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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红尘羁绊

小说:人渣反派自救系统同人之支线剧情 2025-08-27 09:50 5hhhhh 6040 ℃

下一秒,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他,对方沉声在他身旁低语:“沈清秋,你在玩什么把戏?!”

白衣少年仍是垂首而立。

黑色华服的魔尊缓慢地走上前,黑眸子里积压着雷霆,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良久,他忽地大笑起来,扶着门框笑得前仰后合,半晌后方止住,依旧带着笑问:“沈清秋,你这么多年,究竟做的是什么工夫?”

沈清秋放下半卷眼帘,垂目凝视地面,那双承载了太多情绪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浮泛。

洛冰河笑指着沈清秋,又道:“没有完,沈清秋,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楚,没完!还没完!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就把柳清歌,把苍穹山派,把你所有想要护着的人,都杀掉!!你给我想好了!!”

沈清秋的神情看着很痛苦,似乎在隐忍着某种锥心蚀骨的疼痛、撕心裂肺的苦楚。

他声音很轻,近乎嘶哑。

飘在风里,只有洛冰河一个人听到了。

他说:“对不起啊,冰河。是师父的错……”

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风声、草木声、衣袍翻涌声,都归于寂灭。

只有沈清秋仰头凝视着自己的那张脸,是天地间唯一的清明。是他唯一能瞧见的景象。

洛冰河本以为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会有很多想法。高兴,得意,狂喜。

可是不是的。

那时候的念头奇怪,说来,居然只有一个——

自己不知何时……已比沈清秋高了那么多。

时间,真的已过去好久。

许多往事,都已改变。

洛冰河嘴唇嗫嚅,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嘶哑,好像砂纸搓铁锅,听起来十分吃力。

他艰涩地开口道:“你……说什么?”

沈清秋却笑了笑,那笑容洛冰河熟悉又不熟悉,他在那双朦胧的桃花眸里,看到自己几乎扭曲的神情。

洛冰河一把拎起他的领子,膝盖狠狠地顶在沈清秋的腰腹间:“沈清秋!沈清秋你说什么?!”

沈清秋眼角泪水模糊了一片,不知道是哭了,还是被掐得生生逼出来的。

洛冰河一下将沈清秋推到墙上,撞出一声闷响,他兀自不解气,咆哮道:“沈清秋!沈清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脖子被狠摇了一下,洛冰河微微低下身子,与他一起望向那个白衣青年:“师尊为何对他比对我如此不同?是那个洛冰河更好?”

他猛地发力,将人按在旁边的桌子上,沈清秋仰面倒下——洛冰河几乎是在他跌落瞬间就捏住了他的肩膀,自己的身体也压了上去,在被禁锢的人耳边道:“那我又算什么?”

“不是你要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么!”

他毫无预兆地撞上来,手臂铁箍一样箍紧了他的身体。有血腥味在鼻尖蔓延,洛冰河仍在疯狂着恼地怒嗥着,像是野兽崩溃时的声音,其中蕴含着沈清秋无法理解的浓烈情绪。

“为什么?沈清秋?为什么?!”

沈清秋后脑磕到了桌子,全身被洛冰河胡搅蛮缠地勒着,胸中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出,他两眼发花地想,叫你畜生却也不冤枉,对你坏也发疯,对你好也发疯……

眼前阵阵发黑,眩晕感越来越重,只是眼眶却濡湿了。

他几乎是涣散地,沙哑地呢喃:“……一样的……”

或许是他回答的声音太轻,又或许是别的原因。洛冰河将自己靠得更近,几乎贴着沈清秋已经汗湿的、了无人色的脸。

“什么一样的?”

“一样的……”睫毛垂落,交叠时,尽是温热模糊,“……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十七岁的你,你们,都是我的徒弟……”

“……”

“对不起。”声音沙哑不成调,犹如残破的埙,“是为师对不起你。”

洛冰河蓦地怔住了。

“……师尊……”他僵硬地立在原处,犹如一尊泥胎木偶。

万人之上、俯瞰一切的魔尊,此刻眼里却带着一点无处着落的茫然,爱恨情仇将他的胸口灌得满满当当,千变万化都不够用,一颗心无论如何都闲不下来,转瞬之间就要变上一变,立马面目全非。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却并非狭促,他甚至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就这样把手伸过去,想要去抚摸那张与前世如此相似的脸庞。

冰凉的、染血的脸庞。

眼前的那双眼睛却缓缓地闭上了。

怀里的人没有再说话,嘴唇苍白如梨花,那张英俊的脸庞一贯都是清冷的神情,可闭目之前,却凝固在一个有些凄凉的笑容上,嘴角有一点勾起,是记忆里头,那人在千雪山上第一次出手救他时的那个面容。

微微笑着,有些温柔。

洛冰河即将触碰到他面颊的手指僵住了。

“沈清秋!!”

温柔碎裂了,如竹叶零落一地。

马上就能得偿所愿,马上就可以踩着他师尊的清誉声名,登顶人极。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那个一向虚伪至极、厌弃他至极的师尊,竟然对他说,一切都是师父的错……

这是何等撼动信仰的滔天劫难,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个笑话。

忽然之间,继夺舍之后,十几年的筹谋、十几年的复仇,十几年的处心积虑,全部变得索然无味。洛冰河呆呆地立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觉得疲惫不堪,好像一直支撑着他的力量全消失了。

可是,胸臆中的苦楚和恨意却有增无减。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这到底算什么?!

世界开始崩坍,想是洛冰河的情绪起伏太过。洛冰河还在沈清秋耳边说些什么“后悔”什么“离开”,手里还在进一步动作,沈清秋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心很疲倦,倦得他想安安静静地闭上眼,沉入黑暗里。

“师尊……师尊……”

就在沈清秋觉得自己即将窒息而亡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只听“喀拉”一声,下一刻,他的元神被结界弹出,落入了他自己的身体。

迷蒙间,沈清秋感觉有人扶着他的肩坐了起来。他朦朦胧胧地睁眼,神思尚未收回,岳清源的脸近在咫尺,关切又紧张地盯着他:“师弟,你怎么样?”

沈清秋整个人一激灵,睁大眼睛,诸多幻象尽皆消失不见,他又回到了那条棺材似的小径上,岳清源正焦急万分地摇晃着他嚷嚷着什么。

在那个梦境里耽搁得太久,沈清秋魂儿还没被拉回来,愣愣地看着眼前人的面容,似幻似真,眼前时而发花时而清明,不知道该说什么。

岳清源见状,眉头一皱,一掌拍在沈清秋背后,给他圈出一个灵力场。沈清秋就地调息片刻,才缓缓回过神来。

现在洛冰河正深陷心魔之中,忙于自保,不能再给他们设绊,那么只要再经历一场幻境,并且克服心中潜藏的恐惧,就能把这个开始溃散的结界打破。

这里可不是什么叙旧的好地点,沈清秋向岳清源匆匆交代一番,与之一左一右扶起柳清歌,顺着羊肠小道一路走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原本兜兜转转的路仿佛突然想开了,露出一条通顺的道路,痛快地将他们三人放了进去。

沈清秋扣住修雅剑,沿着小路,谨慎地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顿,顺着一个方向望去,只见那里似乎传来了一阵微微的光。

三人顺着光源方向走去,仿佛穿过了一条狭长的通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通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尽头有晨曦将亮未亮的柔和光晕,直接走出去后,眼前一花,视线豁然开朗起来。

一扇木门跃然眼前。

沈清秋大喜过望,与岳清源对视一眼后,扶着柳清歌朝木门走去。

逐渐靠近才发现,木门左侧的隐隐黑雾之中,立着一个衣冠漆黑的男子,下颌锋利,通体散发着阴郁又冷清的气场。

西北风像刀子,沈清秋凭着凛冽的寒意,将沸腾的脑浆物理降温,而后他深吸一口气,不顾岳清源的劝阻,把毫无意识的柳清歌小心翼翼地交到他手上,然后一步一步缓缓上前。

那人影看着已经不到百米了,沈清秋缩在袖子里的手指蜷伸了几次之后,终于提着一口气,目不斜视地与那人擦肩而过。

这个向来不说人话的大魔头此刻却奇迹般地沉寂了下去,既没有出言不逊,也没有感激涕零,身影几乎与背后的黑雾融为一体。

沈清秋感觉得到,洛冰河在盘算着什么。可此时此刻,他全然不想理会,只五心朝天地用所剩不多的灵力横冲直撞着眼前这扇救命的木门。

“呛啷”一声,灵力与木门硬撞了一下,那门竟然纹丝不动。

雾中人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微微上挑的,意味深长的气音。

“真是凄惨。”

洛冰河很不讲究地往墙上一靠,颇为自嘲地笑道:“师尊,别费劲了,我要是你,现在就躺下好好睡一觉。”

沈清秋连头也没回,继续锲而不舍地用被幻境困住的真元冲击着木门的禁制。

洛冰河沉吟着没动地方,好一会儿,忽然不着边际地说道:“山门罚跪,不是一天,而是三天。”

沈清秋似是顿了一下,然而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洛冰河也没再开口。四周陷入了沉寂,只有灵力撞击老旧木板发出的噪声在轰隆作响。

洛冰河神经质地摩挲了一下脖子上的玉观音,也不应声,目光却好像两把带着铁锈味的锥子,看着灰头土脸的青衣人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强大的灵流一下又一下的悍然斩在那木门的同一个位置上,那力量像奔流的火、像爆溅的水,劈波斩浪地试图冲破天魔血脉的钳制,带着清静峰峰主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踏浪而至。

他听到自己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沈清秋自是不会答他的。洛冰河闭上眼睛,轻轻地笑了两声。那声音辨不清是不是从他自己的嗓子里发出来的,仿佛远处有个疯子在笑,嘶哑又游离。

记忆像去而复返的潮水,冲过漫长的处心积虑,冲过更加漫长的、两世的你死我活的炼狱生涯,冲过试炼场上的惊鸿一瞥……

最后落在了一枚玉观音上。

那绿莹莹的玉坠在他心里轻轻拨动了一下,他嘴唇微动,但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其实,他原本,也只是想要这样的沈清秋,多看自己一眼而已啊。

期待了太久,失望了太久,连本意都被仇恨覆盖了,才明白,他们二人,不过是错的时机遇上错的人。

可是那人在梦里不经意间的袒护与温柔,却生生将他的退路封死。

助缘合因,至取正果,天道总是差池不得半分。时不到,求不得。时机一到,错即是对。

洛冰河的嘴唇动了动,有个问题,藏在他心底很久了,真要问出来似乎太损颜面,但如此天赐良机,不问的话,恐怕又会悔恨终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尝试着开口道:“如果……”

“我是说如果……”

他又踌躇良久,才沉冷着脸,也不去看沈清秋,慢慢把话讲完:“如果能重活一世,仙盟大会,绝地谷中……”

声音带着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僵硬和紧绷,他俯下身子,紧盯着沈清秋的侧脸。

“你……可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沈清秋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黑衣的青年。

那是一双心事深重的眼睛。这男人想知道答案的心情太过迫切,昏暗的微光中,一双黑沉沉的瞳孔深得像海。

长睫毛簌然合拢,沈清秋低垂的眉目间似有无边悲意。

有的人一生非黑即白,所有途经过的亮色于他都如昙花一现,飘然一瞬,开过就没有了。

可天道无常,机关怎能由得人算尽?

不知道洛冰河,何时才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洛冰河。”再次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沈清秋放轻了声音。良久,他长叹了口气,眉目微敛,整个人身上有种看破红尘的静谧。

“即便再活一世,也依旧是各有命数,强求不得。可即便你当真那么恨我,也请你放过……”

洛冰河的心都在发颤了,却还在竭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

放过谁?

柳清歌,岳清源?

苍穹山派,还是整个修真界?

沈清秋睫毛轻轻一颤,凝眸抿唇不语,半晌后,他轻叹一声,道:“两辈子了,洛冰河,请你,放过你自己。”

洛冰河脸上的一切表情,便在这瞬息间凝冻住了。

放过谁……

沈清秋记挂着的到底是谁?

放过……你自己……

他是这样说的吗?

洛冰河抱着臂,似乎是有些茫然,又有些快慰,似乎是剧痛,又好像心满意足。

“放过我自己?你的心愿,是让我放过我自己?”

洛冰河喃喃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心下茫然纷乱。

他几乎是有些无措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将自己伪视得很好,他筑起最坚硬的蚌壳,让世人都只能看见他的冷酷决绝、仇恨残暴。可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的伪饰被刺得支离破碎,那个人眼眶微红地出现在他面前,伸手触及他那一颗无所遁逃的柔软的心。

他忽然嘴角微微扯起,像个大孩子一般轻笑起来。

“沈清秋,哈哈哈哈……沈清秋你啊……哈哈哈哈哈……放过我自己?沈清秋,你比我疯!你真是……好天真呐……哈哈哈哈哈……”

整条幽径上都回荡着他呕哑嘲哳的笑,扭曲的、面目全非的、不寒而栗的。

沈清秋悄悄抬起一只眼睛看他,见洛冰河以手遮面,两肩不住地颤抖,轻轻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一世的荒唐可悲,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不知道。

洛冰河兀自嗤笑了一会儿,合上了眼帘。

他终于不笑了。

下一刻,收在背后的正阳蓦地脱鞘而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巨大的扇形,毫不留手地砸向了眼前的木门。

锁着门的禁制“咔吧”一声裂了一条缝,泻出的魔气好似灰烬上的黑烟般散开,剩下空荡荡的锁链不过凡铁,轻轻一挣就断开了。

他一弹指,一道白光当空化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直冲云霄而去——这是苍穹山派的标识,洛冰河是在通知苍穹山派的同门,备好车马伤药,接应三人下去。

洛冰河做完这一切之后就重新隐入那团黑雾之中,作出一副“大门敞开,去留随意”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地倚在一旁的墙上。

沈清秋若有所思地盯了洛冰河片刻,端端正正地冲他稽首行了个礼,这才大步离开。

直到他和岳清源架着伤者再次越过洛冰河,即将把门一脚踢开时,一句凉凉的低语才再次通过神识传到他的识海之中。

“你不是沈清秋。”

沈清秋忽然一步缩回。他无视了岳清源不解的眼神,回过头来,怔忪地望向将他们放走的黑衣魔尊。

一瞬间,这一世,这个名字所经历过的所有人和事尽数涌入脑海。喜乐、忧思、惆怅,还有——爱意。自穿越以来,他从未如此刻这般真切地感觉到与人世的悲欢牵连。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柳清歌,好像从天地落回红尘,不由自主心生贪恋,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一切断开的故事都恰到好处地连接在了一起,游荡在两世之间的幽灵,终于找到了栖身之所。心就算飘得再远,也有了归宿。

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无法与这个有着另一个人的红尘分离。

局外身得了局内心,看戏人终成戏中人。

他笑着开了口,眼神里好像有一片浩渺的星河。

“我当然是沈清秋。”

旋即,他握紧柳清歌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走去。

而就在他即将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沈清秋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无日无月的种种,只发生在一念一息之间,他站在门口,抬眼看见自己进入此地之前御剑而下激起的一小缕尘土竟然才刚刚落地。

下一刻,木门突然白光大炽,周遭幻境中的一切和站在一旁的洛冰河全部离他远去,眼前光阴一样闪过无数人与声音,嘈嘈切切,无数张脸孔自沈清秋面前渐次闪过,或浅如轻纱,或深入肺腑,然后它们全部消失殆尽,最终凝成一张自幽竹深涧边回过头来的清冷面容,眼眸纯澈如天池雪,朦胧如瓦上霜,却是他红尘中最牢不可破的羁绊。

岁月无痕,沧海桑田,落在千古未改的细雨微风下,经久不衰,枯荣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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