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36)甜因(R),1

小说:散旅|不知春 2025-08-27 09:49 5hhhhh 7380 ℃

  

  

  與你走過未行之路,從未有之夢醒來,去往未名之花盛開的終點。

  

  

--

  

  我被綁在椅子上三個小時,滴水未進,手腳被勒得發疼發麻,而始作俑者散兵就站在我面前,流浪者卻不見蹤影。

  「我說了這麼久,給點水喝不過份吧。」

  「這是妳有求於人的態度?」

  「求求你了散兵大人,我想喝杯水。」

  「一段時間不見,妳在邪眼工廠跟我對峙的骨氣去哪了?全被那小精靈吃了是不是?」

  ……不,是被你吃了。如果是流浪者,我現在會求得更沒尊嚴。

  散兵真的倒了杯水來,我克難地喝了幾口,繼續說明我沒有綁架他來這裡,塵歌壺也不是用來囚禁他的地方--好吧,雖然我確實動過這個念頭,至少目前還沒付諸過行動。

  看散兵的表情,他顯然不信。

  我嘆了口氣。

  這一切荒謬至極。

  --話說回今天早上。

  我睡醒時,流浪者不在床上,反倒是屋外的影狼丸吠個不停,大橘騎士也罕見地守在門口喵喵叫,尾巴警戒地炸毛了。

  我頂著一頭鳥窩亂髮走到客廳,看見「散兵」剛從樓上走下來,那頂標誌性的紅黑色浮浪人斗笠和帽簾飄盪晃動,我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又進了流浪者的夢境空間。

  難不成是上回窒息play不夠洩憤,今天這麼好興致,打算跟我玩得再激烈一點的,甚至還換上執行官「散兵」的服裝……

  「這套衣服很不錯,是自己做的?細節竟然能做到這麼還原。」

  我出聲誇讚道,少年回頭,跟著目光一起朝我射來的,還有一道雷光。我反射性地側身閃開,雷電劈啪,在門框上留下焦痕,我咂了一聲,就算房子不會壞也不能這麼摧殘吧,阿圓該有多難過……

  下一瞬,我的肩膀被人扣住,重重摔到牆上。紫光劈啪,許久未見他使用雷元素,電得我齒舌痠麻、大腦斷片空白。

  然後我就被他綁了起來。

  少年下手很重,我的雙腿綁在椅腳上,雙手則固定在椅背後,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如果不是這種場合,我肯定會很享受被戀人用繩索捆住的過程。

  我雖然很M,但這麼做還是太過份了吧?況且我今天根本沒把暗示今天允許強制手段的鈴鐺繫上……

  「看來,妳已經知道造神計畫了。」

  ……?造什麼神?大賢者都被流放了,現在誰還敢造神?

  「誰要造神?」

  「還在裝傻?否則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為什麼把我弄進這個秘境?沒用的,我遲早會找到出口,妳不可能阻止我的計畫。」

  老天,我明白了。

  他不是流浪者,他是散兵。

  他是即將被多托雷和教令院推上須彌神座的愚人眾第六席執行官散兵。

  夢?我在作夢嗎?

  但這夢境也太過逼真,讓我想起上次的苦果之夢。

  作為跨越高天的代價,時空被摺疊,「散兵」與剛進入提瓦特的「旅行者」相遇,在那個假設性的時空裡,我們雙方的命運提早相繫、在陳舊回憶中添加色彩鮮艷的一筆濃墨。

  我甚至在「流浪者」實裝前,就把「散兵」拉進了塵歌壺,而現在顯然就是那場夢的後續。不一樣的是,這回輪到散兵不記得我了。

  我頭有些疼。

  從零開始攻略失憶的戀人?麻煩,太麻煩了。與流浪者之間尚有「真名」這一層特殊關係,但攻略散兵我可真沒把握。

  這個階段的散兵,對於旅行者確實有些在意,但他更在乎的是神之心跟須彌神座。未來的我,若不是仗著流浪者明目張膽的縱容偏愛,我也不敢胡亂造次。

  就像剛剛他毫不留情將我摔在牆上,散兵是真能下得了狠手的。

  轉念一想,或許這樣也不錯。

  這時候的他還不是流浪者,不是__,更不是因論派阿帽,沒有這麼多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在散兵準備成神的這段時間,他與神座連接,窺伺著世界,在他的目光之中,是不是也有我的一道影子?

  流浪者上次看到沉睡在空居秘境中的我,為何會有一瞬的遲疑、甚至心生不想叫醒我的念頭……

  我有點懂了。

  倘若能讓時間停在受傷前,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紛擾,心也不會碎這麼多次。

  但同時也無法經歷新的旅途跟風景。

  散兵把我綁起來後,出去搜索整個妙香林,遍尋不著出口,便回到屋裡繼續向我逼供。

  喝完水後,我再次強調,「這裡是塵歌壺,是璃月仙人送我的洞天,不是什麼陷阱秘境,唯一的出口就在我背包裡的茶壺。想出去的話很簡單,把我解開,我帶你出去。」

  「我為什麼要信任妳?我怎麼知道妳是不是別有意圖?」

  「我知道你的過去和未來,散兵。」

  「妳還沒清醒,在說夢話嗎?」

  「我是來自星海之外的異邦人,會回應提瓦特召喚來到這裡,自然有些特殊之處。」

  他的過去我倒背如流,他的未來也與我緊密交織,目前已知的遊戲文案,都已經被我反芻了上百次。我舉了正機之神所在位置、還有外觀描述為例,這並不是剛從層岩巨淵礦道過來須彌的旅行者,能自己瞎猜到的內容。

  也許因為這是即裝實裝的內容,高天意外地沒有對我施予劇透的懲罰。

  散兵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他彈指一響,用雷光劈斷繩索,我摸摸手腕,幸好浪客刺青無礙。

  「如果妳敢騙我,妳就死定了。」

  我領著他離開塵歌壺,回到提瓦特大陸,落點剛好在深境螺旋門口。這裡是個好地方,藍天和大海連成一線,遠離人煙,彷彿世界的盡頭,水聲會被海浪聲遮掩,就是做完容易腰酸背痛……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打開地圖。

  嗯?

  怪了。

  塵歌壺明明維持著昨天睡前的狀態,甚至還有最新的希穆蘭卡摺紙家族跟積木市民,塵歌壺以外卻是須彌剛開國的進度,整片沙漠都呈現黑暗狀態,落後了將近兩年的進度。

  我連忙點開成就欄,發出土撥鼠尖叫。

  我那76隻蘭那羅成就呢?為什麼塵歌壺是4.8進度,但大世界卻是3.0啊?

  「妳發什麼神經?」

  「……沒、沒事。我大概……要再重新坐一次牢……」

  「看來妳不管到哪國都會被送去關。」

  是啊,這回還是托你的福。我在心中嘀咕。

  上回散兵在夢境裡,陪剛入坑的我走過1.0、2.0兩個大版本,補齊了未能一起體驗的活動回憶,在3.0須彌開國前與我告別,夢境因此終結醒來。

  這次不知道終點會設在哪段劇情?我猜,也許是他入池那一天吧。

  高天這次讓我與散兵相遇,或許是為了讓我嘗嘗從零開始攻略他的滋味。

  或許我可以什麼都不管,單純跑主線,時間到了夢就會醒來。

  但我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就像苦果之夢裡,流浪者選擇介入我的旅程,與我走過那幾百個日子。我想珍惜這個機會,在3.3流浪者實裝前。其實還有很多事可以做。沒能跟他一起跑森林書,一直是我的遺憾。

  我翻出一枚洞天關牒。

  「收下吧,只要帶著這個,不管你在哪,都可以自由出入塵歌壺。」

  「我為什麼非得收下不可?」

  「基於地脈異常之類的的因素,如果不配合我的行動,你的計畫只能被迫暫停,不信的話,現在的你無論上哪去都找不到多托雷,也無法搭船回至冬,無處可去。」

  我並不是有意PUA他,但我不推主線,他的時間軸會就此停住,換言之,他現在是提瓦特大陸上,唯一的自由意志存在。這是BUG,也是不爭的事實。

  散兵看著那枚令牌,「就算妳說的是事實,放任我自由出入塵歌壺,這麼做對妳有什麼好處?」

  熟悉的陰陽怪氣來了,像流浪貓一樣,對路人施捨的善心炸毛拱起背,認為裡面有下毒,靠得太近還會吃上幾爪子。

  我不知道高天法則會不會懲罰我越界,但未有之夢裡散兵發作的痛苦模樣,彷彿腦內被紮了寒天之釘,怕痛的我印象深刻、甚感恐懼。

  不能洩漏高天的事實,那喊他老婆可以吧。想起他曾被納西妲跟魔女們強灌記憶,是容易被洗腦跟自我懷疑的體質,我打算胡謅一個亦真亦假的故事。

  「因為你是我老婆。」

  「……老什麼?」

  好吧,看來他不喜歡。我清了清喉嚨,更正稱呼。

  「是我老公。」

  「哈?」

  好吧,果然還是太直白了。再換個說法。

  「老……勞工,你欠了我很多人情,跟我簽過契約,是我的勞工,要協助我處理委託任務。你忘了嗎?」

  未來這小人偶每天幫我高強度鋤大地,說是勞工也沒有錯,只不過薪水通常是透過晚上的另一種高強度運動支付而已。

  「許久不見,妳裝瘋賣傻的本事倒是長進了,我才不會相信妳這番言論。」

  「你才是裝瘋賣傻的那個,散兵。你又不是三歲小孩,若不是你願意,我怎麼可能把你帶去塵歌壺?如果我想對你做什麼,為什麼會跑去床上呼呼大睡?」

  散兵遲疑道,「我為什麼會欠妳人情?」

  「這個嘛……天機不可洩漏,等你自己想起來吧。」

  我學他之前對我用過的謎語人理由,散兵擰起漂亮的眉毛。

  看來我猜對了,顯然在他的記憶中,也有一塊不自然的空白,不然他不會執著找到答案。但現在的散兵還不知道虛假之天外是什麼,只能等他自己發現第四面牆的存在。

  「你幫我打工,我給你住處休息,就這麼簡單。」

  「工作就工作,住處就免了,我不需要休息。」

  散兵就這樣成了編制外的打工人。

  跟他相比之下,我並不急著推主線,因接觸海巴夏的意識,暈倒被提納里和柯萊救起後,順利康復的我離開化城郭,在散兵的協助下一路上清除許多死域,還去須彌城逛了很久,溜進教令院旁聽各種課程,去大巴札看人排練戲劇,在智慧宮借書時,現在的散兵不會飛,應我的要求,爬上梯子上高處拿書的模樣特別乖巧。

  當然也在路邊觸發了森林書的任務。

  我沒有馬上跟著拉娜回去維摩莊,而是拉著散兵前往稻妻。

  今天的每日委託還沒做呢。

  3.0初期須彌的凱瑟琳還沒開放委託任務,他只能跟著我遠渡重洋,去稻妻幫人施肥種蘑菇、追逐雷電飛上天,或是從海亂鬼跟盜寶團手上偷回物資。

  散兵確實是個稱職的打工人,交代任務之後,說一不二、使命必達,打起架來不論用遠程落雷,還是近戰長劍,都俐落果斷,比我有效率多了,怪不得愚人眾如此重用他。

  畢竟過去有許多不愉快,在這種狀態下重回稻妻,散兵全程一語不發,跟平常會嫌棄我真慢的流浪者相比格外安靜。我向凱瑟琳領完酬勞後,散兵說要依照原定計畫去教令院看看,便看他先行離隊。

  顯然是因天守閣那位而想起了自己被延宕的計畫了吧。

  走在前方的他微微轉過頭,冷眼瞧著我。

  「妳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都說你得幫我打工還人情債,你要是跑了怎麼辦?」

  「我去廁所妳也跟?」

  「又不是沒看過你的……你們男人的身體,阿彌利多學院有很多這種教科書。」

  我跟散兵在教令院走了一圈,電梯不能搭乘,淨善宮門口緊閉,後來還去了奧摩斯港,也沒有看到至冬國安插的間諜或船隻。

  「現在信了吧?」我說。

  「所以我現在只能等妳行動?」

  「是啊,但在我展開行動之前,還有許多事情想做。」

  說起來我一直有個遺憾,就是沒能跟他一起跑森林書。即使這時候是沒有記憶的散兵,還不是跟我在一起的流浪者,四捨五入也算圓夢了。

  「散兵,陪我去一趟桓那蘭那吧。」

  「妳確定要帶我過去?夢中的苗圃,那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地方吧。」

  「既然你剛才能在路邊看到蘭那羅,那表示你就能進呀。」

  我撥弄古老詩琴的弦,進入了童話般美麗的精靈之國。

  這時的散兵已經開始接受連結神體的改造,身上的偽神氣息一度讓蘭那羅們感到困惑。

  「金色那菈!唔,旁邊是……紫紫的,紅紅的……」

  「有無留陀的氣息……枯萎的樹木……」

  「紫色那菈是因為陪我清除許多死域,所以才會染上無留陀的氣息,他不會傷害你們的。」

  「原來如此,紫色那菈是好人!」

  在我的解釋下,天真單純的小精靈們很快就接受了他,一口一個紫色那菈,他雖不高興但也沒有駁斥。

  「沒想到對著這群小精靈,妳也能隨口胡扯撒謊。」

  「我沒撒謊,只是選擇性陳述事實而已。」

  散兵身上的死亡氣息一部份來自深淵,確實來自導致死域的禁忌知識相似,都不屬於提瓦特。

  散兵就這樣陪我依序跑完了五個神櫻大祓那麼長的藍色支線任務。

  在正法炬書任務中認識的蘭利遮,就像散兵的翻版一樣。一起冒險的過程,我在他身上看到許多與流浪者異曲同工之處--藍色帽子和刻薄態度、因多托雷(贊迪克)而失控的爐心,再加上腰上繫著一柄玩具劍。

  我隱約懷疑,或許希穆蘭卡他被稱為勇者一事,早在森林書就有預言。

  散兵雖然不怎麼主動與蘭那羅互動,卻也沒有口出惡言傷害他們。雖然被高天扭曲了時空跟記憶,但我想,他的核心並沒有改變。

  在大夢曲調合奏後的夜裡,散兵坐在巨大的荷葉上,身旁有兩隻蘭那羅,一隻正在玩他的斗笠。難得看到紫色小人偶露出圓滾滾的腦袋,我悄悄把花環戴在他頭上。

  「嗯,還是戴著東西比較習慣。」

  散兵摘下花環,冷笑一聲,「不要把別人送妳的東西放在我頭上。」

  「這個花環是蘭那羅們給予朋友的祝福,能幫忙驅趕惡夢。我記不住這種花的名字,卻永遠記得每一朵是誰給我的,也永遠記得它給我的勇氣和溫暖。」

  「所以妳想把祝福分享給我?妳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是敵人。」

  「唔,我以為你想跟我當朋友呢。」

  「妳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妳是來救小吉祥草王的吧?」

  「可是,我也想當你的朋友啊,散兵。」

  我記得散兵後來在禪那園說過的話,他內心是有那麼一點渴望的。但是當時他已經與神座連接,距離投放神明罐裝知識只差一步,他用帶刺言語包裹了微弱的試探。

  那時的旅行者並沒有回應他。

  我想當你的朋友--這句話只有來自未來、對散兵知根知底的旅行者,才有資格對他說出口。

  兩年前我還不知道他會遭遇什麼,現在的我已知他將走向自毀,即使我無法改變劇情走向,仍希望能在他對自己扣下扳機的瞬間,想起還有人希望他活下去、想起他並不是孑然一身。

  「就當我是同情心氾濫吧,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麼。」

  散兵眸光閃爍,我猜他又要說我腦子有病。唇瓣顫動半晌後,他轉過頭,輕輕問了一句,「荒謬至極。別以為妳對我說這些,我就會放棄原本的計畫。」

  「我知道,你要是放棄成神了,那我才會感到困擾。」

  如果沒有正機之神,就沒有流浪者。

  就像我這次也只能目送蘭羅摩化為莎蘭樹一樣。向死而生,因果循環,從絕望中會誕生出希望來,最後因為夢在灰燼中重燃。

  我們邁向了枯竭的森林,墜入流沙,與無留陀的化身戰鬥。

  --就算我們忘記了一切,我們也會在沙恆中再相會。

  --你好,謝謝,然後是再見。

  這段劇情不管過了多久、經歷多少內耗,還是會令我為之動容。失去記憶、犧牲自己、循環往復,讓苗圃恢復生機,讓森林記住一切。

  但森林卻忘了大慈樹王。

  離開往昔的桓那蘭那後,散兵說要去調查降諸魔山裡,關於贊迪克留下的文件記錄,便主動分道揚鑣。

  向來容易共情的我精神支撐不住,這種情況下,沒有辦法跨越高天離開提瓦特去休息、清理過載的情緒,我只好回到塵歌壺躺平休息。

  我的反射弧很長,沒有派蒙、沒有流浪者在身邊的孤單,加上獨自面對散兵的壓力,終於在森林書的衝擊下,一次在我身上引爆。

  我斷斷續續哭得厲害,還發起了高燒,在床上翻來覆去,做的全是惡夢。一下夢見他不要我了,跟著杜林走了;一下又夢見他成了須彌的大賢者,專心為小吉祥草王分憂解勞。

  睡夢間,似乎有人影在床邊走動,這時間壺裡不會有其他人。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輕咳幾聲,「散兵……你想暗算我?」

  「我想殺妳的話,不會等到現在。」散兵把托盤放在桌上,「起來喝點水吃點東西,免得妳死在這裡沒人知道,我還得替妳收屍。」

  我像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散兵看不下去,拎住我的領子,塞了塊枕頭在我身下,我生無可戀地看向他。

  散兵問,「派蒙呢?」

  「跑主線任務以外的時間她不會出來。」

  散兵已經漸漸習慣我打破第四面牆的胡言亂語,他拿起水杯抵到我唇邊,我啜飲幾口水,慢慢嚥下。

  「妳從未來的提瓦特來的,對吧?」

  我沒有否認,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妳對那些地名、路線和任務的熟悉程度,不像是這陣子才剛來須彌。加上妳先前說我欠妳人情,但這跟我目前為止的記憶有出入,這人情,想必是在未來欠下的。」

  ……啊,這確實沒辦法演。3.0版本我抽了提那里,他的進化材料需要月蓮,我不用看地圖,就能準確找到每一朵月蓮的生長位置。大巴札、教令院跟智慧宮的位置我也是像在走自家廚房一樣。

  憑散兵在至冬國得到的情報量,和對虛假之天的認知,要從我的舉止中推敲出這件事並不難。

  「在未來,我死了嗎?」散兵輕聲問。

  我腦子清醒一半,訝異他竟然會想知道這種事情。難道不會打擊他的信心嗎?

  他敢問我就敢答,我語氣平靜,「是,未來的散兵死了。」

  「被妳殺死的?」

  「不,是自殺。」

  「……呵,真沒出息。」

  他似乎並不怎麼意外,批判起自己時同樣刻薄嚴厲。

  「你死了,但並沒有真的死去,你後來有了新的身份,交了很多朋友,還救了一條跟你很像的龍……」

  橫豎我現在身體狀況欠佳,我也分不清劇烈頭痛是來自高燒還是高天懲罰,就開始口無遮攔地劇透了。

  「而且,你還談了戀愛,那個人……是……」

  話說至此,我頭痛得視線模糊,淚流滿面。

  散兵摀住我的嘴,不讓我繼續說下去。我恨恨地咬了他一口。都是他。要不是喜歡他,我才不會遭罪至此。重跑一次3.0主線,重新解一次森林書,還要再打敗他、看著他再墜落一次……

  我哭累了意識直接斷片,但隱約感覺到被一股淡淡香氣壟罩,不是流浪者的蓮香,而是淡淡草木香,讓我想起了稻妻的緋櫻繡球。

  隔天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跟散兵在夢中的苗圃會合。我看到他右手上的牙印,散兵若無其事地雙手環胸,將傷口遮起來。

  「森林書不是結束了?」

  「不,還要把外面失散的蘭那羅們找回來。」

  「……幾隻?」

  「76隻。」

  「為什麼妳能對這種事情樂在其中?」

  「因為我需要原石,去交換更多相遇和糾纏的機會。」

  「妳說的是,那些從虛假之天墜下的流星?」

  「算是吧。」我含糊道。

  「我不去,跟這種生物打交道麻煩死了,妳要跟誰相遇跟誰糾纏,也不關我的事。」

  好樣的,我攢的這些石頭,可都是未來存著要幫你滿命滿精的好嗎。

  我大概有病吧,即使吃閉門羹內心還是覺得難受,卻又有些快樂。昨天劇透了這麼多,也許改變了散兵的看法,我明顯感覺到一種距離感。

  拉開距離也無妨,反正他也無法靠近其他人。現在納西妲還被大賢者關在淨善宮,這個停滯的世界裡,他無法自己推動任務,這種虛假永恆使我安心。

  76隻蘭那羅工程浩大,沒有互動地圖可以作弊,我依照稀薄印象開始一隻隻找。用草元素「啪嘰」叫醒迷茫的蘭那羅,或是跟著啦啦啦的蘭那羅彈奏大夢曲調。

  然而須彌地形高低落差極大,一下要鑽地穴,一下要爬上山頂,我可想念以前流浪者抱著我輕鬆爬山的日子了。

  我默默喊了幾聲流浪者的真名,又喊了散兵、老公、老婆、七夜寂照咪咪豬,果然都沒有人回應。

  他說不跟就不跟,沒在跟我客氣。

  但說也奇怪,有些點位的蘭那羅,應該會有丘丘人包圍,卻都沒了蹤影,像是提前被人清理了一樣,焦黑屍體上殘留著些許雷光。

  我看向旁邊的樹林,紅黑色帽帘從中掠過。

  好啊,依然是口是心非的小人偶。

  我揚起嘴角,把最後一隻蘭那羅喚醒,送回夢中苗圃。

  與森林中的小精靈們告別後,我告知散兵接下來我會失聯一段時間。3.0版本的主線是「花神誕日的輪迴」,依照往例,劇情中如果沒有散兵的戲份,他就沒辦法跟我接觸。

  散兵是這個夢境的核心之一,時間不斷流逝,但故事卻沒有往前,被困在同樣的每一日裡,容易造成磨損。168次的夢境,並不輕鬆。

  「我可沒有妳想得這般脆弱,妳還是多擔心妳自己吧。」

  四捨五入他在擔心我,我哭死。

  「我不會有事的,你乖乖等我回來吧。」

  「……妳以為妳是誰?」

  「我是你的老……」我改口道,「老闆啊。」

  「少在這廢話,快進去。」

  散兵站在須彌城的門口,目送我走進花神誕日的輪迴之中。

  迪娜澤黛因魔鱗病倒下,我反覆奔波找著突破口,當我在病床旁,見到那小小的月亮納西妲時,還是忍不住鼻酸了。

  「我等妳好久啦。」年幼的神明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我也是,等妳好久了。」

  我跪在地上,把納西妲擁入懷中。

  這時的她還是嚮往著大慈樹王、努力發光照亮須彌子民的月亮,與後來自我認知就是大慈樹王的她,有著讓我意難平的差距。

  但我不曾後悔救了她,就像我也不會後悔賦予散兵真名一樣。

  每一朵玫瑰花,都有它綻放的意義,都會帶來黎明。

  經歷了漫長的夢中夢中夢,我們終於在大巴札揭開了真相,在妮露的舞蹈下,須彌城的人們終於從夢境中醒來,但危機還沒結束。

  我風塵僕僕地回到塵歌壺,看到散兵倚在門口。大橘騎士在書櫃上警戒地盯著他看,但影狼丸卻趴在他腳邊睡得很安詳。

  狗跟貓的差距還真大。

  真要說的話,大橘騎士跟他或許是同類相斥吧。都是被創造出來的兵器,後來都因為某些原因遭到捨棄,然後在我這得到了安身立命之處。

  「去了這麼久,想必在小吉祥草王的生日上,玩得很開心吧。」

  「這自然是托你的福,168次重複的夢境可累了。花神誕祭的輪迴,就是為了抽取算力成就正機之神。散兵,你們的計畫已經接近完成,恭喜你呀。」

  「接近完成?可我仍然沒有收到多托雷的訊息。」

  「看來你的自由時間比我想像中還多。」

  我雙手一攤,「既然這樣,就繼續幫我打工吧。」

  「……」

  接下來的劇情,要跟著去阿如村尋找失蹤的學者,然後跟劍拔弩張四人眾一起拯救被「博士」關起來的小吉祥草王。

  在進主線之前,我和散兵迎風走在沙丘上,我剛抽到賽諾,為了找聖甲蟲翻山過嶺。路上遇到不少鍍金旅團,我們聯手擊敗對方,甚至打出雷草激化反應。

  我作夢也沒想到能讓散兵幫我掛雷。

  散兵的帽子在這裡起了挺大的用途,防風蔽日遮雨,看得我好生羨慕。我偷覷散兵,雖然戴過流浪者的帽子很多次,卻還沒戴過散兵的。

  「散兵……」

  「別想。」

  「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散兵一個膝擊撂倒鍍金旅團,紫眸掃過來,「風沙大,妳想戴我的帽子?昨天是用下雨當藉口,前天是用太陽曬得頭暈……妳臉皮還真厚。」

  不厚怎麼追得到你?我心中嘀咕道。

  這時好感還刷得不夠高,被他拒絕也是理所當然。

  在沙漠釐清樹王與禁忌之事的真相後,我們在綠洲旁紮營,升起營火,沙漠的星空特別漂亮,我正在往獸肉上抹香料。散兵說自己不需要吃東西,靜靜看著我處理食材。

  「我問妳,__是誰?」

  我手一抖,香料粉落在獸肉上,厚厚一層。

  「啊?」

  「妳上回發燒時一直在喊,如果是仇人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幫妳除掉。」

  我噎了噎,明白散兵的陰陽怪氣從何而來,他在下套給我跳。我雖然很期待他表演「我醋我自己」,但肉眼可見散兵目前對我好感度還不高,想來只不過是在打聽我的弱點罷了。

  「不是仇人,是我的戀人。」

  「既然妳來自未來,怎麼不去找他?」

  「這個時間點他還沒出生。」我斟酌用詞,「所以我只能繼續推劇情。」

  「還沒出生……妳跟一個小妳至少500歲的人談戀愛?」

  散兵顯然是用降臨者來到提瓦特的年份推敲我的年紀,雖然漏洞很多,但我也沒有糾正他,反問道,「提瓦特有哪條法律規定不行嗎?」

  如果有的話,那這迴力鏢不久的將來就會打到他身上了。

  「小吉祥草王要是知道妳道德感這麼低落,會怎麼想?」

  我微笑道,「你真別說,納西妲她還是我跟__的牽線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散兵的臉更臭了。

  炎熱的風夾帶香料味,向東北邊的蒙德吹去。

  涼爽秋天是蒙德的釀酒季,我為了原石,哪邊有工打就往哪邊跑,主線以外的時間,可以自由活動的散兵,自然也被我抓過來了。

  第一次經營商店,我和派蒙忙碌得足不點地,散兵那張臉很招人,被我安排到櫃檯去攬客。也許是因為高天的法則,派蒙自然而然接受了他的存在。

  「把我放在這,妳就不信我把客人都趕跑?」

  「沒事,你只要站在那,什麼都不用說,就會有客人了。」

  果不其然,店鋪開張後,散兵很快就被客人包圍了,模範勞工的他,被逼得開始介紹商品,營業額蒸蒸日上,很快就達成了任務目標。該給散兵的酬勞也沒少,但他不是重物質的人,沒見他買過什麼東西給自己。

  隨著風神哼起那首杯中遙吟之歌,小狼找到了屬於父母的回憶,發酵成美酒,被大家共同飲下。店鋪一歇業,散兵馬上就跑得不見蹤影,顯然很不習慣這種合家歡的氣氛。

  我在樹上找到他,把一瓶果酒扔給他。

  散兵把玩酒瓶,「我對這種日子膩了,我欠妳的,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這得問你呀,等你想起一切,自然就會知道還要還多久。」

  「不如妳開個條件,什麼都行,完成之後我們就兩清。」

  什麼都行?還有這種好事?

  其實我很意外,散兵會信我的「打工償還人情」這種鬼話這麼久。對我來說,我知道終點明確為何,所以跟「散兵」一起旅行的過程才是我的目的。

  但等在他面前的是未知的死期。

  對一個將死之人來說,沿路的花根本就沒有意義。

  距離3.2剩沒幾日,到時候散兵就會與正機之神正式相連,被我獨佔的日子也會結束。既然他這個時候提出要求,那我也不客氣了。

  我打開果酒瓶喝了一口,藉著微醺醉意說道,「我想睡你。」

  散兵把手中的酒瓶扔過來,我反映及時險險閃過。

  他淡淡道,「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沒聽清楚剛剛說什麼,妳再說一次。」

  「我饞你身子很久了,我想睡你。」

  「這種果酒都能喝醉?妳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還是要我說得更明確一點,我想跟你上床。」

小说相关章节:散旅|不知春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