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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武侠小说里的女捕头都是用来艾草的....,5

小说:江湖逸闻江湖逸闻 2025-08-26 14:18 5hhhhh 1760 ℃

陈慕月伸出手,又夹住一片飘落的柳叶。

“你走吧,我不和小简的仇人谈。”

## 12.5

长河渐落晓星沉。

燕凝弦枕着手臂,躺在枝头,遥望朦胧夜空。

又没找到。

夜云不愧为惯犯,做事干净利落,一点踪迹不留。

从洛阳到江南,这都跑了多久了....

好在,一路上的风景都还不错,也算是值了。

旅店的酒不好,酒葫芦空荡荡的,她还是只能在牙尖轻敲几下,去寻觅那残存的一点酒味。

偏过头,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遭,只见山林隐寂,溪流无光,月色太暗了,几乎看不清什么。

等等

那边那个人影是....

白天那个六扇门的?

## 12.7

“早知道就让师祖来了。”

将刀插回师父腰间鞘里,胡逸转过身,警惕着四周,心脏仍突突跳个不停。

胡简没作声,凝着眸子,眺望远处那道逐渐模糊的身影,警惕着南宫婉可能的折返。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

看着胡逸腰间空荡荡的刀鞘,再看看胡简手中紧握着的横刀,江雪目光有些低垂,旋即转过脸,也望向那黑漆漆的夜幕。

“先回去。”

那人终于消失在山壑密林之间,胡简这才松了口气,将刀按回胡逸腰间。

“来者不善,此人在六扇门里必然首屈一指。”

“京畿总捕那一级?”

“权势那么重的人未必会亲自来,可....恐怕她比那还要高。”

“这么严重?”

想到白天胡逸挨的那一脚,江雪就又皱紧了眉。

“她白日里来是为了试探,被逸儿非礼时,她动手也留了分寸,刚才也只是警告,却又不愿透露更多消息....”

胡简理着线索,却只觉一团乱麻,无从下手。

“或许,她并不是针对合欢宗?”

胡逸试着猜测道,却突然听得江雪一声惊呼。

然后,三人便一起看到了,不远处那根还在野草之中扭来扭去,发着黯淡微光的棍状物。

学名角先生,俗称假几把。

“胡逸。”江雪有些僵硬地转过头:“这是不是今天卖的?”

“好像....”

胡逸嘴角有些抽搐。

“是。”

师祖特制的夜光款假几把,注满一次真气可持续震动足足十二个时辰,到目前为止只卖了白天那一份。

莫名其妙的念头突然蹦了出来:六扇门总不能是来合欢宗抢这玩意用的吧。

“等等。”

那张反常的一千两银票?

胡逸扭过头,黯淡月光已被薄云遮蔽,可师父的哪双眼眸却各似蓄着一汪秋水,引人注目。

眼波里流转着默契。

“从宗门到此地,是正西方向吧——我们继续走。”

## 12.8

出了南城西郊的密林,便是大片的荒地丘陵,凹凸不平,遍布碎石,不能开垦,却也已生出了些新绿,草尖垂着露水沾湿脚踝,渗进初春的寒意。

从踩到假几把那地向西直走,便见此处一间早已被废弃的猎户小屋,遍地杂草丛生,将门户都掩映了一半。

“是这个?”

江雪低声道。

“凭那人的身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吧.....”

胡逸拨开枝叶,与江雪的脸凑在了一起,细微地摩擦着。

露水已经沾湿了衣裳,三人隐在枝干之上,凝视着远处那间小屋。

湿寒之中,胡逸只感觉脸旁的温度越来越烫。

“往旁边靠靠,我快掉下去了。”

假的,树枝宽的很。

“没事,师姐拽着我下去当肉垫子就行了。”

“胡说什么啊你.....”

脸边更烫了。

但相比起来,还是腰间软肉被拧住的疼痛更引人注意。

胡逸嘶着凉气,转脸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胡简。

“师父,要不要去看看。”

不知为什么,师父的侧脸像是也有些红润。

“此人机警,唐突冒进恐怕打草惊蛇,先记下位置,天明再来探查。”

## 12.9

门扇拉开,烛光洒向门外,照亮了来人的身形,一片夜色中格外引人注目。

不远处,一块石丘之后,燕凝弦柳眉倒竖,扶着湿滑石块的手一滑,整个人都差点摔进草里。。

怎么是她!?

夜云这次捅了多大的娄子!?

坏事儿了.....

# 13男大当婚

真像是给天都捅了个窟窿,又是一场大雨,都已到了辰时,天色还是昏黑。

“哇!小逸你稳一点,不要跳啦。”

“都是水,根本下不去脚啊....”

街上空荡荡的,只有浑浊积水泛起的波浪,以及雨中艰难跋涉的胡逸。

雨水滉琅琅浇在伞上,在四周泄下一片模糊的水幕,小萝莉骑在他脖子上,一手撑着伞,嘴里还叼着个包子。

“师祖,你轻点....”

小萝莉的双腿好似绞索般紧紧缠着他的脖颈,勒得胡逸连呼吸都艰难了许多。

“唉,小逸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被白丝小萝莉骑在脖子上是什么等级的享受?”

“快被勒死的等级....”

“啧,小处男,审美能力也就那样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和师姐还没.....再说了,师祖你不也是雏儿吗....”

“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啊,想要拿捏小逸这种纯情小处男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骄傲的吗....”

“对了,小逸。”

把口中的肉包子囫囵吞下,萝莉直接弯下腰,小脸紧贴着胡逸侧额:“明天可就是良辰吉日了,你还要拖吗?”

身下人明显一僵。

胡逸低头看看,积水浸上了小腿。

可惜了之前一路小心。

叹口气,继续走,只是不用再躲着水坑了。

“小逸,你别装死。”

萝莉不满地用脚跟轻砸着他胸膛。

“去年的时候小雪就快急死了,看你死活不肯才放了你,今年你再敢拖,信不信她强了你。”

唉。

这两天叹气越来越频繁了。

“师姐不会那么吓人的吧.....”

“那也不能总是逗傲娇玩吧,虽然确实很有意思,可像小逸这样一直只撩不娶,傲娇变病娇也是很常见好不好!”

“病娇又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特别喜欢你啦,喜欢到不让你接触其她任何女人那种。”

胡逸突然打了个寒噤,差点把小丫头从肩上晃下来。

“那要是接触了呢。”

“给你一柴刀。”

“师姐不会这么吓人的....”

“要是小逸老老实实的话她当然不会啦。”小萝莉垂脸在胡逸侧前,两眼放着光:“反正小雪早就默认了你会霍霍整个合欢宗的吧。”

“师祖除外。”胡逸撇撇嘴,“太小了。”

“不肖徒!我先给你一柴刀!”

## 13.5

“所以说,小逸到底怎么想的,明明也很喜欢小雪的吧,怎么一到正事上就缩了。”

陈慕月鼓着嘴瞅向身下面无表情的胡逸:

“该不会是觉得家花没有野花香吧?”

“我哪认识几个野花.....”

“啧,这可不一定,按小逸这种坏蛋属性,以后搞不好野花比家花都要多得多。”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成坏蛋了....”

“你干的还少?家里这几位,哪个没被你撩拨过?”

“你。”

“我打死你!”

“还有,我哪撩拨了.....”

“小逸你都不自觉的吗?”

“我根本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欺师灭祖还不出格?”

“那不都是师姐干的吗,我又没把师祖往墙上砸过。”

“那小简呢?”

这次不是寒噤那么简单了。

胡逸直接停了脚步,就那么站在水坑里,抬头直勾勾看着小萝莉的眼睛。

“看什么看,你以为谁不知道?”

小萝莉毫不示弱,张牙舞爪的,把那咬了半个的包子塞进了胡逸嘴里。

“不就是骑师蔑祖嘛,那点小心思,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啊~”

胡逸慢慢低下头,重新迈开步子。

陈慕月眨眨眼,从胡逸嘴里把包子抢了回来,难得的消停了一会儿。

许久,他才轻轻回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藏过。”

## 13.6

“别想了——按八字算,你和小简的良辰吉日,最近的一天也在几百年后。”

“嗯。”

“你和小雪整天闹来闹去的,也别让她再等了。”

“嗯。”

“答应了?”

## 13.9

暴雨的势头丝毫没有减弱,沉默却一直持续着。

小巷里早成了一片汪洋,昨夜的那丝血迹早已无影无踪,只剩风雨打落的柳叶在有些浑浊的水面上凌乱飘着,但裤脚都已湿透的胡逸也不在乎了,只是趟着水往前走,任由骑在肩上的陈慕月揪他头发出气。

直至转出巷口,站在积水里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威震天出现在两人视线之中。

“陈宗主,胡老弟,可算是找着您两位了。”

见两人警惕的目光,他苦着脸挤出一个和哭差不多少的笑,连连拱手作着揖,满脸横流着的雨水跟眼泪似的,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多的就不说了,那个女人应该都已经见过了。”

退到房檐下,抹一把眼前的雨水,威震天唉声叹气连个不停。

“洛阳来的,有最高级的腰牌,具体身份不知道,但是——”

威震天探头看看四周,除了三人以外,街道上全是水,别说旁人了,连条狗都没有,这才小心翼翼悄声道:

“能对上号的,估计只有南宫家那两位之一。”

# 14昨夜的密林

胡逸嘴角微微抽搐,手心不觉间渗出汗来,紧握着的刀柄都滑了些许。

不就摸了下胸吗,该不会因为这就要砍人吧。

大不了让你摸回来便是。

“胡逸,对吗。”

那人昂着头,慢慢拧动手腕。月亮忽然又从云里蹦出来些,一缕辉光刺进阴森密林,刀面上那森森寒光格外的亮,正好映到胡逸眼前。

“白天的事情,早晚让你有个交代。”

胡简眉头紧皱,侧探一步,横刀将两人护在身后:

“六扇门的来南城做什么。”

“怎么,莫非南城是你们合欢宗私宅,无法无天?”

南宫婉冷笑一声,向前缓缓迈步,手中的雁翎刀却是始终稳当。

“六扇门办事,还得麻烦列位配合一二——只要把人交出来,一切都好。”

夜风吹过,树影哗啦啦摇曳间,南宫婉已扬逼近数丈。

“平日里在南城周边为非作歹,我不清楚,但这次,你们在京畿办的事,越界了。”

刀刃之间,已不足十丈。如此的距离,在高手脚下只是一蹬,胡简凝神静气,压低下盘,随时预备着她的突袭。

“把人交出来,我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可要是她有什么闪失。”

刀尾火红的流苏随着风一起飘舞起来,搭上了袖间露出的雪白手腕。

“当年的事,陈慕月应该还清楚。”

## 14.1

“妈的,我这就去揍她。”陈慕月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连茶水都洒了一大片:“猪鼻子里插根葱就觉得自己是大象了,真以为六扇门很能打是吗。”

“师祖消消气....先听我说完....”

## 14.2

“合欢宗没有人离开过南城。”

南宫婉回以一声嗤笑。

“行了,这些话骗骗自己就是,不必说与我听”

人就停在周边,南城已经有了你们合欢宗一帮阎王,哪还会有别家小鬼敢来?

无论如何,事情总归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胡简凝着眉,掌心隔着薄薄一层手套,缓缓摩挲刀柄。

可南宫婉却突然侧过了身,斜下刀来,按入鞘中。

“明日把人交出来,就不必再麻烦了。”

## 14.3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做谜语人,到底要交谁,她怎么不说啊?还有,小逸你当时为什么不问清楚?”

“我不敢。”

“怂死你得了。”

“还用问吗,肯定就是昨天买东西那人呗,她昨天就是去追那人了,现在又指定了要一千两银票。”

“啊啊啊怎么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好烦....全图图了得了...”

“师祖, 冷静,冷静....”

## 14.9

“我不知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接过了热茶,怔怔地盯着那跃动的烛火,南宫婉眉头紧锁,许久才一声长叹:“大概不是合欢宗干的。”

“主人,怎么回事?”

“我仔细盘查过了,合欢宗里确实只有六人,这些日子都从未远离过南城,只有两人去附近村落祭拜先人,也是当天便回来。从洛阳到南城,最快也要十日,更何况还要带着人,合欢宗的时间对不上。”呷一口茶水润喉,南宫婉接着道:“更何况,自从父亲派了个庸官过来示弱,合欢宗确实在南城老实了下来,未曾再与朝廷有什么纠葛,即使是她们有心要报当年之仇,也不至于那么巧合,就这样赶上公主的事...”

“可...除了合欢宗,南城又能有什么势力呢....”雨瑶也蹙起了眉。

“公主的印记停在了南城,未必就是南城人所为,许是有人故意如此,引诱我们去与合欢宗纠缠。”南宫婉自嘲的笑笑:“雨瑶,平常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都以为六扇门多么威风,其实洛阳就是一张渔网,什么秘密也守不住。早上出的事,不到傍晚就能跟着信鸽传到各方首府,天下诸侯全等着看朝廷笑话。此事与云清宗关系紧密,他们必然不会袖手旁观——问题就出在这了。”

她叹息一声,一字一顿道:“他们与合欢宗也有旧仇。”

“主人是说,云清宗那个宗主?”

“是,让陈慕月打断一条腿的那个。说来也是好笑,全天下或许只有云清宗的人不知道这件丑事。”休息一日后,雨瑶的精神明显好多了,面上也红润了些,见她也捂嘴轻笑,南宫婉总算放下了心,继续道:“若这事真是他们所为,倒也不算意外,等六扇门折腾一番后,他们便自演一出戏,把公主拿出来显功劳,不仅压得咱们抬不起头,还能趁势逼迫公主从了他们的条件,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一切就都如了那个老妇人的心愿。”

“主人说的是,可....”雨瑶咬着唇犹豫片刻,直到南宫婉点头示意,她才鼓起勇气说下去:“我怕是另有人再高一层,按这个逻辑让主人与云清宗的人纠缠,那真正的幕后黑手便能隐藏起来...”

“是,有这样的可能。”南宫婉没再抬头:“那,雨瑶,你说,这个幕后黑手可能是谁?”

雨瑶沉默。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的人是谁....姐姐她确实有....可我不愿往那里去想....而且....”南宫婉扶着额头,语气渐渐失落下去:“如果真是她们做的....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是的,主人,只是雨瑶多虑了。”雨瑶挪过椅子,靠在南宫婉身边为她轻轻揉着肩头:“若真是那样,公主的印记在洛阳便该消失了,不至于千里迢迢直到这里...”

“或许就是要把咱们引出来呢?”雨瑶停了猜测,南宫婉反而苦笑着说了下去,“公主她久居深宫,见过的景色太少,总觉得世上都是好人,谁也不想着去害她......我只愿望,大家全都平安...”

人声渐熄,夜幕之下,唯余间或的虫鸣。

屋顶,燕凝弦垂着眸子,睫毛微颤。

踌躇许久,终于决定离开时,发梢已被露水润湿。

# 15晶哥摇了我吧

“唉不管了,我吃不下了。”

陈慕月拍拍被撑到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顺便把刚咬过一口的大半个包子塞到了胡逸嘴里。

“唔.....”

犹豫许久,刚要开口就被堵住了嘴,冤种胡逸慢腾腾地嚼着包子,一手却拽住了陈慕月飘起的衣摆。

“哇,小逸你摸我屁股!”

没搭理陈慕月的大呼小叫,胡逸伸出手指,蘸了蘸桌上洒出的茶水,写下两个字:

南 宫

## 15.1

“总不能是南宫家丢了人吧?不然也不至于千里迢迢亲自跑过来。”

房檐流下的雨柱已经挂起了一扇水作的门帘,朝外望去一片模糊的光影。

“不能吧。”陈慕月坐在椅子上,两条小腿荡来荡去的,和她本人一样闲不下来,“南宫家都快绝后了,谁会这么不长眼偷她家的人。”

“绝后?这么大的世家也绝?”

“也是一点点的啊,别家都是开枝散叶,即使有夭折的无后的,整体上勉勉强强也能传下去。就她南宫家厉害,不管嫡系旁系,那都是一代比一代少,前几年老登死了以后,到现在已经一个男丁都没有了,就俩女的,好像还是双胞胎,医研顶真,鉴定为祖传的不孕不育。”

“那还有谁能让她这么大动干戈的,公主啊?”

胡逸本来是开玩笑,说出口后却突然一顿。

“干什么,小逸开窍啦?”小萝莉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狡黠又有点欠揍的神采:“是不是感觉我咬过的包子格外好吃?”

胡逸嚼着包子,摇了摇头。

小萝莉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两手叉着腰就又要跑。

“师祖——”

他总算是咽下了包子,可刚一开口,就被陈慕月直接打断:

“小雪的事你可刚刚才答应,别想反悔!”

哗啦啦的雨声越来越大了。

“啊?小逸,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该不会真想反悔吧?”

胡逸尴尬地把脸转向一边,主动捡起一个包子堵住嘴。

“反正都是你的,名分给谁很重要吗?”

陈慕月恨铁不成钢地揪住他腮帮子,左右扯着晃他脑袋:

“你给我按手印立字据!现在!”

## 15.2

雨小了些,风却大了起来,小小一片伞遮不住横吹过来的雨潮,从内堂走到白灵的屋里不过十几步路,衣衫却洇湿了大半。

“啊呀,师兄?”

门扉上,墙壁上,连天花板上贴满了白灵的水墨字画,淡淡墨香在雨的空气里弥散。小姑娘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一头秀发还没梳理,慵懒地着躺在肩头,腰间的束带也还没扎上,一领云白绣服松松垮垮地拢在身上,绘在侧边的几枝红梅倒是显露得清楚。

“煮鸡蛋,新买的肉包子,下面还有些你喜欢的小菜,趁热吃。”正说话间,又一股春风夹带着细碎雨滴涌了过来,吹的小姑娘衣袂飘动,额前发丝上也沾了几粒水珠。

“这么冷的天...”裹紧了松松垮垮的衣衫,勾勒出少女那仍然稚嫩却也已略具雏形的曲线,白灵拉住他袖口轻轻拽着:“师兄,在屋里暖和一会儿吧。”

小姑娘总是这么细心,体贴人,平日里默默跟在长辈身后少言少语,又总能在每个不经意间发现的细节里找到白灵的心思,如此刻门外微密的春雨一般滋润。

“还没送完呢。”他提了提手中的布袋,一手在白灵头顶轻轻一揉,小姑娘顿时如猫儿一般眯起了眼,“我一会儿再过来就好——对了。”

差点把正事忘了。

“怎么了,师兄?”白灵轻轻握住他被沾湿了雨水的手腕,手绢柔软丝滑的触感一点点划过掌心、缠住手指,揩去了那份若有若无的湿冷,代之以薄薄丝巾之后少女指尖那柔软的温度。

她看到了胡逸躲闪的目光。

“明天我要和师姐....嗯,你知道的。”

手指突然被攥住了。

好疼。

“哦...”少女眨了眨眼,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渐平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用了力,赶忙松开手,又像是怕他疼着,学小时师父的样子在他指间轻轻吹了吹。小姑娘踮起脚尖来,将手绢擦去了他侧脸处新添的雨滴,白净小脸上才总算又露出了那甜甜的笑:“那师兄快去忙吧,我就不耽误师兄了。”

“嗯...趁热吃..”

拍拍师妹的小脑袋,他提着布袋转身离去,刚走出两步,却又被牵住了衣角:

“师兄刚刚答应说,一会儿会再过来的吧?”

## 15.3

屋檐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流,被浸透的柳叶随风飘摇,正有几片扫过他鼻尖,带来一闪而过的片缕清香。

“师叔?”

他试探着敲了敲门,却不料忽地一阵风吹过,竟直接将门吹开了,多亏他眼疾手快把住了门,这才没在门框上砸出那咣当巨响。

只是刚刚才被师妹擦过的脸现在又湿了.....

“师叔,睡醒了吗?”

探过头去,入眼只是一团被紧紧卷在一起的被褥,一动不动,仿佛是被缝住了一般,只有那勉强可以辨认的一点曲线起伏,能让胡逸确定里面确实裹着个人。

果然还在睡觉。

唉....

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师叔明明还是很阳光很勤劳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长成现在这么懒的样子....

应该都怪师祖吧.....

蹑手蹑脚地把几个包子用笼布裹好放在桌上,刚想溜走,再想想,等师叔起来恐怕还是已经凉了,胡逸正想左右看看有没有什么器皿可放一下,竟突觉腰间一紧。

“哇小逸对我真好!”

仿佛被子成了精一般,师叔裹得粽子似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皎白俏脸,正在他后颈蹭来蹭去,好像全没注意到他被吓得一哆嗦。

不,师叔她肯定注意到了。

她丫就是故意的。

“师叔这不是也可以早睡早起的吗...”

没搭理他的碎碎念,顾汐将下巴枕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张开小口,露出一副婴儿般嗷嗷待哺的模样。这么等了半晌,见他还是一动不动,没什么表示的意思,顾汐又蹭着他的脸,亮起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他这才反手塞了一只包子进去,方才的满脸威胁立刻融化成了满足的享受。

“师叔就不能自己拿着吃吗...”

顾汐嚼着包子,两腮被撑得鼓鼓的,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唔....被子外面冷.....不想伸手.....小逸不许跑,再喂一个...”

“嗯...”用方才白灵塞来的手绢擦了擦师叔嘴角的油光,胡逸踌躇片刻,反倒是顾汐先开了口:

“小逸这么早就,唔,就偷偷跑到我屋子里来,是要做什么啊?”

“喂师叔吃饭。”

“再来一个——还有呢?”

“明天我要与师姐成亲了。”

“哦。”

“哦?”

“干嘛,难不成,小逸想看我争风吃醋的样子啊?”

“不想。”

“撒谎的味道。”

“真不想——还要吃包子吗?”

“你都不敢回头看我。”

“我走了。”

“你才——哎哎哎怎么真走啊?”顾汐咬着他衣领一蹦一蹦地跟在侧后,滑稽得像只兔子,他一停,后面跟着差点摔倒。

“好啦....师叔继续睡觉吧...”将裹成粽子的师叔扶起,揪着被角扔回床上,胡逸整了整被拽歪的衣领,再度转身离去。

“雪她面皮薄,小逸你不许欺负,不然我帮她欺负回去!”

“师叔放心就是。”他在原地一顿,微笑道:“我早就习惯了。”

## 15.4

这次没用着敲门:他刚站稳身子,便听到了门轴的吱呀声。

那一抹红唇颤了两颤,便像是打翻了颜料似的,将绯红洇透了满脸,连小巧的耳垂都跟着红了起来。

“一大早在别人门口等着...做什么...”

咬了舌头,却觉不出痛来,纤指无意识地绕着侧鬓垂下的一缕发丝打卷,那墨一般的眸子更是连对视都不敢,只盯着他身后的雨潮转移视线。

“以后就不叫你师姐了。”

他语调平常,好像所说的是在平凡不过的一件小事,也丝毫没发现江雪那突然睁大、直视着他的双眼。

指尖撩开她额前秀发,抚平了陡然蹙起的柳眉,

按师祖的叫法,这个姿势,好像是叫壁咚吧?

“娘子。”

原本绯红的色彩腾地烧了起来,成了纯粹的大红。

一如那身她去年便已做好、却一直压在柜中的嫁衣。

## 15.5

雨屏住了呼吸,风却加倍的热闹起来,给她那修长的睫毛和尖端处坠着的极小的雨珠一个颤动的理由。

说真的,他起初只是想再像以前一样逗逗傲娇而已,他根本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羞恼与惊喜的浪潮本该翻涌起来,他预备着看师姐跺脚的样子,江雪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以为自己又闯了祸,刚准备要认输服软、安抚傲娇的时候,江雪突然扬起了下巴。

四片唇抵在一起,原本压着门框壁咚江雪的他,此刻反被推进了细碎的雨里。

她的吻很生硬,吮吸时太过用力,不时又用上了牙齿,弄得他有点疼,粉舌大胆而笨拙地探了出来,随即便得到了他同样笨拙的回应,两只舌都很软,触在一起的动作却近乎僵。风呼啸而过,侧脸微微的痒,不知是她被吹起的发丝还是那飞散的柳叶。原本按在她肩头的手已经改成了拥抱,他像是抱着一团棉花,软,又在雨里一点点坠下去。直到一丝甜腥的绣味散在两人唇间,他才觉察出那一点点的刺痛。

## 15.6

“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好久,真的好久了...”

“我知道。”

“什么婚事也不必办,去年都已办过了。”

“我听你的。”

“这次,不会再病一场了吧?”

去年他干的那混账事儿。

事到眼前了,不知是着了凉还是怎么回事,体格一向不错的他竟病倒了,发的高烧,额头比烧开的水壶都烫。

良辰吉日,都已经高高兴兴办完了的婚事,连街坊宾客都已贺过喜、散了场,却在最后关头就这么不了了之。

顾汐劝她这是好事多磨,好在月老够给面子,相隔一年,又是个良辰吉日。

那时的她只默默听着,悉心照料已不省人事的他。

没人问,也没人责怪,全都知道,他这不是染了病,只是心病而已。

江雪最清楚:他烧得昏过去的时候,口里可一直‘师父师父’地不住呢喃。

“不会了。”

他将江雪拥进怀里,侧过脸埋进她那软密的发丝中,似是无意间,视线偏向一旁。

“娘子。”

## 15.7

“冷吗?”

见了胡逸衣衫上的湿色,胡简蛾眉微蹙,可不知为何,胡简此刻的眼神之中,除去那熟悉的关切以外,仿佛别有些难明的色彩。

“没事的,师父,等会儿我换一身就是了。”

半分淡妆也不用便玉一般的俏脸,如常一袭黑衣,繁密秀发也只简单扎成一支马尾,安静地垂在身后,师父她总是这样,如名字一般素简。

“还没吃?”布袋里鼓鼓囊囊,明显不是胡简一人的饭量,她侧开身子,示意胡逸进来先坐。

他身子一晃,好像就要迈开腿走进屋里,可到底还是立在原地,将屋檐垂下的雨幕披在身后。

迎着胡简那疑惑的目光,他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开了口:“师父,明天...”

他说不下去了——胡简牵住他半湿的袖子,引他进了门口,他有些恍惚地跟着,像是小时候那样,一起坐在桌边。

“先吃饭吧。”

“嗯。”

“吃完记得换身衣服,这么湿洇着,不好。”

“嗯。”

“别再像去年一样病了。”

递过筷子,眼睛紧盯着他唇边那一道细小的、江雪新咬出来的伤口,胡简轻轻说道。

## 15.8

天晴了些,不再似之前那般阴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出了门,他却没立刻就走,胡逸倚在墙上,静静望着重新急起来的雨。

只是对面坐在一起吃着包子与小菜而已,间或叮嘱几句明日里须注意的礼数,他默默倾听,点头,直到师父也慢慢静了下来。

他好像听到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抬眼望去,师父低垂着的目光却被额前碎发遮住,看不真切。

是有些失望吧?他慢慢低下目光,咬一小口包子,囫囵咽下去,好像下了某种决心,又仰起了头:

“师父,我会娶你的。”

分明是倒春寒的雨,额头却冒了汗。

刚刚逃出来之前,应该亲师父一口的,他如此想到。

......

去师妹那里再坐一会儿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扶着膝盖准备站起身来,却见眼前石阶上,屋檐的阴影一晃。

“谁!?”胡逸本能地蹬墙跃起,手已扶上了腰间的刀柄,这才看见陈慕月那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噤声的手势。

“小逸你把我暴露啦!”

他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师姐总是喜欢把师祖当球踢了。

“师祖你....都听见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你觉得我信吗....”正要将那已拔出了两寸的刀刃收回刀鞘,眼前的下一幕画面直接吓得他把刀全拔了出来:

“小逸不要生气嘛,我给你带了一个新朋友,喏——”

漆黑云鬓由雨水洗过后更显鲜亮,再配上那一身黑红色六扇门官服与长靴,一副苦大仇深、好像已然忍耐许久的神情,若是这些要素还不能确认身份,那她胸前那对大到过分的隆起绝对让胡逸印象深刻。

“胡逸。”明明是被雨淋了许久,数绺秀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可那副凌厉干练却像是被雨水洗得更锋芒毕露,南宫婉指间夹着那张他刚刚交走的一千两银票,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走一趟衙门吧。”

“小逸我跟你说,这个人好像还不赖欸,刚刚她答应我不会欺负你了,你把握好机会!”

分明听到了一旁白毛小萝莉这有些轻薄的叽叽喳喳,南宫婉却依然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知为何,胡逸总感觉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生无可恋的麻木。

天知道刚才陈慕月是怎么恐吓的她。

## 15.9

“容我换身衣服。”

“这么大的雨,何必呢。”

“等我半刻就好。”

“古怪。”

没理会就跟在身后几步外的南宫婉,胡逸转身走向自己的小屋,换上一件长衫,想想,又带上了两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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