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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承】花京院典明的乔斯达家电影之夜(Ch.16-fin),10

小说:【花承】花京院典明的乔斯达家电影之夜 2025-08-25 23:06 5hhhhh 2160 ℃

25.

口齿清晰,逻辑通顺,发音准确,铿锵如他在法庭上做出终结陈词。话语似连珠炮般崩在承太郎身下那张躺椅上,一字一句反弹进承太郎的耳道,如同斑斓坚硬的玻璃弹珠。语速很快,快到了他需要喘着气来调节呼吸的程度;看着承太郎为他这一串话瞪大了双眼,他心满意足如同初出茅庐的编剧,在电梯里用一分半的时间说服了威廉·齐贝林给自己投资。

让承太郎露出讶异的表情并非易事。

他颇有些小人得志地想,能获得和承太郎亲密相处的资格同样难于登天,而他此刻不仅能和承太郎亲密相处,今晚他还不知让承太郎惊讶了几次。喜欢承太郎的人那么多,独有他是浪漫作品中的天选之子。一整串话虽皆是胡编乱造,倒也算是借题发挥,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根据生活情境完成口头命题作文,他可真没白参加校级辩论队。费力支撑着身体,品味着承太郎脸上的表情,他实在忍不住,孩子气的得意微笑终是挂上了嘴角。

不知承太郎对他的即兴发挥有何感想?

眉毛像被扳手拧过,瞪着一双碧眼,承太郎半咬嘴唇,一时沉默。连那胸口的起伏也陷入了停滞,仿佛空气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凝结成了透明的固体。自承太郎严重,他看到了些许疑惑和惊慌;可真叫人好奇,下一步,承太郎会用怎样的词汇来骂他是个傻瓜蛋?

却想不到他等了许久,竟等来承太郎以担忧将惊慌替代,右手丢下梳子,摸上了他渗着一层薄汗的脑门。

那眼神分明是在看着一头撞在树上后一边甩着口水一边嗷嗷乱跑的鹿。

他在承太郎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幼稚的好笑模样。和承太郎的担忧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副名为《情人之怜悯》的后现代名画。

三秒过去,他的演技在承太郎对傻子的关怀中告罄。不再绷得住脸上仅存的认真神色,他抖着肩膀咯咯发笑,像是个因为无聊的动画片自得其乐的小学生,连承太郎帮他梳好的头发都跟着颤抖起来。咧开嘴的瞬间,他注意到承太郎明显怔了一瞬,判断出他的意图后立刻跟着松了口气;却也同时扇动睫毛,叹息着翻了个白眼。

白眼是比惊诧更不可多得的情绪反应,今夜他已有幸得观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因为他,更让他觉得天选之子的招牌又厚重了一分。真要说的话他也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恋爱的角力里用这种方式以牙还牙也算不得他理亏。释放出法皇,他用触手按摩着承太郎的肩膀,直等到承太郎紧绷的肌肉得以放松,耸起的肩膀亦重新贴回了躺椅上。

翻遍辞典,对于承太郎的一连串反应,他也只能找出“可爱”一词来形容。好似一头被人类戏弄了的海豚,以白眼做出无声的抗议,就算下一秒甩他一个大耳刮子,他也只会觉得那线条优美的尾巴真是矫健有力。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心中的暖意仍需要个释放的出口,俯下身去,带着安抚之意,他吻了吻承太郎的侧脸。动作亲昵,却难掩手臂肌肉不住颤抖,他暗中发誓,周一一下班,他一定得去把律所楼下健身房的会员卡办了。

嘴唇方离开承太郎皮肤一寸,他的后脑上忽然扣下了承太郎的手。堵住他的嘴,承太郎用犬齿狠狠一咬,听到他“呜”地发出吃痛声后才将手松开,撤开嘴唇的同时一弹他的脑门:

“给我坐好。”

“——是、是!”

唇间的疼痛强化了他的承太郎专属服从性,甫一得令,他立刻以条件反射般的速度将身体打直,双手放在了两腿膝盖上。若不是他还压着承太郎的腿,他真的会俯首帖耳正襟危坐,乖巧如同跪在那里等候空条将军发落的武士。谁让他的忘乎所以得到了黄牌警告?承太郎咬过的地方似乎已经有了伤口。可别在明天仗助到来之前转为口腔溃疡了才好。

从一旁拾起帽子戴上,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承太郎略过了他眼中惋惜的神情,同样直起了身。以左臂支撑右臂手肘,托着脸思索片刻,以研讨会讲师的口吻,承太郎认真道:

“我觉得你这个故事有些地方还不够完美。”

“……诶?”

他喉结一动,吞下一口被承太郎咬破的伤口处渗出的血。仔细看去,纵使空条老师语气严肃,却也抵不过若有若无的微笑正浅浅在嘴角浮起。他瞬间来了兴致,屁股后面窜起意念的风,狗尾巴以幻肢的形式在他尾骨上生根发芽,左右摆动发出只有他、或者只有他和承太郎才能听到的哒哒响声。想不到这里也会展开他和承太郎的“玩乐时间”:看完电影后讨论如果自己来写这个故事会怎样、有什么地方可以改得更好、大结局之后还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人物的命运会走向怎样的方向。实在编不下去了,主人公就会骑着海豚消失在海洋深处,或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只是看了一本漫画——都是独属于他和承太郎的密语,是将他们二人作为整体,与他者区分开来的利器。

挺直腰背,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他的眼里正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照亮了承太郎弯起的嘴角:

“比方说?哪里可以改改?”

“——比方说,我觉得我应该不是个吸血鬼。”

承太郎架着胳膊道。他思忖一瞬,连连点头:

“家族里唯一的特殊存在,真正的主角。独善其身?一匹孤狼?”

“倒也不至于是什么孤狼。我只是觉得把我设定成有吸血鬼血统的半人类会比较好。”

“哦吼。为什么?”

“也没有为什么。……偏要说为什么的话,更有真实感吧,身处现实世界中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和人类恋人之间的距离没那么遥远。”

“啊——你有位人类恋人呢~”

“……不要逼我又弹你。你觉得这个设定怎么样?”

“妙极了,”

承太郎的威胁并没能成功让他收敛笑容,想到自己的身份一再被认可,他继续积极评价道:

“很有宿命感。非常浪漫。”

“也不必强行浪漫化。只是设定而已。”

承太郎的语调要较他冷静十倍。可他并不肯屈服于这份冷静,努着嘴摆摆食指道:

“NO NO NO,是浪漫,非常青涩的浪漫。不过,还得看观众代入的是哪一方。代入你,肯定会觉得你在恋爱的时候隐藏着很多苦恼,而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傻春;代入我,就会觉得我得到了很多偏爱,真是个身在福中却只会内耗的幸运傻蛋。这种酸臭的信息不透明感不是很棒吗?而且,‘原来空条承太郎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感觉我要变成挥剑斩断荆棘,爬上城堡拯救被囚禁的魔女的勇士了。”

“魔女?你对公主没兴趣吗?”

“是魔女才能体现出勇者为爱拼搏的华丽精神。半吸血鬼半人类的魔女,藏在被吸血鬼大魔王布兰度控制的城堡里,喜欢研究章鱼和海星。为了救出心爱的魔女,勇者花京院典明需要先潜伏到大魔王手下打工——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个故事已经演过了。改编版本的。”

“结局就是光荣负伤的勇士正坐在城堡露台上和魔女进行‘玩乐时间’,Happy Ending。——回到正题,现在假设除了你以外,全家都是吸血鬼。那么谁是始祖?谁是能发号施令的那个?乔纳森?”

“——他和迪奥互为始祖。”

“‘互为’?”

“……有点复杂,回头拍前传的时候再说吧。但家里一般没人听迪奥的话。”

“果然还是乔纳森更有威严嘛。那他有没有安排过你什么时候转化?”

“我没打算转化。”

“……咦?”

他惊奇地挑起了眉毛。许是他这份惊奇沾着些傻气吧,承太郎笑了笑,用拇指揉起他被弹得泛红的额头:

“你不是刚刚还长篇大论了一串不做吸血鬼的好处吗?现在却这么惊讶?”

“但、但是,你具有充足的成为吸血鬼的条件——”

“——我上小学的时候养过一条金鱼。结果,因为家里书架倒塌压着龟缸,等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变成鱼泥了。我哭着请乔纳森帮我复活它,乔纳森却对此无能为力,除非我能接受它变成尸生鱼。很奇怪的物种吧?也没有之前那条鱼的记忆了,完全无法接受。所以他安慰我要学会接受死亡,就算没有出这样的事故,金鱼也迟早有一天会离我而去。——算是教育吧,不算是安慰,提醒我生命时长的不对等该有多么残酷。那以后我就努力不再去强烈地喜欢什么了,不老不死的家人除外,因为那会带来一种天生的安全感。但也开始觉得,永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诱人,我的想法可能跟你的很像,就像我们在并不相识的前20年里每夜都望着同一轮月亮……”

右手顺着他的额头滑向他的后脑、滑至他的后背,兀地勾住他身体的同时亦让自己凑上前,贴在他的耳边,承太郎吹了口气,悠悠道:

“怎样,满意吗?用这个故事来做我的人物小传?”

似乎是要响应他拙劣的比喻,承太郎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在对他施展妖法的魔女。吹在他耳廓上的气息温暖,让他在刺激中浑身一哆嗦,全自动附议,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干脆把自己架在他身上,承太郎趴在他的耳侧,继续道:

“‘永生没有表面上那么诱人’,没错。遇到某律所实习生之前,我一直那么想。但人的想法就是会因为某些因缘际会动摇,这个叫什么来着,想法的改变,人物——呃,人物——”

“人物成长线。又叫角、角色弧光……”

体温的交换让他大脑宕机,他在承太郎的颈侧干巴巴地作答。对他的回答表示了认可,抿住嘴沉思片刻,再开口时,承太郎深吸了一口气:

“那就算是我有所成长了吧,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以前的自己根本没有曾经认知中的那么成熟,笃信的道理其实也没有那么毋庸置疑。在第三幕到来之前,我开始无法接受你‘有可能离开我’的未来,想到这个星期、下个星期、以后的每一个星期里都只能去你的墓前演独角戏,就让我再次陷入了睡不着觉的困局。——成长线我们就先这样设定,我还要修正其他的不完美之处。我没有骗你到家里来。不如说这是个互相考验的过程:我想看看你能否接受他们,和他们是否认可你。”

“……如果不能呢?”

“放你去爬别的城堡怎样?”

“我不去。要是他们不接受我?”

“那就只好考虑一下跟你私奔的可能性了。……开玩笑的,那样乔纳森和乔瑟夫都会伤心。只能想办法说服他们了。”

“变成古典浪漫主义戏剧的套路了。威廉·空条·莎士比亚。”

“对了,补充说明。我并没有打算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家庭背景,只不过像你编的那样,你被吸血鬼素干趴下了。连我都很意外。于是此后发生的事情皆在我的计划之外,一切随机,直到我们在此刻相拥为止。“浪漫是一系列巧合的联结能够走向的最佳结局。——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故事编得特别好?”

好。简直好极了。简直应该横扫奥斯卡和欧洲三大,应该在外太空也设置奖项,好让他在被承太郎的话语送进太空时顺手能将月球岩石做成的奖杯取回。他算什么幻想爱好者,承太郎才是借幻想比喻的大师。为了这串幻想他毫不怀疑他可以献出生命,但不行,因为承太郎不会喜欢他先一步献出生命。甘美的忧愁激发出他的叹息,他同样抬起胳膊楼主了承太郎的后背。他勾起嘴角道:

“你先告诉我,结尾我们不会双双骑着海豚消失在海洋深处吧?”

承太郎也被他逗得笑起来:

“当然不会。会拥有像星星一样长的寿命,一起见证宇宙的尽头。”

“吸血鬼版的亚当·道格拉斯。所以说你还是很浪漫的嘛,空条老师。”

他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承太郎颈间的香气,将承太郎抱得更紧。他能听到承太郎的腕表在他耳后作响:滴滴答答,重复数次,次数之多,宣告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此终止。他的胸口与承太郎的胸口贴在一处,他的耳廓亦被承太郎的脖颈所温暖。

他简直要完全陷入这个由承太郎和他共同营造的虚假叙事中去了——仿佛这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承太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情的坦白、他就是那个什么都不懂还巴巴跑来的超级大傻春。得到承太郎的纠正后,他故事里的两个疑点也得以在此解决:

承太郎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他被吃掉,因为承太郎邀请他参加家庭聚会并非出于悬疑片里才有的动机;

承太郎在罕见的冲动下把玩笑开过了头,对永生犹疑不决的承太郎同样希望从他身上获得迈向宇宙尽头的底气。也许说开玩笑只是个借口。也许他的恐慌发作恰到好处,也许他那些丢人现眼的行为,其实都可以让承太郎得到那条小金鱼永远都不会死的保证——

——多完美的爱情故事啊。完美到只会存在于电影里,名曰《花京院典明的奇妙冒险》,本周六晚11点惊奇上映。好不好看他不确定,对他而言一定是一场毕生难忘的奇幻之旅;又因为只可能上映一次,所以他要将视神经化作刻刀,把每一帧都镌刻进他的大脑。只不过——

自他的耳侧传来一声承太郎的叹息。

有时候他都要觉得,他和承太郎之间简直默契到好笑。

可他们已经笑过了,已经短暂地用笑来帮助灵魂摆脱过了现实的重量。能够一同倾力编织属于彼此的天真幻想而不嘲笑对方的幼稚可笑,是他自童年时代开始,就不曾期望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极致幸福。只可惜每一架纸飞机终有力竭的时候,承太郎的叹息意味着他们乘坐的这架已狠狠撞上了山壁;侧过脸亲吻着承太郎暴露在外的皮肤以为他的恋人提供勇气,他终是听到承太郎沉闷的话音在脑后响起:

“……花京院。我们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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