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白远家的小院素来宁静，今天一众乡亲却在族长白逸的指挥下在这里忙忙碌碌，有的在小院挂上白幡、搭起棚子，有的在一楼正厅布置灵堂。白远没有参与这些，她一个人躺在卧室里闭目养神。她提前五日停止进食，全靠服用营养液和静注葡萄糖来维持体力，因此她很少出门活动。平日要好的姐妹们，今天都没有出现——族内的规矩，这种被族内勒令自尽的女人，族内其他成年女性是不能参与她的后事的。

正午时刻，小院的布置已经完成，众人离开前燃放了一挂大地红。众人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四散回家了，明远开着皮卡车，逆着人群流动的方向，回到了自己的家。明远去县殡仪馆接回了白晓晓回来布置防腐间，本来白晓晓要带着民政学院派来实习的学弟来协助她。但是走之前，上司扣下了实习生，白晓晓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前来了。

白晓晓下车后，和明远将皮卡车装载的一些器材依次卸下，送到之前打扫干净的地下室，最后再一一装配完成。忙完这些已经是午后。用过简单的午餐，白晓晓上楼，最后一次拜别白远，她知道，明天午后，她面对的就不是有生气的她了。

第二天来得很快，天色很亮。白晓晓在太阳升起前到来，按照这一类葬礼的规矩，村中的人们都会在太阳升起之后才来。所以，她昨天回殡仪馆取走防腐药剂后，就连夜赶回村子。总算是没有误事。同样一夜没怎么睡的明远站在敞开的门边等待她。两个年轻人略一点头，一同扎进了地下室短暂的谈话。

“阿姨昨晚怎么样？”白晓晓的寒暄听上去，令明远觉得是有些情感的。

“我妈……”明远握拳压在嘴上咳了一声：“刚睡一会儿。”

“阿姨几点下来？”说这话的时候，白晓晓没有看明远，而是装作收拾器材。

“村里说，午时之前要上路。”明远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还有六个小时。”

白晓晓叹了口气，一个活生生的人要在别人的逼迫下去死。她难以无动于衷，又着实无可奈何。她推了明远一把，又温言道：“去陪陪白阿姨吧，她肯定最想你在身边了。”

明远身子一震，呆愣了一小会儿，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远躺在床上，凉被半掩着身子，颀长又白皙的胳臂抱在脑后、双腿露在外面。温婉的凤眼一眨一眨，辽远的目光回忆着往事，知性的面庞透露着超脱凡尘的笑容。温暖的小窝里，现在处处都是前夜纵情欢愉的气息。白远还在回味，回味明远和自己昨夜奔赴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回味多年之前两人第一次的肌肤之亲。或许现在，她已经怀上了明远的骨肉……

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一股新鲜的空气随着来人漫卷室内。白远循声看去，明远已经带上房门，安稳的向她走来。

“妈妈……”明远双膝跪在床上，一吻落在白远的额头。

白远懒懒的扯了下被子，遮住自己险些暴露的胸腹。“小白来了？在底下呢？”

明远点点头。

“真是……负责呀。”白远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喘了口气。拉住了明远，殷殷的看着他。“人生苦短，妈也没多久活头了，再陪陪我好吗？”

明远点点头，顺势躺在床上，搂着赤裸的白远。白远帮他脱去衣衫，直到二人赤诚相对。

“妈……”

白远右手食指点住明远的嘴唇，“叫我远儿，或者白远。我现在要做白明远先生的新娘子，请问，白明远先生，您愿意做我的丈夫，一生一世忠诚于我吗？”

明远眨眨眼睛，搂着白远的胳膊更紧了。“我愿意，远儿。”

白远微笑着望向明远，爱恋又难舍。温暖到炽热的手掌先是托着他的阴囊，柔弱灵活的轻轻地攥着、捏着睾丸。不一会儿就将明远催得一柱擎天，下体胀痛了。

“远儿，远儿……”明远也有些意乱情迷，但他不急于出击，而是反过来抚摸白远的丰乳。他的手法先轻后重，手掌整个抓住一只乳房，五指从周边汇合至乳尖，有分寸地一掐。另一只手又在乱摸着她的后颈，那里是她不为人道的情欲开关。她情难自抑地喘着，摸索着和明远唇齿相接，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欲冲击着她的理智。她忽的跨在明远的身上，扶着明远硬硬的男根，在已经变成一片泥泞的洞口前后摩擦几下，便向下一坐，让整根肉棒没入她的桃花源，自己发出幽婉的长吟。

“明远，明远，让妈动！”在享受属于自己的快活前，白远叮嘱道，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还是习惯母亲这个角色。

白远的阴道深邃紧致、灼热异常，还不时阵阵紧缩。淫液汹涌如山洪决口，沾湿了她与明远性器交合之处。一双结实修长的长腿支撑着她嫩白的翘臀上下起伏，纤腰似风中细柳颠播逢迎，两只圆满的乳房仿佛受惊的玉兔欢蹦乱跳。一双柳眉轻蹙，发出难以言状的娇吟，娇滴滴的唇边流出了一道口水，秀美的俏颜因而更加淫荡。

明远没有听劝，情之所至的他，扶着白远的腰肢，挺动起自己的下身，迎合着她。体会阴道的褶皱正与他坚硬的肉棒摩擦，感受其间寸寸嫩肉的蠕动。阵阵酥麻似电击，令他也发出舒服的“嗯嗯啊啊”的颤声。白远也放浪地吟着，她是二人的主宰，肉棒的进出往复先轻后重，千回百转，时浅时深，肥厚红艳的大丽花瓣开开合合，娇嫩欲滴的花心呼之欲出。她春心荡漾、朱唇半开、眼神痴醉。抓着明远的双手，要他揉着自己的乳房。明远一只手轻揉慢捻，另一只手胡乱划着她的小腹、腰肢乃至花心，引得她更加快活。

二人下体紧紧密合，她的宫颈吮着他的龟头，炽热的潮涌激荡奔腾，一如两人压抑良久的欲火。明远渐渐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已然微微颤抖，冲上颅顶的酥麻让他就要冲上高峰。白远也已经脑海空白，只顾加速耸动。

窗外，花炮声突然响起，好似大地春雷。窗内，母子相互依偎，携手共赴巫山。

过了很久，白远才有气无力地问：“刚才，是放炮了？”

明远应了一声。

“妈妈要变成你的冰美人了。”白远睁开眼睛，满眼爱恋。“以前陪你看过的那些纪录片……你的感觉我都看在眼里。马上就轮到我了，希望我是你心里最好的女主角吧。”白远眼含春水，扯着明远的手，“不要让我孤单上路！”

明远牵过白远的手，时不时的放在脸上摩挲几下。

“只要你喜欢，也可以把我上路的全过程拍下来。对不起，妈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陪伴你的余生了。”白远说这话时是不假思索的。“防腐过程中，会取出眼珠或者其他器官吧？”

明远点点头。

“不要把它们扔进垃圾桶，好好的保存它们。”白远认真的说，“后事办个几天都行，做防腐处理就是为了能多陪陪你。妈妈一个人躺在里面害怕。”白远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明远，“盖棺前，和我好好告个别。因为，我要睡很久很久。想做的事情，那时都可以做呢。”

明远抑制住将要决堤的情感，眼泪在眼眶打着转。

“妈妈还记得你上次在我鞋里的恶作剧，不过妈妈很喜欢。只不过这次记得在盖棺下葬前，帮我晾一晾，毕竟在黄泉路上路也不一定好走。记得帮妈妈按按脚，那个时候妈妈应该快到地方了。”白远一只胳膊自然的枕在脑后，淡然的神情还有一分调皮，“那时候我大概要去喝孟婆汤了，不打紧，在那之前，我一定要口里含着你的精，事到临头若是我的嘴不听使唤，就给我做个面膜好了。也不要忘了把精液射进我的子宫。有了这些，我的灵魂就能回来，来生我也一定还可以做你的女人了。”

明远的眼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口中喃喃地喊着妈妈。

“莫哭，明远，莫哭。”白远擦着明远的泪水，摸着他的俊脸。“一会儿给妈打针，麻利点，我不想受折磨。”

明远草草地抹了一把眼泪，去隔壁的书房翻找和调制药剂去了。白远撑起身体，慢慢地走进浴室，热水器早已存够了足量的热水。她坐进浴缸，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池水驱走白瓷的冷意，渐渐淹没她的身体，打湿她的头发。只剩脑袋露出水面。心想，在此结束一生也未尝不好。

贴上了磨砂膜的玻璃拉门响起敲门声，不需白远应声，明远探进头。

“泡澡怎么不放入浴剂呀？”明远直直地看着透明的池水下白远的裸体。

“明远，把针拿来吧，妈就在这儿上路。你看呢？”本来白远鼓足了勇气，要自己决定结束生命的地方。可看到明远殷殷的眼神，她先前的兴致又有所动摇。说话的语气由命令转回商量。

明远拉开门，又顺手带上。也不管地砖上还有斑驳的水渍，单膝跪在浴缸边。他鼻子一酸，眼圈通红。

白远一只手露出水面，湿哒哒的指尖在空中虚指几下，又颓然地缩回水下。好看的双眼眨了眨，坚定的眼神下尚存一丝不舍。她轻轻地叹息，合上双眼，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时候不早了，就在这儿。我要交代一件事，要是现在我开不了口，那我就要把这事儿带进棺材了。”

白远的眼神变得哀愁，含着一些歉意。

“明远，我其实是你的姨妈。你的亲生母亲，其实就是一直以来你以为的小姨白纯，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二十年前，一个雨夜，她在浴缸里泡澡时候突发脑出血去世。你那时候才三岁多，还在上幼儿园。我也刚刚成为医生……”讲出了隐瞒明远许久的秘密，她解脱地一笑，“抱歉啊，这么久了，一直把你蒙在鼓里。你别怨妈——别怨姨妈，好吗？”

“我不怨您。”明远缓慢而平静地回答，一滴眼泪自眼角划过面庞。

“关于你生母的故事，我留下了一封长信。答应我，等妈下葬了，你再拆开。”白远耐心地叮嘱。

明远自然点头应诺。

“二十年了，我终于能够把这件事说出口了。”说这话的时候，白远没有看明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妈妈，妈妈……”明远哭泣着，“我不要做没妈的孩子。”

“你永远是我的明远。生前我是你的母亲，你的情人。死后……”白远思索片刻，终做小女儿状。“我死后，你说了算。毕竟，我身子都给了你，自然是你的人了。刚才我和你提的事儿，就算你答应我了？”

明远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白远说的是在浴缸里上路。他站起来，清了清嗓：“水有点凉了，你加点热水。”转身去书房取药和注射器。等到再回来，浴室内已然雾气蒙蒙。

白远的皮肤因为热水和蒸汽的滋润而泛红，洁净无暇的左臂搭在浴缸旁。她头斜倚在浴缸边，乌黑的秀发随波飘摇，美人尖正和池水亲密接触。若非鼻翼仍微微起伏，明远还以为她已然羽化登仙，就像她口中生母的死状。

明远柔和地扶着白远的肩头摇了摇：“妈，醒醒。”

白远没什么反应。

明远的手搭在她手腕内侧，脉搏平缓。

他四下观望，在浴缸旁洗手池上发现了一瓶她常用的安眠药，内里还有几颗药片。她平时用作漱口的口杯底，还残留着一点点清水。凝结着水珠的镜面上，画着一个模糊的笑脸，还有两个被爱神之箭穿过的心。

明远回头看了看沉睡中的白远，默不作声的在浴帘杆上挂好了葡萄糖注射液和静脉输液器。麻利的将针头刺入了白远手背的静脉。

注射液的滴流速度被调整的很快，像极了明远现在的心跳。他病态地迅速拿起一边托盘上的贴上红黄绿三色贴纸的注射器，依次刺入给药滴管。然后收拾好一切，走出浴室，走回书房，他放声大哭，声音大到在地下室准备的白晓晓也能隐约听见。

过了许久，在院内准备的村民们，看到已是披麻戴孝的明远强作镇定的走出门，跪在门口，仰天高呼：

妈妈升天了！

早就在院内和院外街边等待的村民们还愣了一阵，但很快，人群中就有人抹起眼泪。村内的戏班也吹起了凄惨的哀乐。

“大姐，一路走好啊！”早有准备的人们终于点燃了两挂鞭炮，曾被白远治愈过的人们哭得最伤心。

鞭炮声中，表情阴晴不定的白逸与和他走的较近的几个族内大户户主，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裹挟着明远上楼。

浴室的拉门大开着，室内用做注射的输液器等杂物已被撤掉。白远的身子湿漉漉的、松弛的半躺在放干的浴缸里。头歪向墙内，左臂搭在身侧，右手轻轻按在阴阜的位置。双腿岔开抵着浴缸的边沿。

白逸上前，捏着白远尚且留存体温的下颌，转过她的脸。她的脸很白净，湿润到还带着滴滴水珠。浓密的柳眉低垂，双眼似闭非闭，唇齿张开四分。她很疲惫，她也舍不得人世。

白逸放开白远，刚刚还捏着白远的脸的那只手，在衣襟上抹了抹。指着身后一个瘦弱的，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你检查一下。”

那人不敢怠慢。翻开白远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又用脖子上挂着的，陈旧的听诊器贴在白远的胸前来回多次。再用手握拳，敲了一下白远膝盖下方。忙活了半天，才恭敬地对白逸说：“族长，她已经升天了。”

先前还冷着脸的白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着其他随着他来的男人，除了明远都噼里啪啦跪下了。白逸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苦命的大姐啊！”白逸的哭那是撕心裂肺、涕泪齐下。倒弄得其他来人不会了，装作抹眼泪的有之、呆若木鸡者有之。而明远表面像是四十五度鞠躬回礼，实际上，没人知道，闭着眼睛的他心底早就想要手刃这个逼死母亲的衣冠禽兽了。

哭完了，也看完了。这在当地算是哭灵。站起身来，抹干净鼻涕眼泪的白逸，当着明远打起了官腔：“令堂走到今天，也是咎由自取。后天太阳升起前，为警示族人，令堂的遗体要不着寸缕，在堂屋灵床停尸三天三夜方可入殓。”

明远看向白逸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流露出反意，还显得有些害怕和懦弱。“全凭族长做主。”

“家法算是执行完了。你们几个，把大姐抬到卧室。包裹好再抬下去给白事师傅。”

几个人有老有少，经历各异，唯独看到白远的身子，一个一个眼睛都直愣愣的，下身都涨得发痛。

“快啊！”白逸又催促了一下，众人才七手八脚的将白远从浴缸里拉出来，慌张地抬去卧室。明远清楚看到，他们在这过程中有人捏着白远的乳房，还有人抠着她的臀肉和两腿之间，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病态的亢奋。但作为丧主，他又不能上手。

此前已经有一幅白布斜铺在床上，白远的身子落到床上后，几个人便乱呼呼的上前，把白布紧紧地裹在白远身上，只露出一双脚。随后一行人将白远的遗体抬在肩头，明远走在前面，带着他们走到地下室。屋里屋外的的人们张望着，指点着，白远听不到也看不到人们对她的种种评议。直到白远的娇躯被重重的放到地下室内架在两条长凳上的钢制可折叠工作台，直到白晓晓清走了抬尸的人们，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我们开始吧。”白晓晓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立在门边的、还有些沉湎于悲痛的明远。门板上的白远还被白布裹着，白晓晓三两下扯开本就捆得不扎实的白布，露出白远丰腴的玉体。她握住白远的还温暖着的手，张开她的双臂。白晓晓看了眼白远还有些血色的面容，狠咬了一下后槽牙。看在眼里的明远会意的扭过妈妈的脸，让她不再面对白晓晓。思绪回归现实的白晓晓取来手术刀，切开了腋窝的皮肉与其下的动脉，刺入事先准备好的输液管。又如法炮制，将另一个输液管刺入脚腕的静脉。输液泵和抽吸泵先后发出持续的蜂鸣。泵入兑有粉红色色素的防腐剂，抽出还未凝结的血液。

地下室顶棚的白炽灯发出昏黄的灯光，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还有若有似无的松木香气。白远的遗体不着片缕躺在门板上，像是一个敞开襟抱的天使。白晓晓审视起她的神色，初看平静又解脱，直到注意到眼角与嘴角细不可见的低垂，白晓晓才叹了口气。

“阿姨，你还是放不下啊。”白晓晓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转身推开了明远，要他去门口望风，谁也不许打扰白阿姨的安宁。待她回来，平复了心神的她认真的凝望了白远一眼，翻开白远薄薄的眼帘。那双含情的眼睛现在像是一潭深水，看不出瞳孔深处含着何种的深意。她的心脏因此抽动了一下，一想到这双眼睛和它背后那个知性的女人再也不会与自己有什么情感的传递，白晓晓不由得叹息。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两颗眼珠很快没入了一个盛装了酒精的玻璃罐并被封装。另一个小一号的输液泵先通过眼静脉经矢状窦灌注脑室，对脑组织完成防腐；又伸进鼻腔灌洗鼻窦。最终两颗褐色瞳仁的义眼进驻了她的心窗，白远的双眼被白晓晓轻轻地合上。

灌注的进程还有一阵，白晓晓按摩起白远的肢体，促进防腐剂的流动。白远的双腿是婀娜匀称的。小腿因为久坐略显松弛不假，但大腿显得很有肉感。37号的双脚十指纤纤、根根分明，脚趾甲生前还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足底细腻又饱满，足跟和前掌有些老茧。足面根根青筋有些突兀，肌肤略有松弛，留下了一些岁月流逝的印记。

白远的手是纤细的，手指如葱白一般，手指关节分明、指尖结实。手心是柔软的，手掌既有肉感，又不臃肿。细细捋过手背，白晓晓既感到了岁月流转，也感到岁月不败美人。她的小臂线条精炼，肌肉紧实。大臂亦是如此。终究是一个要治病救人的乡村医生，不是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贵妇人。

白晓晓给白远翻了个身，在腰椎间隙刺入一针直至脊髓腔，这防腐液的配方与先前灌注脑室与鼻窦等处的一致。完成了脊髓组织的灌注防腐后，白晓晓又按摩起她的后背。白远的后背是光滑的，相较于她因光照而有些沉淀色素的肢体，她的后背是白净的，没有什么斑斑点点。臀部依旧看上去是圆润的，轻轻地拍打几下，白远的臀部还像是嫩豆腐一样颤动。只是在触碰和揉捏中才觉察到胶原蛋白眼不可见的流失。

太阳快落山了，坐在门口的明远不知道自己是梦还是醒，他忘记了时间，眼前一次次浮现和妈妈的鱼水之欢。又一次次和来吊唁的村民答礼回话。他的应对在村民看来都很得体，没人看出他的想法，都以为是他骤然丧母而有些麻木不仁。

地下室的门开了个缝，白晓晓探出半个脑袋。“哎，你进来！”

明远四下看了看，没有急着去地下室，起身出了门，先关院门再关房门。然后才转身进了地下室。往后的余生里，明远总是会回想起，他走进地下室第一次见识母亲遗容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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