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尔顺着声音望去，那个男人正在别人的掩护下试图跳窗而逃，但比他更快的，是圣德芬的手枪。

那一击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对方，却逼得男人们放弃跳窗。

路西菲尔眼看着圣德芬对他点了头，他转身冲进了战场，只花了几分钟就完全控制了局势。

血沿着刀刃的方向缓慢的流淌，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裂着缝的水泥地面之上。

虽然还有人负隅顽抗，眼见着大势已去，多数敌人已经明显失去了战意。

己方并不是毫发无伤，只是比起对方付出的代价，自然的小的多了。

路西菲尔将刀收回了刀鞘，他示意身边的人将对方的家主压住，自己则转身对着圣德芬露出了笑容。

“家主，结束了。”

从今天起他们不用再背负着那刻骨的仇恨，圣德芬也再也不必那样勉强自己。

从今天开始日本再也没有帮派能与他们抗衡，路西菲尔也难得的放松了身体，他向着圣德芬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二当家——”

“家主？”

小弟们的惊呼声与圣德芬突然向着他冲过来的动作同时发生。

刀刺进身体的声音路西菲尔再熟悉不过，他无法想象圣德芬纤细的身体是如何爆发出这么惊人的力量与速度的。

接住圣德芬的身体与拔刀砍下对方的手臂的动作一气呵成，路西菲尔几乎是凭着本能在行动。

他双眼赤红，眼看着圣德芬的嘴唇张合着，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对方的身体软软的在他的怀里彻底倒了下去，大量的血液沿着圣德芬的后背溢出来，它们打湿了路西菲尔的衣袖，在地上落下了点点红色。

就像内院中开的正艳的，红色山茶花。

“圣德芬！”

这一刻路西菲尔只想叫圣德芬的名字。

可惜圣德芬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我送家主去医院。”

此刻没有什么比圣德芬的生命更重要，路西菲尔抱着圣德芬大步冲向仓库的门，迈出腿的瞬间，他停顿了片刻，用极为冰冷的视线扫过了被压制的男人们。

“全部处理掉，用尸体来震慑他们也没有区别。”

急救室的灯亮了一夜。

浑身是血的路西菲尔抱着自己的刀脱力的依靠着墙壁坐着，他那浑身的煞气让路过的医生护士都不敢靠近他，此刻有干部匆匆赶了过来向路西菲尔汇报着善后事宜，他也毫无反应。

直到那扇门从里面打开。

“伤者的肺被捅穿了，在距离心脏很近的位置。很抱歉，先生，我们尽力了，之后能不能苏醒就要看伤者自身的意志了。”

医护人员推着圣德芬出了急救室，躺在床上的年轻人皮肤苍白，就连呼吸都全仰仗呼吸机。

路西菲尔无知无觉的跟着他们，直到那扇门将他再次与圣德芬隔绝。

“您得先做些准备才能进去，先生。”

第三天的晚上，圣德芬终于睁开了眼睛。

路西菲尔的灵魂在此刻回归，他紧紧的握住圣德芬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对方却只是看着天花板，眼神冷淡。

肺部的伤让圣德芬暂时还不能说话，许久之后，圣德芬才将目光移到了路西菲尔那边。

只是没多久圣德芬的眼睛便再次合上，路西菲尔按铃叫来了医生，倒是得到了好消息。

圣德芬应该只需要休养就能康复了。

第七天呼吸机被撤下的时候，圣德芬也能简单的发声了，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回去。

“诶？”

路西菲尔有些分不清圣德芬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出院还是让自己回去，他看着圣德芬挣扎着起身，扶着床头柜就要下床的样子顿时明白了过来。

“家主，不可，您的身体还没有……”

“我说，出院。”

圣德芬不由分说的样子让路西菲尔犯了难，他眼看着圣德芬因为勉强自己开口之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血之后妥协了。

与医生商定好每天过上门来检查后，路西菲尔借了轮椅将圣德芬抱上去回了家。

又是十天过去，圣德芬胸前的伤口结了痂，路西菲尔打了一盆温水过来想为对方擦洗身体，圣德芬却激烈的反抗了他。

“我自己来。”

“但是您的身体……”

路西菲尔神色担忧的看着圣德芬，而圣德芬，突然笑了。

“你离开吧，路西菲尔。”

“什……”

路西菲尔被圣德芬的话打的措手不及，他眼看着圣德芬从枕头下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支票，用力的塞进了路西菲尔手里。

“别再管我或者家族的事了。”

“恕难从命，家主，这里也是我的家，而且我发过誓永远不背叛你——”

路西菲尔急切的想要让圣德芬改变主意，但是对方却异常平静的，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发的誓，是对谁发的，家主，还是你的青梅竹马？”

圣德芬从被窝里慢慢的起身。

从窗缝里漏出的阳光将圣德芬的影子拉长，路西菲尔的思考，在此刻完全失效。

他眼看着圣德芬褪下了身上的衣物，在他面前脱的一丝不挂。

对方的下半身，没有与他一样的雄物，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一丝毛发的，干净光滑的三角区。

在那之下，是如女性相同的小穴。

“如你所见，路西菲尔。”

圣德芬用尽了力气，他跌坐在被褥之上，并没有用手遮挡，就这样坦然接受着路西菲尔的视线。

“我……”

那些异常此刻在路西菲尔的脑中盘旋着。

原来圣德芬就是，他曾经在家族藏书里读过的，雌性。

也就是外界俗称的第三性别。

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眼看着圣德芬又将衣服胡乱的套上。

“如果你决心要留下来，那么，替我选个交配对象吧，路西菲尔，这是我父母最后的遗愿。”

面前摆满了相亲相册。

路西菲尔几乎找到了全东京的适龄男性的资料，他眉头深锁，首先筛掉了大部分的日本人。

家主的性别必须保密，从这一点来看，短暂留日的外国人才是优选，路西菲尔挨个看过对方的国籍，终于筛选出了对第三性别相对友好的国家的几个男人。

最终的人选也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路西菲尔无法压抑心中的躁动，他几次都想将这相册丢出去，为了家主的命令，他忍住了。

与几个人的会面也相当简单，路西菲尔最终在其中选了一名并不会太多日语，只是因为对日本文化感兴趣所以赴日旅行并且想要一次艳遇的，方方面面条件都不差的男性。

与对方的会面相当简单，路西菲尔流利的用对方的语言与他简略沟通了关于自己的主人想要一个借种对象的事。

当然他隐去了圣德芬与自己的身份，只自称自己是日本老牌家族的仆人。

他回去汇报给圣德芬这件事，对方躺在床上淡淡的嗯过便表示一切都由路西菲尔安排，自己不会过问。

“但是这是……”

这是事关圣德芬后半生的重要事件，路西菲尔几次都想问清楚圣德芬为何要如此草率。

然而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圣德芬，路西菲尔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了，路西菲尔趁着清晨扶着圣德芬上了车。

到达郊区别墅的时间离约定时间还有一段，路西菲尔为圣德芬扑好了床并守在门口。

他频频回头看像对方，可圣德芬一次眼神都没有给他。

老式挂钟响了十下的时候，那个男人准时来了。

路西菲尔跪坐在门口，和室的门在他面前被慢慢拉上，很快听力过人的他便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

那个男人用蹩脚的日语说着我要冒犯了，路西菲尔握住刀柄的手，终于还是用上了力气。

古旧的拉门不堪一击，路西菲尔阴沉着脸闯进了房间，在床上的圣德芬与男人虽然还隔着些距离，两人身上却都一丝不挂。

“滚出去！”

长刀横在了男人的胯下三寸。对方本能的退后着，直至抓到了自己的衣服胡乱的挡住要害处。

“这就是你们日本的仙人跳吗？我可没有带钱……”

路西菲尔的刀狠狠的劈在地板上止住了男人的话。

他狼狈的跑了出去，嘴里嘟囔着遇到了神经病。

房间里重归静寂，只能听到钟表的声音。

路西菲尔的喉结滚动着，他对着圣德芬的方向跪下叩首，手上的青筋跳动着，昭示着主人此刻是多么不冷静。

“什么意思？”

圣德芬语气毫无起伏的开口，并不是责骂的语气，却让路西菲尔遍体生寒。

“我……”

摆在床头的名册向着路西菲尔砸了过来，纵然圣德芬的手上没有多少力气，厚重的相册砸在路西菲尔的头上还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滚出去！”

可路西菲尔第一次违抗了圣德芬。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盯着对方。

“我在父亲的家乡读过关于第三性别的资料，家主，第三性别孕育子嗣不是一次做爱这么简单——后续每个月，都要跟孩子的父亲保持这样的关系。”

“所以呢？”

圣德芬的声音毫无波澜，他甚至没有看路西菲尔一眼，慢慢的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路西菲尔将头贴到了地面。

“请容许我毛遂自荐，家主。”

那一天圣德芬没有立刻同意，只是给路西菲尔留了三天的准备时间。

这一次他们没有特意外出，内院从里面挂了锁，圣德芬坐在暖桌里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头发，洗过澡的路西菲尔从卧室内的浴室里走了出来。

“开始吧。”

圣德芬没等路西菲尔说什么话就褪下了衣服，这是路西菲尔第三次看到圣德芬的胴体——月光下对方光洁的纤细身体比起白日更加诱人，除去胸口那狰狞的伤疤，几乎是无暇的。

他不曾用带有情欲的眼神去窥视圣德芬，不，应该说他不敢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对方。

多年前那个离奇的梦竟然在此刻成了现实，路西菲尔小心翼翼的克制住自己加重的呼吸声，他颤抖着双手扶住了圣德芬纤细的腰肢，视线却不敢继续放肆。

圣德芬似乎想直奔主题，他对着路西菲尔勃起的巨大阴茎就要坐下去。然而路西菲尔制止了对方。

“会受伤的，请忍耐一下。”

未经人事的甬道即使只接受路西菲尔的食指都有些吃力，圣德芬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左眼，手也用力的抓住路西菲尔的肩膀。

“请您放松，家主……”

路西菲尔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圣德芬的耳畔的。

此刻其他的什么都容不得圣德芬去想，一直干涩着的小穴在路西菲尔熟稔的引导下渐渐濡湿，那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对受孕的渴望让圣德芬的身体热了起来——

没有接吻，没有爱抚。

路西菲尔只是认真的为圣德芬做足了前戏，等到圣德芬的穴口能容纳三根手指，他才喘着气抽了出来。

如失禁一般的液体大量涌出，圣德芬因羞愤而体温持续上升着。

路西菲尔依旧硬挺着的阴茎此刻因为忍耐过度甚至爆起了青筋，只是头部挤进去，圣德芬已经痛的失语。

虽然对于做爱之类的事一直保持着抗拒，圣德芬也从未想过与男人交合是如此可怕的事。

身体被强行打开的痛楚仿若撕裂，他咬紧了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

但自己的小穴就像是天然就是为了被男人侵犯而存在那般的，很顺利的就容纳路西菲尔那尺寸恐怖的阴茎全根没入。

只是子宫口被研磨却无法打开的异样感，让圣德芬生出了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路西菲尔没有立刻抽动，他小心的抱着圣德芬等待着对方适应。

少量的血丝沿着圣德芬的的大腿内侧流了下来，甚至滴到了路西菲尔的腹肌上。

“可以了……”

他低声催促着路西菲尔继续，男人得了令，开始谨慎的动起了腰。

一下又一下的冲撞并没有用上全力，即使如此，初经人事的圣德芬也被撞到腰肢酸软。

不知道是几百次亦或者上千次顶弄之后，路西菲尔呼吸急促的射了出来，圣德芬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的阴茎跳动着，紧接着有什么东西闯进了他的子宫。

路西菲尔抽离的瞬间，红白混杂的液体大量的涌了出来——圣德芬大腿内部的肌肉痉挛跳动着，他眼前发白，许久才找回了理智。

做爱原来是这样的吗？

不，这并不是做爱，圣德芬如此想着。

没有接吻，没有爱抚，两人相接的也只有性器罢了。

虽然传说中第三性别的初夜只要一次就必然怀孕。

圣德芬还是老实的躺下用枕头垫高了腰部等待了两个小时才去清洗。

这一夜他与路西菲尔谁都没有再开口。

天亮之时一夜无眠的路西菲尔爬了起来，他一言不发的去了厨房准备了餐食，可圣德芬并没有吃。

圣德芬又变回了之前那样，他整日的躺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虽然也会被动的回复一些路西菲尔的话，但到底没什么精神。

那一夜伤口还是扯开了些，医生严肃警告了圣德芬至少一个月都不能再有剧烈的活动。

于是圣德芬被路西菲尔强按在了床上，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安静的发呆。

与之前不同的是，圣德芬有了生理上的倦意，他常常在不知不觉中睡去，醒来的时候甚至分不清此刻究竟是黄昏还是清晨。

路西菲尔便趁着他睡着的时间安排着一切。

他久违的联系了那个男人，对方也极快的安排好了一切。

之后就是与异国他乡的医院联系，以及对家族事务的安排——

路西菲尔仅剩的休息时间都用在了照顾圣德芬上，他并没有觉得疲惫，毕竟从今往后，他与圣德芬将迎接的是无需惧怕任何人的新生活。

机票被送来的那天圣德芬确诊了身孕。

路西菲尔收拾好了行李，看着已然入睡的圣德芬，他的心里柔软又明亮。

晚饭圣德芬比平时多吃了一些，虽然每天早上的，比起一般人来的更早的孕吐相当磨人，圣德芬的状态却比起之前要好的多。

与干部们交代好要带着圣德芬去国外的医院治疗后，路西菲尔与圣德芬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起飞的瞬间圣德芬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他在飞机终于稳定飞行在高空之时在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路西菲尔本想找空姐拿晕机药，可圣德芬制止了他。

圣德芬的左手小心的掩盖住了还未显怀的小腹。

“我没关系，路西菲尔……”

具体的孕期知识圣德芬并不了解，他只是以前在交际的场合听到那些政客的夫人讨论过怀孕的话是不能随便吃药这件事。

即使自己腹中孕育的，并不是因为父母相爱的结晶，圣德芬也依旧希望他能健康平安的降生。

这个小生命此刻连接着他与路西菲尔，圣德芬盖着路西菲尔要来的毛毯，身体剧烈的疲倦感让他很快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落了地，圣德芬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被路西菲尔抱在怀里。

接机的人已经等在了外面，路西菲尔将行李交给了对方，自己则抱着圣德芬上了车。

之前路西菲尔就解释过这次联络了自己曾经在意大利的旧相识，对方恰好有美国的人脉。

圣德芬枕着路西菲尔的大腿曲膝躺在商务车宽敞的后座上，他听着路西菲尔熟练的用英语与对方说了些什么，虽然头依旧昏昏沉沉还有些恶心，睡了一路的他倒没有因为时差有额外的疲惫感。

那个外国人将他们送到了一家酒店就离开了，路西菲尔将圣德芬抱到了酒店大堂的休息区的沙发上放好，他办好了入住手续，小跑着回来将圣德芬重新抱起。

“其实我能走路的，路西菲尔。”

“您不必勉强自己，家……圣德芬。”

路西菲尔开口就意识到了不妥，显然他不该在异国他乡如此称呼圣德芬，虽然直呼对方的姓名这件事已经十几年没做了，脱口而出的瞬间，路西菲尔却觉得好像自己就该这么称呼对方。

没有一点不适应。

他眼看着圣德芬的眼睛好像变亮了，等路西菲尔仔细看过去，圣德芬却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之后我们一直住这里吗？”

“并非如此，圣德芬，我在其他城市安排了住处，预定好的医院也在那里。”

不需要路西菲尔解释，圣德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路西菲尔也没有完全的信任他那位【熟人】。

圣德芬的脸上挂上了笑容，这笑容让路西菲尔愣怔。

他许久都没有见过圣德芬露出这样明媚的表情，以至于他忘了按电梯。

“怎么了？路西菲尔，我脸上有什么吗？”

圣德芬的头发柔顺的披散着，他伸手摸了自己的脸，疑惑的瞪圆了眼睛看向路西菲尔。

“不，并没有，我，我只是在想，办理完整的手续然后搬去那栋别墅要多久。”

路西菲尔慌忙的收回了视线。

电梯里的气味让圣德芬又吐了一回，对方敏感的状态令路西菲尔担忧，然而晚上圣德芬破天荒的多喝了一碗汤。

第二天路西菲尔带着圣德芬去见了家庭医生，对方简单的检查了圣德芬的身体，告知了路西菲尔暂时一切正常，就连圣德芬胸口的伤也在很快的恢复着。

但是更详细的检查当然是要去医院做，譬如产检。

圣德芬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路西菲尔与家庭医生讨论他的身体，可惜他一句也听不懂。

今天路西菲尔用轮椅将他推了过来——虽然圣德芬不明白昨天下飞机的时候路西菲的为何不用，圣德芬更在意的，却是自己已经可以走动了这件事。

然而路西菲尔坚决的反对了圣德芬。

“在医生做完完整的检查之前，您不能自己活动。”

午后的街道人并不算多。

路西菲尔徒步推着圣德芬的轮椅漫步在人行道上，虽然此处是遥远的大洋彼岸，对圣德芬来说，带给自自己的陌生感与日本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毕竟他也没有这样在日本的街道上走过。

太阳暖暖的笼罩着圣德芬。

路边的面包店飘来了浓郁的香味，圣德芬好奇张望的样子映在路西菲尔眼中却分外苦涩。

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觉察圣德芬在忍耐些什么。

片刻之后刚出炉的热面包被店主递给路西菲尔，圣德芬则是拿着一小捧路西菲尔从卖花小贩手中买来的鲜花。

两者的香气混杂在一起陪伴了二人一路，回到酒店公寓路西菲尔钻进厨房煮了味增汤，圣德芬吃不习惯面包，但是这里不方便煮饭。

“总觉得，最近饿的很快。”

圣德芬回想起一个多月以前，吃饭对他而言还是一件难事，甚至一度舌头尝不出任何味道。

或许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的缘故吧。

他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幅画面看在路西菲尔眼里，他手里的汤匙掉进了汤里，红色的汤汁将他的白衬衣溅的乱七八糟。

“路西菲尔？”

圣德芬微微歪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他的眼中盛满了疑惑，路西菲尔匆忙起身脱下了衬衣，只穿着背心坐了回来。

“只是觉得这种生活，平静到有些不真实罢了，圣德芬。”

这个名字叫的越来越顺嘴，面前的圣德芬似乎心情不错，他慢慢站了起来，自己挪动着去到了窗边。

因为住在顶层的缘故，这座城市的夜景在此处一览无余。

圣德芬将手指贴在了落地窗之上，星星点点的灯光简直就像一条人造银河那般在街道上流淌，这是他未曾见过的风景，或者说，是他以前无暇欣赏的景色。

路西菲尔收拾好了餐桌，他铺起了床，圣德芬恰好转身回望向了对方。

“你之前说的，第三性别孕期要与那个对象做爱是吗？”

“是，圣德芬，今天就是……”

路西菲尔斟酌着用词，圣德芬毫不在意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这样啊……”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的不像话。

只不过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圣德芬被路西菲尔平放在了床上，他小心的分开了对方的腿像上次那样试图做些前戏，然而圣德芬的穴口，已经自己准备好了。

圣德芬自己也觉察到了身体的变化。

父母的叮嘱此刻再一次的被圣德芬记起，他不自觉的想要并拢双腿，路西菲尔按住他膝盖的双手没有给他机会。

“您暂且忍耐一下。”

路西菲尔的手臂撑在圣德芬身侧，另一只手则扶住了圣德芬大腿。

虽然下半身紧密贴合着，路西菲尔却控制着不让自己将圣德芬压住。

这样的姿势属实费力，没多久汗水爬满了路西菲尔的额头，圣德芬本来闭上的眼睛在此刻缓慢睁开，那双艳丽的红色眼眸直直的盯着路西菲尔，致使对方狠狠的咽了口水。

“你无需……不，你不用勉强自己。”

圣德芬收回了视线，他把头偏向一侧并咬紧了唇。

或许自己不该一时冲动的接受路西菲尔的提议——他只是在尽二当家的本分，自己却隐秘渴望着不该有的东西。

圣德芬的身体紧绷着，他的穴口紧紧的绞住了路西菲尔的性器。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贴上了圣德芬的耳朵，发丝拂过脸颊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想要转头。

事实上圣德芬也这样做了，对方躲闪不及，嘴唇重重的蹭过了圣德芬的脸颊。

路西菲尔停了动作。

他的视线久久的凝固在圣德芬绯色的脸颊之上，阴茎也深深的埋在圣德芬的身体里。

路西菲尔再次俯下身，可理智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圣德芬的唇之时回来了。

“抱歉，我越界了。”

他胡乱的冲刺了几下射了出来，像落荒而逃的罪犯那样冲进了浴室。

圣德芬的手缓慢的抬了起来，他的手指触碰到脸颊，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果然不该这么做……”

但是自己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自己剩下的价值就是将这个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将日本的产业传给他。

到了这一步，哪怕路西菲尔反悔，此时自己也不能放他走。

一个月的时间飞快的过去，路西菲尔与圣德芬自驾着去了之前就买好的房子。

这里是不太惹眼的，房价偏贵的中产阶级聚集地，路西菲尔牵着已经能自己走路的圣德芬与遇到的邻居打过招呼。

圣德芬依旧听不懂多少外语，在安定下来之后孕吐反应更胜之前，甚至偶尔会吐出血来。

医生检查后告知路西菲尔圣德芬虽然外伤看起来愈合的不错，肺部的那个伤口却没有好透，但是要确诊也还是要去医院拍过片子才知道。

这让圣德芬本来打算学些日常用语的计划搁浅了。

他不安的抓紧了路西菲尔的手臂，路西菲尔立刻回头，安抚的对着圣德芬微笑。

“我是在跟他们介绍你，圣德芬，我说的是，这是内子，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在美国有生意正好你又怀孕了，所以打算在这里定居。”

虽然这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说辞，圣德芬从路西菲尔口中听到还是心情好了不少。

他对着正在遛狗的外国人礼貌的微笑低头，对方也跟他挥手告别。

房子里基本早已经布置完毕，圣德芬与路西菲尔只需拎包入住。

整个下午圣德芬都端着果汁坐在院子里看着路西菲尔挥汗如雨的除草，偶尔有路过的邻居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路西菲尔也从容的应付了过去。

晚餐是久违的，彻头彻尾的日式料理，圣德芬吃过饭在路西菲尔的邀请下去院子里玩起了仙女棒，这是他在之前的亚超特意买来的。

“在我离开日本以前的初夏，我们也玩过这个。”

路西菲尔的视线停留在仙女棒燃尽的位置，圣德芬也同样。

“是啊，但那是很久以前了。”

久到圣德芬差点都记不清了。

后半夜谁也没有说话，圣德芬依旧睡在路西菲尔身侧，他入睡的极快，路西菲尔却怎么也没有困意。

一但闭上眼，就会想起自己几乎失去理智吻上圣德芬的瞬间。

这是极大的不敬，路西菲尔恨不得给自己脸上一拳。

只是向他人介绍圣德芬是自己的妻子，那时的自己，竟然有些隐秘的快意。

那都是为了隐藏家主的身份，自己应该牢记自己的位置。

眼看着圣德芬在自己怀里小心的蜷缩，路西菲尔的眼眶热了起来。

第二天他难得的晚起，好在圣德芬醒的更晚。

圣德芬迷迷糊糊的揉眼想要下床，被还躺在身边的男人吓的直接清醒。

“路西菲尔？”

“抱歉，圣德芬，我马上去准备早餐。”

医生给圣德芬做了详细的检查，虽然圣德芬肺部的伤恢复的不太好，肚子里的胎儿却强健的过分。

路西菲尔闻言微不可查的皱眉，本来圣德芬这个月转好的胃口让他松了口气，可一个月下来圣德芬的体重反而又下降了不少。

“嘛，毕竟是第三性别。我们这里的样本案例也不太多，路西菲尔先生，放心，病人的隐私除了主治医生没人可以查验——”

医生认真的在病历本上写着自己的诊断结果与药方，路西菲尔则不错眼的盯着那张纸。

“大概，是胎儿夺走了母体的养分。”

路西菲尔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关于父亲家祖上关于第三性别的记录，虽然只有薄薄的一本，却也比市面上的传说多了许多内容。

包括一个，世人不曾知晓的秘密，那便是人们通常意义上说的第三性别，是第三性别的雌性。

然而对应的关于雄性的记录就更是少之又少，路西菲尔懊恼于自己的愚钝，若是他早些发现圣德芬的状况，或许对方就不会受这次致命伤。也不必勉强自己拖着这样的身体强行怀孕。

“怎么了吗？”

圣德芬躺在检查床上，他听着路西菲尔与医生交流了许久，又看着路西菲尔的脸上爬上了忧虑之色。

“或许您说的对，那我就针对您太太的情况开一些营养补剂。”

医生又给手下的纸张填了几笔，路西菲尔转身握住了圣德芬的手，温声的解释起了他跟医生的对话。

“我们是在讨论你肺部的伤还有腹中胎儿的状态。”

圣德芬在路西菲尔的搀扶下走出了诊室，医生望着两人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又回想了一遍圣德芬的伤情。

“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亚洲女……不，第三性别，怎么会受刀的贯穿伤啊？”

当然带着这等伤情还怀上孩子更是让人难以理解，医生整理好了资料丢进抽屉，那两个人也很快的拿了药开车离开。

第三个月的时候圣德芬的状况似乎有所缓解，刚来此地时的苍白脸色如今已经红润了不少，而除了情绪激动之时，圣德芬也不会再咳血了。

路西菲尔与圣德芬趁着傍晚去了附近的公园，这里的居民早就与路西菲尔相熟。而圣德芬也学会了简单的沟通。

他们称圣德芬为路西菲尔的太太，圣德芬也总是微笑以对。

在路西菲尔或许早已经遗忘的童年，小小的圣德芬曾经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般的说我要当路西菲尔哥哥的新娘。

那时候的路西菲尔答应了他，虽然他只当做了过家家游戏。

圣德芬与路西菲尔并排着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附近有不少孩子在玩耍，还有些陪伴的父母在附近。

“路西菲尔。”

圣德芬想问他还记不记得当时的约定。

路西菲尔疑惑的转头。他的眼里倒映着圣德芬背着夕阳的身影，而圣德芬的眼里则全是他。

“怎么了？圣德芬。”

“我累了，想回去。”

牵着手的小孩从他们身侧跑过。

“那么说定了哦，我要做你的新娘。”

“那当然啦，我也要当你的新郎！”

圣德芬站了起来，路西菲尔急忙伸出手想要扶住对方。

他对孩子气的话毫无兴趣，他只是警戒着圣德芬的周围，避免有人冲撞。

夕阳的柔光模糊了圣德芬的轮廓，也掩藏了他落寞的神色。

路西菲尔将圣德芬护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

这里的虫鸣声跟日本略有不同，圣德芬也不清楚这是真的还是源于心境。

这一夜的交合路西菲尔没有向之前那样撑起身体，他的健壮的胸肌与圣德芬单薄的胸口贴在了一起，只是头偏向了一侧。

即使如此，圣德芬也能听到对方压抑的粗重喘息。

并不像之前那样草草收尾，这次路西菲尔掐着圣德芬的腰凶猛又不失尺度的做了半夜。

汗水混着体液打湿了床单，圣德芬几乎没有余力去思考其他——至少在这一刻。

达到高潮的瞬间圣德芬昏了过去，路西菲尔缓慢的抽身，他小心的捧起了圣德芬的脸，用拇指轻轻的摩挲了圣德芬的两颊。

手指的湿润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

路西菲尔将手指送到唇边轻轻舔过，苦涩的咸味一瞬间席卷了口腔，他跪坐在床上，视线牢牢的定在圣德芬身上——

就算是平躺的姿态，圣德芬的小腹此时也已经微微鼓起，二人肌肤相贴之时，路西菲尔也明显感觉到圣德芬的胸部十分柔软。

不论圣德芬是否情愿，他的身体都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

路西菲尔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想，明明生下继承人是圣德芬自己的愿望。

隔天清晨他照常锻炼过后又做好了早餐，任谁都看不出精力充沛的路西菲尔一夜未眠。

十点的时候圣德芬才悠然转醒，虽然身体好像恢复的比之前快了，但现在新的问题是自己好像怎么睡也睡不够。

所以早餐依旧是在卧室吃的，圣德芬困倦的样子被路西菲尔看在眼里，他一边替圣德芬按摩起了腿一边柔声的劝他再睡一会，圣德芬摇头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了没看完的英语会话书。

圣德芬的前半生，并不懂过多的娱乐方式。

此时没有工作牵绊又不必忧心仇家上门，日子可以说是平静又枯燥，圣德芬也试过看电视之类的，可一句都听不懂的节目或者电视剧很快就让他失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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