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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绯色游轮 2025-08-25 08:29 5hhhhh 8870 ℃

Chapter 17

惊天动地的枪战持续了近八十分钟,“新西贡”号的左右舷均爆发了同等程度的恶战,交火双方共计打掉子弹数万发,还用去了数以百公斤计的各式炸药、手雷,甚至还有火箭弹与枪榴弹。各色交错的信号弹与照明弹下,公海一时亮如白昼,整片战场都被枪火点燃。

大群海盗来势汹汹,难以计数的大小船只趁着夜色,从出现在视野内,到迫近至“新西贡”号百米开外,一共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

如此庞大的船队意味着数量与之对等的火力点,“新西贡”号上的三盏探照灯无异于杯水车薪,反而成了靶子,开战不久便被海盗们迅速击毁。

此外,海盗的装备之精良,配合之默契简直令人咂舌,直叫守船方临时凑出的两支队伍叫苦不迭。各式轻重武装一应俱全的海盗们,在开战后的前二十分钟内,火力一度压制住了地势比他们高十多米的夹板,船舷左右侧的守方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任由海盗倾泻弹雨,伺机用绳钩登船——要不是海盗一方投鼠忌器,不敢击沉“新西贡”号,只怕这场战斗根本无法“成立”。

开战之前,在邢老大与田中(实为谭文祖)的指挥下,“新西贡”号上的守军提前做了不少准备——测量流速与风向;分配通讯器材与各种弹药;设置炸药与掩体;计算照明弹的数量和投放距离等。此外,谭文祖还撤回了伴行在“新西贡”号周围所有僚船上的人手,并在遗弃下来的空船中布置了遥控炸弹,以作阻敌之用。

不过,纵有精心准备,双方战力的差距依旧巨大。在牺牲了几艘改装后的渔船和少量的人手后,海盗们轻松突破了谭文祖利用空船和救生圈步下的炸弹阵。大小船只层层抵近,凭借火力与人数优势,海盗们先行开火,第一时间就压制住了“新西贡”号上的守军。

面对如此攻势,准备不足的左舷防线方一交火便损失惨重——田中一面组织火力线后撤,一边将人手分成两股。一组人负责将如雨点般不断抛上栏杆的绳钩击落,另一组人则手持各式利器组成后备队,随时准备白刃战。有两个级别较高的干部曾是历经战阵的老兵,他们甚至不顾属下的劝说,固执地拔掉弹夹,退掉步枪枪膛里的子弹,插上了刺刀。

船舷右侧,海盗的火力更加猛烈。因为船只的行进方向与海流的相互作用,右舷的海盗来势更猛,他们比另一侧的同僚在更远的地方展开火力,更早地将绳钩抛上了甲板和栏杆。相比水战经验有限的田中,谭文祖与邢老大则老练得惊人。交战之前,依靠探照灯与望远镜,谭文祖登高观察发号施令,邢老大挑选人手前后传达,纵使场面一片混乱,他们的命令依旧确切清晰。在大致确认了敌方的火力配备后,谭文祖从一开始就制订了避免硬碰硬的弹性战术,他率领众人,依靠船上诸如舱门、楼梯等各种掩护分开布阵,将火力点分布隐藏起来。无险可守的空旷处,就用事先准备好的用海水浇湿的被褥、衣物等杂物充当沙袋构筑了临时阵地。

第一批攀上船舷的海盗大多是“刚入行”的新手,充当先锋实为炮灰的他们多数脚未沾地便被严阵以待的火力网击落坠海。

阶级与压迫无处不在,这些死不足惜的喽啰们,他们大多是被贫穷所迫,又为不义之财所诱惑才会在“前辈”们的蛊惑下干上这一行。使命与生命止步于此的他们,在茫然无知中用性命替躲在船队后方指挥的头目们完成了火力侦察,同时也为海盗的船队包围“新西贡”号争取了时间。

为了防止螺旋桨卷入船首方向海盗丢下的渔网,“新西贡”号被迫怠速*1行进——至此,战斗的序章宣告结束。

攻防战的正剧是从更多的矛钩飞上船头开始的。与刚才不同,无数类似蒸汽从管道中喷涌出的呼啸哧响震耳欲聋,这些用铁锁与金属缆线链接的钩具应该是用某种器械发射上来的。这一次,人们无不惊恐地发现,他们的子弹竟然再也无法击落这些深深扎进甲板或是缠绕在栏杆上的登船钩了。

“嘭”地一声脆响,不知躲在何处的谭文祖凌空击落了一只还未搭上船身的铁钩,邢老大对着报话机叫了声好,随后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几乎同时,船身的另一侧,一直保持着联络的田中也做了相同的事。

连环的小型爆炸珠串般闪亮在船身两侧,伴随金属弯折时发出的刺耳撕裂声,“新西贡”号甲板两侧的栏杆扶手和大多数正在攀爬的海盗们纷纷落下大海。

这一招是谭文祖事先布置的,他深知这些海盗就算装备再精良,劫船的套路也不会有什么新花样。现在,海盗要是再想强行登船,就得付出血的代价。因为没有了栏杆,登上船头的海盗失去了唯一的掩护,也无法使用栏杆挂板*2之类的工具,只能用血肉之躯硬闯谭文祖精心布置在船体每一层的立体火力网。

之后海盗又不依不挠地组织了几次进攻,他们用更重更尖锐的矛钩打进甲板下方的船体,依旧试图登船。结果一如谭文祖所料,海盗们不是被打落,就是被压制在甲板与海面之间的死角不敢露头,只能盲目地朝甲板上投掷手雷,可惜大多扔在了空无一人的地方。

有个海盗运气较好,被击落时只受了点轻伤。恼怒至极的他游回自己的船,从船舱里取出一杆火箭筒对准了“新西贡”号船身吃水线附近的位置——可还没来得及开火就被不远处的一个海盗头目给一枪击毙了。

“乖乖,咱们这位小老弟许给他们多少美金啊,这么拼命?”邢老大无意中望见了这一幕,他想起先前田中的交待——这些海盗时只收了三成定金,而且田中还特意交代,一定要大致完整地俘获“新西贡号”,绝对不能把船击沉,否则尾款概不支付。

而自始至终躲在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谭文祖则敏锐地察觉到,反攻的时候到了。

相比右舷的进退得益,田中这边的指挥虽不失冷静准确,但明显少了些章法,更多的倒像是在临场发挥。

面对海盗不惜性命地进攻,田中深知,凭这点人手要想守住“新西贡”号近三百米长的左舷是绝不可能的。勉强击退又一波攻势后,察觉到战势稍缓的田中脱掉上衣,拔出佩刀朝天一举,带头冲向了船首火力覆盖较弱的一片区域,那里已经有一股侥幸登船的海盗在聚集。紧跟在他身后的黑道成员们头扎白巾,齐声呐喊,他们丢掉了重武器,只带着手枪和刃具冲锋过去,势不可挡地杀进了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海盗之间。

由于两方纠缠在一起,枪支作用有限,时机精准的突袭产生了奇效。田中刀法精湛,接连砍翻多名海盗,跟随他冲锋的手下也都是精心挑选出的武斗派组员,在短兵交接的水准和经验上,这些轻装登船的海盗完全不是对手,甫一交手便溃不成军。再加上海盗的攻势已疲,后方的同伙一时难以增员上来,被田中等人的气势所摄住的海盗们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作鸟兽散,分头跳海逃命,浪费了同僚们用性命为他们创造的战机。

当田中杀死最后一个没来得及跳海逃命的海盗,众人齐声高呼,左舷士气一时大振。

三发绿色信号弹升起,田中认出这是他与谭文祖之间约定好的信号——意思是敌方人手已经折损过半,接下来就可以转守为攻了。

虽然之前的战斗占了不少便宜,但两方的实力仍有差距,守船方一时也不敢冒进,只能倚仗相对更高的地势谨慎地展开反攻。

海盗一边,因为消耗了过多的有生力量,目前抵近“新西贡”号的小型船只上人手普遍不足,难以抵挡从高处迎头倾泻的火力。直到部分引擎仍旧完好的小型船只陆续撤离让出通道,让配备有重火力的主力船靠近,利用大口径的转轮机枪和掷弹筒才扳回一城,重新将守方的火力线从船舷一线逼退至甲板后方。

漫长的交火中双方均死伤过半,剩下的人里,也有超过半数打光了弹药。谭文祖一面遣邢老大调度,一面将弹药集中,撤下负伤人员。军人出身的谭文祖深知,仗打到这个地步,双方都已是强弩之末。要是战场上碰到这种情况,结果多半是双方停火,攻方暂退——但这样的经验在此地并不适用。大海之上,被包围的“新西贡”号犹如一座孤城,倘若海盗继续这般不死不休地纠缠下去,恐怕等不到求援赶来,自己这边就要打到弹尽人绝。但让谭文祖宽心的是,和当年带兵打仗不同,他用不着心疼这些人的伤亡。因此,他也没过于保存实力,只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来保证手下这群临时纠集的乌合之众能够打出尽量高比例的战损,在士气上打消海盗们继续缠斗下去的念头。

身边的同伴一个个中弹倒下,田中这边的斗志反而越战越高,负伤的年轻组员坚持不肯后退一步。他们学着组里的前辈,用装有刺刀的步枪和手枪在甲板上布阵迎战,与登上船头的海盗交战周旋。眼看双方的伤亡急剧增加,田中不时以豪言壮语勉励众人,同时又绷紧了神经。虽然不如谭文祖深得用兵之法,但他也能看得明白,这种时刻,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赢家。

“快看!海盗跑了!”

田中将打空弹夹的手枪掷向一个海盗的面孔,趁其不备正要上前一刀斩落时,有人欢呼起来。

红蓝绿三色信号弹依次升起,最外围的海盗先行分头驾船离去,战阵中心的几艘大船也依靠重火力掩护着其余船只缓缓后退,逐渐消失在海面骤起的大雾中。

“万岁!万岁!”

喜悦之声山呼遍起,田中收住刀势,冲那个瘫倒在地的年轻海盗笑了笑。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他连滚带爬地冲到船舷,不过,在离去前,他回望了田中一眼,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后,方才跳海逃生。

田中两腿一软,拄着刀勉强立住身形,望着最后一艘海盗船消失在视野中,他长出了一口气。

“分钱的人少了不少啊,虽然只有定金,也足够你们几个老家伙安度余生了——从今往后,东南亚再无这样厉害的海盗,幸甚,幸甚。”田中小声自语道。

“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打这种仗。”

身后传来谭文祖的声音,田中没有立刻回头,他迅速消化掉满脸的疲乏,重新整理出笑颜才转身面对这位意料之外的援手。

“谭先生真让我大开眼界了。”田中朝谭文祖深鞠一躬。

“哼,我终于想通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的钱不白花啊,往后你再也用不着打点香港海关了。马六甲暂且不谈,南海与泰国湾对你来说几乎畅通无阻,你可以组织自己的船队走缅老越一线,甚至,哼哼,还可以通过云南入川——胃口真不小啊,你小子是想吃掉东南亚么?怪不得你要对老板下手。”

“……嗯,谭先生对地理也很熟稔啊。”田中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呸,都是老子当年走过的老路!我可提醒你,想伸进东南亚的手很多,不止你一个。还有,不要贸然踏进大陆腹地,现在的中共……今非昔比了,不好惹啊——算了,不说废话,接下来要我怎么做?”

“中国韬略,在下久仰。三十六计,吾所得至深,其中又以连环计尤甚。对了,邢大哥可好?”

“轻伤,他带上船的弟兄不多,之前都在船舱里待着,一个都没参加战斗,刚才露脸把他抬回去了——这家伙还是和当年一样,凡是自己硬要搅和进去的破事,就不会让手下陪他蹚浑水。”

“荒唐,驭人之术乃成大事之本,谭先生带兵出身,又在香港做警司多年,想必深有体会,不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吧?”

“……我看邢溜子混得挺好嘛,要做大事,关键还得是上下同心,否则当年我们怎会输得那么惨。”谭文祖不禁苦笑。

越过生死的边缘,激战之后的谭文祖看上去虽然疲乏不堪,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风发的意气,仿佛年轻了十多岁。和平的岁月与繁冗的公事消磨了他的身手和信念,但某些难以忘怀的东西仍旧支撑着他。

“今日事成之后,倘若有幸,必登门诚心道谢,已报今日之——”

“不必了,哼哼,真要是有幸,我一定亲手宰了教你中文的王八蛋!”

“……近藤怎么样,死了吗?”自感没趣的田中换回英文。

“那个怂包?刚开打就没影了。”谭文祖动作略夸张地朝地上猛啐一口,暗地里压低了嗓门悄声道,“望台上一直躲着只老鼠,要不要做了他。”

“不必,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留着更好。不用担心,那个位置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

一直等到谭文祖走远,田中才抬起头,对着船身最顶层的望台挥挥手。果不其然,从那里的栏杆后,素察的身影缓缓站起,远远地冲田中挥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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怠速行进:海盗为了截停吨位较高的大船,一般会将挂着重锤与金属钩的渔网从袭击目标的船首方向抛下。待悬浮在船体下海中的渔网漂至船尾附近,高速飞转的螺旋桨会因卷入渔网而损坏。作为应对,主动降低螺旋桨的转速,至少可以保证即使螺旋桨卷进异物也不至于因转速过高而损坏桨叶。事后,有可能的话,有时还可以通过反转螺旋桨来甩脱这些异物——与捕鱼用的渔网不同,为了沉至位于水下螺旋桨片的深度,这些配重的渔网去除了浮标,因此总的来说比重略大于水,一旦错失目标,便会沉入深水,不再具有威胁。

栏杆挂板:一种边缘带固定锚钩的方形铁板,可以挂在栏杆上充当临时掩体,多为非军方的武装船只所配备。但因其布防范围有限,且容易成为集火对象,现已被弃用——但对武装登船的攻方来说,这种笨重的装置与战法无疑可以提供一定的掩护,所以至今仍为一些海盗在强行登船时所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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