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异世界线《只良》——业火焚心铸修罗,邀君为鞘荡世浊,血海尸山同携手,将相王侯尽斩落,2

小说: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 2025-08-24 22:55 5hhhhh 7350 ℃

结论是没有,挺好。

他虽然不怕臭,但也不代表他喜欢臭。

“良爷对影子戏感兴趣?”

不远处,小哑巴像寻到了机会一样支起身子,压低声音问道。

“......”

良看向她,没有说话。

观察了两天良与舌头的互动,小哑巴也知道他的沉默大抵代表默认,最次也是不反对,于是主动走到良的身边,小声说:

“良爷感兴趣的话,我刚好懂一点。”

先前舌头为了让她帮忙拾柴提议给她解绑,按理说睡觉前以防万一应该给她绑回去,不过舌头忘了,良也没兴趣提醒。

毕竟她既没有逃跑的动机,也没有杀掉自己的实力。

“换个地方,别吵醒别人。”

良带上箱子和一根火把,领她去到五十步外的一个山崖旁。

这里正好能看到营地的一些情况,又不容易被营地的人看到。

放下箱子,两人又拾了一些新柴,重新生起一处篝火。

“爷爷就是弄影子戏的,爹爹也学过,也教过我。”

良还没问,小哑巴就主动解释道。

“一次,家里的粮快吃完了要换钱,爹爹带着我,去隔壁的村里演过戏......还赚了不少哩!”

她一边说,一边从箱子取出支架和白幕。

她用支架穿过白幕旁的小孔,那比支架还细的手腕来回穿梭,把支架一点点地往白幕上套。

“......”

她说的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事,良却能感受到那藏在杀意下的淡淡悲伤。

假话。

至少赚到钱是假的。

“在我爹死之前,我很爱看影子戏。

“我上一次看影子戏,还是在我爹死的时候。

“我们在京城看影子戏,王恭厂突然发生大爆炸,包括我爹在内的两万人都被炸死了。”

“......”

小哑巴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她张着嘴地看了看良,又看了看手上的幕布。

“良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回事,我我我这就把它收起来!”

反应过来的她急急忙忙地想要把白幕从支架里拆出来。

“无所谓,会爆炸的又不是影子戏。”

良将一根新柴扔进篝火里。

小哑巴再次停下手上的动作,但也觉得自己原本的打算进行不下去了。

“那......”

她索性放下支架,坐到良身边,侧头看向他的脸。

“良爷不问我为什么要装成哑巴吗?”

“想说便说。”

“......”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

“洛阳城里有一头豚妖,他重千斤、生性好食人。”

......

“姐姐在梦里还跟我说,豚妖让华州的尹三做人牙子,给他送孩子吃,让我找机会给她报仇。

“我之前装成哑巴,是怕尹三问多了起疑心,怕被他认出来!”

假话依然很多,但真话也有。

“......你的意思是,我这趟是要把你们送去洛阳做‘菜人’?”

尽管良早先就觉得这趟活有猫腻,但没想到猫腻这么大。

“是的。”

她低下头,声音带着真假难辨的哭腔......不过良有先入为主的看法在,因此觉得还是假的多一点。

“为何告诉我?”

“因为......良爷说自己不杀小孩。”

“昨天白天的时候,兴爷说如果我们不听话就会把我们活剥生吃......我便以为你们也是豚妖,越想越怕,鬼迷心窍地就对良爷动了手......

“但是良爷事后没有杀我,也没有罚我,更没有告诉兴爷,所以我认为......良爷不是妖怪,是好人,不应该被瞒在鼓里。”

“......”

全是假话。

良闭上眼睛,不想看她。

见他不说话,小哑巴只能继续找话题。

“良爷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没把昨晚的事告诉兴爷吗?”

“为何要告诉他?”

“你们不是同伴吗?”

“我们的相遇从他带着两个人截杀我开始。

“我杀了那两个人,也身受重伤,而他看上了我的实力,想让我替代死掉的那两人,便没杀我,仅此而已。”

“......良爷为什么要......抱歉,我不该问的。”

小哑巴突然止住声,撇过脸去。

“父亲死后,我开始逃荒,那时我有的不多、会的不多,只剩下刀与杀。”

良说完后,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刀。

刀、杀。

爆炸让他失去了物质上的一切,【业】的折磨又让他失去了精神上的一切。

即使他后来凭借【业】磨练出了许多新技艺,但终究还是离不开这两个字。

名叫良,却再也无法从良,真是讽刺。

“给我演一段影子戏吧。”

“好。”

......

解决支架不够高的问题后,两人又发现箱子中缺少用于伴奏的锣鼓。

“不行就算了。”

良对此并不强求。

毕竟只是小哑巴想演。

“只有操影和清唱也能演,不过缺少伴奏,我可能唱不好。

“以前的时候,都是爹爹在唱,我要么操影,要么奏锣鼓。”

“不行就算了。”

良重复了一遍。

“......我先试试吧,唱不好良爷可不要笑话我。”

“可以。”

良坐在白幕前,小哑巴坐在白幕之后的木箱上。

她晃动手指,白幕后先是出现了张翼德的影子小人,小人晃了两下,挥舞着手里的丈八蛇矛。

紧接着,她深呼出一口气,轻声地唱了起来——

“白袍——乌甲素包巾!丈八蛇矛——手中握哎~”

“......”

确实不算专业。

“今与~吕布~去交战,贼命难逃张翼德�G~”

“催马来至两军中,叫骂贼人来交锋~”

小哑巴继续轻声唱着,张翼德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他在战场上叫阵,等待着即将登场的吕奉先。

小人的影子在晕染成一片的白幕之后晃动着,仿佛活了过来,丈八蛇矛转动,一束强光自矛尖迸发而出晃到了良的眼里......

轰————

他耳边仿佛再次传来当时在京城听到的那巨大的轰鸣。

紧接着,那一天的场景仿佛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闪过。

变成废墟的房屋,燃烧的火焰,遍地的死尸,染红的街道,父亲的断手......

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个带领着官兵,说大爆炸是天灾,说他和其他在大爆炸后无家可归的人是乱民,非但贪下了原本说好的补偿,还将他们轰走的太监上。

“杀————”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太监的脸,还有他身后助纣为虐的官兵,握住刀柄,从牙缝中挤出森冷的字词。

在他快要将刀拔出来的前一刻,小哑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良爷饶命!”

良愣了一下,眼前的太监跟官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缩在白幕后瑟瑟发抖的小哑巴。

“......”

他松开刀,狰狞的脸慢慢恢复平日的冷寂。

他背过身去,摆摆手。

“没有伴奏,不看了。”

“......良爷......你...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突然记起一些被我忘掉的、而我必须要做的事而已。”

(五)猫杀、官兵

等她战战兢兢地把东西收拾好,良踩灭篝火,扛起箱子,两人一前一后向来时的路走去。

回到营地,满穗躺上床瑟瑟发抖地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良放好箱子,继续守夜。

时辰到后,良叫醒舌头,自己躺上床。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仍旧是先前幻视的那张太监的脸。

因为是被【业】缠身之前的事,所以良并没有在梦中杀过他。

——实在可惜。

他抱着刀进入梦中。

......

“......”

当良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前一天晚上,小哑巴刺杀自己的那个湖边。

这是普通的梦?还是【业】?

在现实累积遇到的生人数量未满,没有进入【业】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做些普通的梦。

但像现在这样神志清醒,甚至能马上意识到这是在梦里,唯有【业】中才能做到。

只是【业】的场景一直都是那片毫无生机的荒土地,这湖边又是怎么回事?

况且,来杀自己的人又在哪?

嗒——嗒——

正当良还在思索的时候,背后传来熟悉的奔跑声。

良转过身,不出意料地看到小哑巴握着一把短刀朝自己冲来。

只不过她的表情跟第一次略有不同,恐惧大过仇恨,仿佛被吓炸毛的猫般惊惶不定。

“......”

他没有反击,也没有躲,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仍由她将刀尖刺入自己喉咙。

噗——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惊愕的脸与破旧的衣裙。

然而即使良脱力朝后倒下,摔在地面,她依旧死死抓着刀柄,将全身力气都压在刀上,将他的喉咙彻底刺穿。

良死了,但在【业】中,死亡并不是终点。

以往他死后都会在剧烈的疼痛中复生,但这次规则似乎与场景一起变了。

他发现自己无法再操控身体活动,意识却能通过还未合上的眼睛继续观察。

他看不清小哑巴隐藏在发丝下的表情,只看到她快要咬碎的牙。

刺杀成功冲淡了她的恐惧,也让她暂时忘掉疑惑,于是深埋于心底的怨恨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看来她对自己的恨意不比自己对那太监的杀意轻。

“良!我的名字是满穗,穗是吃的那个穗。”

“你就算下了地狱也给我记住了!”

她咬牙切齿地向仇人宣告着自己的名字。

......

过了一会,似乎确认良已经死透了,小哑巴松开刀柄,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

“呜啊啊啊啊————”

豆大的泪珠不断从她眼角滑落,她用沾满良的血的手去抹,却越抹越脏。

她哭了很久。

一直哭到泪水干了,力气也没了,她才双目无神地拔出插在良喉咙的刀。

接着,她将刀口朝向自己,双手握住抵在胸膛。

“爹爹、娘、弟弟,我来了......”

她用最后的力气把刀刺了进去。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胸膛。

她瞪大了眼睛,无力地倒在良身上,瘦小的身体抽搐了几下。

她死了。

......

良睁开眼睛,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蒙蒙亮的天空。

接着他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猛地从床铺上坐起发出的动静。

不用看他就知道是小哑巴...或者说满穗。

如果说先前只有九成八可能,现在可以说十成了。

良认为先前在梦里见到的她并不是以往那些由【业】催生的套着生者外貌的“生者”,而是她跟自己进入了同一个梦中。

那么,催生一成不变的【业】出现这种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她也是自己的【业】?

亦或者,她也有自己的【业】?

......

接下来的两天,满穗一直心不在焉。

对他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走着,默默吃饭、默默睡觉,像是魂魄丢了三分。

舌头叫她干活倒也会去干,所以没有挨打挨骂。

“哎,良,你觉不觉得,哑巴小羊这几天都怪怪的,像中邪了一样,这咋了呀?”

行程第四天的午后,舌头把良叫到一旁问话。

良看了不远处像木偶一样呆坐着的满穗一眼。

“想家了吧。”

“啧,她怎么会突然想家?”

舌头皱了皱眉头。

“......”

见良不搭话,舌头的眼珠子转了转。

“啧啧啧,依我看啊,就是你前两天捡了那个戏子的东西,因此害她装了邪!快把那丢了吧!”

“不关那个事。”

“也罢!你一直都倔,我说不了你!”

......

第五天清晨,为了确定水沟村的方向要经过官道。

临近官道的时候,果然遇到了麻烦事。

“有人。”

良停下脚步,抬手向身后的人示意。

舌头立马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目光看去。

约摸三十步外,有一队人。

这队人一共六个,服装差不多,都是头戴铁盔,身着青布铁甲,腰间都有佩刀。

“是盗匪?”

“更像官兵。”

“官兵怎么会走小道过山?”

“......”

良一向对没有结果的猜测不感兴趣。

舌头又抱怨了几声,才转身对女娃们发号施令。

“嘘!小羊们,现在谁都不许说话,不许动,都蹲下,我们等那队人走过!”

......

刚开始还很顺利,甚至直到领头那人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然而就在这时,翠儿大声惊叫起来。

“啊————蛇!有蛇!”

舌头刚惊怒地转过头,余光就瞥见良长刀出鞘,撩向翠儿指着的草丛。

唰——

一截蛇头凌空飞起,又掉进树丛中消失不见。

然而为时已晚,那群官兵已经听到声音,转过了头。

“何人在此?”

为首的官兵在远处叫喊着,六人都拔出腰间的佩刀,朝这边摆出战斗的架势。

“妈的,这油烹的死小羊,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时候叫!”

舌头骂了一声。

“良,我先去稳住他们,你快把刀收起来,然后给小羊们的绳子解了,免得他们起疑!”

“......”

良点点头。

......

经过一番波折,姑且是把那些官兵糊弄走了,不过带的干粮却被他们收走大半。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状态的满穗出乎意料地帮忙翻出装影子戏道具的那个箱子欺骗官兵,才没让良在紧要关头动刀。

那些官兵离开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舌头才终于敢骂出声。

“妈的!该死的王八兵真是喂不饱的狗啊,花这么多钱买的干粮都被他们抢了一大半!

“不对,我想起来了,都是这死崽子害的!要不是这死崽子,王八兵也不至于找上来!

“死崽子,害我们差点丢了性命,我剁了你!”

他拔出刀走到翠儿面前,便要用刀砍翠儿。

“不要,舌头爷......兴爷不要剁!”

“兴爷,不要剁额妹子!要剁就剁额,不要剁额妹!”

“敢拦我,今天我把你俩一起剁了!”

舌头朝着红儿翠儿挥起刀便要砍。

“一百两。”

良从后面攥住了他握刀的手。

“......”

“没有出卖,罪不至死。”

“啧,又不是真要杀她,我就是断她一只手!”

“残的你要?”

“......”

舌头被说服了,将刀放下,但还是恶狠狠地瞪向翠儿。

“妈的.....不杀她,不弄残她,那也必须受罚!狠狠罚!”

“按规矩,哭闹罚一天粮。”

良给出建议,但舌头似乎不想接受,将愤怒的目光转向他。

“罚多走得慢,干粮不多。”

“......”

有理有据,舌头只能接受。

“他妈的,别再让我听到这死崽子叫了,她欠我一刀,再叫早晚被我宰了!”

他将刀收回鞘中,骂骂咧咧地朝前走了。

“谢谢兴爷、谢谢良爷......呜呜呜呜......”

“呜呜......谢谢良爷......呜呜呜呜......”

舌头走后,被吓得惊魂未定的两姐妹才终于敢哭出来,一边哭一边道谢。

“安静,小心一天粮。”

良告诫了一声,便也向前走去。

(六)杀兵

夜晚,一行人在一处山涧旁扎营。

舌头按之前说的,没有给翠儿发粮,甚至还朝她躺着的地方啐了一口。

红儿偷偷掰下一块自己的干粮想塞给翠儿,视线却正好跟良对上,动作顿时僵在原地。

这时一旁的满穗冲良笑了笑,光明正大地当着他的面也递了一块自己的干粮给翠儿。

翠儿倒是没注意到良,接过干粮后道了声谢,藏起来趁舌头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吃。

看来那丫头确实从先前那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中走出来了。

良收回目光。

......

今夜是舌头先守夜。

良抱着刀闭上眼睛。

......

狂风呼啸,黄沙漫天,不见天日,亦不见半点生机。

这回的荒土地倒是对了。

不过......

良微低下头,看向面前的满穗。

你怎么还在?

她看着良,也有些讶异。

随即想到这可能又像之前那样是自己妄想的梦,便将手伸向裙底,摸出藏在那里的短刀。

反正一时半会杀不掉,先在梦里解解气也不错。

现实中的刀被她自己扔了,在【业】中倒是还在。

良随手拨开了她刺来的刀,将她拽到身后。

“杀了我你打不过他们。”

“良爷,你......”

满穗惊讶于自己梦中的良竟然能开口说话。

明明上次还像根木头一样杵着让自己杀来着。

踏——踏——踏——

不远处传来的几声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满穗从良身侧探头望去,发现竟然是白天遇到的那六个官兵。

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在她疑惑地目光中,官兵们走到距离两人五十步的地方,各自取下背上的黑袋子,又从黑袋子中甩出一支火铳,将那长长的枪管对准两人——或者说对准站在满穗前面把她挡得严严实实的良。

“!!!”

满穗认得这个东西,也见识过它的威力。

常人被其射出的弹丸击中,非死即伤。

不行,必须得躲......

她刚想提醒良时代变了,就听到对面“嘭嘭嘭嘭嘭嘭”地六发齐射。

紧接着面前的良快速挥刀,“叮叮叮叮叮叮”地将射来的弹丸全部切开,身上一点伤势都没留下。

“......?”

这时代到底变没变?火铳的威力有这么小吗?

在她还在惊疑不定地时候,良握着刀如箭一般疾步冲出去,杀入刚扔下单发火铳拔出佩刀的官兵当中,如狼入羊群般连斩五人。

剩下最后一个被他一脚踹中胸口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后虽然没死,但显然也爬不起来了。

他收刀入鞘,捡起一杆火铳,装填好弹药后提着它走回来,随手扔给满穗。

“这是火铳,很危险,下次见到注意点。”

“......良爷,我以前见过官兵使用这东西,威力确实不小......吧?”

“那就好。”

良点点头,不再看她。

满穗捧着火铳,感觉自己像拿着一杆烧火棍。

毕竟先前已经证明这玩意杀不掉良了。

但是丢掉吧,好像又舍不得。

这是她第一次摸到威力如此大的武器。

“后坐力很大,你用的话只会伤到自己。”

正当她寻找发射弹丸的机关时,良提醒道。

“......”

满穗暗道一声可惜,便将这根自己用不上的烧火棍轻轻平放在地上,抬头看向良。

“良爷,这里是哪里?”

“梦,被【业】缠身后的梦。”

“【业】?”

“你情况如何我不清楚,我大抵是因为造下杀业。”

“杀业......”

满穗喃喃自语着低下头。

过了一会,她继续问道。

“你是真正的良爷吗?”

“是。”

“......良爷知道我的名字吗?”

“满穗,穗是吃的那个穗。”

“......”

满穗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点,过了许久才开口。

“良爷,你为何如此宽纵我?”

“我不杀小娃子。”

“只是这样?”

“你可以让她们也来试试。”

“......不了,被兴爷发现不死也要罚粮的。”

满穗带过了这个话题。

“那些官兵又是怎么回事?”

“被【业】催生的只知杀戮的活死人,与真人无关。”

“梦什么时候醒?”

“杀光就醒了。”

......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好久,满穗才问完她想知道的关于【业】的一切。

正当良要杀掉最后一个官兵结束这场梦时,满穗叫住了他。

“良爷,还有一件事。”

“说。”

“除了兴爷外,她们大概都知道我不是哑巴了。”

“那些官兵来的时候,我给琼华说过话,红儿和翠儿也听见了。”

“你看出他们是逃兵了?”

“嗯,他们不像好人,感觉良爷比他们信得过。

“对了良爷,你使刀这么厉害,白天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有火铳,我护不住四个人。”

......四个?

满穗刚想发问,良就用火铳崩掉了官兵的头。

......

良睁开眼睛,正对上刚走到几步外的舌头。

“......”

“到时间了,你倒是醒得及时。”

舌头对他笑了笑,也不啰嗦,转身躺到他自己的床铺上。

良起身坐到篝火旁,不一会就听到舌头睡熟的鼾声。

又过了一会,满穗也来到他旁边坐下。

“......”

“......”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满穗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率先开口。

“良爷,方才......”

“梦话梦里说。”

“......哦。”

两个人做同一个梦,如此神异之事她以前从未听闻过,仔细想想,确实不该在有外人的地方讨论。

“那...良爷,今晚还想看影子戏吗?”

“你不怕?”

“上次确实是被吓到了,不过良爷当时想杀的并不是我吧?”

话是这么说,但良差点对她拔刀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语气,满穗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忘不掉了。

究竟杀了多少人才会有这样令人胆寒的杀气?让他继续活下去,又到底还会有多少人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蒙蔽了她的心智。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第一次进入【业】后,看到良的背影又摸到刀的第一时间就刺向他。

满穗害怕他再次拔出那把刀,怕到甚至忘记自己在同样的场景已经失败过一次。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任由自己将刀刺进他喉咙......即使只是在梦中。

再之后,她又看到良拔过两次刀,一次是斩断吓到翠儿的蛇,另一次是切开射过来的弹丸。

两次都没有那种让人汗毛直立的感觉。

这减弱了她对良的恐惧,也让她对良愈发好奇。

“对。”

“那个人是谁?”

“一个太监,但肯定不止那太监一个。”

“跟良爷说的大爆炸有关?”

“或许有,或许他只是贪了朝廷本来要发给灾民的钱。”

“那他也确实该死。”

满穗点点头。

没了话题的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良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粮,递给满穗。

满穗没有去接,反而将其挡了回去。

“这是良爷晚饭省下来的吧?”

“给你就吃。”

“不成,我不能要。”

“那你为何把自己的分给翠儿?”

“因为她一口都没得吃啊,别人都有得吃的时候只有自己饿着肚子很可怜的。”

“......”

良将这半块干粮又掰成两半,一半给她。

“吃完赶紧去睡觉。”

“好的,良爷。”

满穗这才笑嘻嘻地接过。

......

两人一同吃完了干粮。

但满穗依旧不肯走,非说要多陪他一会。

然后渐渐靠在良肩上睡着了。

等她睡熟后,良将她抱回床铺上,继续守夜。

(七)荒村

避过官兵的第二天午后,一行人到了水沟村。

这里的地也早就干了,地面被酷日晒得龟裂,农作物皆已死绝,甚至就连曾经遮天蔽日的蝗虫也没剩多少,一片了无生机的景象。

先遇大旱后逢虫灾,朝廷不管...或者说就算管了,发的粮和银两也会被一层层贪墨,最终只剩下破败的村庄。

这座村庄的惨状在这个世道并不是个例。

一行进了水沟村后,走了几户,都没有看到人。

“尹三让我们去找村里的刘永福,这他妈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我们上哪找?”

“......”

良的目光在几个破屋的窗口扫过,又很快移开。

他感受到了些许杀意,说明这村里还有活人。

不过都弱得很,他懒得一个个去揪,不如卖个破绽等他们自己出来。

舌头一边骂一边挨个房屋查看,突然大叫一声。

“良!来这看看!”

他呆站在一间屋子的门口没有进去,脸上泌出些许冷汗,仿佛透过门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良走过去,还未到门前就闻到腐肉的臭味与浓郁的血腥味。

大抵是因为气味被一直困在房子里,比先前野外遇到的那具腐尸还要冲鼻。

他伸手在鼻前扇了扇,也不想进去了。

便站在外面从门往里看。

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块木板,木板上都是凝结的黑血,血迹蔓延到地上。

木板周围堆砌着一些骨头,苍蝇乱飞,蛆虫乱爬。

看起来这屋子是个宰杀牲口的地方。

那些骨头上带血,有些被锅煮过,有些没被煮过。

第一眼粗看上去像是猪的骨头,但良知道不是。

是猪的话,这骨头也太细太小了。

就算饿得连没喂大的猪都要杀来吃,也不应该全是这般大小的猪崽。

况且,把猪卖掉换成粮食也能吃更久。

“人骨头。”

“是啊,人骨头......这村子闹灾后开始吃人,现在可能都死完了。”

听到同样的结论后,舌头咂了咂舌。

“怪事......这里这么多骨头,怎么没一个是头啊?”

“......”

良大抵猜到了原因,但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易子而食,本身已经足够绝望,倘若连孩子的头也没能下葬,那实在是太可悲了。

不过,那些人如今已从受害者转变为加害者了......就像他自己一样。

他又扫了几眼,看到一些比小娃子大、但又比成年男人小不少的骨头,应当是女人的。

——唯独没有男人的骨头。

“那里的骨头最新,看起来杀了不到三天。”

良指着骨堆最高处没煮过的那一簇说道。

“不好,这村还有活人,快回去!”

听到他这么说,舌头脸色一变,赶忙往女娃们的方向跑。

那可是一百两一个,由不得他不心急。

“娃!有娃儿!”

良抬腿的瞬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声。

三十余步外的一间屋子里,冲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约摸四十余岁的村民。

他蓬头垢面、眼圈发黑,瞳中放着绿光,仿佛饥肠辘辘的豺狼。

“快看!村外来人了!他们牵着马,还带了几个娃......嘿嘿嘿......可以抢了吃!”

“吃!吃!吃!!!”

随着最开始的那个村民喊了一声,仿佛饿狼通过狼嚎呼朋引伴般,其余房子中也陆续冲出其他村民。

他们眼冒绿光,摇晃着身体,直愣愣地朝女娃们冲去。

仿佛她们不是人,而是一块块鲜美的肉。

“呜......”

琼华被吓得变了脸色,红儿和翠儿也想往后逃,但被绑住了,逃不掉。

“滚。”

良回到她们面前,朝村民们发出警告。

“吃——”

显然,对一群饿昏了头的豺狼来说,这话语没有半点份量。

于是他抬腿,一个正蹬将依然不依不饶冲过来的第一个村民踹飞出去,砸在后一个村民身上。

那两人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骨头似乎被踹散架了,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但良踹出那一脚后,就再没看过他们一眼,目光转向因为目睹前两人的遭遇而脚步逐渐放缓的第三人。

“滚。”

他再次宣告。

“良,拔刀啊,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有刀吧?”

舌头拔出刀来到良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

接着他也不等良回应,便抬高声音冲村民们大喊:

“妈的!哪来的一群野猴子,敢对我们下手?我们杀了那么多人,杀你们轻而易举!

“敢抢我们的人,一会儿我们几十个兄弟们下山把这村子给屠了!”

他虚张声势摆出了土匪的架势,并且说待会还有人要来。

村民们看到他这幅样子,又看了看一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人,顿时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但又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鬓狗,围成一圈始终不肯散去。

双方僵持了一会,突然有一个人大抵是饿昏了头,竟趁舌头没看向他的方向时冲了出来,张大嘴巴朝满穗扑去,像是不管怎样都要咬上一口。

“!”

满穗一惊,下意识往后退,紧接着便看见一道坚实的背影快速冲到她面前,抬腿对那村民一踹。

嘭——

村民的身体拱成月牙状倒飞出去,后背撞上一道房门,将其从中间砸断。

“滚,别逼我拔刀。”

他将手按在刀柄上,看向再次变得蠢蠢欲动的其他村民。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种时候你就别再装大侠了行吗?”

舌头压低声音抱怨道。

不过他也不敢拆良的台,毕竟村民们真的被良的架势吓住了。

不拔刀就能把人当球踢,这拔了刀还了得?

“......”

“好汉饶命啊!饶命啊!”

为首的一名头发花白的村民突然跪下,冲良和舌头磕头。

“村里没东西了!前些日子潼关的官老爷说要去剿匪,把所有余粮都拿走了!还捉了村里的几个姑娘去劳军!”

“现在......我们村里什么也没剩下了,没法孝敬好汉了......”

良没去看他,而是朝其他村民扫了一圈,被他目光扫到的人纷纷避开,但依旧不肯离去。

他先前僵持时数过了,连带三个爬不起来的人,一共十八个,全都骨瘦如柴。

女人和小孩一个也没有,想来是死完了......或者说吃完了。

村里或许还有其他活人,也或许没有,但不管怎样,对他来说都不多。

不过对【业】来说不少,因此他不打算动刀。

“呵,你们也不用慌,我们今天不是来劫财的。”

......

舌头向那村民询问了刘永福的下落,却只得到大概是往东逃荒去了的消息。

接着,村民们在那人的带头下,齐刷刷地朝两人跪下磕头,哀求他们留下一匹马,或者一些粮充饥。

“听好啦!我们马不给,粮也不给!”

“谁来抢,我杀谁!”

舌头高举着刀拒绝道。

村民们见状仍不死心,纷纷看向良。

良将驮马的缰绳交给舌头。

“你们先走,我断后。”

他将手搭在刀柄上,面向村民们,倒退着跟在舌头和女娃们后面走出水沟村。

(八)牵手、杀业

离开水沟村,舌头和良商量了一下,决定绕开官兵多的潼关去阌乡。

同时为了防止食物不够,舌头决定接下来每天少吃一点粮,并且多走一点路。

小说相关章节: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