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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线《只良》——业火焚心铸修罗,邀君为鞘荡世浊,血海尸山同携手,将相王侯尽斩落,8

小说: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 2025-08-24 22:55 5hhhhh 6040 ℃

至于跑远点躲风头?看他这样子就不可能。

如此一来,他的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必然是身份地位更高的洛阳买家,而且动作必须要快,要赶在交货时间内去到洛阳,如此才不会让对方起疑。

至于洛阳买家的身份,这个她真猜不出来,只能推测不会很低......但愿不会太高。

“走过去倒也勉强赶得上。”

见瞒不过去,良只能承认。

“还是省点脚力吧,而且早点去到,你也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不是?”

“......你有什么不暴露自己的法子吗?”

“不暴露身份的话,驿站的关系就不能用了......这样吧,我秘密帮你准备一匹乘马,你骑到洛阳城外把它放掉便好。”

“可以,多少钱?”

“不用,你不是带了两匹驮马吗?用那个换就行。”

“驮马是舌头准备的。”

“小事。”

“那便多谢了。”

见鸢没有暴露的风险,良同意了她的提议。

接着两人又如过去那般,静静地喝了一壶茶。

临走前,良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有法子进解州城吗?”

“每日鸡鸣之时,解州城会开一次东南门,用于通商。

“你想去的话,我可以让店小二明早带你去。

“不过,你来解州不是为了寻我吗?还要进城做什么?”

方才还火急火燎地要往洛阳赶,如今又想进解州,鸢属实有些想不明白。

“我突然想到,相逢即是有缘,得给小娃子们买件离别的礼物。”

“......”

“呵呵......”

鸢沉默片刻,随即看着良轻笑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慨隔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又变回人了。

“可喜可贺。”

(三十一)“再见”

第二天,良起了个大早,随店小二进城。

花了不少时间买齐东西,又紧赶慢赶才赶在关门前出城,返回客栈。

他将东西放在大堂的一张桌子上,又坐下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女娃们睡醒,从楼上下来。

“良爷,早啊......”

女娃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良打招呼。

“早,来吃馒头。”

良将装着馒头的篮子推到她们面前。

这回没带满穗去,篮子多收了一文钱。

“又是馒头呀!”

“哇!良爷真好!”

“肉馒头!肉馒头!”

三个女娃看到馒头,眼睛简直要放出光来,高兴地围成一圈。

“吃吧,一人两个。”

良意示她们不要客气,女娃们便迫不及待地朝馒头伸出手去。

满穗也拿了一个馒头后,有些疑惑地看向良。

“只有八个,良爷不给自己留吗?”

“路上吃过了,你们吃就好。”

“哦。”

她点点头,放心地与馒头较劲去了。

良静静地看着她们吃完馒头,又让她们去洗干净手后,将三个小包袱一人一个交到翠儿、红儿、琼华手中。

她们不明所以地拆开包裹,只见里面各躺着一个红色的拨浪鼓、一个绿色的陶响球、和一个紫色的小风车。

“良爷,这些是什么?”

女娃们相互看了看,发现大家的东西都一样,然后又看向良。

“是我给你们的礼物,一人一份。

“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按那小贩说的各买了一个。”

接着,良又给她们一一展示了这些小物件的玩法。

她们看过之后都很喜欢,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玩得不亦乐乎。

看她们玩得这么开心,满穗偷偷将良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良爷,我的那份呢?”

她的嘴巴微微撇着,似有五分的疑惑和五分的不悦。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良爷不是不说假话吗?”

“提前说了是假话的假话,便算不上假话。”

“......这是诡辩吧?”

她无奈地白了良一眼,没想到还能这么绕过去,这家伙果然是个表面木讷的坏心眼。

“你就说想听哪个。”

“我想听真话,不过良爷开玩笑是破天荒头一回,所以还是听听这不是假话的假话吧。”

“行。”

良将目光投向聚在一起讨论玩法的女娃们。

“这是临别礼物,所以没你的份。”

“......”

满穗也朝她们看过去。

一想到马上就要与她们分别,或许此生都再难相见,她顿时觉得礼不礼物的也不重要了。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猛地看向良。

“不对,真话是什么?”

“买了,不过你的那份和她们不一样,待会再给你。”

“是什么是什么?”

满穗急忙追问道。

“惊喜提前知道就没意思了,这话可是你说的。”

“......好吧,说得也是。”

良都这么说了,她只能按捺下内心的好奇。

见她冷静下来了,良朝后厨喊了一声。

“鸢,马准备好了吗?”

“店外拴着的就是,怎么?你这就要走了?”

鸢掀开后厨的遮帘,款款走来。

“该安排的娃子安排了,该说的话说了,该送的礼也送了......接下来,我得去干自己早该干的事了。”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自己注意安全,也别忘了约定。”

鸢注视着良的眼睛说。

......

得知良马上就要离开,女娃们连忙围过来,翠儿更是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不想让他走。

好在有鸢和满穗在一旁帮忙安慰,才勉强哄住她们。

否则光靠良一人,还真拿她们没办法,说不得只能趁她们睡着的时候不告而别了。

可以的话,他不想那样突然。

“再见。”

在女娃们与鸢地注视中,良郑重地向她们道了别。

接着戴上斗笠,牵着马,与满穗一同向前走去。

他将风声、风车的转动声、拨浪鼓的击打声、陶响球的沙沙声以及女娃们的哭声统统抛在身后。

再不回头。

(三十二)【业】

走出一段不短的距离后,两人远远地看到了官道。

既然决定了要骑马去洛阳,那自然是走官道更方便一些。

至于相比起隐蔽山路,走官道可能多出的麻烦?

如今只带满穗一人,良还真不怕这个。

良先翻身上马,而后朝马下的满穗伸出一只手。

满穗犹豫了一下才回握住,然后被良拉到身前坐下。

“在想什么?舍不得她们?”

良看出了她有些心不在焉。

“是有些舍不得,不过主要是在想,良爷就这么把她们留客栈了呀?”

她回过头来看向良。

“我不可能一直带着她们,况且我跟鸢说过了,她也答应了会好好照顾。

“红儿翠儿今后就跟着鸢,鸢给她们管吃管住教她们东西,她们给鸢干活。

“至于琼华,鸢会帮忙联系她的家人来接她。”

良将两人商议的结果一一说明。

“良爷还真信任鸢姐姐啊,莫非你们真的是老相好?”

“她三四年前就嫁人了,那时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可是在我看来,她看良爷的眼神真的很不一般......就好像良爷敢说娶她便敢答嫁似的。”

“......我不娶,你也小心别让她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编排她。”

良敲了一下满穗的额头,意示她别这么口无遮拦。

“知道了...那你们的关系到底是......”

被敲疼后的满穗连忙捂住额头,避免他再来一下,同时又好奇地追问道。

“记得上次跟你说过,我救过她一命。”

“嗯嗯,然后呢?”

“她之后也帮我逃过官兵的追捕,所以我们两人姑且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

“所以良爷才这么相信她?”

“嗯。”

满穗见状点了点头,尽管良依旧没说清楚鸢的来历,但仅有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那么你呢?你不信鸢?”

良反问道。

“信啊!以前有个姐姐对我很好,她就有点像鸢姐姐!”

她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怀念。

但她没有主动诉说,良便也没多问。

双手从她腰侧穿过抓住缰绳。

“准备出发?”

“......等一下。”

回过神来的满穗连忙调整了一下姿势,最终靠在良的怀里。

“哦——良爷的胸膛果然又宽又硬,真叫人安心!”

一边感叹,她还一边用小脑袋向后敲了敲良的胸口。

“坐稳了?”

良无视了她地“调戏”。

“稳了稳了。”

“那就走吧。”

他脚后跟一磕马肚子。

“驾——”

马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

临近中午,烈日当空,两人决定停下来避避太阳,也让跑了一上午的乘马歇歇。

“良爷,你之前去过洛阳吗?”

两人卸好东西,坐在树下阴影处乘凉时,满穗突然问道。

骑马不比靠双脚走山路那么累,因此两人都没有睡午觉的打算,只想着等太阳没那么大就出发。

“去过两次,没长住也没仔细逛过。”

“良爷觉得洛阳和其他城市相比有何不同?”

“人更多,厉害的人也更多。”

“厉害的人?良爷怎么知道谁厉不厉害?”

“在【业】里杀一次就知道了。”

“......良爷的脑子里果真只有刀和杀。”

满穗无奈地叹了口气,顿时觉得指望他说出什么高见的自己也挺蠢的。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别的事情。

“说起来,良爷,我们好像没在【业】中遇到过那伙反军?

“之前分明见过逃兵、水沟村村民、还有舌头了。”

“嗯。”

良应了一声,表示自己赞同她的说法。

“良爷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自从遇到你后,【业】一直在变。”

“这......记得良爷以前说过,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经被【业】纠缠好几年了,难道对它现在的改变一点猜测也没有吗?”

承载【业】的主体是良,所以满穗觉得即使促使发生改变的原因是自己,根源也还得从良身上找。

“没有。”

“真的一点都没有?”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那...我就说了。”

满穗整理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

“对于那六名逃兵、水沟村的村民、还有舌头,良爷在进入【业】之前都想过直接杀掉他们吧?

“虽然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杀,但抛开这些原因,果然还是想杀的,对吧?”

“嗯。”

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想杀六名逃兵的原因是他当时是人牙子,被官兵问起来必定说不清楚;没动手的原因则是发现他们有火铳,打起来可能会误伤到女娃们。

而水沟村的村民,是因为他们已经吃过人了,还想抢自己带着的女娃吃;没拔刀是因为数量太多,放开来杀会瞬间增添一大笔【杀业】。

至于舌头......

想到这个搭档了好几年的同伙,良陷入沉思。

他在与其相遇的当天夜里就在【业】中杀过舌头了,即使抛开于【业】中再次出现这件事不谈,他想杀舌头的念头也不是只有那晚有,可为何偏偏就在那晚?

“......良爷?良爷?”

耳边传来满穗的呼唤,良回过神来,朝她看去。

他想,他知道舌头第二次出现在【业】中、并且要连续杀死四十九遍才结束的原因了。

“良爷,你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突然想到一些无关的事而已,你继续说你的想法吧。”

“......好吧。”

满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

“既然上述出现在【业】中的人都是良爷想杀却没有杀成的,那么反军呢?良爷想杀他们吗?”

“看到你们被抓住时,想;后面一起吃过饭后就不想了。”

“嗯......我觉得一起吃饭不是重点,关键应该是良爷放弃杀他们的念头,不想杀死他们了。”

“所以?”

“如果真是这样,良爷不就可以有意识地决定谁出现在【业】里了吗?

“想想看,良爷今后不管想要杀死谁,都可以利用【业】提前知道该怎么杀,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满穗双手一拍,兴奋地说道。

良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还能怎么杀?一刀砍死不就行了?”

“......”

“好像也是。”

(三十三)礼物

“啊——难道真的没有别的用法了吗?!”

满穗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既然决定跟到底了,那不管作为【持刀人】还是【鞘】,她都希望能给良帮上忙,而不只是作为软肋拖他的后腿。

“别着急,路上慢慢想,想不出来也没关系。”

良抱着刀安慰道。

“唔......”

对于他的安慰,满穗自然是没有听进去,皱着眉头抱着手臂苦思冥想着,嘴里还不时发出怪声。

过了一会,见她还是这样,良只好把一个包袱放进她怀里。

他本来还想着等满穗记起来找他讨要时才给她呢。

“嗯?良爷,这是什么?干粮吗?”

满穗抱着包袱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向良。

“......”

良沉默地将包裹从她手中拿起。

他突然觉得现在不是把礼物给她的最好时机。

“我想起来了,是给我的礼物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终于反应过来的满穗一蹦三尺高,一把将包袱抢回来,然后紧紧抱在怀里两眼放光地看向良。

“你想听......”

“真话!”

“对,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吧。”

“好!”

她将包袱轻轻地放在地上,满脸期待地解开。

除了一个小包袱外,一套衣裙、一条发带、一双鞋,皆是淡蓝色的基底,放在一起就像一个整体,看上去相当和谐。

“我早上去挑礼物时,那小贩说始龀的小娃子喜欢风车、拨浪鼓或陶响球,我分辨不出哪个更受她们喜爱,就给她们都买了一个。

“对于金钗之年的女娃,他则说到了爱美的年纪,得送衣装或饰品,我便也都买了。”

“......良爷出手还真是大方,小贩说什么就买什么。”

满穗看了看包袱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良,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我没有买贵...不喜欢吗?”

“自然是喜欢的!”

她欲扬先抑般笑得咧开了嘴,露出了牙,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那就好。”

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良点了点头,然后又指着衣装旁的那个小包裹说:

“我事先不知道你到没到金钗之年,爱不爱美,所以还买了你以前明确说过地想吃的东西。”

“我想吃的东西?是什么?”

满穗好奇地将目光移到那个小包袱上。

从外表上看,应该是个圆圆的东西。

“吃了能长寿的。”

良提示道。

“番薯!”

满穗很快反应过来,惊呼一声。

接着她解开包袱,便看到了那与记忆中无二的深红色玩意。

她怔怔地摸了摸番薯表面,同样是与记忆无二的粗糙感。

温暖的液体无声落下,滴在她手背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慌忙将泪水抹去后,她扭头看向良,却发现他早已背过身去。

“......”

“......”

“良爷,你把这番薯烤了吧,我去试试新衣裳。”

“好。”

良应了一声,等她带着整个包袱离开,才转过身,无言地看向那个番薯。

......

过了好一会儿,满穗才回来。

她看起来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再搭配上一身新衣裳,看上去像变了个人似的。

“良爷,我好看吗?”

她来到良面前,像个急于炫耀的小姑娘一样问道。

哦,她本就是个小姑娘。

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确认自己没买大也没买小。

——虽说是根据她的身体买的,但难保她不会突然长大。

“好看。”

“后面呢?”

她转过身去,身上的衣裙因为动作过于迅速,像花一样旋转着绽开,带起些许风声。

“好看,不过你为什么没换鞋?”

满穗刚回来时良就注意到了。

她束发的发带换了,身上的衣裳换了,唯独脚上依然穿着那双快破得露出脚趾头的旧鞋。

“我想让良爷帮我换。”

她再次转回来,将手中的新鞋递向良。

“记得很小的时候,爹爹也送了我一双鞋。

“当时,便是他给我换的......”

“......可以。”

良接过鞋子,跟她一起来到树下。

她先坐下摆好了姿势。

双手向后扶住树干,夹着腿,将脚缓缓伸向良。

良单膝着地蹲在她面前,先将新鞋放在一边,双手捧住她的左脚。

指尖握住布鞋的两端,轻轻用力,便脱了下来,露出一只与她身形相似、小巧而瘦削的脚掌。

这只脚掌整体偏白,能清晰地看见皮下的骨头与青色的血管,唯有五颗圆润的脚趾显得有一点肉。

真瘦啊。

良在心里感慨了一声,便将她另一只脚上的鞋也脱了下来,再将新鞋给她套上去。

换好后,他才抬起头,看向脸蛋微红的满穗。

“连脚都这么瘦,你真该多吃点。”

“那就要看良爷以后能让我吃多少了,毕竟我现在是良爷的人嘛!”

满穗笑嘻嘻地说道。

“......是【鞘】。”

“都一样都一样。”

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接着站起身来,绕着良走了几圈后,笑着说道。

“很合脚,穿着也很舒服,谢谢良爷!”

“......嗯,来吃番薯吧。”

良拾起烤熟后放在火堆旁的番薯。

“好!”

满穗接过,从中间掰了一半递回给良。

接着两人肩挨着肩坐下,吃完了这个被烤得松软香甜的番薯。

咕——

此时的太阳依旧很大,良喝了一口壶中的水,靠在树上,看着被剥下后丢在地上的番薯皮,缓缓睡去。

(三十四)偿

当良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银月当空,繁星满天,看来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低头望去,满穗伏在胸膛上睡得正熟,自己腰间的长刀被远远扔开。

“......”

良拍了拍她的脸蛋。

“呜......”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良的脸后迅速清醒过来,支起上身,转为跨坐在他腰间。

“......”

“......”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

最终良先移开视线,将手伸向水壶。

“不要!”

满穗一把抢过,朝一旁远远地扔开,然后双手揪住良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明明知道我下了药,为什么还要喝?”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解与愤怒。

“作为【人】,总得给你个机会。”

——杀死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

“机会......可你以前明明说过,在杀完你想杀的人之前,我若想取你的命,得凭自己的本事......”

黄豆大小的泪滴不断从她眼眶涌出,滴在良的脸上。

“那是我作为【刀】的时候说的。”

“不管作为【刀】还是【人】,你都是良,不可以说假话!不可以不信守承诺!不可以...抛下我......”

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临到最后却像没力气了一样,低下头将脸埋在良的胸膛。

“......”

良抬起双手抱住她,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望向天空闪烁的群星,沉默不语。

过了很久,满穗才从他怀中抬起头,用那双哭肿了的眼睛看向他。

“我不能杀良爷,因为良爷接下来要去杀很多很多恶人,良爷若是死了,那些恶人就死不了了,这个世道还会继续坏下去。”

“假话。”

她此刻言不由衷的样子,远比以前信手拈来地扯谎时更容易看穿。

“......”

“今天是我满十四的日子,能收到良爷的礼物,我真的很开心......

“还有...我只吃过两次番薯,一次是今天,一次是八岁那年的诞辰,爹爹花了不少钱从村里人那买来的。”

“......看来是我命不该绝,让你下不了手的事全赶上了。”

自己先前竟然还觉得送礼物的时机不对,真是造化弄人。

“......也难说。”

满穗撇过脸,不情不愿地从喉咙里挤出回应。

“若不是看到番薯想起爹爹,我也不会记起自己应该杀你。”

“可你分明在出发前就把那药下好了。”

“......我只是在鸢姐姐的客栈碰巧看到蒙汗药,一时好奇良爷会不会中招才放的。”

满穗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

“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良也有些无奈。

虽说是因为诸多巧合的共同作用,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一时心软了。

果然,是【人】就有弱点,就有极限。

“没有。”

满穗好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把捧住他的脸,近距离与他对视。

两人近到甚至能从对方的瞳孔中清楚看到自己的倒影。

“良爷若是不喝下那水,我也不会知道,良爷是真心实意想把命偿给我。”

“......”

良推开了她快要贴上来的脸。

尽管满穗成年了,但他真的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没关系,我现在也不想要了,良爷的命还是自己留着去杀恶人吧!”

挣开他的大手后,满穗再次贴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脸贴着他的脸,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良......抱紧我吧。”

“......”

良如她所愿,紧紧地抱住了她。

(三十五)计划伊始

一路无波无浪,第三天时,两人抵达距离洛阳只有数里的一处荒地。

倘若没有“睡”那半天的话,两人昨天就该到了。

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将行李都卸下来后,良一拍马屁股,那载了他们一路的乘马便朝洛阳的反方向跑了。

“都怪良爷事先没有提醒我,害我没来得及给她们准备礼物。”

满穗看着堆在地上的装影子戏道具的木箱,突然抱怨道。

对于没能给女娃们留下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她始终耿耿于怀。

“你原本想给她们准备什么礼物?”

“良爷的影子戏小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是吗?可我真的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毕竟她们喜欢良爷,也喜欢影子戏,而且还不花钱。”

“礼物本身没有问题,但是被别人看见,会暴露她们同我们认识这件事。”

“好像也是哦,那还是算了吧。”

满穗无奈地摇了摇头。

良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脚边的木箱。

“你和我的小人都不能送,但这箱子本身却可以留给她们,你为何执意带上?”

从客栈出来后,两人的行李有过半重量都在这木箱上。

好在满穗本身很轻,那乘马才载得动。

“没什么,就是觉得杀豚妖的时候可能用得上。”

“用得上?”

“嗯,我觉得那豚妖贵为王爷,手下一定有很多人为他做事,我和良爷想要接近他应当不容易......”

“我看未必,只要冲进豚妖府中,随便抓个人问他知不知道豚妖在哪,知道就杀了他去找豚妖,不知道就杀了他去问下一个人。

“那豚妖跑得肯定没我快,所以只要一直持续下去,我迟早能找到豚妖,砍了他的脑袋。”

“......良爷,别的姑且不提,只单论我,也跑得没你快。”

满穗为某人莽撞的计划叹了口气。

随即一想到某人或许真的有完成这个计划的武力,又再叹了一口。

“所以这是我一个人去的计划。”

“那也不行!我必须用眼睛去看良爷杀了谁,杀了多少,有没有杀无辜的人!

“况且,良爷难道就这么放心我一个人待着吗?”

“......确实不放心,还是说回你的想法吧。”

连鸢和女娃们,良都小心不留下任何能证明她们跟自己关系的证据,更何况是满穗。

除非从现在起就不让她进洛阳城,否则难免会被人注意到两人是一起的,从而抓住独自一人的她要挟自己。

而抛下她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她既有与良同行的决心,也有偷偷跟上他的能力。

“好,那我继续说了。

“舌头死了,原本约定的四个女娃也只剩我一个,找尹三买菜人的人在豚妖那里肯定交不了差。

“但是良爷跟那个人说我能和良爷一起演影子戏的话,说不定豚妖就会出于新奇,同时召见我们。

“如此一来,良爷就能直接见到豚妖,然后杀死他了。”

听完满穗的计划后,良沉默片刻。

而后缓缓低下头,看向她的眼睛。

“这个计划于我而言,杀豚妖不难,杀完豚妖后怎么杀出王爷府大抵也不难,难的是怎么让跟不上我脚步的你活下来。

“若你想不出让自己活下来的办法,我不会带你去。”

他要杀的人可远不止豚妖一个,满穗若想与他同行,便绝不能成为弃子。

他也绝不会让满穗成为弃子。

“这点我也知道啦,但是我现在连洛阳城都没进过,更别提王爷府了,后续要怎么办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先进城,看过情况再完善计划?”

“嗯嗯。”

“......可以,我们走吧。”

良将包袱背在背上,一手扛起木箱,另一只手伸向满穗。

满穗的背上也有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她换下的旧衣裳和旧鞋。

两人手签着手,走向洛阳城。

(三十六)洛阳

走了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见到了那高十丈有余、巍然耸立着的洛阳城城墙。

给守卫看过路引,又由满穗抱着良的手展示一番两人亲密的“兄妹”之情后,那守卫便放两人过去了。

“良爷,洛阳好热闹啊!”

刚走上洛阳街道,满穗就被两边鳞次栉比的各类店铺看花了眼。

“嗯,不过我记得上次来时更热闹,人挤着人,走路都难。

“总之先去找个客栈把行李放下,之后再带你慢慢看。”

“好!”

满穗点了点头,两人便继续向前走。

良带着她绕过人流湍急的闹市区,来到相对清幽的一条街道。

这里有一间普通但比较冷清的客栈。

良对这家客栈不熟,还是舌头以前给他说的。

他说这间客栈人少,不用担心耳目在旁,若是常去的那类专供干黑活的人住的客栈满了,可以来这里。

“两位客官,这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两人一进客栈,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住店,开一间。”

交了钱后,小二拿出一块木牌交给良,并告诉他房间所在。

正要走时,满穗凑到柜台前,露出一个脑袋询问店小二洛阳有什么可逛的地方。

店小二自称本地人,洋洋洒洒向她介绍了一大堆。

像什么城西南的花园、东边的瀍河、丽景门的集市店铺。

最后,他提到今天晚上有一场王爷为了庆祝喜事而办的庙会。

听到这个,两人便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因为主办这场庙会那人的称谓是“王爷”,也就是两人所熟知的“豚妖”。

上了楼来到房间,良还没来得及把行李放下,满穗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良爷,你说豚妖会去逛庙会吗?”

“我觉得不会,像他那样天生尊贵、以吃穷苦人家的小娃子为乐的人,大抵不会想和泥腿子们挤在一起。”

“......说的也是。”

满穗不由失落地泄下气来,低着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看到她这着急却又想不到办法、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样子,良只能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把拉住她。

“你刚才也说了,光靠想是想不出来办法的。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好。”

......

说是转转,结果两人一出客栈门,就一拍即合直奔豚妖的王爷府邸。

这王府东至县前街,西至十字街北,南至察院寺,北至莲花寺,与良记忆中京城的皇宫都差不了多少。

王府的墙有半个洛阳城墙高,像是铁桶一般把整个王府围了个严严实实。

“他住的房子真气派啊。”

满穗望着门口的石狮感叹道。

“舌头就算害一百辈子的人也住不起。”

良同样有些感慨。

舌头为什么明知他不想还硬拉他做这趟运女娃的活,不就是图那一人一百两的白银吗?

这活若成了,拿到的钱足够舌头潇洒好几年,却恐怕连那石狮子的一条腿都不够。

“良爷,我听说半个中原的地都是他的,临近的陕地、晋地也有他的人在收粮,你说他到底有多少粮食?”

“杀了他就知道了。”

“......良爷,现在还不能动手。”

“知道。”

良将目光从王爷府邸上收回,任由满穗把自己拉走。

......

接着两人又逛了一些地方,包括孔庙、佛寺、鼓楼。

不过一人心里时刻想着计划,一人对这些外物并不热衷,导致每个地方都是囫囵看一眼就走。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逐渐落山,街上的人又好像多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向西走去逛庙会的,良便拉着满穗,融入人群。

两人到达西边的集市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里亮起了一盏盏灯,货郎摆起摊位,戏子搭起戏台。

两人又走了一会,寻到一处演《大闹天宫》的,便停下脚步,完完整整地看了一出戏。

“良爷,你觉得他们演得怎么样?”

看完后,满穗小声问道。

“不怎么样,我印象中的孙悟空分明是不畏强权的齐天大圣,他却演得像个无故闹事后被天庭镇压的弼马温。”

“若要良爷来演呢?”

“自然是要把那凌霄宝殿捅个底朝天。”

“不愧是良爷!”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满穗顿时笑开了花,心里的负担也一下子轻了许多。

看到她久违的笑了,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随手从旁边的小贩那里买下两串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她。

“还有什么想看的、想买的吗?”

“还想看烟火。”

满穗接过,一口咬下一枚裹满糖浆的山楂,随即被那又酸又甜的味道刺激得微眯起双眼。

“放烟火的时间好像没那么早,那我们再逛逛?”

“嗯......良爷,我们好像还没去东边的瀍河看过,对吧。”

满穗沉吟片刻,抬起头问道。

“大晚上的河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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