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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线《只良》——业火焚心铸修罗,邀君为鞘荡世浊,血海尸山同携手,将相王侯尽斩落,7

小说: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 2025-08-24 22:55 5hhhhh 2610 ℃

相比起舌头、尹三、李贵,他更值得被记住,填充自己作为【人】的记忆。

“李闯将。”

“将?”

“哈哈,饿在高闯王手下起事,他是闯王,饿是闯将。

“你若是想寻饿,找义军报‘闯将’的名号就好。”

“闯啊!来跟饿们闯出一片天!杀得那些官兵丢盔弃甲!杀得那些狗官跪地求饶!”

他豪迈地一笑,同时摆了一个慷慨激昂的姿势。

“......”

“记住了。”

良点点头,然后牵着驮马,与女娃们朝着解州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回过头,看向反军的队列。

一面鲜红如血的旗帜迎风飘扬,旗面上绣的不是作为首领的“大哥”的姓氏【李】,而是一个大大的——

【闯】。

(二十六)黑店

一行人沿着闯将指的路往前走了三个时辰,到了解州附近的官道。

在官道旁吃了点干粮、稍作休息,午后又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解州城。

只是解州城今日城门不开,问城墙上的守卫何时能开,也说不知道。

这时城门下的乞丐向良搭话,说给他点吃的他就能给良指条明路,良便给了他一块干粮。

乞丐收下干粮后,说往东南方向走两千步能看到一座靠河的小山,绕着山转一圈,山脚下有个客栈,据说那客栈的老板神通广大,知道怎么进解州城。

良感觉这乞丐很有可能就是那客栈老板安排的“托”,负责把想进城但又进不去的人引到客栈去。

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去看看了。

那客栈老板真有办法还好说,倘若没有,只是想打别的主意......

那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又花了大概半个时辰,一行人找到了乞丐口中的客栈。

与良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他本以为这里会聚集很多进不去解州的人,然而事实上,这客栈分外冷清。

此时是阴天,一片乌云正好遮在客栈的上方,再加上这客栈本来就没怎么开门窗,白天就有了一种阴森的感觉。

“......”

越看越像黑店。

不过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看。

良将驮马栓在外面的一根栏杆上,率先走进客栈。

女娃们紧随其后,像是也察觉到此地古怪地相互紧贴着,抬脚落脚都小心翼翼。

“良爷,这客栈里好暗......”

“是啊!良爷,这里看着好像不太对,好像住这鬼!我们不要往下走了吧!”

“姐姐,鬼是啥?”

“鬼......鬼、鬼不能说,说了不吉利!总之就不能说,不能见啊!”

“穗姐姐,鬼是啥?”

“鬼就是能走的死人,看得见却摸不着,能杀人夺命!”

“呜......”

“穗儿姐,你咋说了!这不能说的!”

女娃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间或夹杂着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的声音。

在满穗地煽风点火下,其他三人越发慌乱。

“差不多得了。”

良看了她一眼。

自己的上一任【持刀人】舌头也喜欢这么吓唬人,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嘿嘿,有良爷在身边,实在太让人安心了,所以一时没忍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良笑了笑。

良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看向其他三人。

“别听她瞎说,这世上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说完见她们还是不信,良又补充了一句:

“就算有,也不是我的对手。”

出于对良武力的信任,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安抚好她们后,良继续朝客栈里面走去,喊了一嗓子。

“有——人——吗?”

“......”

没有人回应,但良很确定客栈的人听到了。

至于为什么不回应,他也不知道,大概就像他刚才说的,在装神弄鬼吧。

他静静地等着,女娃们见他这样,也纷纷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那人沉不住气了,在楼上喊了一声。

“来喽!”

紧接着一个店小二从楼梯走下来。

“稀客稀客!哟!客官还带了几个娃子啊!请坐请坐!”

快步下到一楼后,店小二便热情地招呼一行人坐下。

“......”

杀意没有,猫腻倒是不小。

良拦着几人没有坐。

店小二见了也没在意,自顾自地擦好桌子。

“客官,要什么茶?龙井、虎丘还是松萝?”

“我要进解州城。”

“解州城现在封城了,这可不太好办,容我给客官倒杯茶再慢慢说。

“哦对了,还请客官放心,住店的客人都不收茶水钱。”

说着他给五人各倒了一碗茶。

良这回没有拦他,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深邃。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我们进?”

“哎呀,现在天色渐晚,就算有法子也使不上啊,客官不如先在店里住上一晚?

“不瞒客官说,我们这里啊,就有进不去解州城的客,在楼上住着呢!”

“你这住店一晚多少钱?”

“一两白银......哦,大爷带了这么多娃子,要加点钱,换大间要一两五钱。”

“......”

没个准信就让人住一晚,价格还那么贵,果真是黑店。

“走。”

良半句话都欠奉,直接招呼女娃们离开。

“哎——客官,您走可以,但得先把这壶龙井的一两钱给结了。”

店小二笑眯眯地拦住良,朝他伸出一只手。

“你们先走。”

良朝满穗看了一眼,意示她先带人出去,因为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吓到小孩。

“别想走!要么交钱!要么挨打!”

正当女娃们要离开的时候,后厨冲出来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壮汉,手里还抄着一根擀面杖。

厨子兼打手?

不,应当是打手兼厨子才对。

良站立不动等壮汉冲到面前,才突然抬手握住他劈下来的擀面杖,将其硬生生停住,再猛地发力,让它从壮汉手中脱出。

紧接着,他以擀面杖代刀,点在壮汉喉咙上。

看在小娃子们在场,以及他们只想谋财不打算害命的份上,良没有刺进去。

至于骨头断几根?得看他们有没有办法进解州城。

“大爷饶命......饶命!”

尽管脖子上指着的是壮汉自己刚刚从厨房拿出来的擀面杖,但本能在不断提醒他,在面前这个人手里那就是一把刀,一把能轻而易举刺穿自己喉咙的刀。

壮汉瞬间就怂了,低声下气地求饶道。

“大爷......别杀他......有话好好说......”

一旁的店小二也惊恐地在一旁劝架,却不敢近身,完全没了刚才敲诈时的气势。

方才良的动作虽然不多,但从光靠蛮力硬接擀面杖并将其抢过来就可以看出,壮汉根本不是对手。

就算加上他,也不过一擀面杖的事。

正当良准备再问一遍他们有没有办法进解州城,他突然感知到还有一个人正缓缓从客栈的楼上拾级而下。

紧接着,一道清亮的女声传入耳朵。

“住手!”

(二十七)鸢

女子一边走,手指一边抚过楼梯的护栏。

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盘起的发髻证明已然出嫁。

身着淡紫色的长裙,腰间绑着浅蓝色的软纱,气质优雅而从容。

“......”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本来要进解州城里找的人,在解州城外就遇到了。

“良?”

女子惊讶地看向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愣在原地,没了方才从容的仪表。

“是我,好久不见。”

良冲她点了点头。

尽管在她快要被奸辱时杀了三个人救了她一命,可一码归一码,自己怎么说也是跟着害她家破人亡的那伙人闯进了她家。

那事之后,两年前的第二次偶遇时,两人相处虽然还算融洽......应该算融洽吧,但也只是正常的交易往来,谈不上关系有多密切,更没办法一开口就让她帮自己。

可除了她以外,良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值得托付了,因此必要的寒暄还是得有。

“良,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吧......

“呵,两年前,我在陕州的时候,你正好来我那儿销赃。”

短短的时间里,鸢就恢复了镇定,笑盈盈地看着良,从客栈的楼梯款步走下。

“我当年就提了一嘴觉得陕地不安全,想去晋地避灾,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又或者...只是你我有缘?”

“你忘了,当时你同我明确说了想去解州。”

良解答她地疑问后,扫了一眼客栈:

“我是专程寻你来的,不过现在看来,未必是个好选择。”

上次见面时她还是黑当铺的老板,虽然带个黑字但也只是替人销赃,如今却开上坑蒙拐骗甚至硬抢的黑店了,这让良多少有些怀疑她是否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

“呵......当今世道,也没什么正经生意好做吧?”

她掩面轻笑,将此事一笔带过,而后又看向站在良身后女娃们,挖苦道:

“况且也别说我,这几个女娃子没一个像你,一看就是别人家的娃......良,你什么时候也做起人牙子的活了?”

她敛起笑容,看向良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痛心疾首。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良坦然面对她的目光。

“......”

鸢马上意识到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她张了张嘴,却又止住没有立即发问,而是又扫了一眼女娃们,对伙计吩咐道:

“小张!老牛!你俩带女娃们去后厨弄点吃的,我要和良爷单独聊一会儿。”

“好嘞!老板!”

“好!”

店小二和壮汉听了鸢的话后,便要带女娃们往后厨去。

但女娃们都不肯走,尤其是满穗,她直勾勾地盯着鸢,眼眸中带着警惕的意味。

毕竟良前不久才和那个壮汉打起来,此刻却突然跟他以及这间黑店的老板聊得开心。

店小二和壮汉见女娃们不走,两人也不敢催,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老板。

接着鸢看向良,良看向女娃们....尤其是满穗解释道:

“她叫鸢,是我本来要带你们进城找的人,如今在这遇到也算省了一番功夫......可不可信另说,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去吧。”

在他说到“可不可信另说”一句时,鸢看向他侧脸的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危险的光。

良只当没看见。

感觉上鸢应当是没变,但谁知道呢。

“原来这儿的老板就是良爷要找的人!”

“良爷要找的人,原来是女人呀!”

“喔!”

“是女人呀......”

女娃们发出各自的感慨。

很显然,她们对于良要找的人是“女人”这件事,比良要找的人是“黑店的老板”还要吃惊。

“快去吧。”

良移开目光,又重复了一遍。

“好,我们走吧......不打扰良爷和相好叙旧了。”

满穗招呼其他女娃往后厨走去,最后却故意用良听得清的声音大小怪腔怪调地补了一句。

“......没大没小。”

说的不是她对自己,而是对鸢。

“我看这些女娃和你处得挺好的,你这确实不像正经人牙子啊。”

鸢没太在意满穗最后的话,只是针对女娃们刚才的反应,对良调笑道。

“我本来就不是正经人牙子。”

等女娃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收回目光,看向鸢。

大致整理了一下语言后,他缓缓开口:

“大约二十日前,舌头从尹三那里接到这份人牙子的活,跟我说把女娃送到洛阳富人家里当女儿养是善事,非要拉我做。

“我本来看出有猫腻不想接,但因为一些原因,最终还是答应了。

“途中我们得知她们并不是给人送去当女儿,而是供洛阳买家先玩弄后生吃的菜人。

“到陕州城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舌头死了,然后我把她们带到你这。”

“......”

听完他的讲述,鸢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哼一声。

“我早看出你和你那同伙不是一路人,没想到你竟然能留他五年。”

“凑合的人不好找,合适的人更不好找......主要还是怪我浑浑噩噩太久,每次都想着凑合凑合算了,根本没用心找。”

良知道罪在自己,没有反驳。

“......行吧,不过你省略的事情好像有点多,例如促使你接下这活的原因,例如洛阳买家的身份,再例如你那同伙的死因。”

“知道个大概就行了,剩下的都是我的事。

“就连你也是,别让人知道跟我有旧为好。”

良看着她的双眸,认真告诫道。

鸢瞪大了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

她下意识张嘴想要劝阻,却在良地注视下将原本的话都咽了回去。

“......我现在可以不知道,但我以后有机会知道吗?”

“会有的,到时候你想不知道都难,所以记住,千万别跟人说你认识我。”

“......”

鸢这回沉默得更久了一些。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

“如果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呢?”

“那你就有得等了,下一次见面恐怕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只要你答应,等多久无所谓!”

(二十八)过往

五年前——

“不要——求求你不要......”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皮子真白真润啊嘿嘿嘿嘿——小娘子你别怕,只要让哥哥快活一把,哥哥保证不杀你啊哈哈哈哈——”

撕拉——

包裹身体的衣帛被粗暴地撕开。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踏——踏——踏——

鸢怀抱最后一丝希望朝声音来源看去,却发现不是家丁,依旧是三个难民。

她顿时陷入更大的绝望,连抵抗的心力也没有了。

伏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却没发现这点,只是扭过头对后来的三人大喊:

“喂!这小妞是我找到的,你们想玩就自己找去!”

“诶——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见者有份嘛!”

“是极是极,况且哥几个还能帮你按住这小娘皮不让她乱动不是!”

后来的其中两人目光不住地在鸢失去衣物遮挡的雪白肌肤上打转。

而最后那人一言不发,却果断地扔下了扛在肩上的粮。

“......”

鸢仿佛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但片刻之间,围绕着她的恶心的污言秽语忽然全部消失了,唯有温热的水液喷溅在她脸上。

紧接着是一声愤怒地喝骂,一声胆怯地求饶。

“混账,你在做什么?”

“兄、兄弟...就算你想独吞,也没必要杀人啊......”

鸢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到压着自己的那个男人头颅不翼而飞,鲜血如同涌泉般不断从脖颈断口处喷出。

而方才扔下粮袋的那人,此刻正双手握刀,砍向其余两人。

那两人手里也有武器,只是被他刚才一刀枭首吓得失了胆气,一心只想逃跑,没过一会就先后被追上、砍杀。

杀死三人后,他回到鸢面前,一脚踢开伏在她身上的无头尸体。

“跟我走。”

鸢此时才看清他的样子。

约摸二十出头,一身破旧衣衫,身形因为长期挨饿而有些消瘦,整体看起来似乎与被他杀死的其余三人没什么区别。

除了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似乎长期得不到休息,眼眶上有一圈深深的黑眼圈,眼白也血丝密布。

唯有瞳孔亮得吓人,甚至隐隐透着血一般的红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宛若一匹被逼入绝境、却仍想着咬下敌人一块肉的疯狼。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癫狂的气息,若不是看向自己时脸上偶尔闪过的一丝挣扎,鸢觉得他更像个择人而噬的恶鬼。

这样的人,倘若换个地方遇到,她绝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只是现在,她已没有其他选择。

鸢低下头,抱住被撕开一大道口子的衣衫,紧跟在他身后逃出家,很快就遇到官府派来的捕快。

她没有向捕快指认那个不知为何出现在自己家的、打扮与贼人并无不同的男人,默认了捕快们将他当做自己家丁的说法。

让捕快全部冲入家中、去捉逃跑不及的贼人后,她将身上唯一的首饰作为救命之恩的谢礼交给男人,并掩护他趁乱逃出县城。

她本以为两人就此别过,此生再不会相见。

谁知......

两年前——

鸢坐在柜台后,身旁沏着一壶茶,手里捧着一本市井小巷淘来的话本,百无聊赖地翻着。

“这个多少钱?”

一道略带沙哑的男音打断了她的神游天外,紧接着一个物件被放在柜台上。

“客官别急,容我先看看。”

鸢将话本放在一边,随意地看了那人和那人腰间的刀一眼,心说又是一个亡命之徒后,拿起那物件。

她根据经验很快估算出物件能抵多少钱,正要抬头,却猛地发现另一件事。

这人腰间的刀,似乎有点眼熟?

接着她抬起头,认真端详那人的脸。

跟上次相比,黑眼圈没了,眼白上的血丝没了,瞳孔中的光也没了,整个人宛若一具麻木的尸体,没有半点生人的气息。

“你认得我?”

察觉到鸢仿佛在分辨什么一般地注视,男人眼睛微眯,无神的瞳孔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杀气。

“......”

感受到这股谈不上熟悉却足以令她永生难忘的气息,鸢才终于确定,他就是那人。

尽管他似乎已经从一匹择人而噬的疯狼,变成一把藏在鞘中、不知将刀尖对准谁、只知麻木度日的刀。

“你不认得我了?”

“......”

男人沉默了一会,才敛起杀气缓缓开口。

“记起来了,你给过我一支发钗,我拿去换了两个月的粮。”

“......那你必定是给人骗了,我那支发钗至少能换半年的粮。”

“是吗。”

男人回应一声后就沉默下来,似乎对于自己被坑骗一事并无任何想法。

“......相逢既是有缘,要进来喝杯茶吗?对了,我叫鸢。”

“我叫良。”

男人跟她走进里间。

坐下后,鸢给他沏了店里最好的茶,两人对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半响,鸢缓缓开口。

“三年前的那事,家里只活了几个仆人,家里的生意很快冷淡下来,我原本订好的婚事也因此告吹。

“后来,我托亲戚安排了一桩新的婚事,几经辗转嫁到这陕州,却没想到夫家是个开黑当铺的...诺,便是眼下这家。

“本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知才没过两年,夫君又生大病去世了,留我一人守着这当铺......”

许是故人重逢,令她忍不住将这些年的苦闷一股脑倾倒而出。

良沉默地喝着茶,一言不发。

鸢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完这些年的经历后,看向良:

“你呢?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来的?”

“落草为寇,没钱时杀人越货,有钱时苟且偷生。”

“......”

“就没想过寻个正经差事?”

“天启六年,我和我爹到京城办事,突然‘轰’的一声,我爹没了,我的一切也没了。

“从那以后,我谋生的手段只有杀人,用我爹唯一留给我的刀杀人。”

“......”

“既然如此,要不要来我这店铺当个护卫?”

“干不了。”

“你有空时来店里坐着就行,茶水管够。”

“可以。”

......

之后几个月里,良常来店铺喝茶。

偶尔有几次,鸢见到他那个绰号“舌头”的同伙来找他“干活”,却被他以钱没花完打发走了。

接着隔一两天后,舌头又总能一个人或是带着另一个人到她店里销赃。

很显然,良的同伙只有舌头一个,而舌头的同伙不止良一个。

良对此熟视无睹。

......

鸢想过以护卫的名义给良发工钱,但良说她已经用茶水付过了,不肯收。

直到钱花完的那一天,他来向鸢辞行,说要随舌头离开陕州。

见留不住他,鸢只好告诉良,自己觉得陕地因为大旱越来越不安全,想去晋地避灾,不日也将离开陕州。

(二十九)临别饭

现在——

“只要你答应,等多久无所谓!”

看到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刀一般、舍生忘死直奔目标而去的良,鸢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

“可以,我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同良约定好下一次再见后,鸢纷杂的心绪也平复了许多。

“说回正题吧......你带这些女娃子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做完人牙子的活,把她们卖出去?”

“对,你有什么好路子吗?”

“卖给黑勾栏,一人一百两;卖去当童养媳,一人也能有五十两。这年头想卖个价钱,只能找到这两种路子。

“你也别嫌少,如今连年大灾,西北的粮价翻了两三倍,人牙子的活却没以前赚钱了。”

“我说的好路子不是对我,是对她们。”

良看了她一眼。

“开个玩笑嘛,谁让你什么都不肯说。”

鸢轻哼了一声,笑盈盈地看回去。

“你不放心把她们卖给不相识的人的话,我倒还有个提议。

“我这里稍微缺些人手,你可以把那俩姐妹以一人五两的价格卖给我。

“至于其他两个小娃,你自己再给她们想想办法,若是需要介绍什么人,我可以帮你。”

“五两?”

“嗯,因为要给她们管吃管住,她们也还做不了多少活,其实我是倒贴钱,有五两不错了。”

鸢缓缓说道。

“知道了,不过我得先问过她们的意愿。”

她听后,捂嘴轻笑着调笑道。

“到底不是正经人牙子啊,不挑价格高的卖也就罢了,卖人前还得问问被卖的人愿不愿意,这么稀奇的事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吧?”

“我只当这一次,正不正经有甚么关系?”

“是是是,不正经的人牙子良大侠......”

鸢带着笑意摆了摆手,转身上楼。

“天色也不早了,去弄点东西吃吧,什么时候商量好了再来找我,我不急的。”

留下一句话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

目送她离开,良顺着几人离开前的方向走去,看到店小二和壮汉在后厨外面站着。

大概是因为良和鸢在大堂谈话,他们不方便听,便只能在这等。

“她们已经吃上了?”

良问道。

他和鸢谈话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简单的吃食,这点功夫就弄好了倒也合理。

“回大爷的话,女娃们说要自己做。”

店小二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而壮汉则像受惊地鸟一样避开了他的视线。

看来刚才放出的杀气有点多,下次得注意。

“知道了,我去看看,你们做自己的事去吧。”

“哎,好,大爷请自便!”

两人如蒙大赦,赶忙离开。

等他们走后,良刚想走进只有几步之遥的后厨,就看见满穗从里面跑出来。

“什么事?”

良见她跑得这么急,还以为里面出事了,便想朝里看一眼,却被她举起双手挡住。

......好吧,其实良在她挡之前就看清楚了,另外三人正对着后厨里摆放食材的货架小声说着什么。

“良爷,你不能...进后厨!”

为了把手举得和良的眼睛一样高,满穗艰难地踮起脚,连说话都不得不分成几段。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准备惊喜,若是良爷...提前知道...就没意思了......”

“我已经知道了,店小二说你们想自己做吃的。”

“......”

满穗像泄了气一样瘫软下来。

“走吧,我在一旁看着也好,让你们用刀我不放心。”

良拍了拍她的脑袋。

“哦......”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后厨。

看到良进来,三人都吃了一惊。

“良爷?”

“唔!良爷!”

“良爷,你咋进来了...我、我不是在说良爷不能进来,是......”

红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满穗。

“良爷这么厉害,我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嘛!

“不过良爷也说了他只会在一旁看着,具体怎么做还是由我们来。”

“那就好。”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兴致高昂起来。

接下来,良站在一个不会打搅到任何人的角落,看着她们挑好食材,商量要做成什么菜,然后开始洗菜。

洗完后轮到切时,良还是没忍住,上手给最小的翠儿露了一把,然后在随时都能出手制止的距离看她切完。

等食材都处理好,就轮到煮了。

这回女娃们说什么都不让他再看下去,齐心协力将他推出后厨。

“......”

快回到大堂时,良回过头,透过门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勾了勾。

......

野菜蛋花汤,蒜炒肉丝,烧白菜。

简单的三个菜,论丰盛,绝对比不过昨晚同反军一起吃的那顿,甚至比不过舌头还在时在陕州城吃的那一餐。

但良吃得格外舒坦。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自父亲去世之后,吃得最舒坦的一餐。

......作为临别饭,倒也不错。

这么想着,他轻声开口,一一问明了红儿、翠儿、琼华三人对于去处的意愿。

并向年龄最小最舍不得他离开的翠儿承诺,日后还会再来见她。

接着,良找到鸢。

(三十)人

“问清楚了?”

“嗯。”

良应了一声。

两人此刻身处二楼的一个房间内。

尽管两人的谈话内容没必要背着女娃们,但一些事实当面说出来只会让她们伤心。

不久前才好不容易哄好她们,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那对姐妹家里穷得养不活她们了,即使她们回去也只会被父母再卖一次,不如留在你这......红儿很懂事,翠儿想家的时候她也会帮忙劝住。”

听了良的话,鸢有些讶异。

“真是难得,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夸人,难道说你要抬价?”

“不,她们一人五两,都放在你这,等嫁人或者离开时再帮我转交给她们。”

“......”

“看来你是真的要好人做到底了啊。”

鸢感叹道,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我现在不缺这十两...总之,她们今后就麻烦你来照顾了。”

“知道了,钱我帮你存着,人也会好好看着的。”

“嗯。”

看到鸢答应,良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接下来是琼华,她想回家,你有办法能联系到她的家人吗?”

“那得看她的出身。”

“路上听她提过,祖籍杭州,父母都是杭州人,不过她出生后不久,父亲就被调到京城。

“再后来又因为和袁督师走得太近,被调去了边疆。

“至于更细的,我光顾着问意愿,倒是忘记问她了,待会再去问一下,然后告诉你。”

“嗯,知道她父母的身份后,可以让她暂留此地,我找人打听她父母的去向,再帮他们联络。”

“需要多少钱?”

“不用啦,到时候我去跟她父母要便好。

“良大侠一路护送劳神费力本就辛苦,这些花费还是让她父母出吧。”

鸢又调笑了良一句。

“她父母如今被贬到边疆,本就是自顾不暇,否则也不至于连女儿都被拐走,还能有余钱?”

对于她地调笑,良没有在意,反倒更关心琼华的事。

“按理说只要不是被发配充军,这点钱还是有的......放心吧,真没有,我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只要他们还惦记着这个女儿,我就愿意送。”

“......”

“我还是在你这垫一点钱吧,本来就是我找你帮忙,还让你出钱不合适。”

说着,良将手伸进怀里。

他现在有不少钱。

不管是得自舌头的钱还是得自李闯将的钱,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良,我不缺这点钱。”

鸢制止了良的动作。

“若你觉得欠我,就早点回来履行约定。”

“......行。”

良只能将手抽出来。

鸢看着他,等了一会没见下文,忍不住发问:

“最后那个看起来关系跟你最好的孩子呢?”

满穗先前最后说的那句话鸢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说错话用错词很正常。

不过她那孩子王一样的表现以及敢于调侃良的胆量,确实给鸢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毕竟就连她也是对良有了一些了解后才敢这么做的。

“她跟我一起走。”

“当真?!她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吗?”

尽管鸢也不知道良确切要干什么,但看到他这副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锋芒毕露的样子,也多少能猜到一点。

无非是像两年前见面时他说的那样,用他爹唯一给他留下的刀杀人。

——仅此而已。

“她知道。”

“......”

见鸢沉默不语,良以为她不相信,解释道:

“用她的话说,起初是我拉她上贼船,现在是她死缠着我不放。”

“......莫非她就是你先前说的‘合适的人’?”

“对。”

“......”

鸢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看向良的眼神也逐渐从震惊转变为唾弃和鄙夷。

“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法有规,奸幼女十二岁以下者,斩决!”

她说这话时还特地盯着良的脖子,仿佛要将他当场拖出去砍了。

“我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况且她应当满十二了。”

“你最好没有。

“不过她当真有十二?我记得红儿和琼华都是九岁吧,她们三人分明差不多高。”

“应当满了,大抵是该长身体的时候不巧赶上饥荒,吃不饱长得慢。”

“......也是可怜。”

鸢微微摇了摇头,不再纠结满穗的事。

“行吧,我这边正好养不下那么多娃子,你带她走也好。”

“嗯。”

“对了,你接下来是要赶去洛阳吧?”

“我没说过。”

“你不承认的话,那我就把我的猜测说出来?”

舌头死了,这单人牙子的活黄了,为了不被尹三的人以及洛阳买家的人找到算账,甚至因此连累女娃娃们,鸢认为良接下来想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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