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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飨精禄(免费公开全章),3

小说:金主持续约稿系列 2025-08-24 22:54 5hhhhh 5680 ℃

林国栋毫无察觉地大张着手臂,完全赤裸地躺在床上。黑紫的屌根在阴毛丛的包围下,粗大一团地横在腰上,与勃起时的差距并不大,一副生殖能力极强的模样。

一夜过去,林国栋在浑身僵硬的感觉中醒来,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咳了咳因为酒水而发干的喉咙。

窗外的阳光极为苛待地斜射了一缕进来,照的满屋子飘舞的尘埃像是一颗颗金珠,折射的氤氲光亮,勉强照亮被阴影笼罩的牌位。

一晚上没盖被子,林国栋除了健硕的身躯体表有些许凉感外,并不觉得冷,反倒是身下和沙发贴合的部分温暖到让人不想离开。

闭了闭惺忪的睡眼,林国栋朝着身旁摸去……果然是做梦,什么都没有。

林国栋坐起身看了眼时间,撸了撸晨勃半硬的粗屌,起身去了浴室。

因为知道要早起回乡,哪怕梦里挺美好的,林国栋也没有睡得很沉,醒来依旧才刚刚六点多。

冰凉的冷水冲刷着仅剩的酒气,林国栋抹了全身的沐浴露,单脚踩在马桶边上,仔细托着低头看了黑紫色的粗屌几眼。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茎皮被磨出的鲜红肿痕已经消下去不少,林国栋摸摸了没感觉后便放心地搓洗起来。

林国栋多挤了一点沐浴露在小腹的阴毛丛上搓开,打出足够的泡沫,从屌根到龟头的往外一下一下撸着。

睾丸没榨干导致一晚上过去,又变得饱满肥大起来。

黑紫色的粗壮茎身上,昨天金属的屌锁留下的红肿伤口虽然好的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但沐浴露滑过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微疼。

因为手淫,精液快速堵到马眼的感觉让林国栋反手撸了两下,学着记忆里观察员榨取他的手法,用手掌裹着包住包皮的龟头撸了几下,然后又褪下包皮,继续套弄了两下,一股股强烈的要早泄溢精的感觉顿时充斥下体。

“……嗯……”

林国栋闭眼仰着头,泡沫混着水被他打得鸡巴滑腻刺激,正想着要不直接撸出来,突然想到老家房间里面还锁着当初林显宗不知道在哪定的,一比一尺寸的假臀。

那次休假也是他们捅破窗户纸的契机:林显宗抱着刚拿到的假臀,一身肌肉紧绷的好看,力道十足地深操着假臀的穴口。在他床上操射出来后,还撸着拉出精丝屌水的鸡巴,问他要不要玩。

那个假臀因为后来他们正式谈恋爱,做爱变得频繁就用得少了,加上休假也不多,直接蒙着布锁进衣柜里面了。

这次回去,刚好就重新用用吧?

泡沫混合着水快速淌过腹肌,从屌尖斜斜地像是尿液一样拉出去。只不过乳白色的沐浴露掺在其中,看起来是精液一般喷淋在光滑的瓷砖上,最后随着回旋的水流淌进下水口。

林国栋放下踩在马桶边上的精壮长腿,有些艰难地停了撸屌的手,去搓洗着肌肉表面残留的滑腻触感。

泡沫渐渐的冲洗干净,冰凉的清水覆盖在体表,林国栋那根失去了刺激的黑紫色粗屌硬是坚持了几分钟,才一点点疲软畏缩下来。

而软下来之后反而将两颗肉睾暴露了出来,两侧贴着浓郁湿润的屌毛,睾丸的臌胀尺寸看起来与昨天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林国栋拿着毛巾擦了擦,浑身滴着水地往客厅走,倒三角的健硕身材让水珠顺着身体的曲线分别汇聚到胸肌两侧、屌身,以及大腿内侧。

尤其是两块胸肌,水珠挂在乳头上,与胯下摆动的黑紫色的傲人生殖器一样,因为走路晃动而不断甩出细小的颗粒,形成了极为鲜明的三角视觉冲击。

(8)

林国栋瞥了眼案桌上的饭菜,还保留着昨晚没动几口的模样,也没去加热,重新打了碗饭就着桌上的菜开始吃,一边还给牌位前的香炉上了三柱香。

“我要回村里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林国栋简单地对着牌位交代了两句,没有打算多说。

重新穿了一身黑的训练套装,林国栋快速收拾了一下碗碟,晒了一下昨晚回来就丢去洗的衣服,却有些尴尬地发现三角内裤上还残留着一股厚重的精液涩味,不过也正好晒晒太阳,去去味。

林国栋正打算出门,但想到村里面那些老家伙十有八九又要搞事,想了想还是提了挎包,多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陈老板今天真早啊。”

“回老家有点事,饭吃了吧?”

下楼上车,林国栋礼貌地闲聊了两句,就忽视掉那些骑自行车忙着上班的男女职工的目光,开着他那辆桑塔纳出了小巷。

“吃了吃了。”

桑塔纳一路开到了市区十几公里外的国道,并在一个蜿蜒向深山中的道路口转了下去,林国栋降下一点车窗,立刻从风中闻到了那股泥土的腥气和草木树叶的涩味。

因为回去时间路程并不短,林国栋单手打着方向盘,一边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各位听众朋友,大家早上好,欢迎收听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经济之声,我是主播葛城 。」

「今天是 2002年7月31日,星期三 。现在是北京时间8点整 ,接下来让我们关注几则快讯。」

道路两边的树木没开多久,就变得高大茂密,周围的车辆一下子就少了下去。

林国栋听着沙沙作响地失真广播声,抬眼望向天空。只看到两边树冠朝中间生长,拢盖得呈现出一线天光,像是在通往另一个世界一般。

「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上年度国内生产总值达到9.2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8%。这是中国经济连续第五年保持8%以上的增速。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来自投资和出口」

树木的颜色渐深,城市遗留的暖意渐渐被微凉的山气所覆盖,路边也开始每隔一段就出现一个半人高,刷着白红相间油漆的界碑。

-距离淮阳城寨20km

-距离淮阳城寨17km

-距离淮阳城寨15km

一个个界碑从车旁掠过,道路旁也彻底没了来往的车辆,天光间隙只留下短短一瞬,让道路显得无比寂寥阴郁。

蜿蜒的道路在靠近山边的时候,偶尔能透过树干的间隙,远远看到视线远方的群山被阳光笼罩,透着股华翠碧茵的温暖感觉。

「得益于城市经济的快速发展,环城市经济带创造大量就业机会,农村人口大量进城,改善了生活水平」

林国栋收回视线,一边听着广播,一边继续看着道路前方。他已经习惯了老家截然不同的阴冷气候,甚至今天还算是不错,没有大雾影响视野。

-距离淮阳城寨10km

-距离淮阳城寨8km

界碑上的红白油漆渐渐褪色,像是经历了比前头界碑更久的年岁,苔藓攀附在上面,呈现出一半枯萎糜烂,一半生机勃勃的姿态,恭迎着疾驰而过的林国栋。

界碑上本来工整的字迹也渐渐扭曲,像是一个极高的人佝偻着身子俯视着界碑,沾满了墨汁后用毛笔一笔笔落下字迹。

笔尖上多余的油墨顺着界碑缓缓流淌而下,被婆娑灰暗的树荫照的诡异,像是什么粘稠的体液一般。

道路两旁的山坡上渐渐出现了废弃的破旧房屋,有茅草铺盖的、也有砖砌、石头垒制的小屋,偶尔还有一些水泥浇筑的。

荒凉破败,样式都是颇有年代感,至少可以往前再推二三十年的样子。

这些小村子从前就是淮阳城寨的旁家分支,只是后来上头市场政策改制,去城里打工比守着这山头赚的要多得多,外围人口渐渐都散了。

当年富庶的城寨如今也只剩下了几百人,大多也都是老人妇女,以及半大的孩童。

而随着林国栋的视线里掠过一间间破败的屋子,车载电台也恰好的响起了与之关联的内容。

「政府相关负责人表示,通过一系列扶持政策,希望吸引更多企业家返乡创业,发挥他们的带头示范作用,带动当地产业发展,实现先富带动后富,促进乡村振兴。」

「引导企业家通过捐资助学、产业帮扶等方式,带动贫困群众脱贫致富。」

林国栋正转着方向盘,突然眉头一皱,把车速减了下来!

“钉铃铛锒~”

因为不知何时,道路前后都已经飘起了淡淡的白雾,车载电台里的声音开始扭曲,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整齐清脆的摇铃声。

坏了!碰到东西了。

林国栋心跳加快,手上却慢慢熄了火。把住反向盘,卡喇一声拉上了手刹。

他们城寨有历史记录以来就存在了几百年,而眼前的荒诞是除了经济外,城寨人口流失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知是不是风水一类的原因,城寨一带很容易遇上一些奇怪的东西,鬼打墙都还算好的,更多的时候是一些神鬼不辨的家伙。

哪怕村子里那些老不死各种驱魔请神,传授辟邪之法,甚至癫狂到拿人活祭,都摆脱不了时不时有人冲撞了不可名状之物。

疯癫、痴傻、失踪的外来者或是离城者不在少数。

清脆的摇铃声带着一股微凉的气息从车后远远的传来,但那声音近的仿佛贴着头皮,连带着电台的声音再次扭曲!失真!失真!甚至隐隐与车外铃声一停一顿的配合。

若是胆子小的人,估计现在就会瞪大了因为恐惧而无法闭合的双眼,在鬼乐一般的变奏电音和铃铛声中,哆嗦着发软地双脚打开车门,跳下山坡以求逃离。

“钉铃铛锒~”

但林国栋记得村里从小教到大的规矩,伸手按下抬起车窗的玻璃升降开关,密闭车内空气的同时紧紧屏住了呼吸,余光瞥了过去。

那股摇铃声贴着后脑勺顿了一下,直到林国栋的眼皮忍不住地紧张跳动,这才从头皮前掠过。

红色的灯笼自车两侧的厚重白雾中探出,提着灯笼的是两个赤裸着上身,手臂画满龙鳞纹的壮汉,他们目不斜视地往前跨步而行。

紧接着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是身着云肩,穿着更为金贵不少,但同样摊胸露乳的捧香侍者。

侍者手上的圆炉插着三根飘着烟的红香,他们的头微微朝着车的反向侧了一点,似乎想要看着林国栋。

与提灯壮汉一样,他们脸上都画着黑白的凶恶脸谱,眼角黑线勾勒且上翘,诡异且非人,像是什么兽类一般。

随着他们走出白雾,清脆的摇铃声也跟着绕车而行,随之而来的,是让林国栋心神不宁的锣鼓唢呐。

头顶黑白两色塔骨的人影紧跟着着捧香侍者,踩着四方步走出白雾,晃动的鎏金装饰有些暗淡,在白雾和红灯的映衬下,能看到破损凋败的衣袍。

林国栋捏着方向盘,闭眼定了定神,心脏却剧烈一跳!因为铃声中突然夹杂了金属簧片互相撞击的声音,很明显是要出现些什么了。

睁眼的瞬间林国栋心脏几乎都要停跳,轰鸣的锣鼓声不知何时紧贴着车窗的玻璃!震得玻璃都在肉眼可见的微微抖动!

而穿着古旧礼服的高大乐手则弯下了腰,虽然看不清脸庞与眼睛,但是下巴尖刚刚好一个接一个地在视线里划过。

按规矩,不能完全闭眼不看,也不能一直盯着看。

林国栋心脏剧烈跳动的同时,勉强回忆着那些传下来的规矩,却发现那些乐手下巴露出来的线条似乎在扯着嘴角诡笑。

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涂抹脸谱,肤色惨白。

每当掠过车窗,即将在前挡风玻璃露出五官时候,就会一个接一个的起身,用夸张的鎏金云肩遮住前一人的面庞。

清脆的摇铃声夹杂着簧片撞击的声音越发空灵,而那等待许久的主位终于出现!

身披金甲、头顶红宝石冕旒的壮汉空手摆臂,踩着四方步从后视镜中出现,林国栋心脏跳动得发疼的同时,甚至听到了极为混乱的人声吟唱和颂祷声。

深吸了两口气屏住,林国栋盯着后视镜却发现自己看不清‘祂’的脸!

白雾遮挡下‘祂’仿佛施展了轻功一般,抬腿跃起,裙甲红菱穗子如烟花般摇摆,褪色的金属腿甲在车顶一踩!

没有任何重物落下的声音,‘祂’就衣袍纷飞、步伐端庄地踩着靡靡之音,越过前挡风玻璃,落在了车前的队伍。

林国栋头顶流下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却根本不敢擦,僵硬的宛如一尊木雕,因为后视镜里还有模糊的人影!!!

白雾中的红色火光再次摇曳,铃铛声和簧片撞击声都要小了不少,再次后并行出现了四位穿着软甲,画着脸谱的金冠壮汉。

他们拖着长刀在地面滑行,发出刀背金环撞击的声响,不过并没有踩着车顶,而是手臂摇摆,步伐端正又妖冶地绕过车门,往前挪行。

队伍渐渐前行,就当林国栋感觉到自己即将要从这场诡异的送‘神’队伍里抽离的时候,已经走到车前头的四位金冠,其中一位突然回头看了眼!

祂’的形象参考。来源于台湾电影-咒,推荐看看视屏: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1h4y1V7V4/?spm_id_from=333.337.search-card.all.click&vd_source=848e0e846f12ac6a13eec56004d0ecf3

(9)

“!”

就是这一眼,让林国栋心中一惊,察觉到了不妙!!

果然下一刻另外三位金冠齐刷刷地转头盯了过来!!!

黑、白、青、红四色脸谱表情各不相同,像是在仔细打量他一般,响铃声和簧片撞击声减小似无,反倒是妖冶的唢呐直顶脑海!

那唢呐之声仿佛有无数大小圆角协奏,低音恢宏惊人,如管风琴琴管般轰鸣震耳!

四位金冠像眼珠漆黑,气势十足回正身躯,提臂拽起了手中夸张的砍刀,双手手指握住刀柄,规律律动、手臂盘张,呈包抄之势欺身回行。

砍刀刀背扣着串串金环,交错撞击间伴随着转变为哀乐的唢呐锣鼓,在耳膜轰鸣的瞬间,给林国栋惊得要按下手刹。

从前遇见东西的时候,大多都是人数不多的十几位,只要不出声,等着‘祂们’走过就好。如今他眼前的起码有几十位,还展现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敌意。

四色脸谱步步靠近,而一直背对着的林国栋的那位领头金甲壮汉也终于转过头!

‘祂’的脸也终于不再被迷雾遮掩,白面金纹,眼似狐,唇似猴,头顶冕旒比起周围四位多了大片的红绒,金甲正面也布满了流彩的花纹。

只是那目光实在太过渗人,真如野狐一般诡谲翘起,似乎下一秒就会破了一身亦邪亦正的装扮,扭曲地眯着眼无声奸笑。

林国栋吞了一口唾沫,‘祂’眼白骤然放大,直盯着他,让脸谱刻画得上翘的黑色眼阔显得更加黑白分明,越发地脱离人态,如化了形的狐狸与猴子结合一般惊悚。

林国栋的手脚冰凉到几乎是不能动的,硕大的漆黑瞳孔盯着他不放,心里的求生意志让他按下手刹,正打算倒车而行的时候,车窗旁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声。

“童子,童子!此乃我族后辈,绝非邪肆!”

微微弯曲着脊背男人快步走到车前,挡住了举手长刀的四位诡面,也让‘祂’顿住了脚步。

‘祂’举止如鸟类一般,头部突然间平挪一侧,穿过男人盯着林国栋。

连带着像是传染了一般,让四位金甲诡面也跟着扭曲了一下脖子,齐刷刷地避开男人手臂的遮挡看了过来。

摇铃声消失不见,降低了音量的唢呐锣鼓,与男女混杂不辩的杂乱声响出现在耳旁。

林国栋骤然松下一口气的同时捏了捏反向盘,抬眼间却扫到了后视镜。

白雾末尾的最后的几名捧香侍者正脸贴车窗,目光呆滞地扫视着车内,似乎在寻找什么莫名的东西一般。

别说林国栋一个当兵的居然怕这种场面,估计来任何一个人都得歇菜,给吓得昏厥过去。

‘祂’微微敛下了眼皮,狐狸一样上翘恐怖的线条微眯着,嘴唇蠕动着转过身去,踩着四方步,在响铃声中款步而去。

四名诡面金甲重重地放下了长刀,砸在地面发出金石交错的声响,僵硬着脖颈重新背过身,在地上拖行着刀背往前挪曳而行。

林国栋看着那几名贴着车窗的捧香侍者在唢呐骤然加大,苍凉的号音环绕头顶的号召下,恋恋不舍地收回僵硬的面谱脸,跟随着渐起的摇铃声往前步行,走进白雾中。

“别开车窗, 跟着雾走。”

弯曲着脊背男人的没有转身,拍了拍车引擎的前盖,跟在了了白雾消退的路上。

林国栋踩了一点油门,慢慢跟着男人的背后,看着白雾一点点消退,骨节粗长的手指上,温度慢慢回来后也不再打颤。

空灵清脆的摇铃和锣鼓唢呐渐渐漂远,百米外的水泥路都裸露出来,路径两旁树木上诡异的黑影也渐渐消退。

男人按住车引擎盖抬头看了眼,长长松了口气,抖了抖衣袍转过身,主动打开车门上了来。

在打开副驾驶车门的时候,男人怂了怂鼻头,神色古怪地瞥了眼,最后坐到了后排去。

“叔公。”

林国栋视线上抬,看着后视镜和头发花白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嗯,因为小妹的事情回来的吧?”

男人一身锭蓝色的短袍,身上挂着大大小小闪烁的银饰,眉目周正肃穆,透着一股山民里知识分子的味道。

“对,今天这是?”

“你不想沾染那些东西,就别打听不该听的。城里人该有城里人的生活。”

男人从怀里掏了掏,抓出一根手指粗的短香点燃,在车内晃了晃。

“你要是也出事,我到时候可没办法和显宗和老头子交代。”

随着短香的烟火味飘进鼻腔,林国栋顿时觉得视线恍惚了一下,一道天光重新倾泻而下,倒影在不断掠过树荫的车窗前挡风玻璃上。

竟然不知何时,已重新行驶在了正常的道路上!

-距离淮阳城寨3km-

-距离淮阳城寨2km-

路旁红白涂漆的界碑再次出现在路旁,字体重新变成了规整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歪曲的字体和流淌干涸的漆水痕迹,更没有被苔藓覆盖过的痕迹。

-距离淮阳城寨1km-

随着最后一块界碑骤然拔高,突兀的出现在道路一侧。

林国栋开着桑塔纳绕过一个急转弯,视线骤然开阔,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环绕的群山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砌房屋,间歇间布着大大小小的果树和田野。山脚下成片的稻田是苍翠水绿的样子,甚至因为过于干净而倒映着天空的温润。

“直接去祠堂吧。”

“你个当家的回来了,我和你姑奶奶也有底气去找那些老不死的闹一闹。”

男人虽然名义上是林国栋叔公,但实际上血缘关系颇远,属于两条分支。

倒是和那位收养林显宗的族老有些关系,是那位族老百八儿正经的儿子,从小到大给林显宗又当爹又当哥的。

早年间还只是长幼辈的关系,但自从他和显宗那层关系纸捅破后,男人气了好一阵子,但最终还是默许了。男人甚至帮忙瞒着自家老头子,连带着几人的关系变得接近于平辈。

“谢谢叔公。”

“……谢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那些老东西还想着拿活人祭祀……别说我不答应,村里面的那些你叔伯也是不肯的。”

男人忍不住啐了一口,吹了吹拿在手上的短香,将其熄灭收了起来。

“你也很久没回来了……有本事了,当了企业家了。”

“……给族里出钱修路盖棚子,他们还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主意,也不怕死了被人戳脊梁骨。”

林国栋心下了然,那些族里老油条怕出事后,他断了每年给村里的钱。但是又不想忤逆那些老不死,就默许着和他关系好的亲族几个拦着,拖到由他出面把事情了结了。

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心眼也没多坏。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拉扯一下,不想真出人命,一方面也是想再从他这里多捞一点油水。

他两个姑奶奶和叔公,估计就是被他们算计得不得不站出来,还得好声好气地拉扯着。

林国栋不是不懂,级别高一点的退伍兵的有哪些个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都是心里门儿清,不过这次他也没打算跟村里的这些老骨头客气的。

“国栋叔,回来了啊!”

城寨并不算小,但是小轿车在那时实在太过稀少,几乎是每开一段距离就有小孩笑嘻嘻地站在旁边喊得甜,连带着干着农活的妇女老人们也会点点头。

“来,富山,给你国栋哥问好。”

“国栋哥好。”

林国栋一边打招呼,一边心理算计着。家家户户都知道他林国栋是出了钱给村里的,还收了几家当兵退伍的孩子进公司。

他今天闹,这些人也得为了他们自个出来。于是林国栋让叔公下了车,去把他那些亲戚叫过来,自己把车开到祠堂前,先去压一压阵。

祠堂是个二进的院子,四合院的样式。从大门开始就是极为繁复华丽的老旧样式,边上的斗拱虽然已经许多年没有重新上色了,但是依然看得出漆面琉璃,五彩流光的昔日样子。

林国栋下了车,门口已经鬼鬼祟祟围了一大群小孩,中年的男人女人们也远远的看着。

他一米八的大高个本就是村里独一份的,穿着一身训练服,表情一冷,平日里的气势没收敛地往外放,让闻风而来的围观者都有些发憷。

视线穿过大门,林国栋直接看到了正厅里平摆的五张红木椅子,五个老头似乎也刚收到了消息,颤巍巍地被自己的直系亲属扶着,才坐到位置上。

他们身后,一座重叠巍峨的牌楼高得犹如群山,直逼屋面。漆黑描金的牌位像是一具具立着的棺材,也如一张张肃穆衰老的面庞,将那些生前的权势借给了这五人。

(10)

斗拱撑起屋顶有三四米高,被经年缭绕的香火熏得发黑。浓重的熏香味带着历史的厚重从牌位后头吹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灰白的纸沫连带着院落两侧的烛火,被吹得剧烈摇摆起来。

火光映照着廊道那些密密麻麻、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雕像,将那些本来就说不上好看的人和动物变得诡谲阴暗。

林国栋扫了一眼,觉得那雕塑比起他几年前回来时,又多了许多,心中也越发怪异。村里面大多都是拜祖先的,神佛一类的都很少,但那些祠堂两侧每年都会增加新的雕塑。

不仅有金银、宝石、玉质的,就连泥土稻草塑的像也有不少,摆在一起分外诡异,却也不见得那些材质贵的有被人偷盗过。

老一辈负责祭祀礼仪的都闭口不谈雕塑哪来的,只说一定要按规矩摆完祖先,再敬香火的,林国栋还记得,小时候他们三个发小好奇,找了一圈族老。

那时候还有许多脑子正常的老祭祀活着,却也都没告诉他们。等他们那一群长辈走了,眼前这几个老不死接替上去后,村里的氛围越发不对了,雕像增加的速度也越发快了。

“太公好。”

林国栋大步跨进院子里,这些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伯、叔曾祖父的,不过村里面辈分大的也就这几个了,一般也就叫太公了。

五个老头都是半只脚进棺材了,干瘦干瘦的模样,哪里还有多年前温润的读书人的模样。锭蓝色的衣衫和满身的银饰也没衬出他们的贵气,反倒阴森森、形如枯槁的。

“国栋啊,好,好啊。”

坐在中间的老人杵着拐杖,脸皮动了动,声音枯哑地有些浑浊。但不知是不是常年住持祭祀的原因,倒还算清晰。

他们五人并不是实际管事的,但坐在那把椅子上,就代表他们是寨子里管祭司丧葬的,地位天然地比别人高上一截,而且按辈分他们也是无可争议的长辈。

林国栋知道在村里这种场面他是说不上话的,论资排辈得他的姑奶奶,以及给林显宗又当爹又当哥的他叔公,才能和这些老不死较上劲。

“二太公,去年阿泰请年假回来,说带您去市医院检查,说您身体不错啊?”

林国栋也没打算和他们争论什么,先把这些人从他这吃到的好处给点出来,省的他们一副我是长辈,你们得供着我的姿态。

被点到名字的老人坐在靠左第一位,见自家曾孙的名字被提到微微,目光和善地抬了抬头。

“大太公也是,您家程程今年来找我,说有没有办法给她安排个工程单位进去当文员。”

“怎么样,程程上班上的开心吗?”

林国栋刻意地去点这些老头的亲属,正点人点的开心,身后一帮人顿时拥了进来。

还没回头去看,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女声让几个老人眼神动了动。

“我看你这么给他们忙前忙后,这些老不死的怕还觉得是理所因当的呢!”

林国栋回头一看,是和他关系比较亲的族人,其中气势最盛的也是走在他们前头的一个银钗老妇。

老妇身着和叔公相似的锭蓝布裙,头上包着一块斑斓的头巾,用银钗固定。一米五六的身高,硬是走出了一股两米的气场。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出去!”

坐在最左侧,一直一言不发的老头突然胡须一抖,深情激动的站起来,拐杖挥舞地大骂道。

“没教养的东西,别以为你妈给你传了本书就能当端公神婆了!”

“你家有教养,你家儿子女儿都偷人!不要脸的遭老东西,还敢骂我没教养!”

二姑奶奶毫不畏惧,直接抄起鞋子直接朝那边悍然甩了过去。

“你们这些东西,就仗着我哥嫂死的早,他儿子媳妇也不在了,就敢干这种欺负人的勾当!我告诉你们!他们两兄妹的姑奶奶我还在这立着呢!”

“没死呢!”

林国栋被发小从身侧拍了一巴掌,转过头露出笑脸锤了锤对方,然后默默地把跟在后头的自家妹子抓过来,捂住了亮晶晶的双眼。

她彪悍的性格,已经跟姑奶奶是学了八九成……到时候在学校里也这么骂,怕场面会很难收拾。

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也是一身干净利落的碇蓝布裙,白净的脸上丝毫没有担心,反而是把林国栋的手拉下来,甩了个哥你别吵的眼神过来。

林国栋无奈,只好一边和一干亲戚打着招呼,一边继续听前头的骂阵。

“反正老娘我没几年活着了,也不怕遭天谴,把他们家的棺材板扒出来,给他们送到城里去有什么难的。”

“真当人家稀罕在这呆啊,我呸!”

“大姑奶奶。”

林国栋正小声和亲戚了解这次的事情,突然见从人群后头挤出来一个更加苍老几岁的老妇人便出声叫道。

大姑奶奶手上还带着泥,应该是还在做农活,就急匆匆地过来了,身上也没有穿戴银饰,面容慈祥地笑了笑,拍了拍两兄妹的手臂以示安慰。

“二丫头说你这个当家的男人不在家,她不能直接把自己当长辈替你家出头哩。”

“姑奶奶说忍了老久了,只能把小妹带家里,今天可不得好好骂骂。”

大姑奶奶笑着和那位搭话的婶子对视了一眼,脸色一变也往前走到人群前头,嗓门比了一会儿的二姑奶奶还要大,夹杂着哩语,骂得极脏,让村里的几个发小都忍不住笑了。

“祖宗祖宗,怎么没见的祖宗让村里发财,还得等着国栋每年出钱养村路?村里困难户孩子读书哪个不是国栋帮衬的?”

“你们几个老不死的,就想着吃绝户是吧?啊?”

两姐妹泼辣的一言一语,把祠堂前坐着五个老头气的满脸通红。

“老祖宗要人伺候啊,老祖宗哪儿说要人伺候了,还要人家大妹子去伺候?”

“也就搁着你们想得出把那些老事情拿出来操持!”

“什么年代了,还玩活人祭祀那一套,怎么着!你们几个老东西没吃过枪子,脑门缺个洞是吧!”

前头听了半响骂,林国栋也在和发小打听这次的原委,居然得知竟然还和今天他回来时候‘撞神’的事情有关!

“这样吧,要不换个人也行……”

“是啊,换个人总行了吧……”

目光一直和善的二太公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惊得场面顿时一静,这下原本那些看热闹的亲族顿时一窝蜂地涌进来,其中几个辈分大年迈的老人,也开始跟着大骂。

毕竟谁也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家起来,顿时都不乐意了。

虽然大家都只是模模糊糊地从林国栋的反应里察觉出不对,但是在几位老辈的特意含糊‘伺候’的意思下,只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眼看着祠堂前头的五个老头被骂出火气,喊着身后的亲族要撸袖子了,一直沉默的叔公拉了拉林国栋。

“你想要离村吗,你想的话,我就帮你一把。你家丫头的户口和祖坟的事情我也会帮你办妥。”

林国栋看着叔公眼里的光,他是真的想帮自己,而且是一劳永逸的那种。却不知为何突然牵扯到了户口和离村,一股莫名对着那五个老头的愤怒也开始渐渐升起。

两位姑奶奶也停了骂声转头看过来,大姑奶奶眼里流出着不赞同,但也并未出声。二姑奶奶则是拉过小妹摸了摸头,一声不吭地捏着脸。

林国栋心里越发的火大,原本以为是小事,顶多拿钱要个好处,没想到这几个老东西越来越迂腐不说。干的事情也越来越脏了啊,脏到连姑奶奶和叔公都不敢直说了。

他并不蠢,是个很有心计的正直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开公司,甚至频繁资助村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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