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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成为耐用性英雄!,2

小说:烜庚今天有在射射。 2025-08-24 15:51 5hhhhh 2130 ℃

  ……怎么回事,这种羞涩的低头抿嘴不好意思的样子。

  上周被校长抓拍的早恋的男女同学也是这个表情。

  南枝对他点了点头,露出莞尔的表情。这个人和他搭一个班。姓牧,教化学,还算能讲两句话。

  不如说南枝和其他老师都能简单寒暄几句。

  

  “老牧,你看起来好紧张。”南枝把后半截吐槽含蓄地咽进肚里。

  还以为你青春期复辟了呢。

  

  “唉,有、有那么明显吗?”牧老师尴尬地拉起兜帽,费劲地把帽绳一拉,瞬间收紧的蓝色休闲衫顿时把他的脸遮得只剩下吻部。“我只是担心我记不住的名字的老师和我打招呼。”

  “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啊,拜托……唉,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牧老师?”旁边的英语老师俏皮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个蓝眼睛的猫咪女士。

  “啊,我在!我在的!你好谢谢我姓牧你中午吃了吗晚安?!”

  

  “……”

  “……”南枝猛掐了一下虎口,让自己不要笑出来。

  妈的,突然好在意你是怎么讲课的。

  

  “啊,南老师也在!”橘猫女士又笑眯眯地招了招手。今天她穿了一身浅紫色的泡泡裙,胸口束了白边的蝴蝶结,看起来像一朵很迷人的玫瑰。

  “周老师,你今天更漂亮了。”灰狼真心实意地对她们的艺术细胞感到欣赏,而他只会老实地穿白衬衫和米色休闲裤。

  

  “谢谢~”她掩嘴弯了弯眼睛。少有人讨厌被夸奖,美丽的女性更是如此。“南老师对今天的新闻怎么看?会害怕吗?”

  “当然很害怕啊。”完全没感觉呢。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这些家伙打扰你吃饭,背地发朋友圈给他们扎小人。”

  “……哈哈,周老师说笑了。”南枝温柔的表情僵了一下,撩起贴在额头的两根碎发。“我回去会记得拉黑周老师的。”

  “不要啊!好绝情!”周老师做捂胸心碎状。

  

  “反正东区会有人来处理的吧,毕竟是他们抖出的烂摊子。”南枝一步不停地打卡下班,再跟着几人迈出校门,语气很平静。听见学生对他告别,他又转头露出了和煦得望而生畏的表情。“回家以后记得在群里报平安哦~”

  打完招呼,他的表情又一下收回,变成了淡然欲死的漫不经心。

  “随便派几个英雄来拯救城市不就好了,身上最好再带点淫纹和贞操锁,再一碰就随地高潮满地流精,一下就让对方爱不释手——兽人控不是最吃这套了吗?”

  “……”这些事是可以公共场合里说的吗!

  南老师好可怕。

  

  “咳咳咳咳!”牧老师握拳抵住吻部发出惊人的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那个,英雄应该也不是这样吧?南老师也许是偏见太重了……”周老师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

  “那就拿出点英雄的干劲来。”灰狼自然地在便利店买了三根冰棍,转头一人分了一只。价格不高不低,又刚好是另外两位喜欢的口味。“起码让我感受到我是个普通的家伙吧。”

  “正因为那一瞬间让我们自惭形秽,才不免会对他们心生向往。”

  

  

  ……

  “牧老师你看,有飞碟。”

  “……我已经过了很有童趣的年纪了吧,再说了,南老师不要当着我的面塞垃圾给我啊。”牧老实人无力地劝阻了一下,再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咬得很干净的木棍儿。

  

  西区戒律第五十三条:禁止乱丢杂物。

  

  “那牧老师顺便也帮我拿一下吧~”周老师狡黠地露出微笑,连带着自己的那片也塞到了一脸虚弱的狐狸手里,揽着南枝的手臂决意开始装死。

  “……好歹听我说话!”狐狸老师忿忿地追了过去,假意玩着“交接木棍”的游戏。三人一路追赶,在红灯面前懂事地收住脚。

  

  几个成年人的表情忽然淡了一点。

  

  “好奇怪。”牧老师自言自语着,他捏住吃剩的三根细棍儿,左右看看,耸了一下鼻子,又不适地皱起眉。“呃……那个,你们闻到了吗?”

  “你的狐香味吗?”南枝的表情不冷不热。

  “噗。”周老师眼疾手快掩住了嘴。

  “……不是啦!”

  

  “就是啊…有点,有点像我做试验会有的味道。”

  他弱弱地伸手比划了一下。

  “什么?”周老师收起笑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猫科的嗅觉还是不那么灵敏。

  “有一股很浓的硫磺味。”

  

  

  风突然很静,一股毛骨悚然的沉默蔓延在三人之间,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学生,他们欢声笑语,脖子上戴着红领巾,踮起脚看红绿灯。

  “……我也闻到了。”南枝说。

  诡异的不安感一下烧到他的眉毛。

  

  “好像,整个街都是硫磺的味道。”牧老师又断断续续地补充,尾巴紧张地夹在了腿根。

  三位老师都同时看向了不远处的孩子。

  “…南老师。”周老师紧张地给南枝比了个口型,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东西:

  明珠大厦。

  

  ——明珠大厦54层爆破案。

  “……你在开玩笑吧。”南枝冷静地丢下一句垃圾话,面色却严肃起来。

  啧,这个运气拿给我抽卡多好。

  火药味越发浓重,灰狼后知后觉地瞳孔一缩。他急促地呼吸了一下,感觉喉咙要着火,对着旁边的孩子们大喝:“快趴下!”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耳畔炸开,原地顿时蒸腾起巨大的蘑菇云,在刹那间掀起气浪,再推平繁华和所有美丽的心血。

  整条街面在眨眼之间就失去了上半截。

  

  即使南枝已经最快速度将牧老师推倒,揽着周老师就地一滚,还是有些零星的碎瓦片扎到了他的背上。

  疼得他皱起眉毛,再下意识紧紧捂住伤口。

  

  “南老师!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好奇怪,声音像是泡在水里一样,闷得发紧,朦朦胧胧听不清楚。

  “……别管我。”南枝费力地去感觉自己的手指。“孩子们…先去看那些孩子,快、快去。”

  

  人真是胆小又怯懦的物种。

  但有时心中有股执念逼迫他们抬头挺胸,要他们意识到自身的薄弱,要完全地将自己烧尽。血像是烛泪一样流淌在他们身上,使他们照亮他人,让人轻视死亡。

  

  顾不上疼痛,南枝喘着气踉跄着站起。他的耳朵现在只能听见一片蚊音,视线像是被糊了一圈高斯模糊,随着摇晃的步调发生歪斜,始终聚焦不了。

  三个老师都忙不迭地奔向四周,把孩子们从倒塌的废墟里挖出来,紧张地检查对方的脉搏。

  美丽的竖着黑色铁栅栏断成一片片,花坛炸得焦黑,方才安宁的长街此时树干倒塌,砖瓦缺损,露出丑陋的断面。南枝的衬衫右半边已经炸成了破片,连眼镜中嵌着的镜片都裂了好几个口子。

  “还有呼吸……”周老师颤颤地伸出食指去试探孩子的鼻尖,要哭不哭地把对方搂在怀里。“不要睡,还不能睡在这里!”

  

  “老牧!”南枝咳了两声喊道,“……我的手机碎了,你快打救护车。”

  “好…我现在就打!”

  

  灰狼费力地把砸断的路灯抬起来,看到下面的兽人小孩满身青紫地钻出,抱紧他的腰哇哇大哭,像一只灰头土脸的黄鼠狼。

  “…能联系到你的爸爸妈妈吗?”

  ……嘶,死小孩,碰到伤口了。

  

  “可以…我,呜,我知道爸爸的电话。”

  “你去找那个姐姐,对,让她帮你打电话。”

  听见对方结结巴巴的哽咽,南枝不着痕迹地把小孩推开,挪到母爱泛滥的周老师那边。

  他实在不擅长应付哭闹的小孩,一哭他就头疼。

  

  南枝虚握了一下沾上灰土和血痕的指头,指甲都险些磨钝了。

  人力尚且有限,但万幸他们已尽全力……

  

  “——哎呀,你们的反应真是不错。”

  

  一道戏谑的声音尖锐地刺进耳膜里,人们猛地转头,看到一位比格犬兽人站在墙梗上,爪子里抛甩着一个点燃了引线的雷管。

  “好像听到有些人说着什么友爱啊、不能睡什么的话。”他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太搞笑了吧,你们这些家伙——嘭!差点就让我笑得肠子都流出来了。”

  “不过还是让我稍微有点不满意。”他眯起眼睛,露出上下牙床,像食人花一样咧开一个巨大的笑。

  “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怎么表情还是这么从容?太丑陋了,太难看了!让我恶心!想吐!希望你们能让我更愉快一点啊!你们这些杂碎!”

  “给我四分五裂怎么样?~”

  

  雷管被他像烫手山芋那样随意地抛在灰狼的面前,灰狼看着那个三管缠紧的雷管炸弹,听见自己强烈地恍若擂鼓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地撞击着他的胸口,让他有点想呕吐。

  恐惧感让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闭上眼睛,肢体僵硬无法动弹。

  怦怦、怦怦!

  ……这个狗日的。

  好想吐。

  

  要死了吗,到此为止了吗?

  在这里就结束的话,输给这种家伙的话。

  太不甘心了。

  老师们紧拥着学生,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泪水飞速下坠,啪地坠入泥土之中。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也曾声嘶力竭地呼唤过我的名字?

  

  ——哧。

  一把蓝色的软尺斜刺里插进了地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一瞬间宝光大放,温柔而坚定地撑起浅蓝色的罩子,将炸弹团团包裹起来,将一切的光与火收缩成一团偃旗息鼓的烟雾。

  “希望我来得还不算晚。”

  声音从南枝的耳朵绒毛上擦过去,他感觉自己被对方拥在怀里,强有力的怀抱将他的心跳收纳进四肢百骸,让四肢变得更酸软。

  “……一点都不晚,大概吧。”南枝仰着头,无力地扯出一个微笑。

  英雄如果有具体的形容,大概有棉麻的质地。

  

  “啊啊啊啊!!”那个方才还很得意的反派看起来已然崩溃了,他狂乱地抓着头发,像猴子那样神经质地跳来跳去。

  “又他妈是你!”比格犬不甘心地大叫一声,他伸手在身上一摸,像是从虚空里撕扯出不可名状的恐怖,在他的手上又凝为实质性的威胁——一团胶状物瞬间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形,他的每个指头上都捏着点燃引线的雷管,疯狂地向外抛甩出去。

  “又是你来坏我的好事!你这个胸大无脑的肌肉男、紧身自大狂!”

  “去死、去死啊!”

  

  那把虚幻的尺子一瞬间从地上飞出,再猛地伸展开,扭曲的淡蓝色的光线像是妖异的泛着光的水面,化成一面坚不可摧的高墙,将所有的爆炸都阻拦在外面。

  “有什么招冲着我来。”英雄将灰狼平放在地面上,失去了围墙的阻隔,狂风猎猎地抖开他绛红色的披风,他平平地与对方对上了视线。

  

  看得出这是个高大的白狼兽人,一身白蓝色的紧身衣将他的身材勾勒得紧实又饱满,蓝色的纹路镶嵌在他的胸口,金色的油彩再均匀地从两侧化开,如同海鸟一样滑过他的腰线,精准地拉出两道平滑的曲线,汇聚在小腹处,揉出一颗闪亮的金蓝色十字星,随着他的呼吸冷淡地起伏着。

  无袖的灰蓝色背心穿在外侧,并没有系扣子,连带着绛红色的披风松散地环住英雄的脖颈。

  脚上是一双扎得很紧实的黑色军靴,这能让他的动作更加灵活轻便。

  令人惊异的是他束腰的软革皮带,松松垮垮地从小腹处耷下一块黑金色的软布,画着一个长长的白色箭头,从下指向上,欲盖弥彰地遮住胯下,被他的下体鼓起一个明显的轮廓。

  更惹眼的是白狼那双结实的手臂,两侧宛如绽开翅膀一样分开浅蓝色的半翼虚影,右爪的手腕处又缠紧了绷带,似乎是为了遮住上面的一个二维码。

  

  他对着比格犬勾了勾手指,爪子上那对黑色的露指手套让这个无名英雄更多了些神秘的气息。

  “来吧,让我毫无遗憾地与你打上一场!”他笑起来,面目模糊看不清楚,像一片扭动的云。

  

  “……哼,藏头露尾的家伙!”

  比格犬狞笑起来,他转过头去与那些胆怯的人群对视,腥红的舌头一撩而过,爪子里黑雾扭动,摇得他脖颈上闪亮的两圈金链猎猎狂舞。

  “我闻到了!!”

  他露出宛如寻觅到软弱猎物的表情,眼里的金红色像要滴下血来,那裂开的嘴角一时变得残忍。黑雾如飘散的雾一般快速汇集,凝实在他的右边爪子,变成了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

  

  他对那个缩在老师怀里的孩子笑得灿烂,两人对上眼睛,让比格犬的那只手套越发深黑,逐渐覆盖了他的指尖。

  “你恐惧的是大楼倒塌——把你埋在里面?”

  啪。

  一声指节脆响传来,他打了个响指。

  

  后方的大楼基座顿时被切开一道狭长的深黑缝隙,齐根而断,露出了灰白的截面。高耸的楼房像是脚底打滑的巨人,整个大楼在下砸的过程中就已开始崩垮。遮天蔽日的恐惧覆盖住了人眼中的整片天空,猛然砸向了他们的面门。

  人群又开始惊叫。

  西区的人们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他们紧绷着肩膀,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把灰尘晕染成一堆湿土。

  

  “英雄!救救我们!”凄厉的惨叫撕开了整片天空。

  “不要惊慌。”

  英雄沉声回应,他早已横身拦在人群之前。

  高大的白狼兽人面色沉稳,手持一把晶莹闪烁的软尺,马步下压,手肘横在身前,顿时化尺为盾,撑起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高墙。

  蓝色的墙体像是从数据流中演化来的防火墙一般,迅速延伸向街面的尽头,撑起一个极柔软的弧面,表面的纹理宝光流转,彰显着当事人的伟岸力量。

  

  “哼…还以为你已经分身乏术了!”

  比格犬机敏地后仰了一下,一把锋利的长尺顿时从他的面门滑过,割破了他头顶戴的绿色耳机线,软软地耷成两节——这另一把尺子在英雄扎起马步时就已脱手而出,不显山不露水地朝着比格犬直飞了过去。

  这个身形瘦小的犬科很是灵巧地挪移到了一旁的树枝上,踩得枝丫发抖。他垂着眼打量着面前如同豆腐一般被软尺划成两半的墙,看着擎天的大厦袭面而来,露出一个兴味的笑。

  “……你这个力量可是会杀了我啊,英雄。”

  面前顿时被大楼砸成了一片灰土。

  

  漫天烟雾中,比格犬扇了扇鼻前的灰,垂下的右耳还沾上了些被石头擦到的血痕。他面上露出那种不耐烦的表情,耳朵却轻微动了一下。

  嗡!

  一把蓝色的软尺裹挟着旋风,从灰雾里直刺过来,在要刺中时又被这矮犬侧身避过,猛然变化为一把宝蓝色的巨剑,对着他的落脚点奋力一划。

  “英雄的职责就是应该杀死我们吗?”比格犬怪腔怪调地说着话,面上却越发兴奋,他右爪上的手套很快变淡消失,露出了一双普通的狗爪子。

  

  爆炸的火光、枪械的弹孔和人群交织在一起,南枝只看到了周老师,她正抱着一只金毛幼崽,竭力地不断掐握对方的人中。

  当声音被剥夺后,这种缓慢恢复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宛如无数的蚊子在耳蜗中转来转去,再全然被深黑的铁柜装进去,沉在海底里面。一万种各式不同的声音:喧闹的声音、不美妙的声音从柜子的缝隙里钻出来,像是海浪的波纹一层一层地拍击着人的大脑。

  

  南枝的耳边还是一片蚊音,他捂着耳朵,一点血顺着他的手掌滑进袖子里。他听见影影绰绰的哭声,眼前雾蒙蒙一片,光正试图插进来,让一切看不分明。

  他坐了一会,从嘈杂的人声中努力分辨,听见那个犬兽人尖厉的声音,像是毒蛇嘶嘶吐出的蛇信。

  “啊啊——大英雄,真是在毫不留情地攻击我!”

  “差点就砍断了我的脖子,只要我刚才躲得不够快的话——啊,这种反应也被你猜到了!你这家伙,多露出一点别的表情吧!”

  “我可是要被你杀了啊!!”

  

  南枝的目光挪移到街面右侧的比格犬身上,对方现在衣衫破碎,捂着右手,那只爪子还在不遗余力地滴着血。

  “你可是要杀掉了完美的我啊!完——美的我!”

  他的表情像在笑又像在哭,是怜悯也是愤怒。在开口后顿时又变得狰狞,五官挤在一起,展示无数皱纹。像是眼球要朝外凸出,瞪向不同的两边。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精神病一样的、足以让孩童肝胆俱裂的笑容。

  “诶,但你为什么不杀我呢?”

  “你他妈在犹豫什么?”

  

  他的瞳孔诡异地聚焦了一下,盯着那白狼挺直的脊背看,像是要在上面黏上一层怨毒的苍蝇尸体。

  “这次又不打算杀我吗!拜托,我恶心得想吐啊!”

  “是因为你是那什么狗屁英雄吗?”

  

  他恶狠狠地盯着地面上那些人的眼神,那些如同打量着恐怖侏儒一样冷漠的、颤抖着的瞳孔。比格犬蓦地一顿,看向了牧老师——那个抖得不停的白狐颤颤巍巍地擦拭着自己的眼镜,不断地试图把眼镜戴回去。

  仅是一刹那的目光相接,比格犬的手里就多出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试管,里面装满了涌动着的、粉蓝绿白的各色液体。

  他夹住十指的试管,略显可爱地歪起了头,这让他耳朵上那块碎肉看起来要掉下来了。

  “亲爱的,你害怕爆炸吗?”

  比格犬举起手中的试管摇晃着,一面放柔了声音,面部表情却像是抑制到极限一样开始疯狂颤抖:“啊啊,抱歉,我应该有礼貌一些的。”

  “——我能把它塞进你的食道里吗?哎呀,你那是什么表情?”

  

  “大家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英雄厉喝一声,又干劲十足地迎战在前,那两把软尺从他手臂两侧的光翼中飞出,无论对方如何攻击,他都只是定定地站在这个废墟之前。

  “你这人真是不知趣。”比格犬轻嗤了一声。

  “不想杀我就够没劲了,为什么还要阻拦我分享喜悦给他们?难道你缺乏家教吗——还是你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

  他不能退,一旦他退了,这个疯子会对普通人做出什么事来,他都不敢想象。

  

  

  ……

  “周老师……我们把孩子们带到远处去!”南枝呛咳一声,他把孩子们抱在怀里,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前方,翻搅的火浪里露出披风的一角。

  英雄这种角色,不需要普通人的怜悯。

  “不要给他添麻烦。”

  只是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哎呀,说起来,为什么你不愿意露出自己的脸呢?”

  比格犬哼笑一声,他的语气里带着诡异的让人不舒服的揶揄,两只眼球像是苍蝇的复眼一样紧盯着对方模糊的瞳孔。

  “连堂堂正正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差劲。”

  “……东区的那些男妓可是巴不得自己这张脸很出名呢,难道你其实丑得不像话吗?”

  他甩开手里的武器,这时他手中浓黑色的胶质变成了一把铁灰色的血滴子。

  

  “…就不劳你操心了!”

  英雄不愧是英雄,连面对着对方的试探也是面不改色地回应,似乎他们本身没有这种欲求一样。他的大喝也如同雷霆般有力,像是要斩断所有黑暗的闪电。

  英雄甩出长尺,尺子在抖出的一瞬间便变得柔如面条,像是一节软鞭一样卷起对方甩过来的带着24个齿的巨大血滴子,一下便把那吃人头颅的金属怪物绞成了一堆闪烁着蓝光的数据碎片。

  

  “大家不要和他对视。”

  他侧过脸,对着后方逃散的人群说话。他的身影站在人们的前面,仅有披风缺了两角,步履沉稳,握住长尺的手也半点未抖,像是完美的屏障、坚不可摧的巨山,把一切妖魔鬼怪阻拦在外面。“他会利用人的恐惧。”

  

  面前的比格犬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开始自言自语着,瞳孔不自然地转着圈,痉挛似的抖动,似乎已经与他本身割裂开来。

  “我已经受够那个臭老头了!他说要开发我的能力,给我更多的恐惧!源源不断的恐惧!!”

  “我给他当助手,勤勤恳恳在实验室干了三年,脏活累活我一句怨言没说过!”

  

  小广啊,只要你听我的,我就会让你拥有梦寐以求的力量。你就能和那些英雄一样,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真、真的吗,老师?

  

  “但他呢,他只会日复一日地电击我!他用刀切开我的皮肤,再用仪器固定好,摆弄我的内脏……还不打麻药。”

  小广神经质地颤抖着,那瘦小的身躯里仿佛掩藏了巨大的怨毒,就像此时人们面前站着的是一只沟渠里爬出的老鼠。

  “他的手指摸过我的每个脏器,就像在掐他妈的垃圾一样!然后又会请一些英雄来把我治好,他用电、用针,用过火和强酸……”

  “我好痛啊,痛得受不了……我痛得简直要断气了。我有眼睛但不敢看我的身体,我有嘴巴但说不出话,我有身体却连挪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啊。”

  “我恨啊,我恨你们所有人。”

  

  “…嘿嘿,哈哈哈!!知道我为什么会用这么多武器吗?你就没有一点点好奇心?”

  小广摊开爪子,手中打空了弹匣的步枪立刻融化成了胶泥,再变成无数细针,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他手里的那团阴暗的黑泥不断变换形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再变化成手术刀,麻醉枪,锤子、沾着血的钳,再被他握在手里。

  “因为这些都是用在我身上的刑具啊。”

  “…真想试试用在你们身上是什么感觉~”

  比格犬突兀地笑了一下,那两颗招子内部显得漆黑一片。

  

  “不要看他的眼睛!”英雄咬了下牙齿再度挡在人们身前,但是这于事无补。

  源源不断的注视蜻蜓点水地掠过那个比格犬身上,再恐惧或怜悯地黏在对方那孱弱的躯体里。

  “他在利用你们的同情心。”

  

  不批评什么是错的,也只是平淡地给出建议,英雄给出了选择,也选择了自己去承担最坏的后果。

  他皱起眉毛,看见源源不断的黑气从人们身上吸纳过来,丝缕成线地连在小广的身上。

  “哎呀,中计了。”

  小广诡异地笑起来,手反手牵拉住那些黑线,用力一扯。

  所有人的心脏顿时都感觉发紧了一下,张着嘴又无法大声叫喊,疼痛地发出闷哼。

  

  就像是摆弄着傀儡线的幕后偶师,小广的十指翻飞着操纵着那些丝线,人们的手脚顿时不受控制地站立起来,僵直地拿起自己身边所能触及的武器,像是生硬的木偶那样肢体不协调地朝着英雄飞奔过来。

  “……我知道了,英雄。”

  他眸下浸着可怖的寒气,面上却笑意吟吟,像是刚才发生了让他极为高兴的事情。

  “…我读到了你的恐惧。”

  

  “你会害怕伤害这些人吗?”

  小广灵活地闪躲着英雄的攻势,他颇有兴致地操控着普通人挡在自己身前,让这些人为自己挡刀。英雄又只好狼狈地停下长尺,去应付那些人手中持握的称不上是武器的东西。

  小广冷漠地看着英雄架刀,再被一些普通的瓷砖划出血痕,用最小最轻的力气软弱无力地将那些人放倒,于是他放肆地笑起来。

  当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已经被伤害过一千遍一万遍了,就像是往湖泊里倒入水杯的量一样,再折磨别人也只会让他感到微不足道的快意。

  

  水果吃完了就剩皮物,玩具也是掰断了就扔掉。

  英雄之所以称为英雄,是因为人性浅薄,神性深重。不以个人之悲哀而悲哀,不以个人之痛苦而痛苦。他们的怜悯也只是透过个体看向了群体,他们的感情也只是基于正义的投射。

  群体不灭,必然产生英雄,故英雄精神不朽,英雄之心不死。

  那,英雄的痛苦会不会是很坚韧的东西呢?

  

  尝起来味道会怎样呢?

  

  

  亚尔将右手中持握的尺子劈手甩出,这团蓝色的柔软光晕在飞出的瞬间便开始牵拉变长,变成一张闪着光的稠密的网,往小广身上飞去。

  “等不及了吗?想抓我了吗?”

  小广笑眯眯地拎起旁边软倒的一位学生,举到自己跟前。那张网顿时又变成一只飞鸟,从这满脸恐惧的学子肩上险之又险地一掠而过,在半空中揉成一支长箭,倒飞而下。

  小广拨了一下食指,顿时弹出一道黑色的光刃,将箭身打散。

  

  这场比斗又是平分秋色,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太过漫长。

  英雄置身在人堆里,看到那些人挣扎的眼神,那些拼命颤抖着的手臂,显示出这些人尚且拥有自我意识。

  他们只想回家。

  “……快点把他杀掉一切不就结束了吗!”

  “是啊,英雄,快点动手吧!我们不想伤害你!”

  

  一柄美工刀划过他的前胸,立刻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英雄吃痛,立刻回头弹开那把刀。抓握着刀的是一个猫科的小女生,她顶着羊角辫,一脸惊恐,满脸是泪。

  “英雄,快点想想办法吧!求求你……”

  “求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不断有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上,即使强大的防御力只能让这些人留下浅淡的白痕,却依旧是让他捉襟见肘。

  当英雄试图攻击阿广时,他就会拉出自己身旁一个人来,试图用锋利的瓷片割开他们的颈动脉。

  英雄又停下来了。

  

  他这种完美的化身似乎就是为了阻止这样的灾祸而出现的,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混乱而诞生的。

  战争容许伤亡,但是英雄似乎不被允许让人民出现伤亡。

  他们是人民的守护神,无所不能的完美之人,在被冠名为“神”的时候,天平就已经发生了偏移。他们只能做“神”应当做的事,而不是一个平庸的人。

  人们已经对那些热切的喝彩标上了价格。

  

  ——如果正义是需要小部分的牺牲来换取的。

  我是说,如果只需要神奉出自己呢?

  

  英雄看向躲在人堆里的比格犬,对方十指缠线,笑意盈盈。

  “你想要什么?”英雄垂下了爪子,他手中的尺子也因此化为光沫消失,手臂上的蓝色飞翼也逐渐充盈发亮。

  “…哼,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小广轻笑一声,收紧了手中的黑线,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定在了原地。

  “先废掉你的武器。”

  “可以。”

  英雄照做了,他的蓝色飞翼闪烁了两下,变成了黯淡的灰色。

  

  “我可以放过他们。”他盯着英雄饱满的胸肌,表情逐渐变得狂热,显示出强烈的嫉妒、再涵盖一点下流的猥琐。这些穿着紧身衣的变态一个个身材都好到过分,简直让人想要发疯。

  “我知道你还有更多底牌,但我不在乎——呵呵,在那之前,先展示一点你的诚意吧。”

  

  白狼英雄沉默了一下,他呼出一口气,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抹,脸上那层模糊的壁障顿时消失,露出了他英俊的面容。

  冷淡的表情,金色的瞳孔,眼睑下的深色倒三角都显示出些微戾气,又在眉峰汇起了一枚镂空的箭头标志。真是一张颇具神性的面孔,那对金色的瞳孔平平地注视着小广,仅仅是那样的眼神就让人无法忍受。

  ——这是亚尔的脸。

  “…这算是你的恶趣味吗?”英雄,或者亚尔不冷不热地问道,没有调侃,也不让人觉得侮辱。

  但有时这会让人火大。

  

  

  人看待蚂蚁时并不因为抬起脚时踩死了多少蚂蚁而感到罪过,他们根本注意不到蚂蚁的心情。

  小广捏了一下拳头,努力掩藏住自己怨毒的目光:“只要你的身体随我处置,我就放过他们,怎么样?”

  亚尔却忽然笑了起来,这一声轻嗤不似嘲讽,像是非常自然的一声叹气,并不因为对方的行为鄙陋而感到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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