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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牢一号,10

小说: 2025-08-24 10:51 5hhhhh 5780 ℃

说着,将处方交给她,继续道,“咱们武警医院和你们看守所是紧密合作单位,有专为犯人设立的治疗室——这个你应该知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是才调去看守所工作的。”管教笑道。

“是这样……那么,你跟我来吧。”说着,他站起身,带领管教和应凯二人,三转两转,到了一间病房前。

那病房看起来和其它病房并无二致,只是窗上焊了铁椽,门上包了铁皮,倒像是财务室。

那医生道:“就是这了,等会我安排护士来给病人先打针退烧针,再打个吊瓶,早上观察一下就差不多了。”说着,他转身便走,边走边说道,“对了,你们看守所的一个武警住在102房,你们一个单位的,要看就去好了。”

管教和应凯向他点点头,算是感谢……

没多会,果然来了两个护士。其中一护士拿起了针管,问:“谁是病人?”

李楠洁点点头:“我是……”

“把裤子褪了,打屁股。”

李楠洁望了望应凯,面露难色。不料,她的眼神却被管教发现了,管教一把拉住应凯,道:“你怕什么?不要出去!”接着呵斥李楠洁,“你装什么正经?人工呼吸都是人家给你做的,嘴都亲了,还怕个什么?快脱裤子!”

李楠洁不敢有违,慢慢解去红布腰带,将裤褪去一角,再褪去红色内裤,露出她小半扇屁股出来。

“这怎么打针?怎么,还要人伺候你?再褪!”管教喝道。

李楠洁无奈,又往下褪,右边屁股露了大半,就连左臀也现了出来。

护士一针扎在了她的右臀上,笑道:“用不到脱这么多。”

管教道:“这种人不自觉,人家武警救了她,还想人家出去,干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偏不让人家出去。”

应凯无奈摇摇头,转过身去。待了好一会,等护士将针管从李楠洁的屁股上拔出,他才轻轻转回头去,问道:“疼吗?”

李楠洁这时用手捏了个酒精棉球,正按在屁股上,她颔首苦笑:“还好……”

管教怒视她一眼,李楠洁吓得低下头。

护士说道:“下面打吊针,休息一下就差不多了。”

接着,护士让李楠洁躺到了病床上,给她输液,检查了一下,走开了。

管教瞄了李楠洁一眼,从腰间掣出一副铮亮的手铐,晃了晃,一把抓住李楠洁未打针的那只手,咔的给她扣上了,铐环一翻,另一环锁在床头的铁圈上。

管教道:“忙到现在,我忽然发现,我们还没吃饭呢!应凯,你看着她,我们去搞点吃的来。”

应凯这时候也忽然感觉到了饿,还真是的,忙到现在,晚饭还没吃呢。他点了点头。

应凯目送着管教和同事走了出去,他转过头,看了看李楠洁。

不知什么时候,李楠洁的脸上挂了泪花,这时又轻声抽泣着。她见管教等走了出去,突然大哭起来。

“哭什么?”应凯道。

不料听了这话,李楠洁的哭声更加大了,眼泪顺着两腮,不住滑落,渐渐湿透了衣襟。

“好了,千万不要再哭了,等会冯警官来了,你又要挨批了。”

听得这话,李楠洁果然渐止了哭声,幽咽道:“大哥,我冤枉啊!”

应凯望了望她,没有开口。

李楠洁继续幽咽着;“大哥,是别人害我啊!你能帮我吗?”

应凯轻轻摇了摇头:“小姑娘……不,我不该这样叫你,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我告诉你啊,我们是武警,准确的说看管犯人的武警,我们的任务就是看押罪犯,我们有纪律,决不允许为在押犯通风报信,也不允许过问任何案情。再说了,看守所也只是个看押人的地方,相当于一个仓库,只是这个仓库保管的是罪犯而已,具体以后怎么办,还要看公检法他们怎么处理。”

“大哥,那……我现在是罪犯了?”

“是,是这样的,起码你现在是在押案犯。”

“我是罪犯?……我是罪犯?……”李楠洁喃喃道,不停重复着。

她又道:“大哥,我进来的事,会通知我家里吗?”

“那当然了,一旦刑事拘留了,会很快通知家属的。我想,你家里很快会接到通知的。不过,他们暂时还见不了你,等判决下来了,才可以接见。”

“那多难看啊?大哥,这么一来,我可怎么做人啊?我们村子里人都会说,老吕家的闺女坐牢了,丢死人了呀。大哥,能想法不让他们知道吗?”

“不可能的。”

“啊?……”李楠洁抽搐了一下,她背过头去,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应凯道,“你既然进来了,就要想开点。等你进了号以后,要深刻反省自己,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积极揭发他人,争取从宽处理,我想,你目前只能这样了。”

“大哥,我……”李楠洁又转过头来,道,“我是冤枉的啊,我是被她们逼的啊,要不然我就没命了啊!我……我不想坐牢啊!

“好了,好了,你的事情自然会查清的,法院会根据情节来判的,这个我也不懂,也没法帮你。”

“大哥你想帮我?”李楠洁突然两眼放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没说啊!再说了,我们有纪律。”

“大哥,我看出你心好,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否则我就死透了啊。”

李楠洁忽地有些迷迷怔怔了,她呆望着应凯,嘴里不停嘟哝着,看样子,她非要应凯应允些什么。

应凯很是无奈,他生硬地点了下头:“你的事情我尽量替你反映……”

“太谢谢大哥了,太谢谢大哥了!”李楠洁又突然兴奋起来。

“好了,好了,我会帮你的。”应凯无奈回答她。

李楠洁激动得想要哭,可能是太倦了,她竟渐渐睡去了。

应凯长舒了口气,他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在内心深处,却也有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不了解那是什么。他望了望李楠洁,看着她被铐住的手腕,眼前又浮现起日前的情形来,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没事都跑到监狱来了,干什么啊?

时间过得很快,过了一会,管教等搞吃的回来了,众人胡乱吃了些,都困倦了,迷迷糊糊,这一夜无事,也就囫囵过去了。

天亮的时候,应凯首先想到要去看看战友王班长。他告诉了管教。

管教道:“好啊,我们去给他送鲜花吧,我是新来的,还不认识他呢!今后是同事了,我昨天还和胡管教说要一起来呢。”

于是,两人安排别人看着李楠洁,到了街上,买了一篮好大好漂亮的香水百合。那百合姿态姣妍,晶莹雅致,还散发着淡香,饶是王班这样兵营勇士,竟也异常喜爱。

王班真名叫做王奇伟,他比应凯长一岁,也比他早一年入伍。从刑场上抬下来以后,他立刻被送到了这里,并安排了两个战士日夜陪护着他。

看到应凯,他很高兴:“应凯,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起那么早吗,请假了吗?”

“哪里,我们昨天晚上就来了,有个女犯病了,我和这位冯姐就带了那女的一起来了。”说着,他向王奇伟介绍起管教来。

“大姐,你好。”王奇伟急忙从病床上坐起,“你看,还叫您来,太麻烦您了。”

管教笑道:“你太客气了,今后我们还一同共事呢。我是新来的,协助胡管教管几个女号。对了,伤势怎么样了?听说处决几个女犯的时候出的事,那个老太婆也太可恶了!一定要加刑的。”

王奇伟苦笑了一下:“我倒想不要给她加刑了。你想,她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让我给枪毙了,能受得了吗?唉,想一想她也怪可怜的,多少年没见到过女儿了,见面的时候竟然在女候刑室和刑场,谁能不揪心啊?我掉了耳朵,她却丢了闺女;我的伤还能治疗,可她失去的女儿却到哪里去找啊?唉……”

“王班,我们这里可以这么说说,在外面可不要乱讲。”应凯道。

“是呀,对别人可不能这么说。”管教也抢着说,“她判了死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话是这么说,可自从我这次受伤后,我就有些昏昏沉沉,我感觉我的思想变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说我枪毙的那个暴捷吧,才19岁,比我还小几岁,就这么没了。她是贩毒,我听说是受雇于人,而且还是第一次,我想,怎么不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呢?还有田宇菲,跟她是同案,才18岁,两个女孩子就这样给杀掉了,真的不能给她们个机会吗?”

管教惊谔看着他,应凯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要摸,我没发烧。”王奇伟道:“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好了,这个不是我们能想能做的,那是法院的事情。”应凯道,“你的伤没问题吧?”

“不要打岔,我这点伤伤不得性命的。”王奇伟继续道,“可惜那八个女孩子,竟被我们给枪毙了,想想这些,我心里总感到慌慌的。”

“你还是安心养伤吧,这些真不是我们考虑的。我们只是个小小的兵,过两年就复员回家了,我们能想的,可能就是复员后能否分个好单位,那些法律上的东西,我们想了也白想。”应凯答道。

“这倒也是。可我心里老是咕哝咕哝的,就想这事了,我是不是想乱了?”

“大概是吧。我说王班,你还是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实在想不通,就和搞法律的聊聊。”

“和搞法律的聊?咱可聊不过人家,再说了,咱时间上也不允许啊!对了,应凯,这次处决人犯,你好像没参加吧?”

“没有。”

“可能下次就轮上你了。”

“不会吧?我可从来没执行过这样的任务,说实在的,真让我去了,我还真下不了手。昨晚,我绑了个女犯,我都感觉不自在,别说是枪毙人了。”

“可这不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领导安排你做,你可以不做吗?”

“那当然不能!可如果让我去枪决女犯,我可能要向领导提要求,让我亲手枪毙一个女孩子,我不会干的。”

“那也不行!事先你并不知道啊,可当你到现场的时候,又不能不去执行。就说我吧,也执行过几次死刑了。第一次的时候,就是一个女的,才20岁,我清楚的记得她叫沈湘荔,当时她穿了大红薄棉袄,还是我给她上的绑绳,当时我也想把把绑松点,我想,人家一个女孩子,都到这份上了,能照顾就照顾吧!可是后来检查的时候,我挨了批,我重新给她上绑才过的关;枪毙她的时候,我真下不了手,一枪下去,竟然打偏了,她疼得乱滚,是副手补的一枪,她才毙命的。那天回去,我一天没吃饭,直恶心。那时,我就想,再也不干这样的事了……可没过多久,又有一批罪犯要执行死刑,我分到的还是一个女犯,也是20岁多一点,我也想不干,可那是命令,我感违抗吗?那次我有了点经验了,捆绑那女的时候,我绑的很慢很细心,我当时就想别再挨批了。可没想到,那次还评比了,我竟得了个第一。唉,这种东西也要评比!从那以后,我竟成了捆绑能手,有什么这方面的,都来找我,特别是来了新手,一定要我带队,又怕捆女的时候大家下了了手,所以每次练习捆绑都去女牢提人,瘦的胖的都要提,身材不一样,用的绳子的粗细长短略有不同,力量也不一样,女的能捆好了,男的就不在话下,咱们武警一般对男的还都没有客气的。这些话我平时都没说过,今天你和这位冯姐来了我才说的,以后的工作还要冯姐支持。”

管教听二人谈话,正听得入神,猛然听闻此话,赶紧道:“怎么说着说着提到我了?我是新调来的,什么都不懂,很多时候还要向你们学习,可不能这么说!否则的话,人家还以为我是什么领导来着。”

王奇伟继续道:“我和你差不多大,比冯姐也就小几岁,我想,我们还是有些共同语言的,我不说出来,心里不痛快,冯姐你也别介意。”

管教笑了:“你可别一口一个冯姐的,我都被你喊老了,叫我管教不好吗?”

“是,冯姐。”

王奇伟自己也笑了,他呷了口水,忽地感觉伤口处在不停作痛,他合上眼,对应凯、管教道:“对不起,我想歇会。”

“那好,那好,我们不然先回去,别影响你休息。”

“不要,我停一会就好。”王奇伟轻声喘口气,“我希望你多陪我说会话。”

“那也好。”

“你们不说押了个女犯来看病吗?不影响你们工作吧?”

“没事,有其他同事呢!这个小女孩的太狡猾,装病。”管教道。

“那可不一定啊。”王奇伟合着眼,轻声道,“哪个进了看守所不着急啊?没病也急出病来了……”

“这……也有道理。”管教道。她转了转头,向房门望了一眼。

这时候,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护士走了进来。

“102房的,法院领导来看望你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一名微胖中年男子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房门口,接着,又涌入一干人来。

王奇伟睁开眼,欠起身,急忙想坐起来。不料那中年男子一把按住他:“不要起来,好好休息。”

便在此时,旁边一精瘦男子介绍道:“你好,这是我们中院的安院长,特地来看望你。”

王奇伟呆了一下,再往后望去,武警支队的温政委和刘副支队长。

王奇伟是见过安院长的,每次召开公判大会,安院长几乎都要到场。而且,一般都是到了最后,由他宣布对死刑犯的处决命令。王奇伟参加了几次公判会,都是远远看到的他。像这样近距离的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安院长面色红润,双目放光,看起来精神特别好,他微笑着,更像一名诲人不倦的园丁,和台上他威严肃杀的面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王奇伟无法相信他就是安院长。

安院长俯下身,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怎么样,伤势没问题吧?”

“还好,只是点外伤。”

“你们真是辛苦了,你们武警战士为了维护法律尊严、打击违法犯罪,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付出了牺牲。我谨代表中院院党委和全体司法干警,向你表示慰问,并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说着,安正明院长转过身,从那精瘦男子手中接过一个大红信囊,道,“小王同志,这是我院向您颁发的慰问金,请你收下。”

王奇伟楞住了,过了半晌,他摇了摇头:“谢谢领导,这个我不需要了吧。”

“嗳,这可是你应得的荣誉啊!”

“不,我还是不想要。”王奇伟还是摇了摇头,他感到了伤口的一阵痛楚。

“收下吧。”武警温政委走上前去,把红信囊硬塞到他的手中,“小王,你负了伤,现在更需要调补一下,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早日出院、早日归队。”

“对啊,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归队。”安院长再次双手握住王奇伟的手,道,“我们法院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们配合。”

“怎么,还要严打?”王奇伟惊异道。

“是啊,犯罪一日不止,斗争就一日不休啊!”安正明正色道。

“对啊。”众人纷纷附和道。这时,有人道:“那个咬伤我们武警的妇人怎么处理了?”

“一定要严惩!”

“对,一定要严惩不贷!”

“这样的泼妇不严惩,真不行!”

众人七嘴八舌,对暴捷之母六嫂简直是义愤填膺。

“安院长,我想,如果有可能,还是不要处理了罢!”

“什么?”众人都惊呆了,一起诧异地望着他。

过了好一会,王奇伟才把刚才给应凯等人讲的话复述了一遍。众人都木然地看着他,完了,温政委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什么问题啊。”

王奇伟道:“安院长,你说我讲的有道理吗?”

安正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庭广众之下,竟讲出同情罪犯的言辞来,并且讲这话的是一名武警,而且是被罪犯咬去耳朵的武警!他无语了。

过了良久,他才道:“这么吧,等你伤好了以后,你到院里来一趟,我安排你去看看那些罪犯的卷宗,看看他们犯下的罪行,你就明白了。对罪犯的宽容,就是对社会对人民的犯罪。等你了解完这些以后,我想,你的思想会转变的。”说着,他从那精瘦男子手中接过一张名片,递给了他,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也可以找办公室,我让他们安排。噢,这是办公室的王主任,跟你是一家。”说着,指了指那精瘦男子。

那王主任也递了一张名片过来,他说道:“安院长讲的对!有机会来中院,我们欢迎。”

就在此时,悄然走过一人,他凑到管教耳边,嘀咕了几声。

管教等这时已在了外围,她和那人小声了一会,凑向前:“各位领导,我们是王奇伟的同事,我们还有任务,要先回去了,想向王班长告辞。”

安正明等给他们让了个缝,王奇伟也挺起身,想下床送他们。

他被劝住了,他向门外望去。

门口,侧蹲了一个戴手铐的女子。管教出去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提了起来。

那女正是李楠洁,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王奇伟眨了眨眼:“怎么这么熟悉?……”

应凯道:“怎么可能呢?才来的。号里的女犯多了,你花眼了吧?”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十四

李楠洁很快就到了看守所,在办好入狱手续后,哭哭啼啼中,她被关入了女号。

这个白天总算轻松些,鲁淑晨没再闹事,自然被去了绑绳。饶是如此,一夜的捆绑,也使她浑身酸痛肿胀,到了傍晚洗冷水澡的时候,她竟发了低烧。

陈玉雯一觉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她熟悉的女牢一号。

吕晓青、李苗、张晓琪、韩雪、暴捷、林琳等六女被押出去枪毙后,牢房里应该松快些了。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她们还刚腾出空,却又关进六个女的来。可是,此六女非彼六女,多了许多生面孔,虽说吕晓青等六女和她并无多大瓜葛,平素还有些磕碰,可毕竟众女在女牢一号中一同吃睡了好长时间,总归还有些感情,转眼间六女就没了……也不知道她们的骨灰家里人给收了没有,她们又该埋到哪里,墓碑上又该怎么写,总不能写:暴捷,18岁,因被判死刑枪决而亡吧?唉,这些姐妹死后连墓碑都没法写,想到这,她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新来的六女睡在了靠近便池的地方,看样子,她们大都没睡好。是啊,谁刚进来的时候睡得实啊?想想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也是彻夜无眠,饭也吃不下,可现在也过来了,好多时候还感觉吃不饱呢。

这个下半夜,由王晶楠和杨雨薇值夜。

杨雨薇被一审宣判了死刑以后,情绪一落千丈。她原先认为,自己已经彻底交代了问题,而且态度非常好,政府在量刑的时候,一定会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给自己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想不到,最终还是判了极刑,而且要立即执行!她望了望和她一起一审判了死刑的女孩子:王苏、赵璇冰、鲁淑晨、崔文静、陈安怡,好像大家都丢了魂,全没了睡意。

杨雨薇在刚回号不久,就把吕晓青留下的白色内裤撕成条状,缠到了自己的脚镣上,这样走动起来会相对舒服些。她凑到王苏身边,轻声道:“小莉,没睡啊?”

王苏侧过身来:“睡不着啊。”

“怎么,还想那事?”杨雨薇问。

“你不想吗?”

“不是,我就是老想才找你问的。小莉,你想好怎么写上诉状了吗?”

“我服从判决,不上诉了。”

“什么?”杨雨薇大吃一惊,“你疯了,你不上诉了?那可是死路一条,就等枪毙你了!”

王苏此话一出,却听脚镣撞击之声哗拉乱响,赵璇冰、鲁淑晨、崔文静、陈安怡等女纷纷坐了起来,一起去望她。

王苏轻声道:“不值夜的都赶快睡下,等会让看押咱的武警看到,又要受罚了。”

众女均深知监规,又赶紧睡下,却又都支起耳朵,去听二人谈话。

杨雨薇道:“小莉,你没有毛病吧?你可要清醒清醒啊,咱可判的是死刑,上诉还有活的希望,不上诉可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坐着等挨枪子了。”

王苏道:“我有什么毛病啊?我清醒的很!就是因为很清醒,我才不上诉的。雨薇,你以为上诉就是活路一条吗?我想问你,你靠什么去上诉?哪点判错你了?”

“我态度好的很,我彻彻底底坦白交代了我的问题,政府不是讲坦白从宽吗?再说了,我们还都是女孩子啊,政府真的能不给我们个机会,真要杀了我们吗?”

王苏道:“雨薇,我看倒是你糊涂了,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18。”

“我问你,二号里才枪毙的田宇菲你知道她多大吗?”

“18。”

“她是男的女的?”

“女的。”

“雨薇,你还记得,咱们几乎是一起被捕的吧?当时,咱们俩关在一间黑屋子里,都铐在铁管子上,你就问过我这样的话的,我当时怎么回答你的,你也应该记得吧?”

“你说,女孩子怎么了?并不能因为你是女孩子就不枪毙你了。”杨雨薇懦懦了。

“雨薇,你再想想,自从咱们几个进了这个号,先是史捷、林温妮,后来是吕晓青、张晓琪她们六个,她们有谁上诉成功了?不都毙了吗?她们不也都彻底交代自己的问题了吗?态度不都很好吗?我也听说,咱们这个女牢一号里,凡是上诉的,全都是驳回,维持原判,就没有活着出去过的。”

“可是陈玉雯……”

“玉雯她上诉成功了吗?还不是靠揭发才从刑场回来的?”

王苏这话一出,忽地刹住了,她赶紧捂住了嘴。

这句话,真如同晴天霹雳,号里的众女都惊呆了,陈玉雯更是像被毒刺猛扎了一下,面色登时苍白无色,幸而她脸朝上平躺着,别人没能看到,饶是如此,虚汗还是密密麻麻渗将出来。

王晶楠听闻此语立时也呆住了,脑袋嗡的声响,几乎拿持不住自己了。

自从和李一璠一起失手杀了露露,王晶楠就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在这期间,王晶楠发现,好像没人注意到这件事,她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去。她是在李一璠之后离开那家夜总会的,她在外游荡了一阵,精神也好了。她想,这真是实在太幸运了,以后一定小心。如果自己能遇到一个善良老实的人,一定嫁给他,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可没想到,事情都渐渐过去了,她还是被捕了。

在号里,她一直在想这事,她总想是李一璠出卖了她,可在这一直关着,根本出不去,也无法证明这事;有几回,她曾怀疑过陈玉雯,毕竟她是知道这事的,但终归没有证据,她只有平时留心这事了……

   她沉默了好久,忽地咬住嘴唇,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玉雯姐,请你起来!”此时,王晶楠的话便像磁石般,把陈玉雯从通铺上吸了起来。

   陈玉雯看到,那双眼睛如同深夜中远处两盏微弱的红光,亦如荒野中饿狼的眼睛。那是一束凶光,此刻由一个女孩子眼中发出,更加可怖。

   她不由往通铺中间挪了挪屁股。

   王晶楠进了一步。她冷冷道:“玉雯姐,小莉说的是假的吧?”

   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如冰雹般砸了过来,陈玉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晶楠,是这样的……”过了良久,陈玉雯才努力说了几个字。

   “不用说了,你为了自己活命,出卖了我和你表妹,是这样吗?”王晶楠的眼睛要瞪出火来了,“枪毙我们,留下你,对不对?”

   “晶楠,你听我说……”

   “不要说了!”王晶楠忽然大吼一声,猛地扑向陈玉雯。陈玉雯想往后挪,却根本没有机会,她被王晶楠一下抓住了肩膀,拖了到了通铺边。

   王晶楠此刻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她又突然抓住陈玉雯的头发,向后猛拽过去,“咣当”一声,陈玉雯的头重重撞到了铺板上。

   “我枪毙了,你也活不成!”

   王晶楠忽然又大叫一声,张开大口,向陈玉雯的咽喉咬去。

   陈玉雯嘶叫一声,拼命想推开王晶楠,不料王晶楠此刻却也拼了命,慌乱中一口咬住了她的肩头,牙齿深陷了进去。

   众女大惊,慌忙去拉王晶楠,大家都知道,一旦这种事出来,肯定不少人要受罚。

   谁知王晶楠已经全然不顾了性命,几女一起施手竟都没有拉开。

   猛然间,王晶楠尖叫一声,身向后起,恍当摔到地上。

   却见她半脸是血,竟活生生将陈玉雯的一块肉撕咬了下来。

   陈玉雯肩膀上登时染红了,鲜血泉般涌了出来,她疼得大叫起来,便要昏倒。

   王晶楠“扑”的将血肉吐掉,猛地又站了起来,向陈玉雯再次扑去。

   众女一起惊呼,杨雨薇猛然从后面抱住她。不料,王晶楠此时已全然不顾了什么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高声叫喊着,便要去掐陈玉雯的脖子。

   杨雨薇的猛然一抱一扯,使她迟了一分,却一下将陈玉雯的裤子拉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两条大腿和鲜红的内裤来。

   王晶楠头一挺,一口咬住了陈玉雯的右边大腿。

   就在这时,王苏、赵璇冰等一起拥上,去抓王晶楠。但王晶楠此刻已然拼出了性命,一时半刻竟没拉开。陈玉雯疼得狂叫起来,牢房里登时乱作一团。

   “住手!”

   咣当一声,如同惊雷,女牢的门被撞开了,牢里登时静了下来。

   众女惊呆了。

   站在牢门的最前面正是管教。在她身后站了一名女警、几名武警。

   王晶楠惊恐地望着她,慢慢松开口,她头发散乱,嘴边兀自滴着血。

   “铐起来!”管教冷冷道。

   王晶楠慢慢挪下通铺,伸出双手。

   立刻有武警将手铐铐住了她修长的双手,把她按蹲在地。

   那女警走过去,把陈玉雯搀了下来。这时,新入号的李君筠、李静、黎婉也都来搀她。

   管教命令李君筠和李静把陈玉雯架出去,由同来女警一道送去医务室。她的脸色更加严厉了。

   “现在谁值夜?”

   “报告,是我和王晶楠……”杨雨薇吓得脸色发黄。

   “铐起来!”

   杨雨薇哆哆嗦嗦,伸出双手。

   武警把一副锃亮的手铐扣在了她的手脖上,并且紧了一扣。杨雨薇苦了一下脸。

   “带走!”

   武警立刻押了王晶楠、杨雨薇出了牢门。

   王晶楠倒也罢了,只是杨雨薇此时既戴了手铐,还拖了脚镣,一步一步,十分迟缓,静夜中铁链声哗啦作响,传出甚远。其它号中囚犯均已听得真切,小心翼翼透过小窗,去看二女。众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瞪了惊异的眼睛。

   二女被押到了一间大房子里,管教脸色铁青。

   这是间有些陈旧的房子,亮着昏黄的灯。对面的墙边,一米多高的地方,横着一根长长的铁管,上面吊挂着铁链麻绳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不禁使人毛骨悚然。

   “跪下!”她大喝一声,二女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绑起来!”她望了望身边的几个年轻的武警。

   一名武警走过去,取了两根绳子,分与身边的战友。

   几名武警你望我,我望你,谁都没有动手,满目狐疑看着管教。

   管教也有些纳闷:“怎么不动手啊?把她们俩绑起来啊!”

   “大姐,我们没绑过人,不会啊!”

   “什么,不会?”管教也吃了一惊,“你们平时没训练过吗?”

   “没有啊,大姐。我们几个是刚调过来的,以前没有学过。再说了,绑两个女孩子,我们也不太好意思。”

   管教斜过头,诧异地看着那个说话的年轻小伙,说道:“你们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是罪犯!告诉你们,她俩的罪行大着呢,早晚要枪毙的!而现在,她们在监号里又严重违反监规,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你们呢?这样就是同情犯罪,是纪律决不允许的!你们应该知道看押武警兵的职责和任务,是配合狱方做好各项工作!现在,我命令你们把她们捆起来!”

   几个武警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年轻的女警官竟能说出这一番言语来。先前取绳的那个武警道:“大姐,我们听你的,可我们没绑过人,要是绑不好你生气。”说着,他走到了杨雨薇身前,给她打开了手铐,便准备去绑她。

   “好了,把绳子给我。”管教说着,一手接过绳子,取了中线,另一手抓住杨雨薇的胳膊,扭到了背后,说道,“跟着我,把她绑起来!”

   那武警不敢怠慢,赶紧抓住杨雨薇的另外一只胳膊,也扭到了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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