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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地牢]烂柑橘(测试,2

小说: 2025-08-23 19:54 5hhhhh 4520 ℃

选择1 献身

领主确实安置了麻风带来的难民,面对这些身无分文的将死之人,他的疗养院展示出圣徒般的慈善。“这里的医师们巴不得有人生病,医生们需要实践他们救治的理论——真会找地方。”麻风病人询问领主时,他这么说。“我说过还需要一名车上的人,他接受的治疗会更…强效,充满未知。那个人选决定好了吗?”

一个人,两个人的献身换取其他人的生活。麻风病人想,他反复地想过太多遍这个话题。作为医生的实验品,如果能证明新的治疗手段有效或有害,这献身造福的就不止麻风带来的移民者团体,还有更多未来的,世界的人们。在询问车上人们此事时,每个人都显示出无畏的自告奋勇,他们缓慢,安静地讨论了很久,才决定了年纪最大的那位。能活着到达如此慷慨的土地,包容地保障这群如过街老鼠般的绝症患者的生命和生活,所有人心中都不敢再有所求。难民一个一个轮流去握献身者的手,最后是麻风病人,伸出他宽厚手套遮盖的,手指扭曲成粗糙肉棍的手,握住献身者老人皮肉松弛,血管突出,长着瘤子和斑点的枯枝一般的手。两个献身之人无言地用他们被病痛夺取光点的眼珠凝视着对方。

于是麻风病人告诉领主那个献身者的名字,和特征。

麻风病人在穿越荒原时,遇到了活动的尸骸。那不合常理的生物,麻风在一路上都将他们当成了异变的人类,毕竟谁曾见过如此有活力的尸体?在把麻风病人安排至兵舍时,领主告诉麻风,一楼客厅有一本由他自己和佣兵们编写的笔记,那上面大致记录了探险工作时会遇到的怪物——已知的那些。“翻一翻那个,遇到怪物时就没那么惊讶。不过有我在全程指挥,不论看到什么都没什么好惊讶的。”

笔记上以图画为每一个章节的开头,每一组怪物的速写下是不同笔迹的点评。有人用稳重的字迹描述怪物的特征和弱点,有人只是对怪物的外观做些评价,有人留下粗俗的玩笑话,或者污渍。麻风被这佣兵们低俗又真切的,不同性格的记录触动,以至于笔记里那些比荒野中见过的东西更加不合理的存在,被麻风病人潜意识地当做了夸张抽象的比喻。

实际进入地牢后,麻风明白了何为领主说的指挥,以及那笔记中志怪故事般的敌人,确实是死人的尸骨,只有骨头。麻风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被部分控制,当完全化为白骨的战士做出和生者一样灵活的动作时,比阴毒的寒气,不可能的怪异情景,昏暗光线下刺来的寒刀,更加令人惊异的,是年少者的声音响起。他没有与佣兵一起下地牢,但麻风病人听到他迅速的命令,不断地,以声音不可能的速度准确地下令。队尾的瘟疫医生在骷髅们的伏击启动的同时投掷出药瓶,紧接着身后穿着盔甲的修女吟诵声响起,一道光击倒一排站在靠前位置的骷髅兵。“斩向最前面的。”麻风病人自己做出攻击判断之前,他战斗的能力已经遵循指令,挥舞起断剑将最前锋的骷髅士兵砍碎。这同时十字军的启动步伐完成,获得速度的金属从麻风病人身旁冲过去,后补上来的骷髅们被拦腰截断。这一切有条不紊地按佣兵脑中响起的指令进行,一场一场战斗顷刻间开始又迅速结束。麻风病人有时候挥剑,有时候为身后的人挡下伤害,有时候被要求待命一瞬。“看清楚,那个人影。”麻风病人的注意力被无形的力量拖拽,领主所说的目标是袭来的敌人中的一位,在他视野中变得醒目。“现在,只朝他挥剑。”血溅射到麻风病人胸前的盔甲上,麻风病人步伐移动,下一刀,赤裸上身的男人,整个人头随着动势向左下方落去,被砍倒的杂树,树上的鸟巢掉落,树干沉闷地倒地,不由麻风病人的意志决定。直到这时,麻风病人才意识到,他一直感到来自身后的怪异视线,那不是修女头巾下的,不是十字军头盔缝隙中的,不是瘟疫医生反光的护镜后的,眼睛。那是来自遗迹之外,哈姆雷特镇上某处,远远注视着他们的,在他们脑中发出声音,控制他们一举一动的,那个年少者的。

这就是为什么年少者时常来兵舍亲自管理,却不像其他公会长一样强壮,也不会热切鼓励佣兵之间磨合交际。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被领主精神控制,也不知道如何挣脱这诡异的操控,可领主也展现出绝对的克制,只有在任务中,那可怖的控制能力才会被使用。强大有力的奇怪邪术给了年少者在佣兵中不可动摇的威信,麻风病人不置可否。大量的遗物,细碎的财宝,古老的家族遗迹被邪术师占领,麻风病人这样的佣兵将遗物和财宝带回城镇。这样的任务重复地进行,每周都有一次,有时候麻风病人不需要参与,有时候麻风病人抗下太多攻击无法正常战斗,这样的时候,麻风病人会在疗养院无数的病房里,找到一个一个,他带来的难民。无疑每一个人都在被治愈,溃处结痂,痂如树皮脱落大半,或是颤抖不已的手,在意识清醒时也能安静地放在腿上。“圣光祝福您……医生说,我很快就好了,好了就能出院了!那时候我可以去耕种一块荒废的土地,或是加入医院,做些清理的工作…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烂掉的地方长出新的皮肉,我能像小时候那样生活…!”较为年轻的病人焕发出喜悦的活力,抓着麻风的手,麻风病人看到他的手臂上,有着深深的,刀割的奇怪伤口。这里的治疗手段都很异端,麻风没有说什么,咀嚼着年轻病人的喜悦,去寻找那个献身者的病房。

他不被允许进入。

在遗迹内扎营,领主允许十字军和麻风病人劈烂几个腐朽的空书架,把那些木头添进昏暗的篝火里。即使麻风病人有过辉煌的过去,也未曾见过如此夸张的,被遗弃的,古老的地下设施。会持续多天长期探索终于迎来了中场休息,麻风病人感受到那个视线,那位年少者的掌控,在休息的决策定下后瞬间变得稀薄,不禁想象他伸展身体,起身去床上歇息的样子。越是年轻的人,越拥有睡眠的需求,而麻风早已如半梦半醒般麻木干瘪的躯体,在长期的苦难中早就丧失了对困倦的感知。瘟疫医生和修女已经入睡,那个年纪似乎与麻风相仿的十字军,在红色的火光中阅读修女平时拿在手上的经书。

“我想看看这房间。”麻风病人礼貌的告知十字军自己的意图,站起身,十字军没有回应。4人扎营的房间本是一间收纳旧书的储藏室,在他们到来时,更早来到这里的人已经搬空了所有都书籍,只留下空洞的书架张着一个一个的方形空间,任黑暗填满曾放有书籍的空格。先前的探索已经确认这里没有值得带回去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条,麻风病人只是想看清楚,被他们砍碎做木柴那种书架,本来长什么样。

令麻风病人意外的是,他戴着手套的手缓慢摸过书架平滑的台面,有什么东西被他的手推着卷曲起来。麻风确定那不是动物,他不灵敏地摸摸那个物体,是一本薄书,或者说,十几张被随手对折制成册子的纸。他拿着这些由过去的人类制作的物品回到篝火旁,想小息一会。本能的解读欲使他翻开纸叠,已经腐朽的纸和褪色的墨水难以辨认痕迹,麻风病人只知道这是图画,画着一些躺着的人类,和他不认识的符号。

“你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怀疑过那个领主。”

“…什么?”

麻风病人抬起头,十字军已经没有在看书,只是靠墙坐着休息,看向火光。火光在盔甲上反射出红色跳动的线条。麻风不确定是不是十字军在对他说话。

“即使这里有使死者苏生的亵渎之术,我也没了解过,有那样的邪术,能像那样便利地控制他人的身体战斗。”麻风病人不知道的是,他自己戴着的铜面具,和身上同样黄色的金属护甲,在十字军的视角也反射着跳跃的红光。“我没见过多少新来的人,初见那个邪术时毫无抗拒……”

“……我已经没用了,把身体交给那个少年人,能换来此地的一点和平,也是好的。”

“我也认为,将圣剑挥向邪祟,能驱散这罪恶之气。每次向圣光祈祷,我都在反思,我现在是否真的为圣光而战,我的剑是否还圣洁。”麻风病人并不了解这位几乎从不脱下盔甲的人,他很少说话,麻风病人只是每次在任务结束的周间,看到或听说十字军又在教堂里祈祷。“毫无疑问我在遗迹所斩杀的,是亵渎圣光的邪恶,而领主那怪异的邪术,毫无疑问与那些邪恶有着相同的邪恶气息……”

“……抱歉,我不曾深入的接触神职人员,无法感知你说的邪气。”长久肉体的苦痛与失感早就使麻风病人的精神也失去灵感,他现在能感受到的,只有十字军稀薄的怅然的情感。“我想那位领主,也许是一位有着雄心的青年。如果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平和与安定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为了圣光能再次照亮大地,那我对于那个奇怪的法术,没有什么异议。刀剑能用来主动伤人,也能保护人不受刀剑伤害,利刃本无过错。”

麻风病人的嘴唇因为疾病而有些歪斜,而他常常不愿意随意地说出走调的发音,这导致他总是不自觉地努力运动起口舌,使他讲话的语调虽然字正腔圆,却缓慢,断续。意识到自己说了太久,麻风病人想要更清楚地看清十字军,他被病菌腐蚀的眼睛却只让他继续看到,十字军盔甲上红光的跳动。

在短暂的沉默后,十字军叹息。“我知道。”不知为何,麻风病人感觉十字军说这话的语调,好像十字军已经无数次坚定地对他自己,在心中说出同样的话语一般。“那个青年确实是值得尊敬的人。但如果他陷入了堕落,我会立刻去,亲手,砍下他的头。”

麻风病人无言。十字军的头盔轻微地动了,转向麻风病人的方向一点。

“……烧了吧。”

麻风病人想了一会,明白十字军指的是自己手上的小册子。画着人类的线条歪曲颤抖,画着符号的线条相对平滑熟练。麻风病人看懂了,这不是小孩子的涂鸦,而是对数场活人祭祀的简要记录。他把纸张投入火中。

任务结束后,麻风病人前往疗养院,询问医生们那位献身者的状况。

“你不像是医生。”

“我是佣兵,想知道那位先生是否还好。”

“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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