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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地牢]烂柑橘(测试,3

小说: 2025-08-23 19:54 5hhhhh 7420 ℃

可能2 传染病

麻风病,天罚,无可逆转的恶疾。麻风病人从他戴上面具后,就避免与他人离的太近。不治的疾病时而给他带来阵痛,时而使他失去痛觉,他有时在心中对着疾病说话。“朋友,你可以换个位置痛。我的双手现在要劳作,换取金钱和食物才能使我们两个存活更久。”麻风病人手握断剑,他不能成为工人,农民,伙夫,只能做些佣兵的活。愿意让他干活的雇主会站在远处朝他大声的喊话,只敢让他做和死亡有关的工作,譬如杀死野兽,搬运尸体,毕竟死物不用担心染病。夜里,麻风病人把裹住尸体的草席卷抱在怀中,扛在肩上,尸体的手或脚从草席一头伸出,随着麻风病人的步伐一动一动地轻拍麻风病人的身体。麻风病人便随着这样的节奏,看着夜空中隐约的星光,在心里哼起他听过的曲调,偶尔试着填几句词。

年少者不会让麻风病人搬运尸体,也不会刻意远离底层的佣兵,作为贵族家业的继承人,他没有一点贵族的样子。麻风病人逐渐习惯兵舍,认识同住的成员,记住每个极有个性的人,出没在一间一间的单间中。过于人道的宿舍使麻风能够有足够自由活动的空间,在熟悉公共区域的时候,麻风在兵舍的地下室,堆满杂物的桌子旁,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深色的东西,像很大一块破旧的丝绸。走近些辨认,那是这片领地的主人,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脸,有些凌乱的长发覆盖身体。在领主的面前摊开着一本笔记,但年轻人显然没有在书写,笔躺倒在他右手边。

“领主。先生……”几声呼唤得不到回应,麻风病人想要推推他的肩膀,时刻注意防护的意识使他退后一步。于是麻风病人回到兵舍的一楼,看到总是在闲时整顿武器的前强盗,麻风病人朝他搭话。

“我看到领主在地下室,好像睡着了。”

强盗头也不抬,手继续动作。“正常,管他。”

从习以为常的态度得知事情并不严重,麻风病人松了一口气。“我想至少,把他搬到正常的地方睡。”

“随你。”

这也不能随便,尽管身上已经仔细地缠绕绷带,麻风病人不想直接与领主接触——他太年轻了,一个拥有前景的人,不该有患上传染性绝症的几率。于是麻风病人回到地下室,翻到一根可能曾是手杖的木棍,小心地用棍子的一头戳领主。“领主。先生。醒一醒。”领主终于不情愿地抬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捂住脸痛苦地揉搓,眼镜滑落掉到了桌面上。

“……有什么事吗……”

“您睡着了。”

“嗯……我睡着了,不是昏迷过去,或者猝死…”年少者看到笔记上划过一条长线,那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遗作。理解现状后的平静,使他的意识再度被睡意拉走,而重力拉动他放松的脑袋。年少者突然垂下头,然后在失重的一顿,惊醒。

“……好吧。”

年少者合上笔记起身。麻风病人以为他要离开地下室,想要侧身让道时,看到年少者走向杂物堆中一个较矮的平台,蜷缩起身体躺了上去。麻风病人才看出那原本是一张床,只是堆放了太多雕像在上面。

麻风病人走出地下室。

“那个年轻人,一直都这样吗?”

强盗依旧没有抬头,对着光线检查自己的作品。“我跟他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就主动要住那地下室,诡异。”看到木制的部件严丝合缝,强盗补充到。“现在他的豪宅建好了,也老往这跑,说什么这里安全,研究方便,好像我们都会保护他似的。你不理他就是。”

麻风病人把领主与佣兵勾肩搭背混在一起的行为归于外向的性格,或许还有点年轻人特有的缺乏距离感。能被年少者和一些佣兵当做常人一样相处固然使麻风病人高兴,但他也没有忘记疾病仍盘踞于他体内。在地下室的事之后,麻风病人更加注意与他人保持距离。麻风已经习惯了他人避开自己,而佣兵中的半数都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也根本不会主动拉开与麻风的距离。麻风病人便自己退的更远,弥补上这段距离,至少他在乎所有人的命。

“……叶影婆娑,鹿缓步,狼亦缓之。”结束探索回到城镇,麻风病人在桌前记下零碎的想法时,年少者敲开他的房门,拿着地图来与他总结上次探索的经验。年轻人指着图上画的走道和房间,一步步推理邪术师们活动的轨迹,麻风病人听着,偶尔提出自己的观点。好像麻风就是那邪术师,年轻人口头上对邪教徒的据点越来越确信,身体也不自禁地离麻风越来越近,麻风病人就一点点退到一旁。领主注意到自己已经把麻风病人逼的坐在椅子上,椅子挪动快要靠墙,注意力终于从战术的讨论中抽出:“您躲什么?”

“您靠的太近了。麻风病不会随时间消亡,我想,您还是防备一些更好。”

年少者有些恍然大悟地微张着嘴点点头。“原来我没有告诉过您,蚊虫不会叮咬同类的事。”

麻风病人不解地等待他解释,领主看到高大的男人文静地端坐,觉得有些好笑。“我很难向您解释这之中的原理,毕竟这与那些邪术强烈相关,很少有人相信。不过就结果而言,我的体质不会染上任何疾病,昆虫也不敢接近。就像蚊子不会去吸另一个饱腹蚊子的血。”领主脸上淡淡的笑意褪去。“我这样的人,正适合这片腐败满溢的土地。”

“…麻风病会潜伏于人的体内,患上后不会立刻表现出来,就像蛰伏的蜘蛛…我想您注意些,总是好的。”

领主知道麻风病人也不会相信他的这个特质,叹了口气,解开自己手套上的绑带,摘下手套。麻风病人看到他细细的手腕上有一圈黑色的疤痕,圆环与刺,像地牢中常见的符号。只是圆环环绕着手腕,更像是这只手曾被砍下再奇迹地接回去。领主向麻风伸手,麻风想要站起来避开,却感到无形的力量把他压在原地,在地牢中习惯性地想要凭自己的意志前进或后退时,麻风病人就感受到过这种无法违抗的控制。领主抬手摸了摸麻风脖子上的绷带,然后是麻风唯一裸露皮肤的地方——他面具下的脸。领主俯身靠过去,把额头贴在麻风病人的面具上,头发和吐息蘸到麻风病人嘴唇边。麻风病人屏住呼吸,听到领主轻声说:“您只需要知道,您没必要因疾病疏远我。”细微的幅度从铜面具传导到麻风的额头上。

这样紧贴的话语,使麻风病人想起他搬运的一具尸体。吝啬的雇主不愿意给这死仆人一条裹尸的毯子,像看死老鼠一样嫌弃地让麻风把尸体找个地方丢弃。麻风病人便将这具软掉发臭的尸体抱在怀里,免得他的手脚脱落在路上。那具尸体的头靠在麻风病人的肩膀上,没有这么近,但麻风病人在脑中的哼唱没有使他错过尸体说的话,尸体说:

“…哈……”

麻风病人停下脚步,怀中的尸体软的过分,所以他想到了。

“你还活着,你想要继续活下去吗?”

尸体的头轻微地低垂又抬起,靠近麻风病人一侧的手无力地举起来一些,很轻地挠在麻风病人胸前,柔和地像恋人间对身体的亲吻,那也许是他能用的最大的力气。

“我明白了。”

麻风病人这么说。然后那具活的尸体是麻风带来哈姆雷特的难民之一,他正在渐渐康复成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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