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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人,3

小说: 2025-08-22 15:40 5hhhhh 7220 ℃

  “王二保,”黑山炮叫住了他,“你要打,晚上有的是时间打,现在去办正事!”

  王二保这才停下,扔下马鞭,跟同伴一起赶车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捏了一下洪家丫鬟的乳房。

  看着车队远去,夏守恪问道:“黑都统,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山炮懵懂道:“大将军……你问的是什么?”

  “强征粮食、掳掠妇女,是你的命令?”

  “哦,你问的是这个,”黑山炮笑道,“当兵打仗嘛,总不能没饭吃,没女人陪吧。”

  “这般行径,与土匪何异?”

  黑山炮呵呵一笑,道:“照大将军一说,这当兵和土匪确实没什么区别。‘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要说搜刮百姓的本事,土匪可比不上兵。”

  夏守恪并不正眼看他,冷道:“你倒还有两下子。”

  黑山炮还在笑着,似乎并不懂夏守恪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那是当然。当年我率八百弟兄在野猪山聚义,打的是‘替天行道、杀富济贫’的招牌,去人家拿货的时候,最多也就把家里翻箱倒柜,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罢了,就这还得东逃西窜,盯着官军的追查;到后来我投了元昭都督,嘿,我抢的东西更多,棺材上的钉子都要起了,说是镕了做炮弹。最关键的是,再也不用天天怕官军了,因为他妈老子就是官军……”

  夏守恪心中愤然不平,但还没忘了正事。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投奔元昭的?”

  黑山炮道:“不远,就两个月之前。”

  “你原来做的那番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嗐,好什么,”黑山炮叹道,“这年头老百姓死的死,跑的跑,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再说,谁愿意总提着脑袋过日子,当土匪的哪个不想招安、混个正经差事?”

  “她是哪里人,招你们干什么?”

  黑山炮摇头道:“不知道,管她干什么。我们就是卖命的人,只要给钱、给饭吃,我们就听话。”

  “那你们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

  黑山炮一拍大腿,感慨道:“都督给的是多,但训练是真苦啊!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站在那连枪。我们弟兄都散漫惯了,哪经得起折腾!什么举枪、装药、压弹、开火,都得听口令,一板一眼的,错了都不行。我也知道官军都这么练,但打起仗来哪顾得这些……”

  夏守恪问道:“那然后呢,你的弟兄练成了吗?”

  黑山炮道:“刚开始的时候要求很严,但弟兄们扛不住。后来,都督改了法子,说能坚持练下来的,调到一营和三营和炮营;练不下来的,就天天征征粮食、垒垒沙袋,倒是个轻松自在。”

  “算了,”夏守恪听了一会儿,打断他道:“你们都督在哪,我当面去问她便是”。

  “佛堂,”黑山炮指着一处楼阁道。

  那是镇里唯一的楼阁。

  

  ——《秦·王二仙人·闲人闲语·篇十七》:启明皇帝破神都阳城,发府库、征银钱,聚众抗命者数百人。启明语一小将名王二保者,曰:都中多刁民,汝为我除之。王二保乃带兵诛为首者十三人。于是群情激奋。启明布告曰:此皆王二保所为也。斩其首于市。都民皆服。

  09

  小镇并不富裕,但佛堂却修得最为宽敞。家家户户没看见有贴春联的痕迹,佛堂的大门却是新涂的红漆。

  门口站着一个卫士。

  虽然他比不过夏大将军,但在士兵里面可说得上是最强壮的,手臂、肩膀都是结实的肌肉,并且没有像黑山炮那样油腻的大肚子。

  他像棵桩子一样立在那里,手里拿着枪,目光直视前方。

  “你是谁?”卫士问道。

  “是我。我进去问都督几句话。”夏守恪道。

  “不行。没有都督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他说得斩钉截铁,毫无保留余地。

  夏守恪并不生气,反而赞赏地点了点头。

  “那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夏守恪要来见她。”

  “我不认识!”

  遇见这样死脑筋的卫士,夏守恪也没有办法。正在僵持之际,忽听里面有人说道:“让他进来。”

  卫士放下枪,推开大门,行礼道:“请进。”

  佛堂的院落里只有一间佛殿。门窗都大开着,夏守恪径直走进去。

  这里的百姓虽然过得贫苦,但信仰是极其虔诚的。他们捐出了仅有的银子,请人塑起了这尊高大的泥身金漆的佛像。虽然此世人间生活苦了点,但他们来世就可以进入极乐世界。

  佛脚旁的香案供桌上没有了香炉、贡品,取而代之的是一席床铺。一侧的柱子上系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拴在一个女人脖颈的项圈上,正是昨晚的贱奴。

  她本来正蜷在地上安歇,来客的脚步声惊醒了她。看见立在佛堂前的身影,她本能地往后挪了挪,用一块破旧的布把身体裹紧,惊恐地看着他。

  她的身体是赤裸的。这块布既是她的衣服,也是她的被褥。

  另一侧的桌子上摆着沙盘,墙角散乱堆着翻开的书页。

  元昭低头凝视沙盘良久,连夏守恪进来也没打声招呼。

  夏守恪是带着火气来的。他本来是想责问元昭,问问她为什么要纵兵劫掠。见她竟然在看沙盘,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原来他虽然名为朝廷的大将军,但仅因为他是皇族,名分高贵而已。要说暴虎冯河,他或许能以一敌百;但论兵法韬略,他却一窍不通。

  所以他名为大将军,手下也只有五百骑兵而已。再多一个,他就分不清什么排兵布阵、攻守转换了。

  这个毛病,皇上知道,满朝文武知道,他自己也知道。

  他虽然不懂,但凑上去一看,只见沙盘中高低起伏,知道是附近地形。那高地,就是放羊坡,用木条围起来的地方,就是元昭修建的防御。远处的营寨,那就是杨之道的营地了。

  端详良久,元昭先问道:“怎么样?”

  夏守恪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个。谁教你的?”

  元昭道:“有些东西是不用别人教的。孙子没写兵法之前,人们难道不打仗了吗?”

  夏守恪才想起前来的目的,便正色问道:“你的军队在抢百姓的东西,你知道?”

  元昭道:“我知道。士兵要吃饭,要赚钱,总得有人养着。”

  夏守恪道:“你不应该抢。”

  元昭反问道:“那你说,你的飞龙骑是怎么养的?”

  “朝廷每月发银一两,吃住在军营。”

  “朝廷的钱哪来的?不还是搜刮百姓。”

  夏守恪怒道:“少在这儿狡辩。纵兵强抢良民,主帅有罪。”

  “我有罪?”元昭讽笑道,“我抢粮食不假,但杨之道也抢了,比我抢的还多!怎不见你去骂他?”

  “残害百姓,天理不容。”

  “天理?哈哈哈,”元昭道,“那你先让你的马把肚子里的饲料都吐出来。我抢的粮食,都是为你的骑兵吃的!”

  夏守恪沉默不语。他本来以为有一万句话可以质问元昭,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清楚,杨之道的官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他一路走来亲眼见过的。他每到一处,百姓都见了鬼一样逃窜,说是杨都督的官兵来了。

  朝廷的官军在抢,元昭的士兵也在抢,东南西北的诸侯军阀没有人不抢的。怎么偏偏对元昭不满呢?

  更何况吃人嘴短。她抢来的粮食也是为了他的骑兵吃的。

  夏守恪苦想片刻,才说道:“但……这终究是败坏名声的事。”

  元昭道:“只要能胜,坏点名声算什么。”

  “取胜,取胜之后呢?”

  “你若不帮我,我怎能取胜?”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夏守恪道:“难道我帮了你,你就一定能胜?”

  元昭宛然一笑,拉过夏守恪,指着沙盘。

  “这是我的防御。有四十门大炮守着,杨之道必不可能强攻。我会骗他两万人倾巢出动,聚集在坡下。”

  她指着放羊坡。

  “这是一块宝地。你待他阵型溃散,就率飞龙骑居高临下冲锋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夏守恪不屑道:“杨之道是屠夫,但不是傻子。他会留一半人防守,留一半人进攻,你怎么办?”

  元昭道:“所以我要骗他,让他急。”

  “他怎能急?”

  “起先,我派人放出谣言,说我的军队有一万五千人,杨之道竟然真信了,所以竟把整个阳城的两万守备军全都搬了出来。”

  “谎言坚持不了多久。”

  “没错。他在对面观察这两天,应该摸清了我的军队不超过五千人。我又让何其秉天天操练炮兵,故意放几声空炮。他们一听我有大炮,肯定又不敢打了,急忙叫人回阳城搬大炮过来。”

  “现在炮应该在路上了。”

  “所以我要让他们主动进攻,才有取胜的打算。”

  夏守恪笑道:“现在看来,不是他急,是你急了。”

  “不,还是他急。他很急着立功。一旦他有了必胜的打算,立马就会发动进攻。”

  夏守恪道:“你既要让他马上进攻,又让他倾巢出动。”

  元昭道:“不错。”

  夏守恪道:“怎么做?”

  元昭道:“马上进攻,是急;倾巢出动,是怕。只要让他既急着杀我,又怕杀不了我,这就可以。”

  夏守恪看着她的眼睛,确认她是认真的。

  元昭道:“下午,杨之道的使者将要来访。当然,说是来访,其实就是打探我的虚实。到时候,你可以来。”

  “哈哈哈,”夏守恪笑道,“正有此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秦史·本纪·本纪第一·启明皇帝中》:五月,中原大雨,淹毁十六城,尚书右丞石巍往赈之。或议缓造金陵宫舍,不许。六月乙丑,天降星于浮郡,民大恐,有流贼惑众作乱。卢岗卫都督孙罕讨之,诛贼两千级。

  ——《秦史·志第三·三洋舰队志》:初,启明营造金陵,累加役赋,江南之民最为所困,出海为盗者众,遂为猖獗。其有海神爷、方大奇、万屠龙、食人鱼者,盘踞占城、满剌加、苏门答剌等地,专行劫船勒索之事,致海路阻绝,船税大损。十一年,船税总司罗伯森谏曰造南洋舰队,自捐银八百万两为资。乃以麻折理布为大监造,尽斫彰、埔、泰、驰四州山林之木,历四年,造炮舰三十有四,快舰五十,募水兵四千人,费得里施为提督,使逡巡海上,护船伐盗。

  五、食人盛宴

  

  010

  

  使者来了。

  会见的地方正是议事的大厅。

  一张长桌,摆上简单的四菜一汤,一壶酒。两把椅子相对放在长桌两端,元昭坐在里头。两排木凳并不上桌,而是远远地放在墙角,供元昭手下幕僚和夏守恪就座。

  贱奴也来了。她梳洗打扮整洁,披着那件粉红纱衣,手里摇着一把扇子,站在元昭身边为她扇风。

  “两条路。”

  使者还没进门,他的话先进了门。

  元昭道:“说。”

  “第一条,活。”

  使者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上酒。

  “马上缴枪投降,你的人马就地遣散,回家自谋营生,朝廷从此再不追究。”

  元昭笑道:“听起来不错。不知道七年前的胡三路在地下怎么想。”

  使者一听,手中酒杯略一停顿,仍是面不改色地喝了。

  韦权在一旁道:“七年前,杜崇儒还是河北节度使。时有郡守胡三路谋反,当时杜崇儒也是这么说的吧。结果呢,枪是缴了,胡三路先是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儿女被凌迟,然后被斩首。底下士兵也杀个干净。使者,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使者不慌不忙道:“形势异也。当时摄政王乃是一方诸侯,要用重典震慑百官;如今为摄政王,权掌天下,信义第一。”

  夏守恪问道:“摄政王,谁是摄政王?”

  使者道:“当然是杜丞相。如今皇帝年幼,尚不能自理朝政。先皇临终托孤、群臣百般推荐、皇太后主持皇族,举杜丞相为摄政王,实乃众望所归矣。”

  夏守恪道:“你是说……老陛下已经驾崩?”

  “正是。天柱崩折、江河濒危,正需要摄政王这样的人。”

  夏守恪暗自叹息。他离京的时候,早已料到皇帝必为杜崇儒所害,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离开。

  使者接着道:“在下临行之前,主公特地交代我。如果平安之贼愿降,除首恶由国法惩处之外,其余不但无罪,而且重重有赏。”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一从元昭幕僚的脸上扫过。

  言外之意,不说自明。

  张恒道:“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回家干你娘的屄去。我们这里有的是赤胆忠心的勇士,没有背信弃义的小人。”

  “哈哈哈……”

  使者放诞地怪笑起来。

  “我已经给你们指明了第一条路,你们偏偏不选。那我只能说说第二条了。”

  元昭道:“说。”

  “第二条路,死,”使者再给自己倒上一杯,“大军压境、玉石俱焚。到那时,后悔已经晚了。”

  使者站起身,对元昭一揖,道:“都督女中豪杰,在下十分佩服。但一个犯了大罪的女人,落到朝廷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元昭平淡道:“还能怎样?无非是轮奸、游街、活剐而已。”

  使者道:“看你说的竟如此轻巧,到时见了那血肉飞溅的场景,还能如此镇静?”

  “你不信?”

  “不信。”

  元昭挥手道:“黑都统!”

  “在。”黑山炮起身答道。

  “欢乐房里的女人还剩几个?”

  “六个。”

  “挑一个最年轻的,绑好了送过来。”

  “是。”

  黑山炮下去安排了。片刻,他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正是被抓来的那个洪家丫鬟。

  元昭道:“尊使,敢否比试一番?现在就将此女凌迟,看谁能谈笑自若,谁胆破心惊?”

  使者道:“比就比。”

  一声令下,士兵把洪家丫鬟上下衣裳剥光了,两三下捆在大厅柱子上。

  “大人……救命啊……草民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士兵在桌案摆上了亮晃晃的尖刀,洪家丫鬟才像大梦初醒一样发出绝望的尖叫。

  她不知道,自己早上还在家炖着野菜,盘算着下午到哪里给家里的老爷少爷弄点吃的,忽然间就听村里一阵大乱,周围枪响如鞭炮,然后就被王二保带来的兵抓走,带到这个地方。

  这一切变化都太快。她不知道这一大屋子的人在谈论什么,但她知道的是,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大人饶命……我没犯法……我不想死……”

  她绝望地求饶。

  使者道:“且慢。此女说她无罪,杀她有何道理?”

  元昭道:“少听她狡辩。她有罪。”

  使者道:“何罪?”

  元昭转向洪家丫鬟:“你犯了什么罪?”

  洪家丫鬟怎么可能知道。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冤枉……大人……我没干什么犯法的事……”

  元昭不慌不忙,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从何来,从何营生?”

  “我姓赵,小名丫儿,家住赵家村。我就是个奴婢,从小就卖在大财主洪家的,唤作兰香。”

  元昭道:“自古以来,亲儿以孝顺为本。你生在赵家,却不侍奉赵家爹娘,卖身去了洪家,是为不孝,当凌迟!”

  “啊啊啊……冤枉啊……”兰香又尖叫起来。

  使者道:“且慢。贫苦人家卖儿卖女,不能尽孝,也算情有可原,当无罪。”

  元昭接着问道:“你今年多大?”

  兰香道:“二十四……”

  元昭道:“此年龄也不算小,可有婚育?”

  兰香红脸道:“婢子常年在洪家伺候,未婚……也未育……”

  元昭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都统张恒走过去,蹲在兰香身前,把手伸到她私处,拨开阴唇。

  兰香顿时满脸羞红,但人被绑着,想挣扎也是身不由己。

  “报告都督,不是处女!”

  “嗯?”元昭冷眼看她。

  兰香怯弱道:“是……我生过孩子……但那不是我的……是洪老爷他……他强奸……生的孩子也是洪老爷的儿子,不是我的……”

  元昭道:“自古以来,妇女以贞洁为守。你身为洪家奴婢,可不是他的妻妾,他奸污你,你就当殊死反抗以名清白。如今还恬然活在世上,是为不贞,当凌迟!”

  “啊啊啊……冤枉……我是被迫的……”

  使者道:“且慢。寄人篱下、身不由己,奴婢为老爷主人暖床也是本分,不算淫妇。”

  元昭接着问道:“后来呢,后来你去哪了?”

  兰香战战兢兢道:“后来……后来就打仗了,洪老爷家被官军抄了,抓了很多人,我就躲起来了。等没人了,我刚逃出来……就到这儿来了……”

  元昭道:“抄洪老爷家的官军,是什么穿着打扮?”

  兰香道:“先来的那拨是戴着铁盔,黄色黑边的衣服,裤子也是黄的。后来带走我的,就是……你们青蓝衣服的……”

  元昭看着使者,道:“黄黑虎袍,是杨之道属下官军的装束。”

  使者只得承认:“不错。不过,杨都督并不是抄家,而是征用军粮。”

  元昭道:“自古以来,臣民以忠义为天。杨都督的官军到洪家征用军粮,乃是天理王法。你不听官军号令,反而畏缩逃跑、躲避劳役,是为不忠,当凌迟!”

  兰香这次没有喊叫,而是恳求地望着使者。她也知道使者是帮她说话的。

  但这次使者没有反驳元昭,而是沉默地低着头。

  元昭问使者道:“你说,像这种不孝、不贞、不忠的女人,当不当剐?”

  使者低声道:“当。”

  “啊……冤枉啊……唔唔……”

  她刚张开嘴,就有一大团破布塞进她嘴里去,堵住了她的嘴。

  这下她彻底崩溃了。她没法说话,也没人替她说话。

  元昭道:“叫涂刚进来。”

  涂刚来了。他就是元昭门前的卫士。

  元昭问道:“早听黑都统说,你是十二岁杀人,之后逃亡入匪,曾为了索要赎金,把某州牧的四个妻妾肢解抽肠?”

  涂刚道:“确有此事。”

  元昭道:“你来执行。”

  “遵命。”

  涂刚拿起刀,正对兰香鼻尖。兰香拼命地摇着头,口中唔唔乱吼。

  元昭道:“尊使,我闻凌迟亦有章法,请先生见教。”

  使者道:“凌迟者,山势渐平也。先割犯人凸处,以削为平。作为女犯,当先切双乳。”

  元昭道:“切。”

  涂刚一言不发,一手抓住兰香乳房,尖刀径直从上而下,从乳房根部深切进去。

  兰香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惨叫。若没有口中破布堵着,那喊声恐怕会掀翻屋顶。

  乳房无筋无骨,切起来十分顺利。有人端来盘子,涂刚就把刚切下来的乳房放进去,交其摆在桌上。

  刚刚这还是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现在就像道菜一样摆上了桌。溢出来的鲜血在桌面上蔓延着,滩成一片。

  大厅全体静默,只有兰香的呜咽呻吟。

  秋日的午后,也渐渐地闷热起来。屋内人多,汗味、血味混杂难辨,叫人透不过气来。

  另一只乳房也切了下来,摆上桌面。

  兰香也是常年干粗活的人,皮肤并不算白,略带一点粗糙。这对乳房长在她身上的时候,也称得上是诱人冲动。但切下来,血淋淋地摆在面前,确实又令人厌恶,不想多看一眼。

  元昭却盯着端详了一会儿,甚至还面带微笑。

  使者也不堪示弱,神情镇静。

  大家却隐约听见了有人在急促而颤抖地喘息。

  这个声音不是元昭,而是她身边的贱奴。

  她还拿着扇子,给元昭扇着风。但她的身体在发颤,眼睛紧紧地闭着,甚至不敢往这边转头。

  贱奴忽然觉得大家出奇地沉默。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所有的人,包括正在被活剐的兰香,都在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绢扇落地,贱奴跪下。

  “主人……求求你……我怕……”

  元昭冷冷道:“起来。”

  贱奴不敢违抗。

  “抬起头,睁开眼睛,给我看。”

  她脸色泛白,强忍着恐惧与恶心。

  她怕血,怕伤口,但更怕主人的威严。

  元昭转过头,又是温暖地微笑着:“使者,接下来呢?”

  使者道:“淫欲者,恶之本性。男则去其势,女则剜其阴。”

  涂刚蹲下,持刀直刺兰香下体。一阵近乎疯狂的哀嚎之后,涂刚再起身,把盘子摆上桌。

  盘子里放的是一块皱巴巴、黑皴皴的皮肉,粘连着几根卷曲的黑毛。

  “然后呢?”元昭问道。

  使者轻轻拭净鼻尖的汗珠。

  “接下来……天下刑官、各有所长,大逆之罪、宜分轻重。凌迟之法,不外乎剐四肢之肉,而后剖腹挖心而已。其中各家刑官有自己的门路技巧,犯人的罪也有轻重之分。但最重要的是,在剐最后一刀之前,犯人可不能死。”

  元昭道:“当年胡三路的女儿胡庆娴,才十六岁,被杜崇儒判了凌迟一千六百刀是吧?”

  使者道:“正是。若阁下今日不领情面,恐怕更过于她。”

  元昭道:“谁胜谁负,还未见分晓。我若破敌进京,杜崇儒、房信和、李光、魏少离、杨之道,还有杜皇后、裕民妃、新禧妃这些祸乱后宫的贱人,我都饶不了他。”

  使者大笑。

  “笑话,笑话。你区区八千之众,能破杨都督二万大军?”

  元昭道:“你尽可让他试试。”

  使者道:“可莫自欺欺人。你军龟缩不出,坚壁清野,难道不是自知不敌吗?我观你平安小镇,房舍矮小、街道狭窄,最多屯军三千而已,什么一万八千人,虚张声势罢了。”

  元昭暗自冷笑。

  “我既然如此羸弱,杨都督怎么还不进攻?”

  使者与元昭对视片刻,忽又哈哈大笑,悠悠道:“你知我知。”

  元昭也淡淡一笑。

  她一招手,道:“言归正传。凌迟还未完毕,岂能让尊使空来一场?继续。”

  刚刚二人争论,兰香正颓然喘息一会儿,忽听凌迟又开,不禁再闷声哀嚎起来。

  元昭道:“使者行将告辞,没时间看慢刀细剐。你大块割了,剖腹挖心便是。”

  “遵命。”

  “嚯嚯——嘶嘶——”

  尖刀上下翻飞,骨肉分离之声不绝于耳,听得人毛骨悚然。

  涂刚先从她手臂割起,大块削除臂上肌肉,而后一刀断肩。然后剐除小腿、大腿,从膝盖骨斩断。

  盘子已经放不下了,士兵直接把盛着大块人肉的木盆堆在桌上。

  一块块血淋的人肉就摆在桌上,竟如一桌血腥的盛宴。

  大家都在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目光炯炯有神。

  除了使者和贱奴。使者强装镇静,不停地用袖子擦着汗,面目不住抽动;贱奴不敢看,但又不得不看,每切一个地方,她就颤抖一下,仿佛那刀是切在她身上。

  “唔……唔……”

  每割一刀,兰香便身躯一挣,绝望地惨叫一声。

  她嘴被堵着,脸憋得通红。到割完四肢,她的脸反而变白了,惨叫声也变得衰弱。

  兰香是被捆在柱子上,倒也不必剐躯干之皮肉了。

  涂刚拿掉兰香嘴里的破布,准备剖腹。

  “呼……哈……呵……”

  兰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带血的涎水从嘴里吐出。

  “我……无……罪……”

  她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涂刚一刀刺入她胸椎之下,用力向下一划。

  “唔……哇……”

  一大团鲜血淋漓的肠胃从破口中涌出,一直拖到地面上,还在微弱地蠕动着,似乎惊慌失措地想回到自己该有的位置。

  “扑通——”

  贱奴晕倒了。她实在坚持不住了。

  没人理她。所有人都在看着旁边的涂刚,看他用刀伸进兰香的肚子一通乱割,把肠胃肝肾取出。

  兰香也在低头,看着自己大敞开的鲜红腹腔,惊讶于自己竟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最后一刀了。

  涂刚持刀,刺进兰香胸下横膈。翻手一切,一大股鲜血溅射而出。

  他把手伸进去,握住那仍在垂死搏动的心脏。

  兰香眼睛猛然瞪大。

  “噗——呲——”

  一颗鲜红的心脏,被他活活从胸腔中掏了出来!

  这是真真实实的人心,是活生生的人心,是尚在微微跳动、从残留的血管中泵出鲜血的人心。

  谁亲眼见过自己的心长什么样?

  兰香是寥寥无几的其中之一。所有人都看清了,她是在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之后,脑袋才垂下去的。

  “哕……”

  使者终于扛不住了。弯下腰,剧烈地呕吐着。

  “哈哈哈哈哈哈……”

  元昭狂笑不止。

  不知是在嘲笑使者的懦弱,还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或者说,单纯因酷刑的残暴快感而欢乐?

  在元昭令人骨寒的笑声中,使者连滚带爬地奔出了大厅,撞开院门。

  “魔鬼……吃人……禽兽……天诛地灭……”

  他仓皇失措地向外逃跑了,远处传来他恶毒的咒骂之语。

  

  ——《秦史·本纪·本纪第一·启明皇帝中》:夏四月,燕地旱,大饥,人相食。有贼作乱,旋即平。

  ——无名氏·《世间无罪人·第二十七回·庆贺宴马志献宝总司府 剐逆贼妙玉惨死西门市》:启明帝大喜,道:李挺破贼有功,晋升一级。又道:将那女犯带来,让朕见见。于是左右将妙玉细细绑了,送至平安宫。妙玉自是破口大骂,启明却不闻不顾,只是令剥了妙玉衣服,屏退左右。妙玉不知何意,但见启明凑上前来,竟抚摸其乳及阴等处。妙玉不想自己未被男人奸污,倒先被女人淫辱了。便叹道:你我皆是女人,何必自相迫害?启明道:你若胜,便成了我;我若败,便成了你。

  妙玉还未解何意,启明纵乐完毕,命左右将其交大理寺处置。可怜妙玉十八芳龄,守玉之身,先在天牢被昔日乡兵轮奸整整三月,竟至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而后九月初十这天,在金陵城木驴游街,受尽侮辱,至西门集市,钉在柱上,竟慢刀活剐两千惨死了。

  

  011

  

  贱奴醒了。

  她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那熟悉的佛堂中。

  那个卫士,也就是涂刚,正在把她的项圈拴上铁链,锁到床脚上。

  他的手已经洗干净了。贱奴想起刚刚他做的事情,不禁惊恐地后退。

  铁链一挣,涂刚回头笑道:“你醒啦?”

  看见贱奴惊惶的神情,涂刚看了看自己的手,安慰道:“别怕,过来。”

  贱奴颤抖着,缓缓挪回去,让涂刚把铁链挂上锁,“咔”地一声锁死。

  “哈哈哈,你怕啦?我不会害你的。你这么美,谁敢忍心用刀割你呢?”

  贱奴怯生道:“主人呢?”

  “她跟着几个军官去阵地检查了,估计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涂刚转身欲走,忽然感到他的脚被人抓住。

  “救救我……求你……”

  他无奈道:“别做梦了……我也就是个小兵,哪能斗得过她。”

  他俯身,试图拉开她。但今天不知怎地,看起来柔弱的贱奴竟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脱也脱不开。

  “救我……我不想死……”

  涂刚叹息道:“可怜……”

  他一低头,就看见了贱奴闪着泪花的眼睛。

  她的眼眸无比清纯透彻,点点泪水如珍珠玉石,扑簌簌地滴落,沾湿了他的裤腿,滴落在青石的地板上。

  世上最寒冷坚硬的铁石,也要被这渴求的目光所融化。

  “救我……我的全部……我的身体都给你……”

  涂刚伸出手。贱奴紧紧地握上去,贴在胸脯上。

  她的手是冷冰冰的,但她的胸前是无限的温暖柔软,软得令人愿意醉死在其中。

  涂刚一把将她拥在怀中,紧紧地抱住,生怕有人将她夺走。

  这是他之前打死也不敢做的。因为贱奴是元昭都督的私宠,除了她之外,谁也不能动。

  但现在他已顾不上许多。他一侧身,将贱奴压在身下,撩起她的裹身破布。

  “那里不行……主人会发现的……”

  涂刚亲吻着她的脖颈、锁骨和乳房,大肆吮吸着将她的泪、她的汗水,一点一滴也不愿放过。

  “那怎么办……”

  “我可以先用嘴……等你办成,我们远走高飞……永生永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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