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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柏】残心,20

小说: 2025-08-20 21:29 5hhhhh 57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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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泽的状况逐渐好转,他在屋内足足躺了一个月无法下地,但一个月后便慢慢好转。在这期间,吉田只是偶尔外出,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边撰写文书,一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除了端水喂饭,吉田甚至连便溺都会帮助芹泽解决。芹泽一开始很不好意思,后来竟也慢慢习惯了。

一个月后,他开始练习下地走路,生活也逐渐能够自理。芹泽毕竟是一名武士,他无法接受卧床休养的生活。只是气温慢慢升高,藩医多次叮嘱他不要剧烈运动,以免即将愈合的伤口崩裂发炎。

后腰和小腿的伤还不要紧,左肩那处却依旧影响着他的日常行动。一抬手左肩便会传来剧痛,好几次芹泽都握起了刀,可完全无法摆出起手式。

他几乎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

“芹泽先生,请您不要着急,肩膀的恢复还要慢慢来。”藩医仔细检查了他的肩膀,重新为他绑好了绷带,“您这几天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原本就没有恢复好,现在又有些崩开了。”

“那……还要多久才能好?”芹泽有些焦躁。

“如果您听我的话,三个月应该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藩医收拾着自己的药箱,“药还是得继续吃,不能停。”

“……我明白了,谢谢您。”芹泽将藩医送出了宅邸,独自回到庭院。

如今他已基本恢复正常,吉田东洋便进入高知城办公,不在府邸逗留。甲斐已死,吉田遇刺的风险又小了一些,芹泽也不再为他的安全担忧。

平间重助依然在庭院中练习素振,琴子在一旁监督,这已经成了宅邸中的日常。琴子见他走来,主动为他让了个位置:“重助,你师父来了,可不要偷懒。”

“琴子夫人。”芹泽向琴子打招呼。

重助见他来了挥刀更为用力,每一次劈砍都能带起风声。

这是芹泽在基本痊愈后第一次旁观重助练习,他忽然意识到重助在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里突然长高了不少。原本这孩子只到他的腰侧,现在却能够到他的胸腹。

“怎么样?他的练习还符合要求吗?”琴子在一旁关切道。

“嗯,看得出没有偷懒。”芹泽点点头,他刚想下场指导重助,却又想起自己左肩伤口未愈,只得作罢。

“身体好些了吗?”

“托您的福,已经好多了。”

“嗯……现在看起来走路没有问题了,得让他们多做些肉给你。”

“肉还是给重助吃吧,我看他在您的照顾下长高了不少。”

“你不用担心重助,他想吃什么自然会吃。这几天他吵着要吃握寿司,真是让人头疼。”

“您不必这么惯着他。”芹泽皱眉看向平间重助,

重助接收到芹泽的目光,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不到位。他擦擦额头的汗,更加卖力地练习起来。

“不,没有这回事。我还挺喜欢他的,正好我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抚养重助能让我体会做母亲的感觉……说实话,我觉得还挺有趣的。”琴子掩唇一笑,“你如今尚未痊愈,还需静养,就让我先替你带着重助吧?”

“琴子夫人愿意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芹泽向琴子道谢,左肩又痛了起来,他走到重助身边叮嘱了几句,随后便回房休息。

大约是临近夏日,芹泽的心绪越发郁结。他在吉田的寝间中来回踱步,大力扇动手中的折扇,却依然无法排解心中的烦闷。

他似乎成了一个多余的人。琴子夫人和重助不需要他,他在吉田身边也派不上用场。大家都打着让他好好休息的旗号,却让他在偌大的宅邸中无所事事。

芹泽在屋内徘徊两圈,拿出自己一直贴身携带的钱袋,点数一番后发现所剩颇多,便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吉田几乎不对他说外界的情况,不知道甲斐死后紧张的气氛是否有所平息。以防万一,临行前他带上了武士刀和斗笠。

街市上的行人与摊贩和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人们纷纷穿上了单衣,有些怕热的甚至已经换上了浴衣。

芹泽鸭愣了好一会儿,才从时有时无的蝉鸣中真切感受到自己已在吉田的宅邸中住了小半年。此前他离开宅邸时都带着任务,没有时间好好感受这一切。但今日不同,他呼吸着宅邸外的空气,信步向城下町最繁华的街市走去。

町内一切如常,涩泽与甲斐之死似乎都已平息,无人在意。芹泽刚离开宅邸时还保持着警惕,但他始终没有发现危险,便放松下来。

为了让伤口尽快愈合,他这一个多月都清淡饮食。现下走在街头,闻到天妇罗的香气,芹泽立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恰巧,小摊的对面便是一家居酒屋,他买好食物,转身掀开绳暖帘进入屋内。

居酒屋内总是燃着灯烛,不分白日黑夜地坐满了町人。屋内虽然嘈杂,但每桌都有小屏风作为隔断,多少能够遮蔽旁人的响动。芹泽不准备拿下斗笠,他挑选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盅便宜的浊酒。

来到土佐后,他就很少喝酒了。芹泽端起猪口杯一饮而尽,灼热的酒液使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

他默默吃完了天妇罗又让掌柜续了一盅酒,身体轻飘飘的,左肩的疼痛几乎消失不见。

没了下酒菜,芹泽便注意起身边人的谈话。居酒屋向来嘈杂,可熟悉的词汇却猛然撞入他的耳中。

“……还不是吉田。”

芹泽悄悄竖起了耳朵。

“是啊,说起来最近那些事大概都是他干的吧。”

“谁说不是呢?不过藩主也够偏袒他的,两个家老死后都没有继任,藩主还说是没有找到合适人选。我看呐,现在也只有家老首座高岛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嘶——说了那么多,干我们什么事?那些大人物斗来斗去,咱们不还是一样穷!”

“不过我听说码头那里的工钱涨了,要不咱明天看看去?那里的姑娘滋味不错,不是我瞎说,码头那的雪子和我可不止睡过一次!”

芹泽向最近的那一桌看去,四个袒胸露乳的男人正轮流喝着猪口杯。他们言辞固然粗鄙,但也让芹泽了解到了不少信息。他原本不准备再听下去,对别人的床笫之事他也不感兴趣,可不期然间“吉田”二字再次进入他的耳中。

“你们不知道吧,这里的掌柜是吉田的人。”其中一人明显压低了声音,这也引得旁边三人更加好奇。芹泽闻言向居酒屋的掌柜看去,那是一名梳着灯笼鬓的女子,她正低头沽酒,芹泽虽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在举手投足中能察觉出她是一个清秀的女子。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我在这都喝了好几年了,这事是我亲眼所见。”

“你见到吉田参政了?”

“那可不?那时候……对,我记得是上一任藩主刚刚去世,吉田东洋不是被……那话怎么说来着?”

“革职。”

“对,他不干了嘛。那时候我就在这见过他,他也不避讳,就这么走进屋子里。”

“然后呢然后呢?”其余三人更来劲了。

“他们进去了一刻钟,整整一刻钟呢!那天也就我和另外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所以这件事也只有我和他知道。”

“诶,我听说吉田对他们可不薄。不光是这里的掌柜吧,咱们这不还有若众茶屋吗?里面那些男孩……我看了都心动。我记得吉田好像给里面一个孩子赎了身?”

“这里的掌柜不也是从那之后才扩大了店面?吉田一定给的不少。”

“哎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有钱呢?”

……

芹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不由想继续听下去,可那几个男人又从钱聊到当地的游女,不再提吉田了。

他又看了看正在询问客人喜好的掌柜,甚至弄不清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曾有一个瞬间想去问个明白,可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询问这件事。

如果掌柜问“你是谁”,他也只能回答“我是吉田家的武士”。

他甚至没有生气的权利。

毕竟连琴子夫人都不曾生气,不是吗?

芹泽的左肩再次疼痛起来,酒精的麻痹作用已经消失,尖锐的刺痛让他回到了现实。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手持酒盅时,清酒有一半洒到了桌面之上。

他将半杯酒一饮而尽,起身在桌上放下酒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居酒屋。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只觉得自己也像那些男人口中的对象,在无数人的口中被淫猥地亵玩、被赤裸裸地打量。

看起来,吉田从不在意这些。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情人是否被别人议论,也不在意他们的处境,甚至从不掩盖自己寻欢作乐的行径。

芹泽长长吐出一口气,朝着吉田宅邸相反的方向行去。

他的心脏闷痛,内心的苦楚总是比肉体的伤痛更加伤人。

芹泽鸭浑浑噩噩地走在镜川边,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眼前的街景与水户大同小异,可土佐的方言却让他感到眩晕。

“孩子……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听到女人的声音,芹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一个女人抱住了小腿。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女人半坐在街边,披头散发,身边还跟着一名年长的老妪。二人打扮都还算洁净,只是女人的神情空洞,似乎已经失了神智。

“武士大人,真是抱歉。”那名老妪慌忙向他道歉,“我女儿妨碍了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为难。”

女人的眼神里空无一物,呆呆地望向空中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可她的力气又大得出奇,芹泽受伤的腿一时无法挣开她的双臂。

芹泽蹲下询问老妪:“她怎么了?”

“我女儿被人骗着生下了孩子,最后孩子又被人抢走,现在就成了这副模样。”老妪神情悲苦地向他解释,“好了阿枫,武士大人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先放开他吧。”

老妪又哄了许多次,名叫阿枫的女人才慢慢放开了手。

“抢走她孩子的也是一名武士吗?”芹泽见此有些不忍。

“是个浪士。”老妪擦了擦眼泪,“我只能看着她一天天这么下去,却没有办法救她,真是造孽。”

“带她去治病吧。”芹泽从钱袋里拿出五两银钱,递到老妪手中。老妪不停地向他磕头道谢,芹泽将她扶起,安顿好二人后便离开了这条街道。

阿枫的存在提醒了他一件事——重助还在吉田宅邸等着他回去。

芹泽鸭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踏上归途。

毕竟,整个土佐只有吉田宅邸能被称作他的“家”。

他只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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