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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3-20),4

小说: 2025-08-19 07:51 5hhhhh 9970 ℃

  「是。」刘权答应一声后退出门,一直走到后院,才觉出身后微凉,显然已是出汗湿透了。

  正堂之内,病容女子待刘权去远,这才小声对那年轻女子说道:「你这孩子年轻气盛,怎可如此咄咄相逼?」

  白衣女子气愤说道:「他这几年吃里扒外,家底都快被他掏空了,再不管教一番,以后不得翻上天去?」

  「你且听为娘与你细说,」病容女子无奈说道:「刘权昔年是和老爷一起长大的伴当,老爷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些年,总要有他这般一个人忙里忙外才行,若泉安还在……」

  说起儿子,病容女子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湿润,抽泣说道:「泉安一去,留下你我婆媳二人,将来泉灵出嫁,偌大家业谁来支撑,你可想过?」

  「娘,您别难过了,不是您自己说的,泉安只是战场失踪,不见得真的……」洛行云话说一半便止住话头。

  「朝廷已然旌表,即便未死,怕也难以回来了,为娘一直不让你和灵儿服孝,是为娘执拗了……」病容女子无奈摇头,「为娘有心让你改嫁,只是族中不允,却苦了你了……」

  洛行云轻轻摇头,她心思灵动,自然知道婆婆应白雪何意,便摇头一笑道:「媳妇既已嫁入陈家,自然应当守贞如一,岂可另嫁他人?婆母您怜惜行云,行云却不是寡廉鲜耻之人,即便族中允许,行云也不愿改嫁……」

  应白雪摇头难过道:「你与泉安不过一日夫妻,为此便要搭上大好青春,实在是于你不公,为娘守寡多年,自知其中滋味,让你重走此路,着实于心不忍啊!」

  洛行云摇头苦笑:「命数罢了,云儿认命。」

  母女婆媳三人一时无言,悲伤气氛弥漫开来。

  洛行云三年前出嫁陈泉安,新婚第二日,丈夫便受征戍边,随后杳无音信,直到去年朝廷旌表阵亡将士,才知亲夫亡故,她也成了寡妇。

  婆母应白雪同样命苦,守寡多年将一双儿女养大成人,眼见生活刚有转机,便又经受丧子之痛,去岁至今每日以泪洗面,身体每况愈下,长久如此下去,怕是早晚香消玉殒。

  小姑陈泉灵年方十六,早年许下人家,如今兄长阵亡,夫家也毁了婚约,如今家道中落,怕是愈加难以婚配了。

  家中一应账目平常一直是应白雪管着,只是她本来久在病中精力有限,又心有顾虑不敢过于苛责管家刘权,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锱铢必较,今日也是听闻儿媳与刘权堂前对峙,这才带病出来居中说和,免得矛盾激化,两边为难。

  洛行云自然知道婆母意思,便要说话打个圆场,先将婆母送回房去再说,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吵闹,声音不远,显然就在府门之外。

  「彩衣,你且去看看外面何故吵闹!」见婆母看来,洛行云转头吩咐丫鬟彩衣,命她出去看个究竟。

  彩衣一溜小跑来到门口,拉开角门探头看了一眼,却见门口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嚷不停。

  「……这孩子也是,怎能如此莽撞?还撞到牛车上了!」

  「可不怪这孩子,那牛发了性子跑得快了,又从巷子里出来,直接将孩子撞倒了!」

  「可怜见儿的,看这孩子衣服破的……」

  「看着倒不像要饭行乞的,不知是哪家孩子走丢了……」

  「可不见得,他只是梳着孩童发髻,长得却是不小,若是披了头发,说是大人倒也不差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人群中间一个壮硕少年躺在当地,双目紧闭,唇瓣苍白,浑身颤抖不停,丁老实蹲在旁边,双手抱胸,显然也是吓坏了。

  「散开散开!什么热闹值得这般聚着!」管家刘权分开人群,随即看到竟是丁老实,他吓得心头一突,心说少夫人刚找过我麻烦,你个龟儿子就弄这么一出,生怕旁人不知道我私吞了府里东西不成?

  彩衣看刘管家出来了,这才赶忙跑回府里,将所见所闻说了。

  应白雪闻言道:「既是自家农户牛车撞人,那便告诉刘权赶紧抬进府里救人,切莫伤了性命!」

  彩衣答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又来到府门外,却见刘权吆喝几个仆役帮着丁老实将那强壮少年抬上牛车正要拉走,她赶忙上前,转述了夫人吩咐。

  刘权暗叫一声「苦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少夫人吩咐他还有计策应付,夫人说话,他却是丝毫不敢违逆,赶忙吆喝众人将少年抬起送进角门放到门房之中,又安排了人去请郎中过来诊治。

  不大一会儿,郎中过来号脉,定了病情,开了几副汤药,刘权跟着忙活着,早将丁老实打发走了,心中暗忖,夫人不问那是最好,问了就说丁老实来送菜,牛车发疯惊了行人,断断不能让人知道他中饱私囊。

  一直忙到晚间,夫人也并未遣人来问,他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自幼习武,小少爷一身武艺功夫便是她亲自教授的,便连老爷生前都对她敬畏三分,刘权心中也怕夫人发起狠来给他一剑戳个对穿。

  本来少爷长大成人之后,他渐渐收敛了贪占手段,只得些蝇头小利,盼着少爷将来出人头地后,他能跟着鸡犬升天,谁料少爷受征戍边,最后竟然战死了!

  眼见一切成了黄汤泡影,他就又动了贪占挪用之心,一年多来变本加厉,仗着他是陈家旧人,又是远房宗亲,手段越来越直接,金额也是越来越大。

  他心中唯一忌惮便是夫人的三尺宝剑,如今夫人病体欠安、形销骨立,怕是寿元将近,那份忌惮之心已然所剩无几,不过积威尚在,不敢过于表现而已。

  刘权心中还有一个隐秘心思,少夫人花儿一样的尤物,却和少爷只做了一夜夫妻,想来便即尚如处子一般,而那泉灵小姐,自幼喜欢诗词歌舞,身上并无武艺,只待夫人一去,他便可将这姑嫂收入房里,将这偌大陈家做个外室,到时财色皆入他手,岂不美哉?

  他端坐门房之中,就着一盘花生和猪头肉,喝着一瓶十年陈酿老酒,想到少夫人秀美姿色和泉灵小姐清纯模样,不由心中火热。

  「娘……你在哪里……」床上那倒霉少年突然出声,将他吓得差点摔到地上。

              第九章 但为君故

  彭怜艰难睁开双眼,入目所见,便是黑漆漆的房顶,转头看去,窗前一桌一椅,上面坐着个高胖男子。

  他艰难起身,浑身犹如抽筋拔骨一般剧痛不已,饶是他心志坚定,依然疼得再次躺下。

  受到恩师责骂,他心中幡然悔悟,又记挂母亲安危,连夜私自下山来寻母亲,谁知他方寸尽失、神智大乱,竟在早已无比熟悉的山里迷了路,兜了一晚上才走到山下,费尽周折打听到母亲所走方向,一路狂奔,追出一百三十余里来到延谷县城,终于气尽力竭,只凭一口精气神吊着,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继续赶路。

  好巧不巧,被那巷中奔牛撞倒,随即昏厥过去,直到此刻方才醒转。

  他此刻又累又饿,三日来粒米未进,只喝了几口溪水,身体极度透支之下,早已濒临极限,此刻悠悠醒转,颇有回光返照之意。

  屋中陈设简陋,一桌一椅一床而已,案上残留一碟花生,桌面一道细微水印,缕缕酒香犹在,他心中狐疑不定,踉跄起身就要离去,却一把摔倒在门口。

  迷糊之中,只见身前出现两片月白之色,有人似乎在轻声问他什么,但他实在气力难支,终又再次晕倒过去。

  再醒来时,却见床边坐着一名少女,彭怜只觉口中甜腻,细品才知是一口残粥,他早先饥饿难耐,此刻却已好上许多,睁眼看时,那少女正在举勺喂来。

  那少女年纪约略与明华师姐相当,梳着两个小髻,眉清目秀,脸蛋微圆,可爱面容下难掩一抹淡淡忧愁之色,此刻见彭怜突然醒来,不由有些慌乱,举着勺子的手便有些进退两难,圆鼓脸蛋骤然红润起来。

  「你……你醒啦……」少女悄然相问,语调清脆明亮,宛若黄莺出谷、晨鸟轻啼。

  「这……这是哪里……」彭怜主动向前含住瓷勺喝下香甜白粥,示意还要再来一口。

  那少女脸红耳赤又喂了他一口,这才回道:「你被我家佃户牛车撞倒,管家权叔将你抬到这里安置,已经找来郎中看过,说你只是饿着了,并未真的受伤……」

  「多谢救命之恩……」彭怜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什么管家,脸上不由现出好奇神色。

  「权叔被母亲叫去说话,我正好路过,听见这里响声,便来看看……」少女脸上显出尴尬神色,她心生好奇特来查看,路过之言却是胡诌。

  她实在娇羞,便将瓷碗瓷勺递与彭怜嗔道:「你既然醒了,还是自己吃罢!」

  彭怜一时错愕,随即明白过来,他自幼在山中与师姐妹们相处,早已习惯与女子亲近,却也知世俗之中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接近已是少有,如此喂食,则是极其暧昧了。

  「谢过姑娘救命之恩,我……小生自己吃着便是。」彭怜从善如流,接过粥碗几口喝光,有些尴尬看着少女,示意自己并未吃饱。

  少女脸色赤红,见状亦是忍俊不禁,接过饭碗转身递给身后丫鬟,小心叮嘱几句,站在门口等丫鬟取了粥回来,这才对彭怜说道:「娘亲说了,你饿极了的,不可一次吃得太多,需得控制进食,我这才帮你少盛了些,多放了几勺砂糖,你先吃着……」

  彭怜连忙点头,接过碗来又是几口喝光,将碗放下,这才说道:「我该自称晚生的吧?还是小生?」

  少女娇俏一笑,觉得他很是有趣,娇声说道:「你如何自称我又哪里晓得?怎的这事还能来问别人?」

  彭怜尴尬挠头,「小生与家母常年避居山野,少于世人接触,是以才不知如何自称……」

  少女这才恍然,轻轻点头道:「你若是读书人,自然要自称『晚生』『学生』『小生』,若是习武的……」

  她忽然触动心事,神情现出凄苦之色,油然道:「最好是莫要习武,莫要习武才好……」

  不想再回忆那些往事,她赶忙摇头问道:「我叫泉灵,陈泉灵,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少女清纯可爱模样,彭怜心中一动,点头答道:「小生姓彭名怜,见过泉灵小姐。」

  看他学着书中样子,陈泉灵忍俊不禁,府中人丁稀少,自小她便几无玩伴,尤其兄长去后,母亲嫂嫂心情悲戚,府中气氛压抑,更是许久不见笑容,这两年家道中落,原本几个与她同龄的丫鬟被先后卖走,除了身边丫头珠儿外,便是再也没有同龄之人了。

  陈泉灵吩咐丫鬟珠儿去打了水来,看着彭怜洗脸净面整理仪容,见他相貌竟然俊俏非凡,尤其身形高大健壮,心中登时小鹿乱撞,说话都不自然起来。

  正尴尬难解之时,管家刘权小跑着进来,和小姐见过礼后说道:「夫人有命,叫你进去问话,快跟我来吧!」

  彭怜莫名其妙,看了眼脸色羞红的陈泉灵,迷迷糊糊的随着管家去往后宅。

  后院正房内,烛台灯火通明,房间里坐着一个病容女子,在她身后,一个一身翠绿服色、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在为她轻轻捶背。

  女子正是应白雪,夏末时节天气炎热,她却依然披着一件夹袄,面容苍白如纸,深夜看来,美则美矣,却颇有些瘆人。

  彭怜随在管家身后,进去施礼致谢,「晚生彭怜,见过夫人,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应白雪细细端详彭怜面容,笑着摇头道:「家奴无状,冲撞公子,不予责怪妾身已然感激不尽,如何奢谈救命?却不知公子何方人士,此来延谷,是投亲访友,还是仅仅路过?」

  彭怜不虞有他,诚恳答道:「晚生与家慈一直避居遮阳山玄清观,前日一起下山,不小心中途走散,小生一路寻来,风餐露宿、米水未进,这才晕倒在巷口。」

  「公子受苦了!」应白雪叹息一声,随即问道:「却不知公子平素可有读书,将来愿否求取功名?」

  彭怜虽不知其为何问起,却仍恭谨答道:「小生自幼习读经史子集,功名一道自然也是要走的,此番下山,便有此意。」

  应白雪轻轻点头,沉吟片刻道:「我看公子一表人才,经此大难不死,想必自有洪福,却不知接下来作何打算?」

  彭怜心中酸楚,硬着头发扯谎道:「实在遍寻不得,自要去省城求访家慈故里,如此方可安心。」

  应白雪叹息一声,说道:「公子母子情深,妾身自是钦佩,只是你身体透支过度,却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将养得好的,莫不如且在府中盘桓几日,等身体养好,再启程赶路不迟。」

  彭怜此刻心虚腿软,知道连日来消耗过度,闻言不禁感激道:「谢过夫人收留,小生感激不尽,如此便叨扰几日,夫人恩情,来日必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应白雪摇头一笑,说道:「江湖儿女,扶危济困不过举手之劳,公子且放宽心住下,不必顾虑其他。」

  她随即吩咐刘权道:「腾出一间客房供彭公子居住,明日再着人请裁缝来,做两件衣服为公子换洗。」

  见刘权答应,应白雪又吩咐身后丫鬟道:「这几日你便去服侍彭公子起居,不可怠慢!」

  「是,奴婢知道了。」那绿衣女子躬身施礼,眼角仍不时偷看彭怜。

  应白雪柔声说道:「翠竹是吾儿泉安通房丫头,他从军……之后,便一直在我房里服侍,最是体贴细心的,还请公子莫要嫌弃。」

  彭怜懵懂不觉,只是点了点头,便即告辞离开。

  房间里应白雪听着二人走远,这才轻轻咳嗽几声,牵过丫鬟翠竹小手让她站到身前来说道:「你也是命苦的,与安儿一同长大,本来他成婚之后就要将你纳为妾室的,谁想……唉!那些且不去说它,你可知咱家如今面临如何局面?」

  翠竹面容姣好,虽不及几位夫人小姐,在府里原本众多丫鬟里,却也是数一数二,如今府里三个丫鬟里,她比少夫人身边的彩衣略年长了些,身段风情却更胜几分,比小姐身边的珠儿,更是成熟艳丽许多。

  听夫人问起,翠竹笑着答道:「奴婢哪有什么见识?就算有,也尽是您教的!平日里您说过,如今少爷不在了,家里没个男人,偌大家业不知何以为继,想来您说的便是这些?」

  应白雪点头感叹道:「谁说不是呢?眼见我这身子是愈来愈差,行云那般刚烈性子,我怕将来她和刘权难以共处,泉灵若再嫁走,这家可就彻底败了……」

  翠竹不由泛起愁容来,「这却如何是好……」

  「眼下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要苦一苦你……」应白雪拉着翠竹的手,语重心长说道:「你自小和安儿一起长大,虽略长几岁,然而在我心里,一直与泉灵一般无二!」

  见翠竹点头,应白雪继续说道:「今日这少年,误被家奴牛车冲撞,想来却是天可怜见,为咱家送来救星……」

  看翠竹神情恍惚不明究竟,应白雪只得点破道:「他一人漂泊流落至此,又是避居山野之中,想来无根无凭无门无户,如此身家清白,却又一表人才,咱家满门孤儿寡母,若能将他召为赘婿,岂不一切问题尽皆迎刃而解?」

  翠竹瞬间恍然,难怪夫人日间一直沉吟不决,原来是在思虑这事,只是召为赘婿却与她何干?她神情一动,想起方才夫人所言自己与小姐泉灵无异,眼前闪过彭怜俊俏模样和高大身材,心中不由大为意动。

  应白雪却早已将她心思看透,笑着说道:「让你去他身边服侍,便有近水楼台之意,只是你早非处子之身,怕是留他不住……」

  翠竹大惊失色,惊恐问道:「夫人,您……你为何如此看待奴婢?」

  应白雪莞尔笑道:「你十七岁那年,安儿十四岁罢?」

  翠竹慌忙跪下,「奴婢……奴婢知错……还望……还望夫人……」

  应白雪连忙将她扶起,伤心说道:「也是怪我,如果早些让安儿将你纳为妾室,留下一男半女,也不会有今日这般殚精竭虑、算计他人了!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必在意了,且说眼下,你择机与这彭生做成好事,若他恋栈不去那便最好,若他萌生去意,我便假做撞破,将你们捉奸在床,到时逼他就范,入赘陈家做泉灵夫婿,到时再纳你为妾,可好?」

  翠竹心思通透,自然明白夫人深意,陈家如今所余血脉唯有泉灵小姐,彭怜如此俊杰,入赘自然要入赘于她,自己说破天去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少爷故去,她已是无根浮萍,本就生死由人,如今更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

  况且彭怜俊俏强健,任谁见了都要心生爱意,能与他春风几度,即便无名无分却也值得,若能再混个妾室身份,那更是好上加好,哪里会心有不甘?

  是以她连忙点头,慨然回道:「夫人于奴婢有救命之恩,少爷则将奴婢视如亲姐无二,如今家中困顿,奴婢自然要出力尽心!还请夫人放心,翠竹定然不辱使命!」

  主仆二人窃窃私语,筹谋计划色诱彭怜,这边彭怜却毫不知情,只是随着管家刘权径自来到前院客房。

  彭怜暗品房舍格局,前院正堂,后院便是夫人居所,再往后一进,则是一栋二层小楼,想来便是小姐少夫人居所。

  这陈家府邸虽大,比之玄清观却小上许多,房舍数量更是不可比拟,他见惯不惊,只是心中想起师父玄真,不由愧疚难当。

  当日师父责罚之下,他心中悔恨万分,只觉难以面对恩师,一时迷乱便跑下山来,想将母亲找回,待到在山里迷路,而后奔行一夜,他才知自己无声出走,怕是更惹师父生气,山下蹉跎几日,已然走出如此之远,若自己一人回去,岂不颜面尽失?

  尤其他心中隐隐觉得,明明已经和恩师许下百年之语,却还能被玄真责骂掌掴,虽然不肯承认,但那份怨恚之心却是真实存在。

  想来长幼之间,一旦突破伦理纲常,再难回到从前模样,所谓女子小人难养,大概便是如此。

  彭怜决心已定,若不能出人头地、功成名就,便绝不回山去见师父。

  「客房许久无人住了,多少有些味道,明天我再派人过来打扫,公子且先住下将就将就。」刘权温和笑着将彭怜让进屋内,这才告辞离开。

  门一关上,他的神色瞬时阴冷起来,双手负后,身子也直立起来,缓慢行着走出府门。

  他有自己的宅子,虽然不大,却也精致舒适,尤其新纳的姬妾,正是如花似玉年纪,每每想及,都让他色欲勃勃,心痒难耐。

  只是今晚他却不想回去,只因有人相约,他不得不来。

  出门行出不远,拐入一道小路,又行了几步路,这才来到一处门前,他轻扣门扉兽环,片刻后吱呀一声木门开启,刘权闪身入内。

  前面有人提着灯笼引路,刘权缓慢跟着,走了些许时光,这才来到一处卧房之中。

  床榻之上,一男二女并排躺卧,男子赤身裸体,女子尽皆穿着亵衣,春光乍泄,肉欲横流。

  刘权扫了一眼便低头不语,背对床榻在软凳坐下,静等着床上那人吩咐。

  「刘权你在陈家也有些年头了吧?」男子声调沙哑,显然酒色过度,早就掏空了身子。

  「回二爷,二十三年上了。」刘权态度恭谨,比面对夫人应白雪还要恭谨。

  「你也知道,打从我那便宜堂弟新婚之日起,我就惦记他那新嫁美娇娘,那日匆匆一瞥,至今心中念念不忘,」男子轻轻拍拍身边女子翘臀,示意她坐到身上,「后来略施小计,让他受征戍边,只盼他战死沙场,我好趁虚而入。」

  女子呻吟娇声渐渐响起,房中暧昧味道更浓,刘权脑中想起榻上女子平日端庄模样,联系此刻放浪娇声,不由心中大动。

  男子轻轻喘息说道:「现在我这堂弟家中每日坐吃山空,该是时机恰当了吧?究竟何时,你能把那洛行云,送到我这榻上?」

  「原本只待夫人病入膏肓,那洛行云便可随意拿捏,只是如今却多出一个变故……」刘权尽量稳住声色,大概说了彭怜之事,随后分析说道:「以我观之,夫人似是有意招纳彭生入赘,毕竟泉灵年岁合适,又是家中独苗,真若能成,怕是二爷一番算计尽皆落空了。」

  女子叫声愈来愈强,室内一片淫靡,却听「啪」一声轻响,男子喘息喝骂道:「轻声些!这边说话呢!」

  女子声调立即如泣如诉起来,只是哼哼呀呀,再也不复方才那般淫靡放荡。

  想着那床上女子乃是别人妻子,此刻却被陈家二爷尽情享用,刘权下体硬如铁石,心中欲念鼓荡不休。

  「你我可是有约在先,拿下洛行云献我,我便在族里议事时助你得到他家田产,那二三百亩良田我虽不看在眼里,于你却是至关重要,」男子起身将那女子压在身下猛烈肏干不休,喘息吩咐道:「再给你一月时间,若还毫无进展,二爷我可要亲自出马,女人田产,我就都要了!」

  刘权面容扭曲,半晌后方才平静下来,轻声说道:「小的明白,二爷且先乐着,刘权告退。」

  他离开秘宅,一路疾行回到家中,推门便去了厢房小妾屋里。

  新纳的小妾早已躺下,见他进来吓了一跳,不待说话,却已被刘权掀开被子按在榻上插入进来。

  小妾娇吟一声,妩媚嗔道:「阿爹今日好生威猛,快要干死奴奴了!」

              第十章 自荐枕席

  夜阑人静,好睡酣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彭怜才自然睡醒,他起身出来,却见院中已经放了许多洗漱物品,那丫鬟翠竹正立在院中等他起床。

  「公子醒啦?」翠竹语笑嫣然,温柔递过毛巾等物,娇声说道:「公子先请洗漱,过会儿裁缝铺来人为公子量身,奴婢先为您收拾屋子……」

  「有劳翠竹姐姐。」彭怜有些不好意思侧身让过,却与翠竹错身时蹭到一团绵软,他早非初哥,自然明白所碰为何,那台阶如此宽敞还能碰到,女子心意已是昭然若揭。

  一夜好睡,身体恢复大半,除了此时腹中空空有些饥饿之外,彭怜已与平常无异,他毕竟年轻气盛,身体犹在成长,是以玄真并未授他辟谷之术。

  他初尝男女情事,正是劲头正足,每日与恩师颠鸾倒凤其乐融融,突然空寂下来,自是憋得极其难受,此刻眼见这俏美丫鬟主动勾引,哪里还有心思琢磨其中窍要?只是他初来乍到,仍有些吃不准翠竹心思,是以强忍着心中渴盼,自去净面刷牙,只拿眼角偷偷盯着翠竹在屋里忙碌。

  翠竹一身水绿色衣衫,纤薄之处可见白嫩肌肤,一双藕臂裸露在外,那衣服不知是过于宽松还是刻意如此,大片胸脯裸露在外,尤其她忙碌之间,隐隐可见胸口两团美肉,春光乍泄,艳丽多姿。

  想这陈府除了管家外皆是女眷,这丫鬟才敢如此大胆穿着,不见得是有心色诱,彭怜宁定心神,默念心决压下欲火,收拾停当,这才来到房中。

  「公子,床铺铺好了,您且休息一会儿,奴婢去为您取饭菜来。」翠竹轻轻喘息,显然累得不轻,客房久无人住,打扫起来自然辛苦。

  眼前娇娥俏脸粉红、香汗淋漓,身上香气阵阵,别有一番独特味道,像极平日厨房里辛苦做饭的母亲,彭怜心中意动,抬手便欲用袖子去为翠竹擦汗。

  女子娇俏一笑躲开,娇嗔道:「公子!」

  彭怜略有尴尬,以为自己会错了情,却听翠竹笑道:「奴婢多谢公子,只是公子你这衣袖……」

  彭怜低头一看,袖子上满是尘土污秽,原来这身衣服他穿了三天,早已脏秽不堪,不由讪讪说道:「忘情之举,却忘了这茬,姐姐莫怪……」

  翠竹抛了个媚眼过来,随即笑着离去,不一会儿便端着白粥馒头几样小菜回来,在桌上摆好,笑着说道:「夫人有命,公子饿得狠了,莫要吃些冷硬饭菜,这些都是后厨特地为公子准备的,还请公子慢用!」

  彭怜早已饿极,自然不与她客气,只是边吃边道:「姐姐可曾吃了?不如一起吃罢?」

  翠竹笑着摇头,「公子慢些,奴婢早晨吃过了的,公子您慢用,奴婢去收拾院子,一会儿再来拾掇碗筷。」

  彭怜笑着点头,看着女子扭着屁股出门在院里忙碌,看着那俏丽背影,心中不由暗自比较起来。

  恩师玄真身形高挑,这几年他个子高长,却也只是刚刚追平恩师,尤其玄真平素口味清淡,身材极是瘦削,显得身高腿长,一双美乳更显硕大。

  相比之下,师姐明华则与母亲相仿,只是明华同样身体清瘦,自然不如母亲岳溪菱丰满,反倒母亲纤秾有度,臀儿丰满,乳儿浑圆,腰肢却更显纤细,让他虽未真个销魂,却每每念念不忘,自有回响。

  与三女对比,翠竹个子介于母亲与师父之间,体型亦是如此,只是长期劳作,身上肉儿更多一些,尤其两瓣翘臀,动作之间饱满充实,仿似母亲一般。

  至于相貌,翠竹不过中上,自然比不得恩师母亲,比师姐明华尚且差了许多,便是比之昨夜那泉灵小姐,却也稍逊一筹。

  吃过早饭,彭怜腹中终于有了些底子,起身开始收拾碗筷,翠竹见状连忙拦阻,说道:「公子乃是贵客,岂可做这些粗使活计?且让奴婢处置,您自去休息便是!」

  彭怜自是坚持,翠竹只顾拦阻,如此一来,二人便有些亲密接触,彭怜心中早已意动,此刻腹中饱胀,自然色欲抬头,便虎着胆子握住翠竹一只青葱玉手揉捏几下。

  翠竹脸现娇羞面色通红,满是深意瞥了一眼彭怜,径自收拾起碗筷,逃也似的离开了。

  彭怜怅然若失,他初尝男女情事,如何懂得方才俏丽丫鬟那般媚眼背后深意,正纠结之间,却见翠竹去而复返,手中托盘不知去向,却多了几件日用物品。

  「公子且先安坐,一会儿裁缝铺便要来人,等量完尺寸,奴婢再来服侍公子……」话未说完,翠竹已然羞不自胜,红润面庞配上翠绿衣衫,更添一份风流。

  彭怜如痴如醉,他和师父玄真长刀快马直奔主题,何曾如此暧昧纠缠过?即便与明华师姐,却也不过一两次过后便成就好事,从不知男女如此暧昧竟也别具滋味。

  尤其翠竹最后那句「服侍公子」,话中深意,余韵悠悠,此刻静坐品来,竟然让人心荡神驰,不逊于真个欢好销魂。

  「果然男女之事,还是欲道还羞的好啊……」彭怜心中感慨,却也不敢多做非分之想,静静坐着看翠竹忙碌时美丽身姿,静待裁缝到来。

  不大会儿,管家刘权领着一个矮胖男子进来,彭怜出门来到院中,配合那裁缝量了身形尺寸,这才完事作罢。

  「公子,奴婢着人备了热水,您且先洗个澡,一会儿换上干净衣裳,夫人意思,让您可在府中随意走动,书房里面的书尽可随意观看,中意的也可带回房里,不必拘束的。」看着刘权带着裁缝走了,翠竹这才过来说话。

  「还请姐姐代我谢过夫人恩典,彭怜心中感激难以言表,只能日后全心报答!」彭怜心中感动,言辞恳切。

  翠竹娇声一笑,「奴婢自当为公子转达。眼下还请公子到这边浴房更衣……」

  彭怜看她娇媚模样心中一荡,随着俏美女婢来到浴房,只见那浴房窗外搭着竹席棉被封得极严,房内一座火炉正烧着热水,居中一个高大木桶,里面冒着氤氲水汽,一个健硕妇人放下木桶,冲着彭怜行了一礼走出去。

  屋中热气滚滚,彭怜只觉身上大汗淋漓,却见翠竹已然脱了身上襦裙,只留亵衣长裤,娇羞说道:「还请公子宽衣,让奴婢伺候公子沐浴……」

  彭怜心中暗呼爽快,几日不见女子身体,饥肠辘辘犹然不觉,此刻身心饱暖,自然淫心似火,他几把扯掉衣衫,赤身裸体站在当地,伸手便将美艳女婢揽进怀里。

  翠竹眼见他露出健硕身材,早就心旌摇荡,再看到他腿间高耸巨物,更是湿的一塌糊涂,上次享受男女之事,还是少爷大婚之前,至今将近三年,心中渴盼,怕是言语难及万一,想着一会儿便要服侍这根大家伙,不由得心荡神驰、又喜又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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