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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3-20),5

小说: 2025-08-19 07:51 5hhhhh 9690 ℃

  「公子……且先入浴,让奴婢……伺候……」翠竹身娇体软,被少年一抱早已酥了半边身子,只是彭怜身上气味实在不小,这般欢愉,怕是难以尽兴。

  彭怜也自清楚,便不再强求,在美艳女婢脸上轻啄一口,转身进了浴桶。

  那浴桶并不甚大,他一人坐着倒也勉强够用,翠竹拿着一只水瓢走上前来,舀起桶中温水,帮着彭怜搓洗起来。

  彭怜自幼长于山中,很小时起便已不再由人洗澡,无论冬夏寒暑,山间溪水、山下深潭,都是他盥洗身体所在,他有功法护身,早就不避寒暑,以恩师所言,衣物四时交替,不过是避免惊诧世人而已。

  念及美艳恩师,彭怜心中愧疚之余,浓浓情欲骤然泛起,温水刺激之下,那个惹祸根苗自然挺起,竟然突出水面,露出半个肉龟。

  「啊……」翠竹偶然瞥见,不由又惊又喜,那恩物如此粗壮可人,若要与其真个销魂,自己岂不是要被它生生弄死?

  彭怜自己取水冲去身上泥垢,见状笑道:「好姐姐,想不想仔细看看?」

  翠竹目眩神迷,根本答不上话,彭怜不待她言语,径自在桶中站了起来,他身形高大,这一站起,带动大片水花,水声阵阵之中,一杆粉红肉枪傲然翘起,尽是昂扬之态。

  美婢登时色授魂与,无意伸出手来便要抚摸,忽然察觉不对正要收手,却被彭怜一把抓住放在阳物之上。

  入手湿滑粗壮结实火热滚烫,翠竹娇吟一声,红着脸嗔道:「公子好坏,怎能如此粗长硕大,岂不要了女儿家的性命?」

  「姐姐从不曾见过这般阳物?」彭怜只听恩师说过自己尺寸惊人,却不知道世人究竟如何模样,此番见翠竹亦是惊悚惧怕,不由好奇起来。

  「奴婢也只见过少爷的宝贝,已算得上颇具规模了,但跟公子相比,却还是差出甚远……」

  她与陈家少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心中已然偏向少爷说话,事实而言,少爷尺寸只及彭怜一半,粗细程度更是远逊,只是她却不知,不是少爷不行,实在是彭怜尺寸太过逆天。

  手中触感温热,翠竹情不自禁双手握住把玩起来,彭怜舒爽无比,伸手轻轻按在美婢头上,示意她为自己舔弄几下。

  翠竹显然知情识趣,身体前探,便将硕大肉龟含进嘴里吸裹起来,她技巧熟练,比明华师姐强出甚多,便与恩师玄真相比,也只是天生风情略逊,经验技巧却是更强。

  大户人家婢女大多身份卑贱,以色侍人谋求妾室之位便是最高追求,是以床笫之间尽皆曲意逢迎,丝毫不似正妻那般矜持娇贵,每每更得男人宠爱,便是由此而来。

  翠竹舔弄甚欢,不时仰头媚然注视彭怜,个中销魂滋味,实在不足与外人道也,彭怜乐在其中,多日来心中郁结舒缓许多。

  他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扯起美婢将她裤子褪下,翻转过来背对自己,对着腿间美穴,轻轻插了进去。

  翠竹双腿靠在浴桶边缘,肉臀高高翘起,心神荡漾之下,只觉下体宛如撕裂一般剧痛,随即一股饱满结实快感弥漫全身,又痛又美之间,轰然浪叫出声。

  她年岁稍长,已然二十四五,身体早已熟透,只是多年未经男女之事,尤其陈家少爷当年为她破处不够彻底,留下一丝羁绊,直到彭怜长驱直入,才将其完全破去。

  那一丝疼痛过后,随即便是如潮快感,翠竹双臂被身后少年拉着,双腿紧紧靠在木桶壁上,青绿亵衣之下,一对美乳来回摇荡,晃出阵阵波涛。

  彭怜心中快美难言,美婢花径婉如处子般紧窄,包裹紧致程度竟似强于明华师姐,想来翠竹平日劳作甚多,肌肉结实,自然远非养尊处优的明华可比。

  他干得爽快,翠竹也叫得妖娆,两人尽情偷欢,浴房中隔音甚好,不虞为旁人听见。

  桶中水花阵阵,房内春叫连连,彭怜双手前伸箍住美婢双乳,手中把玩不住,肏干更趋猛烈。

  翠竹不堪挞伐,早已小丢数次,眼看情欲渐浓,再也情难自禁,轰然浪叫起来:「好公子……好相公……亲达达……奴婢不行了……要丢给公子了……啊……」

  翠竹显然情爱经验丰富,不是明华可比,风流妩媚比之恩师玄真亦是不遑多让,彭怜乐在其中,多日辛劳顿觉一扫而空。

  忽然想起几日来血脉不畅,不由心中意动,双修法门自然运转起来。

  有了明华师姐身上体悟,彭怜知道世间女子并不都似恩师玄真那般修为高深,尤其他身负百年修为,寻常修道之人尚且远远不如,翠竹这般凡俗女子更是尤为不堪。

  功法催动,道道精元抽丝剥茧,从美婢身体各处飞速汇聚,在她花房深处被彭怜全部吸纳,每道精元掠过花心,均能带来无边快感,亿万道真元齐至,快感更是无垠,莫说翠竹一介凡俗女子,便是恩师玄真那般得道高人,也要屈从其下。

  只一瞬间,翠竹身上半缕生机也无,设若彭怜就此收起功法,美婢轻则身躯瘫痪昏迷不醒,重则当场身亡就此香消玉殒。

  彭怜自然不会如此灭绝人性,他与恩师双修日久,于此早有经验,重新驱动功法,将吸纳入体的女子阴精全部炼化,随即一一反哺回去。

  双修之道,暗合两仪四象,阴阳相抱、互为体用,修为平等之人同修,便是事半功倍之效,而如同彭怜这般身负百年修为之人与凡夫俗子同修,则多为反哺,约莫便是女子全身十分阴精,受彭怜淬炼后便更加饱满浑圆,且又多出十之一二,待他将那十分反哺回去,却比原来那十分还要丰盈许多。

  仿佛江海渊深,他每日勤修苦练也只得一瓢,从这一瓢之中取出小小汤匙,便远超翠竹二十余年所得,而彭怜所为,便是将这一匙与玄阴师叔祖所留修为一同淬炼,最后变成一勺,还与翠竹一匙之后,剩余便是自己所得。

  如此一来,他修为自然精进,精炼真元也能补益翠竹,直将她周身窍穴全部填满方才收拢功法。

  彭怜只觉体内顺畅舒泰,几日来的滞涩顿时消去,心情舒畅之下,将美婢翠竹抱进木桶正面自己,奋勇冲刺起来。

  精元失而复得,进出之间,九死一生,其中快美难言之处,早将美婢翠竹彻底淹没,她神智尽失,对彭怜纵情抽插几乎全无反应,只是轻轻呻吟,仿佛梦呓一般。

  彭怜心中懊恼,暗悔方才不如先射了精再练功不迟,只是眼下神清气爽,这般把玩美婢也别具美感,便也不再强求,暗中记取教训下次注意便是。

  又抽插百余下,他射出几点浓精,其余全部炼化藏于体内,道家法门无数,无不推崇藏精纳气,不是对着恩师和师姐,彭怜轻易不会将浓精射与女子,毕竟恩师师姐得了自己阳精还能炼化增益自身,寻常女子得了,除了受孕别无好处。

  彭怜将翠竹衣衫裤子褪下,让她坐在浴桶中浸泡,自己先出来穿好衣裳。

  良久之后,翠竹悠悠醒转,转头看见彭怜,满眼深情说道:「好公子……奴婢差点被你玩死了……」

  彭怜心道:「可不是差点……」嘴上却说:「好姐姐舒服便好,衣服我帮你烘干了,你洗了身子就能穿了。」

  翠竹忽然皱眉道:「咦?我明明昨日才洗过身子,怎的此刻这般污秽?」

  彭怜听她说的奇怪,凑过去一看,却见美婢肩头点点泥污,仿佛肉眼可见,脸上毛孔之中犹有污秽渗出,他稍一思索,便即笑道:「或许姐姐是借了小生的光,排了体内余毒吧?」

  他简略说了自己幼居山中学仙人道法行双修之事,大概能够补益女子身心,起到延年益寿之效,只是他对此不求甚解,恩师玄真也是初试云雨,实在是不知其中关键。

  翠竹却是身临其境,她猛然从浴桶中站起,环视周身,半晌之后才惊喜说道:「我这肌肤光滑好多,便连几处细浅疤痕都消失不见了!这里昨日撞到桌角有些淤青,这会儿也尽去了!天呐!公子你好厉害!」

  彭怜无奈挠头,他对此也是难以置信,恩师师姐双修之后并无这般明显变化,他细细琢磨,隐约便有明悟,想来恩师修为高深,师姐亦是玲珑剔透,自然不似翠竹这般凡俗之人身体污浊,两女变化不大,也在情理之中。

  翠竹忽然抬头,定定看着彭怜,轻轻说道:「公子且少坐片刻,待奴婢禀明夫人,若果然公子阳根有此奇效,那……那夫人便有救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天各一方

  延州,延中府。

  正门大街上,一辆双辕马车稳稳停在一扇宽大门楼之前,车上驭手跳下车来挑开布帘,随后一位白裙女子走下车来。

  「一路烦劳几位护送,溪菱心中感激不尽,一点心意,还请几位收下!」岳溪菱从随身布包中拿出一块细小金锭递与车夫,言辞恳切,态度诚挚。

  那驭手身高体壮年纪亦是不轻,轻轻摆手说道:「玄真观主于我等有再造之恩,此番略尽绵薄之力,不过微末之功,岂能生受夫人赠礼?」

  任岳溪菱如何相劝,那驭手仍是坚持不收,他是几人头目,他不肯收,那几名手下自然亦是如此。

  无奈之下,岳溪菱不再坚持,只是说道:「一路舟车劳顿,溪菱尚不知家中状况,不敢妄留几位英雄。回去路上,还请多多珍重,顺便帮我带话给玄真道长,我已安全抵达,请她不必挂念!」

  「自当如此!」驭手拱手行礼,呼啸一声,带着几位手下转身离去。

  岳溪菱站在路边看着几人走远,这才叹息一声,转过身来去看那高大门楼。

  门楼之上一块硕大匾额,上书两个大字「岳宅」,岳溪菱心头百感交集,径自绕过门楼,走到东南角门,轻轻扣响门扉。

  黑色桐油木门应声而开,一个年轻仆人探头出来,看着布裙荆钗的岳溪菱狐疑问道:「你找谁?」

  岳溪菱轻轻说道:「此处可是岳侍郎府邸?」

  那门子见她容颜秀丽举止大方,虽然衣着平常了些,却也是一身贵气,便不敢怠慢,只是笑着回道:「岳侍郎已然故去多年,如今家主却是通判大人了,不知您是?」

  「通判?」十五年沧桑岁月,门前牌匾还是「岳」字,岳溪菱已然心中宽慰,却难再有他想,祖父当年官至户部侍郎,如今这通判,却不知是父亲还是兄长?

  「府中管家可还是岳诚?」岳溪菱心中难过,生怕听到父亲故去消息,只是换个方式问起管家名姓。

  「倒还是岳三爷管着一应事务,」门子态度愈发恭敬,来人如此美貌,莫不是三爷府外的私房来寻衅,自己可是千万得罪不起,便道:「您这是来找岳三爷?」

  「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溪菱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他……」岳溪菱语调轻柔,并不似从前闺中那般倨傲,十五年山野隐居,性子早就磨得通达灵透了。

  「您且稍等,容我进去通报一声!」门子将岳溪菱让进门来,着人奉来茶水,他自顾着一溜烟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年长男子当先一步行色匆匆而来,远远看着岳溪菱,已经哽咽着叫了起来:「三小姐哟!我的三小姐哟!真想不到你尚在人世!着实想煞老奴也!」

  岳诚头发花白,身子倒是硬朗,步履轻快,几步赶到岳溪菱近前,握住她的手便啼哭不止。

  岳溪菱也是感触至极,当年她留书出走,这角门便是岳诚所开,十五年倏忽而过,当年精明强干的岳叔已是如此老态,岁月无情,信哉斯言。

  「诚叔,你……怎的老成这样……」岳溪菱泫然欲泣,又是感伤又是难过,「你这身体可还硬朗?」

  「托小姐的福,还过得去,过得去……」岳诚扯起袖子拭去泪水,细细端详着岳溪菱,伤感说道:「小姐您却没甚变化,看着还是当年模样……」

  岳溪菱苦笑一声,她心中纠结矛盾,却仍是问道:「父亲母亲……家中一切可……可还安好?」

  岳诚面容一戚,伤感说道:「前年老爷与友人饮酒发病离世,后来老夫人也去了,如今府里,却是少夫人当家……」

  岳溪菱如遭雷殛,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不禁悲从中来,嚎啕而哭。

  「三小姐,节哀,节哀!」岳诚一旁劝着,也是面容哀戚,眼眶通红。

  这边正哭着,内宅门里转出几人,为首一个女子一身紫色绫罗襦裙,身上披着白色直帔,头发梳着回心髻,一只羊脂玉簪子伴着一枚祖母绿宝石金步摇,衬着耳垂上两颗珍珠吊坠,行走间摇曳生辉,光亮照人。

  女子脸上施了不少脂粉,妆容却浓而不艳,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上琼鼻一点,圆润下颌,唇红齿白,气色极好,她中等个子,身材匀称,手中捏着一卷白帕,快步行来,神情也是激动异常。

  走到近前,女子将岳溪菱一把抱在怀里,也是哭声骂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三丫头!怎的忍心十五年音信皆无!老爷夫人成天念叨着你!都以为你早就死了!怎的这般狠心!今日才回来哟!」

  岳溪菱哭得肝肠寸断,闻言更是嚎啕不止,那女子却又说道:「诚叔,快些差人去通禀老爷,让他今日早些回来!溪菱回来了!着人也去四姑奶奶家里送信!让她抽空回来团圆!」

  岳诚连忙躬身道:「老爷那边已经差人去了,四姑奶奶家里,老奴这便安排人去报信!」

  「好了好了,三丫头莫再哭了!快些起来进屋说话,在这边失了仪态,惹下人们笑话!」女子扶起岳溪菱,叫着身旁一个少女道:「凝香,快扶着你姑母回屋!」

  那少女尚在豆蔻之年,还梳着两团飞仙髻,面上妆容浅淡,脸型却与那女子像极,她闻言连忙答应,上前扶起岳溪菱,朝着内院走去。

  进了内院正堂,众人一起坐下,重新见过礼后,这才絮絮闲谈起来。

  女子乃是岳溪菱兄长岳元祐发妻,姓柳名芙蓉,本州富族大家之女,嫁入岳家多年,育有一儿一女,方才那年轻女子凝香,便是她所生,年方十六,姿容冶丽、身段苗条,已是到了婚嫁年纪。

  「老太爷在你走后,仕途不顺,郁郁难平,常与友人饮酒直至深夜方归,后来得了急病,不到一日便走了……」说起故去公婆,柳氏流下两滴眼泪,「婆婆伤心过度,不久也跟着一同驾鹤西游去了……」

  岳溪菱眼中含泪,心中酸楚悲痛,只是轻声哭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柳氏温言抚慰道:「二老去时,倒也都算安详,你且莫要悲伤!只是你这一去经年,可曾许了人家?」

  岳溪菱苦笑摇头,半晌才抽噎着道:「未婚先孕,留书出走,已是辱没家风,何敢再私自许下人家?」

  「那……」柳氏沉吟片刻,却又问道:「那孩子可……可曾保住?」

  岳溪菱轻轻点头:「这十五年来,我便带着他避居山野,所幸如今已然养大成人,这会儿留在山里,正在刻苦读书,准备求取功名……」

  「这却是极好!」柳氏顿时喜笑颜开,「原来还是个男孩!算着年龄,怕不是和凝香差不多大?」

  岳溪菱笑着点头,忽然想起兄长爱子,不由好奇问起:「却不知树廷如今做何营生?」

  叙起家常,那份悲伤情绪淡去不少,柳氏笑着答道:「树廷还算出息,刻苦读书,侥幸得了个举人身份,如今老爷托了关系,补了个外省闲职,远是远了些,不过好歹有了一官半职,慢慢做着,总有出头之日……」

  岳溪菱也心中高兴,家中累世为官,到兄长岳元祐这辈,官职虽低些,终究还是入流的,侄子得中举人,将来仕途倒也平顺可期,这份家业倒是稳固了。

  「树廷可曾婚配?」岳溪菱掐指算着,「我走那年,他便六岁了罢?」

  「五岁,」柳氏笑着纠正小姑错处,得意说道:「也娶了个大户人家女子,便是南城叶家,却不知你可曾听过?小名唤作青霓,生的一表人才,只是身体羸弱了些,每日里都在自己院子里摆弄些花花草草,不喜出来见人,等到晚饭时再让她来见礼!」

  岳溪菱笑着点头,悲戚之色终于稍减,她对父母病故早有预期,只是担心家道中落,兄长一家穷困潦倒,此刻见着高门大院,阔绰似乎犹胜往日,心中自然欢喜。

  仿佛窥破小姑心思一般,柳氏轻轻笑道:「婆母去后,这家里一应事务都是我在打理,小门小户日子,不过开源、节流两项,我收拢变卖了些家产,筹些本金交予家父做些倒卖囤积生意,这两年日子倒是好过了些……」

  「嫂嫂持家有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岳溪菱不着痕迹抬了嫂嫂一句,转而问道:「却不知大姐二姐四妹家里,如今日子却过得如何?」

  「池莲家里早就断了音信,元祐去过几封书信,却始终泥牛入海不见回响;湖萍随着妹夫驻在边关,倒是偶有书信往来;海棠嫁到邻省,离着倒是不远,去年还曾回来,一直不曾断了联系……」

  岳溪菱长姐岳池莲,所嫁夫家姓许,也是当地豪门大户,岳溪菱当年留书出走之时,便与大姐暌违经年,却不知如今日子过得如何了。

  「二妹家里日子倒是蒸蒸日上,只是吴家妹夫纳了外室,夫妻间多少有些龃龉……」

  「四妹家中每日锦衣玉食丝毫不缺,但有一样,蔺家妹夫风流好色,仗着家中资财无数,单是小妾便娶了三房,歌姬美妓更是数不胜数……」

  「蔺家?」岳溪菱姐妹四人,当年她离家之时四妹岳海棠尚未婚配,原来她这一去,便是四妹代她履行婚约,嫁了蔺家长子为妻。

  「可不正是?」柳氏轻轻一笑,「当年老太爷之意,你若不走,可是要将你许给蔺家子的!」

  岳溪菱苦笑一声:「我却是没有那般福分……」

  「且住!谈何福分!纵然金山银山,每日里夫妻仿如路人,一年里难得相见,便是见了,却又无比生分,那般活法,换了我宁愿去死也是不肯!」

  岳溪菱素知嫂嫂柳氏性子泼辣,兄长性子淳厚,平日里多有骄纵,有她这般「贤妻」管着,怕是兄长即便官至宰相,也是不敢纳妾。

  「嫂嫂女中豪杰,岂是寻常女子比得了的?」岳溪菱又抬了柳氏一句,心中忽然想起,远山之中,那位真正女中豪杰,不知此刻正在忙些什么……

           ***  ***  ***

  玄清观,三清殿外。

  玄真一身黑白两色道袍,头戴清平冠,手执玉拂尘,静静看着山门之外花花世界,身如凝滞,不动如山。

  天上雷鸣阵阵,观中风鼓重楼,黑云压地,手可接天,一场大雨即将来到。

  南华明华立于殿中,看着师父背影窃窃私语。

  「师姐,师父都站了两个时辰了,马上就要下雨,要不你去劝劝师父回来避雨?」南华心系恩师,撺掇师姐去请师父进殿避雨。

  明华瞪了师妹一眼:「撺掇我去作甚?我若去劝必然挨骂,倒是你去,估摸她不舍得骂你!」

  南华嘟起小嘴,面对恩师她亦是不敢,尤其这几日恩师冷若严霜从无笑脸,她才不去触那个霉头。

  雷声轰鸣之中,阵阵雨声由远及近,不过眨眼之间,漫天烟雨已然席卷而来。

  大雨倾盆而下,玄真依旧凝立不动,狂风骤雨吹拂而至,却难撼动她分毫。

  宽袍大袖瞬间被雨水淋湿,艰难随风摆动,将她美好身材尽显无遗,头上秀发早已汇聚成股,一道水流顺势而下。

  南华终于忍耐不住,举起雨伞就要冲去为恩师擎伞,只是奔出殿门才跑几步,便被漫天风雨倒卷而回,小女孩摔倒在倾盆暴雨之中,大声哭喊道:「师父!回来躲雨吧!」

  玄真浑若不觉,只是右手一挥,一道无形劲力蓬勃而至,将爱徒送到屋檐之下,随即重新凝定,继续之前姿态。

  雨声轰鸣,她已衣衫浸湿,胸前隐见双乳轮廓,宽松道袍之下,秀美身体欺风傲雨,与天地融为一体。

  明华将师妹扯回屋里,又是责备又是心疼:「这般大雨,你出去顶个甚么?且莫担心,师父身体康健,便是淋了雨也无妨,如此举止自有深意,你莫再去添乱了!」

  师姐妹二人,一个将师父奉若神明,一个心中牵挂惦记,可谓敬爱有加,各自不同。

  天地间骤然白茫茫一片,随后一道天雷炸响,步道之旁一株百年老树燃起熊熊大火,暴雨之中,玄真捏指成诀,一道灵符脱手而出,恰恰击中老树最粗一根枝丫。

  那枝丫应声而断坠落于地,断口整齐犹如刀割。暴雨如注而下,那老树主干上熊熊烈火却猛燃不休,不一会儿,便将那根古树烧成灰烬。

  「堪堪修炼百年,不知藏拙隐匿,反要力抗天雷,」玄真轻轻一叹,雨声澎湃,只有她自言自语,「相识一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留下枯木一枝,且待来年再逢春吧!」

  雷雨声中,一道悠远叹息响起,细微难辨。

  「我这幼徒福泽深厚,且由她为你施肥浇水,等我百年以后,由她护持你再度天劫……」玄真嘴唇微动,声音微不可察,暴雨天雷惊声四起,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在此之前,却要烦你等护她一二了……」玄真妙目忽睁,双眼放出雪练光华。

  「南华你看!」明华眼尖,最早发现雨中异象,戟指所向,正是院中其余古树。

  刚才一声惊雷随后引动古树着火,南华早已看呆,小脑袋瓜正在琢磨其中缘故,经师姐提醒,这才发现疾风骤雨之中,步道两旁百余古树竟齐齐逆风弯向大殿这边,仿佛躬身行礼。

  玄真一挥大袖,转身返回大殿,一到屋檐之下,周身便泛起浓郁雾气,三步之后,周身已然干燥如常。

  师姐妹看得目眩神迷,只觉眼前一切如梦似幻,难以置信。

  玄真扫视一眼明华,轻声喝道:「每日里不学无术,成天想着嫁人成家,当真以为书中所言天地造化之术皆是虚妄?」

  明华俏脸一红,嘟着嘴垂下了头,心说师父你不也每日惦记师弟,怎么偏要说我。

  玄真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却也不去理她,只是对南华说道:「院中那节枯枝,雨停之后你去收好,明年开春时节,再在原处栽上,以后浇水施肥好生照料,若出问题纰漏,小心屁股开花!」

  南华乖巧点头,嘻嘻笑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像照顾您那样照顾它!」

  玄真微微错愕,随即微笑点头,抬手抚弄女孩头发,脸上满是宠溺神情,她走到殿中蒲团位置坐下,对明华说道:「观中诸事已了,明日你便随我下山,三年游历,到时是去是留……」

  她旋即失笑,「还留什么!你且再陪为师三年光阴,三年之后,便去追随你师弟便是!」

  明华瞬间脸色红透,抬头看了一眼恩师,随即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玄真续道:「为师方才借天地造化之机暗窥天命,你师弟如今再犯桃花,已然步入命理之中,他此番下山,无论起因如何,如今均成前尘往事,往后经年,福祸相依,盈虚有数,为师虽然惦念,却也不会强加干预,门下众人,数你福缘最薄,到时有他庇佑,为师倒也放心。」

  「只是他这一生……」玄真忽然住口,只是望着殿外一川风雨,默然无语。

             第十二章 机关算尽

  延谷县城,陈府。

  后院正房之内,应白雪静坐桌前,不时轻轻咳嗽。

  她身前八仙桌上摆着两道小菜和一碗白粥,却根本未曾动过,旁边摆着一个精致瓷碗,里面红褐色的药汤依旧冒着热气。

  「还喝这药做什么,根本不见效果……」应白雪眉头轻皱,虽是气色不佳,却仍具别样美感。

  她旁边坐着儿媳女儿,听她如此言语,儿媳洛行云温言劝道:「良药苦口,岂能半途而废?这是媳妇特地着人请省里名医开具的药方,娘您暂且喝下,三五日里看看效果……」

  应白雪看着俏丽儿媳,心中不由叹息,轻轻摇头,「我心中有数,这病是好不得了!你嫁到陈家,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光是受苦了,此后还有半生光阴,却要怎么熬哟!」

  洛行云笑着摇头,她心里明白,婆母应白雪顾影自怜,一生孤苦,好不容易儿子养大成人却战死沙场,连个尸首都没见到,自己少年守寡,同样的孤单寂寞,只是自己膝下一无所出,却比婆婆应白雪还要惨淡一些。

  「婆母把那少年留下,可是有意让他入赘灵儿?」洛行云看着婆婆喝下浓药,递过一碗红糖水,这才出言问起,「白日里我听彩衣说起,据说端的是一表人才,虽说年岁尚小,却也身体强健、相貌俊俏,只是不知学问如何?」

  「以我观之,他言谈举止矜持有度,应该是做过学问的,不过这却不重要,」应白雪抽出手帕擦去唇角药汁,轻轻咳嗽几声,这才说道:「只看那强健身体,模样俊朗,也便够了,能有功名在身自然更好,没有却也不必强求,你我孤儿寡母,还不知这其中轻重得失么?」

  洛行云轻轻点头,据她所知,公公未及弱冠便体弱多病离世,留下婆母带着一儿一女艰难度日,自己丈夫身体倒算强健,却命途多舛沙场战死,相比长命百岁,是否懂些学问,着实无足轻重。

  「当下家中内忧外患,上天安排彭生这般无根无凭却又一表人才之人来到陈家,天意如此,不可违逆,家道中兴,或在此间也未可知……」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喝下药汤之后,应白雪明显气色好了许多,憔悴面容上竟然现出一抹红晕。

  「灵儿可曾同意?」洛行云转头去看小姑,脸上显出促狭戏谑笑容。

  「她同意与否却不重要,」应白雪轻轻咳着,看女儿俏脸晕红垂头不语,接过话茬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边已有计较,你不需多虑。」

  「母亲心思缜密,媳妇自然放心,」洛行云瞧着小姑,与婆母递了个眼色,「只是灵儿若不同意,倒也不可强求,将来再寻那风流少年召其入赘便是……」

  应白雪会意,也点头笑道:「正是这个道理,灵儿丫头这般缄默,怕是心有不愿,也罢,既然如此,那便莫要强求了!」

  陈泉灵脸色涨红垂头不语,闻言蚊声回道:「人家又……又不曾……说过……不愿……」

  婆媳二人相视一眼,登时笑了起来。

  应白雪心情欢畅,但觉有了胃口,便喝了两口白粥,吃了两块山药。

  见她实在没有胃口,洛行云唤来丫鬟收拾碗筷,又与应白雪说了会儿话,见她倦了,这才与小姑一道服侍她睡下后各自回房。

  应白雪躺在床上,身躯滞涩不畅,自然难以入睡,想起前尘往事,更觉心潮澎湃,辗转反侧良久,情知这半夜算是虚度,眼见午夜将至,她叹息一声,勉力掀起被子坐起,随即愣怔出神。

  她本是将门虎女,一身武艺非凡,身体素来强健,亡夫故去,便是仗着一柄家传宝剑护着一双儿女和万贯家财,何曾如今日这般,连床被子都掀不动?她守寡多年,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成人,却又中年丧子,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而后更是伤怀阵阵、坏了根基,自此一病不起,渐入膏肓。

  盛夏时节酷热难当,她仍要紧密门窗,盖上棉被方可安睡,不然便身体忽冷忽热,手足麻木,周身有如虫咬一般。

  县城出名的郎中均已请过,就连省府里的名医也都请来几位,却都各说一词,难知究竟,药方换了许多,仍是毫不见效。

  应白雪心知自己命不久矣,是以眼见彭怜来到,明知如此行事乃是小人行径,却也要铤而走险,为陈家、为女儿泉灵,留下一缕希望。

  儿媳洛行云再如何坚贞不渝,终究身下一无所出,即便终老陈家,却也难改家道旁落噩运,族中适龄子弟应白雪早已细细访过,或愚钝顽劣,或纨绔风流,陈氏一族门风不正,门下子弟尽皆昏聩无能之辈,真若招为洛行云义子,只怕养虎遗患,请神容易送神难。

  眼下既然有此良机,她自然要牢牢抓住,哪怕彭怜将来一事无成,能为陈家接续香火,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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