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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祥】野性硝烟,2

[db:作者] 2025-08-18 20:03 5hhhhh 7390 ℃

“祥,和贡品相处的怎么样”

她没有继续,反而用意想不到的发问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和祐天寺?”

丰川试图寻找一点客观的形容词,但她很快想到这几天之内她永远都吃不完整的早饭,睡的腰酸背痛的沙发,惹人烦躁还要尽力满足的古怪要求,只用外套充当被褥的夜晚还要担忧过分的叫醒服务而更早醒来,以及最重要的,被迫见底的钱袋

“超级糟糕”

她言简意赅,但凡再多几个字都能把目前还算平静的心态引爆

若叶欲言又止的望过去,在视若无睹和好心提醒间选择了有话直说

“可祥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丰川这才意识到嘴角未经过她允许便翘起,想来似乎还有一点傻,她按捺下上扬的嘴角,用简短的“你看错了”结束了话题

若叶看了看,一区的女孩进场了,这代表她现在该去后台鼓励指导她的贡品,于是默许了话题的终结,颔首示意后起身离开

丰川目送她走开,又低头,捏住嘴角周围的肌肤往下拉扯,直到阵痛下颤抖的松开

她没有和其余的导师搭话的想法,其余人似乎也没有把她视做有价值交际对象的重视,又一次避免了无聊的社交

祐天寺现在在做什么呢,她看见二区的女孩入场,背了一把一看就造价高昂的贝斯

她对游戏方的问话充耳不闻,只专心调试弦音,看样子是在要上台前才匆匆背上来,不知道俩人之前都交流了些什么

“好了”

她说,某种意义上跟她的导师很像

丰川在娴熟的贝斯声中发散思维,祐天寺会不会等会也上台表演什么不为人知的才艺然后拉到一大把的赞助

吉他,贝斯,或者架子鼓,随后她笑笑,把这些一个都买不起的乐器从幻想里排空

时光走过几个钟点,在十一区女孩入场的瞬间站起来,她走过长长的廊道,看见了在后台靠墙等待的大猫

丰川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往另一边拉,远离了共处一室的另外一名导师和贡品

“紧张?”

“毕竟这是很重要的亮相吧,要转播到全施恵国,还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登台过”

丰川没有作声,她捏着祐天寺的掌心把力道传递过去,看着那只手渐渐止住颤抖,须臾,她轻声笑了笑

“不重要的”

“什么?”

“不重要的”

她重复

“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演出,我都会让你赢的”

她承诺

“祐天寺若麦,你很像一只猫”

她面向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如今想起来还是会生气的笨猫

“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

“那...”

狡黠的猫挂上她一贯的笑

“我能先要点获胜后的荣华富贵吗?”

这也在导师的职责范围内,她想,反正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答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白到刺眼的灯光下,祐天寺低头,扣住导师下意识向后仰的动作,闭目吻上她唇角一片浅红

一股浅淡的香顺着触感划过来,味道很淡,只是虚虚的拂过又轻巧的挪开

丰川形容不出来,也不想用文字去局限

7

祐天寺试图拧开面前这扇门,门锁在她的用力下上下晃动,但门板还是巍然不动,她叹口气,又走向下一间

本届饥饿游戏的场地定在一片荒废的居民区,不难从现在的破败看出以前的繁荣,完好的屋舍没有几间,大部分都在战争的轰炸下化作了断垣残壁

二十四名贡品被随机投放到四处,寻找被游戏方投放在各处的武器,杀掉路上凑巧碰上的贡品

不同于往届将所有贡品投放在一处的开局,祐天寺直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代表有人出局的第一声枪响

砰!

好吧,她收回前言

无声调的广播在上方响起,宣告了哪区谁谁谁贡品的死讯

祐天寺推开一扇布满灰尘的门,掩住口鼻迟疑了片刻,又重新关上,去寻找下一间可以住人的房屋

“祥子家都比这里要好”

她嘟囔着,又紧张的四处张望,害怕不知道在哪的摄像头把她刚刚那句话录下来,那自己回去后肯定会被那个实际上脾气很坏的导师一顿骂

太可怕了还是不要再想了

但是走了这么久还没遇到其他的贡品说不定她的运气意外的好,也许能就这么好运到最后一名也不是不可能

祐天寺顿住脚步,一双陌生的靴子强势的闯入视线,随后是每名贡品都被分发到的一套便于行动的运动服,一张陌生的脸,不认识的人也看到了她,祐天寺看见一把小巧的匕首被握在手里,刀尖正缓缓转向她

好吧!她收回前言!

行动比思绪更快,祐天寺转身,迈开腿,毫不犹豫的往来路奔走

“等等等等,是不是太突然了,我们不如先坐下来好好聊聊”

呼啸的风在耳畔刮过,混杂着剧烈的心跳冲上大脑,身高的优势在这种时候体现了出来,意识到追不上后,那名贡品轻啧一声,放弃了这场无意义的追捕

祐天寺转头,看不见追击者的身影后放慢了速度,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观察着周围,甩掉了?

一只手在这个时候探上她的肩膀,在把人拽过去的同时又捂住她的嘴防止发出声响吸引来其他贡品

祐天寺对上一双浅绿色的淡眸,八幡海铃将人桎梏,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遍她的脸

“祐天寺若麦?”

祐天寺发不出声音,只能迟疑又困惑的点了点头

八幡松开手将人扶起,先是为刚才的行为道了个歉,随后直接进入主题

“八幡海铃,认识一下”

祐天寺比对了一下她们的武力差距,在逃跑被抓住和呼救死的更快之间选择了从心

“所以你,抓我?是为了?”

“若叶让我来帮你,她说想要丰川赢”

祐天寺控制身体悄悄的往后退

“你知道你这句话跟我准备去送死没什么区别吗”

二十四名贡品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哪怕是同一个区来的伙伴,在进入竞技场后也只有你死我活一条路,更不要说她们俩素昧平生,为了仅仅相处过四天的导师?这种老套的爱情电影发展连刚刚启蒙的小孩都不会信

八幡从地上拎起战术背包,用眼神示意她跟上来,她们得在入夜前找到可以休息的屋子

“我的导师说她有办法,而我只需要帮你赢”

她背上包,回头看了一眼仍伫立于原地的祐天寺

“难道你不相信你的导师吗”

祐天寺发现自己回答不出来,但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回答很多问题

真糟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就在演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老套爱情电影剧情

丰川祥子坐在为导师准备的特殊观影台上,感觉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在一瞬间涌了过来,她挺直了腰,好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心虚

不对,她本来就不需要心虚,若叶睦的出其不意给她带来了今天第二次惊吓

“嗯,看起来我们这位导师的魅力还真是大,第二区和十二区结盟,史无前例”

三角初华站在中间的舞台上,她的背后几块小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代表所属贡品的出局

她很快跳过这个话题开始解说其余贡品的现状,在无意间的对视里偷偷给丰川递去一个眼神

今天第一次惊吓,发现许久未见的青梅变成了饥饿游戏主持人

丰川祥子和三角初华的上一次见面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和平年代,战火尚未弥漫到都城,家庭的优渥省去了很多没必要的烦恼,她们会结伴出门去抓在那时还随处可见的昆虫,在草地上看没有被厚重的烟尘遮蔽的繁星

她们同岁,不同校,三角上了普通的高中,丰川就读于贵族院校,比起学校,这里更像一个盛大的上流社交会所,唯一的优点也只是它的免除学费和每日提供的免费午餐

丰川低下头,不想再去接收时不时碰撞上的目光

计划需要因为今天的两个变量适当做出调整,主持人这条路走不通了,那就只有从场外的导师身上下手,起码要切断其余贡品场外的补给

她下意识的将三角初华从计划里划去,起码现在,她还不想利用朋友

最关键的一点,丰川望向旁边的座位,那里从开场开始便空空如也

今天,若叶睦没有到场

8

饥饿游戏进行的第三天,半夜里下了一场雨,伴着雷鸣亮起一刹的白昼,在淅沥的雨声里归于寂静

若叶睦在夜晚冒雨敲开了丰川家的门

丰川祥子仔仔细细的替她擦干湿发,才捏起她带来的小瓶子放在烛火下察看

瓶子也就拇指大小,里面清透的液体看着和水没什么两样,起码她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这是什么?”

“假死药”

好简短的一句话,好巨大的信息量

她突然觉得手里的小瓶子有点烫手,脑子里却有一根弦突然蹦起,搭上了她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

“睦,你是想...”

“确认死亡后,若叶家就能把人带出来”

的确是很好的想法,风险低收益高,唯一的缺点便是和冠军无缘,只不过若叶也不需要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损失

只是

“为什么是两瓶”

若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她绷紧语调

“一人一瓶,一瓶是海铃的”

另一瓶是谁的不言而喻

叫的真亲密,她现在也才只到叫姓的程度,丰川将不合时宜的联想晃去,把注意力转回到当前的事件上来

“我送不进去”

丰川用指腹擦过冰冷的玻璃瓶,轻声重复了一遍她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两种思绪在纠缠碰撞,烛火在瞳中摇曳,一道白光闪过把它覆盖,迟到的雷声慢吞吞的打在年老的窗,瑟缩出吱呀的响动

“主持人是三角初华”

若叶只是单纯讲出了一句现实

丰川却意识到,贵族还真是一群善变的生物

若叶睦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剧场的小屏幕已经暗下去了大半,丰川静静看了一会属于祐天寺的镜头,随后转头与三角对上目光,她曲起手指用关节轻叩桌面三下

小时候,大人有冗长的演讲,推杯换盏的交际,丰川会独自一人靠在大厅的窗边,等待三角初华爬上一楼的窗台,用指关节在背后轻叩三下,之后她们碰头在花园的秘密基地,一起翻出虚伪腐朽的宅邸

三角初华显然没有忘,她转头确认现今没什么值得报道的镜头后,缓步退到了幕后

刚踏出剧院的门,就有人扯住她的手臂,她顺着力道挪动脚步,观察和记忆里有了差距的丰川祥子

她们在剧场的墙角处顿足,先是互相尴尬的念了几句旧

“初华,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可以啊”

应允来的太快,想了一晚的腹稿无用武之地,丰川反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她握紧口袋里的瓶装,又松开

“我要进竞技场”

三角这次没很快应下,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剧场的电路分布和电缆的走向

“我只能把直播停掉一个小时”

这可以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丰川迅速过了一遍从若叶手里拿到的地图和祐天寺现在所处的位置,镜头只会跟随贡品拍摄,从外墙翻进去找到祐天寺把药送过去再离开,只要在一个小时内分开就不会被拍到,时间应该是足够的

“够了”

三角初华点头,分别后又绕着剧场走了几圈才回到主持的位置上

她十分自然的走到舞台边缘,假装调试话筒低头用脚背勾住电源的线路,在下一次迈步时扯落

突兀的断电惊动了人群的恐慌,几名原本还在喝茶聊天的工作人员跑动起来,开始排查问题所在

“发生什么事了?”

三角打开话筒开关,让自己的声音得以覆盖全场,在征得全场目光后,她表情很快完成了从慌乱到冷静的转变

“你去检查摄像的电板,你去查看电闸的开关,信号塔也派人去一趟,以防万一无人机的路线也再巡查一遍”

后台人员在她的安排下往四周散开,三角一边和观众讲起她幽默风趣的校园逸事,一边把脚边的插头又小心的往后踢了踢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年幼的她和小青梅在繁华的街上挥手告别,一切都如日常一样,她们约好了明日再在这里相见

模糊的背影与不久前的丰川祥子重合,她走的很慢,她转身小跑着,她转过头挥手,她直直的离开

第二天,炮火从天空坠下

三角初华觉得,人类真是一种善变的生物

丰川祥子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丰川找到祐天寺的时候,她正对着一小块玻璃喃喃自语,她走到窗边时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皮肤都变差了,等回去一定要让祥子给我买化妆品”

“那种贵的要死的东西我可买不起”

“呜哇!”

祐天寺被突然出声的导师吓了一跳,之后便是诧异,她快步走过去把导师从窗外拉进屋内,又警惕的关上了窗

“祥子?你犯了什么事?”

丰川听出她的后半句话是“虽然你跑到这里来我也保不住你,但你要是想说我还是很想听的”

“你在想什么,我是偷偷跑进来的,我只有一个小时所以我长话短说”

她把护在内袋里的两瓶药拿出来塞进祐天寺手里,简短快速的说明了它们的药效和用法

“不过有个缺点你注意一下”

丰川看着透明的水液,抱有几分怀疑般的开口

“睦说它们喝起来像是苦味的牛奶”

“那是什么味道?”

“就是,很苦的牛奶?”

说实话丰川有点想象不出来,牛奶上一次出现在丰川家的餐桌上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提起明天的早饭,第一反应永远是那清汤寡水的卷心菜汤

好在祐天寺并没有执着于这个话题,好奇的晃荡着小瓶

“八幡不在?”

“海子出门去了”

“...叫的这么亲密?”

“诶,重点难道是这个吗”

她们互相瞪视着对方,又在片刻后自顾自笑了起来

“祐天寺”

她的导师如那天一般牵上手,把竞技场外头属于七月的暖气裹上她的手心

“你要活下去”

祐天寺眨了眨眼,握紧了都城照进来的阳光

“我会赢的”

她们不知怎的靠在了一起,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一小时还剩多久”

“我想它应该还够我送你一个吻”

她被导师拥住后颈,在逐渐拉进的距离里屏住呼吸

“若麦子?怎么把窗关上了”

她们一下子把对方推开,神情慌乱的开始在四周巡视

“祐,祐天寺”

“等一下等一下,藏这里,快”

祐天寺把人推进衣柜后面的死角,尽管有些脏乱,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把人藏好,在八幡推门之前捡起地上的碎玻璃镜子伪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来,做完这一切后,大脑逐渐冷静下来的俩人不约而同的意识到

不对,她们为什么要躲

所以现在是想怎样,平淡的走出来和八幡打声招呼?

为什么会有种不打自招的捉奸感

胡思乱想间,一种重新席卷而来的,被人如影随形的注视感刺激上大脑

好吧,看起来现在似乎不需要烦恼了

八幡盯着那片角落的时间有点久了,祐天寺不确定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海,海子,在看什么呢”

“不,只是在想那里是不是需要打扫一下”

“我觉得应该是不需要的喵,话说今天晚上由我来守夜吧”

......

丰川在交谈声中低下头,光是这样一个动作她都做的很小心,不让衣料的摩擦发出让人戒备的窸窣声

八幡海铃发现了吗,她更倾向于被发现了,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瞒不过第二区长大的贡品,只是顾及了其他因素选择了装作没看见,这一点和她的导师还真像啊

她为什么要自己进来呢,明明只要借三角初华的手把药放进支援的无人机里,就能在场外用赞助的由头连同物资一起送进来

“我会亲自送进去”

丰川还能回忆起自己讲出这句话后若叶的表情,因为太过震惊,那张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显露出呆滞的神色来

她慌慌张张站起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情绪都沉默在窗外愈演愈烈的雨中

9

丰川祥子在剧院门口看见了若叶睦,这还是饥饿游戏开始以来她第一次在直播现场看见她

若叶身侧站着一个人,黑色的短发,浅淡的绿眸,和昨天宣告死亡出局的第二区贡品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脸上多出来的黑色口罩

这伪装也太敷衍了,不过也没人会在若叶面前展现无处安放的火眼金睛,“你记错了”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堵死所有人的路

她看见若叶时,若叶也看见了她,短暂的眼神交汇后,她主动带着八幡海铃走了过来

丰川注意到她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连迈步的频率都比平时快上一个度

“祥,游戏快结束了”

随之又没了后话,八幡接下了话茬向她表达了感谢,垂眸间敏锐的注意到制服外套上点缀着暗沉色的灰迹

“只是顺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

“苦味的牛奶,到底是什么味道”

那只猫看起来很想知道的样子,要是敷衍不过去估计会提出类似于“不如来尝尝看吧”之类听着就好恐怖的事情

八幡闻言砸吧了一下嘴,只是被口罩挡住无人发现她的小动作,她回忆起那个味道,不自觉皱起了眉,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印象

“很苦,喝下去的时候没有味道,但是醒来后满嘴都是苦的,越来越苦”

“真的很苦”

她强调,丰川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好奇

简单又聊过几句后,她们在门口分开,一边走向普通的席位,一边往最前面的导师席走

游戏快结束了

丰川抬头看向屏幕,在虚无缥缈的梦幻里寻找真实

她找到了她家猫

祐天寺躲在被当做临时据点的屋子里,所有物资都被翻出来堆在了一起,仅剩的几瓶水被放在桌上,还有一包没有贴任何说明的白色粉末

祐天寺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从八幡把它翻出来后又皱着眉扔掉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什么能让人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松开手,她低头看着掌心上清澈透明的玻璃小瓶,几息后又揣回兜里,她戴上全指的运动手套,拧开其中一瓶水的盖子,把粉末倒入其中

她的手抖的很厉害,瓶口对准了好几次都没能准确的洒下,最后干脆一股脑的对准瓶口全部往下倒,紧接着后退了一大步,她擦掉瓶口周围的粉末旋上盖子,把其余的饮水全部打开,冲掉桌上残留的粉末

枪一共响了二十二声,也就是说离胜利还差一个人

祐天寺听见跑动的脚步,随后是作为第一道防线的门被踹开,长矛的前端插入木柜的破碎响动,她推倒桌上的水,从最近的窗口里翻了出去,她把手套脱下丢掉,她把斥骂甩在身后,她朝着前面跑,跑过残垣断壁,跑过腥味的囚笼

她听到了从身后追来的枪响,响彻天际

10

丰川祥子走进礼堂,她在去接她家猫的路上被两名卫兵叫住,她认出这是在那四天内充当警备的卫兵,随后她被带到了这里

她看见院长背对着她站在讲台上,随着她走进,她又看见了泛着光的转播屏幕,看见了祐天寺坐在一片断壁前被人带走,看见了镜头转换,她看见了自己

“别紧张,孩子,尽管你做出了一些违背游戏规则的事情,我们还是决定颁发给你奖励”

丰川在等他的“但是”

“只不过,只有你一个人”

她没必要去问“为什么”,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他们不会去为难研发出药物的若叶家,也不会去责罚假死的贡品,只是需要给他们的宣判找个理由

都城可以允许一个没落的贵族重振,却不会放任来自行政区的贡品成为贵族

如果她没有赢,这件事会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去

但是她赢了,于是翻篇的页码被拾起,叠成罪状投落

“就因为她是行政区的贡品?”

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同时代表了这场简短到没有超过五分钟的会面结束

祐天寺若麦走进火车站,不同于来时的无人问津,走的时候她被热情相送

如果他们没有拿着枪可能会更有代入感一点

她看着等的那辆火车进站,苦中作乐的想,还是有点优点的,这辆看起来可比来的那一辆豪华多了,没有难闻的机油和腐烂味,都城给她买的票说不定还是有座的待遇

她提了提背上的包,里面的行李和十几天前分毫不差,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去买点纪念品来记录一下这场不想再来第二次的旅行

可能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价值

“祐天寺!”

在她被催促着上车的前一刻,她的导师姗姗来迟,丰川祥子也背着包,气喘吁吁的,刚刚那一叫好像耗尽了剩余的全部力气,只站在原地缓着气

祐天寺开始猜测那个包里装了什么,送行的礼物?确认了一个方向后思维继续发散,她又开始思考丰川家买得起什么可以当做礼物的东西

也不对,马上丰川家就变得很有钱了,难不成意外会送什么超级大方的东西

“祐天寺”

丰川缓过气来,她捏紧了背带,往前走了两步

“祥子是特地来送我的...”

“我和你一起走”

是祐天寺从未设想过的发展,她环视四周,没有卫兵对新任冠军的话表示质疑,这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哪几个字

“你说什么?”

“我和你一起走”

又听了一遍,确确实实是她一开始理解的那个意思

“连大宅子都不要了,和我回十二区?”

丰川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她踏上背井离乡的火车,转过身来朝她伸出手

祐天寺尝见从舌尖泛起的蜜,她开玩笑似的念叨了一句

“如果你哪天要回来了了怎么办”

“那我就和你一起回来”

说这话时,她的导师神情严肃,又不像在开玩笑

她搭上手,走进狭隘的火车车厢,听见蒸汽的轰鸣在耳边散开

“我才不想再来一次”

虽然没买到纪念品,但是捡到了都城特产带回家,这样貌似也不错

11

“祥子你还欠我一次约会”

在某日的清晨,祐天寺在洗漱时突然翻起旧账

十二区的生活枯燥无味,煤灰攀爬上丑陋的建筑物,炎热与潮湿让空气变得粘稠,每次开口都带着令人挥之不去的作恶感,这让丰川想起她第一次下厨,她在偌大的厨房里手忙脚乱,连油烟机都不知道需要打开,等她终于做出一顿勉强可以饱腹的餐点时,家里上空都弥漫着一层白雾,呼吸间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油烟味

直到后来,餐桌上只剩下每日如出一辙的白水和绿叶菜时,连那刺鼻的气味都变得怀念

丰川擦干脸,顺手把同居人睡到翘起的碎发按平

十二区的娱乐单调又匆忙,凑齐了人拿起纸牌可能打不满几局,便要匆匆奔向工作地点

祐天寺好像并不喜欢她跟着一起出门,一开始只是在口头上推辞,后来便是直接偷偷摸摸的出门,时间久了她们都默许了这种相处模式,早上她们一起醒来,之后出门,一个往镇上热闹的广场走,一个往镇外无人途经的基地走

她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所以,今天要一起出门吗?”

随口一问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丰川刚把手臂伸进衬衫袖管里,另一件上衣便被甩到她的脸上,她扯落下来确认,是那件被祐天寺骗着拿去修复的旧款衬衫,花了她一大笔钱,至今却还从未穿过

“今天穿这件怎么样”

她们也是一起出过门的,在到十二区的第一天,她脱下辨识度极高的制服外套,被祐天寺领着从火车站讲解到广场上的小店,很快就走完,可能她也知道十二区除了“煤炭供应区”之外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也许就连这一点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们的房子在湖边,走出小镇,穿行过被阳光眷顾的白桦林,踩过枯草枯叶铺就的小道,它坐落于波光粼粼的小湖边,一座被风吹雨打的小木屋

“我们的家怎么样?”

“有了之前的对比之后觉得祐天寺小姐的房子真是漂亮啊”

“好好夸一下漂亮会怎么样嘛”

丰川等着她对着镜面捣鼓那几件衣服,试穿了好几套最后还是选了一开始的那一套

“祥子就这么喜欢校服?也该去买几件衣服了吧”

“没必要”

“有必要有必要”

“...我以后会去买的,不要把衣服甩我脸上”

等她们终于出门时,天色已经暗沉,光影的色块斑驳的覆在身上

“祥子对酒吧印象怎么样”

超级糟糕,丰川在注意到祐天寺飘忽不定的眼神时敛了声,应了一声平平淡淡的“还行”

鼻尖嗅到刺鼻的醉人芬香时,丰川便明白“还好”果然是骗人的

在一段时间里,丰川家只有无止境的酒香蔓延,连最后一点食物都找不到的时候,她只得把目光投向酒窖里用来应酬的高价美酒,用酒精麻痹神经,用火辣充斥叫嚣的胃部,喉间烫起焦灼,把身体都烫暖

终于连轰炸的吵闹也从耳边远去,烈火的残骸又让她们丧失了哪些建筑,出征的将士又收复了哪些失土,她靠坐在采光最好的落地窗前,迷蒙的看着黑夜被染成白际,又饮下一口酒,在干呕的恶心感里沉沉睡去

“祐天寺?”

她的手里被塞了一杯酒,被压着肩膀坐在靠墙的位置上

那杯酒的味道很烈,与都城用华丽包装起来的苦涩美酒不一样,光是闻见都能被辣到泛起泪来,就像十二区一样

丰川不得不把它放远了些,又念及是祐天寺塞给她的,思来想去还是被虚虚握在手里

在她做完这些事后,她的约会对象已经不知道融入进哪片人潮里

又在搞什么把戏

祐天寺喜欢一些仪式的惊喜感,可能是被打包好的花束,可能是夹在礼物里写上祝词的贺卡,连在湖边捡到一颗颜色好看的石子,也能有耐心的磨平在送过来的时候好笑的说这像不像婚戒

丰川在四周兀的喧嚣起的惊呼声中回神,在临时搭起的舞台上看见了她

说是舞台,也只不过是用几块木板简易的搭在一起,灰色的窗帘充当幕布

祐天寺坐在一台架子鼓后面,她四处张望到这里,灵巧的眨了眨眼,幅度很小的挥了挥手上的鼓棒,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有些意外的帅气

她率先击打起拍子,又混合进木吉他的清脆和音,相得益彰的衬托出主唱的歌喉

丰川在鼓声里随着大流一起饮了一口酒,辛辣的刺上喉咙,已经喝惯了都城酒水的她被十二区的烈酒呛的直咳嗽,她看见祐天寺在拍打鼓面的间隙望过来,嘴角向上勾起

她一定是故意的

丰川把余下的酒搁置在桌上,准备让带来它的人自己解决

“祥子现在对酒吧的印象怎么样?”

大猫兴致勃勃的趴在身旁,明明是想问她的表演怎么样,还偏偏要绕一大圈绕到最开始的问题上去

“...还行”

她偏偏不如她的意,只不过这次的“还行”,不是谎言

“诶—”

祐天寺拖长了尾音还想说些什么,一名乐粉从身后路过,搭了句话

“喵梦亲,今天的演出也很棒哦”

她着急忙慌的往后缩,用力的摆着手

“都说了今天不要喊那个名字啊!”

“喵梦亲?”

丰川重复了一遍称呼,随后毫不遮掩发出嘲笑

她的猫炸起了毛,又要她好声好气的抚上发顶哄劝

“喵梦亲,今天的演出很棒”

祐天寺拍掉她的手没好气的念叨了几句,独自生了会闷气后又和猫一样凑了上来

“如果是祥子的话,可以特别允许你叫”

她不知道想通了什么自顾自说服了自己,对这个称呼抱有了极大的兴趣来,缠上丰川的手臂晃动着

“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祐天寺小姐”

“不是这个啦”

乐曲声在耳边又过了一茬,迷离的灯光涌进淡粉色的潮汐里,一浪又一浪的掀动余波

“祐天寺小姐,演出很棒”

她还是如了她的意

12

脚步踉跄的回到家时,已经叫嚷了一路“祥子好无情”的猫也闭了嘴

那杯酒在硬塞了小半后还是大半都进了自己嘴里,清冷的空气一呼一吸间涤过干渴的喉,在胃部难受的晕进灼热里

祐天寺去接了一盆水,沾湿毛巾拧干后给乖乖巧巧坐在床上的人擦脸

她难得反思那杯酒是不是倒过头了,又加重了力道给这个在这种方面都要节约的人醒醒神

丰川握住她的手腕,反复确认了掌心下的触感是否存在,又仔细辨认了目前的处境,真情实感的疑惑从眉间的起伏透露出来

“祐天寺,不是在约会吗”

口齿清晰,应该还没醉的彻底

“已经结束了,我们已经到家了”

祐天寺把毛巾换到了另一只手,拭过泛红的颊面,丰川眉间皱起的幅度加深,喃喃念了句“不对”,不知是在反驳刚才的哪句话,或是醉鬼的胡言乱语

“然后呢?”

真是前言不搭后语,但这种时候还是顺着点小醉鬼来,祐天寺准备拿出十足十的耐心来应付她接下来的醉话

“然后我们就回家了”

显然她想听的不是这个,丰川胡乱的伸手扯住祐天寺的领口,把她拉的弯下腰

“祐天寺小姐,忘记了吗?”

她把记忆拨回硝烟弥漫的破屋,把相隔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她的动作很慢,祐天寺没有躲,等着她晃晃悠悠的凑过来,把自己倒的酒液用舌尖轻尝

“我还欠你一个吻”

丰川祥子总爱把祐天寺比作猫,针锋相对时脱口而出的“笨猫”,被算计时不服输刺回去的“傻猫”,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时小声嘀嘀咕咕的“坏猫”

也恰如此时,她续上很久之前被时间打断的吻,带着笑意回荡过去的“色猫”

祐天寺觉察到自己可能醉了,那小半杯烈酒后知后觉的熏上大脑,醉意侵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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