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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书生,3

小说: 2025-08-16 21:23 5hhhhh 7660 ℃

  “浩然啊,你家小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眼清、身挺、声如水,长得俊不说,还武艺超群、心灵手巧,一下子就把我府里头那些个凡夫俗子比下去了。”谢大少别有用心地说着由衷的赞美词,勾人的眼光含着挑逗,越过柳寒江,在荭小侠细长优美的脖子上来回盘旋不已。

  这、这大色láng是什么意思?荭小侠在无数生死关头锻炼出来的灵敏第六感立刻启动,本能地一个激灵,身子猴儿似地猛然上窜,粘字诀发挥到极至,双脚离地,轻飘飘地缩在了柳寒江的背后,把自己的身影完全遮挡住,坚决不让谢色láng再用视觉弓虽。女gān自己一丝一毫!

  “哦?”柳寒江不置可否,谢大少一见面先不说别的,倒是把荭景夸得呱呱叫、叫呱呱。他柳某人又不是笨蛋,此时用脚丫子猜也能猜到,这谢大少是看上咱家的荭纯纯了。不过……荭纯纯本公子还要留着当保镖,恐怕不能给你呢。

  发现荭景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谢子游迅速调换方位,脚步停顿两下,就到了柳寒江身后,保养完美的手指摸啊摸,摸上了荭小侠的翘臀。还不忘朝着转头的柳寒江笑啊笑,笑得异常gān净而没有杂质:

  “浩然啊,我说你可真不够意思,偷偷藏着这么个可人,也不跟哥哥我说一声!这次若不是你派他送信来,哥哥我岂不是就错过了?那哥哥真得后悔一辈子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只色láng的手在gān什么?在gān什么?!在gān什么啊啊啊啊啊?!!西伯利亚的漫天冰雪、刺骨寒风同时攻击在荭小侠身上,让荭小侠在零点零零一秒之内成为了一座冰雕。

  荭冰雕在寒风中绝望地呐喊、吼叫,谢色láng你不要以为小爷不敢把你怎么样!快把你的臭手拿开啊啊啊啊,当心小爷一个八卦连环掌就要了你的小命!

  同时,荭冰雕脑海里甚至已经臆想着自己把谢色láng——特别是那只色手——海扁狂揍、捣成浆糊,可偏偏身体却像美女看到脏兮兮的地沟老鼠,跳到桌上尖叫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动手去打?

  唉,可怜的荭小侠,这种事qíng就算是武功再高也解决不了的……或者应该说这跟武功高低没有任何关系,这是面对天敌时,心理上能否克服恐惧的问题!

  “嗯?”察觉到身后诡异的气氛,柳寒江高难度地把脑袋扭转整整八十度,顺着谢大少的胳膊瞄到了那张笑脸上,然后眼睛微微一眯,长长的睫毛下泄漏出了几缕不悦的目光。

  于是,很不可思议的,谢大少退缩了,松手了,灿烂的笑容变成浅浅的暖笑,竟然放过了荭景,仿佛什么事qíng都没发生过,重新与柳寒江并行,施施然再次向楼梯上方走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荭小侠甚至来不及反映,傻楞楞地被楼梯的扶手一硌,从柳寒江身上保持僵硬的姿势倒在了楼梯口。

  到得楼上,谢子游打量了下柳寒江定下的两间大房,啧啧摇了摇头,豪气地吩咐后边的佩书道:“去通知这里的掌柜,把这楼上所有的人全都赶走,所有的上等房间本大少全都包了!”

  柳寒江脸上仍是冷冷淡淡,心里头却在微微偷乐。果然如此,谢大少这等于说是要由他出所有人的房钱嘛!嘿嘿,赚了,跟谢大少打jiāo道果然省钱!这个朋友虽然毛病不少,但确实jiāo得好啊,jiāo得值!

  待佩书下去吩咐掌柜的把事qíng办妥,谢子游才挑了张翠竹凉塌坐下,呵呵笑道:“浩然呀浩然,你怎么还是这般小家子气,定个房间也那么寒酸。行了,哥哥不说了,就你那寒酸脾气,跟你说了也没用。说吧,你约哥哥来这鬼地方到底要办什么事?只要浩然开口,不管什么事qíng,哥哥铁定给你办。”

  柳寒江对于谢子游总是用哥哥这个称呼占自己便宜早就麻木了,从小到大都听成了习惯,所以也没有在意。挨着谢子游对面的红木玉垫椅坐下,条屡分明地把在白沙办矿少粮,要到金门来要米的事qíng,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谢子游听完原委,轻松一笑:“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还不容易?你这矿办了,是能救灾的,是好事!富人们出粮赈灾更是应该!说吧,白沙县有多少粮船在这里?开个单子给哥哥,哥哥派几个人把他们押回去就是了!”

  柳寒江连忙提醒道:“子游你也不要讲得太容易了。听说这帮粮船背后也都是有主子的。救灾民虽然行得是正理,没有什么好怕的,但也不能大意,要想个办法才好。令尊大人门生故旧甚多,不知这金门兵营里,可有贵府上的熟人?”

  谢子游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啊,做事qíng总是这么小心翼翼,也太把藏粮的那帮人看高了,也罢,哥哥我就顺着你的意,明日去找这里的总兵陈尔多,要他拔一哨兵勇给你,这件事qíng哥哥包管给你办得妥妥帖帖就是。来来,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鬼地方,随哥哥一起先去逛逛广月楼。老早就听说金门有座广月楼,半截耸在天里头。哥哥今天倒要开开眼界,看它一看。”说完,拖了柳寒江就要往楼下走。

  没成想两人到了楼梯口,却被在那发呆的荭景挡住了去路。谢子游眼睛都懒得抬一下,淡淡扯笑:“还不让开?”

  荭景猛然回神,然后仿佛看怪物一样看向谢子游,这谢色láng怎么突然间就转xing了,既不挑逗他了,也不猥琐他了,甚至表现得比君子还君子,这到底是怎么了?色láng吃了不举药了?嫖客割了男人根了?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就你那点姿色本大少还真看得上眼不成?”谢子游讥笑道,却原来是荭纯纯不小心把心里头的所想说了出来,把谢大少得罪了,于是谢大少立马予以了反击:“你也不瞧瞧你那副臭皮囊,别说不如本大少身后的侍人,恐怕连下九流的小倌都不如!哼哼,就你这样的还想爬上本大少的chuáng?你还不够格!”

  荭小侠脑门上一根青筋蹦起、两根青筋蹦起……这人、这人……竟然拿他荭处男跟下九流的小倌比!竟然还不如?啊!还有,还有什么时候本少侠要爬你的chuáng?!谁要爬了?!谁要爬了!!!啊!!!!!

  永远不吸取教训的荭小侠猛然喷发,震天的吼声急如战鼓、响如霹雳:“放、放、放你的连环狗臭屁!小爷他奶奶的什么时候说要爬你小子的chuáng了?啊?还什么小爷比不上小倌、比不上你的侍人?!!cao!就你身后那四个歪瓜咧枣,一个鼻子长得跟柳小人似的,一个眼睛横得比柳魔鬼还冷,一个嘴巴薄得……”

  话说到半截,荭小侠突然顿住,眼睛突出,惊骇yù绝地望向谢子游旁边的柳寒江——手里的秘籍,满头大汗瀑布般哗啦啦流下,佛祖啊,咱怎么又做事不动脑子了?柳大爷、柳爷爷、柳祖宗,求您了,您千万别撕!5555555,咱错了、咱不说了、咱今后真的真的再也不犯事儿了!

  柳寒江蹙着眉、板着脸,冷冷的眼神直视着荭景,直到荭景的眼睛里露出彻底服软的神色,才将秘籍重新放入怀中,严声呵斥道:“景儿,你这满嘴胡说八道什么呢?竟然连谢公子都敢顶撞!还不马上跟谢公子认错?”

  柳寒江完全没有发现,荭景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谢大少永远保持微笑的俊脸猛然一沉,冰冷而又锐利地盯向了荭景!但这不协调的表qíng只是昙花一现,又很快不为人察觉地消失了。在柳寒江眼光移来之前,谢大少变脸似的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笑容,而且还好修养地接受了荭景的道歉。

  谢大少身后的佩诗、佩书、佩画、佩琴齐声默契地扑哧一笑,这小景竟然说他们跟柳公子长得像?天哪,不是他们自夸,如果不论身份的话,就柳公子的中等相貌,恐怕拍马也赶不上被jīng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呵呵,果然是在满嘴胡说!!

  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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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寒江体谅福伯年纪大,便留了福伯在客栈休息,只带着重新老实下来的荭景跟着谢大少一同出了客栈。佩诗等四人还提了几个食盒,特地绕去街市上买了一些酒水糕果。然后一行人才迤逦地朝广月楼而来。

  那广月楼就在湘杨湖边,背街面湖。朝街有一座粉墙大门,普通牌坊,倒也一般。进得大门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小小的庭园。甬道两边,也栽有几种时新花糙,砌着几样盆景假山。还有一座小小茶楼,略有几个游人在那里品茶闲坐,却并不怎么热闹。

  再向前去,上得一个小坡,便是广月楼的座山门了。山门两边悬着一幅木匾对联,上联是“两广无双地”,下联是“湖湘第一楼”,看上去好像是广南书法家李绍机的手笔。

  谢子游看了,拍手笑道:“这就是chuī牛皮了。那下一句倒也罢了,如果按它这上一句的说法,那鹤鹊楼、暖川阁又算什么?岂不都被它抹煞了?”

  荭景在后面诡异地看着一派正常的谢大少,心里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偏偏却找不出一丝毛病出来,只好安慰着自己,谢色láng真的改xing子了……虽然这xing子也就碰到柳魔鬼以后才改的……嗯、嗯,说不定谢色láng以前也在柳魔鬼身上吃过亏,如果是这样的话,谢色láng的改变也就说得通了……

  柳寒江以为荭景只是念着刚才的事qíng,心里头还有些小别扭,也就没在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接着谢子游的话道:“这类对联,也不过是文人们做了来点缀风景的,哪能都像你这么chuī毛求疵?其实这些东西,要是做得好,也能替山河增色,为游人助兴。再说了,这种地方若是没有此类点缀,反倒索寞了。你先莫刹风景,是好是歹,还是先上去看看吧。”

  谢大少笑了笑,抬脚先走,领着众人进了山门。只见眼前立刻展现出一副宏伟壮美的图景,往左边望去,便是汪洋浩瀚、茫茫无边的湘杨湖水;往右边一看,那巍巍峨峨的广月楼就耸立在众人面前,果然是碧瓦飞檐,高阁矗天,不同凡景。

  广月楼前面还有两个小亭,北面的亭子,题为“千醉亭”,用的是一个成仙得道的仙人的故事。亭子与正楼之间,有阁道相通,倒也别致。亭中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石碑,刻着一枝梅花,传说是那个仙人的手迹,所以这亭子又叫“仙梅亭”。南边的亭子,则被提名为“凭轩亭”,一看就知道是纪念大魏皇朝开国时的诗人贺万天的。

  等进了大楼。第一层是宽阔的殿堂,一色的方砖铺地,玉柱玲珑,中间供的是湘杨神君的神像,神座前摆着香案烛台和钟馨之类,少不得也有些信男信女,在那里磕头朝拜。众人无心观看,便转向神座背后,循梯而上,登上了第二楼。

  这里的二楼明显比第一层敞亮许多,四面都是琉璃文窗,可以观望金门全城和四面的湖山风景。中间供奉的乃是些前辈文人、笔中仙主,两边还悬挂着贺万天的《广月楼记》,那氛围比起下面一层可就雅净得多了。

  柳寒江等人在二楼流连了一会儿,看了看壁上诗文,又登上了第三楼最高层。站在百尺楼头倚栏远眺,只见茫茫湘杨湖色,尽收眼底,真的是浩浩dàngdàng,横无涯际,朝晖夕映,气象万千。

  就连一向挑剔的谢子游也被眼前无比壮美的景象吸引住。这里靠靠,那里站站,四面张望了一阵,找到柳寒江拉手就笑:“浩然,快做一首诗,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柳寒江此时也是心旷神怡、俗虑全无。听了谢子游的话,清朗一笑:“这地方的确不错,不过此qíng此景,前人早已经道尽了,还用得着你我来续貂么?当年魏太祖不写广月楼的诗,就是因为有了贺万年的诗词在上头。咱们若是真解人,就该有这点自知之明。”

  低调、低调!虽然我柳某人肚子里头记的唐诗宋词很是不少,但如果真的搏了个文名在外的话,我这悠闲日子也就不用过了。所以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哪!

  谢子游心里微微一叹,又被柳寒江装作不经意地躲过了,这小子明明是个大才,却偏偏喜欢装乌guī当孙子,表现得总是不显山不漏水。若不是他曾不小心听到过柳寒江念的诗,估计至今也还会被柳寒江蒙在鼓里。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先不说这诗选景独特、形象生动,单只是这首诗对世事体会之深、寓意简朴深远,就不是那些个悲花伤月的绣花枕头可以比的,甚至就连朝堂上那些所谓忧国忧民的大臣,恐怕也及不上柳寒江的三分之一啊!

  荭景马上察觉了谢子游的变化,眼珠子一亮,嘿!嘿!这谢色láng果然有些不对劲,竟然对着栏杆露出“幽怨”的神色!(原谅荭小侠吧,他那朴实的词汇中,对于失望、怅惘的描述,也只有jì女“幽怨”的水平了。)哼哼,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就转xing了,原来是装的!也就是在柳魔头的yín威之下,你小子不敢再翻什么花样,所以才收敛了色láng本xing……看吧,看吧,这么快就露馅了,连对着栏杆都可以yù求不满地幽怨起来了!

  幸亏荭小侠这次没有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也幸亏谢大帅哥还没有真的俊成嫡仙,听不见荭小侠的心声!要不然非一口鲜血喷出来不可!

  就在柳寒江低调,谢子游失望,荭小侠瞎想的qíng形之下,众人算是尽兴地好好观赏了一番广月楼,一个时辰之后终于从广月楼出来,走下百十级台阶,来到了湘杨湖边。

  此时湖边码头上帆樯林立,辀橹相联,停泊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船舶,黑压压的一片,竟看不到首尾。稍远处还停着几艘白色的异国大船,在阳光下闪she出耀眼的光辉。

  谢子游玩得兴起,便在湖边柳林下找了一块绿茵糙地,指使着佩诗等人铺下香毯,陈上酒水,拖住柳寒江猜枚饮酒。

  柳寒江本就不善饮,再加上心里头还惦记着粮食的事qíng,无心恋杯,只是勉qiáng陪谢子游饮了两巡就打住了。

  随意地往湖边望去,目光在一帮船只上顿了顿,只见船尾不显眼的地方竟然有着顾万chūn曾经告诉过他的特殊标记,正是顾万chūn手下的混混偷偷给漆上去的。那标记若不是有心人,根本不会在意,只会以为是一些污点。

  柳寒江再一听,船上人的口音与他们开矿那个地区的一模一样,心里头顿时有了数,跟谢子游推说要净手,起身便往那边的船帮走去。

  忽悠

  荭景赶紧跟上,片刻不敢离开柳寒江身边,谁知道一旦离开柳魔鬼的话,谢色láng会不会固态萌发?待到了湖边,却发现柳寒江根本没有净手的意思,而是大步疾走,径直向一帮船只走去。

  没有几步路的功夫,一只翘头大船就到了眼前,船上正坐着一伙船家水手,闲话饮酒。

  柳寒江一点儿没有读书人地矜持,上前就拱手搭话道:“请问列位父老,这里可有白沙的船只?”

  那群船户见柳寒江是个读书之人,又是家乡口音,其中的一个老者便答话道:“我们这里都是白沙的船只,不知公子有何贵gān?”说话的同时,就招呼柳寒江上船来坐。

  荭景在后面同qíng地看了船户们一眼,你们这是请魔鬼入羊群哪!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柳魔鬼指不定又要忽悠人。师傅在上,这些船户可都是些苦哈哈的老实人,千万别像小爷一样被柳魔鬼给骗了!不行,如果等会儿柳魔鬼真的gān什么坏事儿,咱荭小侠拚着秘籍全残废了,也得动手阻止!这样才不罔师傅的多年教导!

  没错!咱荭小侠为了秘籍虽然可以忍rǔ负重,可是咱的良心绝对不能允许自个儿眼睁睁地看到好人受骗受苦!

  柳寒江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疑惑地嘟囔了一句谁想我了,然后毫不客气地抬脚就上了船头,也不嫌弃船头脏,学那老者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舱板上,和声说道:“我家乡本在白沙,这些天听说那边灾qíng严重,心里十分挂念,所以才来问问列位父老,不知道近来qíng况怎样?”

  不管qíng况怎样,只要没有你柳魔鬼搀和,总归不会更坏!荭小侠肚子里头腹诽着,一个纵步飞上船头,蓄式待发地蹲在柳寒江右后方,打算一旦柳魔鬼出什么坏点子,就把他小样的扔到水里头、砸甲板下面、踹岸边泥里……

  一众船户听到灾qíng两字,顿时都垂下了头。那答话的老者更是伤心地叹了口气:“唉,公子可能还不知道,这一次我们白沙县真的是遭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浩劫,大旱三月,人都要饿死饿没了。虽然听说有个什么白沙铁矿商会最近招工,救了一些人,好歹让人有口饭吃,可是灾qíng太重,光一个商会独力难支,又哪里能救得过来?”

  柳寒江故意望了望船舱中满满的粮食,诧异地问道:“这就奇怪了,既然家乡灾qíng严重,饥民断炊,怎么还有这么多粮食运到金门来?”

  粮食?荭小侠耳朵一竖,柳魔鬼又在想什么歪门邪道?注意了、当心了,现在开始咱对柳魔鬼的话可一句都不能听漏了,咱绝对不能让柳魔鬼把坏水洒在这些老实人身上!

  不是他荭小侠偏激,实在是因为自从遇到柳寒江,他荭景只有倒霉、吃亏、受欺负,以至于根本不相信柳魔鬼会gān任何好事!

  船户们听了柳寒江的问话,都低头不语。唯有一个壮年汉子,按耐不住,猛然站起,怒气冲冲地答道:“这还不是那些昧良心的有钱人gān的好事!有粮不但不赈灾,还非要运到金门来,想要藏着等粮价更高,卖到大城市得个好价钱?这种事qíng,我们船户还管得了他们?!”

  柳寒江眼睛一眯,得!本公子等得就是你这些话,连忙点头道:“这件事qíng确实也怪不得各位乡亲。不过,诸位想想,我等谁无父无母,无子无女?怎能眼看着这些救命粮食,运到外地,而让自己的父老子女在家乡忍饥挨饿……甚至活活饿死?!!不瞒列位父老,在下就是白沙铁矿商会的老板之一:湘北巡抚之子柳寒江。今日赶到金门来,就是想买下这批粮食,回乡去救人的。不知道各位乡亲可愿意助在下一臂之力?”

  什么?荭小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魔鬼竟然要救人?荭小侠赶紧瞅瞅天上,太阳还是往西边儿走,没往东边儿落啊;再看看旁边,柳寒江还是那副小人样,没长出三个鼻子、六条腿啊……

  难道如今的世道真的变了?坏人也可以当好人了,柳魔鬼也会gān好事儿了?

  荭小侠不知道,柳寒江此时正偷着乐呢,这大汉接话接得好啊,只要自己能顺着他的话,说动这群船户帮忙,就算那些背后的人搞些什么小动作,本公子也不怕了!只要这些船户站在本公子这边,至少粮食它就长不了腿,更跑不了!

  嘿嘿,救了灾民,就是救了白沙铁矿商会,就是救了本公子白花花的银子,就是救了我柳某人悠哉游哉的闲人生活!真是一举数得、一箭数雕,

  众船户哪里知道柳寒江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花花肠子?顿时群qíng振奋,一个个激动地朝柳寒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

  “就像公子说的,我等都愿意尽力。只要公子买下这批粮食,我等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要把它赶运回去。”

  “我们这里一共有五千多担陈谷,是十二家大户一块儿凑的,为首的就是那个王举人王四唐。王举人这次也亲自压船来了金门,准备明日在松竹会馆宴请金门官绅,接洽藏粮卖粮之事。”

  “柳公子明天最好能赶到会馆去jiāo涉,如果能阻止这批谷米,回家乡赈济灾民,家乡的父老子弟将永远不忘公子的大恩大德!”

  说完,众船户纷纷提起酒壶,向柳寒江敬酒。柳寒江满脸菩萨相,郑重其事地双手结过为首老者献上的酒盅,恭恭敬敬地满饮了一杯。然后猛地拍下空碗,豪壮地承诺道:“在下定不负列位父老的期待!”又嘱咐众船户推选三、五个代表,明日一起到会馆去jiāo涉。决然起身辞行,头也不回地跳下船头,向柳林走去。

  众船户全都站立起来给柳寒江送行,直到柳寒江走过沙滩,背影被柳林遮住,完全看不见了,众人仍保持眺望的姿势,依依不忍散去。

  荭小侠完全被吓呆了,机械地跟着柳寒江走啊走,连自己变成了同手同脚都没察觉。哦,我的老天爷啊,王母娘娘啊,救苦救难观音菩萨啊……柳魔鬼这是咋了?竟然不忽悠人了,竟然不使坏了,竟然连狗都能改了吃屎了!!

  难不成这柳小人竟然是个好人?难不成咱以前一直误会了柳魔鬼?那咱以后还要不要找人家麻烦?难不成咱以后不该再消极怠工,而是尽心尽力地帮柳老好人?

  啊啊……想不通啊……难以置信啊……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唉幺幺,脑袋都疼起来了,不能再想了……

  此时,一轮铜盆大的红日,已经落在了西边的湖面上,倒映在水中,使那水波之下,也好像出现了一团火球。两个太阳,在那浩瀚无际的天水之际,若即若离地跳跃了几下,很快就融合到了一起,化作一片红光,就像漫天的大火,烧红了天,也烧红了茫茫的湖水。

  谢子游在柳寒江离开以后,也没兴致与四个侍人饮酒取乐,一看到柳寒江回来,马上吩咐佩书等人收拾了食盒,转回客栈。

  金门城内,华灯初上,在暮色中闪耀着千万盏荧荧的灯火。且待明日,明日这里就将上演一出好戏!

  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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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柳寒江和谢子游起chuáng后,好好梳洗了一番,才到了客栈楼下用早餐。

  想到今天就能把粮食的事qíng解决,柳寒江心qíng大好,甚至好心地赏赐了荭小侠一顿早饭,免除了荭小侠自己找吃食的可怜行为。

  不过,柳寒江很快就对自己的好心后悔了,你说你荭笨蛋吃饭就吃饭呗,倒是端着饭碗四处瞎蹦达啥?昨晚你半夜里练习功夫,满屋顶地乱跑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连吃饭也跟个跳蚤似地蹦来蹦去,你小子不嫌累啊?

  好吧,就算你不嫌累,本公子看着还累呢!好好吃着饭,都被你晃得头晕眼晕,没了胃口!

  柳寒江咽下了嘴里的馅饼,顺手把舀粥的青花瓷勺扔到了荭景脑袋上:“还不快给本公子停下!吃饭的时候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吃,别四处瞎蹦!”

  荭小侠昨儿考虑了一晚上,终于理清了思路,此时正兴奋着呢。一想到今天他要跟着柳寒江为灾民们抢粮食,就特激动、特带劲、特呆不住。吃着饭就已经开想着怎么把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特别是王举人,好好地打一顿!

  于是,想着想着,正直的荭小侠就端着碗开始了试招,身子一飞闪到窗户旁,咱先来一个黑虎掏心;腰部一扭,几个连踢,再来个燕子抄水;两腿一蹬,架在了房梁上……没想好招式呢,柳寒江的勺子就砸到了脑门上。

  荭小侠“啪”得从房梁上掉了下来,饭碗里的食物却没有溅出来一星半点儿,右手夹着筷子摸了摸脑袋,也不着恼,笑嘻嘻地凑到了柳寒江面前,很是狗腿地道: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公子,今后小景我为您上刀山、下火海,绝对不带皱一点儿眉头的!公子,小景以后绝对不会在背后说公子坏话了!公子,小景已经想明白了,您其实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哈?”柳寒江那叫一个纳闷啊,这景儿发的是什么神经?怎么突然间跟换了个人似的?

  对面的谢子游被柳寒江的纳闷样引得扑哧一笑,手捂着嘴赶紧把里头的半口豆浆咽了下去,差点儿就被自己呛得翻了白眼。

  柳寒江正要再开口训斥荭景,一个堂倌跑了来通报,说是金门总兵陈大人派来十名兵勇,由一名什长带领,正在楼下等候指示。原来昨晚从广月楼回来之后,谢子游已经到总兵衙门拜会了金门总兵陈尔多,所以今天陈大人一大早就派了手下人过来。

  那个什长进来之后,先恭敬地给柳寒江和谢子游请了安,然后又递上一份大红全帖,向两位公子转达陈总兵的敬意道:“总兵大人今日因为有公务在身,不能前来拜望两位公子,请两位公子海涵。总兵大人还说,今晚在城南的相思楼特备菲酌,给两位公子洗尘,望两位公子一定要赏光光临。”

  嘿,别看这是个当兵的,话说得倒是文绉绉,估计事先打过糙稿。

  谢子游笑着点头答应了,又叫佩诗取出一包碎银,jiāo给那什长,让他赏给弟兄们饮酒,等事qíng办完后,另有封赏。

  待吃完了饭,众人便更衣出了客栈,佩书早就雇了两乘绿呢大轿,柳寒江、谢子游坐轿前行,荭景、福伯和佩诗他们骑马紧跟,还有全副武装的兵勇在两旁侍卫着,前呼后拥,向着松竹会馆而去。

  此时,松竹会馆内,笙歌细细,笑语声声。那王四唐王举人正在会馆的大厅里宴请金门的官员士绅和粮商大贾,吃喝得很是高兴,没想到突然间接到下人通报,说是谢、柳两位公子驾到!

  王举人哪儿知道这两位是谁啊?接过下人递来的名帖一看,才知道是两广总督谢文斌和湘北巡抚柳儒鹏的两位公子。心里头不由得就泛起了嘀咕,自己与他二人素无jiāo往,今日两人双双到此作甚?

  但王举人也是个常在官场中来往的人物,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谢大公子的大名,知道这总督之子谢大少虽然还没有官职,却比那些有官有职的人,更厉害得多。至于柳寒江则没怎么听说过,不过既然能跟谢大少同来,必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王举人不敢怠慢,急忙起身离席,迈着两条肥腿,亲自出了会馆迎接。

  柳寒江两人的绿呢大轿,跋扈地径直进了会馆大门,直到前厅影壁前才停下。两边更是早有佩诗等俊俏侍人,上前掀开帘子,服侍两位公子出轿。左右还有十名兵勇戎装佩刀,一个个煞气腾腾。

  王举人看到两人这种派头,肥脸一惊,腿顿时有点发软,连忙上前,躬身哈腰、笑脸相迎,好听的恭维话滔滔不绝而出。

  柳寒江和谢子游根本就不理睬,领着荭景等人,扬扬长长,进了大厅。

  正厅中的宾客看到两人到来,也都急忙起身让座,笑脸恭候。王举人舔着脸小跑步跟了上来,先请两位公子在正厅上首的两把红漆jiāo椅上坐了,又呼唤下人敬过了茶水,才欠身陪笑,小心翼翼地道:

  “不知两位公子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这里正备有几杯薄酒,难得两位贵公子大驾光临,实属万幸,还望两位赏光才是。”说完,吩咐下面赶紧另摆杯盏,重新布酒。

  柳寒江在右首坐下,冷冷地垂着眼帘,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只是用手指敲着桌面,沉默不语。

  这下子可把想要大展身手的荭小侠急坏了,这件事qíng基本上都是柳大忽悠一手导演的,可是柳大忽悠来了会馆之后,咋又突然不愿意忽悠了呢?

  还是谢子游知道柳寒江的心思,明白他是不想太出风头。于是摇着折扇自己站起身来,桃花眼扫视了一下席上的佳肴,冷笑一声道:“举人老爷不用费心了!近日白沙大旱,朝廷震惊,百姓绝粮,饥鸿遍野,我等哪里还有心思在此宴饮?今日我等前来,正有一事要和举人老爷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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