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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KL小話-02,6

小说:ステクラ 2025-08-16 21:22 5hhhhh 5340 ℃

「8」

這是為你量身打造的樂園。

你所鍾愛的人們與花草將常伴左右,萬物的根基只能為你所用。

你是這世界的王,不讓天秤傾斜是你的義務。假如你因著私欲殺生,代價便是你心愛的人。這是世界的法則,是你與我的戒律。

世界由你而起,由你而終。只要你遵守這個條件,你最重視的那個人將擁有永不結束的長夏。

不要忘記了,克勞斯。

◆◆◆

他茫然眨著眼睛,耳畔還響著熟悉的話語。眼前的乳白色織物紋理則異常陌生,凝視許久才逐漸對焦。這是他的臥房。

鼻腔與嘴裏的甜腥味仍舊鮮明,與血液自肺部逆流的感觸同樣清晰,左前胸彷彿還留有鋼製劍身穿刺而過的空隙。

克勞斯將指尖移向心臟上方,新增的疤與舊有痕跡平行,像成排的沙丘。他試著起身觀察新的傷痕,血腥味的餘韻卻讓視野一陣天旋地轉。克勞斯再次倒回床上,側著頭等待五感回歸正常。

視線末端是牆角的矮櫃,他默默盯著相疊的木雕,清點起新面孔。有時當克勞斯在「第一天」醒來,會發現房裏多了未曾見過的紀念品,由此可知世界在他「死去」之後仍會存續。克勞斯希望那樣的時光足夠長久,能讓眾人徹底享受盛夏。循環至今他的熊群聚落已相當繁盛,得另外找收納空間———他不想把史蒂芬帶來的禮物隨便放在地上。

稍晚克勞斯得去雪山接魔法師回來,這曾是當他獨自在謁見廳等待時最期盼的事,現在卻令克勞斯有些遲疑。

「我想留在這裡,克勞斯。請你等我回來。」

他對魔法師最後的記憶停在對方緊抓著他的手腕、低聲懇求,而克勞斯只能給出模凌兩可的回答。

「好的,史蒂芬。等你在謝肉祭結束後歸來,這兒也將會是你的家。」

魔法師瞳孔裡深不見底的失望令他不得不別開視線———記憶中男人悲傷的表情似乎越來越多了。

當最後的謝肉祭逐日逼近,夜裡克勞斯做夢的次數益發頻繁,而那些夢的情境迥異,有時是某個聲音在漆黑之中告誡他必須履行義務,有時是史蒂芬在身後聲嘶力竭地大吼。

他並沒有變得不幸。克勞斯與魔法師度過的三年被拉長為永恆,他是幸福的。

克勞斯不確定史蒂芬是否記得發生過的一切:每次魔法師初來雪山,彼此的互動都和最早的情境大同小異,只差在對方出手攻擊的時機早晚。然而隨著男人再訪魔王城的次數增加,神情就更接近他熟悉的模樣幾分,偶爾克勞斯會忘記自己該怎麼反應,而魔法師對他的失言異常敏銳。詫異或慍怒,史蒂芬的眼神總令他如坐針氈,只能慌忙搪塞些蹩腳的藉口。

雷歐納德似乎也留有「以前」的記憶。

少年初次踏進魔王城時,一路搖搖晃晃地握著劍,纖瘦的軀體在完全不合身的防具底下顫抖,像隻虛張聲勢的寄居蟹。但雷歐納德奮力抬起武器、結結巴巴喊著自己只是希望能拯救妹妹的姿態,讓克勞斯瞬間明白了眼前的人正是「勇者」。於是他淡然扶著少年不安定的劍身,引導對方完成使命。

爾後雷歐納德到來的時間愈來愈晚,舉劍的架勢雖益發嫻熟,但舉止間逐漸多了遲疑,有幾次少年曾在長廊中央停下腳步,似乎想開口問些什麼,猶豫幾刻後才終於拔劍。

———也許人類就是有辦法記得,畢竟他們與以太的連結遠比魔物強,而世界中的以太不斷循環。

無論吉爾貝爾特或K•K,都對「過去」沒有印象,甚至一開始連名字都沒有。自史蒂芬替他取了名後,克勞斯開始疑惑為什麼自己的家人都只有種族或職業的代稱,而當「第一天」再度來臨,城堡裡的魔物們突然都知道了彼此之間該怎麼稱呼,彷彿他們長久以來皆是如此。

魔王城是他的家,但他的家族與城堡僅是固定的舞台裝置,需要人類來訪才會有所改變。吉爾貝爾特從未對主臥室裏持續增加的木雕作出評論,日復一日替克勞斯的收藏撢去灰塵,應對極其自然,也不曾質疑過為什麼突然得準備客房。

吉爾貝爾特就要來敲門了,他得趕緊起床。

在做好心理準備前,或許他不該去見史蒂芬。

…但魔法師遲早會倒在雪地裡,只有克勞斯能迅速把人帶回來。

拖沓間,拘謹的敲門聲準時響起,他的管家恭敬地向克勞斯問早。吉爾貝爾特沒有責備他早已醒來卻遲遲不肯下床,反而跟著主人坐在床沿,替克勞斯梳理頭髮,寵溺與慈愛於指尖滿溢而出。

『您做惡夢了嗎?』

『…嗯。』

『我替您準備花茶吧,您需要放鬆一點。』

『謝謝你,吉爾貝爾特。』

吉爾貝爾特來回輕撫他的背,這是能讓克勞斯無比安心的魔法。縱使無法留住共同的回憶,家人依舊是克勞斯最重要的寶物。克勞斯願意做任何事來換取他們的日常得以延續。

『———中午我想去雪山巡視一下,請幫我準備斗篷。』

『好的,少爺。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嗎?』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來。』

如果把頭上的角好好遮掩起來,史蒂芬或許就不會立刻施展魔法,或許這次他能來得及說服對方放棄動武。

心臟忐忑顫動,克勞斯依舊滿懷期待,希冀再次見到他的魔法師。

◆◆◆

鉸鏈哼哼唧唧地滑過齒輪,牽引木橋緩緩降下,孩子們對著這罕見的場景興奮地拍著翅膀,K.K與丈夫緊跟在後方盤旋,不時叮嚀要兩位兒子別靠得太近。克勞斯持續轉動把手,笑著聆聽身後和樂的一家人嘰嘰喳喳。

稍遠處珍與札布仍在拌嘴,不過對話間用字遣詞收斂許多,生怕說錯話、又惹來一記子彈。吉爾貝爾特則離他最遠,除了手上提著的野餐籃,腳邊還有兩個木箱,裡頭同樣裝著餐點。

克勞斯與家人一同來雪山的記憶停留在很久以前:那時K.K還是孤家寡人,自然而然地介入珍與札布的戰局,幫史萊姆毫不留情地對骸骨的魔物開火。他已想不起彼此間的談話內容,也不記得確切的時間點,只明確知道那是最快樂的回憶之一。於是當K.K再次提議要和大夥一塊野餐,克勞斯立刻答應了。

待木橋完全放下,珍蹦蹦跳跳地與札布率先開路,K.K一家接著跟上,而他與吉爾貝爾特殿後,負責搬運行李。克勞斯悠然觀察起周遭景色,平常飛行時匆匆瞥過的植被由淺綠與白化作清晰的一草一木,部分枝椏上仍留有新芽。當魔法師再次歸來,也許能剛好遇上花開。

距離與史蒂芬「這次」的相遇已過了一年多,男人對克勞斯的態度轉變同樣是從二訪魔王城開始,然而過程益發迅速。魔法師似乎隨時都會重提那些請求,而他依舊無法給出承諾———但即使覺得虧欠,克勞斯還是想見史蒂芬,持續日復一日地等待。

如傳承所述,他是個狡猾的魔王。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不知不覺已來到樹林中央,於是選了塊樹木間距較寬的空地休息。札布與孩子們在前方圍成小小的半圓,滿懷期待地等著克勞斯打開木箱,K.K夫婦則以爪尖各拎著野餐墊一角,替吉爾貝爾特將棉布鋪平。而珍在一旁跳上跳下,正叨唸著要札布也上前幫忙,突然停下了動作。

『———你們也聽見了嗎?』

『啊?』

無視札布訝異的表情,珍轉身向其他人徵詢意見。飛行的魔物們都一臉困惑,只有K.K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轉向山脈所在的北側。

『我沒聽得很清楚,但聲音似乎是那邊傳來的…是雪崩?』

人界的長夏對雪山影響有限,崩塌大多源自積雪過重,偶爾會發生在更北方的山脈間。雪崩對鄰近魔王城的南側基本上毫無影響,不過為避免低海拔的原生動物受傷,克勞斯定期會去巡視積雪狀況。

『有可能,我過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小克勞。』

嬌小的魔物向家人搖了搖尾巴,示意要大家先用餐,便迅速飛進他懷裡。克勞斯小幅度地拍動黑翼,一面注意不讓氣流擾動其他人,一面迴避樹冠層的枝葉,緩緩抱著K.K起飛。從樹林頂端他能遠眺更北部的山脈,其中一個山巔有著不自然的缺口,雪崩看似是始自山腰,頂層還殘留有部分積雪。他將翅膀完全伸展開,以最大速度向崩塌處飛行,直到離震央剩約十公尺才停下。

克勞斯的雙翼緩慢擺動著維持懸浮,此刻K.K只需要留心山谷間的突風,不用刻意與他的翅膀保持距離,於是他鬆開手,讓渾圓的魔物爬上右肩。

『早點把山頂的積雪也處理掉比較好呢。』

『嗯。』

克勞斯抬起左臂,指尖與肩膀同高,胸前的紋樣逐漸發亮,在黑色皮膚完全被白光掩蓋那刻,無數巨大的血盾瞬間飛向搖搖欲墜的雪堆。山峰霎時被血霧與紛飛的雪花結晶籠罩,再次出現在兩人眼前時,頂端僅剩裸露的岩地。

『看了這麼多遍,還是覺得很驚人呢。一次使用這麼大量的以太不會痛嗎?』

『不會的。大家都說過量使用以太感覺會像被燙傷一樣,但我從沒遇過那種情況…更像是這兒底下埋著冰,幫忙緩和了部分的魔力消耗。』

他將指尖輕輕自肩口滑向心臟上方,墨色胎記已不再發光,但那難以言喻的感觸依舊深刻。K.K端詳了另一側的紋樣幾秒,再度爬進他胸前。

『我們稍微巡視底下的狀況再回去吧。』

『好的。』

崩塌後的地表相當鬆軟,克勞斯的獸蹄隨著步伐交互陷進雪堆,腓骨以下的毛皮沾滿雪花。受災範圍實際走起來比預期的更廣,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繞了一圈仍沒見到有動物困在底下。

『…小克勞,如果下次那個人類再出現,你叫他留下來吧。』

K.K選在他揚起翅膀前開了口,也許這正是她主動跟來的理由。

『請史蒂芬留下來?』

『反正那傢伙做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當職業,待在魔王城有吃有住不也挺好。』

『我以為妳沒那麼喜歡他呢。』

『我還是想對那傢伙開個一兩槍沒錯,但是我更希望你快樂。吉爾貝爾特先生一定也是這麼想。』

『K.K…』

『我們不像你那麼強大,但是我們是家人呀,小克勞。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們商量,別自己承擔。』

最初克勞斯建議K.K帶著家族回魔界探親,派札布與珍去南方的山脈取草藥,請吉爾貝爾特出門採買茶葉,一切僅是巧合。然而當他單獨留守,無意識地來到謁見廳,被奇妙的既視感牽引著登上王座,克勞斯漸漸明白這安排其實是必然,而隨後闖入的雷德納德證實了他的假說。此後克勞斯遵循著相同順序,在每次終幕逼近前與家人一一道別。

最後的謝肉祭期間他必須是獨自一人———史蒂芬提早回來那次是唯一的例外,而那也確實沒有好結果。

『答應我,好嗎?』

『…謝謝妳,K.K。』

他希望自己有成功擠出微笑。

◆◆◆

魔法師比約定的時間更早到了,正仔細盯著窗台上成排的木雕,五官讀不出情緒。克勞斯在樓梯頂層猶豫一陣才邁開腳步,走向史蒂芬。

他決定把房裡的紀念品移來謁見廳,是想在等待結束的日子裡看著那些小熊,提醒自己只要履行義務,樂園將永遠存續,而魔法師會再度來訪。

『早安,史蒂芬。』

『早啊。你把原本擺在房裡的全部拿來這邊了嗎?』

『嗯,我想他們需要更大的空間,這裡的屋簷夠長、不怕直接日曬或淋到雨。』

克勞斯擔心起對方會誤解自己沒那麼喜歡這些禮物,硬是補充了些解釋。

『那挺好的呀———這隻前面鑲著的礦石有些鬆動了,我晚點幫你修一下』

男人拾起嵌著紅色礦石的小熊,轉身面向他,眼角的笑意讓克勞斯如釋重負。「這一次」,他謹小慎微地應對與魔法師相處的每一刻,下定決心不再讓史蒂芬悲傷。他要盡全力守護他的魔法師與家人。

◆◆◆

客房的床與克勞斯睡慣了的床墊相比硬了點、窄了點,不過他原本就沒打算在這兒歇息,倒也沒什麼好挑剔。反正客人喜歡。

克勞斯最初只在訪客到來前才會為客房擺上新的花朵,然而現在早晨替花瓶補水成了他的例行公事。無人使用的空房待起來意外寂寥,於是照顧插花的時間總被壓在最低限度,但今天克勞斯想知道史蒂芬醒來時會看見的風景。

他該把花瓶放得更近點。結論已然成形,他卻遲遲不想移動,就著臥姿呆然望向窗台。

『———少爺您身體不舒服嗎?』

吉爾貝爾特帶著憂慮的問句自門邊傳來,克勞斯立刻彈起身,僵硬比劃著毫無意義的手勢。管家對他支支吾吾的窘態揚起眉,邊走邊脫下手套,將掌心覆上克勞斯的前額。

『沒發燒呢。您最近常錯過用餐時間,這對身體不好。』

『…謝謝你,吉爾貝爾特。』

以太的濃度日漸升高,曾經的嗜好品越來越無法激起食慾,不過魔王城內的其他居民似乎沒有這個困擾,只有花園裡的玫瑰悄悄應和著無聲的變化,不斷將領地向外擴充。玫瑰是需要大量魔力與溫暖氣候的品種。

『您想出門散心一下嗎?』

『…也是,請幫我準備斗篷,我想去南邊看看。』

『好的。』

吉爾貝爾特察覺了他的心思,沒再問主人是否需要同行。克勞斯的家人們總是觀察入微。

◆◆◆

自魔王城向東南側延伸的區域雖然也算是王國的領地,人口密度卻比西北部更低,尚未形成中型城鎮,只有數個聚落三三兩兩地散布在丘陵間。將魔王城與各個丘陵隔開的綿長山脈,遠古之前據說曾是火山,至今人們依舊懼怕著天災來臨,即使此地蘊藏肥沃的黑土,仍無法吸引南方的居民前來開墾。於是山林相對未經開發,小型種居多的野生動物在白天也會頻繁活動。不像雪山總是靜謐無聲,王國東北部的山脈熱鬧許多,他定期造訪的理由一半是為了這個,一半是為了山頂的火口湖。

關於王國南方沿岸的景色,克勞斯起初只能憑書本裡的描述自行想像,在史蒂芬帶來了港都的紀念品,向他形容潮水的音律與海風的溫熱感觸後,克勞斯腦裡對海景的印象,變成了放大版本的火口湖。偶爾他會好奇在漁民們出海時的樣貌,是否都如那尊小熊雕像彎著腰、拖著漁網吃力向前。

儘管魔法師口中喧囂的漁港風情,和眼前安靜祥和的湖泊有著落差,他依然喜歡來這看著比魔王城更廣闊的水體,想像史蒂芬在南方生活的種種經歷。

克勞斯在湖畔佇立許久,附近的鳥群起初對他有些防備,僅盤旋在湖面中央覓食,過了好一陣子才將狩獵範圍擴大至岸邊。有幾隻鳥兒來回間已捕獲不少魚,啪搭拍著白翼往樹林飛去,幼雛可能就在不遠處。克勞斯跟著愈來愈多歸巢的鳥兒緩緩走進樹林,仔細在樹梢間找起鳥窩。越往森林內側走,路上的野兔與松鼠也越來越多,有幾隻甚至直接從他蹄邊跑過,樹枝與枯葉在複數足跡下不停悉悉簌簌。

『———有誰在那裡嗎?』

視線盡頭有個人影,只比他的腰際再高一些,克勞斯慌忙披上斗篷,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該不該逃走。他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人類。

『哥哥…?』

人影動了動,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克勞斯靠近,他這才發現對方坐在輪椅上。是個年輕女孩。

『妳好。請停下來吧,這邊的地面不太平整,妳這樣推輪椅很危險。』

『噢…好的,謝謝你———哈啾!』

話語被噴嚏打斷,女孩靦腆地摩挲雙肩,對克勞斯笑了笑,視線卻沒跟著聚焦。

『抱歉,這兒有點冷呢。』

『不介意的話,請先披我的斗篷吧。』

他謹慎踏出腳步,女孩的笑意在他掀開斗篷後仍未消失,克勞斯對著彷彿玻璃珠般的瞳孔垂下眼睛,輕柔地將棉布蓋向對方肩膀。

『哇謝謝你!我哥他已經去拿外套了,等他回來我就把這還你…你會冷嗎?還是我們先一起披著也可以———』

『請不用擔心,我並不覺得冷。』

『好吧…對了,我叫米榭拉,米榭拉.沃奇。很高興認識你。』

他瞪大眼睛,跟著反芻熟悉的名字。

『米榭拉…妳是雷歐的妹妹呀。』

『你認識哥哥嗎?這麼巧!』

『…嗯。是以前雷歐來北方時遇見的,我是克勞斯。』

魔物忐忑觀察著女孩對自己沒報上姓氏這點有何反應,出乎意料,米榭拉似乎不以為意。

『哥哥也太奸詐了,自己跑出去玩還交了新朋友,卻都沒告訴我。』

『你們住在附近嗎?這裡山路太顛簸,一般人平常不會來。』

『對呀我們的村莊就在山腳下,但只是個小村落,連地圖也常常漏了要記載。我們小時候常來這裡的湖邊玩,今天也趁天氣好,請他帶我來走走。』

『妳跟哥哥感情很好呢。』

『嗯,哥哥是我的騎士———雖然弱小,卻非常堅強。』

『…妳的觀察很正確。雷歐很勇敢,為了保護妳,他願意做任何事。』

『———克勞斯先生是妖精嗎?』

『欸?』

他對毫無脈絡的疑問愣了一會兒,不確定該怎麼回答。

『你的腳步聲跟一般人不大一樣,又住在北方…人們都說北方住著花園的妖精,能夠培育各種稀奇的植物。』

克勞斯對初次聽聞的軼事挑起眉,王國南北部的傳說居然差異如此巨大———然而這符合他心目中的人物像。比起為了剷除威脅而揮劍,為了治療妹妹而踏上旅途,更像雷歐納德會做的事。

『…對不起,我這麼問好像太失禮了。』

『不、不要緊的,只是有點驚訝…從來沒有人那樣稱呼我。我確實擁有一座花園,裡面有些品種也的確難以在南方生長。』

『那麼我猜對了呢。』

少女抬起頭,失焦的瞳孔表面倒映著克勞斯,本該清澈的水晶體此刻卻像被凝固的濃霧。

『哥哥他四處在找能治療眼睛的草藥,應該也是因為這個才會認識克勞斯先生吧…但其實只要他能陪在身邊,我就很開心了。』

『米榭拉小姐…』

『雖然我的腳生來就是這個樣子,現在眼睛又有問題,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變得不幸…心愛的人離去、遭遇危險才是最令人難受的。』

克勞斯看著少女落寞的神情,沒來由地覺得那與記憶中欲言又止的K.K和吉爾貝爾特極其相似。克勞斯想起了史蒂芬,想起了魔法師手指緊扣在腕間的觸感。那有些疼。

『———米榭拉!』

克勞斯向新出現的腳步聲別過臉,雷歐納德大眼瞪著他,兩手抱著餐籃與外套,一臉驚恐。

『哥哥你終於來了。克勞斯先生今天剛好也來山裡,你們很久沒見了吧?』

『…是這樣沒錯。』

雷歐納德小心翼翼地靠近魔物與米榭拉,嘴上不忘附和著妹妹,生怕驚動她。克勞斯逐步後退,由著少年將身體擋在他及女孩中間。

『克勞斯先生,這個還你、謝謝。』

少女靈巧地將斗篷折成四角形,朝魔物所在的方位伸出手。雷歐納德的視線在他與妹妹間遲疑地掃過幾回,最後無言地對克勞斯點了點頭,側過身,讓魔物再次靠近。他接過斗篷,輕聲向少女道謝。

『難得克勞斯先生也來了,我們就一起去湖邊吧?』

『米榭拉———』

少年熟練地替妹妹穿上外套,眼角餘光不時瞄向魔物,眉頭鎖成八字形,仍在盤算該怎麼說服少女打消念頭。

『對不起,我得早點回家。』

『這樣啊…好吧,路上小心喔。』

『謝謝妳。』

克勞斯往樹木較稀疏的方向慢慢後退,黑翼開始小幅拍動,他在獸蹄完全離地時,對著明顯鬆了口氣的雷歐納德再次搭話。

『雷歐———你們村裡的傳說是真實的,我的庭園裡有能治療米榭拉小姐眼疾的草藥,是長得像冰晶的花。那將會在謝肉祭結束時盛開,請你再過來拿。』

沃奇兄妹臉上的驚訝有著些許差異:相較女孩參雜了喜悅的表情,雷歐納德依舊眉頭緊鎖,嘴唇抿成一直線,神情複雜地目送他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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