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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劫,2

小说:同人二创同人二创 2025-08-16 17:32 5hhhhh 2150 ℃

  相较而言,这断骨之痛竟不怎么撕心裂肺。只是泪水止不住地掉,在宁红夜脸上腐蚀出两条血痕,最终冲瞎了这位无明赤练的眼。

  接下来,金乌部落在宁红夜没有皮肤的身体上涂满盐巴,将疼到抽搐痉挛的她吊在烈阳下,任其受阳光炙烤,暴晒,一点点自然风干。

  水分飞速流逝,蒸发,体内积热无处清散,盐巴粘在裸露的血肉上,让宁红夜于烈阳中,一度如钻石般粼粼闪耀。

  伴随滔天剧痛的,还有口中饥渴,最初,已步入弥留之际的宁红夜还能下意识地自饮口中血水解渴,很快,血也干了,风干成块,再没有水分,口唇的酸涩爆发为对水的疯狂渴求。

  渴求,渴求,却是渴而不可求。

  是无法用言语绘其千万分之一的折磨。

  

  因纯阳之力与烈阳的双重焚烧,不过两柱香,宁红夜便已风干为可食用的人肉干,全身血肉像是揉乱的纸张般蜷皱起来。

  最后的行刑由大祭司亲自执行。大祭司一刀挥过,完整砍下宁红夜的脸,失去脸颊的弧度,那半边创口是红红一片,头骨的断口中,包着干巴巴的肉,萎缩的大脑清晰可见,仿佛一面掰开的核桃。

  传说,太阳最先从这一方大地升起,那泼天的烈阳,在宁红夜看来却是永远沉沦的血夜,正如她出生的那个晚上,天象异红,故名红夜。

  死亡和夜一样宁静,是眼皮垂下来,再不睁开。

  宁红夜,解脱了。

  至少,暂时解脱。

  最后,金乌部落将宁红夜的头连着整根脊椎骨从她已风干为肉干的体内扯出,脊椎一节节扯出时,已变得很脆,只比琉璃硬一些。其人肉,切做千片肉干,由大祭司代行神的旨意,赐与金乌部落所有人共享分食。

  人肉的味道,不好吃,干柴,带些腥臊。但若加上千年的仇与恨,便是无上美味,人人流连其味。

  人骨,总归无法食用,便在大祭司授意下,做了金乌部落的器具,与祭祀阳极真神的祭品。

  宁红夜的头颅,在掏空大脑,细细清洗干净后,作了件外骨镀金的夜壶。可从颅骨特地开出的洞口处使用,也可从宁红夜嘴巴处插入,耳朵由铁水凝固后,恰是完美的把手。

  宁红夜的胯骨,做了香炉的骨架,胯骨表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祭祀阳极真神的经文,这些经文让她即便死后,魂魄也难逃阴阳相冲的折磨。

  作为香炉的伴物,宁红夜的腿骨,削成了数根细细的长条,却并非筷子,而是香柱,裹上香泥后,可插入香炉焚燃。也无需担忧会烧尽,每次焚香时,纯阳之火只燃香泥,绝不伤她骨柱半分。

  如此,便可在对阳极真神的供奉中,受不得超脱之苦。

  全身分食,独留心脏。宁红夜的罪恶之心,作为最重要的贡品,献给了真神,就在那傲然天地的金乌神像下。与心脏同供奉的,是由宁红夜子宫制成的香囊,香味来自被捣碎的返魂花瓣,不论日夜,不论晴雨,也不论冬夏,将始终飘香。

  最终,宁红夜的皮,做成了金乌部落的图腾与战旗,等待着与昆仑的战火再一次燃起。那时的她,将会在风中猎猎飘响。

  

  

  【贰·沈妙·全面崩坏】

  “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玄妙的机关阵列,不需要火药燃发,也不需要力夫以蛮力推动,仅仅靠着机件之间的互动就可以恒久运转,简直是老天爷的造物……这是在哪里?”

  沈妙摸着眼前古铜色的机匣,终于忍不住问。

  在顾清寒将要迎来千万众的死判,宁红夜沦为金乌部落祭祀阳极真神的祭品之时,沈妙的处境处境,却是不可思议的好——被返魂花复生后,天海没有杀她,没有降下刑罚,也未曾施以凌辱,而是带着她来到一处隐秘的机关设施,带她漫步其中,允许她相查相看。

  其机关咬合之精妙,构思之深邃,无史书记载,无匠手能现,可谓巧夺天工,从无古循。沈妙自幼痴迷机关,且以此为傲,见了这惊为天人的机关大阵,自是无法按耐好奇,一时,竟连仇恨耻辱都淡忘了。

  “蓬莱,隐族机关大阵,名曰天机阵。千百年来,觉教一派的战士们在此阵日复一日地训练,搏斗,每日死后,会于夜里复活在岛上返魂花开的最盛之地。而后他们饮茶,诵佛,辩经,修心,冥想,直至日出,再入此阵。”天海轻抚墙壁,感受着上面久经岁月雕刻的纹路,语气淡然,“只为在烛龙复苏时,能力挽狂澜,解救浮世于永劫,纵然希望再渺茫,也好过坐以待毙。”

  这一路上,他都未曾开口。

  阴阳二力,太过强大,互不相缺,却又互不相融。神机之术,或许是阴阳之外的变数,故而隐族究其千百岁月,终构得此阵。

  “天机大阵,真厉害,我要坚持多久?”沈妙抓着腰间铳柄,眼神灵动。

  “不,你需要……破解它。”话音刚落,天海的身影忽然碎成点点浮光,浮光中,数枚箭矢撕裂空气啸叫着射来,箭尾长羽燃出明亮的火线。

  

  箭头逼近的刹那,沈妙眼疾手快地拔铳后跳,于高爆弹丸骤然炸响的轰鸣中,借其强劲推力堪堪避开这场密集到几乎不留间隙的箭雨,再落地时,空气中已然弥散开浓郁的火药气息,随灼热气浪吹起她利落的马尾。

  “玄妙的所在!果然秃驴不会这么好心!”沈妙快速填充弹丸,同时检查随身包袱,思考应对之法,“若是找不到路,恐怕得困死在这里……”

  在这复杂又远离剑阁分部的密闭空间,铁卫无法召唤,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火器必不可少,也最好用,十步之外火器最快,十步之内又准又快,但备弹只有十枚,必须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除火器外,止血粉末与护甲粉末两袋,武器匣一个,飞索几束,至于兵器,受包袱空间所限,只带了匕首一把,聊胜于无。

  好在箭雨过后,地上出现落物堆,暂时解了燃眉之急。沈妙捡了把称手武器,长兵器与爆炸型火器看也不看。

  “此阵内,会随机散落物资么……是了,应是隐族人模拟战场所用。”沈妙一手握戟,一手持铳,警惕地向前方冗长通道走去,“要是能留在这里研究,该多好!”

  天机大阵,阵如其名,天机一般不可揣测。最初的探索中,也许走过好远一段路都风平浪静,相安无事,解密只是简单的棋局,也许刚走两步,就会触发各种机关——箭雨瓢泼,陷阱崩塌,冰火喷涌……没有丝毫规律可言,且总在人稍想放松,显疲惫之姿时来的最迅猛,仿佛机关有灵。

  “似乎是太极八卦阵,该死,爹爹教过的,我却不曾听……”

  沈妙对什么元教通教还是觉教的阵法一窍不通,完全凭着对机关的娴熟理解应对。最初,机关简单,构造易破,攻击易躲且防,还算好应付。越往前走,难度越发变强,仿佛由平地突然变成一尊骤然隆起的万米山崖,即便沈妙全力以赴,也倍感压力。

  在神机营,沈妙从不以体能见长,这劣势被无限放大,很快令她露出破绽,见了血红。

  第一红破于四面八方袭来的飞刀,刀影飞旋翩寒,仿佛千万只明亮的蝶。纵使沈妙抬起酸痛的手竭力抡转双戟,叮当弹御大多数飞刀,仍有漏网之鱼擦掠脸颊而过,锋利的刃尖无声穿过左耳仿佛入了油泥,被削掉的半只耳直到两三息后才无声掉落!

  “啊唔啊啊啊啊啊!!”沈妙吃痛,当即乱了三分手脚,漏了更多飞刀进来,素色的工袍教利刃割了个破烂,若隐若现泄出她雪白的大好春色,嫩乳乱颤,是一具年轻的娇软身子,肌肉线条利落且分明。

  所幸沈妙身着剑阁打造的红甲,没有一刀伤到躯干。

  “嘶…忍忍…沈妙,忍一忍…嘶呃呃呃……”耳边剧痛烧痛难忍,沈妙颤抖着,本已拿出止血粉末,但想到后路不知还有多长,终究还是放了回去。毕竟,耳朵无论如何也构不成致命伤,但躯干要是中上一刀,可就真的生死难料了。

  第二红见于肩胛,就在沈妙刚刚放回止血粉末的刹那,箭雨又磅礴来下,天机阵的创造者似乎非常喜欢飞箭,一路上沈妙遇了不下十次。

  正因如此,沈妙没有太过在意,仍像之前一样挥刀,接闪步躲避,但这一次,飞箭不再轻盈,变得沉猛无比,沈妙未能打掉最先那一枚,教箭头破开肌肤,连带着被一箭贯穿肩胛,肩部顿时绽开猩红的血。

  不好!是重箭!

  重箭,乃破铁浮屠重凯之用,箭沉而势猛,沈妙气力衰退,如何能挡?万幸在紧要关头射出钩锁,飞入墙顶一处死角,这才免于万箭穿心。

  “嘶呃呃呃……”沈妙握着箭尾,不敢拔出来,重箭注重破甲,未做血槽,在体内还好说,拔出来,定会快速失血,只得砍去裸露在外的部分,不影响自身行动。

  “天海……姑奶奶一定要杀了你……总有一天……”沈妙咬牙切齿,她从未这么憎恨过谁。

  第三红比她预想的还要快,是突然从地底弹而突起的穿刺杆,沈妙当时正在墙根修理双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菱形杆刺斜斜穿过,硬生生从她饱满的大腿外侧切下半块血淋淋的肉,切口异常整齐,如一块上好的五花肉,肉红一片油白一片而红白相纳,细小神经清晰可见,渗出点点血珠,足见穿刺杆之锋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妙从未注意过地面可能的威胁,立时歪了半边腿,一时大惊,顾不得转瞬间从血珠喷涌为大血的伤口,对准脚下就是一枪,借着铳武的后坐力将自己向上弹去,再以匕首挂在墙上。

  “噗呜…噗哇……哇啊啊啊…噗嗤……噗呃呃呃……嘶啊啊啊……”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弹丸碎片不可避免反弹着带来杀伤,五脏六腑也被冲击波蹂躏,一时令沈妙口吐鲜血,险些挂不稳。

  这一次,止血粉末该用就用,只是涂撒粉末的间隙里,沈妙忽然想到,既然地上有威胁,那墙顶……

  事后想来,她万不该抬头看,触发了飞针机关。那一枚悄然飞针来袭,钉入右眼的刹那,沈妙甚至没反应过来,直到剧痛炸开,黑瞎半片,第四红就这样绽于她清澈的右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沈妙再也挂不稳,重重甩在地上,不知摔断骨几根,乱了肠几条,世界天旋地转。

  飞针偏逢喷沙暴砾,下一刻,墙顶喷出无数沙砾,沈妙只得趴在地上,蜷曲成团,手臂护头,以身体硬生生接下这场锥心刺骨的乱石风暴,后背与侧身被沙砾砸开一朵朵微小血花,溅起星点碎肉。

  雪上加霜的,是眼前疼痛有蔓延的趋势——飞针有毒!沈妙凛然,毒素毒性未知,若扩散,不堪设想,当即狠下心,撕一块布咬在嘴里,便是壮士断腕般悲壮地抠出那瞎了的右眼珠子!

  “呃呃……呃呃啊啊啊!!呃呃呃呃呃嘶!!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呜呜……嘶呼…嘶呼…嘶呼……”眼珠一寸寸抠离眼眶,沈妙冷汗淋漓,几近痉挛,贝齿几乎咬穿衣布,声音也于断了线的抽气中,第一次带上呜咽。

  她哭了。

  “这下…变得和崔大娘一样了……呵……”最后,沈妙看着掌心已污染为黑珠的眼球,只能说些玩笑话来自我安慰。

  没有纱布,只能撕下破烂的工服,拧几把粘稠湿热的汗水简单包扎,着重包裹大腿伤口。工服讲究防护,质地粗糙,不可包扎眼上空洞,沈妙只好咬着牙脱掉下身亵裤,用这绵软的丝绸止住眼上血。

  至于阴胯,实在无暇顾及,只能放任裸露。女子的贞操在生死关头面前,一文不值。

  嵌在体表的石子,即便留下密密麻麻的点状伤口,也要一颗颗耐心抠出,像无数只血红的莲蓬,又像来自地狱的眼睛。疼是其次,威胁也不大,主要是恶心,沈妙受不得。

  

  吃够教训,接下来一段路,沈妙虽然还会伤几次,但已没有之前严重。机关,也终于由陷阱变为迷阵,花了些时间,皆被她一一破解。

  憎恨天海之余,再次感叹隐族技艺高超。

  这天机阵内,区域复杂,有纵深,有垂直,有高台,有低谷,有狭道,亦有大厅,可谓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还出现了与神鹰堡类似的神像解密,不知解开之后,会迎来什么。

  “这倒是小意思……”

  沈妙调转神像,三两下破了迷,神像中间的圆台上,隆隆升起一尊地脉仪。沈妙敏锐觉察到,自己似乎触及了隐族派系之争的某些密辛。

  既然有派系之争,自然需要模拟人类敌手,那这敌手是……沈妙看向机关变化的方向,走出一尊铁佣,一个,两个,三个……数量还在增加。

  原来这一关是守阵,需要守护身后地脉仪。

  “是考验配合的阵么?姑奶奶一个人,找鬼配合?!”沈妙破口大骂,这本还是两方团队争夺的阵,成了她一人独守。

  然而再怎么骂,也还是得架起双戟,迎面接敌,不得不做。若这是大平原,且火器充足,她大可万夫莫开,可惜不是。斩杀最初几个铁佣后,沈妙体力不支,浑身伤口撕裂般痛,加之一眼失明失去半边视角,逐渐失误频出,处于下风。

  “噗啊!”直至某一次振刀未果,凌乱的枪势狂风骤雨般轰于沈妙胸前,打飞沈妙几丈远,内衬的红色护甲再也撑不住,应声碎裂。

  下一刻,铁佣横持长枪平扫,银圆闪过,在沈妙失去护甲保护的娇嫩胸脯前画出一道血红的线,娇小的乳点一分为二,恰似樱花开。随着沈妙大幅度用力的后撤动作,血线噗嗤裂开,猩黄的乳油混着稠血啪啦飞洒,红黄了那铁佣枪尖,仿佛某种血腥的图腾。

  “嘶!!!”左边胸脯顷刻间瘪泄下去,露出几坨乳腺,如漏了气的鞠蹴,残留的油血无声滚出,沿着沈妙肚腹掉落一路拖出出稀稀拉拉的污浊,最终被大踏步向前横扫的铁佣一脚踩的稀烂!

  可沈妙甚至来不及吃痛,右前方迎面倒来一棍,沈妙措手不及,被棍打翻在地又随波逐流随棍飞起,灵魂都被砰乓乱点几近破碎。

  “噗嗯……”

  沈妙闷哼,骨头不知碎了多少根,口中第一次吐出带着细碎白色骨渣的血污,像一颗颗灰白的钻石。胸膛剧痛,似乎有肋骨被打断后扎入了肺,或者其它什么脏器,心狂跳到再也无法更快,也许下一刻就会爆裂。

  “噗……啊哼……!”世界颠来倒去,沈妙只觉得自己成了被人肆意打弄的面团,耳边除了长棍甩舞破开的强劲风声,便是骨骼咔擦碎裂的声响自体内荡开,不绝于耳,仿佛一顶不停敲响的青铜古钟,倒数她支离破碎的命运。

  “唔噗!”那铁佣猴王附体般一套打完,沈妙已是鼻青脸肿,神魂颠倒,肌肉泛涌着肉浪,脊背也结结实实挨了几重闷棍,万幸没有打断脊梁,没有就地瘫痪,她还能撑着一口微弱的气爬起来。

  “啊——————!!!”

  她终究没能爬起来,因为在她伸手撑地的那一刻,又一阵棍雨磅礴点来,当着她的面打折并捣碎指头几根,软绵绵垂在沈妙手上,立时断了知觉,而后那铁佣踏来,将手指踩在脚下,试图以此钉死她。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破音一声既是发泄也是咒骂亦是悲鸣,沈妙狠心一拽,翻身扯断手指,接着冲力狠狠撞向墙壁,以一腔蛮力接上刚刚被回旋棍打的脱臼的两臂,再翻身躲开几次致命的攻击,终于拿到双戟。

  “姑奶奶我……可是会咬人的啊!!!”

  怒吼着,沈妙拼尽全力如虎般弓身前冲,双手抡舞铁戟带起澎湃风嚎,于龙舞般狂乱的旋攻与极致怒火中砍碎场上几尊架势未及的铁佣,最后一个铁佣倒下时,双戟清锵崩断!

  双戟·神技·战龙在天。

  她在那落物堆里开出的唯一有用之物。

  最后,沈妙颤巍巍地站在地脉仪前,提着空荡荡的刀柄环顾四周,这一方空间,全是自己喷洒的血,随处可见。原来人的血,可以流这么多。

  她用鲜血,淌出一条路。

  某台铁佣没有死绝,挣扎着爬起,沈妙看也不看,随手抬起信号铳,对准那铁佣便是一束闪亮的烟花,绚烂的光照亮她面如死灰的脸。

  “谢了,大家伙……”

  铁卫,最后一次守护她。

  “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愣神片刻,先前被惊人意志力压制的痛楚一并爆发,疼的沈妙死去活来,几近休克,她咬住刀柄试图缓解痛楚,痛楚却让她用力之下崩断了自己的贝齿几颗。

  那血中映着的自己,已不堪入目,状若恶鬼。

  到最后,沈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呃呃嘶……”没有止血粉末了,什么物资都不剩下。沈妙呆呆看着手中最后一枚弹丸,捏碎了,将火药洒向最需要处理的伤口,尤其是手脚之伤,而后心一狠,打着火折子引燃火药,以高温止血。

  呼~啦~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火舌跳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沈妙啊沈妙,倒还…细皮嫩肉的,应该挺好吃……呵……”嗅着皮肉烧焦的糊味,沈妙抹去脸上热汗与血,将裹着胸脯和大腿切伤的衣布绑得更紧着,就这样摇摇晃晃,风中残烛般艰难前行。

  

  又行了不知多久,沈妙拖着残破的身躯来到一处巨大的青铜闸门前。闸门没有门把,取而代之的,是栩栩如生的罗刹头雕,那罗刹怒目睁圆,血盆大口,狰狞地看着前方。闸门上,是隐族觉教的壁画,大意讲佛陀与众弟子论取舍之典故。

  舍得,有何舍,有何得,种何因,结何果。

  “取……舍?”沈妙看着罗刹头雕,心坠入冰窖,想要另寻他路,身后通道却轰然闭合。

  不论如何观察,如何解读,沈妙悲哀地发现,要想通过面前闸门,必须付出代价,不可能毫发无损,那是痴人说梦。

  必须要在罗刹嘴里留下些什么,才能通行。

  是作为无人问津的全尸死在这里,还是虽然残缺,但能够活着走出去?

  沈妙一瞬间做出应有的选择,将包袱扔给罗刹,舍包袱与一切不必要负重,换更迅捷轻盈之身手,得一线生机。

  青铜门轰然打开,门后却是……又一堵门!

  “呼……呼……”沈妙的胸膛剧烈起伏,思索片刻,痛苦地张开嘴,伸出滑溜的舌头,颤抖着,用铁片飞快切掉,慢一步,她都怕自己反悔。

  舍口舌,纵使声哑,也总好过目不视,耳不听。看不见就无法画出图稿,听不见就无法知晓造物威力,以后有何想说,说于纸笔就是。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除了血肉与泪水,她一无所有。

  罗刹满意地咬住还带着沈妙香津与血丝的断舌,开门放行,门后……依然是一堵厚实的青铜闸门!

  沈妙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冰凉,终归,还是要舍去什么么?还有什么可以舍去的?

  脏器不可能,会死,手必须完好,也不可能提头开路,那剩下的只有……

  沈妙颤抖着按住小腿,狠一刀挥下,终是砍向右脚。噗嗤——刀太钝,心太怕,未能一次砍断,卡在肉里,明明是能让人死掉的痛,此刻却已麻木。

  疼痛,也会麻木吗?噗嗤——沈妙如此想着,一刀刀剁着脚踝伤口,血与肉与骨飞溅,一点点剁断,仿佛切菜一般,又倾洒最后一捻火药,点燃止血。包扎用的衣布,反复使用下,已被彻底染成红色,拧了又拧。

  好在最后一点刚好能将火铳牢牢绑在小腿上,勉强当腿来用。

  沈妙呆呆地将绵软软的断足放与罗刹之口,头昏眼花,意识昏沉,是贫血的征兆。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失血而死。

  真的能出去么?

  在心底,沈妙濒临绝望。

  好在第三重门一点点洞开,希望,就在眼前。沈妙睁大仅有的一只眼,一只浑浊的眼,试图看的更清楚些。

  直到她看到自己来时的大厅。

  兜兜转转,重回原点。

  唯一的变化,大概是地面变成了无数枚起伏的方格构成,仿佛一片规矩的浪,整个机关活了过来,也可能它们一直醒着,只是先前蛰伏而已。

  这一行,根本就是天海的玩局。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天海!天海!!天海!!!天——海——!!!!!!”最后一根心弦彻底崩断,沈妙瘫在地上,把头埋进膝弯,发疯似地喊,是咒骂,也是乞求,却无人听,也无人应。

  心死时,大限至。

  “噗呃呃呃呃…呃呃呃噗呃呃呃呃……”她沙哑的哭嚎没有持续太久,不知下颚粉碎器从何处来,轻松破开脸颊后贯穿了沈妙下巴,令她再也说不了话。

  “呃呃呃啊额额噗呃呃呃……”

  这筷子大的机关在沈妙嘴里无声绽为一叶叶锋利的铁伞,伞边飞快旋转着撑大,将沈妙嘴角撕裂之余向两边耳根扯去,令她一时间看来仿佛生了张野兽似的血盆大口,整个下颌都倒翻出来!

  而后,铁伞猛然爆开,崩掉了沈妙半块颌骨,绞碎了满腔贝齿,也将沈妙口腔彻底粉碎,仅仅片刻,她便失去了半张脸,喉管锐利的切片一眼可见,大血同喷流的气泡漫涌,库嗤…噗…库嗤…噗唔……库库……是死亡的余音。

  “噗嗤噗嗤嗤呃呃呃嗤呃呃呃……”

  又有穿刺杆从沈妙肛门捅入,并非纯粹的硬杆,而是富有韧性的软杆,杆身凸着密集的狼牙小刺,一路撕裂沈妙脆弱的脏器之余,将她大小肠道都完整绕了一圈,顶着卡在喉咙里的血块从断喉蹭将冒出。

  噗~~~嗤~~~忽然,穿刺杆原路抽回,将沈妙原本粉嫩的后庭裂为血淋淋的大洞,大洞幽深,可见沈妙脏器,肌肉抽动着喷出一地血肉碎块,在沈妙滚圆的屁股后喷出一座小丘。

  噗!穿刺好变为硬杆,再次弹出,这一次,是绝对笔直的一条线,从沈妙水嫩的阴穴入,从沈妙高挺的鼻梁出,如此,将她穿在半空。

  “噗噜噜…噗哇啊啊啊……”

  而她胡乱抽搐,双眼翻白,血不断滴答流,肉不断啪嗒掉,稀稀拉拉。

  穿刺杆的根部,变作万仞轮,如先前铁伞般开绽,飞旋向上,但是速度和力道都要胜其千百倍!苏啦啦——轮叶自下而上飞速切削,削掉绑在沈妙腿上的火铳,于四溅的火星中使之化为沉重的铁与木屑,也于一圈圈如裙裾般飞扬泼洒的血点中,一步步削去沈妙几乎整条双腿,直至大腿根部方才停转。

  一双美腿,就这么化为浓郁的血雾。雾如纱拂来,恰似清晨梅园那场雪,不热的,清凉。

  而后,轰鸣声来,机关铁锯锯开沈妙纤细如柳的腰肢,把她整个人一分为二。残存的下半身仍在穿刺杆上穿着,上半身却是重重砸在地上。

  对生的渴望,让沈妙硬撑着向前爬,一路用手指沾着身下很快聚齐的猩红血泊,在地上写下一个个歪歪扭扭,满含怒怨的血字,那字是……

  “天海”。

  啪嗒嗒…啪嗒嗒……噗啦啦……不断有肠子肚子或是其它什么器官随沈妙爬行的动作从她腰洞掉出,稀稀拉拉的,仿佛一坨坨冒着热气的腥臭烂泥。

  不过很快也写不出什么了,只剩对仇敌滔天的憎恨,驱使着手指机械地在地上画出,或者说蹭出一个个毫无意义的符号。

  休克前最后一眼,沈妙看见那块碎掉的玉。

  “真……妙。”

  这是她心中最后一句话。

  最终,沉重的圆木机关隆隆滚来,碾碎了沈妙的身子,也碾碎了她的脑袋。滚轮刚刚碰到时下,她的头颅咔擦脆响,像摔烂的西瓜一样碾开,头骨连皮带肉迸溅,而后大脑碎成肉泥,噗啦啦爆作一地粘稠温热浆糊,红的混着白的混着黄的混着灰的,仿佛一锅乱炖汤,脑液上浮着她乌黑杂乱的发,野草肆意生长般。

  至此,天机大阵恢复平静,等待着下一位来客。

  对沈妙而言,应是解脱了。

  至少,暂时解脱。

  

  

  【叁·顾清寒·折翼之雁】

  再醒来时,已是正午。顾清寒被人绑着,动弹不得。

  粗壮的绳索由突着细小铁渣的铁丝一根根拧成,一圈圈缠在背后森冷的铁柱上,分出四束捆着顾清寒的手腕与脚踝,无论如何也挣不脱,稍微一动,细碎的铁屑就会刮出数条发丝般细小的血线再无声扎入皮肉,火辣辣地疼。

  “嘶呃!”顾清寒吃痛,下意识又挣扎了些,却只能让卷曲的铁丝也磨破皮肉,裂开几道血淋淋的细长口子,她急忙定下心神,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屑渣这才不继续向更深处去,一点点被肌肉推了出来。这过程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再看纤细的脚踝和手腕,已然多出数个密集的血洞。

  “嘶啊!!”

  祸不单行,就在顾清寒刚刚冷静下来,想要弄清当下处境时,又有冷风凛冽吹过,顾清寒经受不住,娇柔的身子狠狠打了个颤,直接让抵在外面的铁丝顺势刺破肌肤,于蔓延流淌的滚烫热血中深深勾进血肉,剧痛排山倒海,仿佛戴上了一串荆棘编成的环铐。

  有那么几秒,四肢疼到顾清寒一度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唯有咬着唇舌才能让自己强行清醒过来。放在以前,这点小伤虽不至于感觉不到,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强烈,强到无法忍受。娘亲教授的冰心诀此刻半点字都想不起来,仿佛那十年如一日的背诵从未发生过,看来天海抹去的,不止功法。

  失去寒冰奥义后的自己,甚至还不如阁中娇闺么?

  顾清寒在心里默默问着,抬头看去。帝都巍峨的楼宇间,城门前空旷的萧索大地上,乌泱泱挤着杂声鼎沸的人群,他们有老有小,面目狰狞,俱是挥舞着手,声势冲天:

  “呸!叛徒!”

  “杀了她!杀了她!”

  “妖女!”

  “妖怪!杀了她!”

  ……

  是了,这是帝都的主城门,自己正被绑在最高的城墙上,脚下是千钧重的处刑台。幼时她常随父王来此临巡,这景色几十年未变,再熟悉不过。她在这面墙下戴着白狐面具逛过花会,和娘亲一起临过字画,注视着帝国不可一世的大军磅礴出征,直至敌国兵败使者沾泪来降,也得过一只喜欢趴在头上睡懒觉的雪白小兔,还送给那人一把带着自己名字的扇子……

  而今,终于要死在这里了么?屈辱又无能地死在自己的臣民手里?

  从前他们山呼万岁,现在他们要她去死,欲除之而后快。

  顾清寒不怪他们,不怪所有人,猜也猜得到,是天海用不朽面的力量修改了所有人的意识,阴阳失调下,所有人都和野兽一样狂热而嗜血。现在的她,不再是尊贵的长公主,而是火烧皇宫,践踏皇颜的帝国叛徒,千古罪人。

  现在的她,罪该万死。

  天海没有杀她,但这般借刀杀人所为,比直接杀了她更令她难受。

  铜鼓大鸣,压过一切声响,鼓声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重重轰击耳膜,一度令顾清寒头晕目眩,双耳湿热,耳道里流出一小股似蛇般蜿蜒的血。她这才意识到到身后站着人,余光瞟见刑具阴冷的光。

  刽子手。

  “今有罪女,目无纲法,毁烧皇城,蔑视国威,乃立审签,抵极刑,方应天道!”

  判官洪亮地宣判罪名,旋即,光着臂膀的壮汉刽子手走到顾清寒面前,也不说话,迎面就是狠狠一拳结结实实捣在顾清寒肚腹上——

  “嘶咦——!!!”女子水嫩柔软的肚腹哪经得起这等摧残,立时随拳塌陷着扭曲成一团,经脉痉挛的滔天剧痛中,顾清寒疼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瞪大眼干干抽着冷气,咸湿的泪像豆子般不停地掉不停地掉,眼珠几乎要突出来,身子也随之前倾,令铁丝绳索更入皮肉三分,几乎要钉穿腕骨。

  “噗呜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噗哼…噗呃呃呃……哇呃……”紧接着,难以言喻的恶心与不适如洪水般涌上脑海,顾清寒前倾着身止不住地呕吐,几乎要把胃都呕出来,却只是喷出大片口水混着酸臭的胃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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