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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劫,1

小说:同人二创同人二创 2025-08-16 17:32 5hhhhh 9830 ℃

  【序·飞花流影】

  有风来,东方泛白,落雾如纱,拢了雪满天,梅满园。亭池畔,香雪水兰衬冷香,是一人一剑。

  一名英飒女子,一柄缀梅长剑,剑刃锋寒,挑有红花一绽。女子静立太久,思量太深,手中冷香之剑已凝生薄霜,如镜一般,那红花却依旧温润,艳丽,二三月的梅也无法相争,简直妖冶。

  返魂花。

  是最盛之红,曼珠沙华,亦是彼岸花,在几乎所有的神话和传说里,它都永不凋谢地盛开在那条最冷,最长,也是最孤寂的冥河两岸,等候,并接引缕缕漂泊无归的亡魂们去往天国,也同样去往……

  “黄泉。”顾清寒喃喃自语。

  朝阳阴茫,六合萧条。她就那么立着,剑挑返魂花,纠结斩与落的问题。不知不觉,肩头披满晶莹的雪,风流淌,轻盈的裙摆随之翩然。

  她可以轻描淡写地颤剑,将返魂花碎作数渣乱屑,永远葬送那个与她交挽了至深情谊,却又结下杀母之仇的无明赤练,让尘归尘,土归土,恩仇就此了断。

  也可以选择收剑入鞘,任由返魂花落向一步之外的红笛。红笛名为业火残魂笛,是上元夜酒酣之际宁红夜送予她的礼物,深深烙印着宁红夜的气息,足够复生返魂之用。

  大敌当前,当今天下,除了这位代行阴极真神执走人间的昆仑圣女,顾清寒实在找不到,也想不出可与天海一战之人。戴上烛龙面具的云游僧,近乎人间之神。

  那日从聚窟洲流来的海水,都是赤红的。

  “宁红夜,这一次,我不会再信你。”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半柱香燃的片刻,也许是红梅抖落的刹那,顾清寒覆翻冷香之剑,看返魂花落向红狄,化作飞花流影。

  斩与落,只在一念间。

  “你的命,只能我来取。”

  花影片片缕缕焚燃凋谢,引魂魄凝来,血肉重铸。须臾之后,再睁眼,面前已是位赤身裸体,披肩散发的年轻女子,没有红绫蒙眼。那张脸,顾清寒化作灰也记得。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雪何年初映人。

  “又见面了,小公主……”宁红夜瞬间明晓来龙去脉,包括圣女的高傲,落败的耻辱,与被昆仑教众屠戮痰食的悲并痛。返魂,果真是世间最大的诅咒。

  “闭嘴。”顾清寒语气冰凉,没有收剑入鞘,仍平持冷香,剑影寒光离宁红夜的项上人头不过方寸之遥。

  “我喜欢它的颜色。”赤练视而不见,反而看向脚边叠着的衣裳。

  “与你无干。”冰雁竭力摁下一剑掠杀的冲动。

  “要送我的。”宁红夜咬着业火残魂笛,随手束起剑一般利落的长马尾。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便令她锋芒重来,如蛇伺动。

  “那扔。”顾清寒翻腕挑起那件绣着霜天红叶的衣裳,就要甩向池心,正如那场彼此再也不可能赶赴的花会之约。

  “太可惜。”却被宁红夜一笛拦下。

  “你!”顾清寒蹙眉。

  “我。”宁红夜顺势将笛子别在她腰际,着衣,“就当以物易物好了。”

  不远处,院墙边,还坐着位青年少女,是最后一人。少女背负神机火器,身着素色工袍,正擦拭手中玉佩。她身后,再向远一些,帝都大大小小的楼阁群宇是风雪里连绵的一片淡色廓影,似一幅雾染的水墨丹青。

  “神机袍,是神机营的人。要对付大师,可还远远不够啊,小公主。”宁红夜系好蒙眼用的白绫布,阴神之眼张开的那一瞬间,是万古彻寒,阳逆阴满,惊得满园梅雨,天地也为之三分色变。

  足以想见她的不甘与怒。

  “来不及了,慢一步,天海对烛龙力量的掌握便更进一分,别无选择。”顾清寒扔给宁红夜一把剑,披在肩后的寒冰纱衣舒卷如云,英飒无两。

  朔风起,该到凝结寒冰的时候了。

  “天海……”宁红夜抽剑出鞘,挥舞这把二十年前被顾飞雪带走昆仑的名剑“冰魄”,剑气荡清三尺雾。从梅园眺望,恰好能见最远处皇城之全貌,宁红夜剑指高耸的炎武大殿,看似平常的语气下,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杀意席卷滔天雪。

  沈妙收起寅客玉,那个家伙登岛前仅留的遗物。虽千万人亦往矣,生死是复仇的觉悟,早已做好。纵使最终不免要飞蛾扑火。

  而后一声戾鸣,千万枝骨再无梅,空园去人影。只剩余风流香,和些许呛燥的火药味道。

  

  

  【零·天海·十方无极】

  “天下之中,有树扶桑,根衔地,枝连天,流明熠熠三千里不绝。 其根,缠黑蛇噬咬,其阴极阴是为月,唤烛龙;其冠,栖大鸟啼鸣,其阳极阳是为日,唤金乌。 阴溺阳而阳灼阴,日月相湮,混沌无常。 直至九九归一,万象涅槃,溺灼复始,如此宿命轮回,是永劫也……”

  天海捻动佛珠十八子,漫步于偌大的炎武大殿,身侧是百尺长的恢宏画卷。画卷浑厚苍劲,栩栩如生,以骨为笔,血作料,涂金银粉末,画征伐,画人鬼,画天地,画神明,画一切的本源,一切的命运与最终。自无极帝国开国起,已有百年矣。

  他所念的,正是卷上述词,曾由他亲手而题。彼时,他的名号还是国师,无极国师,位列炎武皇帝之下,芸芸众生之上——至少明面如此。

  “我云游四方,只为觅得破除永劫之法,也屡破杀戒,化一方为炼狱黄泉,从来问心无愧。”沉稳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内幽幽回荡,天海在画卷最中央止步,随指抹去佛珠上的冷霜,一捻一顿,“好久不见,长公主殿下。”

  “你认得我?”阴影里,顾清寒倚柱而立,怀拥冷香之剑。

  不止佛珠,几息间,整个大殿都凝上了一层凛冽的霜华,冷若幽幽冥川。仿佛步子踩的稍微重些,玉石地板都会碎成齑粉一样。

  “抱过。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父王。”天海道,在他身后,是阴阳二神煌煌厮杀的一幕,神的战争,以天地作局,万物为筹码,从来不死不休。

  并不狰狞血腥,很美。仅仅是画卷都这般压迫了,真不知隐族先人在扶桑古树的庇佑下身临神战时,该是何等恐惧,何等敬畏,何等倾羡。

  “你究竟意欲何为?”顾清寒提着剑走出阴影,每走一步,霜意更胜,直至大殿彻底冰封,风在林立的大柱间徘徊着,呜咽。

  “此时此地,只是悼念故友而已。”天海语气淡淡,抚摸手中面具,那张以烛龙逆鳞而制,引动天下风云的不朽面,命运死局里唯一的变数,语气怅然:“这里有人为所谓臣民而来,有人为死去的挚爱而来,有人为复仇的执念而来,归根结底,却都为同一物。”

  “世间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佛珠停捻,他戴上不朽面。¹

  轰——咚!乍然而起的古钟轰鸣声中,骤袭自梁上神机的箭雨悉数被金钟罩弹开如野草般一根根断折,弹丸迸裂而金钟巍然不动,势比泰山,撕裂空气尖啸卷来的寒冰真气于天海而言,也不过是温润的春风拂面。

  赤练出,剑影寂,“冰魄”绞碎了风,蕴敛剑之极意刺向天海后颈,金钟也无法阻挡玄女极致的杀心,咚锵破开,那一瞬,不止敌首,似乎连时光也要斩断!

  然而,万年寒冰打造的剑刃却还是在抵近天海肌肤的刹那无声化开,像阳光下微不足道的露水。氤氲水汽里,天海化出二剑反手振开宁红夜,金铁清清交鸣。

  心存羁绊,无法彻底接纳阴极真神降临的玄女,不过笑柄。两三息后,消融到只剩剑柄的“冰魄”叮当砸在地上,已然刃断。

  自始至终,天海都没有回头。

  “阻止我的,都将毁灭!”天海一步步走向殿外,左手“壶中日月”,右手“含光承影”,极阴之力化为五骷髅冠、骨口严饰与人头念珠附扮与他,正是佛本忿怒相。袈裟之上,亦有烛龙游影,明王虚现,低沉威严的经文吟诵声惯响整座炎武殿。

  他所行之处,返魂花开,仿佛有看不见的冥河随他步履分开。

  “六合萧条……”须臾间,六重冰寒飞影从六个方向裹挟风雪斩掠天海,快到仿佛雪花盛绽,每一重都是全力以赴的一剑,女子飘逸的残影直到一息后才忽地碎散。

  “万径踪灭!”又有雁返霜风来,乃极寒之寒,天海随手架势抡出数道凤羽般凌厉的剑气,将霜雁连同刚从风影中闪现的顾清寒破而击飞,后者清白的衣裳顿时染开几滩鲜红的血。

  “含光承影”无声崩断,这把贯穿帝国百年的王之佩剑承受得了不朽面的力量,却陨于顾清寒。

  几乎同一时间,汹涌的金属风暴泼向天海,铳炮嘶鸣,似要吞噬一切,连带着承殿大柱不断倒塌,炎武大殿摇摇欲坠,尘埃混沌遮蔽一切。耀眼的火光里,却是天海径自走出,枪林弹雨没有阻碍他哪怕半步,“壶中日月”狂乱游舞,碎分每一滴弹雨正如它当年在羿手中纵横四海八荒那般。

  最后一剑,锋芒迫,若非沈妙一铳前喷及时跳身避开,决然当场殒命。即便如此,她仍重重砸出殿外,呜哇喷出骨渣与血块,再摸胸口,嵌着数枚炸开的火器碎片,极阴之力腐蚀血肉,痛楚钻心刻骨。

  而此时,铁卫才珊珊召来。

  能些许阻碍天海一往无前之气势者,唯有宁红夜,“阴烛堕丹翎”内轮回了无数劫的残魂随她近乎疯狂的剑技悉数咬向天海,竟真有那么一瞬间压住了他。一声清脆的响指过后,“壶中日月”也然崩断。

  迎着玄女的怒火,天海赤手空拳,却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雷赐”,“烈阳”,“涯角”,“残霄”,“法持”,“不归”,“凤求凰”,乃至作为昆仑主母信物的“烛神令”……名震天下的诸般神兵皆于天海身后金色的轮晕中浮现,百兵归宗,悉听号令。

  工具而已,碎了无妨,再取就是。

  而后他随手抽出双刀,一边漫步,一边轻描淡写地挥斩,不,是淋漓挥洒着无上伟力,十方无极,写意人间。不需要身法,不需要技巧,把绝对的力量泼出去就好,面前是山也崩陷,是天也倾覆,乃至于永劫纠缠的宿命,无不一刀两断。

  直至最后,神兵尽数消陨,大殿几近全毁,天海无所在意,肆意挥舞戒律禅杖,废墟漫行胜似闲庭信步。所谓玄冥的风雪也好,昆仑的术法也罢,乃至不绝于耳的枪炮轰鸣……在碾压的命运面前,皆是,也只能是虚妄。

  泡影一场。

  天地黯然,神悼鬼泣。黑与白中,那九尺六臂伏魔金刚金红瞪圆的怒目与她们泼溅的滚烫热血,是唯二的色彩。

  

  好冷。

  冰风雪暴不再清凉,不再温润,原来是这么的痛,要把人的皮肤连着血肉一层层活生生撕开。自从幼时遭受大火,在娘亲教导下习练冰心诀愈伤起,渐渐就忘了冷的滋味,太久没感受,都快忘了是这样的感觉。

  “咳…噗呃……噗咳…咳哇…唔噗哇啊……”咸锈之味随着辣痛的热流涌上喉咙,刚刚滚出唇边,就已经在极致的严寒下失了温度,零碎的血块同冷风凝结后噗哒哒砸在琉璃般光滑的地面上,不出片刻便又无声化开,随风散。

  半空中,顾清寒无力地蹬了几下腿,很快再也不动了。因为动不了,双腿乃至于四肢百骸都在寒冷摧残下飞速麻木,僵硬,仿佛身子下面坠着两根灌铅的铁柱,又在瞬息间连这点重量也感受不到,变得轻飘飘一片彻底失去知觉,她又如何动,无法动。

  “噗呃……”顾清寒一点点低头,看着手中的“雪残梅”,她仅剩的力量都握在那匕首上了,雕梅的刃柄被血染红后,是最刺目的红,猩红。

  意识到这场战斗终究徒劳成空后,顾清寒催动最后一点仅存的奥义之力,试图于暗处偷袭天海,作最后一搏。结果显而易见——本该刺向天海的“雪残梅”反过来深深捅进她胸膛,匕刃压着乳头捅穿一侧娇乳,在如烂柿子般瘪掉的乳房,与缓腻泄流的热油中贴掠心脏而过,绞曲骨与血。

  那怒目睁圆的伏魔金刚一手握着她纤细如柳的窈窕腰肢,一手抓着头发将她高高提起,另分两手捏碎她四肢关节,又有两手持握双戟钉穿她肩胛,像毫不费力地支配一叶稻草。不朽面加持下的云游僧,是天堑般不可逾越。

  人间之神。

  而她遍体鳞伤,衣肤皆红,几乎没有几寸肌肤是完好的。几缕头发崩断了,零散散黏在后颈上快要风干的,似漆一样的血里;一些伤口深可见骨,骨可见隙,外翻的皮肉像是被刀密麻麻剁过,模糊一片;更多的伤口不深也不重,只是一道道凌乱的血线割裂她全身,却比重伤还要痛,血痕里仿佛有看不见的火在烧,雪也化不掉。

  大半衣衫不是在激战中扯裂就是被燃烧的极阴之力焚毁,岩浆般的高温蕴在一片片巴掌大的衣料上,飞焚着沾到肌肤烧起油脂时是不可言说的痛楚,一度令她痛到痉挛,剑柄都握不了,残衣丝缕烧尽后留下大大小小凝成颗粒的黄黑油点,在一片又一片焦炭之上。

  握着匕首的,只有右手。左手连同整条臂膀都在地上,完全玄冰化的手里握着磕满豁口,已然废铁不如的长剑“冷香”,像一件冰雕的摆物。先前的战斗中,天海只是随手一棍,便打碎了顾清寒赖以自傲,自以为不可摧折的护体寒冰,那一刹那,极致的寒流侵入左臂,使血液冰凝为晶,血管于寒冷中鼓胀,紧接着爆裂,骨骼在随之而来的第二棍面前脆如檐上冰柱,整条脱坠。

  断口,异常整齐,若非顾清寒将最后些缕寒冰真气阻于左臂,恐怕魂魄都已封冻。她凭着一口气苦苦支撑,才没有在越发迟钝的思维乃至躯体里昏迷,接而死掉。

  不过,也快了。醒目的红紫沿着曾如藕般洁白的手臂蔓延,抵达纤细的手指时已成了浓郁的黑色,因冻伤而膨胀的肌肤上,不时蔓开一块块令人作呕的疹肿斑块,是严重冻伤的征兆,这还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部位,怕是早已坏死,难以直视。

  冻伤,并不会完全失去知觉,反而很热,是这具躯体濒死的哀嚎,还是回光返照?顾清寒不知道,她只知道指尖仿佛有灼热的铁针在扎,在挑,至于战斗造成的撕裂伤,反而没什么知觉,明明“雪残梅”深深插进胸膛,关节也悉数碎裂。

  冻伤,随时能要了她的命。

  她曾仙姿灵秀,终也难逃拙丑。浑身上下,唯有脸相还算完好,血为素颜染妆容。

  雪花落在身上,很快铺起一层白莹莹的薄冰,她的体温和寒铁相差无几,连冰晶都化不开。她已经走到了冥河河畔,向前半步就是死亡的拥抱,可死亡甚至不是唯一的归宿,轮回中,返魂将成为永恒的诅咒。

  咣——

  有刀来,金钟罩振开那刀,天海只是顿了一下,旋即看也不看地掷出“波旬刺”,刺穿宁红夜的脖子将她彻底钉死在地上。一时间,烟散风也静,天地寂寥,只剩曾经叱咤风云的昆仑玄女趴在地上拼命抽搐着不断拍打地面的响动声,和血混着气泡从她被匕刃割裂的喉咙里喷流而出的噗嗤响动,像鱼在屠夫板上跳着徒劳的尾。

  十步之外,废墟碓磊着报废的铁卫。扭曲的钢铁间隙里,垂着沈妙戴着布套的手,腿却在地上压着,应是在铁卫坍塌时分了家。白花花的大腿上嵌着密集的弹丸,仿佛生了无数只恶鬼的眼出来。没有声音,没有反应,沈妙生死未卜,许是压死了,许是闷烤死去,无论如何,绝不比这般冻死好受。

  说是废墟,其实也不剩什么,一些零散的石块罢了。天海的刀太过锋利,太过炙热,气芒所舞之处,皆化虚无,极阴之阴卷着高温滚过后,百尺大地被抹平了一切棱角,呈现着近乎琉璃般的光泽,映着此间世界,也映着宁红叶一点点烫毁的侧脸,与不断卷曲的发。

  断臂终于抵挡不住大地的温度,咔擦裂开,血水消融。这时宁红夜压在一侧的半边身体连同半张脸蛋已作了焦碳,状若恶鬼,另一侧也正变得干柴。那变形的眼眶太过松散,眼球便拖着细小血管滚落在地,滚了几旋后,爆了。粘稠的血沿着宁红夜空洞的眼眶流落,如泪。

  不过是黄泉亡影。

  至此,三人彻底落败,没有悬念的。

  金刚化回人形,顾清寒砰然摔落在地,又噗哇喷出一口血水,骨骼碎了不知多少根。烤软大地的高温和凝结空气的严寒一下一上,渭泾分明,筋脉无不在烫痛中哀嚎。

  “何故,何悲,何苦。”

  天海摘下面具,续捻佛珠,看着脚边濒死的女子,声慈悲,眼慈悲,念珠骨碌转动,伴着的,是他庄严肃诵的经文。他引动烛龙之力,驱焰荡寒,魂返三人,无论她们是否已涉入冥河,皆二入此间,也入轮回。

  “呃……呃……”前所未有的暖意包裹了顾清寒,她呻吟着蜷缩在地上,又变回了那雪中梅仙般的灵秀姿韵,如沐新生。代价,是真气丧失,武功全废,成了凡人。

  阴阳二力,如世间诸般纠葛,绝无可调和,未曾经历过劫难的,永远不会懂。

  既然如此,就暂放生路,让她们在各自的执念中慢慢领悟好了,唯有身心明悟,才是世间最大的感化。杀孽,已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找到了!找到了!凶手在此!”

  “大胆妖女,胆敢火烧皇城!”

  “抓住她!”

  铁甲践踏大地而来,刀光剑影中,御林军如水漫一般包围了顾清寒。

  “永劫将至,却叹时无英雄。在这无尽的痛苦中颤抖吧!”天海的声音,仿佛从天上来。

  

  

  【壹·宁红夜·永夜无明】

  在宁红夜抽出金甲护卫腰间的长刀,凌厉翻舞着将其与身侧掉押送她的两名护卫一并斩杀,于肆意泼洒的血幕中迎面盛阳三两步蹬墙跳起,欲将追赶已转身离去的天海时,飞索带着绳索因射速过快而骤然绷紧的沉闷声响精准射入她那只有一面薄薄亵裤遮掩的后庭,在菊穴与肛肠双重撕裂扩大的剧痛中,将她活生生拽回大地,五脏六腑揉捏似的痛!

  “嗯…哼!嗯唔……”

  失去真气,这一段摔伤已足够致命,可宁红夜那蛇一般森芒的双瞳,却并没有为内脏随大肠扯动的滔天剧痛分神或翻白,仍紧紧钉在那一步步走向遥远地平线的身影,与他鲜红飞扬的袈裟上。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在宁红夜眼中,天海已经死了千万遍。

  “哼…呃唔……呃啊啊……啊呃呃……”

  但是不能,在溢着撕心裂肺的闷哼声中,绳索一点点将宁红夜往回拽去。

  而她心有不甘,一时间,倔强也好,愚蠢也罢,纤纤玉指死死抓在坚硬的大地上,抠出十道翻开泥土的血线,哪怕指尖磨损到见了骨白,指甲一片片崩断,哪怕屁股后面双腿中间已被扯出一条鲜红蠕动的肉肠……也绝不罢休。

  ——在钻开她那一点粉嫩幽秘的菊穴,破入潮热大肠后,飞索在刹那间张开倒勾爪,便是深深钩入宁红夜脆弱绵软的肠壁,若这时宁红夜束手就擒,那还不至于肛破刚裂。但在她的反抗下,飞索死死攥着大肠一端往回收去,将菊穴扩张或者说撕裂到犹如拳头大小,让她那曾不知被多少人幻想憧憬过的紧致翘臀多了个血淋淋的幽深大洞。

  洞口,滚滚烫血喷涌倾泄,大肠一点点从宁红夜体内抽离出去,也如那飞索的绳索般绷得笔直,恐要随时扯断,仿佛一场以她肉体为界,以肛肠为绳的拔河角力。

  “呃…呃嘶呃呃…呃啊啊啊啊啊!!!”

  没有什么能阻止昆仑圣女复仇的决心,怒火一旦烧起就再也听不着来,直到将敌人焚烧殆尽,或者反噬自己。对已失去术法,沦落成普通人的宁红夜而言,结果是注定的,心再有余,力却不足,又怎能拗过金乌部族久经沙场的战士?

  “呃呃呃嘶呃呃呃嘶啊啊啊啊嘶呃呃嗯嗯呃呃呃……”

  终究还是咬牙切齿地被一点点拖了回去,朱唇吐出的不再是咆哮,已成为被颤音扭曲变音的嘶嘶呻吟。已归为凡人之躯的藕白双臂也终是经受不住两方力道,在清脆的骨骼碰撞声中脱了臼,连带着用以发力的大腿塌陷抽筋,那一刻宁红夜面目扭曲地看去,眼前是两条手面条般软绵使不上定点力气的手,和自己拖出的长长人形血泊,腥臭。

  至于天海?再无踪影。

  金甲士兵拽着飞索,捏住肠末,朝脚下死蛇一般的宁红夜狠狠啐去,而后是众士兵疯狂的踩踏和重踢,战甲的重靴沉沉踢在身上,加之剧痛爆发,将宁红夜踢的满地打滚,七窍流血。

  大肠不过五尺,很快便整根脱落出宁红夜体外——其实早在角力时,就脱的差不多了。打滚中,小肠跟着大肠垂出宁红夜蝴蝶似的美丽翘臀,一圈圈缠上了她妖娆的身子,仿佛命运织就的枷锁。

  那一身顾清寒赠予的[霜天红叶],就这样染了猩红。

  赤练再凶猛,被打断七寸脊椎,也不过是蛆虫一般的卑贱,任人宰割。

  在这种凄惨处境下,维持着宁红夜混乱破碎意识的,也只有对天海的无尽憎恨了。片刻前,天海借助不朽面的力量踏破虚空行至此地,将她交给昆仑世代的宿敌——信奉阳极真神的金乌部落,要借仇敌之手抹杀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宁红夜作为曾被阴极真神选定的圣女,进了这受金乌余晖庇护之地,无疑于踏入火炉,即便金乌本尊还在长眠,但阳之气仍浓郁到近乎凝视的程度。

  被神明凝视,绝不得好受。

  妄论祂那绝不比昆仑同袍疯狂的信徒。

  上一命被昆仑教徒虐杀凌辱,是她身为昆仑圣女命中注定的应有结局,这一命,死在谁手里都行,唯独不愿死于对手之手。

  那是超出生死,对尊严与名誉的践踏。高傲的昆仑圣女无法接受。

  “咳…呃呃呃…咳噗咳唔唔……咳……啊咳……噗咳……呃咳……”

  她不得不接受。四面八方的哄笑中,部落的战士抓着宁红夜乌黑的长发将她拽起,又挥刀绽断一截宁红夜裸露在体外大肠,便是在剧烈的反抗中,将肠子一圈圈缠在了宁红夜天鹅般修长洁白的脖子上。

  肠子缠的太紧,太紧,像是什么湿软的触手,勒得宁红夜喘不上气,一时间,有气出,无气进,不断咳出血沫来,缺氧下,大有被勒死的征兆。

  “呃——喝——呃——喝!”

  却又在宁红夜即将断气时松开,让她得以苟延残喘。如此反复紧松,带给宁红夜无法呼吸的折磨,意识濒临冥河一岸。

  是接下来将要发生之事的预兆。

  玩够窒息后,那人以肉肠为狗绳,猛一用力,拽着遍体凌伤,肉肠缚身的宁红夜向前爬行,或者说狗啃泥般滚去。

  “呃咳咳…噗咳咳啊咳咳……咳噗呜噜噜噜噗噜噜……”

  宁红夜双眼翻白,随波逐流,仿佛一条低贱到谁都可以玩弄的母狗。拽弄中,衣服被满地碎石子割的衣衫褴褛,细腻冰白的皮肤开出一道道细小交错的血痕,饱满的双乳也被石子割伤,混着淤青和刚刚被踢出的黑肿,仿佛经历刮痧一场。

  尽管沦为普通人,但毕竟是曾经的圣女,身体素质还是要坚韧的多,这份坚韧方才能让她冒着剧痛与飞索角力,此刻也能被金乌部落的士兵利用——某个士兵扯断一截宁红夜的小肠,略微附着纯阳之力,便对着人群中母狗般滚爬的她狠狠扬起又抽下——

  啪!!!

  在纯阳之力的加持下,这一肠直接抽得宁红夜皮开肉绽,藕臂失了娇嫩,玉背也光滑不再,纯阳之力不仅于无形中焚烧着宁红夜敏感的感官,也令她体内阴阳之力失衡,体内仿佛烧起一团虚无的火来。

  宁红夜疼的咬破了舌,吞掉了血,原来人的脏器抽起来,是可以这么疼的。

  啪!

  啪!

  啪!

  一肠又一肠,宁红夜体表颤动的肉浪,亦是她心海最直接的写照。

  “呃…唔!!!”于剧痛之中苦苦维持之余,宁红夜当机立断,竟是要猛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即便自断一舌,也绝不让仇敌听见自己的哀嚎,这是她仅有反击。

  但颠簸之中,怎么也集中不来力气,除了让舌头一疼再疼,牙齿也崩断几颗外,毫无意义。

  

  最初的凌辱过后,宁红夜被铁钩刺穿两侧肩胛,吊在一方广场上,金乌部落不知在她身上抹了什么金色的膏粉,一晃神的功夫,便令她外伤痊愈,内乱归为——除了已脱出体外的大小肠。

  迎面,是乌泱泱,金煌煌的教众,正在聆听大祭祀的吟诵,那祭祀,地位是与宁红夜的“母亲”——昆仑主母一样的超然。人群之后,是一尊巨大的金乌神像,卧于巨龙骸骨堆砌的神座上,化朝阳为铠甲,凝黄昏锻利刃,如此,君临天下。

  仅仅是神像,压迫感也像天一般塌下来,令宁红夜陷入最深的眩晕。

  “吾以吾身,献于真神,极阳之火,照吾精魂!”

  ——头昏脑涨,意识消沉,宁红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一句,是她唯一听见,且记着的。

  再一次睁开眼,大祭司已站在面前,两侧,是着戴黄金巫面的妙龄侍女,一人举着金盘,一人正夹炭火。而后,在宁红夜的颤抖中,侍女掰开她的嘴,将烫红的铁夹伸入她口腔,于喷发的灼热气浪中夹住宁红夜满是血津的舌头,拽——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嗯唔唔!!!”

  宁红夜剧烈抖动,却只是让铁钩穿的更深了些。不过片刻,舌头已在铁夹下坏死,侍女轻飘飘一扯,断拽,便将宁红夜已烫焦的舌头取了出来,轻柔地放在黄金托盘上。

  嘶……朦胧热气,从她嘴里化开。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要以黄金装饰。

  再看宁红夜,歪着头,双唇虽不至于烫肿,却也带上焦灼。她未做到的自断一舌,敌手帮她做到了,且做的如此彻底。

  由此刻起,直到死去,带着无尽狰狞的怒吼,宁红夜再未能发出半句,她已被剥夺呐喊的权利,再不能借此发泄哪怕一丝痛楚,全于内心独自承受。

  胆敢对阳极真神大不敬者,当受此下场。

  还当碎尸万段。

  在大祭司的审判下,侍女退去,男巫来。一名男巫夹住宁红夜,将她锁死以防乱动,一名男巫念诵古老经文,握着锋利的匕首斜斜抵在宁红夜柔软的肌肤上,稍微使力,将其吹弹可破的冰肤挑破。

  那男巫显然是用刀的好手,刀尖只破了皮,没有伤到肉分毫。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是金乌部族最骁勇的战士,曾战恶龙,剥龙皮,此时此刻剥一张脆弱单薄的人皮,自是不再话下。

  刀尖,沿宁红夜锁骨处旋切,在她躯干上肆意游走,画着美丽且致命的清光,逐渐破出一条连贯的,即便在正午烈阳照耀下也只是隐约可见的线,甚至都没有血珠溢出,没有任何见红,仿佛世上最精巧的裁缝,裁剪着宁红夜的死亡。

  直到宁红夜浑身遍布纹路般的细线,那男巫才收刀,剥划已经完成,转而开始取皮。

  有些部位很轻松,轻轻一捻就能扯下来,人皮上,不带半点油脂,不带半点血肉,皮就是皮,仿佛一面丝绸。

  有些稍需用心,比如包覆关节的部位,需要将拳头伸到人皮与肉连接处,对着那膜用力一杵,方才能完整地剥下。

  宁红夜的痛楚,又该有多少?

  无人可知,无人在乎。祭祀吟诵,教众欢呼。

  最后,男巫手中,已是一张从头到尾,完整到完美的女子人皮。

  再看宁红夜,整个人差不多都是猩红的,仿佛血肉瘤生而出的恶鬼,只有手脚等实在无法剥皮的部位得以幸存。

  脸蛋受了大祭司命令,故而绕过。

  失去肌肤保护,脆弱的血肉与油脂皆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不再温暖,而是带来地狱般的烧灼之痛。浑身热气也无法通过皮肤散热,宁红夜的脏器,正在内外交困下一点点煮熟,这只是时间问题。

  剥皮之痛,比以往任何一种痛楚都要强烈。宁红夜脆弱的神经无法承受,一度再次昏迷过去,直到她被骨骼碎裂的声响惊醒。原是那男巫手握石镐,将她关节与手脚指头悉数敲碎,以骨渣烧化骨粉,敬献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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