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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狱巴士】第2章,4

[db:作者] 2025-08-16 09:50 5hhhhh 3950 ℃

“我出海了这么多年,本以为把脏话听了个遍...没想到...”

“您就是...巷间传闻的,毒舌女士吗?”壮汉中的一个毕恭毕敬地问道。

“言语之利胜于刀剑,我为止喝彩。”

即使是希斯克里夫,经历过后巷的摸爬滚打,在听到良秀绘声绘色的描述后也不禁开始发抖。

“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高层会把你们这群人放在一起。”索德咳嗽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我们上楼。

“谁知道,你就说任务目标完成没完成吧。”格里高尔漫不经心地答道。

随后,我们一众登上了赌场的顶端。

-

“我们的愿力不足...不足到赢下赌局,即使是有我和索德助阵,也恐怕...”艾菲咬着手指,有些紧张地说。

“噗,多大事。我如果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在当铺的时候顺了点愿力呢?”

罗佳狡黠地笑了笑,随后从双乳间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画着水墨般的纹路。展示给我们所有人看过后,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并不挂上公司的标牌,因为我们现在的伪装还是金塘帮的人。

“现在我是老大了!”她笑道。

“如果说几个小时前我还会强力反对,但现在...”索德揉了揉太阳穴。

“相信我就对了,当然,是在金钱的相关事情上相信我。”罗佳宠溺地笑了笑,随后进入了那标志着任务目标的包厢。

规则上,任何成员都不得进入房间干扰赌局,但规则并没说我们不可以靠着门倾听里面的动静。于是,我们其他人蹑手蹑脚地凑近门扉的屏风,半蹲或是侧卧般靠着墙壁,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

-

“欸呀,我该不会是最后来的吧?”

罗佳的声音,她的演技堪称浑然天成。随后是椅子碰撞声,一个女人吹了声口哨,用不加掩饰的埋怨嘲讽到:

“我还以为金塘帮的老大是个男人,没想到是个陌生的姐们,哈!”

“我叫罗狄安,你们可以叫我罗佳,我想我的身份根本无所谓,毕竟赢了谁根本不重要,是吧?”

“哈!哈!哈...姐们你可真会说话。确实,只要能赢就行。不过我想,你能走到这里,也不简单吧?”

“那是。”罗佳同样轻佻地干笑两声。

“很高兴认识你,罗佳,我叫艾达,而这位是...”

几声铁块摩擦铁块的干瘪声音传来,我仿佛听到一个重物碾过地板,随后静静地立在对话的二人中间。

“诶哟,我背好疼。”

电子合成音,着实让我惊讶到了,罗佳也是一样,我听到她过了一会才说道:

“这是,机器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全身义体吗?”那带电的声音没好气地说着:“我是屠夫帮的老大,名字就免了。”

“唔,但是这个型号,会不会太老了点,感觉都能放在博物馆里了。”

“切,没见识的小老娘们,老的才好呢!就像常说的,修修补补,比新的还带劲呢!”电子音停顿了一下,我听到它拍了一下桌子:“该死的,那小子呢?真以为有正事就可以随便迟到让我们等着?”

“不好意思,我刚刚确实有点事情。”

一个温和的男音传来。罗佳毫不掩饰地惊叹了一声。

“诶诶,你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吗,小伙子?快点,就差你一个人了。”艾达却着急地说着。她拉开椅子,随后自己坐了上去。

“我没那种目标,不过实际而言,艾达,你更适合主导生活。”男人笑着说,随后也拉开椅子落座。

“怎么了?”他突然温柔地说,我听到罗佳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罗佳,已经,很久了吧?”

“啊...啊...”

“咋,你俩认识?”艾达的声音明显警惕了起来。

“怎么说呢...我想,我们也就是老乡的关系吧。”男人依然轻佻地应付过去了。我忍无可忍,将薄软的窗纸偷偷点出一个窟窿,将我的表盘尽可能地贴上去往里面瞧着。

那说话的男人一头洁白的短发,眉目带笑,温柔从他的眼睛游动到他洗牌的双手上。说话大大咧咧的艾达叼着根狗尾巴草,时不时用眼神偷偷打量着那男人和罗佳,而一直未出声的屠夫帮老大则是用那醒目的电子义眼凶狠地盯着牌面,看起来他这把要吃大亏。

“索尼亚...”罗佳只是拿起牌随便看了一眼,便盖在桌子上,随便扔出两枚筹码:“所以,你还是癫僧帮的头目?”

“是的。”被称为索尼亚的白毛男子依然微笑着,同样扔出两枚等值的筹码:“我随时欢迎你重新加入我们,罗佳。”

“呵,听上去你俩可不止老乡,像是上过一张床了?”艾达挑眉,掷出三枚筹码:“三百万,有人跟吗?”

“啧...”屠夫帮的义体老大不情不愿地扔出三枚筹码。

“况且...你说的那个“还是”用词不准确...毕竟当初可是你扔下了我们..”

索尼亚双目直直的盯着罗佳的眼睛,她没法再和他对视了,于是移开视线,翻看牌面。

“即使你不说话也不能改变什么,罗佳。”索尼亚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后直接掀开牌,亮出自己的点数。

艾达啧了一声,随后也亮了出来。

屠夫帮帮主和罗佳相继亮出牌面,而最终的赢家却是艾达。她美滋滋地翘起腿,把筹码都揽入怀里。

“我开始觉得你们俩之间会有点意思了,正好,我无聊了一下午就为了等你们二位,哈哈,快多叙叙旧啊!”

“一共玩三局,筹码最多者为胜。”索尼亚眨了眨眼睛:“你很擅长,不是吗?”

“哈哈...那都过去了...”罗佳挑了挑头发,咳嗽一声。她的双手颤抖,而细心的三人将她的表现看的一清二楚。

“千万别被我发现作弊的行为哦,一旦发现,就剁手!”屠夫帮老大高声说着,抄起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随后扔到了门口。他虽然是对其他三人说的,但眼睛却只盯着罗佳。

“好了好了,下一把。”

罗佳烦躁地喊了一句,捏了捏指关节,看来她要认真了。

“所以,这次你是做什么来?不会是想看看我吧?”

索尼亚接过第二轮的手牌,却还是不看一眼,直接盖在桌子上。

“你猜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罗佳没好气地回答道,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牌。一滴汗液从她那魅人的侧脸滑下。

“来争夺金枝,哈,我猜对了吗?”索尼亚双手交叉,抵住下巴,毫不掩饰地盯着罗佳微笑着。

“切,你们这些家伙是怎么知道金枝的事情的?”

“喂,拜托,是个有头有脸的帮派都知道。”艾达压下牌,撇着嘴说着:“让你的梦想成真,让你的人生完美...之类的,全都是吸引人的胡话。”

“那看起来有些人对世俗的东西产生了浓郁的兴趣,是吧?”罗佳双眼微微眯起:“你告诉我要离那些狗屁玩意远远的,可现在你却也投身于此,为何?”

“金枝可以用来做更伟大的东西,罗佳,例如——”

“‘创造一个没有剥削和贫富差距的社会’,我说小哥,人挺有梦想,但你是混帮派的,要搞清楚自己地位,懂吗?”屠夫帮的老大没好气地说道:“还有,开牌吧,闲聊够多了。”

“我三百万。”艾达打了个哈欠。

“我也三百万。”罗佳叹气。

“我四百万。”索尼亚微笑。

“哟,运气来了啊?不过高兴太早了点吧?六百万压上!”

屠夫帮的老大开牌,是四张A,这自然没得说了。

比起艾达和罗佳的咬牙切齿,索尼亚只是耸了耸肩。

“说实在的,输赢其实无所谓,当然,对我来说。我的理想不会改变,只是少了一条看似简单的道路罢了。”

“哈哈哈,这小子可真会圆场。”

“...说来好笑,罗佳,我曾经用尽千方百计让你远离赌场和金钱,可现在我们居然坐在一张赌桌面前,为不同的目标各自为战...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为了赢。”罗佳回答。

“哈...是啊,你还是没变...”

不知怎得,索尼亚转过脸去,主动移开了对视罗佳的眼神。他擦了擦眼角,随后又镇定下来,摆出如今显得有些虚假的笑容。

-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局了,看好你的筹码,因为——”

“我全压了。”罗佳只是接过牌瞟了一眼就扔在了桌子上。

“...我话还没说完呢...”艾达盯着罗佳的侧脸:“而且,你咋那么有自信?”

“手牌不错啊?”索尼亚也随手盖下自己的牌,同样将所有筹码推前。

“指望一把翻盘?”屠夫帮的老大不屑一顾。

“我就是,那种,在最后关头会堵上一切的女孩哦。”罗佳笑笑:“你们输定了,呵呵呵...”

她悄悄地将右手探到自己的左腕处,那是她贴幸运贴纸的地方。

不幸的是,早有防备的屠夫帮老大冷不丁地一抓,便将她的手截停了。

“哟?这是要最终安可了吗!”艾达兴奋地笑道。

“呵呵,小妞,我就说你咋这么牛逼哄哄的...把袖子撸起来!”

“干什么?!”罗佳惊愕,她身子肉眼可见的发抖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小妞,你把你从金塘帮老大的愿望贴纸抢来了吧?想贴在手上,一把扭转局势?”

“呵...你...你有证据吗?是不是这把牌烂的要死,干脆就和我爆了?”

“哈!哈!哈!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倒想看看你这袖子底下的小图案被显露出来时,你还能怎么嚣张?”

“咳,让我来看看吧...罗佳,把手给我。”索尼亚也一同起身。四个人此时都站了起来,屋内的空气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别碰她,狗男女,你俩八成也是一伙的!”这机器居然能通过调整义眼闪光来做出“白眼”的动作,真是奇特:“现在,我要把她的袖子掀起来了,大家看好了!”

索尼亚只好将手和微笑一同收回,静静地看着他们。

此时,只有艾达抱着双臂,站在远处发愣地看着他们三人。

“这个既视感...这个感觉...这对话...等等等等...”

不过那屠夫帮的老大还是继续叫唤着,嚷嚷着就要撕开袖子证明自己。

“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就这点逼事过不去了?”

“哈,你是刚来J巢第一天吗?没人告诉过你偷用愿力很危险吗?”

“看电影魔怔了吧?那行,你要什么也没发现,你就麻溜滚蛋,如何?”

“欸哟喂?小娘们家还挺支楞。那行,我也梭哈,就赌你胳膊上有愿望贴纸,如何?”

“那行,就按你说的,怕了的话赶紧放开我,我还能让你好好玩。”

“‘让我好好玩?’小姑娘怕是分不清主次了吧?我本来还想切手时候给你来个痛快的,但现在我打算就随便砍砍,砍断为止了呢,呵!”

“哦,我很确定,伙计们,这场对话的结果是——”

就在艾达想要提醒他们什么的时候,屠夫帮老大已经将罗佳的袖子翻了上去。

然后,他傻眼了。

“...这...这不对啊...我刚刚...明明看到...”

“你输了。”罗佳冷漠地说道:“滚吧。”

“这不可能...你...你一定做了什么手脚!!!”

“别吵了,我烦的要命。”索尼亚咳嗽一声。

“现在滚吧。”罗佳喊道:“你已经出局了!”

“你们俩肯定合伙干了什么!她肯定用了愿力贴纸,这...这不可能!”

“哦,你是在诽谤吗?”索尼亚笑了笑,走到那还在吵吵的屠夫帮老大面前,伸出一只手,对方诧异地拍开面前的法兰绒白布手套,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不会走的,我要叫我的人查个明白...你们一定——”

一个黑色的物体从屠夫帮老大的头上坠了下来,随着“轰”的一声,这全身义体的家伙被那玩意砸了个稀巴烂。

“我操你妈啊!”艾达吓得一跳:“我操你妈!你他妈给点预警好吗?”

“世界之翼在上,看看这些脊髓液,看看这些镶嵌着机械的血块...”罗佳同样的大喊着,但很快她开始反胃地干呕起来,想必是那些人体组织碎块的臭味。而索尼亚看上去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掏出三块沾了香水的手帕。递给那两人一人一块。

他一边优雅地捂住口鼻,一边踱步绕过片刻还高喊着还自己公道的那堆碎块,走到门口,点开了灯。

而见识到全景的罗佳和艾达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就是你这个疯子为什么只点一盏灯的原因?不是为了所有人的公平,而是为了掩盖这些东西的存在?!”

在每个座位的顶部,都留有一块方形的铁块,它通过机械般的深砸,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任何东西压成碎块。

“还记得这东西吗,罗佳。那是我们过去生活的地方,常用的垃圾压实器。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们无产阶级者该聚集起来,反对暴政,而你是这么回复我的。”他咳嗽了一声:“‘如果你说的是把富人全都聚集起来,再狠狠地压碎他们,那我完全赞成。’而现在,我做到了。”

“...我记得我说的是压垮,是精神层面上的...”罗佳尽力不去看那堆肉块。

“这样啊...”索尼亚歪了歪头:“你还是不愿意回组织去,对吗?”

“我...”

即使罗佳聪明地闭口不谈,但我还是从她那躲闪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同样的,名为索尼亚的男人也明白了这一点。他站起身,脸上没了笑容,拿起手套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你赢了,罗佳。”

随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

“而现在,我想你还没走的原因,是不想继续演下去了?”

罗佳随手抄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斧子,在手里转动了几下斧柄,同时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艾达。后者则是狂笑不止,好一阵才缓过来。

“那当然...”她猖狂地咧开嘴角:“我既有权又有势,就陪你们玩玩牌,又没说我真的会放弃唾手可得的金枝啊,对吧?”

“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我有个疑问,”罗佳的斧子缓缓平举,指向艾达:“你的人说赌博就是一场娱乐,你作为老大咋这么较汁儿呢?”

“我想这确实对我来说是一场娱乐,不是吗?”艾达掏出了别在身后的一对沙锤。看到对方的武器后,罗佳不禁嗤笑一声。

“你就拿那玩意和我打?咋不拿个吉他砸我呢?”

“别自大啊,姐们,要不你先试一招?”

我很确定现在就是我们介入的绝佳机会,可看到罗佳脸上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我又感觉到这种小事她已经司空见惯了。就在对方还在耍嘴皮的时候,罗佳一斧劈开赌桌,而艾达灵性地往后一退,躲过了那飞溅而来的筹码。可她下一刻却看到一张椅子朝自己飞来。

“这么凶残吗?我还以为姐们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呢。”

沙锤挥舞,粉碎半空中飞来的椅子,木屑与扬起的灰尘也无法遮掩艾达身上的荧光涂料。她此时就像一名优雅的舞者,双手持握着沙锤,以一种奇怪的节奏律动起来。

“来吧,让我认真玩玩?”她坏笑一声,突然接近了罗佳,那对沙锤以极度刁钻的角度从罗佳的腋下袭来。几乎是瞬息之间,罗佳抬起了斧子猛撞对方的面孔,而自己的肋骨也应声被沙锤砸断。

“咳!”

艾达掩面缓缓后退,很明显她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这么被动的情况下反手一击。她的鼻梁骨被刚刚的斧柄砸断了,鲜血顺着面孔,滑落在地板上。

而罗佳则是捂着肋骨,躺在地上颤抖着。

“哈...这可真疼...但丁...你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

罪人们便鱼贯而入这小小的套间里。我想扶起倒在地上的罗佳,可她却摆摆手,只是躺着露出胜利的微笑。

“啊啊...你还叫人?”艾达皱起了眉头:“这可就有点玩赖了。”

“而且我要提醒一句,如果这家伙被你们弄死了,她的手下可能会对当地造成不良影响,到时候公司可能会追责。”索德连忙拉住我的肩膀补充道。

对方也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被我们怎么样。把罗佳的肋骨打断了?赔点钱就得了!她干脆拉张凳子跨开坐下,把沾上血的沙锤别在腰间,咧嘴笑着:

“所以,这可怎么办呢?你们既不能杀我,也不能放我走...呵呵呵...”

“杀了吧,担责任而已。”良秀说着就提刀上前。

可我深知,在我们团队的初期如果摊上麻烦,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上头恐怕还因为上次到手的金枝被他人夺走而耿耿于怀,想到这里,我便拽住了良秀的手腕。

|我们不能杀这个人。|

“这家伙说啥?”艾达斜着眼睛盯着我:“你才是这姐们的老大吧,我劝你们最好放我走,这样,也许我喝点酒就能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怎么样?”

“恕我直言,管理人,如果放该人离开,出了这间屋子,她的第一要务就是下楼去找手下的人堵住我们的去路,在我们拿完金枝的路上设下埋伏。如此一来金枝会再次被夺走。”默尔索一针见血地点破了对方的伪装。

|我也没有说要放她走。|

我最终,想到了个解决办法。

-

“强效的精神类毒品,混在可口的酒水中。”艾菲陈述着:“配以高度催情的脑啡肽衍生产品,例如电子烟、香油和吸食性粉末等,可足以让使用者在半小时内变成性爱上瘾者,而且会产生强烈的戒断反应。”

“换句话说,我们在把一个正儿八经的帮派老大变成婊子。”希斯咳嗽一声:“说实话这在帮派斗争中是挺正常的,但是我是头回听到如此详细的药物配比...呃呃...”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只能这么安抚他们,同时用余光看着过程进展。

默尔索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我的命令:将一大罐混杂着强效药力的啤酒,通过掐着对方的脖子使其被迫完全灌下,手法残忍且迅速。很快,艾达的那对满是恐惧的双眼变得错愕起来,紧接着变的纯粹。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几声,身子绝望地带着束缚自己的凳子晃动了几下。

随后,最后一丝个人意志消失在了她的瞳孔深处。

|很好,就把她留在这里吧。|

-

罪人们拥挤在电梯中。作为赌场的唯一一台电梯,却只有联通地下设施的作用,这也正是四个帮派争夺的入场券。我看到原本在赌桌前心烦意乱的罗佳此时的表情堪称冷厉。她迅速地点击了一下“向下”的按钮。伴随着电梯的轰隆声,失重的感觉从每个人的脚底传来。

突然间,我看到索德拉了一下罗佳的袖子。

“话说...你那是怎么做到的?”她看上去有些错愕:“你是怎么做到...在没有愿力的情况下赢得比赛的?”

“很简单,我相信我自己。”罗佳伸出手,撸起袖子。她的胳膊仍然白白净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金塘帮的老大有一台愿力吸取机,而他一定会在比赛中用到愿望贴纸。”

“于是,你就假装画了一张,等那些多虑的家伙拆穿你?”艾菲问道。

“没错,而且从结果上看,事情进行的相当顺利。”罗佳露出微笑,但随即恢复平静:“如果,我真的贴了那张愿望贴纸,那将成为我获胜的唯一希望。但我却不想辜负我对我自己的信任,就是这样。”

“这不可能...”索德喃喃道:“这不可能...成千上万的J巢居民都依靠愿力为生,而且这也是获得官方授权的奇点技术...”

“我想,没什么比这张破纸更激励人心了?但我只相信我自己,哈!”

“如此气定神闲...是为何...?”李箱低声问道,可当罗佳看向他的时候,他又垂下眼帘避开对视。

“你想知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罗佳笑笑:“只要你这样想:“我乃天下第一,其他人皆为陪衬”!哈,很简单对不对?”

辛克莱本来还一脸期待,可听到这样的宣言,他则是尴尬地转过了脸。

相反,浮士德微微叩首,表示赞同。我想那一定触动到了她的那颗傲慢之心。

而电梯的叮咚声,也代表我们到了地方。

“那我们就先一步离开了...我们的工作已经做完了。”索德和艾菲仅仅是将我们送到了电梯口,便微笑着先一步撤离了。我倒希望向他们证明一下这支队伍是如何收集金枝的,但鉴于我与罪人间的联系,还是不说为妙。

目送他们乘电梯上去后,我开始观察这赌场下的底层。

细看周围,比起之前地下设施的科技感,这里仿若一个矿洞般无序。周围的这些坑坑洼洼的洞穴全都是人一点点挖出来的。矿镐敲碎石头的声音在洞穴里不断回响。

在不远处,一扇铁门正紧闭着,而一群衣衫褴褛的劳工正机械般的挥动镐头,哪怕是他们挖出了金矿,也只是将其砸碎扔到一边。几个看守的保安打着哈欠,把守着每个洞口的进出。

“等下,我刚刚那赌局不是白玩了?”罗佳烦躁地跺着脚:“老娘不是把这里赢下来了吗?”

“即使是你获得了所有权,但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你赢得了那场比赛...”浮士德解释着:“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入侵者。”

而不远处的保安已经发现了我们。很显然,躲藏在岩壁之间的我们并不是来这地下金库游玩的。那一小群黑衣人提着鞭子、棍子或者铲子,朝我们这里缓步走来。

“喂,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身份——”

他们话音还没落,伴随着我点头的动作,良秀、希斯便一同出手。她们迅速地砍掉那些保安的脑袋,或是砸断他们的双腿。其他罪人也沉默着将这一小波的混蛋抹杀殆尽。

李箱吃力地将自己的匕首从其中一人的嘴巴里拔出。那人在临死前发出了绝望的嚎叫,吵得我头也有点疼,但那些挖石头的苦工甚至不屑一瞥。

“...我喜欢你现在的做事态度,但丁。”罗佳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得教教这帮家伙老大是谁,对吧?”

|只是确保我们这次能获得金枝罢了,我可不想再陷入什么麻烦中。|

突然,在洞口的深处传来“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众罪人立即紧张地收拢队形,将我护在中心。

|等等,我好像听过这个声音...|

一种不祥笼罩在我的心头上,很快,通道处投下影子,一只丑陋的怪物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而我自然一眼就看出那东西就和我们在之前的脑叶废墟里遇到的怪物近乎一致,只是它肉嘟嘟的身子上和关节处拴着镣铐。

“那是“大罪”。”浮士德解释道:“很显然,这些保安曾试图驯化它们。”

至于那些保安成功与否,我看到那被称为“大罪”的生物嘴边的鲜血和衣服碎片,自己得出了答案。

-

根据良秀后来的评价,刀刃划过那东西的感觉就像切案板上的鱼肉。好像叫“寿司”,那是什么东西?辛克莱说那是一种美食,但我通过他的脸色认为那所谓的“美食”一定尝起来很糟糕。

“呃呃...”格里高尔颤巍巍地站起来,我看到他的身子上都是那怪物的血块。“就像在肉团里游泳了一样。”这是他的看法。

突然间,格里高尔的肩膀被撞了一下。他回头看去,是一名正在卖力挖石头的矿工。矿工的脸上黑熏熏的,只有眼睛带着些许浑浊的亮光。

“呃呃...无意冒犯...”

那人的嘴唇嗡动着,格里高尔不得不将耳朵贴近些才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四千...四千九百一十八万六千七百八十五...四千九百一十八万六千七百八十四...”

“老兄,你在说啥?”格里高尔瞪大了眼睛。

“四千九百一十八万六千七百八十三...必须...偿还...所有的债务...四千九百一十八万六千七百八十二...就能...回到家人身边...四千九百一十八万六千七百八十一...只需要挥动一下镐头...就能减少一块债务....”

“哥们,你疯了吧?”

那矿工突然抬起头,无神的双眼含着泪花,崩溃地喊道:

“啊啊啊啊啊啊!!!我刚刚数到那里了?!不能!不能忘记!明明不能忘记!可...可恶!都怪你打岔!你这个老千!骗子!都怪你!都怪你我才不能回到家人身边!啊啊啊啊啊啊——”

在对方的镐头对一脸懵逼的格里高尔举起的同时,罗佳挥动斧子,砍掉了那还在狂嚎不止的头颅。

那矿工仍圆瞪着那布满血丝却黯淡无神的双眼,张大着嘴,似乎在控诉什么。

“这些人是心甘情愿成为奴隶的。”罗佳说:“他们是那些愿意为自己的罪行赎罪的人,但却还保有美好的天真幻想,殊不知在自己投身于这无尽地牢的同时,日思夜念的家人已经饿死街头,因为J巢的讨债人已经将其一切都合法地夺去。”

“...而不愿意承担债务的...”辛克莱喃喃着,本能地看向了一侧已经半骸骨化的尸体。他俯下身,在李箱的搀扶下转过脸,没命地干呕起来。

“那我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格里高尔挠了挠下巴,他走到一侧,对着那些还在叮叮咣咣敲凿石壁的矿奴们喊道:

“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是这些人奴役了我们!而现在他们已经死了!”说着,他用自己的虫化手臂,串起一名保安的帽子示意着:“我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和自己的家人共度美好的夜晚,不用再回忆债务的事情了!”

矿工们,罪人们,都一致地沉默了。

奥提斯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这是在干嘛?”希斯不解地皱着眉头。

“煽动,但失败了。”默尔索定论道。

“格宝。”罗佳搂住格里高尔的肩膀,安慰着说:“他们已经不能被救赎了。对他们来说,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向早已破碎的美梦更进一步罢了。”

“唉...但我就是想吼两嗓子...我又不是没见过绝望的人。”

看着罪人们心情因为那些矿工的遭遇沉重起来,我只好说道:

|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吧。|

-

我们沿着石制的楼梯,一直往下迈步着。一路上,罗佳边开玩笑边对我们解释着:这家赌场的地下设施是某个暴发户挖地基时偶然间发现的,他立即买了下来,但很快就暴死了。尽管这个故事疑点很多,可现在我们正漫步在这所地下设施内,看着随处可见的坑坑洼洼的凿痕,没来得及收拾的尸骨和土坑,相必自然不是一次性挖到这么深的。

在我们继续走的途中,我们遇到了奇怪的东西。而对此,默尔索给出了概况。

“这是一个由光滑多彩的塑料制的集装箱,它们的材质很特殊,并不属于正常的工业化产物。”

话音刚落,这个看似集装箱的大塑料壳子便闪烁起了刺眼的光。在一阵快活的音乐声中,那集装箱的门打开了,而几个身影也伴随着尘土散去而显现出来...

“啊哈!”我听到那集装箱里的一个东西大叫着:“啊哈!啊哈!啊哈!”

正当我思考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宛若板条箱的容器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闪光。一阵快速的节奏鼓点声响起,就像那种你在转盘大挑战里常听到的音乐,这几个人影一并上前,动作机械且怪异。

“啊哈!”

我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样子...手持长矛的、手拿利剑的、提着沙包大的拳头的。无一例外,它们全都是由宛若那容器般的颜色鲜艳的塑料制成的玩具士兵。就像一个孩子打翻了调色桶,色彩的搭配在那些玩具士兵的身子上尤为惨烈。

“啊哈!”

|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啊?|

“大转盘!来玩!”

说着,那个提着沙包,看上去最为壮硕的玩具机器人抱出一个巨大的转盘。

“挨揍一拳...挨揍一脚...永无止境的劳役...操,这里的唯一头等奖还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你在逗我玩吗?”罗佳骂骂咧咧地喊着。

那巨大机器人没有回答,只是咧着涂有猩红色染料的假嘴笑着。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东西在盯着我们。尽管它们并没有眼睛,甚至不一定有生命意识。

“这东西太可疑了。”以实玛丽说着:“我想我们还是转身离开吧。”

“死亡游戏!死亡游戏!!!”

突然间,这东西大吼一声。但它并不是对我们喊叫,而是转过身去,瞪着一名罪人。

-

浮士德站在这巨大集装箱的内部,随手捏起一块放置在一侧的塑料,捏了捏。她放眼望去,整个容器的内部宛若一间巨大的玩具工厂,那些机械臂和传送带仿佛一直都在工作,从未停息。

“从这里看,挖掘工程显然规模更大且更危险了。”她冷静地断言着,随后回过头来,看着那傻笑的机器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

“快跑啊!浮士德小姐——”辛克莱着急的大声喊道,可是为时已晚。那东西提起沙包大的拳头,肘关节、腕关节、乃至指关节都开始诡异地旋转起来,就在浮士德想跳到一边的同时,蓄满力量的一拳也随之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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