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顶着风雪，亲自在门口迎接车队的到来。更准确来说，是迎接灵砂。

　　灵砂像拖死狗一样把早已声嘶力竭的雪鸮拖下车，注射镇定剂后又把她脱臼的双臂接回原位。雪鸮这副凄惨的样子，连基拉看了都不禁愣了愣神。

　　“居然能不借助刑具就把雪鸮这种死硬分子折磨成现在这种只剩一口气的样子，不愧是上面看好的人，手段真不一般！”基拉内心暗暗赞叹。

　　士兵们给雪鸮穿好囚服戴上头套，押着她走进审讯大楼。

　　一路上，惨叫、痛哭与哀嚎四处回荡，一声声宛如厉鬼索命，给本就压抑的集中营更添几分阴冷。

　　“谁？！谁在那边！！”这声嘶哑的哭喊让雪鸮脚下一顿。

　　“磨蹭什么？快走！”士兵一枪托砸上雪鸮后背，雪鸮双腿支撑不住，被砸得跪倒在地。

　　士兵抬脚欲踹，灵砂却阻止了他。

　　“怎么？是熟人？”灵砂看了看电子门牌，知道了这间审讯室里的人叫霄鹤。

　　目前的刑罚是光牢，看来她的审讯官不在里面。

　　“的确是熟人，她是雪鸮的部下。”基拉笑道，“听这声音……她怕是现在不太好呢。”

　　“让她进去看看吧，现在不见，以后怕是见不到了。”灵砂道。

　　基拉于是打开铁门，放灵砂和雪鸮走了进去。

　　“谁！谁在那！别过来！！”听见铁门被打开，霄鹤哭喊得更大声了。

　　“去吧，注意别靠太近。”灵砂给雪鸮摘下头套，倚在墙上准备看戏。

　　雪鸮睁开眼睛，只见一束昏暗的光笼罩着倒在血泊中的霄鹤，其他地方则是一片漆黑。

　　又是光牢？

　　光牢能调动人内心的恐惧，造成极大的心理压迫，这点雪鸮深有体会。

　　“霄鹤，我来了。”雪鸮轻声呼唤。

　　“你是谁！别过来！”

　　“是我，雪鸮。”

　　“雪鸮……？”霄鹤下意识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面目变得狰狞，“该死的叛徒！滚！”

　　“叛徒？”雪鸮不知道基拉欺骗的小把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我没有……”

　　“滚！！！”霄鹤怒吼，声音却是沙哑。

　　连日的刑讯逼供磨光了霄鹤的理智，也将她对雪鸮的误会无限放大。此刻，她已经完全被恐惧裹挟，情绪变得极端。

　　雪鸮知道光牢的效果，所以她并不责怪霄鹤的崩溃。她前走几步，以便霄鹤能看见她的脸。

　　正如她亲身感受到的那样——看清了，才能不怕了。

　　“滚开啊！离我远点！！”霄鹤的目光没有焦点，她看不见雪鸮，只能听见拖沓的脚步逐渐靠近，宛如索命厉鬼。

　　“别怕，我不是叛徒……”

　　“别过来！你……你别过来！”霄鹤哭喊着往后退缩，但始终不敢离开光圈一步。

　　“没事的，别……啊！”

　　走近光圈时，脚心忽然传来电击的灼痛，雪鸮毫无准备，被吓了一大跳。

　　“怪不得当时手指那么痛，原来是有电。”雪鸮心下了然。

　　“别往前走了，你想吓死她吗？”灵砂见墙边的生命监测仪器亮起了警灯，赶忙命令雪鸮退回来。

　　不是所有人都有雪鸮那般的定力和勇气去看清和接受现实，更多人还是霄鹤这样的，在真正看清之前就会自己把自己吓死。

　　灵砂于是给雪鸮戴上头套，把她押出霄鹤的审讯室。

　　又走了一段距离，雪鸮回到了自己的审讯室。

　　痛苦下的时间总是极其漫长，明明才逃出去不到一天，再次回到这间小屋，雪鸮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不，不是回到原点。

　　这个越狱计划显然早就在基拉和灵砂的掌控之中，如果不出意外，佐娅应该是逃不出去的。

　　不光佐娅身份暴露被捕，还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白白丢了性命，这简直是失败透顶。

　　雪鸮长叹一声，心情沉重。

　　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下一步的审讯，所以基拉吩咐卫兵照顾好雪鸮，就带着灵砂离开了。

　　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养好了身体才受得起更严酷的摧残。

　　临走前，灵砂给了卫兵一盒清淤祛疤的药膏，让他给雪鸮涂一涂。

　　要是雪鸮没什么用了，灵砂才懒得管她，直接杀掉算了。可是雪鸮掌握的情报还一点都没榨出来，还需要对她进行很长时间的折磨，灵砂可不想天天看着这么一具满是淤青和伤疤的身体，着实是很败兴致。

　　刚刚经历了惨无人道的轮奸，雪鸮对男人倒是没什么抵触了，也就任由卫兵双手涂着膏药在自己身上乱摸。

　　不是接受，而是无力和麻木。

　　事情已经烂成这样了，这具身体也几乎到了极限，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头好晕……好重，身上也不那么疼了，这是镇定剂的效果吗？

　　好困，好想睡觉，这一觉睡过去，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雪鸮正想着，那卫兵的动作越发大胆了起来，手指不断在那三处令人魂牵梦绕的地方勾弄，试图挑起雪鸮的欲望。

　　可是，这无法给雪鸮带来丝毫快感，有的只是一阵阵麻木的痛楚。

　　见雪鸮毫无反应，卫兵挫败地站起身，留了些水和食物就离开了审讯室。

　　雪鸮觉得有些可笑，再一想，又是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还活着又怎么样？不敢杀了自己又能怎么样？自己再怎么抵抗，到头来还不只是个任人欺凌蹂躏的玩物？

　　要是能在梦中直接死掉，那就太好了……

　　怀着微不足道的希望，雪鸮任由那沉重的疲倦席卷全身，沉沉地睡了过去。

　　…………

　　“跪下！”

　　士兵咆哮着，挥舞电棍重重砸在佐娅小腹。

　　佐娅连退数步，撑着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尽管一番殴打下来佐娅疼得冷汗连连，但她始终没有半点屈服之意。

　　“电棍给我。”娜塔莉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话里有些不耐烦。

　　见娜塔莉亚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佐娅平静的神情终于露出了一丝恐惧。

　　娜塔莉亚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迎面走来就像一座山，压迫感极强。再加上那冰山般的高傲和冷笑，简直就像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真不知道雪鸮是怎么撑过来的！

　　娜塔莉亚撇撇嘴，一只手就轻松把佐娅拉离墙边，她的目标是后背。

　　佐娅竭力挣扎，但娜塔莉亚恐怖的力量远不是佐娅能抗衡的，这番反抗非但没有一丝效果，反而激起了娜塔莉亚的施虐欲望。

　　“看在曾经在一起干活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娜塔莉亚把玩着电棍，虚试几下已是棍下生风。

　　“做梦！”佐娅嘴上强硬，但不经意间握紧的拳头还是让娜塔莉亚看出了她的紧张。

　　“啧……”

　　娜塔莉亚不再犹豫，推开佐娅双手持棍猛砸，力道凶狠无比。

　　佐娅先是听到了风声，随后下意识地眨了下眼。

　　闭眼前自己的脑袋还离地很远，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直直倒在地上了。

　　由于没来得及自我保护，佐娅的下巴重重磕在钢铁地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时候，背后的疼痛才迟迟传来。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极其沉重的痛苦。重压般的痛苦从微不足道开始缓缓放大，一直到仿佛压了千斤巨石也丝毫没有停止增长的意思，好像要一直加力，直到把佐娅按成肉泥。

　　佐娅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惨叫，可此时的她连呼吸都陷入了停滞，身体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事实上，这一棍差点砸断了佐娅的脊柱，这还是娜塔莉亚最后刻意收力的结果。如果按照原先的力道，佐娅此时已经是彻底的高位截瘫了。

　　“打了十多棍还没我打一棍效果好，是不是昨晚去哪偷腥了，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娜塔莉亚心情好极了，甚至和卫兵开起了玩笑。

　　卫兵当然矢口否认，顺带一顿阿谀奉承，听得娜塔莉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虽然不喜欢这种行为，但好话谁不爱听呢？

　　娜塔莉亚的心情更晴朗了。

　　“你知道吗？我曾经发过一个誓。”娜塔莉亚走到佐娅面前，仿佛知道佐娅说不出话来回答一般，自顾自说道，“我发誓，当你暴露的那天，我要让你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我的脚，求我给你痛快一死。”

　　娜塔莉亚脱下军靴，把穿着黑色丝袜的脚伸到佐娅脸前。独特的体香混着汗液发酵的微微酸臭，熏得佐娅又羞又愤。

　　“舔，不然我继续打你。”

　　“可是……基拉将军说要磨她两天，不能杀……”在旁边观战的卫兵忍不住出言提醒。

　　尽管他不敢坏了娜塔莉亚的兴致，可要是她真的按照誓言把佐娅杀了，那自己一旦被扣上看管不力的罪名，少说也得被基拉扒层皮。

　　“啧……碍事。”娜塔莉亚白了卫兵一眼，看在心情好没跟他计较。

　　她当然不会杀了佐娅，只是想让她抱着求生的幻想放弃底线，做了羞耻的事情之后再狠狠羞辱她，从而彻底打碎她那微不足道的希望罢了。

　　卫兵于是不再说话，相比高高在上的基拉，显然还是眼前这尊天天都能遇见的煞星更可怕一些。

　　“张嘴，给我舔！”娜塔莉亚把脚紧紧贴到佐娅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娜塔莉亚能感觉到，热气和冷气开始在脚背交替，由短到长、从急到缓，这是佐娅停滞的呼吸在逐渐恢复。

　　又一会儿，足尖明显被一股逐渐放大的湿热包裹，这是佐娅张开了口。

　　“嗯，这才对……啊！”

　　正当娜塔莉亚心满意足地阖上双眼，准备享受舔脚的服务时，足尖忽然传来一下疼痛。她猛地抽出脚，检查一番确定没留下伤口才穿好鞋子。

　　“你敢咬我？！”

　　娜塔莉亚愤恨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幸亏佐娅已经被打得使不上力气了，不然这一咬自己多少得受伤。

　　见佐娅低垂着头，紧绷身体，一副准备挨打的样子，娜塔莉亚气急，抄起电棍，但找来找去不知道打哪里。

　　接着打后背？那这一棍下去估计人就瘫痪了……

　　打腿打屁股？肉厚打不疼，不解气……

　　翻过来打正面？容易打死啊……

　　“看来，得给你上点强度啊。”娜塔莉亚灵光一闪，恶毒道，“你知道，摧毁人的意志用什么刑罚最高效吗？”

　　佐娅知道是电刑，可她刚才那一咬已经用完了全部力气，现在的她几乎要疼得昏迷过去，连呼吸都费劲，更别提说话了。

　　“不知道？我告诉你，是电刑。”

　　“把她绑到刑台上！”娜塔莉亚命令卫兵道。

　　其实，娜塔莉亚选择电刑，除开为了更好地折磨佐娅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也累了。

　　电刑已经对她的肉体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尽管这条命最后挺了过来，可身体损失的素质和能力远不是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恢复过来的。起码一周的时间，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意用殴打的方式释放暴力。

　　卫兵在娜塔莉亚的指导下把佐娅绑上了刑台，娜塔莉亚扒光了佐娅的衣服，又泼了她一身冷水，接着在她身体各处连上了电极。

　　审讯室里使用的是最先进的电刑设备，能对每一对电极的电压电流进行精确控制，再加上娜塔莉亚对电刑和人体的了解，此番电刑对意志的摧毁强度远远不是手摇发电机能比得上的。

　　娜塔莉亚一边导入预先设定好的电刑控制程序，一边暗暗观察佐娅的反应。

　　尽管佐娅极力掩饰，但她肌肉不自然的收缩和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还是让娜塔莉亚看出了她的极度紧张。

　　不，不只是紧张，还有那深入灵魂的恐惧。

　　佐娅虽然不是专业的审讯官，但身处集中营，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电刑的威力？

　　“怎么，怕了？”娜塔莉亚笑道。

　　佐娅一时间明显僵住了，不过她还是摇摇头，咬紧了牙关不肯屈服。

　　“来吧。”佐娅闭上了眼睛，最后吐出两个字。

　　明知自己承受不住，但为了那可笑的荣誉感，或者说面子，还是要试着赌一把。

　　没准就扛过去了呢？

　　亲身经历过电刑之后，娜塔莉亚可太明白佐娅现在的心理活动了。

　　娜塔莉亚摇了摇头，笑着合上了电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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