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倒数第二个无备注的联系人，拨通等待三声待机音，挂断以后再拨一次，这是属于他和灰谷龙胆的联络方式。

龙胆回电的时间比以往要慢很多，不过毕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作为哥哥当然要给予理解。灰谷兰百无聊赖地用阴茎磨着花垣武道腿根，那一小扇窗户里映照进来浓郁的夜色，月光埋藏于深灰色云雾之下，一些边缘部分较亮，让人联想到即将熄灭的烟烬。灰谷龙胆恰好在这时给他回电，声音里透露出少许应有的疲惫感。

"……大哥？你现在在哪里？"那边传来细小的衣服摩擦声，按照自己对弟弟的了解，他一定是在揉捏鼻梁，这是从年少时期就有的习惯。"我无法和你取得联系。"

"你应该过来一起处理这些事。我们在极力压下Mikey的死讯，现场人有点多，无法保证会不会泄露给敌对组织。明司和望月正确定人数以便封口，九井和三途联系不上，鹤蝶拒绝了一起行动……"灰谷龙胆少见地以严肃口吻讲话，他尽量让自己语气保持如常，不过音调和断句透露了此刻慌乱的心情。

"别那么紧张，龙胆。"灰谷兰看着从尸体腹部以及穴口喷溢出来的、混着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的精液，心情很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只是在做一件该做的事情。"

灰谷龙胆没出声，知道自己哥哥的性格，只是没想到会对首领坠楼这件事有些……平静？

不，也或许只是他真的有些敏感而已。纵使作为一对亲密兄弟，灰谷龙胆也知道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要求对方和自己坦诚相待；毕竟，有时距离太近会生出太多不必要的波折，而自己也不能保证事事都透露给哥哥。他深谙亲人之间的相处之道：“那你现在做完了吗？”

大约是觉察到了语气中的试探，他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一段暧昧的气声，像是在笑，却也像是包裹着寒气。灰谷龙胆已经许久未面对灰谷兰这样的情绪，即便被部下称为最难以捉摸的干部，大多时候自己还是可以理解他的意思的，血缘与共历造就了他们的默契。但现下，他少见的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起询问。

“龙胆～你还记得当时东卍与芭流霸罗抗争邀请我们去观战的时候，有个土气的金发小个子吗？”

笑声仿佛揉进每一个词汇，这会儿又熟悉起来了——就像被蜜糖裹着的刃尖一样，灰谷兰轻飘飘语气之下的意味，作为半身的他当然了解：这是生气的前兆。

为什么会生气？灰谷龙胆无暇思考，他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

“花垣武道……”

笑意戛然而止，诡谲的静谧蔓延开来，无人回应，似乎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沉没到雾中。灰谷龙胆张了张嘴，不知触犯了大哥哪个逆鳞，他只能硬着头皮，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对方有没有回复上面。

大概过了几分钟，也或许是半小时左右，对面终于有了动作，响动像是涨潮一般传递到灰谷龙胆这儿。那声音窸窸窣窣，像是揉捏膈膜时发出的吱嘎残响，但镀上了点水声，透过音筒听起来有些莫名的腻人。

“我在和花垣武道做爱。”每个字都如同重锤，轻易击打着灰谷龙胆的脑部神经，他可没忘记花垣武道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难以控制的黏腻从胃部升起，他攥着手掌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去联想那边的场景。可偏偏不随人愿，关于性爱的所有已知词汇涌入脑海里，小簇小簇地撞击人类的伦理观，最后被亲吻的声音吞食。

“我早该这样做的。”

恐怖。但对方以一种热恋语气如是说着，忽略掉字节中崩坏的部分，他的尾音带着高潮的温度；同时愤怒也倾泻而来，行进色欲的赤浪里反复啜吸，声音从激烈缓缓塌软下去，就如他们融进了黑暗中一般。

灰谷龙胆突然理解了对方。他等待着哥哥那边亲吻结束后才开口：“所以，大哥你对花垣武道抱有性欲。”稍微顿了顿，仿佛在酝酿说辞，“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他收敛了气息等待哥哥回答。

伴随着又一次的氤氲水声，灰谷兰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花了不少时间认识他。事实上，即便我已经如此深入探究，也还是不清楚他是怎样的存在…太矛盾了…太矛盾了，龙胆。”他的语气像是在做一个杂乱的梦，一大段梦呓从喉管处嗡鸣着，躯体成了承载它们的废墟。“我在嘲笑他，同时也在悲悯——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悲悯。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愤怒冲散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还有恐惧。一定要详细说说这个，并非恐惧他的死状，正好相反…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合胃口的性爱对象。也许我在害怕…这些情绪仿佛是要献祭给他进食一样……龙胆，你听过燔祭以撒*的故事吗？可惜没有山羊来代替我，或者我就是那只山羊。也许。 但是他碎了、他碎了…而我现在拥有了他。我拥有了一具摄人心魄的死物。“

“你说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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