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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吓?咁就玩完?」(喔,這就結束了嗎?)

[db:作者] 2025-08-12 10:23 5hhhhh 5320 ℃

~本故事純熟虛構~

「吓?咁就玩完?」(喔,這就結束了嗎?)

這句話是眼見父上斷氣後的第一個真實想法。

我家奉行「半」放牧式管理法,半是因為曾有一段極為嚴厲的時間——母上工作前。

其實在中學時已完美放養,我並不是放養一事有任何怨言,而是想說我是以同樣的態度對待家人。

絕學不讀?可以。

離婚分居?可以。

忽然再婚?可以。

離家出走?可以。

返回那個女人身邊?可以。

與她共同面對問題?可以。

一直以來,我們做的所有決定都是賭博。

就結論而言,最後我(們)賭輸了我爸的命。

所以限制解除——人們有時會害怕押上什麼後悔。

有夠抱歉的說,後悔一詞在我的字典已褪色,所以我可以完美打橫行。

有夠抱歉的說,事實是我會擔心對那殺人凶手招呼不周而苦惱。

我真心期望我可以解除什麼限制,事實也許是我同樣等到乖乖被殺的結局。

醫院最後的死亡報告陳述,父上的死因是死於肺炎。

對,他成為了其中一個數字。

人生最大的聖誕禮物——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父上在家中倒地。

後母即時召白車把父上送院,早上開刀放瘀血,然後送至深切治療部。

「哪來的自信」明明是我經常反問自己的一條問題,但這次我卻沒有問自己這問題。

我對父上可以痊癒抱有10000%信心,我從來沒有擔心過。

當然,結局讓我知道自己天真得令自己懼怕。

身為零針能,探病這種奢侈活動轉到由弟負責。

得知他探望父上時哭得連護士姐姐也被嚇一跳時,我看著他純粹的文字描述直接哭出來。

我對母上說,原本該是我受,他卻代我吃了這一波。

身為零針能,我什麼也做不到就是。

只有等待。

院方報告過,驗到我爸有新冠病毒。

過去三年,聽過有個案是零探病機會、直接死去、直接火化,領取骨灰前連半面也見不到。

這是最壞的打算,但天真的我不覺得這種事情會發生。

一月四日左右,醫院來電︰

「其實陳生咁耐都冇好轉,你地應該要考慮下,萬一佢心臟停頓嘅時候,係要院方施救定係唔救。」

(其實陳生這麼久也沒好轉,你們應該要考慮一下,萬一他的心臟停頓時,院方應否施救。)

院方要這邊作決定,當時電話那邊說明第二天會打來再問,但一等就等了一星期。

一月九日,雙線;探病對我來說變得更更更奢侈。

一月十二日,致電院方詢問情況,陳述「你地有同事叫我做決定,但係到而家都冇打電話俾我,咁而家嘅情況即係點?」(你們那邊曾有同事讓我作決定,但至現在仍沒來電,那現在的情況如何?)

原來父上的新冠病毒量減少,更從深切治療部轉至專科病科,並試讓他不用呼吸機情況下自行呼吸。

決定什麼的,暫時沒這個需要。

看﹗我那10000%信心並不是取好聽﹗

從來沒擔心過,這並不是鬧著玩﹗

一月二十日,院方如常來電報告父上情況︰「陳生呼吸變得困難,應該要用返呼吸機幫助呼吸,想問你同唔同意(陳生呼吸變得困難,應該要再用呼吸機幫助呼吸,想問你同不同意)」。

過了一兩小時後,院方再打來,我都忘了內容是什麼,好像是被奶怎麼怎麼之類,總之就是講了一堆嚴重情況,問用不用到院探望一下他。

這天的我仍是雙線,而且……到醫院探訪要做啥米核酸測試。

有可能來得及嗎?

原本還妄想打算初一、初二再作打算,但這時有種極為強烈的感覺浮出——一定要在這一天見他。

那時的我依然樂觀,把情況陳述給弟,他隨即問高層能否提早下班。

弟可以提早下班,我立即打電話給醫院,找剛才作報告的人說︰「你地講到我老豆咁嚴重叫我入嚟睇吓佢點,但係我又冇可能做到核酸,咁我應該可以點樣做呢?」

對方斬釘截鐵的說︰「其實你可以即時來的了。」

我心裡大罵——那麼你們一直以來的堅持都是廢的嗎?

與弟會合後,大家都很輕鬆,沒想到我會有機會瘋狂享受這又慢又長的漫長屯馬線。

來到醫院入口附近,院方來電。

我望見來電顯示——小熊來電追加說明——為院方打來,我立即「哎呀」一聲。

弟問什麼事,我說是醫院打來。

我們都猜想大事不妙。

對方問我的位置在哪裡,我還笑著答已在樓下,她嚷著要我們快一點到病房。

輕鬆的氣氛瞬間崩潰。

走廊間,弟問︰「頂得順嘛?(支持到嘛?)」

我知道沒可能受得住,但都要「頂硬上」。

來到病房門口,後母正在哭著。

我倆問當值人員要做什麼,在一旁做快測展示神奇的單線結果後,蓋上探病用的衣物來到父上床前。

「辛苦」一詞明顯是純粹用來形容這個狀況。

這才是貨真價值的「辛苦」。

眼見父上辛苦的呼吸,眼睛直接落汗很正常吧?

「頭先佢已經試過停左心跳,但佢情況唔理想,你地要考慮吓萬一佢心臟再停頓嘅時候,係要院方施救定係唔救?(剛才他的心臟曾停止跳動,但他現時情況仍不理想,你們需考慮萬一他的心臟再停頓時院方需否施救?)」

我說要跟她的太太商量,所以先返回走廊。

後母一邊哭,一邊說由我們一方作決定。

這時我完全忘記了要回答醫護人員提問,只是在走廊光合作用。

直到我回過神時,有醫護人員出來問我們的最後決定,然後再走到病床邊多望父上一眼。

我與弟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父上。

我不知弟在想什麼,我只知我的腦一片空白。

突然,某位最佳女主角上線了。

「老公公公公公公﹗﹗﹗﹗﹗﹗﹗你兩個仔嚟睇你啦﹗﹗﹗﹗﹗你醒吓啦﹗﹗﹗﹗﹗﹗﹗(老公公公公公公﹗﹗﹗﹗﹗﹗﹗你的兩個兒子過來探望你﹗﹗﹗﹗﹗你醒醒吧﹗﹗﹗﹗﹗﹗﹗)」

醫護人員應該見到我跟弟的表情——使唔使咁呀?

也許羅蘭在歷年多套電視劇演出也沒有用上這種力度——明顯過火過得明顯得過份。

這次離開病床,原是跟隨後母取得父上身份證,然後返回家中休息。

在路上,後母收到院方電話,她交給弟聽。

院方問我們位置,想我們返回醫院,問我們要多久時間之類。

弟讓後母回家取身份證,在醫院集合。

在等車時,我倆取得共識——不想父上斷氣的畫面刻記在腦中。

那天是團年飯的日子,再加上我們不懂什麼位置找的士,只是呆等輕鐵。

這時弟才告知「唔會跟佢上去拎嘢啦,點知上到去會唔會俾佢搞掂」。

原來他已跟好友提出要求——假如十二時之前沒見他的回覆,可以報警處理。

我沒想到他做到這一步。

是的,這個後母並不是什麼簡單善良角色。

第三次來到父上床邊。

他斷氣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剛才離開前已問醫生他好轉的機會有多少。

我們都知道答案。

這個時候我妄想到的一點是,院方一直等待我們的決定。

假如我剛才沒有光合作用,早點回答院方,他們也許會早一點動手,父上受的苦就會減少。

他能夠離開深切治療部的原因並不是好轉,而是狀況不會有好轉,留在那邊的作用不大。

讓他在這個時間離開,是一種仁慈。

對他、對家人,也許都是。

又或是,對完全無藥可救的病人,保命也許只是浪費資源的動作。

最後,我可以做的事只是輕撫父親的額頭,這是我最後一次接觸他。

我們返回走廊,第一時間想到的事是——應不應該告訴其他親戚。

現在是年三十晚——團年飯——時間。

第一個方案——反正人已經離開了,過節後再公佈也不遲。

駁回,因為初二會見面,萬一有人問起,要說謊嗎?

最後決定,不瞞騙任何人,直接陳述。

對,父上已首先展開未知的旅程,大家不用太傷感,因為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

講得很動聽,但很抱歉,相信沒有一個人能接受到這種事實。

我死了爸,那死了弟,這死了哥。

對整個家族任何人而言,都是缺了一角。

避免讓母上擔心,在回家前都沒有把事實告知她。

進門時,我們如電話內報告一樣,都說爸沒事。

待電視某節廣告時,我把兩手放到母親的臉頰,平淡道出事實——剛才父親已經走了。

爆喊,是正常的。

因為她老是妄想我爸有這種結局,她有不少責任。

但怎樣想也好,沒有人可以改變已成為事實的事。

新年期間,聽盡祝賀說話。

當中,「心想事成」是最痛的。

在人前裝作沒事,互相祝賀,沒有掃別人的興。

「新年流流唔好死老豆咁款」成了專用地獄梗。

我很想在街上對每一個笑容滿臉的人咆哮一聲「我死老豆﹗」、「我死老豆﹗」、「我死老豆﹗」……

我很想昭告天下,但這是沒意義的,因為在天下鬥慘大會之中,這只是皮毛到不得了的一回事。

我死了一個爸,相關親戚也分別走了一個弟、走了一個哥、走了一個舅、走了一個叔……

這也是令原是一切從簡的喪禮步向暴走的前奏,然而我在那天從來沒想到會這樣。這是未知數。

我除了對兩個信任度較高的友人陳述我的妄想,以及獨個兒在家喜歡哭就哭,爆了一次又一次之外,什麼都沒有做到。

回到家,我會對空氣問「爸爸去哪兒」,然後自己傻傻的哭起來。

回到家,我會向所有家電玩具打招呼,然後又會不自覺的問「有冇見到我老豆呢?」,之後又像個瘋子般。

聽的歌,看的戲,任何事都可以自動聯想到那個不想接受的事實。

但鬥慘大會不會容得下我。

我甚至怕弟會以為我得到白咭資格,有次我說「你哥連他媽哥池死都可以喊一大餐」,這是我控制不了的。

最後我找到一個止痛方法——不要隨便問為什麼。

已發生的事、成為事實的事,是不能改變,沒可能改變。

我知道,但我從來沒接受過事實。

父上離開家中的時候,我的人生觀已崩到一個點——世界已經沒有半個事實可以讓我接受。

心情怎也好,改變不了物理上要做的事。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相隔三個星期才可以辦理手續,我原以為院方已從後母方得到解剖權,但其實是原封不動三星期。

我也沒問院方為何,反正得到答案與否,得到什麼答案也好,都不重要。

我想早一天得一天讓父上離開雪櫃,可惜我並沒有辦法做到。

新年過後要有人工作才可以唷。

這是一個麻煩點。

一月尾,被告知二月二十日可辦理文件。

要雪這麼多天嗎?

然後又突然收到電話,可改期至二月十四日。

這一天怎可能請到假耶?

最後改成二月十五日。

可能院方這次聯絡不了後母,所以換我來。

二月十五日,在辦公室門口先被一個多事的好心路人燃起。

可能她怕我會延誤即將到來辦手續的單位,教我不用等齊人,可以先拿取基本文件。

然後她無意說了句「下一次……」

我就打斷她的話,嘴巴比腦跑得更快,衝口說了句「冇下一次﹗多謝你咁好心﹗(沒有下一次﹗多謝你的好意﹗)」

以我認知,誰手持死者身份證就可得到話事權。

爸離開那一天,這關鍵道具已在我手。

後母想登記做主要辦理人,但這是沒可能的事,因為我絕對不會讓這一步。

辦理手續後,轉往殮房進行認屍和見警察程序。

第一件覺得可怕的事發生了。

我們在醫院找辦理手續的地方都要問職員怎樣行,然而後母卻在完全不需要問人和看水牌的情況下,把我們由這個辦事處一路步往殮房。

她到底做了多少次這種事?那時候我是這樣想。

雖然腦海很快跑出父上以前提過她做散工的事,有這種可能性,但這種恐怖感並沒有減少。

弟陪母上和親戚在食店那邊坐下休息,認屍程序和見警察程序交給我處理。

雪了三星期,父上有點走樣。

我沒有哭,只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早點離開雪櫃。

然後,警察問多一點當天意外的事。

第二件覺得可怕的事……

原來父上跌倒那天,後母並不是用999召白車,意外當天是沒有警察到過現場。

這是我第一次得知的事。

後母完成落口供後,我舉手說有追加說明,但必須要這個人(後母)不在場。

後母同意,然後離場。

我直接把我的妄想道出。

我陳述為什麼剛才問地址時,沒有把整個地址讀出來,是因為我怕那個人得知地址後會對我和我家家人不利。

在我的立場和角度就是這個人把我爸推倒在地,然後她以密切接觸者身份在家隔離,「佢攬住個案法現場咁多日,做乜都得」。

但因完全沒有證據,以及完全後知後覺,所以全屬妄想。

兩位表示理解有這種想法是很正常,但沒證據也是事實。

我也視作陳述妄想的做法是為了多一兩個人知道有這種可能性,假如我的家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可以先調查這一個人。

離開殮房後隨即與後母道別,然後與正在等候的幾位集合,轉戰下一場——殯儀公司。

二月十六日,再到醫院殮房聽死因。

死因是「死於肺炎」。

離開殮房後,我對後母說︰「有一D說話必須要而家同你講清楚。發生呢件事(父上離世)之後,在我立場而言,我好驚你,我怕你會對我同屋企人不利﹗因為你好神秘﹗我同細佬都已經向友人交帶好身後事,假如我同家企人出任何意外嘅話,無論你表面有冇牽涉其中都好,第一個接受調查嘅人都一定係你﹗(有一些說話必須於現在跟你講清楚。發生這件事(父上離世)之後,在我立場而言,我很害怕你,我怕你會對我和家人不利﹗因為你太神秘﹗我和弟都已經向友人交帶好身後事,假如我與家企人出任何意外的話,無論你表面有否牽涉其中也好,第一個接受調查的人都一定是你﹗)」

「因為父上愛上你,所以我地先會有交流;但既然佢已經唔係道,請你有咩事都唔好再搵我(因為我爸愛上你,所以我倆才會有交流;但既然他已不在人世,請你有什麼事都不要找我)。」

選擇在這個地方攤牌,是因為這邊有CCTV,而且現場有其他人做目擊者,她不會亂來。

你當是我的妄想也好,當成是我的偏見也好——這個女人一點也不簡單。

最少在我的視野,在家人的視野,在親戚的視野,這個人就是把我爸幹掉的凶手。

父上是她的第三任丈夫,親戚不看好這種事。這是理所當然。

我們家奉行放牧式,只要是父上喜歡的就可以。

就結果而言,這是錯誤的。

我有反省過,是否多做一點事又或是強硬一點就會令這結局改寫。

在父上兩次離家出走期間,他的姊和妹也勸告過他,但同樣改變不了結果。

明顯,換來這結果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最後是那個背叛和傷害我爸的人勝利了。

父上第二次離家出走長達數過月,最後他是以「想返去同佢一齊面對呢個情緒問題」,選擇返回後母身邊。

換來的結果是怎樣,大家有目共睹。

我不作多說。

有一天,我打電話給後母,告訴她因為三月頭未有爐,所以未知何時出殯。

在電話中,我向她道歉,為了二月十六日在殮房門口大罵她一事道歉。

雖然我對人說「一是不幸、二是巧合、三是人為」,但這個機率也不是100%,萬一她真的是個純粹不幸的婦人呢?

我知這機率不高,但靈魂告訴我,必須要跟她道歉。

然後要她作心理準備,出席喪禮當天,可能有親戚會對她說一些我也估計不了的說話。

她說︰「死因報告已經講左係死於肺炎,如果佢地亂咁講而令我感到傷害嘅話,我係會報警處理﹗(死因報告已陳述他是死於肺炎,假如他們胡說八道而令我感到傷害的話,我是會報警處理﹗)」

哦……你的計劃是這樣嗎?

我開始糾結是否讓她出席,還是經過喪禮後、下葬後,才告知她父親的所在地?

我.很.不.安。

我不知道她會做什麼、她想做什麼、她懂得什麼。

我不知道她會在靈堂做些什麼,而我相信沒有一個親戚想見到她。

我不知道她是否懂得法術那些玩意,我不知道她會對父上的屍體做些什麼。

我不知道她會否大鬧靈堂、拖兒孫上場做些什麼事、搶帛金之類?

我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事,這絕對是個超級大變數。

我期望一切只是我的妄想,其實當天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就是。

入土為安,「安」的到底是誰。

人死後,在這邊做什麼事也好,都只是為了活人做。

所以這些做得夠完滿嗎?

三月六日,致電給後母,未能接通。

三月七日,致電給後母,未能接通。

三月八日,致電給後母,電話通但無人接聽。

我有妄想過不讓她出席的可能性。

因為我的妄想出現三種可能性——搶帛金、對父親的遺體做不知什麼事、又要看她的戲。

最重要是後者。

我絕不想眼見這種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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