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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8

[db:作者] 2025-08-10 18:15 5hhhhh 6120 ℃

【广义弓枪】向死而生(8)

事实上,在塔内部工作的人,尤其是哨兵和向导,能拥有一个“正常名字”的人反而是极少数。

他们通过庞杂、重复性强、不分前后使用者的代号系统扰乱来自敌方或是其他阵营的侦察人员,就连内部档案也不会登记真实的名字,因而有时候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会被搞糊涂。

就好比说,实际上Archer也并不是Caster所见到的第一个“Archer”。

Caster和Lancer出生于典型的结合家庭——父亲是哨兵,母亲是向导,尽管哨兵和向导的觉醒实际上与遗传无关,但们俩从小就被报以极大的期望,似乎上层十分确信,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觉醒。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是如此,他成为了向导,而Lancer成为了哨兵。

因而他们甚至获得了从小就被以代号称呼的殊荣,除开亲人之外只有极少部分人知道他们原本的名字。而知道他们真名的大部分人,也会因为他俩共用同一个名字而选择继续用代号称呼他俩。

简而言之,嫌麻烦的Lancer暂且不论,Caster对这套体系还是颇有些心得体会的。

被代号迷惑的当然不止敌人,甚至于一些头脑单纯——又或是过于复杂的——的自己人也是如此。

而他遇到的第一个“Archer”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不知上层究竟从何处获知这个人可以觉醒,从而给他安上了“Archer”这个代号。

好死不死,他们给对方安上这个名字的时候,当事人的年纪似乎有些太小了,比Lancer所认识的那个Archer要小得多,更糟糕的是这位先生甚至除了“Archer”以外,没有自己的名字。

这直接导致了,当他失去这个代号时,他会比其他拥有真正名字的人失去更多。

而至于他失去代号的原因——很遗憾,他觉醒的时间有点晚,不仅如此,还出现了问题。

他没有觉醒为完全的哨兵,而仅仅是成为了护卫,这是否与他突发的眼疾有关,至今也不得而知,但他又显然与其他的护卫不同,当Caster看到那只凭空现身的暹罗猫时就确信了,这家伙和一般的护卫不是一回事。

但是,这家伙马上就要因为没有成为哨兵而被剥夺现有的名字了。

“……我会成为谁呢,Caster。”那家伙问他,却不是疑问的语气。

他并不期望从向导这里得到什么回答,即使这个向导是与他同组的唯一一个向导,唯一一个能够安抚他情绪的人也一样。

就算他想要得到什么答案,Caster也不想在执行任务期间对未结合的临时搭档干涉太多。再者,他的风格原本就更倾向于增幅哨兵的攻击性,而非稳定哨兵的情绪,更别说Lancer那种单纯把他当成人形自走耳罩的。

大概对方对他这副德行也很清楚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Caster还是开口了。

“你想成为谁。”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对方马上就要被剥夺代号似的。

“……我不知道。”

“哼,麻烦鬼,”Caster坐了下来,“你想成为哨兵?”

有些预备哨兵会对“成为哨兵”这件事产生奇怪的期待,这不在他能理解的范围,但不能排除对方有这种想法。

然而对方很快否定了这种说法,语速之快甚至像是避之不及似的:“不,那种事并没有什么影响。”

“那你想怎样,”Caster叹了口气,“服役五年然后退役,作为护卫也不会有人监视你,这样不好吗?”

服役五年——实际上这是个很模糊的界限,他和Lancer在塔里待的时间远比这久得多,但是作为护卫、并非结合家庭的后代的对方,恐怕很快就能脱离这里了。

如果不想成为哨兵,那他的愿望恐怕就是回归普通人的身份吧。

毕竟,没有人能够通过成为哨兵或是向导实现什么梦想,整体的理想暂且不论,个体的愿望在塔内部是最不被重视的。

没有人可以在塔里实现愿望,除非他们的愿望是战斗、杀或被杀。

Caster并不认为对方的愿望是以上三者中的任何一种。

尽管他也看不出对方究竟有何理想。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吧。

“我不知道,”对方低声说,“我似乎,有过一个什么理想。”

“话说得真够含糊的。”

“你又如何呢,你有什么理想吗,Caster。”

“理想?啊啊,我想想啊,”Caster啧了一声,“吃好喝好睡好,最好还有个漂亮老婆吧……两个也行?”

和Lancer不同,反正他也不用太在乎结合不结合的问题,搭档当然可以只是搭档,如果有合乎心意的女性哨兵当然也不错,男的就算了,这点他跟Lancer的看法一致。

显而易见,那时候的他还不擅长谈心,甚至在各种细节上并不像个向导,跟Lancer之间的区别也没那么大。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他呢?

一些奇怪的,并不来自于塔,也不来自于Lancer、或是其他亲人的东西。

“你倒还挺好懂的。”对方说。

“那当然是好懂比较好,那些哨兵好懂一点,活得就久一点,”Caster撇了撇嘴,“你也一样,不想被搞懂的话就随便去哪里死一下再回来。”

对于向导来说,了解搭档也是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虽说到什么程度完全是看个人意愿,但能稍微深入一些,最起码对性格有些了解,总归是好的。

“你觉得我好懂吗?”

“啊?什么都没在想的人谈什么好懂不好懂,”向导有点儿想打喷嚏,张了老半天嘴,憋出来一个尴尬的哈欠,“说起来,我老觉得你跟我讲话的时候是不是什么都没想。”

对方平时或多或少还有点苦大仇深的表情,一对到他这儿,表情登时变得意味不明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嫌弃这个向导呢。

就算是现在这种场合,对方似乎也不打算透露多少自己的想法,Caster也没觉得对方是在隐瞒,只感觉到这个人就是单纯的啥都没想。无论是作为预备哨兵训练的时候,还是作为护卫执行任务的时候,对方都没有把他当成一个能聊些深层想法的对象,反而只是在回应他的话。

这很奇怪,最起码这不应该是哨兵那一系的人通常拥有的性格特征。

他们大多数会因为五感的觉醒而变得敏感、暴躁、热衷于表达,也不乏觉醒后性格大变的人,像对方这样的人不说很少,至少不常见。

对方对他的评价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个微妙的笑容来。

“是啊,”对方说,“你总是让我想不起别的事情。”

“……”Caster愣生生给他这句话噎住了。

不,他应该没有误解什么吧?

“告白,你明白吧,Caster。”

对方终于显现出一些攻击性的特征,反倒把一直没当回事儿的向导吓了一跳。

“……所以?”

“我不知道我想成为什么东西,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什么都没想,”对方叹了口气,“变成现在这样也只是顺应形势……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我很开心,大抵如此。”

他说完就站起身走了,混进其他小组成员之中,留Caster在身后愣愣地看着。

很多哨兵或是护卫会对辅助过自己的向导产生特殊的感情,但那些通常都是因为被安抚精神而产生的幻觉或纯粹的冲动,谈不上真正意味上的好感或是爱情。然而那些感情里,绝不包含“什么都不想”这种特质。

或者说,对于他们而言,能让他们什么都想不到的人,才是真正的命定之人。

——他并不知道对方是否明白他对这件事的认知度,毕竟由于Lancer的存在,他对哨兵的特征了解远超其他向导。但如果护卫是在认为他对此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说的,事情可能就变得更糟糕了,整得跟他欺骗对方感情似的。

那如果对方知道呢?

那么这就变成了一种强硬的暗示,好比人家把真心按在你脸上说这不是假的,别想用幻觉这种说辞来糊弄他。

Caster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很想抽烟。

他突然想起来刚刚那只暹罗猫似乎闻了闻猎犬的屁股。

所以那原来不是普通的友好交流?

在那之后,对方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他,这不算好事,也不算坏事。毕竟上层不会安排向导和护卫结合,也多半不会同意向导和护卫结合的申请,再加上Caster的想法也有点模糊不清,他并不认为结合就是成为情人或是更深层的关系,但以对方的态度而言,如果他们结合,那么就等同于他答应了。

那么,如果他们不结合?

显然,这在对方看来等同于拒绝。

但Caster也感觉不到自己很想拒绝对方。

很复杂,对方说对着他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现在反倒是他想得越来越多。

——现在想来,这也许是对方改变他的第一步。

事情的下一个转折点来自不久后的一个雨夜,他突然得知了对方从塔逃跑的消息。

当然,对于向导或是哨兵之类的更有价值的人来说,情节不严重的逃跑可能最多就是吃几天禁闭,但对于服役期间的护卫来说,代价就不是这么点事儿了,搞不好就是当逃兵论处。

他说不清那一刻自己的感觉,只是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定要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那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得这么做,但不是为了让对方能活下来或是脱罪,而是因为别的,一些现实意味没那么重的原因。

然而等他找到对方的时候,事情似乎容不得他那样想了。

可能是因为逃跑的计划过于仓促以至于没有做好保护措施,又或是因为受到了一些攻击,对方的状况很糟糕。

从外观看来,与常人无异的视力恐怕已经因为他突然恶化的眼疾损失大半,听觉也已经因为大雨而损毁一部分,比常人更敏锐的感觉则让他误以为大雨已经将他彻底冻伤,以致陷入精神混乱之中,开始胡乱地发出声音,甚至撕扯自己的衣物和皮肤。

他在喊什么,听不懂,Caster心烦意乱地想着。

他看着对方,像看着一只被遗弃在雨夜里的猫。

大雨会冲淡向导素,但塔还掌握着对方的生体信息,其他人找到他和对方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是医生,治疗能力有限,但塔周围的医院都在塔的控制中,一旦把对方送到那里,结果也显而易见。

至少先把精神上的混乱解决……

“——Caster?”对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先别开始回光返照,”Caster皱起了眉毛,尽可能把对方的精神纳入自己的管控中,“等会儿再说这个。”

“……我可能要死了。”

“再活一会儿。”

“你怎么出来了?”

“谁知道呢。”

“……好热啊。”

“冻伤发展到最后会在精神上产生烧伤的错觉,你只是被打湿了,失温有点儿严重,但还没到那地步,”Caster不自觉地越说越快,“别再试图把自己的皮扒下来了。”

对方终于安分了,把手缓慢地放在了身侧,像个不标准的军队站姿。

Caster嗤了一声:“乖。”

“你把我当什么了。”

“猫吧,没纸箱的那种。”

精神接触得到的反馈很糟糕,幸而对方还没有彻底崩溃,但也不是仔细询问原因的时候,得先让他更稳定一些……

如果在这时候出现了什么错误,那恐怕对方的精神就彻底回不来了。

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情况,不由得有点儿头痛,反倒是对方突然开始安抚他:“没事的,你不用想那么多。”

“我当然不会想那么多。”向导的想法太繁杂以至于干扰到搭档可是大忌中的大忌……他原本是想这么说的,但正想继续说下去时,他却突然发现对方的精神正在莫名其妙地自主稳定下来。

“啊啊,果然,”对方笑了起来,左眼下裂痕一般的疤扭曲成奇怪的形状,“看到你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

“……你,”Caster想了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句正常的词儿来,闭了闭眼,终究还是选择了询问原因,“为什么逃跑。”

以精神反馈来看,对方恐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要跑出来,可是那种奇怪的、似乎要让人越陷越深的绝望却像是深黑的泥淖一般,使他忍不住去在意。

“……不知道,”正如他所想一般,对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停顿半晌后,却又开始了新的论调,“只是,我要变得不是我了。”

精神开始变得不安定了,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Caster烦闷地想。

他知道,但有关于对方的事,在现在这个时间,现在这个场合,他忍不住想问。这不符合职业素养,也不像他的性格,对方把他变得不像他了。

“我本应是不在意我究竟是不是‘我’的。”

对方这样说着,声音越发低落下去,眼睛却突然抬起来,被雨水濡湿的灰白刘海在夜中掩住了那双眼睛,Caster却无端觉得那双异色的眼睛里掉进了什么发着光的东西。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不要问,不应该问下去的。

他分明已经预感到答案,已经预感到对方精神状态的变化,但为什么,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探寻下去呢。

“如果我变得不再是我,当看着你的时候,你又会变成别的什么东西呢,”对方直直地盯着他,直把他盯得有些发毛,“我一开始这样想,就停不下来了。”

我一旦遇到你,就不由自主地,不受控制地,要向你奔去啊。

这是命运……如果这是命运,假如,这就是命运的话。

“……啊啊,烦死了,”Caster终于放弃了强行让自己和对方同时安定下来的做法,语气开始暴躁起来,颇有些破罐破摔的风采,“我早该知道你是这么麻烦的家伙才对。”

这是他第一次放弃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结合了,在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在“Archer”失去了那个名字的那一天。

至于对方被强行推入人体实验、间接导致精神失常,随后在对方原本的直属上司和科研部门展开斗争时由于实验室人员一时疏忽而出逃这些事,都是Caster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了。

有赖于对方原本的直属上司的强硬态度,以及和Caster之间的结合关系,再加上这之中牵涉到护卫的人权、科研部门的权力级别等等复杂问题,对方的处置问题被一拖再拖,最后在新的“Archer”入职时不了了之。

在那之后,对方拥有了“Shadow”这个名字。

——所以说,Caster对于Alter的档案并没有多么意外,反而是Shadow开始精神过敏。

“你当初知道Archer觉醒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过一些不好的事情?”Caster哼笑着抽起了烟。

“我不否认。”Shadow说。

“你是不是总觉得,我那时候是同情你才答应的。”Caster深吸了一口烟,语气倏忽间冷漠了起来。

他们曾经不止一次谈过这个问题,跟结合前对方给他的印象不同,结合后对方的精神反而变得更脆弱,更容易受影响,对他的存在更加患得患失。与那个雨夜相比,现在的对方似乎变成了一只奇怪的家猫。

“……你会同情我吗?”

“当然不会,”Caster斜觑对方一眼,“你这家伙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我想也是,”Shadow说,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放松下来的意思,“但你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哦,怎么说?”Caster把烟夹在手里,准备在对方说出点儿什么烂话的时候就给他烫一下狠的。反正屏障还套着,最多也就是跟被开水烫一下似的,不会痛太久。

然而对方半天没说话,他便狐疑地看向对方,看见一张意味不明的脸,红色几乎要突破浅褐色的皮肤泛上表层。

“……差不多得了。”Caster给这个表情搞得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知道对方现在在想什么,他能不知道吗,他俩,就这和这,就这点儿出息。

还能怎么着呢。

他突然又想起结合之后Lancer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自己也不由得红了脸。

“——所以说啊,我有时候会想,我俩要是结合了,你会不会变得跟Caster那会儿似的。”Lancer一边喝着茶一边哼哼唧唧地说,语调十分中年大叔,几乎要让Archer怀疑那杯子里不是茶而是烧酒。

“他那会儿怎么了?”

“啊?就,很……”Lancer仔细回忆了一下,“怎么说,突然变得很成熟?那方面的。”

要不是他反应速度够快,现在Archer嘴里那口茶已经喷他脸上了。

“干什么干什么,突然袭击啊?!”

“还不是你突然讲那种话题——!”

“哦哦不是你要听的吗?”“我才没有?!”

这种话题本身应该不属于现在的猎犬和鹰,但似乎也和那个雨夜里的暹罗猫和猎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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