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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之狼──平靜無波的海面》 時間晶體 第九章 學院,3

[db:作者] 2025-08-10 14:16 5hhhhh 9560 ℃

  「我有個好……老師?」我歪了下頭,思索著這個陳述的準確度。

  「不,不只是那樣。」前輩在空中比劃著什麼,有些激動的說道。「你知道至今還活著的人,有幾個成功破壞過『試金石』嗎?只有九個,他們都是阿爾發級異能者。」他對我指了指。「你是第十個。」

  「蓋拿有大致和我說過……」我小聲地說道,不想聽起來太……高傲?「他很肯定我是阿爾發等級的異能者。」

  「我想今天在場的人也都知道這件事情了,但是,他們未必有看見真正的重點。」前輩淡淡的說道,語氣有些抽離。「你修好了試金石。一直以來,所有人都以為只有黯牙本人,也就是試金石的創造者有這個能力。」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我該找個時間研究一下這號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是怎麼辦到的?」前輩轉過頭,看著我問道,表情有些……複雜。「那看起來幾乎就像是逆熵了……」

  「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嗎?」對於我的回應,前輩抬起了一邊眉毛。「我模仿原本晶體的構形設計,讓晶格重新連結。」我趕緊補充解釋,不希望造成誤會。「只是照著既存的模板複製而已,沒有很困難。」

  「沒有很困難……」前輩喃喃的複述道,讓我的耳朵末梢湧起一絲燥熱感。「就像是在說,摘下星星,不過就是手伸得夠長便能達成的事情。」

  「抱歉……我並不是想要聽起來像個混蛋……」但怎麼表現起來都很像呢?「我只是……想要解釋而已。」我注意到,鹿的耳朵在這種時候也會垂下來。那讓我更有罪惡感了。

  「不,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天賦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這樣。」前輩給了我一個淡淡的微笑,以安撫的語氣說道。「這樣看來,我們大概會在課堂上見面。」

  「喔,那……」我抓了抓後腦勺,感覺到附近的毛髮好像在這段時間中,以極快的速度往更稀疏的傾向發展。「請……多多指教?」

  前輩的反應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又猛然拍了一下的我後背。這次有準備了,所以沒跳起來。

  「我很確定,你會成為各種派系極力爭取的目標,不管是哪個派系或是哪種爭取。」前輩像是無意識般,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前的掛墜說道。「這方面我恐怕就沒有辦法給你任何建議了,存在一些……」他斜視瞥了我一眼。「……利益衝突。」

  與力量隨之相伴的危險是吧……我想,一頭衝入未知中的問題就是,會撞上各種你這輩子連在夢中都不曾見到過的東西。以現在這個狀況來說,即將砸在我臉上的,就是派系政治了。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調適一下,從沒人要到變成搶手貨的心態。

  「不過如果有大師主動和你接觸,指導者選定前,我多少還是能和你分享一下,各種大家已經知道的消息啦。」前輩對我眨了眨單邊眼睛,露出個有點狡獪的笑容。「包含充滿腥羶色的八卦傳聞。」

  「呃……」我在腦海中嘗試找出不失禮,又能清楚表達自己對八卦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方式。「聽起來很有趣。」欸,好像不對吧?

  「比如說,你想知道為什麼大師明燦只願意指導雌性學生嗎?」前輩興致高昂的說道。「一開始,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也沒人相信……」

  剩下的時間,我努力的精進自己的社交技巧,練習著該怎麼委婉又不失禮貌的成功拒絕他人。

  寢室滑門打開之前,我就察覺到了某種異樣感。空氣,在嗡嗡作響,好像刮搔著我的鼓膜一樣。

  但完全沒有料到,我會看到我室友浮在半空中,短短的毛髮全部豎起,雙眼和嘴巴大張,表情驚恐不已,像是凝滯在琥珀中的昆蟲那樣,沒有任何動彈。

  我接著注意到的,是懸浮在他面前的灰雪。鹿的指尖碰觸著劍鞘,雙方維持著失重狀態,形成有點……深具意象的構圖。

  我用力甩甩頭,丟開我懷疑是格雷部分的看法,趕緊上前一步,研究著該怎麼處理。

  蓋拿說過,精金是靠著吸收異能者的波動才會引起各種效應,所以解決方案應該很簡單,只要中斷他們的接觸就好了。

  展開意識,將灰雪容納進來,我把手半劍召喚到手上。

  過程沒有任何阻礙,雙方立刻分開,空氣中的嗡嗡作響同時消失。

  握住劍鞘的同時,我輕輕托住了表情驚恐不已的鹿,小心的把他放到地上。

  一邊將灰雪掛回從床舖旁延伸出的來掛鉤上,一邊慶幸還好沒有引起什麼「可怕的意外」。我應該要注意到他過於好奇的表現,但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匹鹿會直接碰我的東西。

  「你沒事吧?」走到我室友身旁蹲下,他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你跟我說那是劍。」他的目光沒有焦點,張口緩緩的說道。

  「喔,對啊,那的確是手半劍。」我沒有打算刻意隱瞞的意思就是了。「不過灰雪是用精金打造的,所以可能普通的劍有一點差異。」

  「精金?」鹿轉過頭來,對上我的雙眼問道。「和入學考核那個球體有任何關係嗎?而且東西為什麼會有這麼奇幻的名字?」

  「對啊,是一樣的東西。」從當時看到的場景還有前輩告訴我的事情,我能大概猜到入學考核怎麼進行。「我只知道精金能和異能有互動,產生各種特殊的效應,但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命名。」我好像從來沒有好奇過這件事情。「大概就是指某種像鑽石般金剛不壞的物質?」說到底,精金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金屬,摸起來也像是金屬,但和真的是金屬間,可有著天壤之別。

  「我從小就能……看到東西。」鹿的語氣有點遲疑,可能想知道我會不會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反應。他又看了灰雪一眼,繼續說道。「只要接觸到,偶爾需要費一點勁,但基本上我想要的話,可以看到物品的……記憶。」他用食指和拇指相互搓了搓,繼續補充道。「人的也可以……偶爾。」

  「喔,你能碰到時間維度的漣漪!」我用正面語氣說道,無法掩飾的興奮讓我的尾巴末梢在地板上發出唰唰的聲音。「蓋拿說擅長心智類波動的草食動物,對這個領域更敏感!」

  「呃……我想是吧。」他看起來像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總之,我還在因為畢業考表現不理想煩惱,結果某天晚上,這群人天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和藤木先生一起!」

  我想這大概就是議會的行事風格吧?好像自己擁有全世界一樣,愛到哪就去哪。

  「我的級任導師。」鹿替我解釋道,好像這樣我就懂那個稱呼的意思了那樣。「突然間就砸了一大堆東西在我臉上,關於什麼世界的真相,還有我的潛力之類的。但我幾乎想不起來他到底說了什麼,因為一起來的有一匹……鬣狗,那讓我非常難專心。」

  鹿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舒服,我只能想像他當時的衝擊感。說實在的,要想像不同支派的生活就已經夠困難了,不同……星球,和政體上的差異,真的是我能理解的嗎?高橋大師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說著一堆超現實的話,我會做何感想呢?好吧,說不定我其實能感同身受這匹鹿的遭遇。

  「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他們給我的那個銀白色金屬球。」鹿用力甩了甩頭,把焦點拉了回來。「他們說這是亞德曼和金,是我的資格考核。我接過球體之後,看到了很多無法理解的畫面,大多是某種有著很多鮮紅色眼睛的……怪物。」他又再次瞥了一眼灰雪。「但跟剛剛看到的東西,完全不能相比。」

  鹿的語調因為顫抖而有點不穩定,所以我不太確定他想要傳達哪種情緒。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灰雪,好奇手半劍中會容納什麼樣的記憶,畢竟它才剛剛鍛造完成。如果是這樣的話,會透露蓋拿是如何鍛造出完全精金武器的嗎?

  「那你看到什麼?」我回過頭問道。一想到他有可能知道了完全精金武器的製作方法,就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一定會覺得我瘋了。」他的棕色眼睛對焦在我身上,但很快就移到一旁。

  「試試看。」我笑著說道。「我從有記憶以來,就能控制毛髮上的水。」鹿擺出了一個我能認出來是疑惑的表情。「那讓我弄乾身體的過程非常有效率!」

  他應該是想要解讀我是不是在說笑或之類的,直直盯著我看了好一陣子。

  「怪物。」最後鹿簡潔的說道。「不可名狀的……怪物。」

  我能從他轉開目光的動作中判斷出來,他並沒有說真話。那個樣子,從認出我是誰的大灰狼身上看過太多次了,想要立刻迴避話題的反應看起來沒有食性差異。

  但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接受了他的陳述。我相信肯定有什麼很好的理由,才會不願意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嗯……好吧。」我站起身來,向他伸出右手。「抱歉造成你的困擾。」

  鹿給了我一個有點費解的表情,盯著我的手沒有動作。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維持著這個姿勢等待回應。

  為什麼,他沒有反應呢?

  是因為什麼聯邦的居民很在意輩分差異之類的問題嗎,但按照虎徹前輩的說法我們是同輩啊?還是說因為我年紀比較小所以不應該表現出主動的姿態,會有面子相關的問題嗎?但不可能從外表就看出來我才十六歲吧,身形上也沒有特別矮小,可以算是平均吧?難道說是政體的原因嗎,民選代議制的聯邦,會因為更加注重個人自由,所以我光是伸出手來就已經侵犯到他的個人空間了?可是我只不過是想要表示友善的握手而已啊,還是因為我是帝國的走狗,他連碰到我都不想?而且大灰狼還是皇室成員,始作俑者罪大惡極不可饒恕!但其他人真的懂,身為大灰狼是什麼意思嗎?又或者是因為我是肉食動物,卻沒有遵守某種應該要嚴格履行的互動禮儀?但是虎徹前輩完全沒有相關的問題啊,他和米格魯的互動看起來也沒有任何芥蒂!雖然說前輩有提到因為時間不多,只能先從重要的事情說起,所以這其實沒有很重要囉,或者只是因為他不知道我會和鹿當室友?說到這個,如果肉食動物和草食動物相處理起來這麼尷尬,為什麼要把我們分在同一間寢室啊?難道這其實是某種行政疏失嗎,還是因為我是意料之外的名單,臨時決定的結果?也不能排除,其實原因非常簡單,就是這頭鹿覺得我很奇怪,不想和我扯上關係而已。

  我不知道答案。

  這個狀況下唯一或許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至少時間的流逝沒有被放緩。

  鹿伸出右手,握上我的手掌,將自己拉了起來。

  我暗自鬆了一大口氣,但沒有表現出來任何我認為會透露自己想法的徵兆。或許除了尾巴無法控制的擺動了起來。

  「你吃過午餐了嗎?」我趁著他整理衣服的空檔問道,相信虎徹前輩應該不會介意我多帶人。「要不要一起,我的直屬跟我約在居住區的大廳,還有十分鐘左右。」我看了一下終端確定時間。

  又收到那抬起一邊眉毛的打量了,雄鹿棕色的大眼睛看著我,好像無數思緒閃過一般。

  「好啊。」最後他終於聳聳肩,做出決定。

  在我們並肩一起往大廳移動的過程,某種陌生的感覺,讓我的尾巴甩得更快了。

  我對虎徹前輩揮了揮手,他對我們回覆以相同的動作表示歡迎。我注意到他身旁站著的一匹邊境牧羊犬,後者臉上的黑色毛髮集中於兩邊眼睛周圍到耳朵的位置,在額頭中央形成了一條白線。

  「漢普‧英格蘭。」他率先向我們介紹自己,用貴族的習慣方式,將手掌壓在胸口,但沒有低下頭。「漢普就可以了。」

  「里希特。」我使用同樣的方式回應,放低耳朵和視線。但我還是用眼角餘光注意到他耳朵小幅度抽動了一下,不過牧羊犬沒有其他進一步的表示。

  當我恢復成一般姿勢的時候,發現我的室友正用有點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

  「怎麼了嗎?」漢普前輩也注意到了,歪了下頭問道。

  「不……」他將目光轉向邊境牧羊犬。「我以為會……反過來。」鹿用食指比了比我和漢普前輩。

  對於我室友的反應,邊境牧羊犬將頭歪向另外一邊,抬起了對側的眉毛。虎徹前輩在我打算說些什麼之前,清了清喉嚨率先發話。

  「帝國的階級不是那樣運作的,而且那些東西在學院都沒有意義。」虎徹前輩做了個有些隨意的揮手驅趕動作。「另外我相信,里希特只是想表現出有『教養』的態度。」他用重音強調了那個詞。「然後,我是虎徹──還有,對,我是阿爾泰馬鹿。」

  我注意到我室友身體僵硬的瑟縮了一下,看起來是有些尷尬的樣子。

  「里希特,你不跟我們介紹一下你的……」虎徹前輩看了我一眼說道,然後又將視線轉回我身邊的鹿上頭。

  「室友!」我開心的回答,尾巴末梢快速的甩動著。但我突然發現,他並沒有告訴過我名字,或之類的。那讓我有有些尷尬的側過腦袋,抓了幾下耳朵。

  「喔,我懂了。」虎徹前輩淡淡的說道,繼續盯著我室友。「你不打算替我們解惑一下嗎?」前輩說完以後,微微放低了頭部。

  好吧,我大概理解為什麼對大型鹿科動物來說,這會是挑戰的意思了。被那巨大鹿角的尖端指著,有種只要對方有那個意思的話,隨時都可以把你戳出好幾個洞的感覺。

  「春田‧忠雄。」我室友立刻站直,語調有些緊繃的說道。不確定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他脖子上短短的細毛都豎了起來。「請多多指教。」

  「這樣不是好多了嗎?」虎徹前輩回復站姿,臉上泛起笑容。「那我們走吧?」

  前往食堂的路上,我幾乎都將心力都放在四周來往的人身上了,反正我肯定認不得這每一條都沒有任何特徵的走廊──認真的,是何苦這樣設計呢?

  某種拋光過的淡棕色有花紋岩石,構成了幾乎整個學院的內部結構。頂端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會有光源,確保所有地方都處在照明範圍之內。依照自動滑門疏落排列的密度,我可以大致推斷出講堂的大小──很大。

  偶爾會有人停下來,讓我們先通過,大多數情況是草食動物,不過也會有肉食動物。虎徹前輩一貫有些隨意的揮了下手,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我看了眼阿爾泰馬鹿,他正和漢普前輩低聲說著什麼,沒有多注意周遭的情況。

  所以是因為他是……有名望的高人氣領袖之類的嗎,就像皮克西爾波克那樣?我仔細觀察以後確認,向虎徹前輩致意的,大多都和前輩一樣,戴著某個掛墜。我能從輪廓判斷,大小和形狀都一樣。某種……派系標記?

  說到派系,的確大灰狼還滿多的,但令人欣慰的是,其實差不多兩成而已,也沒有人對我表示出感興趣的樣子。真要說,頂著巨大鹿角走來走去的大型鹿科動物恐怕還更多。是因為他們是聯邦的主要族群嗎,或者和大灰狼一樣,是被選上身負重任的種族,所以有更高的異能者比例呢?

  和一匹伍德擦身而過時,我才發現那是雌性大灰狼。無意識的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豎起一邊耳朵。不過我馬上收到對方不甚友善的瞪視,所以迅速將頭甩了回來。

  「不用太尷尬。」漢普前輩不知道怎麼察覺到的,哈哈大笑了幾聲,回過頭向我投來了一絲嘲弄的神情。「剛來的元老院大灰狼都這樣,年輕人嘛。」他眨了眨單邊眼睛,讓我的耳朵末梢湧上一股炙熱感,想要辯解卻不知道要從何講起。

  不過至少讓我確定,漢普前輩理解沒有支派姓氏的意義,但不知道實際發生了的事情,更別提背後的緣由了。所以我只需要盡量避開元老院的大灰狼就好,如果連九大家族的品種狗都是這樣的話,其他犬科動物應該都不會互動起來太麻煩。

  「葉影到現在還是會跳起來豎毛,」虎徹前輩笑著說道。「當然是他終於注意到周圍發生什麼是了的時候。」

  邊境牧羊犬和阿爾泰馬鹿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分享著某個只有他們知道的笑話。

  不過,也不是所有目光都是那麼友善的。畢竟我很熟悉,該怎麼分辨帶有敵意的神情。只是虎徹前輩看起來對此毫不在意,甚至偶爾會主動和對方打招呼。

  看來要了解學院的政治運作,得花上不少力氣。

  我又用了一點時間,才察覺到,有些時候,那些各種顏色和樣式的眼睛之中,投出的是針對我的好奇心。

  成為目光焦點,我並沒有太陌生,那股手足無措的不自在感,無論過了多久依然困擾著我。但是這是第一次,絕大多數的視線都是好奇而不帶批判,甚至有些仰慕的──那讓我非常不習慣。

  「看來我們的新晉阿爾發級大灰狼,已經成為名人了。」虎徹前輩說道,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話都已經傳開了喔。」漢普前輩也做了同樣的動作。「你甚至沒有進到紅眼狀態對吧?」他打了個冷顫,回過頭繼續說道。「想到就覺得恐怖。」

  「他是歐羅巴之冬親自訓練出來的呢。」虎徹前輩說道,我能聽見漢普前輩吹了聲口哨。

  「乾脆再給這匹大灰狼一把完整的精金武器算了。」邊境牧羊犬苦笑道。「還好學員的第一年不能挑戰登塔。」

  虎徹前輩也跟著笑了幾聲,但笑聲戛然而止,身體微微一僵。

  「里希特……」他側過頭看著我說道。「……你的劍不是完整的精金武器吧?」

  「這是你的隱私,你不用告訴我們沒關係。」漢普前輩歪了下頭,迅速瞥了阿爾泰馬鹿一眼以後說道。

  「喔,是啊!」我想拖著不回答只會讓氣氛變得更奇怪,所以用上了我最正向的語氣。「灰雪是完整的精金武器,蓋拿替我鍛造的。」

  兩位前輩同時停了下來,忠雄沒來得及煞住腳步,撞上了漢普前輩。不過邊境牧羊犬紋風不動,他可能比看起來還要強壯很多。

  「你該不會其實是蓋拿的兒子吧?」漢普前輩問道,我懷疑那語氣中有點羨慕的成分。

  「生理上不可能。」我低下目光,抓了抓耳朵回答,感覺非常複雜。

  「鍛造者是誰?」虎徹前輩問道,看起來對八卦類的話題比較沒興趣。這次漢普前輩對他投去的眼神非常訝異,微微抬起了一邊眉毛。但是邊境牧羊犬很快就恢復成一般的表情,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那樣。

  我應該記住這個小插曲嗎?

  「蓋拿吧,我想。」我如實回答。「他其實沒有和我說明得很清楚。」

  「完整的精金武器,不可能只由一個人鍛造,過程最少需要兩名參與者。」虎徹前輩緩緩說道,他正上下打量著我。「而且這個情況下,雙方都必須非常強大,才有辦法只靠兩人就完成鍛造。」他的瞳孔縮小了一點,那暗褐色的眼睛深不見底。

  「喔,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回憶著所有相關對話,但蓋拿並沒有直接講明和鍛造者身分相關的事情。「啊!」我突然想到了替代方案,看向好像有點跟不上我們話題的鹿。「可是忠雄應該會知道,他能碰觸到時間維度的漣漪,而且他剛剛摸過灰雪!」

  虎徹前輩像是第一次真正在意忠雄的出現那樣,意味深沉的看了他一眼。

  「『真視者』嗎,好久沒出現了吧?」漢普前輩喃喃說道,向我們示意繼續移動,以免食堂都關門了。「有沒有覺得後輩們愈來愈誇張了?」

  「聽說愈靠近最終結算,愈容易出現特異點。」虎徹前輩低聲回應。「不過,」他和對向的兩匹羚羊揮手,對方以同樣的動作回禮。「你居然敢去碰有主人的完整精金武器,真是非常……」虎徹前輩歪著頭,在下巴上點了幾下。「有膽識。」

  「是愚蠢。」漢普前輩不悅的用鼻子噴了一大口氣,回過頭斜眼看了忠雄一眼。「而且非常好運。」

  「我……」忠雄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將頭轉回去。「我之前不知道那是什麼。」

  「是伽馬全像室嗎?」漢普前輩問道。

  「貝塔。」虎徹前輩回答以後,打了個大大的冷顫。「我現在連經過走廊都還會反胃。」

  「那是我們進入學院第一年期末的事情了……」漢普前輩低聲說道,有些不自在的輕輕抓著臉頰。「沒有人知道確切發生的事情,但後來推斷事情大致的經過,就是有幾個高年級的前輩們對於成功鍛造出精金武器太過興奮,在慶祝派對上鬆懈了,讓非鍛造或擁有者碰觸到了精金武器。」

  「大師們其實一直都有告誡這件事情的危險性,但據說平均三年就會發生一次。」虎徹前輩聳了聳肩,接話繼續說下去。「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導致不該發生的接觸發生了,最後的結果就是整個房間中的全部十三個人都……炸了開來,包含武器的主人和武器本身。」

  「聽說他們得用刮刀,把剩下來的部分從牆壁上弄下來。而蒐集到的部分,甚至裝不滿一隻襪子。」漢普前輩嘆了口氣,撥了撥頭上的毛髮,讓耳朵立起來。「我們很確定,學院一定隱瞞了很多事情沒有說。因為那時,所有貝塔級的學員都被找去協助……善後。」他歪了下頭,選用了比較中性的詞彙。

  「現場那個痕跡絕對是使用異能大戰一場後的結果,但學院只說是『可怕的意外』,然後就沒有任何後續了。」虎徹前輩也嘆了口氣,拍了拍漢普前輩的背。「畢竟在這裡,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知識,不會有人免費送你。」

  我能感覺到,那個畫面絕對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場景,才能對兩位前輩都造成這種影響。而且,我也了解了他們都是貝塔級的異能者。說到這個,我還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呢。是室友嗎,還是別種類型的關係?如果直接詢問會不會不禮貌呢,還是隨便擅自臆測才更不禮貌吧?

  「當時是大師晨曦處理的吧?」漢普前輩問道。這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力,讓我從猶豫不決的掙扎中脫出──這是一個格雷名字。

  「聽說她立刻衝進房間,做了緊急處理,危害才被控制住。」虎徹前輩補充道。「但只知道這讓大師晨曦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她從那次意外之後,就不太離開自己的研究室了。」

  「學院和大師晨曦都對詳細發生了的事情閉口不談,只是讓各種奇怪的謠言變本加厲的流竄著。但只要看過現場最後的樣子,就絕對不會對實際發生的事情有任何好奇心了。」漢普前輩甩了甩頭,繼續說道。「所以只能說,你運氣實在很好。」

  我看了眼忠雄,他的臉色好像有一點不舒服的樣子?我考慮敞開意識,去接收情緒,但並不確定在四周全部都是異能者的時候這樣做是否明智。

  「所以,你有看到鍛造者嗎?」虎徹前輩問道,漢普前輩再次給了他那個表情。這次我注意到邊境牧羊犬微微放低,指向阿爾泰馬路的耳朵。

  「鍛造者是什麼?」忠雄問道,眼神有點飄忽,我用眼角餘光看見他飛快瞥了我一眼。

  「精金武器除了需要靠支配定形之外,鍛造者必須注入並且固定足夠的意識,才能做出完整的精金武器。概念上,就像是放進了一部分的靈魂那樣。」虎徹前輩答道。「因為這個程序需要存在圈的認可,所以鍛造者們在創造完整精金武器的時候,一定要和武器本身接觸。」

  蓋拿並沒有和我解釋過這部分。所以,劍術大師的一部分自存放在灰雪中嗎?自己的一部分被剝離出來……那是什麼感覺?

  我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感受指甲底在掌心的觸感。這份禮物,可能比我以為的更加珍貴許多。

  「所以除了鍛造者和擁有者之外,沒有人能碰觸完整的精金武器嗎?」忠雄問道。

  「或許換個說法,只能碰一次。」虎徹前輩攤了攤手。「聽說最輕微的拒絕,就是被推開而已,所以其實沒有那麼誇張。但絕對不表示可以去冒險,沒人知道第一次和後續的碰觸會不會產生不同的結果。」他回過頭,看著忠雄。「你的情況是哪種?」

  「呃……」忠雄看起來有些窘困的樣子,不自在的搔了搔臉頰。「我會說,就像是……時間被暫停了一樣。」

  漢普和虎徹前輩對看了一眼,邊境牧羊犬只是聳聳了,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鍛造者呢?」虎徹前輩又問了一次。就算我再怎麼遲鈍,也發現他對這個問題太執著了。

  「只有一匹身材高大又壯碩的白狼,看起來可以用拳頭打穿鋼板。」忠雄說道,表情像在努力的回想。「沒有其他人碰過灰雪了。」

  「那是蓋拿!」我向他們確認道,但說完以後才注意到忠雄對蓋拿的形容。好吧,似乎也沒有太多偏差?

  「沒有其他人了?」虎徹前輩想要確認,抬起一邊眉毛問道。

  「對。」忠雄又想了一下說道。「或許是因為我沒辦法看到完整的記憶,但除了那匹狼之外,沒有其他人持有過灰雪。」

  「有沒有可能蓋拿找到了某種方法,讓精金武器可以由單一的鍛造者完成?」虎徹前輩看向邊境牧羊犬問道。

  「根據大師塔爾塔羅斯的課程內容,那是不可能的。完整的精金武器是在鍛造者相互連結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分離出足量的意識灌注。」漢普前輩搖了搖頭回答。「而且我不認為,同是元老院的大灰狼,他們有必要對彼此隱瞞這麼重大的突破發現。」邊境牧羊犬歪了下頭,決定繼續補充道。「這種行事風格,也和大家知道的歐羅巴之冬不太一樣。」

  「好吧。」虎徹前輩吐出一口長氣,好像終於放棄了。「有點可惜沒能看到全部記憶,不然你都冒險碰觸完整的精金武器了。」

  「啊,是的呢。」忠雄乾笑了兩聲說道。

  「想在學院平安活到分發,不要亂碰那些看起來很酷炫神秘未知物體,是很重要的守則之一。」漢普前輩說道,用手肘頂了頂阿爾泰馬鹿的腰際。「你說對吧。」

  虎徹前輩嘖了一聲,拍開邊境牧羊犬的手。

  「我還以為我們都同意,你再也不會提這件事情,只要我不告訴別人,你的屁股有整整三個月變成……」阿爾泰馬鹿將雙手抱在胸口,語帶怨念惡毒的說道,但馬上被邊境牧羊犬打斷。

  「啊,哈哈,就是說呢,我怎麼都忘了啊!」漢普前輩大幅度的揮著雙手,有些慌亂的說道。「你們什麼都沒聽到!」他轉過來,依序瞪了我和忠雄一眼。

  我再三向漢普前輩保證我完全沒有放心思在對話上,傻笑著抓了抓耳朵。

  之後的路程,除了不斷重複的無變化走廊結構之外,我注意到,忠雄的肢體語言好像更加不自在,而且沒有繼續參與我們的交談。

  我和他對上了視線,那棕色的眼睛緩緩的眨了眨,然後便轉向別的地方。

  試著以一些和聯邦或是草食動物相關的問題做為搭上話的嘗試,但忠雄都只給我非常精簡的回應,反而是虎徹前輩更樂意解答我的問題。我很快就不再勉強忠雄,專注在和前輩們的交談上。畢竟我們會住在一起六年,以後的時間還很多呢,不用急於一時。顯得太過有侵略性,大概也不太受草食動物歡迎吧,我想?

  漢普前輩好像說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把虎徹前輩逗笑了。可能被那種有點微妙的氛圍感染,我的嘴角也跟著不由自主的上揚了。

  或許,這就是社交的意思?

  我繼續研究這全新的陌生領域,一邊從看似最普通的隨意閒談中,解讀所有關於學院資訊的各種蛛絲馬跡。

  食堂非常的普通,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議會的經費是都花去哪了?

  「吃什麼?」虎徹學長坐了下來,向我們問道。「我去點餐。」

  「安格斯黑牛,五分熟肋眼。」我脫口而出,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懷念這東西。

  邊境牧羊犬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趕忙用手抓住自己的吻端,但還是不時忍不住發出好像快要斷氣的聲音。虎徹前輩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轉向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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