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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翻云覆雨耽摇光 颠鸾倒凤堕玉玄,2

[db:作者] 2025-08-09 09:50 5hhhhh 4600 ℃

他半眯着双眼平躺在那里,体液随着凌波手上的动作汩汩而出,使她的手掌与他的阳具间的摩擦更为润滑。

她套弄了一会儿,只见龙溟的神情甚是悠然惬意,并无十年前那晚他即将泄精时的焦躁与昏沉,心想:莫非是我手法不对?便又加快了速度,加重了力度,如同将树干连根拔起那般向上旋拧他的阳具。龙溟发出低沉的哼声,魔杵在她手中进一步膨胀,过不多时,便膨胀到凌波即使用双掌握住,柱体仍能露出一小半,顶部泌出的透明液体也愈加浓稠粘腻。她只道这便是魔精,更是用力旋拧挤压,果见他流出的体液渐渐变少,从一股一股从变成一滴一滴,原本饱满的皮囊似也瘪了一些。

眼看最后一滴透明液体悬停在他的缝隙口,怎么也不肯滑落,她便用指腹替他抹去,松开双手,吁出一口气……却见龙溟眉头微蹙,双目紧闭,气喘甚急,耳朵尖涨得通红,阳具的伞状头部更是赤红得鲜艳无比,伞缘一张一翕,柱体不住摇晃颤抖,并不像释放后将要委顿下来的样子。

“你……泄干净了么?”她柔声问道,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块布巾擦净手上的体液,又帮他擦拭粘湿的下体,只觉他的皮肤仍是极烫。

“……还没有……不……是还在这里……”

龙溟说着抬起手臂,按住自己的小腹。

凌波忙也去触摸他的腹部,只觉此处的体温又比别处更高,便如腹中有一只翻滚燃烧的火球也似。

她试着用仙家手法在其丹田处打着圈儿按揉,龙溟低低地呻吟起来,也不知是痛楚还是快活。“……你感觉如何?”

“那……那里……”龙溟指指自己正在失控舞动的魔杵。

凌波忙用另一只手握住它,继续上下套弄。

“不……是……这里……”龙溟眼睁一线,更加明确地指着魔杵头部翕张的伞盖。

凌波一手推拿他的丹田,一手握着他的阳具,已然腾不出手来,她灵机一动,无师自通地低头含住他的顶端。

“呜……!”

龙溟忍不住弓起腰背,全身战栗,脑中一片空白,腹中火球似要炸裂一般。他感到极度的惶恐,此间绝不是适合送出魔精的场所,蜀山七宫,太过危险;惶恐中又有一种慷慨赴死的无畏——且让我死在这里,死在她的面前,死在她最爱我的时候,此生便已无怨无悔;无怨无悔中又有一丝遗憾:魔精的去处虽然也是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她的口中,但毕竟不是它真正想去的地方——她孕育生命的子宫。

凌波听他喉中又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心知终于到了这最后关头,只是不知该如何对待自己含在口中的物事才妥,是该舔还是该咬,是轻些还是重些。但看龙溟的情状,显然已经无法给她任何呻吟声以外的回应了,她便试着轻轻舔了舔,又咬了咬,听得他“叽里咕噜”地哼出了哭腔,抬头看去,只见他从腹部到胸口,到脖子,到脸颊,包括两只尖耳朵,都泛起一片酒醉般的酡红色。

她不久前才与他交合了千百回,丢了三次,本已心满意足,这时目睹此情此景,不知为何竟又情欲暗生,阴中阵阵收缩,热流涌出,只想再度将他的阳具纳入。

然而不行。不能这样。她用理性和意志力将这股欲念强压下去,迫使自己专注于帮助他泄出魔精一事。

她分别用嘴唇、舌头和牙齿又爱抚了他数下,发现这顶鲜红的小伞颇具灵性——她由下至上舔它时,它会顺势上扬;她绕着圈儿舔它时,它会逆着方向摇摆;她轻轻地咬它时,它的边缘会小心翼翼地慢慢撑开;她重重地咬它时,它的边缘又会像受到惊吓一般立即收拢;她用舌尖触碰它顶端的缝隙时,它会微微颤抖;她把它整个包在口唇内吮吸时,它会扭动着往她的喉咙深处钻去……

龙溟被她弄得生不如死。无论被她用任何部位以何种方式触碰到,他都只发出呜咽呻吟;而在她调整动作的间歇,一旦不被她触碰,他便用夹杂着汉语的夜叉语吐出一串“叽里咕噜”的呓语——幸而凌波在这十年间除了养育儿女、修炼玄功以外,也颇用心钻研了一番夜叉语,因此听懂了他含糊不清的话语想表达的意思:他在请求她给自己一个痛快,别再折磨他了。

她当然也希望自己能速速令他解脱。她一边爱抚他一边从中寻找最有效的方法,最终选择了运劲推拿他丹田的同时,含住他的阳具头部用力吮吸。

若依魔族两性交合的原理,男子的伞状魔尖必须变成锚钩型,然后被女子的钳状魔道锁紧方能泄精,但十年前那晚凌波不过是用阴道夹紧他而已,人类女子的阴道内壁虽然也有褶皱,但与魔族女子的魔道相比十分平滑柔软,无法扣紧魔族男子的魔尖,只是当时在她内壁的挤压之下,他的锚钩向内折叠紧贴在头部与柱体的连接处,从而形成嵌合的假象,其刺激也足以令他泄精。

而此刻她的口腔内部虽不如阴道内壁那般有完整的包裹感,却另有一股吮吸产生的巨大压力,竟将他的锚钩吸得翻卷了上去,最为敏感的伞底被她的唇舌挤压、齿列摩擦,致命的快感让龙溟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他张大了口,已然哼不出声,只觉颅内与五脏六腑极热,而背脊与四肢极冷,他颤栗着,腹中的火球终于开始缓缓向下移动……凌波只觉自己口中之物越来越烫,忽一团火热喷出,滚落在她的舌根上。

这团火热不似液体,既非固体,亦非气体,味道不属人间五味——酸、苦、甘、辛、咸——的任何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它似要滑进自己的喉咙,凌波忙吐出龙溟的阳具,把这团火热咳在掌心里。

在她咳出的瞬间,只觉它有一种粘稠如蜂胶的口感,然而一到她的掌心中,竟又化作一粒浑圆的深紫色小球,光泽如琉璃,触感如绸缎,冒着热腾腾的黑紫色魔气。

原来……这才是魔精……?她好奇地打量着掌中的小球,心道:是了,上一次分明感到他最后所泄之精极为灼热……而刚才我以为是“魔精”的透明液体,其温度却与体温相仿。原是我搞错了。

“呜……凌波……”

龙溟手臂微抬,张开五指,在空气中寻找她的存在。凌波忙把视线从紫色小球移至他身上,见他从腹部到面部仍是一片酡红,双目紧闭,腰背弓起,大口喘息不止,阳具的伞状头部一张一翕,顶端缝隙亦随之一开一阖,仿佛也在拼命喘息,才想起他的魔精尚未泄完。

她忙俯下身,正待含住他的阳具继续吮吸,忽地心念一动,起身打开药柜,取了一只白色瓷盒,将那粒紫色小球置于盒中——那小球在瓷盒中滴溜溜地滚动——又把瓷盒拿到床上,摆在他的身边 。

她重复之前的口技与手法,在龙溟的呜咽声中再次吸出一团火热之物,亦将其吐入瓷盒。却见这团物事在落入盒中化作紫色小球的一瞬间,与刚才那粒紫色小球互相碰撞融合,竟凝聚成了一颗较大的紫色小球。

她只看得挢舌难下,又惊又喜——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然而龙溟仍在呻吟哀求,她只得先救他之急。吸出大约十来团火热之物后,他的喘息渐渐平复,皮肤上的酡红色也从头脸至胸腹缓缓褪去,阳具依然高耸挺立,但不再战栗摇摆,锚钩状的伞缘也收拢起来,但仍在微微翕张。那十来颗紫色小球凝聚而成的紫色圆球已有一枚仙丹那般大小,瓷盒显然装不下了,她便又从药柜里找出一只瓷瓶,将紫色圆球倒入其中。

龙溟微微睁开一只眼睛,恍惚间看见她的举动,哑着嗓子笑道:“凌波道长……这是要拿我的魔精……去入药么……?”

“正是。”

凌波说着,回眸一笑。

“此物极为难得……六界之中……怕是只有凌波道长才有此机缘……当真……羡煞旁人……”

“是啊。”她盖上瓶盖,贴上封条,放入药柜,又坐回床沿,俯身吻了吻他的嘴唇,笑道:“你放心,我定会妥善珍藏,决不轻易与人。”

说罢,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觉触手仍是滚烫,又轻抚他的小腹,虽已感觉不到那团火球的存在,但其体表温度却与额头同样烫热;加之他神智如常,能和自己有说有笑,不同于十年前那晚泄精后浑身冰凉昏迷不醒的情状,于是柔声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魔精都泄尽了么?”

“有些疲累……但所剩魔气若是挑战贵派的七星伏魔阵……亦绰绰有余……”

凌波轻笑一声,也不知他所言属实,还是为了安慰自己而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出于魔王的傲气而夸大其词、虚张声势。无论哪个,都让她爱怜不已。她俯身亲吻他的脸颊。

两人折腾了一宿,说话间,窗外天色已微明。“快卯时了……”,凌波在揉成一团的被褥中找出龙溟的长裤、自己的长裤与亵裤,又去凌音床上取过自己的外套,匆忙穿戴齐整,又帮龙溟也套上裤子——因其阳具兀自粗壮而坚挺,她便只把裤腰提到他的囊袋下方;又拉过被子替他盖好——然而被子也被他的阳具高高顶起,宛如一座小帐篷支在他身上,她只能意味深长地对他笑笑,柔声道:“我去做早课,你再休息会儿吧。”

“……嗯。”

龙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又甜蜜,又苦涩,一时幸福满溢,一时又怅然若失。

按门规,蜀山弟子凡七岁以上都要做早课,而清风明月从离开母体算起虽已九年多了,但或因其为人魔混血的缘故,身量只与人类四五岁儿童相仿,七圣恐影响二童健康成长,便不命他们参加早课,每日仍可睡至自然醒。

七圣亦不参加早课,每日清晨只在各自宫中打坐修行。早课时,山上除各处轮值守卫的弟子,其余人等均聚集于太清殿内以及殿外广场上,由七圣座下的七名大弟子领头,吟诵经文。蜀山弟子所颂经文虽与下界道士不甚相同,并无礼拜三清、咏唱宝诰、赞颂诸神等祷词,却也有敬天法祖、忏悔省身等内容,凌波盘坐在广场西侧,吟诵到“杀盗邪淫恣情纵欲”、“障迷自性,妄认六尘之幻,沉溺爱河”等经文时,想到自己昨晚与龙溟所行之事,却并不以此为“淫邪”而深自忏悔,反而觉得其形虽“淫”,其性却“真”;其身虽“邪”,其心却“正”,亦是道法自然,顺应天命。

以往辰时早课完毕,两个孩儿都已醒来,自行穿好衣服,乖乖在摇光宫中等待母亲带回早膳。这时凌波下了课,去厨房取了糕点,来到玉衡宫时,两个孩儿却都不在,草谷师父言道二童已回摇光宫去了。她便又去摇光宫,上了二楼,室内亦是空无一人,连龙溟也不知去向。她微微四顾,掀开方桌的布帘,果见桌下的梨花木箱打开着——因天权宫有天权书阵,天璇宫有天璇棋局,清风明月便把凌波在摇光宫二楼桌底木箱里所设的幻境称作“摇光幻境”——幻境入口乃是一团蓝色仙气汇聚而成的迷雾,她上前一探,果然迷雾中隐隐传来龙溟和清风明月的气息。

正待进入幻境,幻境中的三人也已察觉到她的气息,明月抢先从蓝色迷雾中跃出,笑道:“妈妈!你猜我们和爹爹在摇光幻境里玩什么?”

随即清风也从蓝色迷雾中钻出,笑道:“我俩用幻术设了一个好大好复杂的迷宫,爹爹在里面晕头转向,嘻嘻……对了妈妈,你猜迷宫的尽头是什么?”

“是妈妈!”明月指着凌波笑道,“你猜爹爹有没有成功破解迷阵?”

“还没有!”清风兴奋地拍手笑道,“妈妈用凌云拨月左劈右削,爹爹只是一味躲闪……他打不过我俩造的幻影妈妈!”

“你不懂!”明月转向清风,“爹爹不是打不过,是舍不得!哪怕只是妈妈的幻影,他也不愿伤她分毫……”

“我懂!”清风抬高嗓门,“妈妈又何尝舍得伤了爹爹?幻影妈妈下手毫不留情,还不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

二童吵闹声中,龙溟已从蓝色迷雾中跨出,站在孩儿们身后,揽着两人的小脑袋,摇头微笑,随即向凌波使了个眼色。凌波见他虽神情自若,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却有求助之意,忙哄着两个孩儿下了楼,又取出糕点分给二童,让他俩自去边吃边玩,随即上楼,刚掩上房门,龙溟一个箭步挡在门口,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刚与他胸腹相贴,凌波便发觉两人之间夹着一根又热又硬的巨物,忙轻轻掀开他衣襟来看。只见那阳具的形貌与她做早课前一般无异,并未如十年前那晚两人交合结束后那般回复到原来的大小。他虽用那金属护具将其紧紧缚于肋下,但只能勉强罩住其伞状头部,紫红色的柱体半截被长裤遮挡,半截暴露在外,其上的魔纹仍在不住变幻流转。

她一边轻抚那凸起的黑紫色魔纹,一边望向他,眼神中满是温柔关怀,低声问道:“……除此之外,可有其它不适之处?”

“此处灼热,倒也罢了。魔族本就不畏寒热。”龙溟微微蹙眉,“只是心中烦躁,犹如乱麻一般……凌波,你替我想想法子,我现在难以冷静思考……”

“好……”凌波低头沉思,片刻后已有头绪,柔声道:“你先去摇光幻境中避一避人,我去去就来。”

“嗯。”

龙溟整理好衣襟,大步走向方桌,刚抬起右脚触碰到蓝色迷雾,整个人便被吸了进去。凌波回身推门下楼,穿过传送法阵来到蜀山主岛,驾起凌云拨月向山下安宁村飞去。

话说那夜叉平民少年余亟自从拜入凌波座下,也有九年多了,虽在医术上已初窥门径,但于仙家道法上却总不能与自身魔体相适应,因此尚未开始修习御剑术,无法自行离开蜀山,凌波下山办事时,经常顺路捎他去安宁村看望母亲。这时她从凌云拨月上跃下,尚未叩门,昆氏便笑吟吟地迎上来,行礼道:“道长,您身体可安康?”又往她身后左右张望,奇道:“阿亟呢?没和道长您一起来吗?”

“姐姐勿怪。我今次来找姐姐是有要事相询,因此并未带上阿亟。”凌波亦回礼道。

“什么事?”昆氏忙问,“道长快快说来。”

凌波与她相识多年,彼此畅谈医道,内心早已将她引为知己,她所询之事虽极为私密,但眼下也顾不得了,何况魔族于性事上本就不如人类那般讳莫如深,于是便隐去龙溟的身份姓名,简述了他目前的难处以及前因后果。昆氏一听便猜到她所说的“魔族男子”多半就是陛下,当下也装作不知,托腮沉吟道:“这男女交合之事……我也只亲身经历过一次。若加上坊间听来的传闻,研读过的医学典籍,这样的病例在人界也是极其罕见……在魔界更是从未听闻。”

凌波见她果然神情自然,便如谈及寻常病症一般,全无尴尬扭捏之色,心下更是宽慰。只听昆氏续道:“……魔尖一物,平时并无用处,只在交合时才会勃起胀大,交合完毕后自会复原。液囊亦是如此。若是交合后无法复原……据我推断,多半是后液未泄之故……”

“……后液?”

“是啊,‘前液泄,则交合始;后液泄,则交合终’……啊,是了,陛……那魔族男子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交合并未完成!”昆氏拍手笑道。医者找到了病根所在,不由得欣喜非常。

“交合并未完成……?是说他……魔精尚未泄尽?”

“魔精本为魔元所化,魔族男子只要魔体尚存,其魔精之三态循环时刻不停,本就无‘泄尽’一说。只是魔精成熟后方能携载魔气,于泄出时输入女子体内。女子得了男子的魔气而成功受孕,则交合完成。”

“如此说来……女子须先成功受孕,男子的后液方能泄出?”

“倒也不是。据我所知,两者似乎并无先后关系,而是同时发生。”

“嗯……”凌波亦托腮沉思。

“魔族本性混沌,不像人类那般对万物运行之道皆有求索之心。我来人界后,也曾阅读了一些医书以外的典籍,看到一句话,叫作‘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族虽然不信什么天啊地啊人啊的,但细想起来,这句话也颇有道理。”昆氏一边说着,一边掐指算着什么,“人类在人界交合,孕育新人;魔族在魔界交合,孕育新魔,都是应了天时地利人和……魔精尚未成熟便急于交合,此乃天不时;以魔族之身,却处人界修仙之所,此乃地不利;道长并非魔族,此乃人不和。”

“……”

“哎呀,我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多有得罪,还望道长见谅。”昆氏忙又连连作揖。

“不。姐姐所言不错。”凌波沉吟道,“确然如此。我已知晓了……”

她又详询了昆氏一些细节问题,心中已有解决方案,也隐约猜到了龙溟之所以时隔十年又来人界与自己相会,或许正是与“魔精尚未成熟便急于交合”有关;而他为何在魔精尚未成熟时便急于交合,可能是受外力所迫,为了延续王族血脉而不得不为之;为此,他之前或有可能曾与魔族女子交合过,结果却适得其反……个中情由,既然他不提,她自也不必追问。

她谢过昆氏,又驾起凌云拨月返回蜀山,先去库房搜寻了一番,再去天枢宫见了太武,随即回到摇光宫,刚登上二楼,尚未进屋,便察觉到幻境中魔气鼓荡,忙入内查看,却是两个孩儿又缠着爹爹在嬉闹了。龙溟一手负于身后,正用单手招架清风明月的联手围攻。二童各持一柄长剑,双剑合璧,使的正是一套蜀山两仪剑法,只是所用之内力却不是仙气,而是魔气。龙溟亦放出些微魔气,与儿女们的魔气相抗。二童双剑攻击龙溟上盘时,他便以臂代槊,见招拆招;二童双剑攻击龙溟下盘时,他便闪转腾挪,避其锋芒。口中则不住夸赞指点,显是游刃有余。清风明月见父亲只守不攻,无论自己如何变招,忽而猛攻忽而奇袭忽而使诈却始终奈何他不得,不由得心浮气躁,齐声叫嚷道:“爹爹!快把十字妖槊拿出来呀!太小瞧我们了吧!哼!”

“妈妈来了。”龙溟一眼瞥见凌波进入了幻境,忙道。

“清风,明月,罢手吧。”凌波正色道,“我有要事与爹爹商量。”

二童素知母亲的性子,见了她的神情语气,知道这回绝对没有撒娇耍赖的余地,便收起长剑,飞奔到她身前,仰起头乖巧地笑着,叫道:“妈妈!妈妈!”

“昨天玩了一天,今天可要收心认真上课了。”凌波明知故问道,“现在几时了?你们俩该上什么课?”

“辰时一刻了。我要去天璇宫上围棋课,明月要去小姨那儿上瑶琴课。”清风答道。

“我不想上瑶琴课……”明月咕哝道,“清风,我再和你换好不好?反正我俩长得一模一样。青石师祖看不见,就算看得见也分不清。”

“好呀。”清风笑道,“上回小姨也被我骗过了,哈哈……因为我学你弹琴,学得太像啦。”

二童叽叽咕咕地谋划着,走向幻境出口的蓝色迷雾,并肩跃了出去。溟波二人听了孩儿们鬼灵精怪的童言童语,相视一笑,凌波上前拢了拢龙溟略有些松垮的衣襟,柔声问道:“你体内所剩魔气,还能使用几次越行术?”

“两到三次应是轻而易举。怎么?你想去哪儿?”龙溟笑着问道。

“祭都,夜叉王宫。”

“当真?”

凌波见龙溟瞬间喜上眉梢,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双臂,似是怕她反悔一般,便笑着搂住他的腰,柔声道:“你可别想错了,我陪你同去夜叉,是为了帮你……”说着,视线落到他藏在衣襟底下的护具上,“待这……魔尖恢复常态,你须得立刻送我回来,可好?”

“好!既然你答应随我去魔界了,我们便带着孩儿们同去一游,岂不美哉?”龙溟眉飞色舞道,“魔界风物与人界大异,定能让孩儿们大开眼界。待孩儿们游玩尽兴,我便立刻送你们母子三人返回蜀山。孤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现下这般模样……如何带着孩儿们一同游玩?”凌波凝视着他的双眼,似笑非笑道。

“……也是。”

凌波见龙溟神采焕发的面容一下子又黯淡下来,如此喜怒形于色,实在不像平时的他,显是交合未竟之苦让他有失常态了。她爱怜地轻吻他的脸颊,柔声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她先前已征得掌门同意,可临时借用位于锁妖塔底的神魔之井作为来往两界的通道,便与龙溟来到锁妖塔废墟,穿过迷宫,行至井口,再由龙溟使出越行术携她前往祭都。

因魔界的时辰和天象均与人界不同,龙溟自来人界后已度过了将近一整天,而在魔界却只过去了大半天;溟波二人进入神魔之井时乃是人界的早晨,从神魔之井走出时却是魔界的傍晚,残阳如血,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当年凌波离开祭都时,魔界水脉虽已修复,但气候仍是十分闷热,此刻再度踏上祭都城西的那条石板路,只觉得微风拂面,凉爽宜人,道路两旁树木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树荫里长满了蓝紫色的小花,正随风摇曳,一派生机盎然,心中也为魔族百姓深感欢喜。

她松开牵着龙溟的手,柔声道:“我先去一趟集市,你在书房等我。”

不等龙溟答应,便匆匆向城南行去。

龙溟径直回到王宫,先遣了一名心腹近侍去集市追踪凌波的行迹并暗中保护,再命人去宣幽煞将军入宫觐见。龙幽心知王兄乃是问罪来了,一进御书房便单膝跪下,右手抚胸,以君臣之礼与兄长相见,朗声道:“末将参见陛下。”

“哼。”龙溟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弟弟,冷笑道:“幽煞将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

“末将不敢。”龙幽见王兄当真动怒,忙垂首道,“此中实有不得已之缘由。还望陛下开恩,给在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龙溟正待再痛斥他几句,忽一近侍入内禀告:“陛下,小人得到前方密报:那蓝衫道长先去了布料店,然后又走进皮匠铺里去了。”

“哦?”

龙溟正在琢磨凌波前去布料店和皮匠铺所为何事,难道是……她有在祭都久居的打算,所以要给自己和一双儿女添置几身夜叉族的服饰?他心知这实属妄念,不敢细想。龙幽却只道兄长大功告成,此番终于把嫂子劝了回来,便换了一副神情,嬉皮笑脸道:“恭喜兄长,贺喜兄长,真乃六界同庆之大喜之事。说起来,此事小弟我也有些小小的功劳……”

“哼,起来吧。”龙溟打断弟弟。虽仍是一脸冷峻,语气却温和了些。

“是。”

龙幽得令起身。龙溟又问道:“孤王离开祭都这半日,大长老可有发觉?”

“兄长大可放心。”龙幽笑道,“我怕大长老坏了你的好事,早已用计把他蒙在鼓里,三天之内,他不会起疑心,不过大长老为人精明仔细,三天之后可就说不准了。兄长要办什么喜事,赶紧办了便是。”

“嗯。你去吧。替孤稳住大长老。”

“是。”

龙幽躬身行礼,正待退出,忽又一近侍入内禀告:“陛下,小人得到前方急报:罗刹国三公主正在南城门外大肆破坏,已打伤了数名卫士,打坏了一座箭塔,打落了城楼门匾。还……出言不逊,说……要与陛下与二王子殿下战个……你死我活。”

“这又是为何?”龙溟皱眉道。

“听那三公主口中叫骂之词,好像是……为了族人报仇云云。”

“报仇?”

龙溟看向龙幽,目露询问之意。

“唉,多半还是那桩旧事。”龙幽叹道,“没想到当年一念之差,其祸竟绵延至今。”

“既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去应战便是,又与孤何干?”

“我若去应战,岂不变成火上浇油,祸不单行?王兄还是另请高明吧。”

以往弟弟这样和自己没大没小、讨价还价,龙溟只会一笑而过,此时却心头无名火起,正待发作,又一近侍入内禀告:“陛下,小人得到前方急报:那罗刹国三公主已把南城门打塌了半边,又打死了数名平民区无辜百姓……”

“岂有此理!”

龙溟大步走出御书房,唤出幽驹,飞身上马,喝道:“龙幽,跟我来!”

说罢提缰横槊,绝尘而去。

兄弟俩一前一后飞驰至南城门处,只见众卫士已用石块将坍塌的城门牢牢堵死,龙溟策马登上完好一侧的城墙,只见墙外的土路上一团火红的身影正在盘旋飞舞,一名妙龄少女身骑一匹枣红色的未成年母马,穿着一身绛红色的长袍马裤,披挂着一副银红色的铠甲,戴着一领紫红色的围巾,一头绯红色的长发扎成数十根细辫,手持一杆精钢打造的方天画戟,戟上团着一簇殷红色的长缨,戟尖和缨穗上滴落着黑色的魔血。城头上众卫士正不住向她发射弩箭、投掷长矛,均被她用方天画戟一一拨开。

龙溟见她至多不过一百五十岁,小小年纪能有这般武艺,不由起了惜才之心,但她不分青红皂白屠戮平民,却不能轻易饶恕。若依他平时的行事,多半上前夺了她的兵刃,再用魔气将她降服,命众卫士将她绑了,小施惩戒,然后或由夜叉兵士送其回罗刹国,或将其投入夜叉国大牢,再修书一封命使者送往罗刹国,待其族人来接。然而此刻他浑身燥热,心中烦乱,脾气也比以往暴烈许多,也就是对着凌波和两个孩儿时还能强自忍耐,至于眼前这侵扰夜叉的邻国武士,满腔邪火哪里还压抑得住?当即纵马从城头跃下,一把夺过对方的方天画戟,双手握住戟杆,微一用力,将那戟折为两段,抛在地下,向那罗刹国三公主怒目而视,大喝一声:“滚!”

武器被夺,继而被毁,于魔族那便是输得一败涂地,理应知难而退。岂知那三公主见了龙溟这身霸道功夫,却毫无畏惧臣服之色,伏在马背上一阵驰骋,弯腰捡起两截断戟,双手各持其一,又拍马攻来,一边挥舞断戟一边用混杂着罗刹语的夜叉语叫骂:“龙溟!你这懦夫!瞎了眼的混球!与卑贱人类苟合的魔界败类!你也配当魔族之王?!还我大姐来!还我二姐来!还我魍魉画戟来!那是父王送我的百岁生辰礼物!”

原来这罗刹国三公主名叫绛妘,乃是大公主红姬和二公主绯婵的小妹,姐妹仨一母同胞,感情甚好,尤其绯婵性子温柔和顺,自幼便对小妹十分包容照拂,三公主很是依恋她。三姐妹中,原是绛妘天资最高,但因其年纪幼小,尚未崭露头角,因此在魔界众女将中不如红姬名声在外。先前红姬向龙幽求亲未遂,被其父罗刹王远嫁修罗国;之后绯婵参加龙溟的比武招亲又未能成功,又被其父远嫁至迦楼罗国。那迦楼罗国原是魔界八国中土地最为荒凉贫瘠、民风最为野蛮且自私贪婪的,绯婵婚后极不快乐,连写给母亲姐妹的书信也常被夫家扣留甚至销毁,无法顺利寄出,更不要提回国探亲。这原非龙溟的过错,然而魔族中多有头脑简单、性情乖戾者,那罗刹王后不怪自己的丈夫不顾亲情远嫁女儿,却怪龙氏兄弟二人有眼无珠、不肯与罗刹国联姻、这才害得女儿远嫁,心中怨恨,整日詈骂不休,年幼无知的三公主耳濡目染,更是在心中认定了夜叉王便是坑害两位姐姐的罪魁祸首。这一日母女二人又在罗刹王宫中把夜叉族从历代先王一直骂到鸟兽禽畜,三公主一时激愤难当,便一人一骑独闯夜叉国,要将仇人斩于马下。

龙溟受了她一通辱骂,非但不生气,心头竟还生出一丝柔情蜜意——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又能与凌波“苟合”,他更是急不可耐,飞身来到那三公主马前,五指成爪,按住那匹小红马的头骨,放出魔气,逼得那马无法向前一步。他深知骑兵皆爱马,在他心中,幽驹可排在弟弟之后、舅舅之前,于是狞笑道:“滚回罗刹去!若再敢来犯,我教这马粉身碎骨,神形俱灭!”

这小红马乃是罗刹王后送给三公主的百岁生辰礼物,是她最为宝爱的一匹战马,这时听龙溟厉声威胁,又见他眼神凶恶,浑身杀气腾腾,心中自也怯了,唯恐他伤及爱马,不敢恋战,只得掉转马头,边哭边咒骂着疾驰而去。

敌人已退,龙溟向龙幽和众卫士交代了善后事宜,便又匆匆策马回宫。

一回到御书房,他便叫住正在藏书库整理竹简的殳叒:“小殳,凌波道长可回来了?”

“凌波道长?!”殳叒又惊又喜,“她又来宫中做客了吗?”

见他如此反应,显是并未和凌波打过照面,龙溟又匆匆行至王宫大门处等待,众卫士见陛下在宫门内外负着手来回踱步,不知为何事如此焦躁,却无人敢问。他等了一会儿,实在坐立难安,便又前往集市寻找,恰遇上那被他遣去追踪并保护凌波的近侍,那人见了龙溟,一脸惶恐,半跪在地,回禀道:“陛下,小人该死,竟把那人界来的道长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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