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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岩] evergreen,7

[db:作者] 2025-08-08 21:34 5hhhhh 8550 ℃

及川眼窩抵著岩泉肩膀、埋在他身上又咳了一陣,慢慢緩下,「小岩……」

「我說過了,我喜歡你。」

「……」那為什麼不肯跟我在一起。

及川曾想過,如果岩泉可以也喜歡上自己,他就死而無憾了。

可惜,人總是貪得無厭。

「你不是也說……」岩泉頓了下,「你喜歡我嗎?」

及川扶著岩泉摟著自己的手臂抬起頭。

「是啊,我喜歡小岩。」他不知道該怎麼吐出心窩深處的酸澀顫動,只能凝視著岩泉一遍遍重複述說,「喜歡了這麼久……」

岩泉似是有些動容,摸摸他的臉,沉默片刻,垂下的視線不知道在看哪兒,焦距逐漸放遠。

「……你喜歡我很久了?」

「嗯。」

岩泉抬起眼,「那為什麼一直跟別人交往?」

「——……」

連告白都可以自掘墳墓,及川先生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我——」或許是心理作用,岩泉的視線刺得他頭皮發麻,出口的聲音又乾又澀,「我不是說預選後有話想跟你說嘛……就是……」

就是要說這個。

岩泉看著他,表情沒什麼變化。

畢竟到了現在還沒猜著的話,也太遲鈍了。

預選之後嗎……

也好。

他們被自己深陷情網的苦惱牽著鼻子走的同時,誰也沒忘記前進春高這個重要的目標。

還有就是、

岩泉頂著還燒得暈眩發疼的頭,也真的累了。

他長呼一口氣,翻身仰躺,手背壓著眼瞼,喃喃嘀咕:

「那你就更該去買套子跟潤滑劑了。」

「……哈?」

沒被打已經出乎及川意料之外,岩泉開口的第一句居然是繞回來這個話題更讓他傻在原地無法反應。

「只剩十七天,難道你想再搞趴自己隊上的王牌嗎?」

「我們——」我們可以不要做!及川很想這樣反駁,但顯然他還是有剛破處十八歲運動員的自覺,開個頭便講不下去了。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聲音,岩泉知道及川無話可說,眼睛睜開一線,從眼角迷迷糊糊睨著他,痠軟的手稍稍掀開棉被。

「小岩……」

他們從小就這樣,生病的時候只要對方陪著睡一下,就會好受得多。

只是今天這個狀況……及川苦笑,遲遲沒有動作。

但岩泉才不管他心裡九拐十八彎在掙扎個什麼勁兒。

「我難受。」

不滿帶來些許額外的力氣,岩泉往床裡面多讓了下,把棉被掀得更高些,霸道要求、

「陪我睡。」

及川也只能乖乖聽命。

等到岩泉媽媽進來查看時,兩人早抱在一塊兒、交頸睡得呼啊哈啊。

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啊,就只有床顯得越來越小,都快裝不下了。

岩泉媽媽忍不住好笑,在兩人頭上各親一下、

替他們熄了燈。

文化祭之後,整個排球社都全力投入春高預選前的最後衝刺。

砰!

每日練習結束,及川例行的發球加練愈發狠戾,彷彿走火入魔般,一拿著球,整個人就變了。

這球重重擊地後彈上後方牆壁,又是一聲巨響,這種威力沒有嚇跑在二樓圍觀的粉絲,反倒激起又一陣尖叫歡呼,但及川聽若罔聞,沉沉的紫棕眸子裡只有排球、以及自己剛擊出的軌道。

「……有點偏。」

汗水自頰邊滴落,他朝旁伸出手,接住學弟機靈傳來的下一顆球……

——再來一次。

及川為高中最後的大賽全神貫注備戰的模樣,打動了比往常更多的芳心,每天鞋櫃裡都有跟他告白的信,下課會被叫出去,而最頻繁的……還是放學後去體育館的路上被臨時攔住了。

其實他很困擾,希望她們放過他,但要是能鐵面冷語對待這些小女生,他就不是及川徹了。

「學、學長……我……」

及川微笑看著面前羞紅了臉低下頭、連話都講不全的女孩子,心底很想幫她把告白說完再順溜地奉上這幾個月來的制式答案——〝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可是想歸想,他還是只能耐著性子,溫和等待。

終於,這女孩像是鼓起勇氣,抬起頭要開口了,卻在抬頭的瞬間,看見岩泉從後面單手摟……不、比較接近勒吧。

「不好意思,我們該練習了。」岩泉勒著及川脖子往後拖,淡淡替他拒絕,「他有喜歡的人,不能跟妳交往。」

「學……」

「小、小岩……」

兩人呆愣的微弱語聲被岩泉俐落的腳步分開,越來越遠,及川踉踉蹌蹌地歪著走、一路都在討饒,要岩泉先放開他,但還是等進了社團更衣室,才被一把甩到鐵櫃上。

「嘶、好痛……」他揉揉肩膀,看向背對自己的岩泉,「小岩在生氣?」

「哼。」

「氣什麼嘛,我也不想……」

岩泉倏地回身,「我看你很享受啊!」

「我享受?」及川悶著的委屈有點上頭了,「明知道我喜歡你還講這種話不覺得過分嗎?我怎麼可能享受!」

「那我還真不知道你可以一邊喜歡我一邊笑嘻嘻聽別人告白喔!」

這撲鼻的醋味真是讓及川好氣又好笑。

還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困惑。

「那你就跟我交往啊!」不然要我怎麼辦?你不也是一邊說喜歡我一邊拒絕我!「我明天就昭告全校我有男朋友了誰的告白都不接受!」

「——才不要!」岩泉臉色瞬間一僵,惡狠狠地吼,帶著警告,「你瘋了嗎?!」

「被你這樣吊著我才真要瘋了!」

「我沒有吊著你!」

「你沒有?」及川腦髓深處有個聲音叫他住口,但他就是管不住嘴,「那我可以去交女朋友囉?!」

「……你去啊。」

嘴硬。及川就算在氣頭上,也一眼就看得出來岩泉下顎逞強的僵硬微動。

他深呼吸,想控制住情緒,可岩泉下一句話又讓他前功盡棄。

「以為只有你交得到嗎?」

「你敢!」暴怒讓及川腦袋一片空白,往岩泉逼近。

「我怎麼不敢!」岩泉可不習慣被及川頂撞,危險地瞇起眼。

「你這……」

及川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再緊,氣到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拿眼前的人怎麼辦。

岩泉也氣鼓鼓瞪著他,凌厲的眼神還沒軟下,出口的聲音倒出賣了自己、

「……我怎樣啦。」

分不出是誰先主動的,下一秒兩人已經親在一起,岩泉被狠狠扣著後腦跟腰身,雙手緊抱及川脖子,張開的唇間,兩人的舌帶著未消的怒火與攀升的欲情、激烈磨蹭糾纏。

他們吻得那麼粗暴,幾乎像打鬥,緊貼不放的身軀與唇舌,一絲縫隙也無,難以呼吸的喘息,混進熱氣跟翻水聲在兩人耳畔煽動著,他們悶哼,殘存的理智知道該停下,但……

喀。

門把被壓下的聲音很輕,聽在他倆耳裡卻像旱雷炸響,連忙鬆手、各自往反方向跳開。

岩泉還低吼著給及川左頰一拳,來遮掩他剛才咬出的傷口。

「垃圾川!」

「噢!好過分……」

及川用手背摀住唇角,很有默契地側過身抹去水跡,裝作沒事,打開自己的置物櫃。

「……哎呀?」金田一推門走進來,完全被瞞了過去,左右瞧瞧兩位學長,「及川學長又惹你生氣啦?」

岩泉背對著他,也打開櫃子,「沒什麼,換衣服吧。」

「好喔。」

這種事發生豈止一次,又豈止一處。

以往大賽前幾週,為了觀看錄影、分析敵情跟討論戰術,岩泉直接睡在及川家本是常有的事。

這麼多年過去,這兩個孩子上樓後做什麼,及川媽媽早就不怎麼管了。

一起洗澡也好,鬧了心結不一起洗也好,現在又一起進了浴室也好……癱在客廳沙發上剝橘子看電視的及川媽媽都渾然無覺。

即使隔了一層樓板的那個小空間正充斥著溫熱水氣與煽情呻吟。

「嗯、嗯……及川……」

浴缸裡,岩泉赤裸著騎在及川腰上,肉感翹臀翻浪似地前後聳動,在及川性器頂過前列腺時敏感低喘,「啊、那裡……」才經人事沒多久的後庭軟肉像已熟知侵犯自己的這東西般、痙攣著收縮,纏緊了及川。

「呃……啊、小岩……」及川仰高頸子,被刺激得扣住岩泉腰身,往上猛頂了下。

「嗯!」

岩泉咬著唇忍住尖叫,連忙掐住自己幾乎要射出來的莖身,明明都從腰眼抖上肩頭了,還想繼續套弄及川深埋在體內的粗根。

「小岩……」及川也差不多隨時能繳械了,喘著氣撫摸他側腰到小腹,去撥開他握著性器的手,「行了。」

岩泉挑著貓眼睨他,後穴又使力一絞。

「嘶——」就這麼想要我先射嗎……及川既爽又無奈,雙手扶好他兩側髖骨,蓄勢待發,卻忍不住調侃,「每天練球練到都快累趴,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岩泉稍微緩下來,鬆開手扶上及川肩膀,等著迎接登頂前的銷魂衝刺般、小幅扭著腰喃喃,「你早上沒想著我打一發嗎?」

及川與他對視,服軟地曖昧苦笑。

「打了。」

「我也打了。」

那就只是正常能量釋放。

岩泉等得煩了,抬臀吞吐了下,掐起及川乳尖。

「快點……嗯——」

話沒講完,他就被及川按著後腦壓下來吻住,身下怒濤般的狂抽猛送激起嘩嘩水聲,直戳岩泉裡頭的敏感點,逼得後穴一圈圈濕熱軟肉抽搐,像貼在肉莖上吸吮般難捨,腦髓幾要融化的快感讓兩人顫抖起來,瘋狂舞動的腰身無比契合,直至一片空白的高潮……

初嘗情愛滋味,年輕人們的性欲像隻食髓知味的貪獸。

連他們自己都害怕失控,卻怎麼也無法克制。

夜已深,及川仍抱著雙腿大開坐在自己胯間的岩泉,低頭舔吮他被玩到熟紅腫起的乳尖。

「嗯……」感覺自己越來越敏感,岩泉縮起肩,手擺在及川頸旁,要推不推地蜷起手指,「男人的胸部有什麼好的。」

及川含著那肉珠抬眼,又舔了下,含糊回道,「我又不知道女人的胸部是怎樣。」

「而且、」

他摟緊岩泉後腰,讓他整個背弓出一個情色誘人的弧……

「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這話裡的斬釘截鐵讓岩泉心尖一顫,暖暖的癢意燒上雙頰,「說什麼蠢話……」

「我就覺得小岩好。」及川的吻從乳暈旁的齒痕往上移動,鎖骨、喉結、下巴、在唇角一印,再堵住他的嘴,伸舌深吻,「從髮梢到腳尖,只要是小岩的就好。」

「及川……」及川每次吻他,都能讓岩泉後穴一緊。

今晚已不知含著這粗熱性器多久了,用過的保險套打著結、一個個散落被褥旁,看了都令人臉紅。

充分發洩過後,及川現在能好整以暇地慢慢磨他。

「跟我在一起吧。」

體內碩大的龜頭正緩緩刮過淺處的硬點,頂上深處,岩泉高潮過太多次的穴肉已快承受不住,幾乎一碰就要再次潰堤。

他輕聲嗚咽,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行?」及川大掌撫上他小腹,往下一壓,摸到了自己在他裡面的模樣。

「唔!不……」

一陣輕微痙攣,岩泉又到了個小高潮,兩顆淚珠掉下,也不知是生理性的、抑或……

他還是搖頭。

及川瞇起眼,感覺一股邪火隱隱燒起。

若是平常,他哪看得了岩泉的眼淚,只消一顆就能讓他心疼投降,但現在——

不知幾次了,每個身體交融的夜晚,他都想從岩泉嘴裡討出個應允來,就算是理由也好,可岩泉就是不說。

沉默、接著沉默。

——肉欲與一再的挫折,在看見岩泉眼淚的瞬間,點燃成嗜虐的火焰。

「及……啊——!」

跟過去幾個夜晚一樣,及川最終也只能翻過岩泉,壓著他的頸,從後方狠狠地操幹。

全莖抽出、再盡根而沒,一下、再一下,打樁般,操開岩泉深處彎曲的開口,將他承受不住快樂而崩潰的尖叫全悶進枕頭裡,看著身下如魚出水扭動抽搐的身子,連肩頭都紅透,及川感受包裹自己的熟爛軟肉發狂地痙攣……

快感跟痛苦同樣強烈。

「小岩……」

「不要、」

 「我不要……」

他聽見岩泉模糊的聲音。

「看不到你、我不要……」

及川停下動作。

慢慢鬆開手。

一顆水珠落在岩泉汗濕的肩胛上,順著背脊,悄悄滑了下去。

如同三年前一般……

他沒有發覺。

《evergreen、二十三》

十月二十五日,春高二次預選開賽。

第一天各校都只有一場比賽,青葉城西對上了新山工。

雖說新山有君臨宮城縣的女帝,男排的實力就沒那麼亮眼了,這次也沒給青城帶來什麼意外的難題,以二十五比二十、二十五比二十一,不溫不火地落敗。

及川跟新山工的主將握手致意後,抹抹汗穿上外套便打算去偵察敵情。

「烏野是在哪個球場……」

「你跟岩泉最近有了什麼進展嗎?」

松川在身後低聲的一句問話,讓及川停下動作,稍稍挑起眼睫沉吟幾秒,回過頭陰森森地瞪他:

「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直覺敏銳的小鬼……」

「太老了。」這臺詞有十年了吧。松川豎起手掌左右搧搧吐槽。

「經典永遠不過時。」

想扯開話題也沒用,松川直接拉了回來,「我也沒想到你們的默契還能更好。」

「……」及川看起來有點高興,聳肩攤手闔上眼,誇張地自我陶醉,「花在練習上的時間不會背叛人啊~」

他睜眼瞧見松川像在看白癡的臭臉,皺皺鼻子補充、

「沒有啊,你看小岩還不是照樣打我……」

「你們就算結婚了他還是會那樣揍你吧。」

及川聞言一愣,視線飄向右上想了想,忍不住苦笑。

「……嗯、我好像可以看到十年後的我對這句話含淚按讚。」

松川的話讓及川一直記到了晚上回家。

都過了吃飯時間,整條小路空蕩蕩的,只有路燈清冷的光、一盞盞延伸而去。

及川跟著岩泉停在他家門口,見他伸手搭上鐵門、回過頭來,突然有些捨不得,想和他多講幾句話。

「松川說,我跟小岩的默契更好了。」

岩泉微微挑起眉,「你該擔心的本來就不是我。」

咱們隊上的齒輪很可能還卡著一隻小狂犬啊。

「他還說,我們就算結婚了我還是會被小岩揍。」

「……什、」

這下岩泉驚訝了,睜大的黑眼上映著及川甜甜的笑臉,腦子裡有些混亂。

「我覺得那樣……」及川靠近他,吐息可聞,「也很好。」

好什麼?你好我不好,你想被虐我可沒有那種興趣,是說你就不能立志成長到不會被我打嗎?而且更重要的是——岩泉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

「你沒有要跟我交往。」

及川凝視著岩泉的眼,平靜地幫他把話說出來。

明明是岩泉自己想說的話,他這一刻的神情卻似乎比及川還受傷……

「我知道。」及川瞇起眼跟他重重哼了聲,不以為然地挪開視線,小指掏掏耳朵,「聽到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拒絕聽久了也會產生抗體,及川已不像一兩週前那般沮喪。

「那你還在扯什麼……結、」岩泉居然噎了下。

「你現在不跟我交往又不代表以後我們不會結婚。」

「——……」

及川看著無法反駁的岩泉得意微笑,「至少小岩已經喜歡上我了。」

岩泉再度無言以對。

他知道及川的正面思考令人嘆服,卻沒想到有這麼厚顏無恥。

及川近在咫尺的煙紫眼睛慢慢顯露侵略性,比起在賽場上,更像是在……

岩泉雙頰突然一陣熱。

他伸手想推開及川,往後退了一步、

「今天不行……」

「當然。」及川攬住他後腰,將人撈回來,「今天不行。」

他傾首,在岩泉唇上一吻。

「好好休息,晚安。」

岩泉真覺得心臟要爆掉了。

即使激發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表現,還是會輸球。

贏者全拿的規則就是如此殘酷。

不甘心與悔恨會流淚,回首三年歲月與感恩,也會哭泣。

無論如何,就連不甘心都要較勁的他們,在今晚痛快大哭一場之後,都得要放下所有遺憾,繼續前行。

及川跟岩泉哭得眼眶與鼻頭都紅通通的,在公車上一路沒講話,只是看著窗外流逝而過的街景,偶爾抽抽鼻子。

結束了。

岩泉看著車窗上及川透明的倒影恍恍惚惚地想,他跟及川作為主攻手和舉球員的搭檔,就在今天結束了。

最後那一球堪稱完美,或許他該感到滿足,但偏偏就是那一球的完美,讓他最不甘心……

這輩子,他大概都要在矛盾掙扎中,懷抱著這個回憶過下去。

『你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太替對方著想了。』

他突然想起在沴道中、對面金田一嚎啕大哭、右手邊及川跟花卷喳呼「只有小岩打過我!」時,松川在身旁喃喃的這句話。

『你也看到及川是怎麼用京谷的。』大膽又狠辣。

 『跟伊達工的賽末點,他又是怎麼調整餵給你的球。』細心到多此一舉。

  『可是那不見得是你想要的。』

公車到站,他們一前一後下了車,再並肩走在月色下。

『……你呢?』

天氣越來越冷了,岩泉將手收進口袋裡。

沙沙、沙沙,他們慢慢地走,像是累了,也像是希望能永遠走下去。

岩泉知道松川想說什麼,但……

「你大概要等到變成老頭,才會得到幸福吧。」

這種話,從每年都許願希望及川幸福的他口中說出來,岩泉覺得真是諷刺到了極點。

他希望及川幸福。

但能給及川幸福的不是他。

「什麼?」就算已經被岩泉訓練得刀槍不入,及川還是很受打擊,「幹嘛突然詛咒我?」

你倒是讓我幸福啊!

除了你,還能是誰……

「不管在哪個大賽得獎,你也不會滿足,一輩子都在追求完美的排球,你就是這麼麻煩。」

原來在說這個嗎……及川安下心,嘟噥著,「連這種時候都要說我壞話!」

「可是,你要堅持下去喔。」

你接下來的挑戰,我已經幫不上忙了,而我想走的路,你也無能為力。

「你是我引以為傲的夥伴,超厲害的舉球員,以後就算我們不同隊,這也不會改變。」

我喜歡你。

永遠不會改變。

岩泉看著及川紫棕眼底燃起的微光,將胸口柔軟的酸澀壓下去,皺起眉,擺出肅殺的臉。

「不過,如果跟你對上了,我會打倒你。」

從相遇、小學的排球俱樂部、北川第一中學、一直到如今的青葉城西……

並肩作戰很棒,但若能認真對決一次——

及川咧開笑容。

「……正合我意。」

咚。

他們碰拳,如同小時打過的勾勾,是誓言,

同時也是告別。

「……」岩泉默默放下手。

「小岩……」及川接住了,還是覺得不太對勁,「你怎麼了?」

岩泉稍稍抽了下手,沒能動得分毫,便這麼待在及川手心了。

「你明天要去看決賽嗎?」白鳥澤對烏野。

「……不想去。」

岩泉挑著眼瞧他那張掀起上唇、像隻暴躁花栗鼠的厭惡臉,帶點心知肚明的好笑,抬起自由的左手,在及川額上彈了個爆栗、

「隨便你。」

「哎呦……」

及川捂著額心,癟嘴追上他。

「我不去喔。」

「知道啦……」

「我真的不去喔。」

「好啦好啦……」

「我……」

「……」

岩泉一路隨口敷衍他,心裡卻連及川明天會戴哪支眼鏡都猜著了。

《evergreen、二十四》

「哈啾——!」

決賽一分勝負沒多久,及川就推著岩泉離開,才走到外面富澤公園旁邊,不知怎地狠狠打了個噴嚏。

……誰說我壞話?

「要是感冒我就揍扁你。」

「為什麼?」及川馬上垮下臉,「都沒比賽了你就讓我感個冒會怎樣啦!」

岩泉沉默了一下,把口袋裡的暖暖包塞進及川手裡。

「少囉嗦,就不讓。」

「……」及川像要偷笑又強忍著,微彎的紫棕眸子好看得很,抓起岩泉的手、連著暖暖包一起揣進外套口袋,清了清嗓子,「小岩要是坦率點該多好。」

「你沒資格說我。」岩泉往四周張望一圈,雖沒注意這邊,零零星星還是有人在附近,眉毛微蹙,便想抽手。

「我可是很坦率地承認了我希望他們兩隊都輸球哪。」及川偏不放。

及川!岩泉狠狠瞪他,掩飾窘迫,「我也坦率說你是個混帳傢伙啊!」

「…………」

及川一時語塞,居然還被岩泉抽開了手,悻悻然啐了聲「切」,低頭踢踢磚地。

像隻生悶氣的大狗狗。

岩泉說是不心軟嘛,也往他身邊靠了靠,手臂貼著手臂,但要說是心軟了,嘴上又沒放過他。

「你要是坦率,」嘔氣般輕哼了聲,「想要說的話就不會拖到今天還不說了。」

對。

〝小岩。〞

〝等春高結束,你可以聽我說嗎?〞

〝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告訴你。〞

及川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眨眨眼,深吸一口氣、

「——在這裡?」

他喉頭滑動的緊張模樣也感染了岩泉,「不、不然呢?回家……?」

「不行。」及川垂眼看著他,微微苦笑搖頭,「今天阿猛在我家。」

阿猛特別仰慕岩泉,不管在及川還是岩泉家都一樣,絕不可能放他倆獨處。

他們陷入一陣沉默,深秋的風吹落紅葉紛紛,過了片刻,岩泉替及川拾起肩上的一片落葉。

「……汽車旅館?」

「……」

「你不想?」

及川眼底已有些異樣,急忙否認,「沒有、沒有不想!」

也是,他們為比賽忍了幾天,這麼一提,連眼神碰上都覺得身體燥熱起來……

「我查一下喔。」及川掏出手機搜尋,仙台車站周圍就好幾家,他抬眼瞄瞄岩泉,「……小岩你身上有多少錢?」

「我看看……」岩泉低頭掏口袋。

及川也拿出錢包,「一、二……」

結果兩人加起來,也不過剛好湊齊一次休息的金額。

旅館房門一關上,不,還沒全關上,他們兩人就情難自禁擁吻了起來,喘息、悶哼、扔下外套,一路跌跌撞撞到床邊,上衣已經被扯開,褲子也脫得差不多了。

及川將岩泉壓上床,掰開他大腿的同時,仍捨不得離開他的唇,摸索著拉開床頭櫃抽屜,有些急躁地摸了圈,沒找著想找的東西。

「看看另一邊……」岩泉拱腰磨蹭他,也等不及了。

及川重重親他一下,爬到另一邊床頭,拿出潤滑劑,將保險套叼在唇間,又爬回岩泉身上,慾望衝腦間控制不好手勁,噗地擠出一大坨潤滑液,他也沒餘裕在意了,直接沾滿手指便匆匆替岩泉擴張。

習慣了及川的後穴乖順地張口吞下逐漸增加的手指,岩泉咬著唇,忍住及川壓按前列腺時讓他抖腰的快感與呻吟,越發分開的大腿根、與濕潤張縮的軟穴,都在引誘及川……

快。

快點。

快點進來……

忍不住了,及川粗喘一聲,直起身撕開咬著的套子,但岩泉指尖攔住他準備給自己戴上的手腕。

「不要戴了……」

「小岩?」

「你進來,不要套子……」

及川勉強壓下被這要求勾起的獸性,舔舔下唇,「不行吧……」

你會鬧肚子的。

「不用比賽了,」岩泉難耐地抬起腰,拿後穴去就及川怒張的粗熱性器,「你就內射一次會怎樣啦……」

是誰剛才還不讓我感冒的?

及川有零點幾秒想申訴岩泉的雙重標準,但這念頭剛閃現、就被兇猛的性慾淹沒而逝,他無法再思考,一把擒住岩泉髖骨往下拉,挺腰狠狠插了進去。

「嗯——!」

岩泉繃緊身軀,小腹輕顫,性器跳動著吐出幾股白濁來。

「這麼快……」及川帶笑低喃,手指沾著岩泉被幹射的精液順他起伏的腹肌滑向上,揪住已挺立起的乳首小球,拉扯,將岩泉的尖叫吞進口裡,「可還是咬著我不放哪。」

「及川……唔、」

「我愛你。」

隨著深吻中的愛語,及川扛起他大腿,擺動腰身,昏暗的一方密室中,只剩水聲、撞擊聲與甜膩呻吟……

岩泉比往常更敏感,及川的親吻、低語、撫摸跟凶狠操幹,全都清晰地烙印在他腦裡,高潮一波接一波,似乎永無止盡,到最後他已經不知道讓自己痙攣哭叫的是快感還是折磨,被灌了幾發的後穴軟肉瘋了似地抽搐,像想逃離,又像想抓住及川……

「不要了……」岩泉折著身子半躺在床頭,汁液狼藉的下身像坐進及川股間般密密貼合,他閉上濕潤的黑眼,推著及川搖頭,「不要高潮了……好、」

好難受,也好可怕。

「嗯?難受嗎?」及川停下動作,單手撐在岩泉身邊,摸摸他面頰,低頭親了下,「還好嗎?」

「嗯……」

及川也氣喘呼呼,感覺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臟慢慢緩和,汗珠滴下,落在岩泉臉上,跟他眼角的淚珠一起滑進指縫。

他看著岩泉迷糊磨蹭自己掌心的模樣,感覺心底浮起那股熟悉的柔軟溫暖。

三年前,第一次意識到的東西。

如今還是沒變。

只是,及川垂眼想,多了一點酸澀。

「小岩,」他扶起岩泉的臉,低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國三的時候,一起在我房間打過手槍嗎?」

睫毛顫動了下,岩泉抬起眼。

「那時候我才發現我喜歡你。可是你說了覺得噁心,我很害怕,怕被你討厭,怕失去你……所以我想說,如果可以喜歡上別人就好了。」

喜歡上別人,就可以把你留在身邊。

及川與他對視,笑得很難看。

「……結果如何,小岩也知道。」

我沒辦法喜歡別人。

岩泉看著淚水在及川的煙紫眼睛裡逐漸堆積,不知道讓自己心痛的是及川的、還是他的傷口。

他還記得那天房間的悶熱、及川在唇邊的呼吸、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自己的心跳、還有……一週後聽見及川說他交了女友的冰寒與窒息感。

但——

「我、」岩泉開口,叫啞了的嗓音多了些乾澀,「我說了……那種話嗎?」

他明白了及川一而再再而三反覆詢問的〝噁心〞是怎麼回事,但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及川牽了牽唇角,像是一個微笑,額頭靠上岩泉的,拇指摩娑他嘴唇。

「國二渡部他們鬧著說我們有曖昧時,小岩也說過一次。」

〝噁心死了。〞

「我喜歡小岩,」他噘唇親吻岩泉,聲音哽咽,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所以小岩說過的話,我全都記得。」

你對我而言,就是這麼重要。

「我不是——」及川的眼淚比什麼都讓他心疼,岩泉連忙捧住他雙頰,「你是白癡嗎?我從沒覺得你噁心!」

「我知道……」我在你面前就是白癡。一旦潰堤就攔不住了,及川極力想控制住,可是情緒與淚水仍如洩洪般,逼他哭得整張臉皺成一團兒,連話都講不好。

「你知道還幹這些蠢事做什麼?!」

「我前陣子才知道嘛……」

聽及川邊軟軟抗辯邊抽鼻子,岩泉只覺腦中一片混亂,沉默片刻,才別開視線吐出一句:

「你是不是以為趁這種時候跟我講,我就會原諒你?」

「才沒有。」及川抹抹臉,將他整個人抱入懷中,「就算小岩不原諒我,我也不會放棄。」

「及——」

「只要小岩還喜歡我,我就不會放棄。」

能讓他放棄的理由只有一個。

岩泉仰著頸子靠在及川肩上,聽他在耳邊一句句地問……

「小岩討厭我嗎?」

搭在及川腰畔的手指收了收。

「只要說一聲討厭我,就能解脫了,就算這樣也說不出口嗎?」

他總算懂了女排主將所說的、及川的沉重,但令人害怕的,應該是一點也不想躲的自己。

「這麼喜歡我的小岩,為什麼不肯跟我交往?」

最後還是來到這個他一直逃避不回答的問題。

岩泉閉閉眼。

「……你會後悔的。」

及川猜過無數個答案,卻沒有這個,一時理解不了,只得喃喃複誦,「後悔……?」

「你能喜歡我這麼久,」岩泉越過及川肩頭,直直望著天花板角落,想說服及川,也想說服自己,「不是因為我們一直待在一起嗎?」

及川隱約知道岩泉想說什麼了。

「……我們打過勾勾啦。」永遠在一起。

岩泉一噎,「你別扯那些傻話。」

「哪裡傻了。」

「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

一股酸澀衝上岩泉鼻間,他推開及川,但被扣得牢,只能面對面瞪著他吼:

「因為你要去阿根廷!我要留在日本!或許之後會去美國但我們還是不會在一起!你就是需要人陪的個性!看看你國三的狀況!孤身一人到國外只會更糟!你會在那邊找到一個新的支柱,一個能在你需要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人!」

「什麼……什麼新的支柱!你以為我誰都好嗎?!」及川也火了,「我黏人是因為那個人是你!!」

「你現在當然會這麼說!等你、等你……等你到了那邊,慢慢就會……」岩泉說不出口,深呼吸忍住,別開模糊起來的視線。

「才不會!我能控制自己!」

「我不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啊?!」

岩泉拉回視線,瞪著他失控般大吼,眼淚落下:

「因為明明知道不能跟你在一起但我現在屁股裡還是含著你那根該死的肉棒!!」

控制。控制個屁!

每天他都覺得,只差一點,自己就要答應及川了。

天曉得他有多想……永遠跟他在一起。

「……這不是因為喜歡我嗎?」

及川皺起眉頭,拇指抹去岩泉的眼淚。

「你喜歡我所以沒辦法控制自己,」他親吻岩泉,慢慢順勢將人壓到身下,挺腰,刻意溫存地寵他,「那就該相信我會為了愛你,控制好自己。」

其實及川根本不覺得需要控制。

他心裡裝不下岩泉之外的人。

「嗯——及川、你別……」別用這種方法糊弄過去。

岩泉還敏感得很,及川上下纏著他頂弄幾下,腰眼便又抖了起來、扭動著迎合,悶哼間,本來推拒的手也摟上及川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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