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的大脑沉沉地坠下去，他像是站在黑色的流沙中间，越陷越深，身体先他的意识动了起来，他绝不能再让他逃掉，毛毛扑向沙发，但萨唯亚很轻巧的向边上跳开，让毛毛扑了个空，男孩在窜到他身后，毛毛回头看去，他一步一步退后，引诱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毛毛像寻到腥味的野兽一样追着他，这一切都像是在迷宫里那样，男孩在前面跑着，一直向下走，向下走，像是被领进地狱。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身处什么地方时，毛毛的脊椎被寒意充斥，他真的在地狱了，这是农场的地下室，是威尔逊夫妇的工作间，他踏在水磨石的地板上，看着眼前的无数刑具，空气有股黏腻的质感，受害者的灵魂粘在墙壁上，粘在地板上，粘在每一个空气能触到的地方。

几根用于加固的钢管竖在周围，迷惑着毛毛的视线，他没见到任何人，任何人影，他明明看到萨唯亚躲了进来，他能确信整个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口——毛毛正站在这里，他很高大，足以挡住出口的全部，不再给男孩任何逃脱的机会，他把门锁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前进，像是怕惊动周围的灵魂。

毛毛环顾四周，这个毫无生气的地方在嘲笑他。

脖颈触到了什么轻盈的东西，然后他们猛的收紧，将毛毛拽地后背重重撞上旁边的一根钢管，它还在收紧，嵌入了他的肉里，像是要把他的脖子勒断，毛毛剧烈地挣扎着，但随着他每一次呼吸，细绳勒地越来越紧，他痛苦地抓挠自己的脖子，直到整个脖颈血肉模糊，窒息的痛苦与剧烈的头痛让他双眼发黑，有无数双黑色的手扒在他视线周围，那些手纤细，柔软，试图捂住他的眼睛，剧烈的心跳声砸着他的鼓膜，他张开嘴，却只能发出牲畜般的呜咽。

毛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之前，他又听到那个男孩伏在他耳边说话。

“现在你知道后悔了吗？”

毛毛眼前是一片厚重的黑暗，头痛丝毫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放肆的折磨他的神经，浑身乏力，每一寸肉体都是酸痛的，毛毛试图挪动身体，可剧痛却在警告他，他还活着。随着知觉慢慢流回他的肢体，疼痛也让毛毛更加清醒，那厚重的黑暗是他被遮住了眼睛，他似乎跪坐在地上，双手在身后被捆在一根钢管上，双手交叠的手心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他只是略微抽动手指，那疼痛便会顺着经络麻痹他的胳膊，毛毛酸痛的脖子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下巴上也抵着什么尖锐的东西，那是一根坚硬的棍状物，被皮带固定在脖子上，竖扎在下巴与锁骨之间，已经刺入肉中，他只是略微低头，那玩意就撕扯着他的皮肉，唇齿的感官最后才回归，嘴里的唾液干涩发酸，舌头僵直，像是埋了铅，金属口塞在牙齿间摩擦，虽然都是些令人烦躁的皮肉伤，却有效的限制着他的行为，毛毛甚至怀念起昏迷时的安逸，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被迫绷紧成这屈辱的姿势。

毛毛试图挣扎时，他的嗅觉却突然开始走神，一个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踏在楼梯上，随着那声音逐渐靠近，那香气也越来越浓郁。

男孩端着一只炖锅，那股让毛毛发酥的香味正顺着男孩缓慢走下楼梯的步伐越来越近，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又引起一阵阵痛，萨唯亚打开了地下室的灯。

“早上好。”

男孩的声音清爽而快乐，像晨间清风，但这并没有让毛毛好受一些，男孩贴的很近，几乎能碰到他的鼻尖，萨唯亚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感到清新的气息、少年的气息。

男孩将炖锅放下，他抬手拨了拨毛毛散乱的刘海，将他长的头发别在耳后，抚摸着他脸上可怖的烧伤，在看到他发白的左眼时顿了一下，萨唯亚的动作非常温柔，撩着毛毛快要发疯的心绪，他又将手伸进毛毛脑后，打开了一个卡扣，金属口塞扯着毛毛的唾液离开了他，毛毛向着男孩的方向扑去。

萨唯亚猛握住了扎在他下巴上的钢叉，只轻微拧动它就深深刺进毛毛的肉里，带着一种满足的凌虐欲，鲜血从他的下巴一直流到领口上，下段的尖刺扎进骨头之间，随着呼吸的起伏带来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痛楚，毛毛紧咬着牙关试图抑制自己痛苦的尖叫，但从牙缝之间流出的嘶嘶声依然如困兽般可怜，发现自己的领口已经被陈血浆的发硬，他早就被扎破了皮肉，只是他现在才感到痛而已，男孩的指腹捻着铁叉，让它轻微地左右旋转，尖叉慢慢挖进毛毛鲜血淋漓的伤口，毛毛痛苦的呻吟被截成了一段一段，萨唯亚真的十分擅长用这些细小的折磨来削减猎物的意志，他依然满脸堆笑，而毛毛的脸被扭曲得极其狰狞。

“你最好别乱动，这东西本身是一种古老的刑具，后来被贵族学校用来矫正礼仪，很有创意，是吧？如果你再这么粗鲁的话，它会一直扎进你的嘴里。”

萨唯亚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下牙床，他的动作十分挑逗。

“从这里扎出来，然后你就会因为失血而死，你会感觉寒冷，全身失力，随后又很快乐，那是失血过多的欣快症，如果这个时候再给你注射葡萄糖，你会有种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感觉，你一定会很喜欢。”

毛毛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男孩满意地向后退去，又打开了一盏灯，强光直打在毛毛的脸上，宛若一记重拳，他即使闭上双眼也无法缓解眼睛的刺痛，又因扭头躲闪而将钢叉更深的扎进肉里。

面前是一张桌子，毛毛认得，那是厨房的折叠桌，萨唯亚特意将它搬下来摆在毛毛面前，只为了那锅炖肉。

“毛毛。”

那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只天使。

“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萨唯亚坐在桌子后面，将炖锅掀开，鲜美的味道充斥了整个阴冷的地下室，是炖肉，煮得极好的炖肉，如果一位行家在场，他会赞叹这锅炖肉从原料到调味到烹饪的火候都极其出色，虽然只是简单的家常菜做法，却能勾起任何人的向往，男孩将肉夹到干净的盘子中时，红色的酱汁顺着肉的纹理渗出，在地下室仅剩的光线中闪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光芒，浓郁鲜美的肉香折磨着毛毛所剩无几的理智，他干涩的口腔不住地分泌着唾液，香气渗入他的骨髓，酥麻的欲望宛如性高潮前的疯狂，毛毛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不吃不喝，原本在饥饿中瑟缩成一块石头的胃部此时却疯狂地痉挛着，在他意识到那是食物的那一刻，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抽痛，毛毛好想蜷缩起来，缓解这把人逼疯的饥饿和屈辱，但他不能，他只能高高仰着脖子，双眼直勾勾地盯视那香气扑鼻的肉块，身体在迷乱中颤抖，唾液顺着他的嘴角一滴一滴落下，可除此之外，他的大脑几乎停转，满心满眼只有渴望。

他看着男孩慢条斯理的用一把刀将骨肉剥离，切割肉块的声音迸发着汁水。

“你杀了威尔逊夫妇？”

“……”

“回答我。”

“我只杀了……威尔逊，我父亲。”

毛毛的声音都像是有唾液堵住了喉管，干涩而卑贱。

“你们一家还真是热衷于绑架和诱拐，精神变态是会遗传吗？”

“不！我不是……我没有帮他，我父亲他不……”

“那尸体呢？”

“……”

“那些尸体，你们怎么处理了？”

即使萨唯亚没有说他一定会给毛毛吃那锅炖肉，但他慢条斯理分开肉丝的动作还是让毛毛双眼发直，他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舌头不由自主的吐出萨唯亚想知道的一切。

“我把她们……分尸，敲掉牙齿之后再扔到碾压机里，混着饲料……喂给牲口了……”

“……”

毛毛疲惫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这是他对抗自己毫无遮蔽的思想唯一的方法，萨唯亚向后躺去，虽然毛毛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能感受到萨唯萨唯亚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像两只刀刃，杀意在他眼中凝结。

“哈……你这不是很擅长糊弄我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些受害者的记录呢？”

“可能……只有那些录像了。”

“啧，好吧……”

萨唯亚关掉了灯。

“你是谁？”毛毛试探着问，干渴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来。

“你知道我是谁，你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吗？我叫萨唯亚，从中部城市来投靠我姨妈，在餐厅打杂，一三五轮班，你都知道，不是吗？”

他端着那盘炖肉，走到了毛毛面前，毛毛能从萨唯亚身上看到和父亲相似的气质，那种疯狂、从容、又毫不在乎的气质。

萨唯亚蹲在他面前和他平视，像是安抚毛毛受惊的灵魂。

“你做的很好，我从冰箱里找到了点乳羊肉，就当做是奖励你吧。”

毛毛干咽了一口，他确实已经很久不吃不喝，可当他意识到什么都时候，可他却没有了任何欲望，男人浑身一寒。

“什么肉？”

“乳羊。”

他想起那场诡异的梦，他想起萨唯亚在他面前吃下了那只小羊的一部分，羊的嘴角在黑暗中扯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那是萨唯亚的牙齿，是萨唯亚的笑容，他将那只小羊拴在羊圈的角落， 他将那只小羊想象成萨唯亚，想象这个男孩也那样被他压在肮脏的羊圈里操干，他握住萨唯亚细细的腰，干着男孩的小穴，听着他惨叫，干他直到扯出他的子宫来……现在，那只小羊和那个男孩都成为了毛毛最恐怖的梦魇。

“不……不……我不吃……求你了……我不吃。”

毛毛浑身发冷，他已经不顾钢叉扎在他下颚，他疯狂地摇着头，中了邪一般。

“张嘴。”

“不！”

“张嘴！”

“不要！”

萨唯亚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鼻血混着咬碎的牙齿从毛毛的脸边流下。

“张嘴！”

男孩的声音几乎是暴怒，可他为什么还在笑，那只恶魔的影子烙印在他的脸上，扯着他的肌肉，扯开他的嘴角，直到毛毛顺从地、颤抖着张开了嘴。

萨唯亚抓起盘中的肉狠狠按在毛毛的脸上，将那些肉块塞进他嘴里，他几乎让毛毛窒息，红色的酱汁涌进了毛毛的鼻腔，辛辣的刺激让他的气管抽痛，他止不住的咳嗽着，但萨唯亚依然不停地将血肉塞进他嘴里，毛毛无助地哭着，最终乖乖将那些肉块吞进了肚里。

他觉得恶心，无论他之前有多么渴望吃到那盘炖肉，他现在只觉得恶心，它像是异物一样侵入了毛毛的身体，可他还是努力抑制着呕吐的欲望，这个他心心念念的男孩，此刻却让他无比恐惧。

“好乖。”

男孩伸手去抚摸他烧伤的那半边脸，毛毛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威尔逊惩罚时失禁的经历，耻辱、恐惧和阵痛和现在竟如此相似，他回想起父亲的皮带抽在他的背上，被抽打得皮肉翻起，他缩在角落里面，胯下传来湿热，他努力抑制自己的膀胱，可尿液还是一刻不停地顺着他的裤腿流在地上，散发出浓烈的骚味，他好想死。

“哈，你失禁了，这么没种啊？”

他仅凭声音就能想象到萨唯亚的笑容，毛毛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他从萨唯亚身上感受到了犹如他父亲一般的残忍，男孩抬脚踩住了他的阴茎。

男孩穿的还是他在餐厅时常穿的那一身衣服，洗的干干净净，裤脚略微有些开线和褪色，黑色的帆布鞋也已经很旧了，却依然被清洗的很好。他的鞋底狠狠碾着毛毛硬的胀痛的下体，玩闹似得一松一紧的蹂躏着毛毛，本就在绷紧的裤子布料下被束缚到发疯，此刻男孩牛筋底的鞋底还在用它的花纹刮擦着，却像是考验它弹力的极限一般。他努力想要忍住呻吟的欲望，可不断充血的下体几乎夺走了他的理智，毛毛短促的呼吸也让大脑近乎缺氧，泪水的痕迹还在灯光下发亮，他就像一只乞怜的狗，眼神涣散，碾压神经的疼痛正在麻痹他，毛毛甚至希望萨唯亚踩得再用力一些，从那薄薄的鞋底下，他似乎能感受到男孩脚掌的形状。

“这也能让你兴奋起来吗？你这个恶心的变态。”

毛毛只感觉浑身发烫，烫到大脑都要融化，他已经无暇顾及萨唯亚说了什么，当男孩触到他的时候，他情愿相信男孩说的一切，即使他踩着自己的阴茎，毛毛还是难以控制地扭动自己的腰，迎合着萨唯亚的节奏，他卑微地磨蹭着男孩的鞋底，他像个婊子一样，任由强烈的欲望支配着他。

“想射出来吗？想射的话就说出来吧。”

“求求你……”

毛毛用沙哑的声音祈求着，男子带着哭腔，用下体蹭着一个男孩的鞋底，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舔那男孩的脚，他会像一只真正的狗那样去舔，只要他还愿意看他一眼。

“我想射出来！让我射出来……”

萨唯亚小动物一般柔和的面庞在毛毛的视线上方，他显然非常满意，停下了蹂躏的动作。

然后狠狠踢了上去。

剧痛让毛毛一瞬间清醒，仿佛直击他颅腔般的痛苦让他下颚的钢叉深深扎了进来，毛毛难忍自己的哀嚎，即使他听起来那么可悲，可正是在这样让人发疯的折磨中，他感到自己的阴囊猛然收缩，他射了出来，精液充斥了他胯下裤内仅有的空间，渗透了裤子的布料，那股滚烫而黏腻的触感让人恶心，可毛毛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一瞬间的剧痛让他浑身的燥热陡然转变成恶寒，现在，他觉得自己的鼻腔、眼睛与耳朵都像渗出血一样，大脑嗡鸣，有飞虫在他的脑袋中横冲直撞一样，萨唯亚那张小动物般的脸和那剧痛永远映在了毛毛脑内。

萨唯亚嘲笑着毛毛那比失禁还要让人觉得恶心的射精，像是个残忍的孩子。

萨唯亚坐在桌子边上，伸懒腰一般将他的腿伸直又交叠起来，看着刚刚被他玩弄到眼神涣散的毛毛，毛毛的脸上，眼泪鼻涕口水流了满脸，湿哒哒地滴到沾满血的衣领上，再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着萨唯亚。

“早在我落脚前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威尔逊夫妇经常出去旅游，他们的收入很可疑。我调查过，但他们俩狡猾的像狐狸一样，这座破镇子对陌生人很警惕，我只能假装融入进来，一个月前，他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你。

之前只听说威尔逊家有个弱智儿子，但很少能见到你出门，自从威尔逊夫妇失踪，你反而隔三差五往镇上跑。”

毛毛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能感觉到你那种下流的眼神就和发情的狗一样一直黏在我身上，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支支吾吾，我很好奇，也许我想错了，威尔逊夫妇并不是诱拐犯，你才是，他们只是两个可怜的老夫妻，包容着他们可怜的儿子，现在他玩腻了女人，开始喜欢男人了。

结果………你竟然想绑架我。”

毛毛想哭泣，可他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鲜血从全身倒流进大脑，萨唯亚的眼神像是在灼烧他的皮肤，可他不能挪动半分，连别过头去都不行。

“我不是……我……”

“你不是惯犯，计划和手段都太蠢了，但你让我很感兴趣，我在地窖里发现了威尔逊夫妇的尸体，才知道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过我也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萨唯亚把一张小小的储存卡捏在指尖晃了晃，那是威尔逊夫妇的“作品”。

“他们俩真是对聪明的夫妻，不是吗？”

他的心脏在狂跳，萨唯亚的声音温柔而挑逗，像是桌下轻轻撩动你裤脚的腿。

“你也想对我做这种事吗？毛毛，告诉我吧，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想睡我，还是说，要像你父母对待他们的猎物那样……”

“我……”

毛毛像一条落水狗那样颤抖着。

“告诉我吧。”

我想……我想保护你……让你成为我的东西，我们会永远生活在一起，这样就没人能伤害你了……”

毛毛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哭得十分难看，萨唯亚坐的眉毛突然惊讶地扬了起来。

“哈？”

萨唯亚笑出了声，不是当服务员时那种皮笑肉不笑，而是真诚的感到有趣，眼泪都笑了出来，他的肩头舒张开，咯咯地笑出声来，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笑话。

他觉得自己有点喜欢毛毛了。

“你说真的？”

眼泪在毛毛眼眶里打转，毛毛的脸充血涨红，一直红到耳根，他却比刚才更加想死，毛毛抽噎着，任由大滴到泪水滚落斑驳的脸颊，萨唯亚清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你是怎么想的？”

“可我听到别人议论，说你是为了财产才照顾你姨妈，餐厅的伙计把活都推给你做，那老板还……”

“哈，你还真可爱。”

“什……什么？”

“那根本不是我姨妈，我住在那只是因为那老太太已经老年痴呆到认不出任何人来了，至于那份工作……也只不过是为了打听威尔逊家的消息罢了。

看来我做得挺成功的。”

“你……你是赏金猎人？！！”

“我不是赏金猎人。”

男孩冷淡的说。

“赏金猎人就是一群食腐的鬣狗，他们是在靠受害者谋生，至于威尔逊这样的垃圾，

他们才不会在乎。

红鱼城没有正义，作恶多端的人不会受到惩罚，而我只是……想多做一些贡献。”

“什么意思？”

“我是专杀罪人的杀人犯，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红鱼城跨境杀人狂。”

自那天之后，萨唯亚没再和他说话，毛毛被关在黑暗的地下室中，那根钢叉强迫毛毛保持着抬头的姿势，而口塞则让他连咬紧牙关都做不到，刑具在一次次的困倦中鞭笞着他脆弱的神经。

萨唯亚则更加自在，毛毛说的没错，威尔逊夫妇几乎没留下任何受害者的痕迹，地上的房屋与地下的刑房像是两个世界，整个房屋透露出一股温馨的生活气息——这是一间十分朴素的自建小二楼，不大不小，足够舒适，未洗的碗碟，杂乱的生活用品，农场的田地和牲畜，一切门面上的东西都像是在刻意掩盖地下的血腥，那对夫妇在镇上算是颇有人气，总是出入各种邻里聚会，对于镇上的朋友也十分慷慨，特别是他打工的餐厅老板，与威尔逊夫妇称得上是至交，据那老头所说，威尔逊夫妇经常会带着朋友在那家餐厅照顾生意，连婚礼都是在老头的见证下完成，他甚至隔三差五会来威尔逊家做客。这无名小镇并不大，邻里乡亲都太熟络，连萨唯亚自己都想尽办法才落下脚，威尔逊夫妇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之久，又如此张扬，难道没有一个人看出端倪？

至于毛毛，他在镇上也以另一种方式被大家所知，所有人都在用嘲笑的语气去谈论威尔逊家的智障儿子，而威尔逊先生把毛毛的存在当做莫大的耻辱，甚至在大庭广众下对朋友破口大骂，而威尔逊夫人……

萨唯亚拧着眉头，回想那个女人的脸。

她会向别人哭诉照顾这样一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又蠢又笨，不讨人喜欢，每次都重复相同的说辞直到没有人再想听下去，他们两人谈论毛毛的态度十分奇怪。

就萨唯亚所了解到的情报来说，威尔逊夫妇从一年前就停止作案，他更好奇是什么阻止了这两个疯子，可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似乎那些恶心的录像是唯一的证据。萨唯亚找遍了整栋房屋，家里留下的食物非常少，就算加上那些烂在冰箱里的蔬菜，也只够两三天的量。整间房间没有一样贵重物品，威尔逊夫人的首饰，威尔逊先生的证件，他一点也没找到，除了明面上的生活之外，那些随身物品都不见了，连尸体上也一无所获。

他不觉得毛毛卖了那些东西，这更像是威尔逊夫妇在策划一场旅行，一场漫长的，永不回头的旅行。

不是去地狱的那种。

毛毛坐在那里，他能听见萨唯亚的脚步声在他头顶回荡，他像是被埋在六尺之下，黑暗就是死亡本身——虚无，甘之如饴。毛毛想，是不是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操纵了一切，所有人，所有那些聪明、快乐、正常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则要在死后才能想通。

毛毛从半梦半醒的昏迷中被一桶水浇醒，他猛的一激灵，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明显被吓得够呛。地下室微弱的灯光映着眼前的萨唯亚。

“威尔逊夫妇打算从这个镇子上逃跑。”

萨唯亚站在毛毛面前淡然地开口，将铁桶扔在一边，发出巨大而恼人的声响。

“你有什么头绪吗？他们为什么要走，或者打算去哪？”

“我不知道。”

毛毛已经被折磨地筋疲力尽，他整整三天没有合眼，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眼眶乌黑，仅剩的那只右眼中布满血丝，皮肤几乎失去了血色，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父亲不会告诉我的……”

萨唯亚沉思片刻，换了一个问题。

“你杀过人吗？”

“……”

“告诉我，除了威尔逊之外，你杀过人吗？”

“……没有”

萨唯亚听到毛毛阴沉的语气，皱紧了眉头。

“他们从没把我当人看，不会让我碰那些猎物的，即使是逃跑……

他们也不会管我的死活。”

毛毛紧张地直起背部，努力将唯一的一只眼睛的视线转向萨唯亚的一边，他可怖的脸上却显出苦涩，毛毛的声音在颤抖，他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但一种刻进骨髓的悲伤依然难以抹去。

“为什么？”

他本以为萨唯亚会嗤之以鼻，但他没有，萨唯亚格外认真地问他，盘腿坐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因为我只是个智障。”

他安静而专注地听着毛毛嘴里吐出的一字一句，毛毛第一次有了宣泄的冲动，就像生命将至时的坦白。

“他们只需要我干活，好让农场看起来正常，我睡在羊圈里，靠吃垃圾活着，我的名字是狗的名字，我却连一条狗都不如。

我从小就太蠢，什么都做不好，父亲会在我犯错后死命地打我，有一次，他甚至用热水烫我的脸。最开始我起了满脸的水泡，疼得几乎要死了，那些涨起来的水泡挤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拼命地用牲口水槽里的水洗脸，我害怕自己会死，后来那些水泡破了，我的脸开始溃烂，发臭，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我的脸皮开始一块一块地剥落，全身发烫，父亲才把我拉到镇上的诊所去……我左边的眼睛自那之后就只能看见朦胧的光线，我第一次看见自己这幅样子的时候……我……我吐了，镜子里面那张脸不是我的脸！那根本不是人会有的样子！是畜生才会有的样子！”

萨唯亚沉默着，看着毛毛那张斑驳的脸被泪水浸湿，任由毛毛越来越激烈地哭喊着。

“我父亲第一次把一个女孩的死尸扔给我的时候，我害怕得尿了裤子，他说如果我不做，他就把我也扔到机器里搅碎，喂给牲口吃，就像那些女孩。

父亲说，就因为我是个弱智，我母亲才把我扔下就走了，就因为我是个弱智，我才活该成了畜生。威尔逊夫人和父亲一样恨我，有一次我想跑出去，我想找我的妈妈，但她给父亲告状，父亲在门口就抓住了我，威尔逊夫人用烧红的火棍揍我，逼我踩在刚烧完的炭火上，她说我逃跑是因为看不起她，有很多天我不能穿衣服，光脚踩在地上会流血，但我还是得去干活，得去喂牲口，去看田。威尔逊夫人让我和她做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听他们的话，

但我硬不起来，我害怕她会打我，我害怕父亲会杀了我……她就让我舔她的下面，舔到她满意为止。一个月前，我第一次同意和她做爱，就在父亲的房间里，结果被父亲发现，他开枪杀了威尔逊夫人，也想杀了我，我就……”

“掐死了他。”

萨唯亚眯起眼睛，毛毛这辈子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也是他第一次说出了一切，他的心脏在狂跳，因情绪激动而痉挛着。

“为什么……她会让你和她做爱呢？”

“她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和父亲共同的孩子，可她从来都没怀上。”

“那一个月前，你为什么同意了？”

毛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紧张和耻辱猛地打了他的头，他吞吞吐吐地回答，声音却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因为那天，我正在……想着你……自慰。”

萨唯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听到萨唯亚小声地咋舌，毛毛将视线移开，不敢再看他。

萨唯亚突然靠近，猛地拔掉了他下巴上的钢叉——它已经被血痂粘在毛毛的皮肉里，撕扯让毛毛又一次体会到了它的残酷，鲜血直流，但这次萨唯亚用一块干净毛巾按住了他的伤口，直到他的出血逐渐好转，萨唯亚的触碰让毛毛欣喜，他，毛毛听话地让男孩触碰他，他能将脑袋搭在萨唯亚手上，缓解这几天脖子的酸痛。

“你在生气吗……”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萨唯亚，男孩没有表情，只是垂着眼睛，不理会毛毛的询问。等到血初步止住，萨唯亚拿出了一把尖刀来。

毛毛浑身的肌肉都僵直了，那是威尔逊的猎刀，但明显被萨唯亚重新磨过刀刃，金属的寒光映在他眼前，萨唯亚的眼中似乎有杀意。

“不……等等……别……”

男孩无视了毛毛的挣扎，将刀刃顶在了他的胸口。

“我不想死！求你了！我可以做任何事！！别杀我！”

毛毛发狂一般地挣扎，他用身体猛的向后撞向那根钢管，被束缚在身后的手随着他的动作传来一阵阵刻骨的疼痛，但萨唯亚只是割开了他那件被血浆地发硬的破旧汗衫。

“吵死了。”

萨唯亚格外冷淡，似乎带着难以压抑的恼怒，劫后余生让毛毛大气都不敢出，他看着萨唯亚像给动物剥皮一样轻易地将衣服剥离，又伸手去扯他的裤子。

“你……”

毛毛敏感地缩起身子，脸因羞耻而瞬间红了，他刚想开口，又想起萨唯亚的警告而咬住了自己的嘴，他只能猛地摇头。

毛毛的脸由红转白又转红，热闹的像是彩灯，反而让心绪郁结的萨唯亚觉得好笑了，他的表情有些松动，叹了一口气

“别动，我不打算杀你。”

毛毛还是紧张地一动都不敢动，任凭萨唯亚怎么扯他的裤子，他都坚守着自己的尊严。

“你前几天都直接射在自己的裤子里了！你不难受吗？！给我脱了！”

这是让毛毛没想到的回答，就在他大脑宕机的间隙，萨唯亚直接用刀划开了裤子的布料，狠狠地拽了下来。

男孩沉默地凝视着毛毛的身体，浑身上下新旧交叠的瘢痕让经常受伤的皮肤比完好的皮肤更加坚韧，烧伤、冻伤、鞭痕、钝击、刺伤，毛毛的皮肉几乎是一本虐待的百科全书，有几处伤疤因为伤的太深，在他的肌肉中凹陷下去，手指划过那些疮瘢，毛毛会不由自主地瑟缩，萨唯亚就像在阅读毛毛的过去，细细抚摸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处或新或旧的痕迹，每一处发硬发皱的伤痕，他能看得出来，有许多极其严重的伤痕是他身体还未发育完全时就留下的，就如同他脸上丑陋的痕迹一样，随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成长，被拉长，拉宽，更加丑陋的依附在他的肉体上，即使毛毛在成长的过程中变得更加高大，更加强壮，他的肌肉也随着日复一日的劳作而变得结实饱满，但那些伤痕依然爬满了他，宛若石头下阴暗角落的毒虫，也许不光是他的身体，这些创伤也日复一日吞噬着他的灵魂。

地下室四面无窗，却依然有些冷，排气扇运行的噪音让人烦躁，萨唯亚刚刚泼在他脸上的水让毛毛全身发寒，睾丸因寒冷皱缩起来，他像一只赤条条而待宰的牲口。毛毛以前从未对自己周身的恶臭有过什么感想，但在自己喜欢的男孩面前赤身裸体还像个牲口一样难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毛毛将脸别过去，他从未因其他人的侮辱和嘲笑而难过，现在却因耻辱和恐惧而颤抖着，迎着萨唯亚审视的目光。

“这真是…………恐怖。”

毛毛感到后悔，他宁愿萨唯亚刚刚一刀杀了他。

“我得给你洗个澡。”

萨唯亚撂下这句话就提着铁桶冲了出去，剩下一个不知所措的毛毛。

萨唯亚手脚很勤快，他似乎干什么都是这样的，他不厌其烦的给毛毛肮脏的头发和身体打上泡沫又冲洗掉，来回换了很多次热水，弄得整个地下室都温暖了起来，关着毛毛的这个房间本是威尔逊夫妇拍摄视频的场所，时常会弄得满地鲜血和排泄物，所以他们在地下室通了水管，好在弄脏地板的时候能用水冲洗，甚至有一台抽水泵能把污水从地面上抽干，夫妻俩为他们扭曲的爱好贡献了能做到的所有准备，所以萨唯亚向他泼水也毫无顾忌。

泡沫过于浓烈的香气让毛毛有些迷糊，打过沐浴液的身上变得湿滑，他虽然从一开始就无法反抗，但这种像是个孩子一样被照顾着的经历毛毛从未有过，反而让他更加的耻辱，如果说萨唯亚踩着他的阴茎让他射了出来只是在羞辱他，那现在这样细致的抚摸他的身体就是折磨了，萨唯亚的手很柔软，袖子挽起下的手臂有着清晰的肌肉线条，毛毛知道，这男孩远比他看起来要更加有力和灵活，但萨唯亚手臂肌肉绷紧的样子依然会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萨唯亚还在餐厅工作的时候，毛毛就会想象他白衬衣下的肉体会是什么样的，是更加柔软，亦或是更具有少年的肌肉感，现在这男孩正蹲在他面前，他的身体距离自己也只有十几厘米，如果他的手没有被束缚，他也许可以把萨唯亚拥进怀里，搂着他纤细的腰，把鼻子埋进他的脖颈间，嗅闻他身上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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