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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3

[db:作者] 2025-08-07 22:56 5hhhhh 9320 ℃

离开那个开着十三扇窗的画室的夜晚,华法琳没有给大门上锁。她背着仅有的几件行李,坐在山坡的石头上抽烟,心里想着,要是能有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把这一切都烧光就好了。

在玻利维亚的交叉路口,华法琳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终于,她还是决定去白面鸮提到的接头地点看看。

绯闻小规模地在莱茵生命的特里蒙总部传开,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许多人都听说,乔伊丝·摩尔把自己当作条件,换来了“血先生”的加盟。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只有本人才知道了。事实上,为什么会答应帮忙,本人也未必清楚。

“华法琳医生,没准他们说没错?”

“别用这种话揶揄我。你那几个喜欢八卦的部下,你倒是想点办法。”

“无能为力。”

华法琳长叹一口气。白面鸮披上外套,从座位上起身。

“那么,加班辛苦了。”

主任办公室里,身穿白大褂的两人倚靠在落地窗旁的栏杆上。窗外是黎明前的黑暗。整座城市还在沉睡。街道上下着无声的雨,路灯的橙色灯光晃动着身姿,如舞女的薄纱一般。

“我原本以为你不擅长办公室政治。”华法琳玩味地看着白面鸮身前悬挂的工牌。

“我确实不擅长。但在那之后,莱茵也变了很多。我也是。”

突然,门口响起了意料之外的敲门声。两名二十多岁刚出头,面色憔悴的实习员工战战兢兢地走进办公室,请求乔伊丝主任在文件上签名。华法琳百无聊赖地靠在栏杆上,随手取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的瞬间,那两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华法琳看。

“第一次看见血魔?”

“不……您就是那位主任亲自请来的特别顾问?”

“嗯。”华法林点头。

研究员面面相觑,“久仰。”

门被关上了。白面鸮回到华法琳身旁,靠在落地窗旁的栏杆上。华法琳看着室内,白面鸮看着窗外。

“华法琳医生,你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叫我的本名。”

“叫惯了。白面鸮就是白面鸮。”

“不统一的称呼会降低沟通效率。”

“我不喜欢直呼别人的姓名。”

华法琳转头,等待白面鸮的回应。白面鸮入神地盯着一公里外一棵光秃秃的落叶树,一语未发。

“能和你这样顺畅地对话,总有种古怪却理所当然的感觉。”

“医生觉得,我以前的说话方式更有趣吗?”

“不。也不是这样。”

“还是说,那种样子更有距离感?”

“嗯,大概是……”

“你接受的究竟是本来的我,还是你印象中的那个我呢。如果我不是那个如怀表一般精确的白面鸮,华法琳医生会感到失望吗?”

华法琳吐出一个烟圈,没有回答。

“还有,其他人进房间之前,麻烦你至少把衬衫的扣子扣上。”

“我没想到这种时间会有人进来啊……”

“你以前也总这么说。”

西侧的大路上,驶来一辆开着远光的货车。

“那天在我的画室里,你最后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再见’的意思是表示告别;‘地址留在你的桌上了’是字面意思。”

“喂,你也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白面鸮转过头来看看华法琳,又转回头去看着窗外。

“开个玩笑。”

“……好啦!”

“如果医生指的是‘属于我的永恒’和‘我会等你’,第一句话是对华法琳医生之前的话的回应;第二句话的意思是我会等待华法琳医生的回复,无论我需要等多久,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华法琳医生答应我为止。它们的首要作用是引起华法琳医生的注意,以达到说服华法琳医生加入本项目组的效果。”

“如果你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想把华法琳医生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

“我不知道。”

白面鸮去了一趟洗手间。嘴里的烟不知何时燃尽了,华法琳翻找着桌上的照片,三张罗德岛时期的合影,三张照片都没有自己。

早饭是便利店的饭团。十月的第一次日出,她们撕开塑料包装,看着热气在阳光下升腾。

“你有去过本地的中央公园吗?”

“没有。”

“我和赫默医生去过,在我术后复健的时候。”

“那里有什么?”

“树。”

“树?没有羽兽吗?”

“是有羽兽的,但是赫默医生没有带我去看。她是不知道中央公园有羽兽的。”

“可是,一说到中央公园,不就该想到羽兽吗?”

“嗯。我还记得罗德岛的某一次读书节,华法琳医生默认我们这些‘年轻人’全都读过塞林格的书,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帮我圆的场,我还记得。”

“所以说,华法琳医生知道中央公园的羽兽,在湖水结冰的时候会到哪里去吗?”

“大概会去南方吧。”

“还在上中学的时候,我约上好几个读过这本书的同学,去做过一次田野调查。”

“不不不,中央公园的羽兽是一个隐喻……”

“我知道,我后来才知道的。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和其他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实际的问题。明明连小说的内容都看不懂,却莫名地被角色的情绪感染。很可笑吧?”

“后来呢?”

“我们从刚入秋的时候开始蹲点,每天做的事情无非是蹲在水池边上,等待羽兽神奇地消失的那一刻。我们在水边等啊等,等到手脚发凉,等到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回了家去,终于有一天,我看见湖水开始结冰,然后……”

“然后?”

“然后,我的嗜睡症发作,不可避免地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和答案擦肩而过,那些羽兽在我昏迷期间消失不见了。我围着中央公园的湖水跑了一圈又一圈,差点哭了出来,浑身无力,就连继续走路都很勉强。”

“听上去就像那些羽兽故意不让你知道一样。”

“是啊,很可恶吧?”

“后来呢?”

“我走回家去,袜子和裙子的下摆都湿了,冻得我不停哆嗦。我勉强地走进自己的房间,连澡都顾不上洗,回到书桌前,用冻僵的手指翻开小说的第一页。在那个时刻,小说的意义才终于向我显现:一种不妥协的执念。”

“你没有把这种执念,当作是不成熟的表现吗?”

“要是我能够那样做的话,我早就变成合格的大人了。大人会宣布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完全决裂,将儿时的努力贴上不成熟的标签,将每个稚气的念头全盘否定。而我,时至今日,还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的。哪怕我知道,它在书里只是一处隐喻。”

“……嗯。”

“自那时候起,我变成了迷路的孩子。无论我后来交了多少朋友,做出多少成绩,无论我表现得有多理性,甚至是不近人情,我都在渴望一个能和我分享这种心境的人。”

“这些话,你没和赫默说过吗?”

“我没法说。”

“为什么?”

“她拒绝读脏话太多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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