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

偌大而昏暗的空间，四面都被刻有奇异花纹的砖石包围起来。用锁链吊挂在天花板上的黄铜火盆中跃动着没有温度的蓝色火苗，提供了能够借以视物的光源，尽管此地的主人并不需要——金发的少女眼中仿佛跃动着火光，最黑暗的角落在那双美丽的鲜红色眸子中也无处遁形。

Nano着一袭轻薄的纱织睡裙，赤足踩在光滑的石板上，却并不觉得寒冷，她的身体比这地下空间更加冰冷。白霜从她的脚下蔓延出去，无形无质的阴影在裙摆下涌动着，时而幻化出可怖的触须与骨爪，又在下一刻崩解。

在这古老阴森的地下空间，却有着几样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物什。

一个烧烤炉……不锈钢烧烤炉。和Mana一起去山上野营的时候用的。金属网格已经拆掉了，摆在这里纯粹是用来供暖的。当然，吸血鬼是不怕冷的，需要保暖的另有其人。

与烧烤炉隔着不远，是一个……床？结实稳固的金属支架将床板斜着支撑起来，床板上垫着海绵，并被皮革包裹起来，其上又固定着若干坚固的、有着金属扣环的皮革带，可以用来把什么东西牢牢固定在上面。

以及，今日的主角——

闭着眼睛，失去知觉的黑白小狐狸躺在拘束床上，十四根皮革带束缚着她的四肢和躯干，将她以一个有些难堪的姿势牢牢固定在床板上。

吸血鬼少女凝视着昏迷的妻子，面无表情。然而指尖的微颤却暴露出其主人的心绪并不如她的神情那般古井无波。她抬起手想要触碰Mana的身体，却又缩回胸前，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终于，Nano再次探出手去。一点一点前伸，尚未触碰之时便已能感受到温度。冰冷的指尖触到爱人柔软温暖的肌肤，猛地缩回了一下，下一刻却又不管不顾地再次贴合上去。

小狐狸的体温几乎要灼伤吸血鬼少女的手掌。Mana仍未醒来，只是在低温的刺激下本能地扭动身体，像是要躲开这只冰冷的手。只是，她全身都被牢牢束缚着，那挣扎也不过徒劳而已。

在过去无数个紧紧相拥的夜晚，Nano也从未如此细致地品尝这具令人无法自拔的躯体。不如说，她从未想过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这只不安分的狐狸会像这样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地，将自身的全部都展露在她面前。

肌肤与肌肤间没有任何隔阂，Nano的手掌一寸寸摩挲、游走着，从山丘间的洼地向下，划过肋骨的边缘，戳了戳微微鼓起的小腹——啊，看来Mana最近要稍微控制饮食了。接下来，沿着盆骨的突起绕到后面去，便能将手探入后腰与床板之间的间隙。而再向下些许，便触到了小狐狸的尾巴根。这架从许久之前便准备好的、专门订制的拘束床，在臀后的位置开了一个足够大的孔洞，四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刚好可以从孔洞中间伸到后面来，这样不至于折得难受。不过，就这样放过尾巴也太可惜了——于是又有两根独立出来的皮革带将四条尾巴捆在一起、扎紧，通过细铁链与拘束床连接起来。

好好把玩了一番毛茸茸的大尾巴，又透过孔洞戳了戳狐狸那本应翘挺、却被拘束床挤压着而有些变形的臀部之后，Nano又绕回到正面来，稍微弯下腰，双手前探，放在了那覆盖短短绒毛的隐秘之处两侧，停顿了一会儿，却没有更多动作。

尽管Mana的海拔有些难以启齿，她的身体比例却称得上是近乎完美。现在，那一双素白的、有着美好线条的腿在皮革带的牵拉之下，向两侧分开了一个不小的角度。拇指稍微弯曲，划过鼠蹊部，Nano用手掌测量着那不算丰盈的曲线。虎口越过髌骨的突起，继续向下，狐狸瘦瘦的小腿有着紧绷而美好的弧线，而纤细的脚腕几乎可以被环握住。指肚从脚面上划过，几乎可以感受到那突起的血管中血液在静静流淌。下肢最末端，Mana的脚趾甲被修剪得圆润齐整，浑圆的脚趾更显得可爱。

这便到了尽头。于是，从这里向上，经过肚脐，再次回到起点。食指绕着心脏那一侧划过一个圆圈，手掌包住那对小小的山峰，掌心正好感受到柔软的突起，以及心脏的跳动。像这样静静躺着的时候，Mana那快得像小动物一样的心跳终于肯放缓一些了，Nano想着，指尖弯曲，轻轻弹了一下峰顶粉色的小豆。

Mana的眼皮颤动了一下。Nano盯着妻子的面容，但是她只是动了动眼皮，并无要醒来的意思。

小狐狸的双臂以斜向上举起的姿态被固定着，皮革带下凹陷发白的勒痕更显得楚楚可怜。Nano握住那只小手，五指扣进指缝里，握紧。可Mana无力垂下的手指却不再能以十指相扣来回应她了。

吸血姬皱了皱眉，她现在觉得有些无趣了，便松开了手。从被拘束住的手腕开始，手指一路抚过，经过臂窝与瘦小的肩膀，捏了捏凸显出来的锁骨，经由脖颈与脸颊的轮廓，最终停在了唇边。她试着拨弄狐狸的嘴角，想让它显出那个最熟悉的、抿着唇的狡黠笑容，但是无论怎么摆都只显得僵硬。于是，她又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将两只手指伸进Mana口中，分开唇瓣，在从中显露出来的、小巧而尖锐的犬齿上点了点，又将门齿间的缝隙撬开些许，继续深入，捏住了她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拽到外面来。

这样就完成了，Nano舔舐着手指上残留的Mana的味道，看着妻子滑稽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如果手机在身边就好了，将这幅场景拍下来给Mana看，她一定会涨红起脸，张牙舞爪地抢夺手机。然后，在挣扎无果之后拽着她的胳膊撒娇，最终订下一系列不平等约定来换取这张照片从世界上消失。

如果……看到的话。

Nano站直身体，嘴角一点一点落下来。

是啊，眼前这精致的人偶，不过是Mana的一部分而已。

她注视着爱人仿若熟睡的面容，挥了挥手。一双红色的眼睛从黑暗中显现出来，黑色的、蝙蝠样的使魔拍打着

翅膀飞来，将一个物件放在Nano手中。

吸血姬把那东西整理平展，将中间橡胶质地的细柱按进Mana的双唇间，又用力下压，让它卡在牙齿之间。接着，她将两端的细皮带向后压下，紧贴着Mana的脸颊，在脑后收紧、固定。

即使被做了这些，Mana仍旧毫无知觉。Nano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手，这一次是毫无犹豫地——按在了小狐狸的口鼻之上。

过了片刻，Mana的身体渐渐绷紧起来，无意识地开始试图挥动肢体，然而在被紧紧拘束住的境况下，这些动作只能表现为一下一下的抽搐。她的双手抓挠着空气，足趾紧绷，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皮革带紧紧禁锢着她身体的每一处，在这番动作之下更深深勒进皮肉里。

Nano盯着爱人挣扎的模样，面上显不出丝毫怜惜。终于，Mana全身大幅度地颤抖了一下，猛地睁开双眼。

吸血姬将手挪开，不知从哪里抓出一块手帕，擦拭起掌心沾上的透明液体。

“早安，Mana。”她以直视回应着爱人那惊疑的目光，语气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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