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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36章-38章(郝叔同人),4

[db:作者] 2025-08-05 16:01 5hhhhh 3200 ℃

  「放下武器,蹲下啊,手抱头!」警卫发出警告。

  这个时候,郝杰还不肯松手,但我知道,戏码已经差不多,朝外面喊一句:「他把病人的生殖器切了,你们谁赶紧捡起来,让医生看看还能不能接上。」

  警卫闻言,往病床边一看,果然有一个小条包裹的物件,难不成这就是生殖器?

  郝杰脸颊一抽,将我一推,不再以郝小天为目标,而是俯身便拿起那个小物件,又是一刀切断,这是警卫连忙冲进来。

  这时,郝杰忽然举刀,横在自己的胸口,警卫不敢动,在他按抚郝杰,劝他放下武器的时候,我瞅准时机,跨步扣住他的臂腕,成功夺下水果刀,不过这刀确实太锋利,争夺间还是在手背处划拉一条肉口子,估计还要打针破伤风。

  警卫和保安一起冲过来,压住郝杰,成功制服,事情到这里,勉强有个结果,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快,赶紧去手术室!」医护赶紧冲进来,推着郝小天往手术室赶。至于那被切成好几段的小小天,99% 应该是恢复不了。

  李萱诗和白颖也跑过来,询问我的状况。

  「没什么,就手背划了一道口,小事。」

  「刀这么锋利,要是割到手腕,那会出大事的。」白颖检查我手背的伤口,「伤口必须要马上做处理,还要打破伤风。」

  「赶紧啊。」李萱诗连忙催促。

  伤口经过简单地处理,并打了破伤风针,回想病房里发生的一切,两个女人依然心有余悸。

  手术室外的等待区,李萱诗告诫我太鲁莽,为了郝小天去拦阻郝杰太不应该。

  一旁的白颖也连忙附和,这两个女人真奇怪,忽然又成同一阵线,这婆媳齐心的态度,曾经为了郝老狗也是这样一致对付我,否则单靠一个人是不可能诓骗我这么久。

  但仔细想想,她们的态度转变也符合情理,因为她们是自私主义者,永远从私利触发。郝小天已经彻底废了,不只是龟头,现在连根也留不住,已经失去价值,无论是李萱诗还是白颖,她们都生育了能取代郝小天的替代品,郝老狗或许为小狗难过,却也不是不能忍受,相反的,投资我,迎合我,是否也在铺垫她们自己的退路?!

  两个女人坐在我的左右两侧,等待郝小天的手术,而我看着手背的伤口,心里清楚,这场戏还没完,有个人还没登场。

  距离四十八小时还没到,政法书记便通知他可以走了,是调查流程做完了么?

  郝江化狐疑地走出公安局,正想着通知司机来接,已经有人在外面等他了。

  一辆加长幻影停在那里,隔着车窗,依稀能看到一个黑丝长袍的美女怀抱着一只黑猫,举着一只小爪在向他招手,这一撩,他便走了过去。

  车门打开,进去便映眸一张艳绝人寰的脸庞,黑纱、黑袍、黑丝、黑色高跟鞋,这个天生的尤物,哪怕一声素黑,依然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缅娜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没事,还准时来接我?」郝江化忍不住道。

  「我说你没事,你当然就没事了。」缅娜摸着猫儿头,「车都到公安局了,局长总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原来是缅娜小姐帮忙,我老郝很感谢。」郝江化口里致谢,心里却惊讶缅娜的关系居然这么强。

  「倒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我只是带了一个消息过来,人情世故,政法书记也不能不考虑。」缅娜淡淡道,「开车,去县医院。」

  「缅娜小姐是不舒服么?」郝江化关切。

  「我很好,但你的儿子却不好。」缅娜轻叹一口气,「他昨天做了一次手术。」

  昨天?郝江化想起来,没错,预约时间确实在昨天,这么说小天已经做了手术。

  「十五分钟前,他又进手术室了。」缅娜顿了顿声,「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政法书记,所以他只能让你出来。」

  「你说小天又进手术室?怎么回事,这和我提早出来有关系么?」郝江化忽然觉得不妙,「该不会昨天手术失败了吧。」

  「昨天的手术很成功,但半小时前,县医院发生突发事情,有人把你儿子的命根子…切了,所以…现在需要在手术。」

  郝江化整个人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开快点。」缅娜朝司机补了一句,「超速也没问题。」

  从县公安局直奔县医院,赶到手术室外,一看等候区这三人,李萱诗和白颖正左右挨靠着左京,心里气得不打一出,上去就是一拳。

  看到郝江化这怒气冲冲的模样,我就知道今天落幕前的最后一场戏要上演了,这一拳我其实可以避开,但我还是忍着没避开,这一拳打在我的肚腹,疼得我当场便半弯身,如翻江倒海,不愧是老农民,有把子力气。

  「你疯了,郝江化,你打我儿子干什么!」李萱诗连忙推开郝江化。

  白颖上前查看我的状况,我的脸色惨白,这一拳,打得肠子都快打劫一般,吓得她连忙轻柔我的小腹。

  「郝江化,左京要是出问题,我绝不会放过你。」李萱诗发狠,她也不甘人后。

  郝江化没有理会,径直上来拉着我的衣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暴怒之下,他甚至要扼住我的脖子。

  李萱诗用手锤砸在郝江化胳膊,又打又踢,才逼迫他松开。

  「你疯够了没有,问不问就动手,小天是被郝杰切的,你侄子郝杰切的!」

  郝江化不信:「郝杰?怎么可能,他才刚出来。」

  「怎么不可能,你搞他女朋友,搞他妹妹,他切你儿子又有什么不可能。」

  「郝大哥担心儿子,一时情急错手,妹妹劝姐姐应该体谅才对。」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声音。

  李萱诗寻声望去,瞳孔骤变,这个女人是先前来过郝家的缅娜。当下,也是不再憋着火。

  「一时情急,错手?要我体谅?做梦,郝江化,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儿子拦着,你儿子早被郝杰捅死了。你就作吧,就知道玩女人,连累你儿子不说,现在还打我儿子,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

  「郝杰已经被抓了,你去问他为什么捅你儿子,病房监控你也可以查,看我有没有说错。」李萱诗瞥了眼缅娜,「算我眼瞎,被这个狗东西坑了这么久,既然你体谅,那你养着玩呗,老娘不伺候了!」

  「夫人,我…」一听李萱诗这么说,郝江化有些慌,要是失去李萱诗财力支持,那以后可就不好过了。

  「郝江化,你就祈祷我儿子没事,否则,我跟你拼了。」李萱诗扶着我便往外走。

  「啪!」一个巴掌扇在郝江化脸上,赫然是白颖,旁人诧异,郝江化跟不敢相信:「你敢打我?」

  「你打他一拳,我就扇你一巴掌,就算你有…大不了…」白颖盯着他,「同、归、于、尽…我不想,但你不敢!」

  郝江化捂着腮帮,还是忍下了,的确,有把柄也有个限度,白颖存着和左京复合的心思,要是在这点上绝了她的念想,鱼死网破,她只是破网,自己才是死鱼,也许一年没实干过,让她有了错觉,觉得能反抗,也不想想雅室里是怎么一副贱样。

  「提醒你,别沾染这个老东西,否则你迟早会后悔的。」走之前,白颖朝缅娜说了一句。

  「缅娜小姐,我…」郝江化想要解释。

  「尊夫人刚刚说,要我来养你,她说的是真的么?」缅娜淡淡一笑。

  「我只养过猫猫狗狗,还没养过人呢,嗯,不错的提议。」

  剧烈的腹痛,在白颖的坚持下,由她负责开车,我则斜靠在后座,这样空间够大,适合调整休息。

  「怎么样,还疼么?」李萱诗轻柔着我的的腹肚,这种平缓的抚摸,会刺激腹肠缓解疼痛。

  我摇了摇头,思绪却在梳理,我预计会和郝江化冲突,起码他不会感谢我,但他越针对我,那么我就越容易得分,尤其他这一拳,简直是神助攻,一切都在我的预算,细节略有瑕疵,反而更真实。

  郝杰做梦也想不到,他的种种行为也一直在我的预判,正如我那时候的想法,刀确实是第一选择,同时我引导他将目标人物换成郝小天,于是很自然他就会去做。至于郝小天,他不该死么?不,他该死。

  我说过,会送他最后一程,一定说到做到。

             第三十七章(上)

  处于麻醉的郝小天,在被紧急抢救,本以为只是割掉龟头,现在不仅连根都保不住,还要防止伤口组织坏死,影响泌尿系统,以后大概率还要挂个尿袋在身上,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不晓得清醒后是否能承受。

  那根被切断成几截的小物件,在院方询问是否保留后,郝江化选择带回。

  他一直有收藏雄性生殖器的习惯,按照无根僧师傅的配方进行药酒,收集牛、马、鹿、驴、猪、狼、熊、虎、狗、象等一共九十九种鞭,最后他从县医院私下购买一副人鞭,总算集齐百鞭大补酒,再加上大补汤温补,使得自己保持强悍的性能力。没想到,现在连自己儿子的人鞭也到手了。虽然惨不忍睹,还是决定收藏起来,将来至少能让郝小天全乎地走。

  缅娜提醒,这个敏感时期,不宜久留,涉及刑事案件,又有前因后果,如果不尽快撇清,那负面影响会进一步扩大,将他牵扯其中,当务之急是及时止损。

  这个道理,郝江化还是懂的。

  手术还在进行,他便离开了。儿子被断根,不仅不能承接郝家的未来,甚至俨然是累赘,好在他不止郝小天一个儿子,郝家有三个儿子,包括李萱诗等人都以为郝小天是郝家未来的希望,但在郝江化心里,真正给郝家后代去荣耀的继承人,从来就不是郝小天。

  只有没文化的人才知道底层是怎么回事,距离那种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实在太遥远。郝江化没觉得自己能够得着,直到他遇到无根僧师傅,从这个神秘的云游和尚那里得到各种秘方,他便渐渐开悟,这世上还是有捷径可以走的。于是,他将李萱诗视为第一个猎物,凭借手段娶她为其,攫取到改变郝家命运的第一桶金,再也不是任人看不起的贫困户,有贵人扶持,他从一个老农民成为村长、镇长,甚至当上副县长!

  从贫贱到富贵,只是郝家发达的第一步,左轩宇的财富,还有美娇妻,都成为他的所有物,但这远远不够。郝江化渴望更多的钱,玩更多的美女,并且掌握更多的权力!但,年纪是跨不过去的坎,文化也决定了他的政治上限,难道郝家就到此为止了么?不,当然不会,穷人要改变穷命,就要敢玩命,就像戏文里那样,吕不韦一个商人,却能扶他的儿子成为始皇帝!

  郝江化知道自己没吕不韦那样的本领,儿子做不了皇帝,能做一个大官也很不错。于是,白颖就成为第二个能扭转郝家命运的女人,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整个郝家只有他才清楚,这是他这辈子干得最疯狂、最得意的一件事!

  吕不韦用一个女人生育皇帝,而他则让那个高傲的白家大小姐为他这个公爹、为郝家生育后代!最妙的是,她生的还是龙凤胎,未来这对儿女将继承庞大的政治遗产,就像他们的外公外婆,成为两个副部级甚至是正部级的大官,从此改写郝家整个家族史!相比照片,相比从雅室得来的把柄,白颖这个傻女人,做梦也想不到,他真正的底牌,其实是这对骨血里就流淌乱伦背德的亲生儿女!

  当初之所以敢强奸白颖,就是因为早在儿媳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让她成功受孕,为此花费不少功夫,好在出了成果。后来事发,只出了第一手,白颖便傻傻地忍下来,但龙凤胎的真相是个杀手锏,在白老头活着前不能曝光,还需要很多年时间跟孩子们培养感情,再等将来相认。

  吃准白颖不敢把那份文件的真相说出来,拿捏到她的软肋,轻易便将这个漂亮儿媳驯服,随后在雅室里发生一切,更是收获满满,得到足以裹挟她,甚至是白家的把柄,也从那时开始,儿媳再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是,李萱诗和白颖这两个女人在面对左京和白家的态度上,表现出强烈的底线意识,这些年不断地试探、消磨这个底线,她们的底线似乎也不是不能动摇,但有时又处于紧绷,三人处于一种互相需求、互相平衡的状态,如果不是被左京察觉到他和白颖的事情,那么这种相安无事的状态会继续维系下去,直到她们再也不会生出抗拒的心理。

  这一年,她们的底线不仅没再退,反而有反弹的趋势,尤其在左京出狱后,表现更是明显。郝江化感觉的出来,李萱诗有心死保左京,到底是母子,而白颖死活不离婚,拦在前面,等于是白家给左京一个护身符,除非彻底翻脸,否则他不能直接下手,哪怕心知左京是来报复的,没凭没据,根本动不了。

  离开医院前,郝江化调阅病房监控,左京确实一直在阻拦郝杰伤害小天,即便是郝江化气恨左京,在这一点也不得不承认,左京确实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但他绝不会感谢,这种感觉更像是吃饭的时候,吃进去一个大苍蝇,让他觉得不舒服、恶心。

  先前打左京的那一拳,确实是他的真实反应,挨那三刀的血仇,再看到李萱诗和白颖靠在他身边,不只是单纯的醋意,而是一种危机感,仿佛这些年得来不易的一切,会被这个出狱来寻仇的敌人给重新夺走,冲动之下便挥拳打过去。

  看到两个女人挺身维护的姿态,他也只能忍下,眼下并不是翻脸的时机。新区计划在即,想要继续坐稳位子,郑群云的支持是不能少的,李萱诗就是最好的交换物,而且还能提供金钱支持,同样的,白颖用「同归于尽」语出威胁,讲真讲假,一半的概率,还真不敢赌,而且郝留香这层关系,也需要她起点作用。暂时不要刺激这两个女人,把柄这东西,他有,她们也有,当下还是求稳最好。

  车上,缅娜伸着修长美腿,雪白的腿肉,郝江化一看便心猿意马,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朵黑色的莲花绽放出雪嫩动人的白蕊。这种白比满天雪白是截然相反的感觉,他想要一亲芳泽,却不敢造次。

  如果说李萱诗是带刺的玫瑰,只要把刺折断或者带上手套,那玫瑰就任人玩弄,而缅娜弥漫着致命的诱惑,甚至不需要眼神便能撩拨他的欲望,但她太危险,这种危险和畏惧白家的危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就像她和白颖,一黑一白,是两种相斥的极端。

  缅娜是个尤物,郝江化渴望拥有这个女人,她和郝家那些女人是与众不同的类型,独一无二,就像是高贵的女王,白颖也算高贵,但她的高贵只是因为家世背景,并且他已经见识过白颖那种被欲望支配的低贱模样,如果有机会,把眼前这个女人带去雅室,把女王调教成母狗,那一定很有趣。

  「你在想怎么把我调教成母狗。」缅娜冷淡淡地一笑,黑色的眼眸仿佛看透人心。

  「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欲望,贪婪、性、还有暴力,你应该幻想鞭打我的身体,对不对?」

  女人屁股一扭,忽然侧身将左脚猛地下落,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压踩在他的裤裆前,一不小心,这高跟鞋就会踩中要害。

  郝江化大气不敢出,她扑哧一笑,抬脚便将高跟鞋踹下,一只粉嫩玉足便横在郝江化大腿根:「小腿有些麻了,能不能帮我按按。」

  「没问题。」郝江化连忙按压起来,施展那套娴熟的按摩手法,晃动的美足脚趾,也轻轻「踢碰」到他的裆部,趾头有意地剐蹭他的睾丸袋,这挑逗意味甚浓。

  「你帮我,我帮你,精诚合作,郝县长你说呢?」

  「刚刚和夫人闹不欢而散,郝县长要是急着赔罪,我让司机送你回家,要是不着急,那就上我那里,有几瓶不错的香槟,晚上约郑市长一起,把事情顺一顺,大家一条心才能往下合作。」

  缅娜说得轻描淡写,郝江化连忙点头表示赞同。郝杰这事一闹,影响很坏,郑群云不见得会保下他,但如果有缅娜居中协调,这事说不定就稳了。

  「郝县长,我选择帮你,也是希望你将来能回馈我。要是你能帮我拿下新区计划一号项目,顺便赢那个姓郝的一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要什么都可以?」郝江化不信,「那我要你呢。」

  「我?你还真是贪心,凡事都有价码,我也不例外,就算你想把我调教成母狗,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前提。」缅娜笑道,「我说过,一山不容二虎,我可以容忍男人骑在我身上,却不能忍受女人骑在我头上。这一点,你应该很为难吧。」

  郝江化只能惋叹,缅娜极可能是他的第三个贵人,比李萱诗更有钱,拥有不惧怕白家的影响力,不仅和省委领导有交情,而且背后直通DS馆,退一步讲,哪天走投无路,只要傍上她也是一条退路,不过缅娜说得很清楚,除非他舍得和李萱诗摊牌,否则不可能抱得美人归。他要是敢硬来,上头第一个就得干他,大人物忌惮白家,但不忌惮他手里的把柄,把柄只能威胁白家,威胁不了别人。

  在李萱诗和缅娜之间,郝江化并不想做选择,他没有堵死退路,也没答应,等搞定新区项目再说,要是李萱诗为了左京和自己翻脸,白颖也不知好歹,那么再靠向缅娜也还来得及,手里的底牌虽然不少,但多个选择总是好的。

  回到山庄,李萱诗和白颖对我嘘寒问暖,极尽殷勤,让我怀疑自己穿越回十年前,在重遇郝家父子前,这对婆媳倒是情意浓浓。这不是我的错觉,而是她们的错觉,营造出的关切,感动不了我,只是一出戏码,各自演绎温情。

  李萱诗当着我的面,数落郝江化的种种不是,在我看来,更像是因为某个女人到来而被刺激的咒骂,不能说全是虚假,但有着情感的水分。白颖则用手轻抚按摩我的肚腹,我没有拒绝,郝老狗这拳很有力,在特意放水下,硬生生承受,当下的疼痛和肠痉挛表现并不是虚假的,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白颖的手很巧,缓解我的不适感。

  郝老狗这一拳,打得真真切切,正常反应躲不过就要反击,但我没有还手,疼痛是一方面,也是为了植入印象。这一拳是打破平静的宣战,郝老狗先出手了!

  哪怕郝老狗没这么想,李萱诗和白颖也会这么认为,而她们当时的反应,也会让郝老狗心生猜疑。原本是基于「我未出手」的可能性报复,突然转入郝老狗「已出手」的主动挑衅,那么无论是老狗还是她们,都会更关注我会做什么,最终如在郝小天、郝杰、郝燕等事件中一样,我是不会让他们捕捉到痕迹,即便有也只是更会紧盯我,而这时候,就该是《囚徒计划》悄然上线的时候。

  郝杰这一次被抓,是否涉嫌故意杀人存有争议,但故意伤害的罪名是跑不掉,持刀切掉郝小天生殖器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打底就是十年刑,这一消息传回家,郝母当场昏死过去,郝虎和郝龙则去郝杰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银行卡,几天后郝燕离家去了外地,郝奉化稀疏的头发几乎快掉光,硬着头皮去郝家大院求情,即便郝老太爷出面说情,郝江化也不愿开具谅解书,郝奉化、郝江化两家彻底生恨。

  王天发来讯息,询问后续该做什么,我想了想,让他嘱咐郑家儿媳,继续留意郑群云,如果有关于「把柄」的讯息最好,绝不能刻意去打听。其实我是不抱什么希望,换做我是郝老狗也会防备一手,哪有蠢货给领导提供自己的黑料,但当下我没有其他安全渠道去探寻郝老狗掌握的「把柄」,它的破坏力是局限在白颖还是白家,这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白颖肯定知道,但她不会告诉我,我更不能去问。如果知道「把柄」的严重程度和针对对象,那么我还能进行推敲和猜想。不确定王天会不会给岳父提醒,DNA 的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岳父居然一直没动作,照理他不可能没态度。是岳父出什么问题,还是王天故意没上报,两边都有可能,但我只能装作不知道,等待可能的反馈。

  这种压抑的沉闷,就像是发现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这颗炸弹可能会炸伤白颖,也有可能炸到白家,至于是炸碎玻璃还是炸毁客厅,又或者只是吓唬人的模型,我都不确定,一颗,还是两颗?对于炸弹的型号、规格等我一无所知,我甚至还不宜通知白家人,同时必须想办法找出炸弹进行拆解排险。

  只是,我还没有找到这些炸弹,一通电话更像是烫手的手雷,而我不得不接。

  相比所谓「把柄」的炸弹猜想,这颗「手雷」,真真实实丢过来了。

  「嗯…好…我会的…您早点休息。」

  隔天清早,我没有开大奔,而是从闫肃那里借他那辆凯迪拉克座驾,叫上白颖。

  「去哪儿?」白颖有些发愣。

  「长沙。」我应了一声,「去接孩子。」

  白颖闻言,连忙扣上安全带,从她的表情,我判断她会错意了。

  孩子全托给幼儿园,连着一段日子没见,她当然恨挂心。

  从龙山到长沙两个多小时,快九点半抵达,到幼儿园接上孩子。

  翔翔和静静一见白颖,口中呼唤「妈妈」,然后朝我喊出那两个令我不舒服的称呼。我忍受着,勉强挤出一丝温和。

  「谢谢你,老公。」白颖忍不住道,我没有说话,接孩子不是我的本意。

  等两个孩子爬上后座,我又朝下一个地方驶去。我的车开得还算稳,但白颖的心渐渐不安起来。

  「这条路好像是去机场。」白颖好奇道,「我们是去接什么人么?」

  我没有回答,她会有答案的。抵到机场,没有等待太久,一个风姿卓越,身材高挑的优雅妇人,拉着一个小行李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妈妈,是外婆!」两个小家伙看到童佳慧,欢呼雀跃。没错,这个美妇就是我的岳母童佳慧。

  岳母抵近,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接过行李,我放进后备厢。从行李判断,岳母这次过来,应该是打算留些日子。

  「妈。」白颖勉强一笑,内心慌乱不已。阔别一年多的母女重逢,没有喜悦,而是泛起不安。

  「你好像不欢迎。」岳母看似笑咪咪,眼里隐约带着一种忧虑。

  「怎么会呢。」白颖上前跟岳母拥抱,母女俩像极姐妹,「妈,你来也不说一声。」

  「我昨晚打电话给京京,要他不要跟你说。」岳母不以为意,「我也好久没见到翔翔和静静。」

  等岳母上车,却坐到后排,看似和外孙外孙女逗趣,却打发白颖到副驾驶位,其实是为撮合我们修好。

  听着两个孩子在欢跃,我真觉得莫大讽刺,但脸上还必须装扮出温情。不愿见到岳母在遭受精神的打击后,还要蒙受情感的折磨,告诉她外孙和外孙女是公媳淫乱的结合物,这个真相太残酷,于心不忍。

  这一路,白颖话很少,只是偶尔敷衍几句,整个人处于一种忸怩的状态,手上掬在双膝不自主地搓着。

  母亲这趟飞长沙黄花机场,而不是衡山机场,明明知道她和左京人在郝家沟,却舍近求远,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就连左京也是换车出行,甚至接上儿子女儿,白颖现在越来越觉得母亲是发现了,但到什么程度,这种未知的状况让她心里发慌。

  回到那间别墅屋,翔翔和静静便自顾自往屋里跑去,一年没回家,想念那些玩具。我在忍受,这间大屋里,充满我的屈辱和可笑,他们曾经在这屋里做过不为人知的秘事,我曾经在这屋里照顾两个小野种…多待一秒,我都能感觉空气弥散着令我作呕的气息。

  等孩子进房间,岳母的笑脸登时收敛起来,蹬着白颖:「你跟我进来。」

  白颖抿了抿嘴,跟着岳母进了我们的卧室。

  我坐在沙发,没有跟着进去,还是让她们母女聊聊吧。

  望着主卧里的结婚照,白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母亲的唤声将她拉回思绪。

  童佳慧直视女儿的目光:「说吧,怎么回事。」

  白颖微微抬眸,没有吭声。

  「说啊,你要气死我呀。」童佳慧恨声,「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妈,你别问了。」

  「我不问?我能不问嘛,我是你妈。这一年,你带着孩子躲外面,什么消息也没有,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理亏。」

  「京京捅了郝江化,坐牢一年,你也不露面,现在出来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办。」童佳慧看着白颖,恨铁不成钢,「难道那个男人真这么重要,你到现在还护着他。」

  「不是的,妈,你别逼我了,这事左京他已经知道了。」

  「我逼你?是你在逼你呀,你这是在把自己逼到没退路!难道我跟你爸就这么教育你的,你怎么对得起京京,对得起左家。」

  「妈…我也不想的。」

  「你不想?别人还能逼你。京京这孩子对你多好,我追问他很多次,每次他都不说,我知道他在为你保密,为我和你爸留脸面。这次我特意休年假,就是来找你问个清楚。」

  「妈,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想办法让左京原谅我的。」白颖咬牙强撑,「以前,是我对不起他,现在…我想做个好妻子。」

  「事情过去了?你不说清楚,这事怎么交代过得去!」童佳慧心窝涌起怨气,「你想办法让京京原谅你,什么办法?继续隐瞒,死撑下去?还能有脸让京京原谅你?」

  「他答应给我两个月时间,只要到时候,我能回答他的疑问,他就考虑原谅我,我们还是能回到以前…」

  「你在做梦!我看你还没清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童佳慧猜想女儿做错事,没想到现在她还在痴心妄想,死不悔改,「京京肯给你两个月,不是让你拖,你两个月后能回答,为什么现在不行,你躲了一年,难道一年时间你都没想明白!这两个月不是让你拖时间,你什么都不说,那会把你拖死,你明不明白。」

  「妈,我真知道错了,给我点时间,我能行的…相信我,我会补救的。」

  「补救?」看着女儿信誓旦旦,童佳慧很失望,「你护着那个人不说,却要我相信你,你自己信吗?」

  「颖颖,我一直希望你和京京能够好好地生活,一家四口继续过下去,但你让我很失望。」

  「京京忍得很辛苦,为了维护你,不管我怎么逼问,他一个字也不说,可你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不断地伤害他,你还想做个好妻子。」童佳慧声音冷下来,「颖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这么可怕…」

  白颖怔住了,虚伪?可怕?母亲居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

  「如果不是你爸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回到郝家沟,我还被蒙在鼓里。」

  「宁肯把翔翔和静静交给全托幼儿园,也要回到郝家沟,不只是为了让京京原谅你,而是那个人也在郝家沟。」

  童佳慧眼神咄咄:「颖颖,你告诉我,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姓郝!」

  被母亲一语道破,白颖心都跳到嗓子眼,但很快便落下,母亲既然已经知道,那也就不必隐瞒,只能点头:「没错,他就是郝江化。」

  「郝…郝江化?!」童佳慧登时被惊骇,一脸不相信,她没想到从女儿口里居然崩出这个老畜生的名字。

  「妈,你不是…」白颖顿时慌了,她明白自己理解错了,母亲根本没想到郝江化,而她自己却把郝江化给供出来了。

  童佳慧脸色清寒,二话不说便往屋外走,吓得白颖连忙喊道:「老公,快拦着妈!」

  一看岳母这汹涌的气势从屋里夺门而出,我就知道出事了,一个飞身,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岳母想要推开我,原本美丽的脸上布满嫉恶怒意,「郝江化,我要他死!这个畜生,我要他死!」

  我知道,岳母只要一出这个门,她会有许多方法法搞倒郝老狗,郝老狗经手的每一笔公款明细都能查得干干净净,即便不能判死刑,郝老狗六十岁了,也许会老死在监狱,但,这绝不是我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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