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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36章-38章(郝叔同人),3

[db:作者] 2025-08-05 16:01 5hhhhh 5610 ℃

  「我倒是想帮,但京京好像不想把郝江化送进监狱,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徐琳叹气,「你说他会不会找白家帮忙。」

  「不会的,要找白家,他早就找了,这件事关乎颖颖,他不会把宝压在白家。

  但我担心白家迟早会知道,郝江化手上有和颖颖做爱的证据,颖颖这次回来也是找这些东西。我不确定凭这些东西能威胁颖颖到什么程度,她肯定不会希望被她爸妈知道,至于会不会帮着郝江化对付京京…老实说,我也没把握。」

  「我最害怕郝江化和颖颖的事情见光,一旦白家介入会怎么样,是帮着京京对付郝江化,还是帮着颖颖封京京的口…我不敢想这个问题,郝江化不怕,他本来就是老农民,什么都没有,大不了打回原形,可是京京呢…我不敢赌,所以只能瞒着这件事,结果还是瞒不住…」

  「我想京京也知道轻重,所以他那时候选择闭嘴,没有告诉白家,而是签了那份协议。」徐琳想到,「颖颖躲了一年,她回郝家是找把柄,但你找她回来,是为了弄清她的态度?」

  「嗯,我必须确定她会倾向谁,女儿总比女婿重要,她能影响白家,所以我希望她能和京京重修旧好是真的。」李萱诗眉头渐皱,「而她的表现并不如我预期,我以为这一年她想明白了,她选择远离郝江化,说明她能摆脱性瘾的依赖,在我看来也是一种悔过的态度。」

  「我借小天的病情邀她,确实希望她能作为护身符,但她应该是京京的护身符。我能体谅她想找回证据,但在电话里她答应太爽快了;还有郝留香这个人,谁都看得出他对颖颖有好感,哪怕没有,颖颖也应该懂得避嫌,考虑京京的感受;还有在医院,她能跟郝江化独处那么久,等我回去,看到这个王八蛋脸上那种得逞的表情,我就猜到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你让我用那次泡汤的事情暗示颖颖,如果不去见郝留香就把真相告诉京京,结果她真的去了。这难道不能说明她在乎京京?」

  「不,恰恰相反。你用那次浴池双飞的事情暗示颖颖,她便能被胁迫,那么郝江化一旦拿出那些照片,可以让白家颜面尽失的照片,你说颖颖还能不乖乖听话,也许一来二去,她又会被郝江化得手,再搞上几回,她这一年戒欲,等于白做工,甚至反过来对付京京…」

  「琳姐,你仔细想想,她如果真的悔悟了,想和京京重新开始,那么她就不应该继续隐瞒,京京知道她和郝江化发生关系,也知道郝江化不止我一个女人,那么颖颖会双飞的事情,你认为京京会想不到?嘴上说求原谅,还找我劝和,但实情就是她没有靠向京京。」

  「你并不信任颖颖,所以你发筱薇偷日记,不仅不责怪,还让她特意把那一页裁下来,就是为了提醒京京,怕他一时心软?」

  「让他知道一些事,起码会有准备,能否接纳颖颖,还是彻底放弃,看他自己选择。」李萱诗叹声,「另外,就是我的私心,我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她一样对不起我儿子,所以…请允许我,小小地报复一下。」

  夜渐生,看着郑群云酣然入睡,女人用手推了一推,确定没什么反应,睡得像死猪一样,脸上难掩厌恶,中看不中用的老东西,不到二十分钟就缴械的老淫虫,偏偏性瘾很浓,搞得自己不上不下,还非要装作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就这个鸟样,还想有孩子,做梦!

  从床上起来,走到隔壁卧室,半掩的房门,一样是儿子搂着老妈,睡得一样死猪相,女人披上外衣,走到阳台,并将隔断玻璃拉上,然后发了一段讯息到某个号码。

  王天在收到这个讯息的第一时间便转发给我。

  望着那条讯息,我的眉头生出蹙态,李萱诗出现在这条讯息里,对于郑群云对她的觊觎,我不是不清楚。

  郑家一样在我的报复范围内,曾经亲眼目睹他是如何跟李萱诗是发生性关系,不管李萱诗何种心态,但,这的确是我的错。在坐牢这一年,我反思过,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冲过去,然而那时候,我却沉浸于偷窥的情景里,眼睁睁看着这场淫乱的剧目。

  李萱诗,对不起左家,对不起我,而我,也的确有「失职」的污点,枉为人子,渴望得到却又不敢争取,而催生出畸形的心理,妄图通过代入场景,去实现我一直以来的幻想,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结果就是,郝老狗夺走她、享有她,郑群云一样能搞她,而我却在畸欲里失去了她…

  迟早,是要还的。我,也是一样。这,大概也就是我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讯息里还提到两个关键词,白家和把柄。

  郝老狗居然有白家的把柄?我不由陷入思索,未必是白家,但肯定牵扯到白颖,以岳父岳母的为人和作风,绝不可能有足以被威胁的把柄会落人口实,唯一的缺口就是白颖,那么白颖是否因为这个所谓「把柄」而被郝老狗裹挟,导致如今的局面?

  我的心一沉,白颖,白家,把柄,宛如巨石压在心头…这夜,的确很黑暗呀,在这样的夜里,走任何一条路,都不好走。

  同样一个夜晚,郝杰蹲坐屋脚,看着满天的夜幕,无星无月,仿佛失去了一切的亮光,可是他心头的恨,却被家人的无耻照得更亮。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他在等天亮。

             第三十六章(下)

  久违的松动,郝小天忍不住大口呼吸,从近似遭受羁押的房间出来,感受难得的一丝亮光。

  「这次关几天,就受不了了?」郝家庭院里,看着小畜生俯身呼吸的模样,谈不上冷嘲,相比我一年坐监,他的冷遇根本微不足道。

  见到我出现,郝小天脸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我叼出一根烟,燃上:「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郝小天咬牙:「你胡说什么。」

  「上午去医院做手术,做完你就不是男人了。」我淡淡一笑,「你说我能不来么?」

  郝小天的眼眸瞪出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将我撕裂,可是他不敢,连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在羽翼下长大的小畜生,一旦失去庇护,他就连怼人都不敢,除生闷气外又能做什么。告状?如今的他,别人躲还来不及呢。

  李萱诗在堂前交代保姆照料家里,瞧着我和郝小天在交谈,便走了过来。白颖就在她身边,今天她跟我一起过来。

  郝小天看到李萱诗,又见到白颖,似忍不住欢喜,但她们的目光却没有关注,而是落在我身上。

  「在聊什么呢。」李萱诗道,「不会是吵架吧。」

  我微微笑道:「没什么,我说我过来来是接送他去医院,他不信。」

  李萱诗扫了眼郝小天,愈觉心烦,凤眉一挑:「上车,去医院。」

  郝小天这染病,郝家人人嫌弃,若不是担责当家的责任,她也不想麻烦到亲儿子接送这个不争气的继子。山庄虽然有代驾,但郝小天这病不好招摇,自家人也就算了,尤其是发生郝燕被性侵这个当口,低调、安全,才是她要考量的。不仅要顾忌老的,还要照料小的,任谁也有情绪。

  五人座的车型,却赶郝小天到副驾驶位,李萱诗和白颖坐在后排,谁也不愿挨着郝小天。我不认为她们是故意装给我看,过去几年她们和郝小天间的亲近劲儿,时常让我怀疑自己才是外人,事实证明她们大概也确实拿我当外人。如果不是郝白奸情被我抓包,如果不是郝小狗染病,那郝家父子依然会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

  住院部的单人病房早就预约留用,人一到便进行术前准备,在郝小天的坚持下,院方考虑到这台手术涉及的敏感性,同意把原本的局部麻醉调整为全身麻醉。

  临近约定时间,郝小天被推进手术室,单切龟头看似很简单,但实际手术中需要考量病人生理情况以及保有一定性功能等因素,预估两个半小时的手术,硬生生延长到快四个小时。

  等到手术完成,已经是下午,郝小天还处于昏睡状态,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慢慢醒来。

  护士挂上补充液,按医嘱交代事项。李萱诗请的两名护工连忙给记下。

  「我想…小便。」郝小天能感到尿意,但身体却动弹不了,麻药的效果没这么快散去。

  护士告知这是正常现象,手术后来接入无菌导尿管,为了测试排尿,进行过补液。

  两名护工一人端着尿壶,一人则手持导尿管,看着包裹严实的小软球伸出一截尿管,这还只是临时导尿,等切口好些会植入正式的人工排尿辅助器。

  在被护工托着导尿管,郝小天只觉得脸颊滚烫,恨不得钻地下,只听「哧」

  地一声,尿液便从导管射进尿壶,那股腥臭的尿味即便没闻到,也能想象出来。

  李萱诗和白颖不约而同皱起眉头,嘴上嘱咐多休息,便拉着我欲离开。

  「萱诗妈妈、颖颖嫂嫂…」郝小天唤道。

  「你先休息,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跟她们讲。」

  望着李萱诗等人离开,郝小天没再吭声,眼睛忽然看不清了。

  以前他只要一撒娇,萱诗妈妈就会来哄他,嫂子也一样,搂搂抱抱,和自己很亲近,而现在…她们都变了,变得跟大院里那些下贱女人一样,个个都远离自己!害怕自己!觉得自己不是男人!觉得自己是染病的!

  贱人!贱人!信不信,我肏…好像已经肏不死她们了,再也肏不到了…

  眼角一烫,似乎滚落了什么,久久不能回神。

  回去的路上,我问是回郝家还是去山庄。

  「送我回大院。」李萱诗叹了口气,「已经两点多,萱儿和思凡应该午睡完了。」

  我听了,没吱声,心里却一沉,不说话不代表没态度,一脚油门怒驰而行。

  我以为看到郝小天这么模样,多少能够愉悦心情,但听到李萱诗依然挂念郝家两个狗崽子,心里便异常窝火。理智能够控制面部神情,但心里确实生气,明明我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却不断被出卖,而她一心扑在郝家,就算没了郝小天,郝家还有四个狗崽子,一样都有她的血,那我又算什么!这么不待见,何必还把我生下来!不止被郝老狗羞辱,就连郝家的小狗崽子也能压我一头,我还真是失败!

  「慢点开,安全第一。」李萱诗出言提醒,她明显多虑了,我虽然生气,但不会失控,相反我越来越冷静。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所受到的不公,一定会十倍、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开到郝家大院,李萱诗让我留下来吃饭。

  「不了。」我尽量温和,「我回山庄,反正也挺方便。」

  「颖颖呢?」她又问,目光落在后头。

  「下次吧。」白颖轻应一声。我听出她的语气有些冷淡。

  「那好吧,不打扰你们…两口子。」李萱诗最后咬字同样加重语气。

  这两个女人,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莫名其妙的怄气,我也懒得细究。

  已经过了饭点,酒店原则不提供正餐,当然还是可以现做,想想还是用点茶点就好。午后阳光,除了享受泡汤外,下午茶也是不错。

  在茶餐厅点了一壶热茶和两个菠萝包,白颖也坐下,要了一杯拿铁,一个雪媚娘。

  既然答应了两个月,同座吃饭这类事也就平常对待,彼此心照地维持表面的平静,除非有人犯规。

  白颖无意点了雪媚娘,让我不禁想到唐朝武媚娘,一个美貌却差点颠覆李唐的女人,历史上她最终还政于唐。而白颖,她是否还能回头的一天?这个疑问,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白家,我的心一旦关上门,总还是希望她能回归白家,这也成全先前答应岳父的承诺。

  想及王天转传给我的那段讯息,我就不由一沉,白颖到底有什么把柄在郝江化手里,如果因为这样被裹挟而不是性或者自身问题,那么白家或许还能容她,她要是能早跟我说,未必走到如今的局面,但她迟迟不说,我就不能追问,相比泄露来源,转而影响到囚徒计划,孰轻孰重?

  「能不能,把它还给我。」白颖一句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它?」我一怔。

  「项链。」她吐出两个字。

  「明天吧,我陪你去店里,随你挑一款。」

  「我是说你送我的铂金项链。」

  我细嚼一口菠萝包,缓缓咽下:「你说错了吧,那条项链我已经丢了。」

  「你骗我,项链你藏起来了,你丢的是钥匙扣。」

  我抬眸,眉头一蹙:「你是怎么知道…我丢的是钥匙扣?!」

  按理讲,她就算怀疑我没丢项链,也不该猜到我当时丢的是钥匙扣。

  白颖回过神,知道是自己一时口快:「何晓月拉我去看郝燕,我说我要找项链,她就把事情告诉我,让我不用找了。」

  这个何晓月,这么快把底露给白颖,心里有些不满,但她用这个理由说服白颖尽快转到郝燕事情上,多半是基于行政主管的职责立场。她如果处理不好,这山庄负责人的职位也到头了,这样的话价值也就打折扣了,所以这个「泄密」我能谅解。

  「这条铂金项链才几千块,又不值什么钱,换条更贵品质更好的钻石项链不好么?」

  「我就要这条铂金项链。」

  「你不是也想要一条我送王诗芸那条项链,甚至更贵更好的,我也可以答应。」

  「我说了,我就想要回铂金项链。」

  「再想想吧。」我呷了口热茶,「都是项链,一条几千块和一条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谁都知道选哪个,除非是傻子。」

  「你就当我是傻子。钻石项链我不要,再贵也不要,我就想要回铂金项链。」

  白颖继续说,「你没把项链丢掉,说明你在乎它,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老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搁下茶杯,抬头看着她,确认她是认真的:「这条项链我已经收回,我也不打算再把它送出去。」

  「可是这条项链是我的。」白颖据理力争,「你把它送给我,它就是我的。」

  「它曾经是你的。」我迎着她的目光,「从你把它摘下来的那一刻,它就不属于你了。」

  「那是你骗我的,是你骗我摘下来,所以我才上当。」她还是不甘心。

  「你错了,我说的不是那个晚上,而是你摘下铂金项链的时候。」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让人不平静的话。

  白颖脸色有些浅白,嘴唇抿动:「你、你知道?」

  「郝江化定制了三条钻石项链,也许是四条…徐琳有没有不知道,但李萱诗、王诗芸还有你,你们一人一条,定制三条钻石项链,有什么特殊意义,我不确定但也大致能猜到…」

  明明是热茶,却不免有股凉意。凉透我心。

  「你从未当着我的面佩戴过钻石项链,也没提过郝江化送过你项链,这项链你放在李萱诗那里,只有每次你来郝家沟,才可能会戴上这条项链,至于你来郝家沟做什么,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一些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白颖摇了摇头,掩面哭泣。那条定制项链,就像是一个无法抹灭的印记,以为可以淡忘、可以隐瞒,结果还是被知道了,悔不当初,迷了心窍。

  这时,茶餐厅女员工过来:「大少爷,少夫人她…」

  「没什么,我刚才说了一个笑话,把她笑哭了。」我淡淡一笑。

  笑哭?女员工不觉得这是被笑哭,但她也知道不该介入,赶紧走开。

  「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递过去纸巾,示意她擦掉眼泪,这种无用的液体,是无法兑换我的怜悯和不舍。

  「对不起…」白颖又说了废话。没用的废话。

  「我一直想不通,你要这两个月做什么,就算给你再多的时间也一样,没意义。」我似于心不忍,「好吧,给你一个考题,如果你能找到答案,我们就重新开始。」

  白颖闻言,望着我。

  「你点的这杯拿铁,端过来的时候,里面有块冰块,你能把这块冰块找出来,就算你挑战成功。」

  她二话不说,操起小勺扒拉起来,只希望这块冰还没有完全化完,结果一无所获。

  看到她幼稚的动作,我就知道她始终不明白,不明白错在哪里。

  冰已经在我们的谈话间,彻底融化了。就算她真能扒拉出冰渣,冰渣也不是原先那块冰,它变了。冰变小,是量变,冰化水,是质变,从最初的改变,直到变质,白颖岂非也是这样,曾经的美好也如这冰一样化了,融在郝家这杯咖啡里,再也找不出来它原有的样子。

  她不自知的搅动,正如她隐瞒的那些事,不管她怎么想怎么做,这咖啡只会越搅越浑,喝起来一样苦涩。这不是笑话,而是悲剧,左家的悲剧,白家的悲剧,还有她的悲剧,而我才真正活成一个笑话。

  我想起吴彤说的那个天鹅掉进鸡窝的故事,天鹅哪里会记得她是鸡窝里的异类,同样掉进鸡窝里,丑小鸭却记得自己是鸭子,她也还在坚持…或许,最终会失败,但,在没放弃前她等到了那个丢失天鹅而手握复仇之刃的男人,谁能说这不是丑小鸭等待的结果,而握刀的男人,眼睁睁看着那只染污的天鹅,明明一飞就能离开,她却不明白该怎么做。

  白颖反复搅了很多遍,她越搅就越不可能找到,甚至连冰存在过的痕迹也找不到。这个考题,她找不到答案。同为北大的校友,她连小孩子都知道是事情也想不明白,没有答案本身就是一种答案,无解也是一种解。

  小孩子遇到不会做的题目,会询问老师、家长或者是同学,然后知道该怎么做。为什么人一旦长大,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呢,即便到现在,白颖也依然不肯坦白,哪怕我已经给她开卷考,她依然做不到坦诚,还是想着靠隐瞒、蒙混过关,也许她有所谓的把柄或苦衷,但她没有向她的父亲、向她的母亲、向她的丈夫说明以及寻求帮助,如果有,哪怕只是一次,那么也不会步步陷入污泥,难以回头。

  白颖搁下小勺,挑战以失败告终。她只剩最后一个机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真的能想明白?消磨最后的时光,对白家我也有交代。

  临近傍晚前,何晓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郝杰过来办理退房,顺道想请我和白颖吃饭。

  白颖也接到电话,虽然有些诧异,但郝杰同时邀请夫妻俩,她没有理由拒绝。

  十分钟后,化了一个淡妆,我们在碰头后一起下去,这时郝杰也办理好事情,约在餐厅见面。

  「退房了?」我明知顾问。

  「嗯。」郝杰应了一声,打郝江化前他还没退房,这事就耽误下来。

  「她找到了么?」白颖搭话道。

  郝杰摇了摇头:「不找了,找也没用。」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面观察郝杰,一面不露声色,「就这么放弃?」

  「她说分手,挺好,反正我也快走了。」郝杰露出苦淡的神情。

  「走?是去外地么。散散心也挺好。」

  郝杰将酒打开,给我们倒上,然后也将自己的酒杯满上:「走之前,我想跟京哥还有嫂子告个别。」

  「以前,年轻不懂事,冒犯京哥和嫂子,这一杯算我赔罪,希望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

  话音一落,便是一口干完,白脸很快涨红,看得出这个文艺青年不太懂喝酒。

  「慢点喝,不会喝这么急。」白颖劝了一句。

  「嫂子,我要向你道个歉,我不是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顾忌京哥和你,对不起。」郝杰又倒了一杯,接着喝下去。

  「你这么喝,会醉的。」

  「让他喝吧。」我劝住白颖,「他心里不痛快。」

  白颖闻言,也就不劝了,的确,女朋友跑了,自己被抓了,放出来妹妹又被糟践了,这心里肯定不痛快。

  「京哥,这第三杯,我代表我和燕子向你道歉,对你不住,请你见谅。」

  我听了,陪他干了这一杯:「你什么时候走?跟家里人说过了么?」

  「明天吧,等我办完事情,我就要走了。」郝杰沉顿道,「哥,嫂子…燕子这事吧,她是被我害了,我要是走了。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拉她一把,她得从这件事走出来。」

  「有时间我们会去看她,我帮忙联系专家,给燕子好好检查一下。」白颖道。

  「那谢谢嫂子,这一杯我替燕子敬你们。」说着,他又干了一杯。

  这顿晚餐,菜式没什么特别,郝杰一共喝了六七杯,醉倒不厉害,却喝撑了。

  结束后,山庄代驾负责将郝杰送回。

  白颖微微蹙眉,叫住我:「你觉不觉得郝杰今晚的状态…」

  「喝酒而已,怎么了?」我懒散回应。

  「不知道,就是感觉很不好,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担心他会继续找你的「郝爸爸」拼命?」我若有所思,「放心吧,我捅三刀都捅不死老东西,郝杰没那么傻。」

  一个怂人,办大事前,是需要喝酒的,郝杰一共喝了六七杯,身体难受却又头脑清醒,酒消除不了压在胸口的恨。

  今晚请左京夫妻俩吃饭,是因为人生在世,他想明白一些事,决定和过去道个歉。回到家,他又去了郝燕的房间。

  「燕子,我明天要走了,去办一件事,就不回来看你了。」郝杰拂开妹妹的额发,「三哥有些话,希望你听了,能记心里,你呀,等把身体养好,就离开郝家沟,走的时候记得问妈拿卡,别觉得这钱脏…那是你应得的,去哪里都好,你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一晚,郝杰劲头特别地好,夜渐深,他从家里摸出那块许久不用的磨刀石,在溪口,他握着水果刀,将刀刃贴合磨刀石,就这么慢慢地磨,磨得很仔细,刃口窄平,这样的刀,不止切水果好,切其他一样很锋利。

  磨完刀,郝杰一夜未眠,酒已喝,胆已大,气已足,刀已磨。他在等天亮。

  天亮后,我和白颖早早到郝家大院,今天是个好日子,老黄历显示大吉大利,诸事顺心。

  早餐的时候,李萱诗依然坐在女主人位,她的旁边空着两张椅子,往下是王诗芸、吴彤,我则是坐到李萱诗的对面,按郝家的惯例,那两个空位里其中一个便是白颖的座位,她和我应当是坐对面,而现在白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而是径直坐在我旁边。李萱诗也没有在意。

  我注意到王诗芸微微皱眉,扫了眼白颖,又瞥了眼李萱诗,便不动声色继续喝着银杏雪莲羹,倒是吴彤连看也没看我,安静地享受早餐。

  李萱诗正给郝思凡喂食,郝萱却从跑了过来,挤到我身边,和上次一样塞了一个小糖果到我手里。甜食,很显然也是受到限制,但她还是从「配额」里分享一个给我,看样子她是真拿我当朋友,跟我也确实亲一些。

  「萱儿,想吃什么,让你哥哥夹给你。」

  李萱诗分身乏术,这么随口一说,想着今天会有一出好戏,我的心情也算不错,配合给小丫头夹了一块芝士卷。

  看着我和郝萱互动,白颖似有不悦,手在餐桌下都握成拳,这个细节被我注意到,淡淡一说:「不舒服?」

  「没有。」白颖松拳,用淡笑掩饰,从她坐我旁边便能判断对李萱诗不满,加上昨天也是互相怄气,脑子到底在想什么。郝萱好歹和我沾点血亲,就凭白颖给郝老狗生下两个野种,她又有什么立场表达不满。我能克制情绪,没有当面爆发已经很给她面子。

  早餐结束,王诗芸和吴彤去公司,李萱诗特意嘱咐吴彤记得换水,将那几条金鱼照料好。

  「你怎么来了?」李萱诗意外郝杰到来。

  「听说小天在住院,作为堂兄弟,想探望一下。」郝杰确实提着果篮来的。

  「我们等下去县医院,你也一起吧。」李萱诗想了想,最近事情一多,两家便闹起来,其实没必要到这地步,郝燕的事情已经赔偿三百五十万,郝杰来探望郝小天,至少能缓和矛盾。

  县医院,郝小天躺在床上,双手能够到的东西又砸又丢,两个护工只能将东西搁远一些。

  看到李萱诗和白颖进来,郝小天安静下来,而看到我和郝杰,他的厌恨目光落在我身上。

  「吃过东西没有?」李萱诗询问护工,后者摇头说郝小天没胃口,这时郝杰提议削个苹果。

  护工接过果篮,郝小天无力道:「谢谢杰哥。」

  郝杰不以为意,从身上掏出水果刀,看似切水果专用,忽然刀口一转,便往郝小天身上一刺。

  郝小天胸口一疼,鲜血瞬间染红被单,他整个人都懵了,李萱诗和白颖登时被吓傻,两个护工则连忙逃窜。

  郝小天捂着胸口流血处,一脸害怕,薄薄的刀刃刺入胸,这一刀已经见血了。

  他不明白三堂哥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染病后一直处于居家隔离,他哪里知道郝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郝杰眼光泛红,手握刀柄,扑上去便要再刺,这时候忽然一双大手从后面箍住他的手臂。

  「愣着干什么,快出去叫人啊!」我箍住郝杰的小臂和腕处,这一刻,我像极仗义出手的勇士。

  李萱诗和白颖这才晃过神,连忙跑出去喊人。

  「救命啊,杀人了!」前有两个护工,后有两个美妇,奔跑在廊道里大喊,护士站的护士赶紧联系医院警卫。这年头虽然时常有听到医院伤人的事件,但在县医院持刀杀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可是头一遭,连小护士也懵圈了,护士长第一时间报警,并配合隔断区域。VIP 病房是单独区域,绝不让行凶者流窜到公共区域。

  「求求你们,快派人救人啊,救我儿子」、「快点啊,我老公还在里面」两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那水果刀一捅,便刺拉见血,染红一大片,郝杰手里的刀太锋利了,要是不小心就…

  「请家属冷静点,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院方工作人员连忙搀扶住几人,几个壮汉临时守在出入口,警卫保安想要及时赶来最快也要两分钟,尤其行凶人手持威胁武器,医护也害怕殃及,只能等待警卫进入。

  此时,整个病房就剩下挨刀的郝小天,以及纠缠在一起的我和郝杰。

  「为什么!为什么!我杀他,也帮你出气!你为什么要拦我!」郝杰怒吼,他已经豁出去了,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我却在阻止他。

  在监狱里的一年,除养身练气外,我也跟王天学习,增强体魄,钳制郝杰这样文弱青年是绰绰有余。我阻止,是因为我只是借郝杰这把刀用来伤人,而不是杀人,我不希望他杀人,也不希望郝小天被杀,那不是我的剧本。持刀杀人,对郝杰来说,后果太重,而对于郝小天,受罪太轻。更重要的是,这间VIP 病房装有监控,我必须要有所作为。

  我虽然阻止郝杰杀人,却没有真去夺这把刀,我只是钳制他的前臂,让他无法够到郝小天的胸口。至于第一刀,下刀是胸膛靠右,根本不是心脏的位置,力度也不对,所以没想象中深,我有捅人的经验,郝杰和我犯一样的毛病,这样捅根本捅不死人,但我不愿意冒险。

  我抱着郝杰往后挪,估算好距离,微微放松一些,郝杰挣开半个身位,伸手便刺,但刀顶多够到腰部,距离心脏还一大截,要命是不可能了,那就要命根子!

  郝杰手把斜举,从刺变成切。直接切在郝小天裆部。

  「啊啊啊啊啊!」郝小天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腰胯瞬间流淌鲜血,原本动过手术的地方,几乎指引标记,这一刀切得干净利落,下刀很准,将一截包裹物硬生生削了下来,郝小天死死捂住倒下,疼得翻滚,他只剩最后一点树桩跟以及干瘪的肉袋。

  出事了!听到尖锐而绝望的喊声,李萱诗和白颖心不由提到嗓子眼,院方也紧张起来,出事病房的病人是副县长的儿子,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警卫带着保安飞快赶过来,只是水果刀的话,应该能应付,警卫毕竟是警察,不管行不行都得冲,再晚就来不及了。

  警卫带着两三名大汉,朝病房冲去,赶到门口看着两个男人在争夺凶器,而且离病人太近了,生怕冲进去,再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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