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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交换进修的任务不是很多，主要是互相学习……哦不，说他们单方面学习自己或许更合适一些。

阿鸟遥斗在休息间，脱力般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的那通电话以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阿鸟遥斗想了很多，却还是想不明白。

因为大外圣生没有任何反应。他既没有答应自己的分手请求，也没有继续纠缠自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又是什么意思？受到伤害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话是这么说，但直到现在，阿鸟遥斗都很难把那个过路魔和大外圣生混为一谈。

虽然证据确凿，可是自己就是没有办法。说到底，阿鸟遥斗还是本能地抗拒这件事。

那个看上去还带着一些稚气，举止言谈都十分优雅的青年，怎么可能是戴着变声器袭击自己的变态呢？

阿鸟遥斗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他能想起大外圣生请他去听音乐会，在生病的时候照顾他，还会买苹果派给他。他能想起他和大外一起演奏，一起去唱片店，一起做饭，一起旅行。

他不愿意想起别的，可到了现在他又不得不想起。他明明是不想分手的……

可是他又不得不分手。他的理智逼迫他这么做。

阿鸟遥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揉碎，也不愿意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本来以为逃到远离大外圣生的地方，自己能好过一些。可是他没想到芜杂的思绪还是让他没完没了地痛苦，如果不依赖酒精，他大概每一天都会失眠。

“阿鸟前辈！”

好像是换班的时间到了，许多女性员工一起涌入了休息间，准备换衣服下班。

阿鸟遥斗开始头疼。

“阿鸟前辈，方便问一下你的联络方式吗？”

“我也要我也要！阿鸟前辈可不能偏心！”

“前辈今天还喝酒吗？”

“前辈喝酒可不可以带上我们？”

“前辈你看，我还有些东西不懂，前辈可以教教我吗？”

……

终于应付完她们，阿鸟叫上了与他一起来进修的同事，去了附近的居酒屋。

北海道的夜晚不像东京，晚风还带着一丝温柔。

“前辈，你已经连续喝了三天了，今天还要去吗？”问话的是个安静的女生，阿鸟遥斗一开始以为她不会去，但却意外地能喝。

“嗯，要去。”

“前辈……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啦，没什么事。”

这种事情自己怎么说得出口。

阿鸟遥斗其实不是很会喝酒，所以点单这样的事都交给了同事。

不管怎么样先来杯啤酒再说，这是同事的箴言，所以阿鸟遥斗还没有把凳子坐热就接过了一大杯生啤。

“烤鸡肉串！这个真的好吃！前辈尝一尝？”另外一个与他一同来进修的男生递给了他一串。

“嗯，麻烦你了。”烤鸡肉串被阿鸟遥斗放在一边，仍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不吃会凉掉喔。”

“那……你替我吃了吧。”

“前辈，就这么喝酒很容易醉的，对身体不好。”

“……”阿鸟确实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他们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他不能再无动于衷下去。他拿起鸡肉串吃了，默默叹了一口气。

身旁的男生不好再说什么，继续点单。气氛有些转冷，在嘈杂的居酒屋里格格不入。

“平川，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平川是那个看起来文静的女生，阿鸟遥斗想来想去恋爱的事可能还是问女生更靠谱一些。

“诶诶，前辈怎么这么问？”

“只是想问一下。”

“前辈有女朋友了？”虽然知道阿鸟没有问自己，但是一边的男生耐不住寂寞，还是过来插话了。

“唔……算是吧，但是正在分手的边缘。”

“哇，那今天问前辈通讯方式的不都赚到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分手，而且我是绝对不会劈腿的，所以……哎，我没问你小子，我问的是平川。”

“前辈这几天好像都很难过，原来是因为这个。”平川终于找到时机插话。

“在提出分手之后对方一直没有反应，这是什么原因？”

“是前辈提的分手？”

“是。”

“如果我是那个对方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接受前辈这样的分手的，没有联系的话，可能是我正在赶来的路上，打听前辈的消息呢。或许对方现在已经知道，前辈你哪怕提出分手了还是依依不舍的喔。”

“诶，为什么？”

“因为阿鸟前辈很优秀。”

“是这样？”

“对于我来说的话，就是这样。”

“诶，前辈前一段时间不还是看上去挺好的吗，怎么突然……？”旁边的男生觉得奇怪，但很快反应过来，“我不该问的，抱歉啦。”

“没事，但我也想问一问你。”

“我？如果我是那个对方会怎么样吗？唔……我也不会白白让前辈走啊，如果是误会的话，那我应该在想办法解开才对。说实话……”

“嗯？”

“虽然我没有这样的取向……但是我觉得前辈最近一段时间有些……诱人。”

“你说什么呢！”

“小优我错了！”

旁边的两个人开始打打闹闹，阿鸟遥斗恍惚着喝完了一杯酒。

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还不放手呢？

喝完酒的阿鸟遥斗已经不太清醒了，他步伐有些摇晃地走出居酒屋。身边的两个后辈向他告别，他的住处离这边也不远，走过去两个路口的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外地，还是因为一直想着大外圣生的事，他总觉得自己这样一个人单独行动有些危险，可是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如果自己记得把手电带上就好了……

“终于等到你了。”

是谁？

一股奇怪的香水味将阿鸟遥斗包围，他更加昏沉，但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失去了意识，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意识残存的最后时刻，他甚至以为这个人是大外圣生。

再睁开眼的时候，阿鸟遥斗看见的不是黑暗。他能看见一个男人，只不过这个男人穿着长裙，正抽着一根烟，看着他。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鸟遥斗挣扎了一下，但他发现他的手被绑在了身后，他倚靠着一根柱子，最近的路灯在五米开外，他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你……绑了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男人深吸一口烟，凑近他，把烟吐到他的脸上。

“那你为什么……？”

“这个嘛说着就麻烦了……说起来你也是倒霉，谁让我在门外面听到你和你家的那位在做呢？”

“做……？”阿鸟遥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这个话题上。

“就是在门口的那次啊，你忘了？”男人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还是要我再说得详细点？就是那次，你被压在门上，两条腿中间一定有一条被抬起来，男人的那个东西正在你后面进进出出，我说得没错吧？”

“你……！”阿鸟遥斗的酒劲还没有过去，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个男人说话。一连串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然后呢，我就盯上你了。”

“为什么？”

“我和你住得近，基本上呢你的情况我都知道。这两天我请了假，反正在酒吧也没有什么事，就一直跟着你了。”

听到这里，阿鸟遥斗才觉得恐惧。竟然有人一直跟在他身后，而他却一直没有发现。他不安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身后的绳子。

“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给你两个选择吧，第一呢，和我干一炮，然后我把你杀了，给你留个全尸。第二呢，你死得慢一点，等着我把你一块一块肢解。你自己选一个？”

阿鸟遥斗选择不回答。

“如果不回答的话，那就默认是第一个选项了可以吗？”男人把烟掐灭，“我可是已经硬了啊。”

“我还是……不明白。”阿鸟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变调。

“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你？其实很简单嘛，我就是嫉妒而已。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脱下裤子撅起屁股，就有人愿意这么卖力地干你……”男人用脚把烟头碾了碾，从怀中掏出一把刀来，刀尖抵在阿鸟的脸上，“还是把你的脸划花比较好吧，这样不太容易确认身份。”男人的另一只手在阿鸟遥斗身上的口袋摸索，但没有摸出什么。

“看样子东西都在包里了？我已经把你身上背的包扔了，找不到了，这样也不错。”男人笑了笑，割开了绑着阿鸟遥斗的绳子，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喉咙，另一只手用刀割开了他的裤子。

“你的裤子已经报废了噢，接下来你的内裤大概也要……”

被扼住喉咙的阿鸟已经透不过气来，他只能感觉到血向上涌，眼前出现了一片片的黑色。

可是身下被刀尖划过的凉意他还能清楚地感觉到，意识真是太不会欺骗他了。他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挣扎，可因为缺氧失去了作用。

说不定真的要死了。

可是还是想最后再见阿圣一面。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阿鸟遥斗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喘息着。

他的眼睛还看不清东西，可是他能隐约听到声音。

那个好像是大外圣生……？自己这是出现幻觉了吗？阿鸟遥斗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终于看见了面前扭打在一起的两个身影。里面有一个是大外圣生，这是确定无误的。

“阿圣？”

扭成一团的两个人没有谁开口说话，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长裙不方便，大外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一边。

刀脱手了。阿鸟想要上前拿刀，可男人动作更快，匍匐着挪动过去，又获得了刀的掌控权。

大外没有停顿，向着那人扑过去，很快腰腹间就被刺了一刀。

阿鸟屏住了呼吸，他想要尖叫，可是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男人费了一番力才把刀抽出来，大外骑在男人身上疼得弓起身子，男人还想再刺下去，大外一把用手掌握住了刀刃。男人像是没有预测到他的反应，吃了一惊，手自然而然地放松，想要再抢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外终于夺到了刀，他没有任何犹豫，一刀一刀向身下的身体刺入。没有停顿，他喘息着连刺十多刀，血液没有喷溅，只是缓缓地从男人的身体里流出来，在地上铺开。

穿着长裙的男人是死了吗？阿鸟遥斗不敢肯定。他不想继续看下去，可是本能逼迫着他继续。灯光昏暗，他看不清地上的血迹，但他几乎能够听到刀刃与骨骼摩擦的声响。

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阿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失去了继续活动的所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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