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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無盡的黑暗,8

[db:作者] 2025-07-27 11:51 5hhhhh 4020 ℃

如果,艾爾的手下們,不是單純在打混呢?我又看了一眼螢幕,並嘗試使用無線電和他們通話。沒有反應。

這是針對性的恐怖攻擊。艾爾團隊的食物是從鹿角大宅直接送來的,不會和員工或是客人的食物有汙染。

糟了,我太輕忽愛菜聯盟願意做到什麼程度。我一直以為那些談論著二十年前發生過的事情的動物們是在誇大,自然動物怎麼可能做出那些駭人聽聞的事情?當時身在國外的我一直覺得只是大家習慣性小題大作。

我打算要開始聯絡緊急應變單位的時候,茶杯從我手上滑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而我,身為店長,在黑市中我不會吃東西,這是衛生法案的規定之一。在黑市裡面,我只會……喝茶。

是蜂蜜。

那是艾爾的團隊剛進駐的時候,其中一次的安全訓練的課程。

是科摩多巨蜥的毒液。

連我私藏的蜂蜜都被動手腳了,對方的滲透程度顯然超過我們的想像。老大如果知道我居然在黑市裡違反安全規定,大概會剝掉我的皮吧,如果我沒有先死在這裡的話。

不聽使喚的雙腿讓我跌坐在地上,呼吸開始困難。

我就只有那條規定沒有嚴格遵守而已,是不知道要管理這個杜鵑窩有多辛苦嗎,偶爾放鬆一下是錯了嗎?

意識開始朦朧了,好像對外界,開始不在乎了起來,如同以第三者的角度在觀察著一樣。

還好亞瑟回國去了,有避開這場攻擊。他會難過嗎,會難過多久呢?

算了,那都不關我的事情了。

至少最後,沒有像某些喜歡在我背後碎嘴的親戚們惡意重傷的耳語一樣,說我會單身一輩子,孤獨終老。高社經地位的單身雌性感情之路,真的是十分坎坷啊。

電梯開門,只見許多棕熊正在忙碌著。

滴灌系統的施工正在進行,應該可以改善辦公室總是太過潮濕的問題,也可以節省一點用水。不過得標廠商也太有趣了,居然雇用了全部都是棕熊的團隊,這樣施工效率應該非常高吧。

「啊,安卡,我正想要找你呢。」大人關上辦公室的門,朝我走了過來。

「大人可以傳訊息給我就好。」我瞥了一眼鏡片上的資訊。

「我也想啊,可是剛剛開始,網路好像就有點問題。」大人那個無助的樣子,說實在還挺逗趣的。我再確認了一次鏡片上的資訊──沒有訊號。

「不好意思,你們有碰到其他管線嗎?」我向正在看著設計圖的棕熊問道,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領頭的。

「喔,你是說這個嗎?」他拿起了一條藍色的線,我看到末端的纖維閃爍著光點。是光纖。我收回前言,都是棕熊的團隊未必會有高效率。

「當初發包的時候有給你們平面配置圖吧,這也太不小心了。根據合約,請你們恢復原狀善後。」我一邊說著一邊瞥了眼鏡片,打算聯絡工務單位。

這次不是大人的錯了,希望李奧納多他們不要計較。大人已經走到我身前,懊惱的抓著頭。至少他狀態看起來好多了,雖然看起來還是有點分心。完全沒有訊號,網路、內線和基地台都是。

「你們還有碰到什麼……」金屬敲擊聲引起了我的注意,讓我轉過頭看了眼電梯。一隻棕熊卡住了電梯的門,讓它保持開啟。

「你們有需要用到……」我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兩聲沉悶的響聲。我猛然回頭,只見大人的表情有些驚愕,接著低頭看向腹部那不斷擴散的紅暈。「大人!」他摀住傷口,搖晃了一下。我的後頸則被十分有力的手抓住,阻止我向大人跑去。

「老大,客戶很明確的指示一定要直接打頭的……」聚集過來了的其中一匹棕熊說道。

「程序問題罷了,有什麼好計較的。難道你不想知道嗎,傳說中裏之Beastar到底是什麼樣子?」抓住我的棕熊說道,晃了晃手中的槍。

「不是很想……」剛剛發話的棕熊喃喃說道並退開,警戒的看向大人。而大人好像還在理解發生什麼事情了一樣。可惡,我對大人狀態好轉的程度太樂觀了嗎。

「結果不過就是隻軟腳蝦啊,我就說那些傳聞肯定是誇大的了。」為首的棕熊大笑著,但其他成員好像沒那麼肯定。

大人看了我一眼,好像了解現在的狀況了,憤怒的情緒自雙眼中閃過。

「嘖嘖嘖,安分一點啊,小狗狗。」對方首領將手槍抵到了我的臉上。

好燙!我聞到毛皮燒焦的味道,但是我忍住了沒有叫出來,淚水在我眼眶中打轉。

「對,就是這樣,坐下。」又是一聲悶響,一道鮮血自大人的肩膀上潑濺到了身後的牆面。他搖搖晃晃的倒下,呈現半跪半蹲的姿勢。

「哈哈,很乖,很乖!」對方首領再次將發燙的槍口指著我的下顎,一邊瘋狂的笑著,讓槍口不斷的抖動,其他棕熊們面面相覷。

這樣不行,大人在遷就我。真是的,愚蠢也要有個限度啊!我在你身上下的苦心,是全都白費了嗎?我應該有很明確的告訴過你,各種事項的優先順序啊!再說了,你怎麼會以為,事情結束之後我有活下來的可能呢?我暗自嘆了口氣,看著滿臉猶豫著的大人。

不,其實我是懂的。那不是天真,而是希望。是希望讓我們做出種種不合理的舉動,向未來發起挑戰,然後超越極限,達成不可能之事。

真的是,讓我大吃一驚的愚蠢啊。

不過,我並不討厭呢。

我的臉頰,有什麼濕濕的東西滑落了。原來,我會在這種情況下流淚。一定是因為在這天然呆身邊太久,被影響了。

看起來,我還是有學到了一些事情的。

我再次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灰狼,思索著。犯罪學研究顯示,人質挾持事件中,如果人質有任何的抵抗,都會大幅度的削減罪犯手中的籌碼,因為人質的價值將會立刻由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降低或消失。

高大的棕熊繼續狂笑著,而抓住我頸部的手,稍微鬆掉了一點。他實在太高大了,但是我想我至少能讓他分心。

因為我是纖弱的自然動物,就不將我放在眼裡嗎?你就沒有想過,自然動物的角,是為了什麼理由而存在的呢?

我以特定的角度,由下自上將其中一段鹿角打斷,握在手上。我在每個犄角分岔的尖端,都有刻上特定的紋路,讓我可以在緊急的狀況時以各種姿勢取得我被賦予的武器。

我不希望,大人在我眼中最後的身影,是這樣萎靡的。請讓我,弱小如自然動物的我,在讚嘆之中崇拜吧,那個在黑暗中守護所有動物,裏之Beastar真正的身姿!

「站起來!」我用盡全力喊著,同時用上所有的力氣,將我的角刺進棕熊的大腿,深紅色的血噴上了我的側身。

「你找死嗎!」被我刺傷的棕熊顯然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忘了需要我活著連牽制大人。

這也是其中一個勝利條件,人質如果死亡了,自然沒有任何剩餘的價值。

我能感覺到,頸部上的手掌正在收緊,這種體型的棕熊,要折斷我的脖子是一瞬間的事情。那,這就是遺言了。

「站起來,雷格西!」

這是貨真價實生命動物的血。

溫暖的,既無力,又悲慘。我想起以前,曾經因為這血而過得很痛苦。

已經夠了,如果血液就這樣全部自我體內流乾,我是不是就能夠徹底擺脫這一切的紛擾了呢?

外公,對不起啊,至今,我好像還是沒辦法成為足夠強大的那個。

朦朧的燈光,木質的地板,大灰狼無助的癱軟著。原來,屬於我的死亡場景是這樣的嗎?

那麼,布幕要落下了對吧。

非得要說的話,這燈光打得非常不專業。

我好累了,請讓我休息吧,小春還在等我呢。

啊,連死神都來了。

「站起來。」咦,我以為負責帶走靈魂這部分是死神的售後服務之一呢,原來連死後都需要靠自己站起來嗎,這是不是太辛苦了呢。

「站起來,年輕的狼。」阿德勒對我伸出了手說道。「讓我再次驚訝吧,我依然期待你那震撼全場的姿態。」

不,這不是死神。死神沒有棕色的大眼睛,或是那完美壯麗的巨大鹿角。

「站起來吧,好好站著。」我握住了路易朝我伸過來的手,讓力量灌注,燃燒靈魂。

「站起來,雷格西!」

我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但是,我想我終於理解了艾爾的意思,什麼叫做如同將現實重置一般。

像是直接干涉因果的編織那樣,我可以看見,無數的絲線在他身邊扭曲著,形成新的可能。空氣中充滿了靜電,劈哩啪啦的響著,讓我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臭氧的味道瀰漫在整個空間。

所有的玻璃都碎掉了,細小的碎片在四散墜落時,反射著城市通明的燈火,像是驟雨,又像是繁星一般。好美。

隨著碎玻璃落地的,是全部的棕熊們,頭部呈現怪異的角度紛紛倒了下來,表情都還凍結在死前的那一刻。

「你沒有受傷吧?」擦掉嘴邊殘留的血跡之後,大人向我問道。

從外頭灌進來的強風,將他全身的毛髮吹得狂亂擺動著,鮮紅色的血液也不斷的自他指尖滴下,那右眼上方的疤痕,好像正在閃耀著,散發能夠扭曲空間的光芒。

「我沒事。」我起身回應道。

「沒事就好。」大人對我擺出了個安心的微笑之後,一個踉蹌便倒了下來,我趕忙上前檢查傷勢。

彈孔都還在出血,我立刻壓住,但是總共有三個洞正在不斷的湧出血液,我快速的考慮著我的選項。

通訊還是沒有恢復,但是這麼大的動靜應該很快就會有動物上來查看。我突然想到電梯被卡住了,沒有別的方式可以來到這個樓層。

「抱歉啊,安卡,讓你受傷了。」大人摸了摸我被燙傷的臉頰。「這應該會留疤的。路易如果知道我沒有照顧好你,一定會罵我的。」他自顧自的笑了,接著開始咳嗽。

該死你這隻變態狼,不要隨便亂摸啊!而且你對輕重緩急的區分能力真的是差的可以。

「大人,請不要說話。我必須要去讓處理電梯的問題,讓救援可以上來。」大人的注意力好像不在我身上,雙眼有些渙散,沒有對焦。

但接著,他的眼神突然一變,完好的那隻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下個瞬間,像是雷鳴一樣,我差點被風壓給吹走。大人只留下一道灰色的殘影,還有空氣中瀰漫著的味道。是燃燒過後灰燼與臭氧。

我起身,走到窗邊,嘗試找尋大人的身影,但只有見到千萬燈火閃爍。

真是……無法形容的力量,這就是大人真正的樣子嗎?

我讓電梯恢復運作,回頭審視著這片混亂。最後,我的目光,停在了倒在地上的棕熊們身上。

每季一度的鹿角大宅晚宴,總是會讓我有一點不太自在。

老是成為焦點以外,被一群其實並不在乎你,或是真的了解你的動物品頭論足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更別提我總是整個會場中最年輕的動物,所以只被當成幼獸一樣對待,當漸漸大了以後就常常找藉口推託不參加了。

我再次調整了袖口和領口的釦子,嘗試讓自己舒服一點。我實在是不太喜歡穿西裝,但把領帶拿掉以後我可以很勉強的忍受。

我向布希點點頭示意,他推開宴會廳的大門,向賓客宣告我的到來。

我控制好所有的肢體語言,維持最適合我身分的表情。耳朵的角度,控制步幅和速度,讓毛髮擺動的頻率不要顯得急躁。我選擇的是初見世面,帶著點野心,想要嶄露鋒芒,但所有言行都深思熟慮,卻又不失生命動物力量的形象。

真的是十分困難,我不喜歡詮釋自己設定的角色,破綻太多了,我大概每三秒鐘就要吐槽我自己的表現一次,難怪老是被說是刻薄的大灰狼。

但我也不能表現出真正的自己,那又太暴露了,好像隨時會受到攻擊一樣。

唉,所以我一直說,大家要各自負責擅長的事情啊。

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我的鼻子有點不舒服。

我向前來攀談的動物問好,並禮貌的回答各種沒什麼意義的問題。

至少在我開始因為無聊的世俗慣性開始煩躁以前,基礎的社交禮儀訓練就幫我由身體開始自動導航。而且畢竟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奇怪的各種跟風八卦腦補終於漸漸平息,稍微有一點和我未來規劃有關的話題。

觥籌交錯,燈火闌珊。和記憶中的一樣,穿著上好服飾的動物們和彼此說著毫不相關的無意義話題,矯揉造作的虛假笑容,確認各自的聯盟和敵人。還是那樣的無趣。

這次我至少鼓起勇氣回到宴會廳了,就當作吃個晚餐露個臉吧,這應該是需要一步一步來的。

我好像看到沃夫前輩的父親了,那純色的灰狼,讓我立刻選擇往另一個方向前進。

「啊呀,這不是我最喜歡的大灰狼嗎?」我看向發話者,以微笑回應。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其實從五官的輪廓還是認得出來的。

我想最主要能一眼認出他來的原因,還是和我被強迫看了兩百多部B級片有關。

「米亞奇先生。」我向他微微鞠躬,放低耳朵。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有個孫子,大概就長得像你這樣吧。」米亞奇先生拍了拍我的背,笑著說道。以前常常被這麼說的,我們有著單眼皮的銳利眼神非常相像。

不過這不就表示某獸是你兒子嗎,真不知道在那個平行時空我們的家庭關係會是什麼樣子的。

我們談著一些瑣事,接著很快就提到了米亞奇先生的基金會。米亞奇先生給了我們的第一支影片很高的評價,讓我有些驚訝,他居然會注意到我是共同作者。絕大多數觀眾的注意力都在星風上,畢竟留言主要都是來發花癡的。

米亞奇先生理解我的擔憂,和我討論了娛樂性質的媒體和嘗試將實質意義內容帶給閱聽受眾間的拉扯,兩者未必全然是互斥的。

米亞奇先生和螢幕上表現出來的層次和深度完全不同,的確是有特別之處的大灰狼。

對於這種以不同面向展現給觀眾的動物,大眾好像很容易將那些設定出來的角色與實際存在的動物之間混淆,所以會對偶像產奇怪的想像。這裡的偶像,並不局限於表演工作者們,還包含政客等等意見領袖。雖然說他們偶爾也會被歸類在表演工作者內就是了。

和米亞奇先生分開之後,我找到了我的位置入座。

石榴收走前菜盤,替我上湯的時候,星風在我旁邊坐了下來。他選的是全套白色的西裝,黑色領帶。

「你穿全黑的怎麼看都刺眼。」他將餐巾打開,放到大腿上說道。

「黑色讓我很有安全感。」大概是假象吧,不過這本來就是衣裝的功能所以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沃夫技術好嗎?」星風面無表情的吃著前菜說道。

「還不錯啦。」生氣了,不需要從氣味去確認,肯定是生氣了。

但是說到氣味,究竟是怎麼了,有動物擦了太重的香水嗎?

「有比我好嗎?」這個問題其實沒有很難回答,的確有一些可以客觀量化的指標。但是我真的完全沒有想過這種強烈的忌妒情緒會出現在他身上,即使星風的語氣依然和表情一樣,平靜而沒有起伏。

「真要比較的話,我覺得……」我打了噴嚏。在那個瞬間,吸進大量空氣進入鼻腔時我察覺到了,為什麼我的鼻子這麼不舒服的原因。「防毒面具膠囊。」我擦了擦鼻涕說道。

「什麼,那是一種比喻嗎?」星風的表情看起來想到了很奇怪的地方。

「不是。」我真的是很想翻白眼,但是現在好像不是那麼做的好時機。

「有動物讓防毒面具膠囊的內容物跑出來了。」我看過整個會場的動物們一眼,沒有其他犬科動物有反應。

「劑量看起來非常少,但這東西畢竟是有害物質,最好提醒一下宅邸的員工。」是打掃春太郎房間的職員無意間弄破的嗎?這種軍用級毒化物應該只有可能是從他那裡來的吧。還好這麼敏感的犬科動物在場的應該只有我了,不然此起彼落噴嚏打不完的賓客們可能會讓晚宴有點掃興。

在星風的示意之下,石榴在我們這桌停了下來。「石榴,今天是誰整理春太郎的房間?」黑白相間的鼬獾思索著。「沒有,少爺在家的時候是不讓我們進去的。」向石榴道謝以後我迅速的思考著。

「怎麼了嗎?」星風一邊喝他的湯一邊問道。

「不……」我又嘗試吸了口氣,但那刺痛神經的不舒服感讓我放棄辨識氣味。

應該不是春太郎弄的,他是會直接拿刀來砍你的動物,不會耍這種小手段。

「沃夫說,你沒有給他應有的重視。」沃夫對我說的那些話一定多少還是造成了一些影響。

我不太可能真的在考慮和他更近一步之類的,雖然沃夫算是外型好看,又好像很可靠的大灰狼,但是就沒有那種火花感。真沒想過我會有需要煩惱這種事情的一天。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星風將湯匙擺回盤子上,示意宅邸的員工可以收走了。

果然提了個會讓事情往糟糕方向走去的話題,我還以為我們可以更平常心的討論這種事情。但顯然忌妒也是負面情緒,無法免疫。

我們暫時都沒有跟彼此講話,各自應付著自己的社交。當然,我這邊說的社交,是指星風和絡繹不絕的粉絲們聊天,而我繼續對抗巨大社會動物的注視。

按照慣例,杏希阿姨花了一點時間致詞,然後走下來和重要的客人們寒暄,然後就上主菜了。

「馬尼拉就這樣失蹤了。我是不討厭啦,但還是覺得有點奇怪。」星風看著盤中的主菜說道。「警察那邊調查說全家連夜搬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困難。」但卻沒有向某獸之類的求助有點奇怪,馬尼拉畢竟是很老資格的職員了。

「我一直覺得新來的技術比不上馬尼拉。」我說道,並在把麵條捲成一球一球的放好時,注意石榴踉蹌了一下,差點打翻碗盤。剛剛布希的狀態好像也有點怪怪的,難道大家集體操勞過度了?

「你還好嗎?」石榴經過我身邊時我向她問道。

「好像有點使不上力的樣子。」石榴有點懊惱的看著自己的左手,她嘗試握緊和舒張手掌。

石榴離開了以後,星風看了我一眼。

「你沒事吧?」我還沒辦法回答星風的問題,現在就只是莫名的違和感讓我有點困擾。一邊高速思考著,我看過整個宴會廳之中所有的動物一眼,注意著肢體末端的細微動作。

小型動物桌在我們旁邊,有一隻耳廓狐手中的湯匙掉到了桌上。還有一些零星的金屬撞擊聲也會從其他地方傳來。至於剛剛,好像有什麼味道,但是膠囊的效果一直讓我的鼻子沒辦法運作……喔,遭了。當我看到幾個顯然沒有邀請函的高大動物,面露兇相的出現在宴會廳大門口時我把線索連了起來。當然,最主要是為首的那匹動物,他帶著羚羊的面具,而四周的賓客紛紛對他投出困惑的眼神。他看了一眼手錶。

「趴到你的盤子上。」我將餐刀收進袖子裡對星風說道。

這是針對誰的?我必須立刻做出判斷。為了錢之類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以這種方式惹上這種跨國大財團,所以只可能是其他危險多了的目的。比如說,表達觀點,或是要脅某獸──是的,這次真的是某獸──就範。

「趴到你的盤子上。」我又說了一次,拿出手機,把星風的鞋子脫了下來,將鞋底撬開。

「你在幹嘛啦?還有為什麼我的鞋子裡面會有一張一萬塊鈔票?」我把手機調成靜音,關閉震動丟進鞋底的夾層之間然後恢復原狀。

就在這個時候,第一匹動物昏倒在座位上,濺起了一些湯汁,還有四周動物的驚呼。

「某獸放的,我也是有天注意到黏著劑的味道才發現的。」我把鞋子還給星風,讓他穿上。

「大家應該都中毒了,是科摩多巨蜥的毒液。」那個味道,我太大意了,對方還針對我的嗅覺找出了解決方案。這是非常周密的計畫。

「我不確定對方的目的,但如果等等我不在了,記住。」四周的動物們紛紛倒下,或是露出困惑和驚恐的神情,在來得及有別的反應之前倒下。星風也注意到了四周的異狀。

「春太郎的房間有中和劑,我不確定有多少,但是有效劑量是每十公斤一毫升。」在場賓客加上宅邸員工……「你必須決定要優先給誰。」我看向戴著羚羊面具的動物,他又看了手錶一眼,抬起手,好像在告訴他身後的動物做好準備。

「如果是由食物攝入,中型動物至少有十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假設危險解除了你立刻通知醫院有大規模中毒事件的話,大家應該都能得救。」所以必須確保那群不速之客盡速離開宅邸,但是他們確切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小型動物的話,」我看了一眼第一匹倒下的耳廓狐。「大概已經死了。」必須決定優先順位,胡亂的非理性行動只會讓傷害更加擴大。

該死,他們知道某獸、春太郎,還有黎明跟黃昏都不在,才敢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的嗎?而且這次的賓客都沒有對毒液免疫的物種,這策劃的太周延了。

「現在,馬上趴進你的盤子裡!」不需要我再強調一次,星風就發揮了天賦,非常有技巧的昏倒在盤子上,讓桌上的餐具發出一陣清脆的碰撞聲。

我則掃視過整個會場,看到最後一匹動物倒下。帶著羚羊面具的動物指向我,他身後的動物朝我走了過來。我本來有考慮跑給他們追的,但是對方有兩頭獵豹,而且我在其他出口都看到了類似裝束的動物,更別提我需要他們立刻離開鹿角大宅。

「我猜你們是來找我的?」我起身,往戴著羚羊面具的動物走去。拜託是來找我的,相對起來我有更高的生存機會,星風的身體素質應該沒辦法對抗他們。

「我以為你會抵抗一下之類的。」像是首領的動物說完,又看了看錶。「我有留十分鐘用來嘗試制服你,事情沒有按照流程走我會有點焦慮。」他雙手抱胸,好像在思考著。

真是太棒了,是同類,這是最糟糕的狀況。雖然我想也只有不太正常的動物會敢對鹿角大宅發動攻擊。

艾爾的團隊和宅邸的所有動物應該都被放倒了,在街上的的警察應該還在,只要星風能夠脫困,應該很快就能獲得幫助。

「你很有說服力,這麼充分的準備我覺得直接投降比較合理。」我擺出我最臣服的樣子,將耳朵貼在頭上,將雙手伸出。

「我想這也有點道理。」對方首領下達著指令。「鬣狗,你留下來。如果我每五分鐘沒有準時回報,就把人質通通都殺掉。」戴著鬣狗面具的動物點點頭。「雖然說,二十分鐘之內他們大概都會死透了。你確定不反抗一下嗎?」我搖了搖頭,盡量擺出可憐巴巴的樣子,希望有幫助。

「好吧,沒想到你這麼好說話。我還以為你會和你哥哥更像一點。」他聳聳肩,給我一股很不妙的感覺。

「不知道我會比較喜歡誰呢?」他在下巴上摸了摸,好像真的在仔細衡量一樣。

「反正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聽見春雄和其他動物離開宴會廳的聲音,但我也聽到被稱為鬣狗動物的腳步聲。

他真的是鬣狗嗎,還是代號?

大笨狼又像以往一樣,丟了一大堆資訊就跑掉了。那麼現在,我該怎麼做?

所有在場的動物,根據大笨狼的說法,大概還有最多十五分鐘的安全期。

等等,是十五分鐘之內需要立刻處置,還是十五分鐘內送醫就好?

恐怕是前者,這完全就讓難度上升到了不同的檔次。

而且,小型動物可能都已經死了嗎?還是其實來得及,如果春太郎的房間有足夠的……他是說什麼,中和劑的話?

但是另一個問題就是,那隻走來走去的鬣狗。

我如果就維持這個姿勢裝死,看起來要平安度過這個危機並沒有問題,而在場所有動物大概都會因為這樣死亡。這會有什麼結果呢?

我會繼承財團,並且社會上會出現龐大的權力真空,這是對我最有利的狀況。

假設最樂觀情況,臨界時間到達之前,鬣狗就離開了,或是某種奇蹟發生讓鬣狗分心,駐守在外面的警察突然想來借廁所或是肚子餓了之類的來敲門,那我就能靠著中合劑至少拯救一些動物,而另外運氣比較不好的一些就會死亡。但是這可能性太不穩定了。

那如果我起身,不管是嘗試安靜的離開宴會廳不要引起注意,或是被發現了,和鬣狗對抗,都有著極高的失敗率。我本來就不擅長安靜的行動,我也不知道鬣狗攜帶的武器類型,我甚至連他的位置都不確定。所以,失敗大概就是必定導致死亡,而我的死亡也會導致宴會廳中所有的動物生還的機率歸零。

即使奇蹟似的成功了擺脫鬣狗,我還是不知道有多少中和劑,能救多少動物之外,我連中和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那麼,我不繼續裝死的理由是什麼呢?

觀眾們對我報以熱烈的掌聲,就像往常一樣。

我起身向他們致意,接著收拾琴譜和整理鋼琴,周圍的動物們也繼續和彼此交際,畢竟那才是晚宴的目的。

「完美,但是就像是機器一樣。」我看向發話者,一頭看起來上了年紀的山羊站在一旁說道。

「什麼?」我想知道他對於靈魂有什麼見解。

「這,就叫做靈魂。」他將手機放在鋼琴關起來的頂蓋上頭說道。他的手指強調似的一直戳著螢幕,那是我在「光芒」演奏的影片。

「那只是好玩而已。」我喃喃的說道,但我一直知道的。

「這,才叫做演奏。」他更大力的戳了下手機。「這,叫做照著譜按鍵盤。」他用力的戳了戳我的胸口。「就像機器一樣。」他激動到眼鏡都要掉下來了。「你的靈魂呢,到哪去了?」我不知道這匹一副氣急敗壞模樣的老山羊怎麼能那麼古怪,又是何方神聖,但他的問題碰觸到了我內心的那個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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