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邊境的報告

接過アーサー屬下的報告，オズ正打算去交給アーサー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個帶著淚痕，眼睛紅紅的魔法使抱著一個天體儀從談話室走出來。

除了アーサー，オズ一般不會關心其他人的死活，更別說他人的情緒。但這瞬間他就是神使鬼差地喊了對方的名字。

「ファウスト。」

「……是オズ啊。」

「這個是フィガロ的吧。」眼神落在ファウスト懷中的天體儀。

「……」

「……給他留一個歸處吧。」說罷，オズ轉身走了。

ファウスト站在原地，久未言語，目送著オズ離開的身影。

歸處……嗎？

オズ找到アーサー的時候，銀白色頭髮的國王大人正身處王城外面的庭園，拼命的躲藏在樹後。

「アーサー。」出現在アーサー的身後，オズ喊道。

「！！！」就像嚇了一跳的樣子，アーサー向オズ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只用氣聲說：「オズ様，噓！噓！」

不行，オズ様這麼高大，一棵樹根本藏不住啊！

「オズ様~オズ様~」輕聲叫喚對方，アーサー指了指樹上茂密的葉子，用幾乎聽不見的聲線道：「請爬到樹上去。」

「？」オズ雖然一頭霧水，但也聽從了アーサー的請求，輕盈地一躍便上了樹。

「呼……」才剛鬆了口氣，アーサー便聽到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哇！」突然，一個黑髮的小少年從樹後冒頭，撲到アーサー的身上。

「發現了アーサー！」另一個相同模樣的小少年也從另一邊跳出來，抱住了アーサー的腰。

「不愧是スノウ様和ホワイト様，一如既往是躲貓貓的高手呢！」

三人抱著抱著開始轉起圈來，然後笑成一團。

此時，樹上一臉無語的オズ終於按奈不住，跳了下來。

「欸！オズちゃん也在喔！」

「オズちゃん躲在樹上很狡猾喔！」

「……」

「所以這次是オズ様的勝利了吧？果然很厲害啊，オズ様~」

眾人：「……」

「哈哈哈，為什麼大家的表情這麼奇怪？」アーサー一臉無辜。

「對了！差不多該工作了，オズ様剛才是有甚麼報告嗎？」

「是來自邊境的報告。」

把報告書遞給アーサー，他們一邊往城裡走，一邊打開了信件。

「與南國接壤的邊境，有一個在當地經營多年的宗教組織，據稱有可能與拐賣兒童有關，但並沒有確實證據，在上月，一名兒童模樣的魔法使，殺害了該組織的教主以及相關人士約30人，並逃往了南國……那名魔法使的名喚……」

「看來有需要調查一下，オズ様，我們甚麼時候……」

「アーサー唷~這個事件可以交由吾等來調查嗎？」スノウ突然打斷了アーサー的說話。

認真地看著スノウ，確認對方不是在開玩笑的時候，アーサー嚴肅地向スノウ交待道：「那這案件便請スノウ様去處理，有甚麼需要請儘管跟我提。拜託了。」

即使仍然是後輩使用的敬語，但在アーサー的言談之間流露出的卻是一種不可忤逆的王者威嚴。

中央國的國王大人，可不是一個虛銜。

於是事不宜遲，雙子馬上準備動身前往南國。

卻在中央之塔前看到了正要回到北國的ファウスト。

「ファウスト，汝不跟大家打聲招呼就要走了嗎？」スノウ上前，叫住了ファウスト。

的確，擅自離開是有點禮儀不好，ファウスト也不好說甚麼，只道：「スノウ，ホワイト，要回去北國嗎？」

「呵呵呵，吾等有任務在身，所以暫時不回去喔~」

ホワイト拉住了ファウスト的手，說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需要散心喔！和吾等一起去南國走走吧！」

「欸？不要，我要回家了，請放開我，ホワイト！」

正好把門調到南國的方向，スノウ在ファウスト的身後一推，開心地說：「一起去嘛~」

七彩的光線從緩緩打開的門內滲出，一邊被ホワイト拉著手，一邊被スノウ推著背，ファウスト的重心一時不穩向前撲去，三人便一同跌進了門，消失在剛好關上的門後。

12 走失的孩子

腳步走在南國的村子，ファウスト心想還是應該先跟レノ通個信，不然到了南國而不見他的話，レノ肯定會生氣了。

估算著距離不算太遠，ファウスト利用魔法向レノ傳了個消息。

一個人走在南國的街道上，ファウスト便想到剛才與雙子分開的時候……

『南國的人類和魔法使都混在一起，找起來有點困難呢~』

『對呢~那吾等便分頭找吧，ファウスト去那邊的村子，吾等去這邊的喔！』

『嗯！那ファウスト也要加油喔！』

ファウスト一臉無語地聽了有關任務的內容，看著兩人擅自的安排分頭行事，然後雙子便手牽著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這算甚麼分頭找，根本只有我被分出來了吧？

ファウスト簡直崩潰。

托這些亂七八糟的魔法使的福，甚麼剛發覺自己的戀情就已經失戀了而且那個人還早就變石頭了的傷感和絕望都被一笑置之了，啊！真是受不了這些人啊！北國就沒一個常識人嗎？

「打擾了，請問有見過一個魔法使的孩子嗎？」

看見一個村民，ファウスト便上前詢問，只見對方搖搖頭，說：「我們這裡魔法使的孩子也不少……您是有走失的孩子嗎？」

「對，走失的孩子。」

「有甚麼特徵嗎？或者可以去村長那邊問問。」

正思考那任務的報告書，似乎並沒有提及那孩子的外貌……這樣找似乎太困難了。

ファウスト向那人道謝後，繞到村子的後頭。

輕唸了一句咒語，手中出現了他的魔道具，一面古老的鏡子。

鏡子浮在空中，ファウスト開始吟唱咒語，光芒從鏡子裡釋出，化成一絲一絲的線條，向村裡的房屋散去。

隨即，鏡子發出了聲音，是孩子說話的聲音。

『媽媽~我肚子餓了~』

『可以出去玩嗎？』

『哥哥！等等我！』

整個村子的孩子的聲音都通過魔法傳到ファウスト這裡。

ファウスト專注地聽著說話的內容，似乎都是普通的孩子。

難道那個魔法使只是像北國的雙子一樣，只有外貌是孩子嗎？還是那孩子的魔力比自己更強？抑或是結界……？還是他根本不在這村子裡？

快速地思考著可能性，ファウスト突然聽到了甚麼。

『有魔法使在找小孩？』

『叔叔覺得是在找我嗎？……等等。有魔力滲入……』

然後魔法就被切斷了。

是他！是這個少年了！在這村子裡躲藏著！

竟然能察覺到ファウスト的魔法，這個魔法使不簡單。

可是他是個活了接近千年的魔法使，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十歲小兒。

循著魔法被切斷的蹤跡，走到這間房子前，ファウスト猜想那是甚麼孩子，如果沒有高人指點的話，那就簡直是個天才了。

正要敲門，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停在ファウスト的旁邊，故作天真地問道：「這位哥哥，你站在我家門前做甚麼呢？」

扯著ファウスト的衣袖，在他轉過來望向那少年的時候，兩人同時驚了一下。

這個少年長著煙藍色的短髮，瞳孔的顏色跟那個人如出一轍，那深不可測的灰色裡閃著綠色的眼光。

太像了。

這是フィガロ的兒子嗎？

不對，他看上去只有十歲左右，剛剛的魔法能探聽到他的聲音證實他的真實年紀確實是小孩子，因為ファウスト的搜索是鎖定在十五歲以下的小少年。

フィガロ變成石頭以來，已經過了幾百年。這不可能是他的兒子。

ファウスト的眉頭深鎖，就算怎樣思考，也是找不到答案。難道只是巧合？

フィガロ也很吃驚。沒想到他轉生後第一個遇到的故人，竟然是ファウスト，他親愛的弟子。

他這個身體生來便被發現是魔法使，馬上就被人類的父母遺棄。儘管這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但年幼的身體根本記不住事。他一直被中央國邊境的某間教團收養，渾渾噩噩地活著，直到兩個月前，他上輩子的記憶驟然出現在腦海裡，由於兩千多年的記憶忽然湧現，孩童的身體也稍微難以承受，大病了一場。

整理過記憶之後，雖然教團曾經給年幼的他一口飯吃，但所行之事實在邪惡，他在魔力回復之後，便毫不留情地將之消滅。

然後フィガロ逃往了南國，一來那邊境距離南國最近，二來南國的環境下魔法使的他比較容易生存。

畢竟身體還是個孩子，即使有著豐富的魔法知識，也是很難一下回到從前的狀態。

如他所料，來到南國之後，瘦小的他便被善良的村民照顧。目前寄養在一名人類農民的家裡，機緣巧合，便是剛才ファウスト遇到的那位村民。

兩人的視線停留在對方身上，思緒流轉，片刻，フィガロ率先開口了，像是好奇地問道：「哥哥？你是壞人嗎？」

ファウスト此刻穿的還是一身陰沉的黑，會被孩子以為是壞人也是在所難免。

他先甩掉腦內小孩與フィガロ的關係的猜想，回答道：「不，你家有大人在嗎？」

「不在喔~啊！叔叔說過不能告訴陌生人的！」

「糟了！你別告訴我叔叔！」

「……」

ファウスト無語，這孩子好似有點笨，但確實能感覺到是個魔力充沛的魔法使。

報告書上寫著這個孩子以一人之力消滅了整個教團，而且全身而退。

會是眼前這個少年嗎？

如果這種天真瀾漫是裝出來的話……

「你可以跟我約定不要告訴我叔叔嗎？」小少年可憐兮兮的扯著ファウスト的袖口。

「嗯……不會說的。」

「那你跟我勾尾指！」

說罷便自來熟的抓起ファウスト的手要他擺出勾尾指的手勢。

「等等！魔法使是不能胡亂跟別人做約定的！」甩開對方的手，ファウスト訓斥道。

「欸？是嗎？大哥哥你是魔法使嗎？我也是喔！」

少年說著興奮地跳起來撲住了ファウスト，偷偷吸一口親親弟子的體香，便被ファウスト拎著後領移開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黏人……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フィガロ唷~」邊說邊向對方眨了眨眼。

13 フィガロ

「……」

這真的不是夢嗎？

突然出現一個像縮小版フィガロ的小鬼，然後說自己叫フィガロ。

甚麼回事？

也太巧合了。

「咳咳，你好，我是ファウスト，來自北國的魔法使。」

不擅長與小孩子相處的ファウスト有點困擾，究竟要直接問教團的事還是……

對了，先傳信請雙子過來看看！

ファウスト打了個響指，魔法的光塵化作一隻小松鼠的樣子迅速地跑走了。

「ファウスト，剛剛那是甚麼魔法？好可愛！快教教我！」說著雙手抓住了ファウスト的手搖來搖去，但フィガロ內心疑惑，是北國的魔法使……嗎？這是甚麼意思？嚇小孩？還是搬家了？為什麼？

「……你先放開手。」

完全對這個少年沒轍了，ファウスト根本無法向一個年幼又愛撒嬌而且長著フィガロ的臉的小孩說重話。

「先進屋吧！來我家玩好不好？」無視了ファウスト的說話，フィガロ把他拉進屋裡去。

當雙子接到ファウスト的傳信趕來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這樣詭異的一幕，一個迷你的フィガロ正耍賴著要爬到ファウスト腿上坐。

「……這是甚麼狀況喔？」

「這是フィガロちゃん？？」

フィガロ一回頭，看到的是從兩千多年前就開始與他來往的雙子。在他變成石頭之後的幾百年裡，雙子看起來也沒有甚麼改變。

這難辦了。要瞞過可愛的ファウスト不難，但雙子的話，他沒甚麼自信做到，遇到了最棘手的對象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們認識我嗎？」少年天真地問道。

盯著這個少年，雙子有點苦惱起來。

「姆唔唔唔——」

「姆唔唔唔——」

然後兩人突然緊閉著眼，同時將手握成拳，放到腦袋旁邊扭來扭去，發出奇怪的聲音，完全不知道是甚麼儀式。

驟然睜眼，兩人指著坐在ファウスト腿上好奇地望著他們的小フィガロ。

「果然是フィガロ吧！」

「只能是フィガロ了！」

「我是フィガロ沒錯喔？」答道，又抬頭看看身後的ファウスト。

雙子上前把他抓了下來，圍著他，把他又揉又搓，頭髮和衣服都變得亂七八糟了。

「ファウスト，這孩子從哪冒出來的？你生的？」

「スノウ！！請不要亂講話。我懷疑教團的事是……」

說著目光落在フィガロ身上，向スノウ示意。

「教團？」フィガロ聽到教團之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是因為這個才要找我嗎？很厲害吧？消滅了邪惡教團的天才少年魔法使，怎樣？」

「……」

「毫無道德觀念……」

「得意洋洋的樣子……」

「欠揍的語氣……」

三人：「絕對是フィガロ本人吧！！！」

「欸？暴露了？」フィガロ心虛地道。

雙子隨即一左一右抓住フィガロ的手臂，ファウスト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フィガロ，黑著臉賞了他一記爆栗。

「痛痛痛痛痛……」看來氣得不輕啊，フィガロ心想，想捂住頭又被雙子抓住而動彈不得，可惡啊這個小孩的身體根本掙扎不開。

ファウスト捏了捏拳頭，靠近少年的臉，恐嚇道：「想活命的話，馬上從實招來！不然……哼哼哼哼。」說罷陰森地冷笑，還挺有北國魔法使的邪惡氣質的。

「我招我招！投降！スノウ様，ホワイト様，請放開我！」

雙子解放了フィガロ，他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躲到ファウスト的身後，然後像是突然想到甚麼的樣子，伸出頭來問道：「各位要喝杯茶嗎？」

三人：「……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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