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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所有的顏色,3

[db:作者] 2025-07-25 23:52 5hhhhh 9490 ℃

最後一個還站著的敵方隊員看起來有點動搖,但他仍然嘗試對我射擊。這種距離是不可能比我快的。我揚起短劍,將步槍連同他的幾根手指頭一同切斷,我繼續朝著他的方向移動,並將短劍轉向刺入他的眼睛,同時將小刀丟出去,射進另一旁,嘗試往掉落在地上步槍爬去隊員的脊椎。

你繼續趴著就不會死了啊,這種狀況還想要逞英雄就是努力太過頭了。

黏稠的暗紅血液在地上漫了過來,流到我的靴子底下。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二十一匹動物都失去戰鬥能力,並且繼續搜尋著我把短劍留在哪了。

我看見了,黑色的握柄還微微顫動著。我朝那個方向走過去,打算取回我的短劍。踩在血窪之上,我的靴子底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雖然夜眼的重心已經翻掉,但大概是因為已經摸清楚我的攻擊模式,他立刻以腰部為軸心翻身,躲過我對下盤的攻擊,並且馬上朝我踢來。我的姿勢來不及閃躲,我只好將雙臂交錯擋在臉部前方吃下這一擊,由於重心位置不好後退了兩三步。

我被他推開的這個空隙讓夜眼重新站穩腳步,他放低重心,縮小面積,擺出防守姿態。只是這個情況對於持有兩把短劍的我來說太有利了。

夜眼嘗試以最小的幅度躲避我的攻擊,不過看得出來這十分耗費心神。短劍的長度並不是我近身戰最順手的武器,但是不斷變換著持劍手勢,以兩個刃面綿延不絕的攻擊,絕對沒有讓夜眼佔到任何便宜。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奪走我的武器,但我也在等他這麼做,究竟誰能搶先一步呢?

當他用雙手架住我的手腕,我知道是時候了。他想要模仿狄龍的作法,將我自己的手腕扭過來奪走我對武器的主導權。不過我早有準備,我順著夜眼扭動我手腕的方向離地轉了一圈,同時用力一拉,縮短我們的距離,當我落地時,使勁用肩膀朝他撞過去。

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麼做,讓夜眼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我撞倒,向後方倒去。我壓在他身上,用訓練短劍抵在他的脖子上。他笑了出來,露出白色的犬齒,漆黑的深邃雙眸看著我。然後,夜眼就舔了我的鼻子。

像是一道強烈的電流一樣,我全身的毛髮立刻都豎了起來,耳朵和尾巴根本無法控制的以最大幅度直立僵直。「嗯……嗚……」強烈的麻痺感自鼻頭擴散出來,讓我全身僵硬,眼睛大張。突然我發現,夜眼在我分心的時候摸走了我的短劍。

「什麼……」在我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夜眼翻過身,將我壓在下方,並且用劍尖壓在我的頸動脈上頭。

「最後,一定要時刻小心,」看他笑得那麼得意的樣子。「對手肯定一有機會就會來陰的。」

「夜眼!」黎明的喊聲讓我回到現實,注意到違和感存在的理由。這是陷阱,他們是砲灰。無法用熱成像定位,但是有更容易的方式鎖定我的位置,畢竟路徑上一公尺內的東西都會被摧毀不用太精準。

我大意了,該死。

我聽見麥克風上傳來的槍響,聽起來黎明開槍了。真是的,已經大膽到敢違反我的直接命令了嗎?我按照記憶中對方狙擊手的位置,用盡最大力氣迴避可能的攻擊來向。地板上黏稠的血液,讓我的動作因為降低的摩擦力稍微遲緩了一點。如果我因為這一點變數而被擊中,那就太諷刺了。

子彈打穿牆壁,撕開所有路徑上的東西──剛剛的攻擊小隊屍體、樓層的結構,還有擺在附近的醫療器材,全部變成碎片被衝擊波推開。我勉強避過音爆割裂的範圍,但是隨後到來的衝擊波讓我紮紮實實的吃了一記。

強大能量和真空造成滿地的血液瞬間蒸發,接著因為沖擊波而被吹散了開來,灑上整個樓層的表面。我也被拋向牆壁,狠狠的摔了上去,肺部的空氣都被擠出來了。

落地以後,我費力的喘著氣,並用袖子擦掉凝結在臉上的血液。緊接著,暈眩感襲來,我強行忍住嘔吐的衝動。腦震盪還沒完全好,再次受到這麼強大的衝擊我可能會有腦部永久損傷的風險。

「夜眼,請回報狀況。」黎明的語氣有點焦急,他應該可以從我的生理監視器知道我沒事。

「把自身情感帶進需要迅速作出判斷的任務是很致命的。」他們都沒有回話。「你現在就把自己和黃昏暴露在危險之中了,如果對方還有另一組高斯武器,或是潛伏著的狙擊手,你們該怎麼辦?」我調整呼吸,慢慢站起來。

「對不起,我沒有想清楚。」黎明道歉,我聽得見他仍然在索敵,操作著武器的聲音。

「你們,立刻撤退。黃昏,不准過來,掩護黎明。」我吐出一口血液後說道。他們以抗議的聲音回應我,惹得我無法控制的吼了出來。

「是的,夜眼。」沉默了一段時間以後黎明說道。

「但是,你有看到吧?」黃昏說話了。

「是的,我有看到。」至少有三十個,全副武裝,配備著衝鋒槍的傢伙們,穿著全套裝備,從各個入口衝了進來。他們大概早就打點好當地政府單位了吧,從隊伍行進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我沒看到的出入口不知道還有多少支隊伍。

「你過來除了送死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我等暈眩感消退以後開始移動。「追蹤手小隊中,最重要的成員是誰?」我在腦中展開平面圖,規劃新的路徑。被高斯武器破壞的建築結構所形成的通道,讓我能迅速的跨樓層移動。

「下達命令的指揮官。」我又無法控制的吼了一聲,平常真的是太放縱他們了。

「你們存心想要氣死我是不是。」我聽著腳步聲判斷位置,七個。連去味劑都用上了。

我抽出綁在兩邊小腿外側的小型刺劍。因為兩邊都有開刃,所以也可以用來劈砍,但是主要劍身結構還是在強化穿刺能力,細小的護手也沒有任何保護功能,只是作為平衡重量而已,與其說是刺劍,更像是大鐵釘。

「是理論上距離戰場最遠,掌握了情報又能全身而退的狙擊手。所以,黃昏,掩護黎明撤退。」

十公尺。

「還有,」

八公尺。

「謝謝你們,」

五公尺。

「沒有丟下我。」

我將耳機拿下來,踩碎。

如果我被俘虜了,加密線路可能會被破解,這會讓黎明和黃昏的處境變得十分危險。

三公尺。

我衝了出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按照剛剛看到的隊伍行進模式和速度,還有依照聲音傳來的位置判斷,就是這裡。

我將兩把刺劍刺進牆壁,對面傳來模糊不清的咕噥聲。我立刻抽回刺劍,上面都沾了暗灰色的血液。我壓低身形,朝著剛剛衝過來的方向全速跑回去。我應該已經殺掉了押隊的兩個隊員,他們需要一點時間才會反應過來,所以給了我跑到隊伍最前頭的時間。

我翻身上到天花板夾層,隨著低沉的高速子彈擊發聲,原本隔著我們的牆壁上多了許多彈孔。

連這種突發狀況都沒有成功逼指揮官得用喊出聲的下令,果然是訓練有素的隊伍,不過其實剛剛你比著手勢的布料摩擦聲響就足夠我判斷你的位置了。而且看來指揮官沒有記熟樓層配置圖呢,這面牆是沒有直接分隔天花板夾層區的啊。

我自天花板上落下,將兩柄刺劍插入指揮官和另一名隊員的頭盔,直到劍尖從下巴穿出來。

全自動武器發出的噪音和我特地落在他們身後兩件事情為我創造了幾秒鐘的機會,我立刻屈身向前,從死去的指揮官背後伸手握住他配備的衝鋒槍。

和我擔心的一樣,是有指紋和脈搏辨識能力的那種高級武器,但是現在還可以用。我壓住指揮官的手指,扣下板機,朝剩下的三個隊員射擊,一陣混亂之後他們紛紛倒下,幾顆小口徑子彈擊中指揮官的屍體,但都被防彈背心擋住沒有打穿。

我抽回刺劍,將血液擦乾淨,收到小腿上的綁帶。這衝鋒槍真是做工精良,這麼高的射速,而且幾乎沒有後座力,重量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更別提配備了辨識持槍者身分和生存狀態的系統。這種高級的裝備,再加上足以拆掉這棟大樓的高斯武器,我怎麼不記得上次為了殺我設下的陷阱有這麼費工夫。他們是以為老爸會親自過來嗎。

「……第七搜索小隊全滅,所有奇數隊伍切換到二六二頻道……」我扔下對方的耳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好吧,按照原定計畫好了。我找到通風管道,抽出鎢鋼短劍,以十字形割開管壁,鑽進管線通道以後盡量將通道復原。十層樓而已,應該不會花太多時間。

當我踏上一個巨大圓形金屬管道時,突然一波子彈打穿牆面射了進來。該死,他們有其他搜索的裝備嗎?好在這種小口徑子彈擊中這麼厚的金屬板彈道一定會偏掉,但是現在這個空間就充滿了四處彈跳的子彈,我的大腿被幾顆子彈擦過,流了一點血。剛剛因為緊急躲避的動作讓我沒有踩穩,失足滑了下來。在管道空間墜落的同時我抽出唯一兩把快速鋼製的小刀,插進一旁的管壁,一把固定我的位置,而另一把貼著金屬表面,像是剎車系統一樣的控制我墜落速度。

既然已經快被追上了,就只能使用極端一點的方法了。

每當快要停下來時,我便抽出小刀,躍向另一側的管壁上頭,刺入管道,調整著我的滑落速度,直到停下或是抵達管路末端,再跳向另一個管道,不斷重複。

火星不斷從被我切開的金屬管壁上噴濺出來,我也逐漸感受到小刀的溫度正在升高,隔熱握柄應該可以讓我保持能夠使用的狀態久一點。就在小刀快要達到我無法繼續握住的高熱前我到了目的地,是太平間樓層。

我將過燙的小刀扔進廢水管線。這種溫度我已經不可能把它們收回來了只好嘗試銷毀,以隱藏我的裝備資訊。我折斷裝有生物凝膠小瓶子的封口,塗在我大腿上的傷口,止血避免之後鐵腥味繼續洩漏我的行蹤。還好沒有被剛剛的衝擊波打破,放在我胸口前的嗎啡針劑在第一次衝擊波襲來的時候就碎掉了。我把所有廢棄物都扔進廢水管線,從通風管落下後,出口就在我眼前。

咦,這是什麼?一座看起來非常堅固的大門,配備著電子門禁系統。是最近安裝的嗎,真是太不巧了啊,而且看起來是斷電上鎖式的,真是太糟糕了。更糟糕的是,我還認得出來門禁系統面板使用的是一種特殊高分子聚合物,設計成不會碎掉的結構,我沒有攜帶用來溶解這種材質的溶劑。

我嘆了口氣,割開手掌,將我的血液沾上面板。我看過老爸這樣做,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行。雖然憑著我的單腳貓電子學能力,就算讓裡面的電線露出來,我應該也沒辦法破解系統。

腳步聲從許多方向傳來,而門禁系統面板看起來沒有任何被腐蝕的跡象。果然不行嗎?八分之一的血統已經太過稀釋。我拿出另一瓶凝膠,塗抹在手上以封住傷口。

這個空間太開闊,而且有太多個入口了,對方同時從四開口進攻,我不可能守得住。那就是只剩下第二糟糕的選擇了。

我退到太平間,鎖上房門,將冰櫃推倒作為掩體,並且把大衣丟在上頭,露出衣角,運氣夠好製造出暫時吸引對方注意力的假象。

哈,死在太平間的確是省了不少麻煩呢。這裡也是個差到不行的防守地點啊,如果我有帶任何熱兵器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機會,但這次應該是低難度的情報交換,我只帶了不妨礙我迅速行動的裝備出來。

算了,想那麼多也於事無補。考慮了一下以後,我準備好耳塞,拿出暗色護目鏡戴上。接著抽出小刀,一把咬在嘴裡,雙手各拿了一把,踩牆翻身貼在唯一入口上方的天花板。

十匹……二十匹……三十匹,好吧,看來不僅僅是被逼急了而已,是勢在必得。當我聽見金屬製插銷掉落到地上的聲音,馬上戴起耳塞。一切聲音都消失了,我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看來跟我預測的差不多,擊殺順位高於活捉。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傳到背上的衝擊波,讀著秒數。

恐怕我是活不過這次了,這樣是要進到跑馬燈階段了吧。那麼,有什麼遺憾嗎?

「你太卑鄙了吧。」在夜眼的壓制之下,我微微扭動嘗試反抗,並不斷發出抱怨的叫聲表達我的抗議。他不理會我的掙扎,用刀尖對我的單邊頸動脈加壓,讓我大腦供氧變少,意識變得有點沉重並且漸漸失去反抗的力氣。

「噓,俘虜是不是應該要聽話一點啊?」昏沉沉的感覺讓我只能發出低聲的呻吟。「這樣不是好多了嗎。」他溫柔的輕輕舔著我另一邊的脖子,臉頰,還有吻端。

「嗯……嗯……」我字面上的腦部缺氧了。我的反應讓他笑了出來,夜眼鬆開我的頸動脈,恢復清楚意識的我深呼吸了幾下。

「我最近看到了篇關於窒息性高潮的文章。」我就這樣脫口而出了,剛剛的缺氧程度可能比我以為的嚴重。好在夜眼只是笑得更開心了。

「小色鬼。」他繼續溫柔的舔舐,然後輕輕咬了咬我的耳朵。實在太舒服了。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夜眼的溫度。這就是……紅鹿和大灰狼的氣味嗎。不知怎麼的,總是能帶給我如此強烈的安全感,和無比的溫暖。不過我突然想到,市面上許多盛傳的流言很肯定老爸和路易伯伯有一腿,還有各種生動描述其不可言說的互動,以及細緻到如同在現場觀看一樣的想像,那些奇特的畫面讓我不禁笑了出來。

「在笑什麼?」夜眼又舔了我的鼻子一下,讓我再次忍不住的全身顫抖。

「才不告訴你呢。」我把頭轉過去,倔強的說道。

「不聽話的話我只好下重手了喔。」他舔上了我的耳朵,酥麻的搔癢感讓我無法控制的笑了出來。

「住手,不要啦……快點停下來……」夜眼不理會我的哀求,繼續舔著我的耳朵,不時輕輕的咬了幾下。我實在受不了了。

我抓住夜眼的頭,笨拙的吻上了他的嘴。我早該這麼做了。世界再次停了下來,在只屬於我們的時間中,我們再次相擁,相吻。畢竟缺乏練習對象,即使在最瘋狂的想像裡,我也不是很清楚該怎麼做。有點濕濕的。這或許是最好的形容了。舌尖的末梢,麻麻刺刺的,和舔在毛皮上的感覺很不一樣。巨大犬齒的觸感,堅硬又溫熱,光滑又銳利。好像在彼此分享著什麼秘密一樣,交換著最隱晦的暗語。我張開眼睛,對上他漆黑的雙眸,感受著夜眼炙熱的吐息。

「那麼,」夜眼溫暖的話語在我耳邊悄聲說道。「有什麼遺憾嗎?」他的面容突然變得模糊,我感覺到眼淚流了下來。

「沒有。」我用盡全力,就像是不打算再次放開一樣,緊緊抱住夜眼,感受著那熟悉的味道將我包覆。「才沒有。」

我放開一切,開始墜落。

在這個短暫的寂靜瞬間,享受著失重的感覺。空無,什麼都沒有,虛幻,隨波逐流。

抱歉久等了,讓我們開始吧。

我張開雙眼,移除耳塞,世界的聲響再次將我環繞。我踩上一隻動物的肩膀,他因為無法承受我的重量而彎曲膝蓋跪下,我靠著靴子底下彈出的短刃刺入他的枕骨大孔,他身形一軟癱了下來。

在這期間,順勢旋轉身體,割斷前後另外兩個隊員的喉嚨。我向房間內部衝去,擲出其中一把小刀,打碎站在最後方入口處隊員的護目鏡,穿過眼睛,刺入大腦。另一把小刀插進因為後方騷動而轉身到一半打算查看隊員的上背,刺穿防彈衣,切開第三和第四節頸椎骨的連結。站在門口的隊員倒下的同時替我爭取到了一點空檔,我藉著他遮蔽了後方隊員視線的時間內,將背上插著小刀口吐白沫的隊員移到我身前,奪走衝鋒槍的操縱權。

我們同時開火,擋在我們之間的屍體和其上的防彈衣擋下了大多數的子彈,但是對方的密度是我的好幾倍,這種小口徑迅速擊發的子彈,會在堅硬的光滑圓弧表面上瘋狂彈跳,形成像是暴風雨般的流彈。更致命的是,失去穿透力的流彈,光是擊中骨頭或較大的臟器就足以使子彈轉向,所以只要被一顆沒有直接打穿身體的子彈射中,就表示你的內臟可能會被全部攪碎。因此在六個敵方隊員倒下,和更多成員發出慘叫聲之後,他們馬上散開躲避我的攻擊範圍。

很明智的判斷,反正我也用光子彈了,這衝鋒槍特製的彈匣,就是設計來避免未經過訓練的其他動物可以填裝繼續使用。更別提當他們一退開,我就聽到了許多個金屬插銷被拔掉的聲音。我沒有留下來確認他們扔進來的爆炸性武器類型,我很勉強的在衝擊波和火焰到來前,躲到了先前用冷凍櫃堆疊起來的掩體後方,並戴上耳塞。

衝擊波過後我往入口丟去了幾把飛刀,收到一連串的射擊作為回應。我迅速清點著綁在大腿和手臂上剩餘的飛刀。我拿下耳塞,按了按太陽穴嘗試舒緩暈眩感。再這樣下去可能就要發展成腦震盪症候群了,不過我想,現在應該不是需要擔心這種事情的時機。

我又丟了幾把飛刀出去,其中一些被子彈打碎,但我也聽到了幾聲悶哼。他們可能不知道上面都塗了科摩多巨蜥的毒液,只要擦到就能致命。能做出這種硬度的精密陶瓷,研發部門也真是不簡單,可惜我沒辦法填寫使用者反饋,讓他們知道這材質強度在實戰中的重要性了。

我把握住了他們換彈匣時交替開火隊伍的空隙,丟出了最後一把飛刀,愉悅的聽著隨後傳來的液體潑濺聲。對方迅速打著手勢的布料摩擦聲傳進我的耳朵,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把他們逼急了,動作之間我能察覺到一股焦慮。但是我沒有去深究的餘裕,因為接下來他們就冒險強攻了進來。

沒有間斷的輪流交互開火,形成火力網限制住了我的行動並且不斷拉近距離。

我把自己縮成球狀,尾巴都擺到頭上了。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突然使用這麼冒進的戰術,強攻等於是浪費掉他們的優勢,並且讓自己的隊員暴露在風險之下。

叮叮噹噹的流彈在整個房間飛舞著,不時聽見對方發出悶哼慘叫或是倒下的聲音,只是無論如何,他們已經快要推進到突破我最後掩體的位置。

就這樣縮成一團死在太平間實在是很糟糕的死法,不過以這種簡單暴力的戰術我還真的完全是束手無策,無法動彈。

但是突然間,我聽到了。在流彈不斷彈跳,以及撞針擊發底火的狂風暴雨之中,我聽到了。那特殊的頻率,和金屬的摩擦聲,是那傢伙用盡全力奔跑,並靠著高速鋼切割地板與牆面調整方向時產生的特殊聲響。

模仿他獨特的移動方式讓我迅速的抵達太平間樓層,如果之後沒死或許可以請他再為我示範一次這個技巧。不過我現在這個悲慘的樣子,可能會先被他嘲笑致死。

我聽著靠得更近的敵方隊員換著彈匣的聲音,替他們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感到惋惜。的確是一隻紀律嚴明和訓練有素的部隊,我並不討厭為了達到目標願意放棄一切不擇手段的動物。

我首先從對方交替輪流開火的批次間出現破口的時候,判斷出那傢伙已經到了,之後才聽見血液噴濺到牆上的聲音和蓋過濃濃火藥味的鐵腥味。對方動搖了。他們應該也注意到了那傢伙的出現,嘗試反擊或是保護自己的過程中讓交互火力網出現了過大的空隙,這個破綻已經足夠讓我趁虛而入。

我抽出兩把小刀,翻過掩體對最近的敵方隊員投擲出我剩餘的武器。

他的速度比上次見面更快了許多,我幾乎無法看清那流暢的動作。黑色的身影在戰場上迅速的穿梭,翻騰的銀光在煙硝之中不斷飛舞,偶爾伴隨著一絲鮮紅飛濺出來。

每個因為那致命的黑影分心的敵方隊員,都會吃上我從背後而來的攻擊,我迅速割開頸部,刺穿心臟,切斷腦幹。花了一點時間,但房間裡唯一還站著的就只剩下我們兩個。全身漆黑的他將兩把廓爾喀刀上的血液抹掉,收進背後的刀鞘裡。

「太平間?」穿著全套戰術衣讓他的聲音有些模糊。

「哈哈,你可以想到更好笑的。」我翻了個白眼,在戰場上回收我的武器。

「每次都要我來救你,是不是養成習慣了啊。」他拿下護目鏡,擦掉沾到上面的血液。

「哼。」就算很不想承認,但這傢伙的確是救了我的命。雖然現在他全身都包在夜間行動的全套戰術衣之中,看不到那翹得老高的尾巴左右搖擺向我邀功的樣子,但我能從他散發出的得意氣味知道他在期待什麼。

我嘆了口氣,盡量把不知感恩的一面收起來,轉向他,低垂耳朵和尾巴,單膝跪下。「阿爾發。」他的灰色雙眼對我投來十分滿意的微笑。

「咳咳咳。」夜眼立刻就跳了起來站好,並且行了個軍禮,尾巴都豎起來了。但我的頸動脈才剛剛被鬆開,腦袋還處在缺氧狀態,昏昏沉沉的我花了一點時間才站起來。

當我的視覺清晰起來了以後我才知道為什麼夜眼這麼緊張,是月牙,和三葉教官。我也趕緊敬禮,但突然傳來的暈眩感讓我腳步一歪。月牙一副強忍著笑意的樣子,不過三葉教官看起來不太欣賞我的即興演出。

「你們要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三葉教官生氣時眉頭總是會緊縮,讓她額頭上的招牌三葉草花紋微微扭曲。夜眼開始語無倫次的嘗試解釋,如果不是我的缺氧狀態比我以為的嚴重,就是夜眼真的說了一堆沒有邏輯和完全無法理解順序性的語句,三葉額頭上的花紋更加扭曲了。我想要出聲說些什麼,但是大腦還在恢復狀態,我實在有點害怕現在開口會比夜眼的情況還要糟。

「我想,」月牙開口了,那滿滿笑意的表情真是惡質。「這應該是某種特殊格鬥技巧的練習,嗯?」他叫出控制面板上的參數瀏覽著,投放出剛剛的錄影畫面給三葉教官看。我迅速在柱子之間移動的畫面讓三葉教官抬起了一邊眉毛,但當畫面來到夜眼把我壓在身下之後的片段讓她的眉頭皺得比剛剛要緊了許多,而月牙居然直接笑了出來。

「反壓制,對吧?」月牙對夜眼眨了眨單邊眼睛,灰色的眼睛閃過一道亮光,而後者一副恨不得立刻消失的樣子。

「春太郎,路易先生在會客室等你,他晚點還要參貝爾法斯特協議簽屬的儀式,不能久留。」三葉教官按著腦門,好像在嘗試做出什麼很困難的決定一樣。「我相信我們學院的學生很清楚什麼事情是能做和不能做的對吧,月牙隊長?」

月牙給了三葉教官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可不是嗎,年輕雄性大灰狼最先發展的特質就是判斷力了。」三葉教官嘆了口氣,完全沒有回禮就直接走了。

「請減少這種需要我來救你們的場合好嗎,養成習慣可就麻煩了。」月牙回過身看向我們,收起笑容。

「對不起。」我和夜眼都放低耳朵和尾巴,並且垂下目光。

「就……收斂一點,注意場合,好嗎?」月牙指著房間中央的攝影機說道。我注意到夜眼的耳朵甩了一下。

「是的,阿爾發。」月牙看起來對我們的反應很滿意,他對我們點點頭之後就離開了。

「所以……」我抓抓耳朵,看向夜眼,夜眼也用他那大大的漆黑雙眼回望著我。「為什麼你的兩隻耳朵都立起來了?」我向他提出疑問,那個表情實在太可疑了。

「因為……」他突然又舔了一下我的鼻子,從鼻尖擴散出去的麻癢感又害我全身無法控制的打了個大大的冷顫。

「你這壞東西!」他一邊大笑一邊跑出房間,我也追了上去,鼻子上頭還殘留著濕濕的溫熱感。

月牙指派手下將我送到當地機場的鹿角集團停機棚,一台巨大的波音七八七型客機放下登機梯等候著我。黎明和黃昏旁邊穿著大衣的那是誰?稍微靠近一點以後我認出了她額頭上的花紋。

「夜眼!」黎明和黃昏一同衝了上來緊緊抱住我,三葉的眉頭緊縮在一起但沒有多說什麼。我注意到她胸前雷克斯的聖牙掛墜,現在輪到我皺眉頭了。

「妳為什麼在這裡?」黎明和黃昏抱得太緊了讓我有點呼吸困難。

「艾爾派我來的。他收到可靠的消息,有動物調撥多筆資金雇用多個傭兵團,從各種情報判斷是針對你設下的陷阱。」她依然皺著眉頭回答我,三葉草花紋微微扭曲。算了,受到艾爾的照顧我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你要跟我們一起走?」三葉踏上登機梯以後我向她問道。

「我在中央市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她有些抽離的說道,沒有多做解釋。我看著她走進機艙,接著拍了拍黎明和黃昏的背。

「你們是要抱多久啊?」他們放開我,黎明擦了擦眼淚。

「我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你那一副『永別了』的發言然後又毀掉耳機,我……」他又哭了起來,我輕輕抱住黎明安撫著他。黎明發出像是小狼崽一樣無助的咽嗚聲,將頭埋在我的胸口。這麼害怕被拋下的哭泣聲,讓我想起了另一隻年幼的小狼崽。這時我才注意到黃昏藍色的那隻眼睛腫了起來。

「黎明幹的?」黃昏點點頭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還用掉了一隻嗎啡在他身上……黎明太激動了,他不願意執行撤退的命令。」黃昏看著地上說道,不太確定在想什麼。我一直以為黎明才是冷靜的那個。

「當有被俘虜的風險,立刻毀掉能被反向工程破解的裝備是標準流程,這樣才不會讓你們被定位到的風險增加。」我解釋著,但我想他們是知道這個規則的。

「不要,再這樣做了。」黎明斷斷續續的說道。他的語調……你該不會是想要制約我吧?

「我……我們先上去吧,我的頭還是有點不太舒服。」我暫時迴避了這個話題,讓黎明和黃昏扶著我上了飛機。

「我知道大家都不太喜歡討論這些事情,」我把胡蘿蔔的蒂頭切掉,開始削皮。「但這是必要的。佩傑塔?」我先請公投小組發言,經歷週五那場記者會以後她好像沒有恢復多少,滿布血絲的眼睛沒什麼光彩。我想讓她報告完早點退席去休息。

「基本上進入第一階段以後,可以說就沒有我們的事情了。聯署書資格的查驗之類的都是基本的行政工作,沒什麼好說的。只要那些奇怪的注意力趕快從我們小組身上轉開,一切就都能順利運作了。」應該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佩傑塔有點生無可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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