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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所有的顏色,2

[db:作者] 2025-07-25 23:52 5hhhhh 2210 ℃

中央市的光芒依然璀璨,璀璨的光芒照映出最深沉的陰影,陰影依深沉的中央市。

我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看起來和我年輕時的眼神一樣呢。

我會變得更強,不會輸給本能還有這個社會。

「我會等你。」

謝謝妳,小春。說來有些慚愧,那天之後,我好像沒有太多的長進呢。

最大的改變,我想就是,再也找不到那神秘和朦朧的美感了吧。

夜幕落下,我又聽見,那些對我的呼喚了。

抱歉啊,又要再請妳等久一點了,小春。

自由的雷克斯的火炬亮了起來,模仿火焰燃燒的光源閃爍著。是不是該額外撥經費修繕雕像了呢?

啊,我的紅蘿蔔汁還在冰箱。我推開辦公室的門,前輩站在窗前,巨大的鹿角靠在玻璃上頭,他俯瞰著傍晚的中央市。

入夜的中央市,總有股說不上來的強大魔力,隨著街燈一盞盞的亮起,像是對世界展現出另一個更加神秘的面相一樣,迷幻又真實。看著同一個景象的我們,會是想著同一件事嗎?

「和我們猜測的一樣,戰爭,再次開始了。」前輩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棕色的大眼睛依然盯著下方的城市。好吧,其實好像不是同一件事情。「不過畢竟本來就沒有結束。」前輩聳聳肩,朝我走了過來。前輩在生氣的時候,周圍的能量都像是在沸騰一樣,我的毛髮都因為他的靠近而豎了起來。

「雅典打算不做報導管制你怎麼看?」我嘗試把毛撫平,不過效果不佳。

「沒有必要在對方最擅長的戰場和他們較量,」前輩將雙手放我的肩膀上,直視著我的眼睛。「我們早就另闢戰場了不是嗎,為了這天,準備了多少年?」這肩頭上無形的重量總是令我感到無比沉重。「唯一的問題是,你準備好了嗎?」前輩的眼神如此堅決,就像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他一樣。

「我其實這幾年偶爾會想到,如果我們清掉了背後的組織,惡意就能停下來了嗎?」我走向冰箱,拿出了今天早上打的紅蘿蔔汁。「如果惡意沒有因此停下來呢?」雖然放了一陣子,還是一樣好喝。「如果我們其實並沒有因此改變……」前輩搶過了我手中的玻璃瓶,用力的砸向落地窗,打斷了我的問題。

「你沒有聽見,他們是怎麼說的嗎?」玻璃嘩啦嘩啦碎掉的聲音,像是下雨一樣。「他們,是怎麼把自己描述成被害者,而這些『被害者們』,是如何被『不正常的少數』霸凌的?」周圍能量像是靜電一樣,霹靂啪啦作響,和前輩從喉嚨間發出的低吼聲相互呼應著。「他們發起了攻擊,表示組織首腦還在指揮著。你難道不憤怒嗎,讓我看看你的牙齒!」

不要這樣啊,前輩。從剛剛守一出現在畫面上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強行忍住犬齒瘋狂的顫抖了,更何況是你現在這麼說?我微微張開嘴巴,感受著獠牙的顫慄,前輩看起來很滿意。

「他們覺得自己佔上風,就會繼續攻擊,遲早一定會露出破綻。到時候……」前輩用他棕色的大眼睛看著我。

「就是把他們連根拔起的機會。」我努力控制發自喉嚨的低吼聲,將剩下的語句說完。「不過不是我要抱怨,前輩你有必要把我的窗戶給砸壞嗎,這樣街上的動物受傷怎麼辦?」被這個高度落下的東西砸到應該是毫無懸念的當場死亡。

「你忘記下面有一大張安全網了嗎,誰叫你一失控就喜歡亂砸東西,安卡早就請工務單位換成強化玻璃和在下個樓層安裝安全網了。」前輩離去的身影對我揮了揮手說道。也不想想這都是誰害的。

前輩離開了以後我發訊息給安卡,請他通知工務單位來處理玻璃。強風帶著中央市的各種氣味,從落地窗的破洞中不斷灌進來,我身上的毛髮也隨之快速的擺動著。

代表自由雷克斯火炬的光芒又閃爍了幾下,看來是真的需要大檢修了。那刻在雕像基座的詩句是怎麼說的?

所有對自由抱著渴求與嚮往的,到我這裡來?全都給我,全都給我,在這最深沉的黑夜之中,我將在陰影之下守護著所有被拋棄的動物們。

能手腳完好的脫離那場由純粹混亂構成的風暴,應該是沒有什麼好多奢求的了,但我還是很希望我們的話語能被更多動物聽到。

雖然類似的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嗜血的讀者養出嗜血的媒體,原本溝通和資訊流通目的被全完遺忘。但是這次好像有什麼不同,有什麼更加危險的東西正在緩緩醞釀,我能感覺到,是足以摧毀我們所建立文明程度的那種危險。

平面媒體隨著讀者的減少,為了搶得剩餘的注意力,紛紛使用各種爭奇鬥艷的手段,嘗試讓自己變得更有趣,更有娛樂性,以因應由於資訊取得已經極度快速,而開始變得更加沒有耐心並且極度容易失去專注力的讀者們。當媒體變得更加著重娛樂性質,原本傳遞知識和資訊的角色就會更加弱化,自然只會養出識讀能力更加低落的群眾。而失去邏輯和判斷能力的大眾當然沒辦法進行有效率的討論,更何況是做出合理的選擇或是分辨是非。

在閃光燈和嗜血的混亂之中,我瞥見了那東西的身影。那是全新的威脅,對我們而言現在它還是全然未知的存在,而那股力量或許也還沒有獲得真正的實體或是名字,但僅僅是那驚鴻一瞥我就知道,這就是純粹渾沌的顏色,是我們的世界只剩下碎片的時候吹過空蕩蕩街道的風。

不過,事情一件一件來吧,現在的我非常需要轉換心情,世界末日可以晚點再擔心。一位新進的法官助理向我打招呼,我回禮之後走到陽台,拿出手機,撥起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湖邊小屋,請問你找誰?」啊,是凱薩接的,我本來以為會有一點緩衝時間。

「是我。」我簡短的說道,一邊重新排練要講的話。

「是薩努啊,剛剛我們在電視上都有看到喔,你看起來很帥氣啊。」哈,怎麼會用帥氣來形容呢,我就像是嘗試用小叉子驅趕大白鯊一樣的無力呢,丟臉死了。「你爸在另外一個房間,我叫他來聽。」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更老了一點。

「不,」我鼓起勇氣說道。「我其實是有話想要跟你說。」這短暫的沉默中,好多回憶閃過我的腦海。「我發現,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的照顧有過相對應的回饋,沒有表示過我的感激。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如果少了你們任何一位,都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好像從來沒有叫過你……爸。」我拉下瞬膜,眨掉眼淚。

「喔,薩努啊……」凱薩聽起來好像哭了,斷斷續續的話語自另一邊傳來,但這好像是我們最順暢的一次溝通。「……中央市的首席最高行政法官偶爾休個假應該不會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災難吧,你有想回家讓我們看看你嗎?」凱薩的句子夾雜著厚重的鼻音。

「當然,沒有問題。」我笑著回應他。突然間,肩上的負擔好像都消失了一樣。我果然是需要轉換一下心情的呢。

耳機中不斷傳來地面部隊和指揮部激動的喊叫聲。

「狙擊手的支援在哪裡,為什麼還沒有放倒他?」這十分鐘的時間內我已經聽到這句話太多次了,而且你們這樣一直製造噪音會讓我更分心啊。

「不可能的,這種情況之下要判斷軌跡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要狙擊手能有射擊的機會,必須製造出能讓他停下來的一瞬間,或者是至少合理的移動速度和軌跡。」戈爾戈派遣的觀測手說道。

「你們講得輕鬆,別說要讓他停下來了,連減慢他的速度根本都是不可能的任務。射中目標難道不是狙擊手的職責……」地面部隊的通訊靜音了。

「第三地面部隊全滅,將剩餘的支援部隊全部投入。」指揮部傳過來的指令聽起來有一點動搖。

這個大型聯合行動是由多個沒有合作經驗的不同傭兵團參與的,更別提有多少動物彼此互看不順眼,而名聲狼藉的那些團隊也有顯而易見的紀律問題。最致命的因素,是所有動物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行動成功的前提之上。但這些嚴重的問題,都不是現在造成這一團混亂的原因,單純是因為那匹大灰狼太恐怖了。

像是海嘯、地震或是暴風一樣,某種不可能抵擋的天災,只要看過一眼就能明白,這是不同程度的存在。

「狙擊手們,聽我指揮。」我關掉大樓倒塌後更新後的戰場平面投影說道,這個方案或許可行。

「誘導射擊,嘗試將目標將死。把他逼到西南方半毀的梁柱那裡。」我用遠紅外光標記了誘導最終地點,向其他狙擊手發出訊號。遠處的水泥碎塊動了動,一隻棕熊從其中爬了出來。喔,真是命大的傢伙,還以為紅軍的隊伍成員早就死光了。

「這有可能成功嗎,我幾乎沒辦法捕捉目標的移動,他實在是太快了。」其他的狙擊手小隊紛紛發出同意的聲音。

「總得要試試吧,如果成功了,我們平分擊殺獎金。」我才剛說完,一道道遠紅外光光束就出現在我的瞄準鏡視野下。果然提到錢是最有效的激勵辦法。

「戈爾戈十三,請你負責協調我們的誘導射擊。」我向其他同行要求支援。戈爾戈是專精高價值目標擊殺的私人武裝公司,主要外勤成員都是變色龍,以編號分辨彼此,也是今天唯一有配備觀測手的小隊。

「這可是要多收錢的喔。」耳機中傳來的答覆,讓我不禁暗地裡笑了一聲。反正雇主那麼有錢,他應該不會介意的。

「我會幫你和老闆說的。」對方哼了一聲回應,接著我就聽到小小螺旋槳劃過空氣的聲音。

「觀測無人機全部就定位,對物鏡連線。」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有使用變聲器,還是本來聲音就這麼沙啞。我還以為我已經是很偏執的了,不過在裏世界打滾,的確是再小心也不為過。我允許外部連接,額外的資訊顯示在我的準心範圍。我自己寫的防壁程式應該能夠阻止任何試圖透過這個連結攻擊我的手段才對,就像我說的,再小心都不為過。

「現在,一號開火。」隨著戈爾戈十三下達指令,我聽到遠處傳來的槍響。「修正預測路徑,」我負責的著彈點改變了一點位置,我根據風向稍微修正了準心。「二號,開火。」又是另一聲槍響。

根據戈爾戈十三提供的資訊,目標正往我這裡過來。真是可怕的規劃能力,又或者目標太過單純?不管怎樣,繼續按照計畫發展下去,我應該能取得無阻礙射擊視野,直接射中目標。呃,一號到六號狙擊手的連線為什麼都中斷了?

「七號,倒數十秒。」戈爾戈十三說道。是該我上場了,現在無辦法分心在別的事情上。「最後目標和著彈點修正,倒數五秒。」我放緩呼吸,尋找著心跳頻率的空隙,準心旁的倒數秒數協助我做更近一步的修正節奏。「三,二,一,開火!」在心臟舒張到最大體積的時候,我扣下板機。槍身震動了一下,但沒有聽到子彈被擊發的聲音。

「小玖等等,我們需要這傢伙。」突然傳來的陌生聲音,讓我感到一震錯愕。保持警戒線的隊員為什麼沒有發出警告?我放開狙擊槍,一把迷你型號的小刀插在槍身差不多撞針的位置,難怪剛剛子彈沒有擊發。所以我就說不該為了成本考量,就縮減狙擊手三人團隊的配置啊。

「七號,發生……」我耳朵上的耳機被另一把投擲過來的小刀打壞了,切斷了和戈爾戈十三的連線。

可惡,這隻兔子也太可怕了吧。

一隻黑馬和一隻垂耳兔,看起來是從旁邊的建築跳過來的。那匹黑馬顯而易見的是中央市的黑色惡魔──雅夫亞──真是的,超越常理的存在怎麼一個一個跑出來啊。我一邊後退一邊抽出腰間的手槍,準備執行撤離行動。

「別殺了他。」黑馬只說了這句話,垂耳兔就衝了過來。

真是太糟了,那個身手一看就知道,剛剛其他斷線的狙擊手應該都是被這隻兔子處理掉的,如果我活過這一劫,我一定要多寄很多張帳單給那隻臭麝香貓。不過我才剛將手槍抽離腰間,一條繩索便纏上我的手腕,將我往前拉去。我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地板上頭磚塊的紋路。

「嘿,醒醒。」我張開眼睛,我只看到黑白的……喔,是熊貓。他一邊喘氣一邊檢查著我的傷勢。

「我已經是隻老熊貓了,請不要再這樣折騰我了好嗎。」他站了起來,向另外兩匹說道。

「我也是老馬一匹了,」黑馬按了按自己的膝蓋說道,幾根白色的毛髮夾雜在黑髮之間。

「但就是放心不下老友的孫子啊。我本來就有點擔心會變成這樣了,才跑來看看。誰知道我的直覺這麼準。」他調整了一下護膝,看向我。

「被國際刑警通緝的殺手,黃鼠狼張偉,遠程狙擊擊殺數世界排名第十。我需要你的幫忙,或許我們可以彼此協助。」他看起來不像是打算幫助我的樣子,但是中央市的黑色惡魔能提出怎麼樣的交易呢。

「浮誇的動物才計算擊殺數。你們想要我做什麼?」我一邊觀察著他們一邊回答道。垂耳兔將小刀擦乾淨,放回耳朵內側。哇嗚,原來還有這種用法,今天真是開眼界了。

「幫我們射中他。」黑馬丟給了我一把氣動式來福槍,裡面填裝的是注射針頭。不用解釋我也知道「他」是誰。「成功的話我們幫你和國際刑警交涉。或者,你也可以拒絕。」垂耳兔的眼神好像很希望我拒絕的樣子。

出賣過去生意夥伴絕對不會讓我有好果子吃的,但是剛剛看到那隻大灰狼造成的毀滅性結果,重新回到表社會生活突然成為了一種不錯的生涯規劃。

「可以,契約成立。」我本來想要在掌心吐口水然後握手之類的,但看了眼垂耳兔的表情後我馬上打消念頭。「但是這東西跟我慣用的不太一樣,而且我還需要他露出破綻的一瞬間。」熊貓和黑馬互看了一眼。

「這就給我們操心吧。」黑馬說完,示意兔子解開了綁在我手上的繩索。

「他這個狀態多久了?」熊貓看著遠處的戰場問道。

「快要十分鐘了。」兔子看了看錶說道。「真是個愛製造麻煩的傢伙。」兔子的抱怨讓黑馬笑了出來。

「可不是嗎?他一定是許下了什麼超規格的願望,我們最好在損害擴散出去前阻止他。小玖小姐,準備好了嗎?」黑馬拉了拉筋說道,垂耳兔將繩索收好以後跳上圍欄邊緣。

「我不保證不會打歪你寶貝孫子的鼻梁喔。」說完兔子便跳了出去。

「哈,我們先從不要被他殺掉開始好嗎,這種事情是需要循序漸進的。」黑馬跟上。兩匹動物像是閃電一樣,在建築物頂端迅速穿梭著。

「嘖,我可沒有你們那種超自然蔬果汁的加持啊。」熊貓朝我走了過來。「你還能走吧,小玖應該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傷害。」小玖是那隻垂耳兔嗎?

「可以。」我站起身,檢查了一下槍身。有五發。我對著天空,以仰角四十五度射出了第一發,熊貓看起來有點困惑。「我得知道射程、射速、有效射程還有重新上膛頻率。」比我預期得更不妙一點。

「考慮到那傢伙的移動速度,超過一百公尺應該就不可能射中了,而一百公尺的話我估計需要兩秒的僵直時間,最極限可能可以只需要一秒鐘。而且要推進到一百公尺以內的話,我可能在反應過來前被直接撕成碎片。」我分析現在的情況給熊貓聽,希望讓他了解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這麼辦吧。」欸,不對啊,你怎麼有辦法這樣解讀我的意思。「對了,我叫做剛兵。」他向我介紹自己,我帶他走我的撤退路線,那會讓我們快一點抵達預定地點。「如果你想要耍什麼小聰明,我就會是你看到最後的畫面,所以,記住這個名字。」哈,真是兇悍呢,剛剛還說什麼是老熊貓了不是嗎。

「我們這種獨立承包商都非常重視契約的,請你不要擔心。」我聽著遠處傳來各種動物的慘叫聲說道。「就像黑色惡魔說的一樣,我們一步一步來吧,先從不要被殺死開始。」倉皇逃生的動物們紛紛經過我們身邊。「然後再看看能做到什麼程度吧。」

「你在上面待了一整天應該也累了吧,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其他動物注意到你那明顯至極的狼臭味呢。」黃鼠狼一邊咳嗽一邊說道,儀器傳來不規律的電子音的確讓我有些煩躁了。

我自通風管道向後翻身落下,落地時彎曲下肢,稍微用手撐住減緩衝力。鈦製的支架式外骨骼運作良好,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我提醒自己不應該太依賴這些裝備,我現在只是狀態不太好需要輔助器材而已。

「你也未免太浮誇了吧。」躺在床上的黃鼠狼沒有忘記要表達自己的觀點,接著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瘦小的身體上有許多光禿沒有毛髮的區域,露出其下深色的不健康皮膚,其餘部分插了滿滿的管線。生命維持系統發出兩位元的電子音,監控設備則表示著黃鼠狼的狀態有多不穩定。

中央市事件之後,雅夫亞和國際刑警組織交涉,藉著擔任汙點證人,指認出許多案件的背後主使,基本上張偉所有的通緝都被取消。雖然被限制居住地,但實際上過得還算不錯。只是好景不常,職業生涯早期使用的貧鈾彈據說都是他自己製作的,所以近年來各種放射線中毒的症狀讓他變成這副慘象。

「你是少數直接由那個純血至上團體──麝香貓咖啡雇用的契約殺手。所以我假定,你應該知道組織首腦的最後行蹤。」我說完以後,黃鼠狼沒什麼反應。

「又是這套嗎?我都說多少次了,我和國際刑警合作的消息一傳出來,所有合作過的買家都用盡全力銷毀和我之間的所有關聯,根本不可能讓你們這些天真的笨蛋去抓到他們的尾巴。」他一副失去興趣的樣子,深色黃疸的雙眼閉了起來。

「我知道像你這種專業人士,一定會留下一些保險的。我相信我們能互相幫助。」我的話讓他笑了出來,他一邊咳嗽一邊笑著,好像快要斷氣一樣。但是如果他就真的這樣斷氣了我可能就白跑一趟了。

「假設我真的有……保險好了,你能……」他又咳了好一陣子。「……你能給我什麼我想要的?」為了解答他的問題,我翻開大衣,露出胸口戰術背心上頭別著的一排小刀,還有一隻注射器。

「我保證,很快,你不會有任何感覺的。」這次黃鼠狼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回應我。

「你們總是能提出我無法拒絕的提案呢。好吧……」他非常費力的起身,在紙上寫著些什麼。終於,有了一點進展。目前我們所有的情資都無法直接和麝香貓咖啡連上,這會是第一個重要突破點。

黃鼠狼書寫的沙沙聲響,像是某種穩定的頻率,壓過了其它尖銳的電子音。此時,病房玻璃窗外的鐘樓上,一道閃光被我的遠紅光視覺偵測到。

「黎明,你在那裡?」我啟動無線電,打破靜音規則。

「原本規劃的鳥巢地點,我……」那就糟了。我沒有等黎明說完,便用最快的速度向後方躍去,翻動身體,使外骨骼以最強輸出帶我離開房間。

我先看見彈道將空氣扭曲產生的衝擊波,然後才聽到聲音,接著被彈開。

彈丸是銀灰色的圓球狀金屬,差不多有我拳頭大,沒有旋轉,穿過窗戶之後,後方的漩渦氣流把牆壁扯開了一個大洞,連同黃鼠狼和房間中的所有設備,全部變成碎片。子彈並沒有停下來,一路貫穿建築物,沿途撕裂大概半徑一公尺之內的所有物體。我閃進走廊,避開狙擊手的視線。

高斯武器……在開什麼玩笑,誰會拿這種接近大砲的火力往單一敵方轟啊?看起來某些動物被逼急了。我啟動自走型紅外線成像干擾器,將它們扔了出去,瞬間激發的高強度紅外線雷射應該能燒毀所有熱成像設備,不過需要等它們完成計算自己走到特定地點。

我壓低身形,迅速在走廊上移動著。第二發攻擊離得比較遠,我大衣的下襬被音爆切碎了一角,我落地後翻滾了兩圈抵銷掉衝擊波的壓力。真沒想到我會有一天慶幸我有裝備外骨骼出來。

「我定位到對方狙擊手,請求開火。」黎明說道。

「拒絕。黃昏,給我回去黎明旁邊。」我給出明確的指令,沒有妥協的空間。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對方配置不明,你們的位置絕對不能曝光。幫我定位出其他狙擊手位置就好。」紅外線成像干擾器傳來了即將啟動的訊息,黎明和黃昏應該也收到了。

干擾器啟動之後會隨機的放出高強度遠紅光,並不斷變換位置,基本上熱成像儀就算沒有被燒壞應該也無法運作,擁有紅外光視覺的動物也會受到極大的干擾。

「收到。」黎明和黃昏聽起來有點不是很甘願。

「我使用三號撤退方案,黃昏,確保你們的撤退路徑。」黃昏回應了之後,我便起身全力跑著,看來失去了熱成像優勢以後對方的高斯武器暫時不是威脅了。

「敵意單位接近,可辨識目標,二十一個。中大型動物,種族不明。配備長將槍管自動武器,推測中度威脅,大約十秒後於走廊相遇。」黃昏替我更新狀況。行動前我已經背熟了整層的平面圖,我知道他們會從那裡出來。

「收到。」我抽出兩把配在腰間的鎢鋼製短劍。「中度威脅?我都不知道你也這麼幽默呢,黃昏。」我壓低身形,貼著地面衝了出去。

「你知道為什麼,在自動熱兵器的時代,還要教授冷兵器的使用嗎?」夜眼丟了兩把訓練用的短劍給我,自己拿了把自動步槍外型的雷射發射器,在房間中央的控制面板上頭輸入參數。

「除了很帥之外,我想子彈總是會打光的吧。」我有敷衍的回答。夜眼戴上了護目鏡,並且也要求我戴好。我翻了個白眼以後照做了。「膽小鬼。」我反手持劍,舉至胸口擺好架式,不過夜眼沒有理會我的挑釁。

「當然不需要填裝子彈是重要的理由,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在於,場地與身體素質的判斷。」一道藍光雷射自槍口射出,我向後翻去,以胸口為軸心翻轉落地,避開雷射,並且立刻藉著反彈的衝力跳上一旁的柱子,將短劍插進柱體提供我施力點。夜眼的手指頭彎曲時我就注意到了。

「愛現鬼。」夜眼說完後馬上修正彈道,藍光雷射追著我的軌跡而來。我一邊大笑著一邊踩著立柱作為掩體和落腳處,迅速向夜眼的方向移動並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不管再怎麼訓練有素,長槍管步槍的重量再加上後座力都會使操作起來稍微有一點點笨重,無法十分精確。」我迅速在掩體之間移動,躲避著雷射的軌跡。

「要超過子彈的速度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事實上也不需要超過子彈的速度,只要超過其他動物的反應速度就好。」夜眼好像在鼓勵我一樣的說道,我再次翻身繞過雷射光束,在落下後貼著地面衝了出去。

太慢了。嘗試用視覺捕捉我的身影,瞄準再開槍,這樣子彈的軌跡永遠只會落在我身後。的確能夠像我這樣迅速移動的動物應該很少見,而且指揮官在剛剛一進入走廊,就被我拋出的兩把飛刀刺穿眼睛和喉嚨,對紀律多少有點打擊。

我繼續貼著地面,在掩體之間穿梭,拉近我們的距離。對付這種無法跟上速度的對手,應該是要讓小隊交互射擊,形成火力網,限制我的移動並保持對他們有利的距離。

但是光從他們選擇了一般的全自動步槍,而非根據我的特性,使用突擊步槍,或是衝鋒槍,就表示這隻隊伍應該是資金缺乏,裝備補給或者情報提供上都有問題。

那麼剛剛那個高斯武器是什麼情況,所以這裡也有一支以上的隊伍嗎?我移動到下一個掩體之前又扔了四把飛刀出去,被刺中的動物倒下,再加上嘗試將傷者拖走的其他隊員,他們的防線就這樣出現了破口。

這支隊伍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知道有的傭兵團會把沒有經驗的新兵放上最危險的位置,以減少有經驗團員的消耗,提升整體團隊的強度。這一般是環境極度艱困,生命比裝備更不值錢的情況會發生的。

可是和能夠雇用使用剛剛那個超規格武器的團隊的雇主,還會選擇這種低強度的傭兵團體嗎?算了,就這樣吧,我一向不善常思考這麼麻煩的問題。或許是運氣不好,或許你們有更多更複雜的理由,但是鋼鐵與鉛彈之間的交流是不需要言語多說些什麼的。我將右手的短劍轉為正持,衝進小隊中間,擊垮他們的防線。

夜眼轉身的速度不夠快,讓我切進了他的側面。

據說自然動物和生命動物的混血兒,有一定機率因為混合了自然動物直覺的躲避和生命動物的力量,而擁有一般動物難以理解的反應速度與運動能力。或者是因為其他特性的混合延伸,得到各種更強大的身體素質,像是極其敏銳的嗅覺和視覺。但不知道為什麼,味覺的喪失卻是很常見的自然動物與生命動物混血兒的特性。夜眼的速度已經算是高於平均了,但是跟我比起來還是不夠。

「哈!」我跳向夜眼,他用步槍側面擋住我的踢擊,但夜眼判斷錯誤了,我並不是要攻擊,而是要突進。我踩上槍身,同時靠著夜眼提供的支撐力,彎曲膝蓋,蹲在步槍上頭,縮短我們的距離,在我們的頭都快要碰在一起時,我對著滿是驚訝情緒的他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

我將短劍刺入步槍模型中,往不同方向拉去,將模型拆成三塊。夜眼被衝擊力往後推了一點,看起來稍微失去了平衡。我順勢落地,回身朝夜眼的腳跟掃去。

我首先以大幅度的劈砍清出空間,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破壞陣形並且製造混亂。

鎢鋼製的短劍輕而易舉的切開槍身和肉體,我再次壓低身形在敵方隊員之間高速穿梭著,割斷他們的肌腱。需要擔心友軍誤擊的情況下他們的開火能力完全受制於我,紅色的鮮血和慘叫聲噴濺得到處都是。

這種時候你們就應該要拔出配備的戰術匕首,直接以數量優勢來壓制我。我不是很介意這種好像在欺負弱小的感覺,但是實在有點不暢快。

其中一把沾了太多血液的短劍卡進了某隻大型動物的胸腔裡拔不出來,我抽出腰間另一把小刀替代。奈米塗層看起來損耗得很快,我應該向研發部門反應一下。

頸動脈、下腔動脈、肱動脈、股動脈,銳利又堅硬的刀刃毫無困難的切開各個致命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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