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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所有的顏色,5

[db:作者] 2025-07-25 23:52 5hhhhh 6610 ℃

這是我今年在中央市迎來的第一場雨,至於和這個氣味連結的記憶是什麼,我就暫時不要深究了吧,有些事情,過了足夠時間就應該要放下了。就像是擦了擦盒子上的灰塵,但是決定還是把它收到看不到的地方放著,努力抑制想要搖一搖盒子的衝動,因為其實對於盒子裡面究竟放了什麼,是從來沒有忘記過的。

從以前開始,平均需要兩個月才會和某獸在家族聚餐見上一次,大多數的時間他也會中途離席,我漸漸能從他完好的那隻耳朵突然豎起來轉向的動作判斷出來。當我換毛完成,變成全白的大灰狼以後,當面見到某獸的頻率大概就變成半年一次了。

我其實不是很介意這個狀況。我們之間不但沒有什麼特殊的聯繫,我還是個會不斷提醒著他自身所能犯下的最大錯誤的存在,不用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彼此折磨真的也沒什麼不好。

真搞不懂那麼多動物對於提供了你一半的基因這件事情那麼執著幹嘛,這樣就表示他擁有我了嗎?所有的關係都是需要投入和經營的,沒有什麼事情是理所當然。但是他今天說的那些話,讓我想起了一些事。

完成換毛的那年,某天我去書房找他,發現他站在書房中間,看著當時還掛在書房壁爐上方的全家福,一動也沒有動。他應該很專心的在想什麼事情,因為他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注意到我。

當時的我,看著只有我不存在的照片,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看起來真是幸福家庭啊。我完全能理解,他為什麼會選擇我的死亡。即使作為被選剩的那個感覺真的十分之差,但是如果是我自己應該也會這麼做。

感覺再怎麼糟糕,我想現在也就只剩下偶爾能夠鬧鬧脾氣的那種了。星風說得也沒錯,已經沒有必要這樣糾結了。

後來某獸發現我在旁邊時嚇了一跳,我猜他應該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不管如何,全家福就被拿下來了。

我並不是因為這是什麼好像太過晦暗的劇情,或是由於牽動著我憂鬱的雨和灰色天空,才會想起這件事情的。

是因為,照片上有大灰狼,紅鹿,獅子,侏儒兔,科摩多巨蜥,還有一匹馬。Beastars法案的推動者們,究竟是經歷了怎麼樣的旅程,才走到這一步的呢?上次阿雅安這麼問的時候,我還沒有多想,畢竟和某獸的距離實在已經太過遙遠,但是由於剛剛的那一瞬間,我才想起來,在最深處,我們都是一樣的。

該是時候繼續向前走了。

在通往書房的路上,我聞到了星風的味道。我轉過身去,想要看看他在幹嘛,但是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匹壯碩的大灰狼,湛藍的眼睛好像在燃燒一樣。

「滾。」他依然穿著晚餐時的西裝,說話的時候稍微露出了牙齒,狂亂的氣味在他身邊翻騰著。雖然決定要修補我們的關係了,但是我強烈懷疑這個情景下不管做什麼應該都只會有反效果,更別提剛剛晚餐時春太郎的狀態就這麼奇怪了。

我讓到一旁,嘗試從他身上的氣味判斷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但是當他和我擦肩而過時,停了下來。「你,吃,了,什,麼?」雖然我完全沒有防備,而且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味道了,但是那個速度,從來沒有動物能夠做出我幾乎無法反應的動作。我撞上牆,力道之大讓我的胸腔壓迫到肺部,咳出了一大口氣,春太郎立刻往前踏了一步,站到我身前,壓住我的胸口讓我雙腳離地無法呼吸。

我沒辦法聞到自己本身的味道,但是我知道每匹動物自身的氣味會因為某些原因改變,有些永久,有些是暫時性的。最常見的暫時性的變味道,就是吃了某些東西的時候。

所以,他聞到了,我還以為過了這麼久應該已經消失了。肺部氣體完全被擠出來的狀況我大概很快就會昏厥,黑色的斑點開始從視線邊緣出現。該死,怎麼變成這樣了?但是,我從以前,就覺得很奇怪了,為什麼……

「你在做什麼,大笨狼是只有我可以欺負的。」大概是缺氧的關係,那聲音有點模糊。我被放了下來,大口吸著氣讓視野慢慢恢復。

「你是不是都沒有注意到,」星風走到我身旁,將我扶了起來。春太郎還是沒有額外的表情,但是我察覺到了一些異樣。「你的口水都流下來了?」星風說完,春太郎的瞳孔瞬間放大並且向後退去,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惡狠狠的瞪了星風一眼後轉身離開。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繫了一把刺劍在腰側。

「你沒事吧,需要跟你爸說嗎?」星風幫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我被弄亂的毛髮大致撥好。

「不,雖然還沒有到真的失控生氣的狀態,但我想不管春太郎現在要去做什麼,要阻止他都得把他放倒才有可能。我不太想看到事情變成這樣。」我繼續大口吸氣,重新調節呼吸頻率。

「如果他就這樣去殺了誰,或是跑到街上見一個砍一個怎麼辦?」星風看著春太郎消失的方向說道。這還真的有點可能。

「不,我想他應該還是有自己的分寸。」只不過這個分寸的寬度足以刺進非常多把小刀。我抬起頭,嗅了嗅空氣,辨識出幾個獨特的味道。「而且他不是獨自一匹,有其他動物跟著他,應該沒問題。」星風看起來不是很確定,但他還是聳了聳肩。

「你今晚要過來嗎?」他稍微歪了下頭向我問道。

「我有些事情要去找某獸,我不確定要多久。你就先不要等我好了。」星風點點頭,用鼻子碰了碰我的額頭,便道晚安並回去了他的房間。我調整好呼吸,用味道確認了一下某獸的位置。在書房。另外一邊,春太郎的方向,雖然我是對星風說應該沒問題,但我其實是有一點點擔心的。因為那是下定決心的氣味,還有一絲絲的悲傷,像是秋天夜晚溫熱的風一樣。

不過,那是黎明和黃昏的氣味吧。居然能夠完全不發出一絲聲音的移動,要不是我在下風處一定也沒辦法發現他們。真是有趣的兩匹狼,不知道如果我也有一個自己的雙胞胎會是什麼樣的情景?我一邊推演著各種可能的有趣劇情,一邊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和媽交往的時候的事情?」晚餐結束之後,春雄進到書房找我,這是已經是多少年沒有發生過了的事情。

「畢竟你也從來沒問嘛,我也不好意思拿這種陳年往事來……」隨著我的回應,剛剛春雄還緩緩的左右擺動著尾巴,現在卻完全停了下來低垂著不動。

雖然從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改變,但是這很明顯的就是生氣了。我大概是又不小心露出了什麼不真誠的氣味被他捕捉到了。

所以說犬科的父子關係真的很難拿捏啊,之前和春雄說話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掌握語調和氣息,生了個狼形測謊機能捕捉到你細微的一舉一動,互動起來真的有點困擾啊。

「你不覺得,這樣說對我非常不公平嗎?」春雄很少直接與溝通的對象對視,我猜接收到過多情報對他也是種干擾。但有幾個情況春雄會直視著對方並且不迴避視線,其中一個就是氣炸了的時候。

雖然身體已經微微的轉向門口,但看起來他今天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所以只是看起來極度僵硬的站著。「作為從來都沒有見過母親,也從來沒有聽你提過的我,是要如何有動機或是合適的場景讓我提到這件事呢?對我來說,除了給我一半的基因之外,母親就是個完全陌生的概念。」春雄的語氣出現了一絲動搖,這非常罕見。我是打算說服我自己嗎,不願意提到小春的原因,我不是其實很清楚嗎?

「你說得沒有錯。」我關掉螢幕,站了起來走向春雄。「從來沒有……給你……」要選用對的詞還真困難,偏偏我知道春雄是非常在意每個用字的那種死板板性格,如果我用以往那種所謂真性情的粗神經直率方式,只要說錯一個字,他大概都會氣到立刻轉頭就走。我知道這個機會錯過以後應該就不會再有了。「……讓你好好認識小春……母親的機會……」啊,兩隻耳朵都變紅了,而且甩動的頻率愈來愈高,這個部分要用兔子還是狼的習慣來解讀啊。「……這些,都是我……」路易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都是我的錯。」我找到我內心深處的勇氣,稍微彎下腰,對上春雄的視線。純白的毛髮,沒有一絲雜色,黑黑的鼻子,還有黑黑的眼睛,像是會發光一樣,上面還映有我的倒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春雄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呼吸也放緩了一點。「這麼多年的疏遠,都只是因為我無法面對自己的軟弱。」小春,如果是妳,是不是早就這麼做了呢。

我現在才注意到,春雄這非常大的心跳聲,高速的搏動著,就好像要把我震開一樣。不善言語的我,決定不要多說些什麼破壞這個瞬間,緊緊的抱住春雄,將我所有的情感傳遞給他,所有的期待,遺憾,歉意,希望,還有愛。我不會再錯失握住眼前那隻手的機會了。

「我實在太討厭你了,所以一直忘記,你也是,」他停頓了一下。「在怎麼樣的掙扎之下才走到今天。推動Beastars法案,被認可為壯獸Beastars,最終成為在黑暗中守護著無數動物的存在。」我放開春雄,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有點濕濕的。「我想,作為父子,我們已經錯過那個時機點,不可能回頭了。當然這不完全是你的責任,會有今天這個結果也是因為我的選擇造成的。 但是,就像剛剛講的,不可能再次重新開始,能夠挽回的時機早就過了。」春雄的語氣恢復到平時的冷靜。所以我把我的機會用完了嗎,如果我願意早一點握住你的手是不是就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了。

「即使這樣,」我感覺到我的耳朵自己立了起來。「作為青獸Beastar後輩,我還有許多事情,是想要了解,想要和你學習的。」春雄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我總是看得見這個社會上的種種違和之處,作為潛在的壯獸Beastar候選,我想要修正這些錯誤。你願意幫我嗎,作為我們全新開始的機會?」他輕輕擺動著尾巴,對上我的視線,並且放低了耳朵。春雄對我擺出了低姿態,而不是如同話語中所敘述的那樣,單純對等的關係。這是對我釋出的善意和妥協嗎?

「你一直是我認為最有潛力的那一匹。」我想,我更應該是作為伸出手的那個。

「很榮幸能夠獲得你的賞識。」我站直身體,春雄握了握我伸出的右手說道。

我其實已經忘記了,第一次,那小小的手掌,握上我的手指的觸感或是情景。所有和春雄相關的記憶大多都和小春不在了的痛苦綁在一起,因為過於害怕我會再次無法承受那種失落,反而讓我不僅僅失去小春,也差點錯過春雄的手。謝謝你願意再次給我機會。

「那麼,我最想知道的是,一切是怎麼開始的?」作為他的第一個問題,看起來非常適合。我比了比沙發,示意春雄坐下來,這會是個很長的故事。「我是說,大灰狼是如何遇上侏儒兔,如何確認自己的情感,如何克服一切,不論是社會壓力或是獵食與逃跑的本能,而走到最後的?」

啊,所以多少是有點戀愛諮詢的成份在嗎?路易之前是怎麼說的,好像是要趁還有機會的時候多多傳遞一些正確觀念吧,爸爸我會把所有心得都傳授給你的。上啊,春雄!

呃,今天這樣好像太青春了一點,讓我想想該從哪裡開始吧,要有壯獸Beastar的風範。

羊駝提姆被殺死了,是食殺,而且就發生在講堂裡。不,以這個作為起頭好像太陰沉了。路易把我推到牆上,然後把手插進我的嘴裡,要我咬他,還有打算用一條腿賄賂我。不,這好像不太相關。啊,我想,最適合作為故事開頭的場景,就是那天了。

「我記得,那天晚上是滿月。當時十七歲的我,站在夜晚的霧氣之中。就在那時,傳來了某個氣味……」我發現的東西是,小小的兔子,和我覺醒的本能。

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所以,基於其鏡像神經元的受損,該動物理論上無法產生……」不行我現在太分心了,為什麼要挑我這麼忙的時候啊?算了,反正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或許論文不是我最需要擔心的事情。

我拿出手機,點開軟體,隨便滑著。其實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現在中央市基本上已經爆炸了。Beastbook的貼文裡,那隻討厭的臭貓在記者會上的影片一直出現,小時候就很討厭他了,為什麼現在得再重溫一次這種噁心的感覺啊?

我還以為,Beastars法案終於通過以後,隨著其豐碩的成果,以及顯著下降的各種食殺相關犯罪,會讓愛菜聯盟的勢力瓦解,但卻在我九歲那年發生了保守派獲得過半評議會席次的這種不合理情節。

所有數據都顯示,一切都在改善,但是卻讓無理取鬧反對者的勢力更加壯大。近年針對這種悖論事態的研究愈來愈多,結論都指出一個極度危險的徵兆,大眾開始不在乎事實了。

失去了對事實認定的一致同意看法,基本上就是不可能有討論並且相互理解的機會。溝通有效的前提是對同一個事實的認定,如果連這都辦不到,就不可能有深入的討論。

這讓我突然想到,如果我連對身邊的動物關心都做不到,怎麼可能會對想要改變社會有願景?即使起點只是來自於父輩的陰影和期待,但不表示,路途之中不會有所成長。

「你在忙嗎?」我發送訊息給索爾,對方回傳了一張大白熊擺出疑惑表情還有一個大大問號的貼圖。「我現在有些煩悶,有空陪我聊聊嗎?」

「論文卡關?」我看了電腦螢幕一眼。

「可不是嘛。」軟體顯示索爾正在輸入訊息,就像是發話前的冗長沉默一樣。

「好啊。」過了許久,他終於回應。

「那是有點久以前的事了。」我發送訊息。

小論文的期限差不多要到了,我正做著最後的修改。連敲門都沒有,我的房門被直接打開,一顆毛茸茸的大腦袋伸了進來。

「星風我好無聊喔,陪我玩。」春太郎暑假回國,暫時住在家裡。

「我很忙,去找你弟。」我實在很不想承認每次跟你玩我都有種要被殺掉的感覺。

「才不要,他最無聊了。」春太郎有點不開心的關上房門,走了進來。

「我有准你進來嗎?」你就承認因為大笨狼動作實在太快了你抓不到不就好了,我現在真的有點忙啊。

「我都不知道,弱者有拒絕的權力。」語氣整個都變了,是故意想要刺激我嗎?那緩緩左右擺動著的灰色大尾巴,全身緊繃的肌肉,和從那深藍色的雙眼中投射出的殺意。好吧,被獵捕的一方的意見從來都不重要不是嗎。

雖然我早有準備,但他撲過來的時候我差點來不及躲開,他變得更快了。第二次我還是很勉強的成功躲開,但他一落地立刻返身撲了回來,我伸出左手擋住他,春太郎一口咬住我的手臂。

大部分動物被咬住手時都會本能反應想要將手抽走,但其實犬齒的弧度就是在避免這件事的發生。所以,最佳的解方其實是往喉嚨深處推去,擠壓脆弱的氣管和咽喉。深處的裂肉齒擅長撕裂,但是固定的功能沒有前方的犬齒那麼好,對方也不太可能會預料到這個反應,因此只要速度夠快其實不會太困難。

春太郎發出一聲噎到的咳聲,暫時僵住了,讓我有空隙揍向他的頸部。他還是勉強擋了下來,但整個身體反射性的向後一縮,我一個側身貼近,將他摔了出去。但我沒想到的是落地前他就調整好了姿勢,靠著手臂彎曲的動作吸掉了衝擊力,並且同時踢向我的腳跟。這一下讓我重心不穩,呈現只剩下一隻腳在地上,雙手胡亂揮舞想要保持平衡的蠢樣子。

春太郎沒有錯過這個機會,立刻擺好姿勢,再次撲了上來。我們跌上床鋪,他壓在我身上。該死的,他變得好壯,我完全沒辦法動彈,接著,春太郎咬住了我的脖子,並且小聲的發出低吼。我們都劇烈的喘著氣,我頸部上傳來濕熱氣息瀰漫的麻癢感。

「學校還好嗎,有沒有交到新朋友?」我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問道。

「比我想像的好很多,愛爾蘭那邊的狼……很不一樣。」春太郎放開了我的脖子說道。

他還在國內的時候,大概每個禮拜我們都會收到一次他又打架了或是又弄傷了哪個同學的消息,他儼然成為學校方的頭痛問題學生。即使父親直接去和校長談過,春太郎滿滿的不良紀錄還是讓他被切里頓學院拒絕了。

所以當他告訴我們他被愛爾蘭獵狼犬的預備軍官學校入取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獵狼犬?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拿到監護人同意書的,雖然我可以猜到個大概。

「每屆學生裡頭幾乎沒有自然動物,而且有一半是大灰狼。」他把頭靠上我的胸口說道。

「雖然這樣說,好像有點對不起老爸,但是……」春太郎的口氣有點猶豫。「待在到處都是狼,成為多數的感覺真的很好。」我也覺得這麼想很對不好老爸,但是,我也懂春太郎想要表達的感受。他閉上眼睛,垂下耳朵,呼吸也漸漸放緩。「星風只有你會願意跟我玩,其他自然動物都只會尖叫著跑掉,連反抗一下都不肯。」我想這不能完全怪他們。

「所以你認識什麼有趣的大灰狼嗎?」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看著那完全張開的巨大狼嘴問道。春太郎露出了全部的牙齒,真是十分好看,我都有一點點忌妒了。那個姿態,毫不保留的宣告擁有這麼美麗武器的是怎樣強大的生命動物。

「其實那邊的大灰狼們有一點排外,雖然有隻全黑的狼對我很好,但是我強烈懷疑他是老爸或學校方面派來看住我的。順帶一提,他叫夜眼,他的味道也很好聞。」春太郎說完以後對我嗅了幾下,濕濕的鼻子在我身上磨蹭讓我更癢了。

「這個名字也太有藝術氣息了吧,愛爾蘭的大灰狼都這樣命名的嗎?」我把手放在春太郎的腦袋上面,搔了搔耳朵。

「好像是,跟什麼狼之帝國留下的習俗有關係,所以基本上是整個歐洲的狼都這樣,他說有機會的話或許可以告訴我他名字的意義。」他發出滿意的聲音並且甩了兩下耳朵。

「上面一點,不要停。」他又發出了舒適的聲音,而我就持續輕輕的抓著他的耳朵。我是沒有去摸過別的大灰狼啦,但是春太郎的毛髮觸感真的很好,就好像喚起我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一樣,某種,暖暖的東西。以前,每次玩累了以後,春太郎也是這麼趴在我身上睡去的,一整年沒有看到他,才知道原來我有點懷念那段時光。

不過今天,有種陌生的感覺,從春太郎壓住的胸口上傳來。我本來以為,春太郎離家以後,我會因為父親的注意力更加放在我身上而感到開心,但結果我反而因為這傢伙不在附近有點感到失落。敢對我這麼粗魯的生命動物也就只有他了,外面都是一群沒用的傢伙們,只會仗著自己有尖牙利爪,卻一點點能力都沒有,要不把他們踩在腳底下還真有點困難。一點點生命動物的樣子都沒有。

我需要春太郎,但卻又不想要他太常出現在附近,真是複雜的情緒。大笨狼有跟我提過,這就是手足與親代之間的軍備競賽,或者是類似的名詞,反正我也不懂他想表達什麼。春太郎的體溫和規律的呼吸,也讓我開始感到睡意,不久之後,伴隨著某種在胸口萌發的感覺,我也沉沉睡去。我做了個有點害羞的夢。

「所以你夢到什麼啊?」索爾傳來的訊息一副很想聽八卦的樣子。欸,我們沒有這麼熟吧。

「哈哈,有機會再說吧。」我隨便回應。誰要跟你說啊真是的,這是不是叫做好心被雷劈之類的啊。

「那時,我就發現,原來我是喜歡雄性生命動物的。」我的重點是這個。

「……」軟體上顯示索爾正在輸入訊息的字樣。按照這個情況看起來,恐怕需要好一段時間。

我剛剛,是在嘗試同理別的動物嗎?所以,這種事情其實是可以學習的,和本能無關。但是,這有帶給我任何回饋感,或是任何的情感起伏嗎?

我嘗試向內心探詢,但是依然空無一物。好吧,至少這樣可以確認一些事情,我在電腦上頭做了些紀錄。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又過了許久,索爾傳來了第二條訊息。「你知道大家都叫你『那匹抖S紅鹿』嗎?」這完全跑題了吧。「有匹宣稱被你揍過的大灰狼到處在跟其他動物炫耀,很受到羨慕喔。強勢的自然動物果然很有市場呢。」下次我一定要直接殺了那個小白痴。「謝謝你願意在這個時候跟我聊,大家都以為你是鐵石心腸又沒肝沒肺的鹿呢,但我知道不是這樣的。」最後,索爾傳來了張大白熊眨著眼睛的貼圖。

唉,大家可都沒有誤會啊,我就是這樣子的鹿。對於一般動物來說,如果是做了對的事情,是不是應該要感覺到一些滿足或喜悅呢,就像是真的達成了什麼那樣的成就感,而不是只有不著邊際的虛無?不過春雄是不是說過,這兩者是不相關的?神秘的巨觀族群遺傳趨力如果對我有某種複雜的安排,是不是應該要給點更明確的提示啊?不然我該怎麼揣摩角色,詮釋情緒呢?我又嘆了口氣,站了起來,伸展一下身體,走到窗前,聽著下雨的聲音。

溫熱的重量,規律起伏的呼吸聲,我緩緩撫摸著春太郎背上的毛髮。

現在貼得這麼近,我能確定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味道真的不太一樣。不是和其他大灰狼不一樣,是和大笨狼不一樣,但我不確定是什麼,我沒有大笨狼那種精確到誇張的嗅覺。但是,總歸來說……我把鼻子埋進春太郎的頭髮裡,深深吸了一口。是的,總歸來說,很好聞。

我以前有過這個想法嗎,還是因為剛剛春太郎這麼說,所以我才這麼想的?不管了,這好像不怎麼重要。

毛茸茸的春太郎,黑色和白色差不多一比六的比例分部在主要身體區域,所以他大部分的身體都像是被一層薄薄的灰色煙幕壟罩著般,隨著動作變換,好像飄散著的霧氣一樣。背上脊椎附近的毛髮顏色也比較深一點,直到尾巴末端變成全黑的一小撮。從鼻子上方和眉心開始,包含耳朵和頭髮,延伸到頸部,這些區域的毛色顯著的黑了很多,配上眼睛周圍,臉頰和吻端的白色毛髮讓春太郎的五官顯得十分立體。

不過我覺得最好看的部分是那深藍色的眼睛,像是海洋,又像是天空,廣闊且無邊無際。

大概是因為態度吧,我其實沒有想過,總是覺得周圍的動物都比我低等的自己,會這麼需要有個願意以對等姿態和我互動的存在。可是我真的比較優秀啊,難道這是我的錯了嗎?

春太郎動了動,好像醒了過來。啊,剛剛不小心太激動用力拉了他的毛。他依然趴在我的胸口上,張開藍色的大眼睛看我。被這樣直直的盯著讓我有點不知所措。雖然說春太郎和我玩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自然動物在控制力道的,但是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用打量獵物的眼神看著我。

說實在我有點害怕,和一點點期待。我來不及反應,當我回過神來,他已經咬住了我的脖子。好痛,犬齒深深插進我的頸部,壓迫著我的呼吸。

生平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身為獵物的恐懼,但我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因為所有的動作都被他預料到,我死死的被春太郎壓制在床上,動彈不得。在我因為頸部的壓力差點昏厥之前,他放開了我的脖子,舔了舔從傷口留下來的血。

在我耳邊,那不絕的低吼聲,就像是冥河水面洶湧的聲音。

我猛然的用頭狠狠撞上春太郎的鼻子,他發出一聲咽嗚立刻後退,扶住鼻子放開我。

對於犬科動物來說,滿布神經的鼻頭被痛擊可是椎心刺骨的疼痛,再怎麼強大都會暫時失神才對。我趕緊起身逃跑,但沒跑兩步我就被春太郎撲倒在地,他從後方扭斷了我的手肘和手腕。該死,好痛,他也未免太壯了吧。

我嘗試要踢他,但是春太郎用膝蓋壓住我的腰讓我只能稍微扭動著反抗。他沒有任何困難的撕開了我的衣服,同時在我背上留下了幾道傷口。好痛,真的好痛,原來被生命動物的利爪弄傷是這種感覺嗎。我的求生本能此刻正在嘶聲力竭的尖叫,要求著我用盡一切可能的手段只為了增加活下來的機率。我死命的用指甲抓著地板,嘗試移動,但是一點點幫助都沒有。

春太郎從後方咬住了我的脖子,踩滅了我任何一丁點逃脫的幻想。除了頸部傳來的劇痛之外,我還感受到他毫無困難的撕開了我的褲子,春太郎跨坐上我身上,並沒有放開對我頸部的壓制。我感受到某種炙熱,堅挺,又濕黏的觸感在我腿上磨蹭著。

我大概可以猜到那是什麼,不過此時我注意到,我已經興奮到完全勃起了,並且期待著春太郎的下一步。伴隨著我劇烈喘息聲的,是春太郎混著低吼喉音的笑聲。他炙熱的硬挺抵住我後庭的洞口,緩緩的往前推進,隨著他更加的深入,被撕裂一樣的劇痛不斷加強。

「啊……」我無法控制的叫了出來,春太郎卻完全沒有打算停下的跡象。就當疼痛感已經要超過我可以忍受的極限時,他用力一咬,折斷了我的脖子。

我按了按眼睛,又再次嘆了口氣。怎麼這麼多年了這段記憶還這麼清晰啊,被強暴又被咬殺的,我的潛意識應該是用太多網路了。

我猜是因為春太郎壓在我身上的關係,醒來以後我發現我夢遺了。好在他睡得很沉,我換洗過後繼續忙小論文的事情,一個段落以後由於春太郎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我就和他一起睡到了早上。

那天之後我們的關係並沒有什麼改變,畢竟暑假也不長,我並沒有和春太郎多說些什麼。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想了很多,確認了自己對春太郎並沒有特別超過手足的情感,頂多就是因為某種衝動產生的激情。

不過,也是因為經歷了這次的事情,我才確認原來我是喜歡雄性生命動物的。只是,我真的能對其他動物產生感情嗎?我的房門被敲了幾下,我猜是春雄。

「進來吧。」我關掉手機,順便整理一下電腦上的檔案。「還順利嗎?」確認沒有新的訊息之後我關掉電腦,春雄小幅度的擺動著尾巴走了過來。

「想不到還滿順利的。」他將大大的腦袋靠上我的肩膀,好像有些疲憊。「我問了他是如何走到今天的,他從差點吃了母親的那個晚上開始說起。羊駝提姆的食殺,路易伯伯第一次把手插進他嘴裡,花園裡尷尬的相遇,在舞台上和孟加拉虎大打出手,他握住路易伯伯對伸出的手站了起來,第一次在黑市中被肉的氣味薰到昏倒,和剛兵先生的相遇,準備隕石季時認清了自己的內心,差點被當成痴漢在地鐵裡拉著母親奔跑著,到最後獅子組綁走母親,他和剛兵先生一起闖入獅子組將母親救了出來,還有那個只屬於他們的點燈儀式。」大部分我都聽父親說過,所以我大概知道春雄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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