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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所有的顏色,6

[db:作者] 2025-07-25 23:52 5hhhhh 6430 ℃

「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食殺案的後續,我都懷疑他是不小心忘記提姆了。不過某獸看起來也還有事情要處理,或許之後還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繼續聊,目前這樣我至少了解了一些事情。」春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露出了末端捲起來的粉紅色舌頭和大大的白色犬齒。「我鼻子也不太舒服,想要先休息了。」氣溫已經降到他會不舒服的程度了嗎?剛剛太沉浸在回憶裡都沒注意到。春雄轉身準備離開,我拉住了他的尾巴末梢。

「留下來。」他轉過身,好像沒有準備好會聽到這個要求一樣,有一點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他對上我的視線,我在他黑黑的眼睛上看見自己的倒影,顯露出了一點點的寂寞,但應該是只有我自己能夠分辨出來的程度。他閉上了眼睛,朝我吻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堅硬的犬齒。

「不是我想要抱怨,但是你在幹嘛?」過了一段時間以後,春雄退了回去,我率先發問,打破沉默。

「我只是想試試看,到底是什麼感覺。」他的耳朵垂了下來,移開視線說道。

「所以呢,有什麼感覺嗎?」我擦了擦嘴巴,有一點濕濕的。

「沒有,完全沒有。」春雄繼續看著地上答道。我想也是,還可能會有別的結論嗎?

我設定好鬧鐘,將窗簾放下,並且設定中央空調,調整濕度。春雄只要一點點光就會睡不著,或是醒過來。作為有黑暗視覺的動物我可能永遠無法體會那種感覺。

「過來。」我抓住春雄,讓他趴在我的胸口上。

「星風我這樣睡不著啦。」他微微扭動著抗議道。而且春雄也只有躺平的姿勢是睡得著的,更別提我光是翻個身就能吵醒他,真不是普通的難搞。

「等我睡著了你再躺回去。」我搔搔他的耳朵說道,春雄發出滿意的聲音,沒有再抱怨。一邊聞著春雄的味道,我一邊想著春太郎。是的,氣味真的不一樣,但我說不上來是什麼不一樣。

就這樣讓春太郎跑出去真的沒問題嗎,上一次注意到他有類似的狀態好像是剛住進鹿角大宅,轉學到附近國小的時候。

雖然連牙齒都還沒有換完,最後卻讓班上的雄性動物全部進了醫院,真不知道打算挑春太郎欺負的動物們,是有多無法分辨危險的掠食者是長什麼樣子的。那事情應該是父親擺平的吧,我還依稀記得他和叔叔爭執了一個晚上該怎麼處理。事情在父親的介入之下,最終就不了了之了,只是春太郎就此成為校方最頭痛的問題。

我也從來沒有問過春太郎那天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實在有一點點難想像,造成後續這麼嚴重結果的開端是怎麼引發的,不是都只是小學生嗎。但其實如果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那麼難,惡意這種東西又不是需要年齡限制考照的。

但是春雄說得也沒錯,剛剛的情況,能放倒春太郎的大概就只有叔叔了,我也不想看到事情變成那樣。與其在這裡想著這些沒有實質意義的事情,不如還是之後去和他好好談談比較重要。我是不是把最近嘗試同理別的動物的額度都用光了呢,不知道這種東西是會隨時間補充的那種,還是需要以特定方式產生?不論是哪種,應該都能讓我的研究有更多的進展。

毛茸茸的春雄,全身純白的毛髮,沒有一絲的雜色。我輕輕的撫摸著,他背上柔順的毛髮。

獵狼犬那特殊的吠叫聲真的十分刺耳,讓我感到無比的煩躁。

「或許就直接投降妳可以挽留多一點顏面?」獵狼犬的領頭狗那個分不出來嘲弄還是認真的語氣,更是讓我的煩躁感上升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我使他的突刺偏斜,想要利用這個空檔攻擊卻又被他打偏了。這匹該死的獵狼犬真的很厲害。

「或許你早餐的時候不要吃屎,現在嘴巴就不會那麼臭。」我氣到連汙辱對方都做不好了嗎,可惡。

「這是我的榮幸,女士。」他行雲流水般的攻擊十分順暢,但我仍然能夠跟上他的節奏,我感覺得到四周的獵狼犬和大灰狼們都散發著緊張不安的氣息。不管了,再不用上全力可能就沒機會了。

「我承認,妳是我遇過目前為止最厲害的對手。」我趁他說話時露出的空隙,劃傷了獵狼犬那可笑的臉頰,還有手臂。他之後便安靜下來了。我們迅捷如閃電般的舞動著,相互交擊的劍身好比雷鳴,還有那像是驟雨般的突刺,狂風暴雨。

我用盡了所有技巧和力量,卻無法越過他的防禦。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也是大汗淋漓的專注在保護自己上頭,才能防守住我的所有攻擊,看起來我們技巧相當。但這個情況卻是對我不利的。

相對於其他武器,刺劍的攻擊主要以刺擊為主,刺劍本身的重量也輕,所以刺劍如果做工精良,使用起來基本上不太消耗體力。只是因為我們勢均力敵的比拚,讓戰況一直維持僵局。決鬥已經進行多久了?我現在無法分神在這種事情上面,但是我們應該是在清晨的時候開始的,現在灼熱的陽光曬得我渾身不舒服,雖然說這點對獵狼犬也是一樣。不管我有多麼不願意承認,那傢伙在體能上肯定是比我強大,隨著膠著的戰況慢慢消耗,我遲早會因為動作與反應跟不上他,最終露出破綻而輸掉。

我必須在敗勢底定之前取得勝利。

我突然加快速度,獵狼犬沒有想到我的速度還能更快,一時沒有跟上我的節奏,我在他大腿、胸口和上臂各留下了一道切口,但都在我的攻擊能製造出真正的傷害之前被他打掉,而我的冒進也讓我額頭上被獵狼犬劃了一劍。兩邊的支持者又在鼓譟了。

在相對起來血管密度十分豐富的額頭受傷對我非常不利,我感覺到血液因為我的動作開始湧出,隨時可能對我的視線造成妨礙,在這麼勢均力敵的對抗絕對是致命的劣勢。至於我的對手,獵狼犬受到的傷害需要很長時間持續失血,才有可能顯著的消耗他的體力。

該死,不能再打安全牌了,畢竟大家的命運現在都交付在我的手上。我用了我最快的速度,世界變得模糊。獵狼犬在四肢不斷被我劃出新的傷口,飛濺的血液讓四周的氣味變得朦朧,像是隔著一層迷霧一樣。我感受到我的體力即將不支,獵狼犬的呼吸也已經十分混亂,我看見了他露出破綻的那一剎那。

我往他持劍的右手攻擊,這一次應該能夠打掉他的武器。但就在這個時候,因為我大幅度改變的姿勢讓額頭上的血液沾上了我的眼睛,劇痛和視線失焦讓我的攻擊偏掉了,只是又造成一道不夠深的傷口。

獵狼犬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兩道銀光閃過,我來不及收回我的劍,畢竟剛剛的出手是以分出勝負為前提的。

我體力不支的跪在地上喘著粗氣,額頭上的鮮血滴落在森林的翠綠表面之上,還挺有意象的。

「我想,這就是定局了。」獵狼犬也是努力的調整呼吸,把血液擦掉以後將刺劍收回劍鞘。「傭兵團將會收編共和軍的游擊隊,你們現在隸屬於我的麾下,不准再繼續任意行動,除非有我的指示。這樣夠清楚了嗎,女士?」可惡,四周傳來獵狼犬的歡呼聲讓我全身極度不舒服,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他畢竟是堂堂正正的對我提出挑戰並且獲得勝利。

「是的,阿爾發。」我喃喃的說道。他走向前,對我伸出了手。

「我想之後,妳可以稱呼我為團長。」那張討厭的蠢臉笑著說道。我握住了他的手,而他將我拉了起來。

「……我就出生在老艾琳的沼澤裡,我的父親在九十八軍團中為自由而戰;就像個愛爾蘭的志願者一樣,他倒在老醋山之上。

那麼,高舉著艾琳的豎琴吧,孩子們,那個我們都敬仰的旗幟。我們將在旗幟之下戰鬥並倒下,和愛爾蘭的志願者們一樣。

當我被壓迫者們趕出家園時,我削棍為杖,替布羅克鞋上油,然後來到了這片土地上。我在這裡建立了我的新家,我有著許多朋友和我的愛人……」我聽見他的腳步聲了。

「冰冷的雨滴和翠綠的森林,真是讓我非常有回家了的感覺。但是你也讓我等太久了吧。」我抽出刺劍,感受著熟悉的重量。

「為什麼,妳非得要來送死不可?」喔,今天使用的句子比較長呢,我本來還有點擔心五年前那件事讓他產生了語言障礙之類的。

「我說過了,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我揮了兩下刺劍,切開落下的雨滴。

「我都已經,決定要原諒妳了,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也抽出了刺劍,我能從糾纏在護手上繁複的銀色花紋認出那把劍。哼,果然是送給小白痴了,都不覺得應該至少要經過我的同意嗎?

「你問的究竟是哪件事呢?通用語沒有明確主詞受詞關係的文法很不好判斷啊。」我聽著劍身切開風的聲音。老夥伴,這是最後一次了。「再說了,你怎麼會以為,你有資格決定要去原諒誰呢?」我把左手背到身後,擺出架式。「特地選了我擅長的武器,是瞧不起我嗎?」他應該很清楚,我是刺劍大師。

「這不是為了妳,也不是為了我。」他將護手舉至雙眼前方,向我致意。看起來是有學了全套,那就讓我來驗收一下吧。

「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你。」那這樣不就只能是為了他,你這小白痴,都不害臊的嗎?我也將護手舉至雙眼前方,聽著雨水落下的聲音。

「第一課,是要學會怎麼敬禮。」夜眼調整著我的姿勢。

「我還以為第一課是要怎麼刺擊。」雖然是這樣抱怨,但他調整著我的姿勢的時候我們身體的接觸讓我感到十分的舒服。

「還不會握劍就想要揮舞,遲早會刺傷自己的。」他走到我身前,將護手舉至眼睛前方。「至少有點樣子了。不要死死的握住劍柄,要像是在掌中握住清風一樣,像是牽著情人的手。」他將劍刃往一旁揮去,我模仿著他的動作。

「然後呢?」夜眼沒有解釋那麼多,我不太確定之後的流程。

「然後就開始了。」他漆黑的眼睛對我微笑,接著便發動了攻擊。

三葉非常厲害。「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老到沒辦法好好教訓你一頓了?」我知道她是刺劍大師,而我頂多就是普通水準,只能費力的擋開她如同冰雹一般快速又綿延不絕的全面攻擊。

「我很肯定,妳那是不當管教和過度體罰。」我只能用盡全力防守,盡量跟上那舞動著的銀光。

「我只不過是把綁住尾巴你吊起來兩分鐘而已,現在的年輕大灰狼都那麼沒用嗎?」她揮劍的速度和架式完全不受到雨水的干擾,那凌厲至極劃破雨滴和氣流的刺砍。

「大家都說有兩個小時呢,我應該要相信誰?」我的左右兩臂都被她切開了道口子。

「你那難聽至極的慘叫聲的確是讓我頭痛了兩個小時。」三葉又在我胸前留下了一道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噴濺了一些血液出來。可惡,真是難對付的狼。

「等……」我手臂上的毛被削掉了一大片。「等一下啊……」我勉強擋住這次攻擊,但是夜眼轉動手腕,切斷了我手臂另一側的毛髮。「先不說……」我的汗衫被他劃開了個十字形破口。「為什麼你那把劍是開鋒的啊?」夜眼連同我的大腿一起割開了我的右腿褲管。

「刺劍雖然有開鋒,但是其只要攻擊方式還是以刺擊為主,揮砍為輔。」他砍斷了我的袖子。

「我不是問這個啊!」他又砍斷了另一隻袖子。「你……你這個……」他做出了個迅速揮擊的動作,我沒有看清楚,但是我的汗衫就變成碎片掉到了地上。我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你這……壞東西!」我努力的防守,夜眼則是一邊大笑,一邊加快了揮劍的速度。

「我不是說過不要死死握住劍柄了嗎?你這樣不如去拿根木棍比較有用。」他嘲笑著慌亂的我,然後又削掉了我一些身上的毛髮。

「不要,不要……」他開始攻擊下身,褲子的鬆緊帶被割斷了。

「不要嗎?好吧,反正我也早就想幫你換個髮型了。」我感覺到一陣風吹過我的臉頰,許多被切斷的毛就這麼飄了下來。「還是打個耳洞也不錯,雖然這樣好像有違反儀容規定。」他往我兩耳之間迅速刺出了好幾下,我感覺到頭上的清涼。

「住手你這……你這大壞蛋。」我又成功的格擋住了一次,但他又轉開劍身,削掉了我側身的毛髮。

「所以,刺劍使用起來是極度注重技巧和速度的,力量反而不重要。」夜眼又削掉了我胸腹部的毛髮,我趕緊抓住此時掉下來的褲子。「這樣是不是清爽多了啊?」他居然切掉了我尾巴上的毛,這真是太過分了。

「認輸,認輸!」我丟下刺劍,縮在牆角,低垂耳朵,微微捲起尾巴,單手舉在胸前,另一手抓著剩下碎塊的褲子,嘗試保留我最後的一絲尊嚴。

「好吧,看在你新造型這麼帥氣的分上就饒過你。」夜眼將劍身刺進我胯部下方的牆面,讓我全身縮了一下,尾巴上的毛又被切斷了一些。

「誰教你用刺劍的,你怎麼這麼厲害?」就算我不會使用這種武器,我也看得出來夜眼展現的高超技巧。

「抱歉,這是機密。」他笑著說道,接著,舔了一下我的鼻子,害我全身無法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妳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小白痴又開始發出惱人的叫聲了。

「你知道他們付了多少錢嗎?」怒氣讓我的控制力有點鬆動了,我劃開了他一隻耳朵和吻端。「你知道他們承諾了什麼樣的幫助?」他又噴出了一道鮮血。「你知道這些讓我們獨立建國的可能性極大幅度的提升了多少,你知道嗎?」他看起來疲於防守,沒有餘裕回答我的問題。

「我唯一沒有料到的是,比起國家和同胞們,他居然選擇了你這個小白痴!」不得不稱讚這小白痴的反應速度和敏捷,這麼拙劣的技巧卻能擋開我大部分的攻擊。「然後呢,艾爾那個傢伙就撿到了神!哪有那麼好運的事情?我們這麼多年的犧牲,這麼多的痛苦,這麼多的懊悔,突然間願望就這麼實現了?艾爾只不過是狗屎運而已,我對我做過的事情毫不後悔!」雨好像變大了一點。

「那為什麼,」他成功打偏了我的攻擊,並用劍身纏住了我的劍,讓我的劍刃被護手卡住無法抽回。「妳在哭泣呢?」腹部被刺穿的感覺其實比我想像中的不痛,大概是因為劍尖十分鋒利的關係吧。

「是雨水,你這小白痴連這個都分不出來嗎?」我感覺不到雙腳了,我向前倒下,倚靠在他身上。

「妳放水放那麼兇我都看不下去了。」我感受到了他的擁抱,這也不是為了我或是你嗎?

「你才是吧,再拖下去,逼著我自己看你展現那拙劣的技巧,我遲早會寧願自刎。」真要說的話,至少水準沒有低下到無法接受,勉強算是及格吧。他抽出劍刃的時候我感覺到內臟一震翻攪。「拿去,他會希望你收下的。」他沒有回話,但是拿走了我掛在脖子上的項鍊。

「異種婚姻的交流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放開我,後退一步,而我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就像在和時尚交往一樣。」我哈哈大笑,一口鮮血湧了出來。「如此的絢麗,如此的夢幻,如此的,讓我沉醉。」可惡,想起開心的回憶了。「如此的燦爛又短暫。」哈,你這小白痴,不要隨便問雌性這種問題啊,會被討厭的。

「是嗎?」他將我的血抹掉,將刺劍收回劍鞘。「妳年輕的時候很漂亮,我更喜歡額頭上沒有傷痕的妳。」他撥開濕透了的頭髮說道,露出那湛藍色的眼睛。

「說這樣的話是不是違反師生倫理了,你這總是不分輕重的小白痴。」他給了我一個不知道是表示什麼意思的笑容,轉身離去。「等等……」我喊了出聲,但是又湧上來了一口血液讓我嗆住了。「夜眼!」他停下了腳步,雖然沒有回頭,但他的耳朵轉了過來。「夜眼……夜眼,夜眼是………」該死,滿口是血的時候說話怎麼能變得那麼困難。我握住了我胸前的口袋,拿出了放在裡頭的麥穗抓在手上。我都忘記了我還是一直帶著的。

「我知道,他有告訴過我。」小白痴平靜的說道。

「是嗎,我想也是。」我深深吸了口氣。「再見了,夜眼。」謝謝你,給我道別的機會。

「再見了,母親。」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的我,在雨中哭了起來。

她折了段大麥,將末端的麥穗展示給我看,然後放入胸前的口袋。

「不不不,拜託,我求妳了,不要。」我抓住她的雙臂,向任何在聆聽的存在祈禱,懇求著,希望她會回心轉意。但我能從她漆黑的眼中看出來她是如此的堅決。

「你們永遠不會懂。」她推開我。「獵狼犬永遠不可能懂,不願意成為走狗的心情。」她轉身離去。「我並不怪你,畢竟你們就是以此設計出來的。」不,我懂啊,我都懂。求求妳留下來,我愛妳,我不能沒有妳!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只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連眼淚都無法流出。因為我就是如此被設計的。

「最後,還是變成這樣了呢,三葉。」在中央國待得太久讓我的愛爾蘭語都有口音了,畢竟之前也很少用就是了。我蹲下,將她抱了起來。

「少用你那張噁心的獵狼犬臭嘴叫那個名字,讓我不舒服到差點把肝臟都吐出來了。」三葉十分憤怒的用純正的愛爾蘭語說道,好像想要諷刺我一樣。接著她咳了一些黑色的血在我身上。「看吧。」這個時候了還能這麼有精神,真不愧是艾琳的血脈。

「如果你當時就接受我的求婚,留下來,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了。」我還沒說完,三葉看起來馬上就打算要反唇相譏,但她又被血液嗆到咳了兩聲。

「我大概頂多撐到第二年,就會決定自殺以逃離無趣如你的折磨。」她擦了擦嘴角的暗色血液說道。哈,我也這麼覺得。「實現了我們無數代動物宿願的大英雄,怎麼有空來送我最後一程啊?」她話語中的尖刺十分銳利。

「是我們一起實現的。是我們所有共同的祈願,是我們共同的犧牲,才促使這一切得以達成。」我看得到三葉對我翻的白眼。

「去他媽的國族主義者。」她邊咳著邊說。

「去他媽的國族主義者。」我附和道。「我一直很討厭『愛爾蘭的志願者』。」即使雨滴的聲響也沒有妨礙我辨認出那熟悉的旋律。

「怎樣,不然你覺得我應該唱『殭屍』嗎?」她的語氣顯得十分惡毒。

「……他們的炸彈,和他們的槍,在你的腦中,他們在哭泣……」三葉用力揍了我一拳。

「閉嘴,獵狼犬那破嗓子唱什麼聽了都心煩。」妳是不是太常口是心非了呢,我明明看過妳偷偷一邊哭著一邊哼著旋律呢。

「妳怎麼總是在重要的時候放水啊,我以前一直以為妳是為了證明自己才成為刺劍大師的。」她又對我翻了個白眼,好像我剛剛說了什麼蠢話。

「難不成要讓我看著你殺光那群過度熱血的小白痴們嗎?讓共和軍被有政府背景的傭兵團收編是最好的結局了。」她將頭靠上我的胸口。「中央國的雨好像比我預期的更冰冷了一點,我本來以為愛爾蘭森林下雨的天氣已經夠糟了。」我很清楚,其實愛爾蘭森林的雨水是明顯更冷的。「不准把我帶回愛爾蘭,我現在是國際主義者了。」她的語調變慢了,像是快要睡去了一樣。

「誰不是呢,現在每個動物都流行當國際主義者。」這風潮如果早點開始就好了。「我會為你找一塊漂亮的森林地,種下妳的大麥,然後每年都來收成做麵包。」我握住三葉的手說道,感受著麥穗粗糙的觸感。

「這樣是不會有收成的,你這笨蛋。有太多動物以為,只要撒下種子,然後拼命的以無數鮮血澆灌,幼苗就能萌發,最終結出願望的果實。也不想想,貧瘠的土地上什麼時候長出過好東西了。」她閉上眼睛,語氣更慵懶了。「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喔。」雨下得更大了,我沒有聽得非常清楚。

「我也是,誰都是從來也沒有後悔過的。」啊,睡過去了呢。「……我徘徊於我摯愛的墳前,正午,夜間,和清晨。當我聽見那聲響時,我無比心碎。是那吹動大麥的風。」

「你不用親自動手的。」我對伊蓮說──不,現在是三葉了──說道。因為額頭上被我留下的傷口影響了毛色,讓她得到了新的名字。

「我必須親自動手。我把屍體連同他們各自的麥穗一起埋了,或許日後那裡會長出一片麥田,如果沒有先被雜草蓋過去的話。」三葉剛剛哭過,我以前常常惹哭她所以分辨得出來。

「我以為草食動物會比較明理一點。這是最後一群不合作的共和軍了嗎?」三葉點點頭回應我。「孩子呢?如果你願意的話,最近我們收養了一群因為共和軍的恐怖活動失去雙親的狼,依照妳的決定,我可以把他登記成父母不詳。」這是政府主導的措施,我不是很贊成,但是也沒有反對的立場。

「謝謝你。」她抱住我,哭了起來。她多少年沒有對我露出脆弱的那面了?「我好想把他送走,讓他遠離這一切,但我又無法忍受和他分開。」她思考了一陣子,做出決定。「幫我把他整併進系統,父親死於於恐怖攻擊,母親就登記我吧。這點小事我還能承受,我只是不希望他知道我做過什麼。」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感覺到三葉胸前口袋麥穗的形狀。

「名字呢,孩子叫什麼?」我輕聲問道,嘗試提供一點安慰。作為回應,她放開我,擦了擦眼淚。

「夜眼。」三葉深深吸了一口氣,找回平靜。「夜眼是同一批裡頭最慢睜開眼睛的小狼崽。」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夜眼向艾爾問道,將手搭上劍柄。

「當你問我為什麼要派支援的時候。」團長的語氣沒有一絲的波動。夜眼哼了一聲,朝我們走過來。

「我是不是說過,『在這等我,不准跟過來』,對吧?」夜眼握住劍柄。喔,該死,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們都聽到了。」黎明突然抱住夜眼,他顯然沒有預期會黎明是這個反應。「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們呢,那天我明明也在場啊?」我都忘記黎明當時也在場了,夜眼恐怕也不記得,我們應該都在迴避那天發生的事情。

冰冷的雨點,落在地上時,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我們就維持這個樣子沉默了好一陣子。

「先回去吧,看你們濕成這樣,會感冒的。」夜眼至少把手從劍柄上拿開了,讓我鬆了口氣。突然間他腳步一歪,失去平衡,我趕緊上前扶住他。

「如果你之後再不乖乖臥床休息,我們就把你綁在床上。」黎明在另一側說道,而夜眼笑了出來,讓我們將他扶回宅邸。我們的影子,在地上,融成了一體。

膠囊管道的守衛看起來對於我和春雄一起出現這件事情有許多的想法,那種多到所謂字面上的溢於言表。我不是很確定春雄的狀態如何,但我想這個時間點我們會需要所有可能的支持。

「二代Beastars,」守衛向我們致意。「評議會站?」至少他不是說二代狼鹿。小時候可流行了,不過春太郎倒是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

「麻煩了。」春雄向對方點了致意。

「你今天倒是很冷靜。」進到膠囊以後我對春雄說道。

「他至少不是說二代狼鹿。我聽過一些非常生動的形容,關於……你知道的。」他聳聳肩,膠囊啟動。

是啊,我知道的。

這週的主題可真不是普通的無聊,雖然亞丁本來就是這樣的動物了。

「我承認,我剛剛完全沒有在聽。」沃夫模仿著亞丁的語調調侃道,春雄居然被逗笑了。

「你這樣實在很不應該,前輩。」芬妮語帶指責的說到。

「好像妳剛剛沒有睡著一樣。」對於沃夫的指控,芬妮顯得有一點不好意思。「這周末的異種婚姻大遊行你們會參加嗎?」沃夫提起了這個問題。

「我對嘉年華似的遊行沒有興趣。」他居然對我的回答翻了個白眼。

「我有修要求參加遊行的課程,所以我會去現場。」春雄說完後沃夫拍了拍他的肩膀。

沃夫拍了拍春雄的肩膀!?你在做什麼啊?你這隻臭狼,你是看不出來春雄討厭被這樣碰嗎?你沒看他的毛都……欸?不對,你看他的耳朵……欸?至少尾巴……春雄在搖尾巴!?為什麼?

「要不要前輩帶你去啊?」沃夫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害我無法控制的對他翻了個白眼,但內心其實是十分愉悅的嘲弄著這自以為是的大灰狼。你犯了個錯誤,春雄最討厭別人拿輩分出來壓他了,就等著吃鱉吧,蠢貨。

「不用啦,我會和系上的同學一起去。但是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前輩。」什麼,大笨狼什麼時候這麼友善了?雖然是禮貌性的拒絕,但這語氣根本就違反獸設了啊!

我是不是進到錯誤的世界線了?叔叔昨天晚上到底是說了什麼,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變化啊?沃夫好像講了個笑話,他們三個一起愉快的笑著,沃夫的手仍然是放在春雄的肩膀上。給我把手拿開啊你這隻臭狼,你以為我沒有看到你偷偷對我投過來那大灰狼特有用來嘲笑弱者的眼神嗎?

「沃夫剛剛你說遊行嗎?」阿方索和其他幾個青獸Beastar圍了過來,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最近的情勢。我被擠到角落,發現亞丁站在我旁邊,我們一起默默的看著他們熱烈的討論。

「抱歉我居然說你的演講很無聊。」我率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沉默,亞丁則是對我聳聳肩回應。

「我自己都覺得很無聊了。很抱歉我一直散布你是沒心沒肝的鹿的傳言。」亞丁撥開了劉海,看了我一眼說道。現在是開誠布公大會嗎?

「沒事,反正這也是事實。」我說完以後亞丁表示理解。

「嘉年華似的遊行只不過是去湊熱鬧而已。」亞丁說道。

「就是說啊,他們怎麼就不懂呢。」突然間我感覺到我們好像相互理解了。

星風在課程結束以後好像有點不開心,我們走在私社商圈附近的時候他都沒有說話。

「星風,為什麼你會說異種婚姻大遊行是嘉年華?」他用那大大的棕色眼睛看著我,好像在思索著我的問題。「因為就是啊。」他比了比往河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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