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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喚名者的力量,2

[db:作者] 2025-07-25 14:24 5hhhhh 9450 ℃

但這個瞬間,這個味道好像有了什麼不同。並不是味道本身的改變,改變的……是我,是我對夜眼氣味的詮釋和理解有了根本上的變化,這是一個對我而言全然陌生,完全新穎的概念。

這究竟是什麼?我在困惑中嘗試探索周遭由夜眼全新氣味所構成的迷霧,我邁出了第一步,讓我們的身體碰在了一起。

世界,在這個瞬間,因為我們而停了下來。所有顏色,都褪去了光彩;所有聲響,都變得遙遠。只剩下那沒有邊界的漆黑,還有我們相互呼應的劇烈心跳。我清楚的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我們胸膛中萌發了。夜眼用力抱住我,像是星空包覆著大地,緊緊抱著。

突兀的,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擋在我們之間,一陣刺痛感自我胸口傳來,而夜眼的身體突然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他立刻放開我迅速退開,像是要逃離最深處的恐懼一樣。他不規則的喘著粗氣,因為害怕而縮小的瞳孔充滿著複雜情緒的看著我,胸前的雷克斯聖牙上沾滿了我們的血。

這個太過突然的時間裡,我們都沒有說話。夜眼的尾巴末端微微的向內捲了起來往左邊擺去。

他轉過身,慌張的從置物櫃抓了他的衣服,門也沒有關好便匆忙的跑出了更衣室,什麼也沒有說。我在只剩下我的空蕩更衣室中站著,夜眼置物櫃的門還在來回擺動著,發出嘎嘎的聲響。

剛剛的混亂,讓櫃子裡的東西亂成一團,還有些雜物掉了出來。我彎身將夜眼的東西撿起來,放回他的置物櫃裡面。置物櫃門內的鏡子顯現著我的倒影,看起來好像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

我收拾完掉落的雜物時才注意到鏡子旁邊貼著的照片,有著巨大鹿角的紅鹿和一隻雌狼,抱著襁褓中的黑色小狼崽。 就好像偷窺了夜眼的隱私一樣,我充滿罪惡感的關上他櫃子的門板。

鐵櫃冰冷的觸感從我背上傳來,讓我慢慢冷靜下來。手指上頭,還殘留著夜眼毛皮上的溫度。

那是什麼,溫暖的感覺?這就是同族間碰觸的效果嗎?那種從胸口深處湧出源源不絕的情感又是什麼?

隨著熄燈時間的到來,更衣室的燈光一瞬間暗了下來,只剩下遠紅光視覺讓我勉強分辨黑白世界中的輪廓。第一次,身處於沒有色彩的黑暗中,我獨自哭了起來。

就是這個,溫暖,又安心的觸感。即使到了現在,我偶爾都還是會想起來那顫抖指尖上的細緻毛髮。

「少爺,您醒了!」黃昏本來趴在我胸口上,察覺到我的動作之後便坐了起來。我輕輕摸著黃昏腹部柔軟的毛髮,如此細緻,雖然和夜眼的有些不一樣,不過還是能產生感到心安的同族碰觸效果。

「多久?」我需要知道情況,以做出之後的行動判斷。

「少爺昏迷了兩天。看起來有腦震盪,至少需要臥床休息一個禮拜觀察。」沒想到堪察加棕熊的拳頭那麼有力,以後還是別做這種熱血又無益的舉動好了,看起來有害健康。黃昏用小小手電筒檢查了我的瞳孔,並讓我看著他的手指確認視野範圍。「還有,阿爾發昨天有打過來,但是……」可惡。

「你該不會接了吧?」我有嘗試控制語氣,黃昏的表情還是顯得有些緊張。

「我什麼都沒有透露,如果讓阿爾發連絡不到對情況……」我沒有聽下去他接著說了些什麼,手指上的溫暖觸感讓我有點分心。

「等我能動以後我一定會把你的皮給剝下來。」我繼續摸著他腹面的毛髮說道。黃昏一時說不出話來,可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

「是……是的,少爺。」在他支支吾吾的期間,我聞到黎明的氣味了,他正往我們的方向走過來。

「你為什麼要趴在我身上?」理解了我的問題以後,黃昏看起來更緊張了,手足無措的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您昏迷期間體溫調能力出了點問題,不斷失溫。但是我們現在身處在西伯利亞凍原上,沒有合適的設備,也無法移動可能有腦部創傷的少爺。所以我們只好嘗試用毛皮和體溫幫您保持溫度。」在他慌亂的解釋期間,黎明背著動作感應信標進入了帳篷,沒有多說些什麼的整理著裝備,黃昏打算去幫他。

「過來。」黃昏猶豫了一下,好像不確定我剛剛說了什麼,我只好解釋的更清楚一點。「我冷了。」

黎明對黃昏點點頭,後者走了回來,鑽進睡袋裡,趴回一開始的位置。不得不說實在是很溫暖。

「你一定能做成一張很好的毯子。」我輕輕摸著黃昏背上的毛髮,感受到他慢慢放鬆下來。

「是的,少爺。」黃昏如此回應。我看著黎明打開黑色的大提箱操作著,啟動動作感應器。

「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廢話了,我不是叫你過來了嗎?」我說完以後,黎明兩隻耳朵和尾巴立刻豎了起來,棕色和藍色的異色眼滿是詫異。「我很冷。」

短暫的猶豫之後,黎明放下裝備並脫下防水的偽裝大衣,也鑽進了睡袋,躺在我右側。我用右手繞過黎明的脖子輕輕摟著他,黃昏稍微挪了挪調整姿勢。他們的毛摸起來觸感一樣,外層比較粗糙,內層的毛柔軟而細緻。黎明身上還沾著幾塊小雪花,很快就因為溫度融化而消失在毛髮之間。

「狼毛溫暖細緻的觸感,總是讓我感到安全和放鬆。」或許是因為剛剛想起了過去的場景,觸動了一些回憶,讓滿溢的情感需要個宣洩的管道,我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是不是源自於同族的碰觸所產生的效果呢?我不知道。」我很快就因為他們的體溫而暖和了起來,黃昏與黎明就這麼靜靜的繼續聽我說著。帳篷外面,飄起了小雪。

「……所有動物的全基因體定序結果在去年完全了分析和發表。有一些十分耐人尋味的發現……」普通生物學課堂上,雪貂老師切換著投影片說道。

「首先,出非洲說得到了更多的證據支持,除此之外,我們發現如果在非洲大陸上隨機選兩隻動物做定序,他們的差異將超過如果拿非洲和非洲之外隨機一匹動物定序的結果。這代表著什麼呢?」老師掃視著台下。

「非洲存可能存在著其他原始的族群,在其中一支族群離開了之後,繼續留在非洲之間彼此通婚產生基因交流。但是離開的那支族群擴展其分布,直到布滿全球。」我回答道。老師點點頭,投來了讚許的目光,讓幾個睡著的同學醒了過來。

「目前我們所得到的證據……」雪貂繼續講授課程,阿雅安用手肘頂頂我,投來了個嘲弄的目光,我則輕輕哼了一聲回應。

「……另外,最驚人的結果莫過於全動物差異分析了。雖然先前就有許多研究指出,不同種族間是不存在著差異的,但這是第一次被以數據證實出來。」終於有同學開始提問,而老師一邊切換投影片一邊講解著。許多同學們議論紛紛,讓更多睡著的動物醒了過來。

的確,這和想像中的可能非常不一樣,大象和老鼠,水牛和獵豹,黑豹和白鴿,不同點那麼多的動物們之間,怎麼可能是沒有差異的呢?體型、食性、顏色、習性,這些不同,難道都無法產生足以區分我們彼此的差異嗎?是的,沒有辦法。

事實上,我們可以使用近乎無限種方法將社會上的所有動物區分成無限加一種類型,所以絕大多數動物以為的差異其實都不存在。更重要的是,差異之外呢?差異總是很容易被發現,但我們往往會忽略,我們之間是有多麼的相似。

爪子和指甲的不同,但我們不是都有手嗎?裂肉齒和臼齒的不同,但不是都長在嘴裡嗎?羽毛、鱗片和毛髮不同,但不是都披在我們身上嗎?皮膚之下難道不是流著血液,血液難道不是流往跳動著的心臟,心臟難道不是承載著我們所有的悲歡喜樂,悲歡喜樂交織之而成的生命不就是我們所共有的最重要價值嗎,這些價值難道這不就是我們沒有不同的最有力證據嗎?就是因為我們一個個皆有所不同,匯聚而成才顯現出我們彼此之間沒有不同。

巨大的社會生物居然在這個時候相我投來了他濕黏目光。怎麼,想要試試看嗎?我們如此的相似都讓我感到噁心了,想讓我撕開你的體腔檢查一下我們的內在是否表裡如一的相同嗎?

「春雄!」阿雅安用力打了我側腹一下。不好,我收回獠牙,故作鎮定的放鬆鼻頭。坐得比較近的動物有些注意到了我的低吼聲,轉過來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

真是太棒了。我尷尬的清清喉嚨,假裝認真的研究著書上的段落。剩下的時間我都在周圍傳來責難和驚恐的氣味中度過。真是太棒了。

煩死了,為什麼這樣就失控了?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巨大的社會動物此時對我投來嘲弄的表情,想要奚落我,連牙齒都露出來了。我忽略那惱人的行為,嘗試把專注力集中回自己身上。

我放開耳朵,整理了一下剛剛亂抓時弄亂的頭髮。深呼吸嘗試調節狀態,準備開始工作。

「你今天是怎麼了?」阿雅安的訊息跳了出來。

「想到煩心的事情不小心失控了。」我簡短回應。

「你這樣會嚇到大家的啊,你知道你那個時候的表情有多恐怖嗎?還好大部分同學都沒有看到。」啊啊啊啊,煩啊,我知道啊,不要用路易伯伯教訓某獸的時候一樣的語氣對我說話啊,討厭死了。

我嘆了口氣,敲著鍵盤回應阿雅安並道歉。這是不是家族遺傳啊,難道我真的自制力算是相對差的嗎?我好像有聽傑克叔叔說過,某獸的自律神經有點問題,再算上隨時準備要拔刀出來講道理的春太郎,我控制衝動的能力是不是真的有點問題。

算了,想這些事情也於事無補。我努力靜下心來回覆阿雅安的訊息,但是巨大社會動物在我耳邊挑釁的哈著熱氣終於讓我忍無可忍。

「夠了。」我盡量維持平靜的說道,繼續迅速的敲著鍵盤。

「哎呀呀,哎呀呀。」可惡,我就知道我會後悔,我居然沒有承受住這傢伙的挑釁。

「看看,這是誰啊。不但有膽回到我的勢力範圍,今天,還終於肯開金口回應我了呢。」他從後方纏了上來說道,厚重的壓力讓我差點窒息。我努力的維持住自己呼吸的節奏。「你就讓我進去嘛,所有動物,最終都是會接受我的。畢竟,我是無法被擊敗的。」他張開了散發著難以想像惡臭的巨口,作勢要將我吞下。「你知道你也想要的,你很羨慕吧,你很忌妒不是嗎?那些談笑聲,那些恐懼之外的神情?」要拒絕他愈來愈難了。「你只要說一個字,我就能滿足你的慾望。」好在我知道,他只會說謊。

「滾。」我以一個字表達了我的願望。他湊到了我面前,半透明的身軀擋住了螢幕,鮮紅的雙眼做出誇張的驚訝表情。

「如你所願。」我最討厭這傢伙用我自己的形象出現。「我遲早會得到你的。你也知道,你不可能永遠拒絕我。」他偶爾也會說實話,當真相更悲慘的時候。巨大社會生物漸漸收緊纏繞在我身上的部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更努力的試圖反抗我吧,我非常期待喔,當你終於被我碾碎的那個瞬間,你的悔恨和懊惱,將會多麼美味呢?」他濕黏的舌頭舔上我的臉頰。

「在那之前,我就暫時允許你繼續徒勞無功的任性吧。」他暫時離開了。不,這樣說其實不精確,他無處不在,只是目前注意力不在這裡罷了。

可惡,他這次根本連嘗試將我吞下都沒有,只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能造成這種壓力。真不知道是他愈來愈強大,還是我愈來愈脆弱了。

恢復自由之後我大口喘息著,不想要讓這該死的意外拜訪影響我的狀態。阿雅安剛剛說了什麼?對,道歉。我繼續回覆著他的訊息,一邊看著系學會公布在網站上的新消息。

要擊敗巨大社會動物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繼續抵抗就不會輸。只是正如同他所說的,我已經愈來愈疲憊了。我有一點點害怕,有一天我會忘記我為什麼要這麼努力的拒絕他。但是令我更害怕的,是最終被他吞沒,成為那難以想像惡臭中的其中一員。

我是什麼時候注意到他,並拒絕他的呢?我其實快要想不起來了。抵抗他很大部分的努力是在於忽略他的存在,光是意識到這是力量差距多麼懸殊的比拚,就很容易被擊垮,進而屈服。我決定不要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將注意力轉回,嘗試處理一時失控造成的公關災難。

「所以我說不能取消掉警察單位對於集會遊行申請的駁回權力!」代表山羊的評議會成員為了強調他的堅持用力的戳著放在桌上的文件。

「議員先生,我想我們上一次就說過了,除了徒增我們的困擾之外,這件事情基本上是違憲的。」警政署長法蘭克福有點無奈的又說了一次,耳朵一直無力的垂下。

「所以我說不能取消掉警察單位……」山羊議員亞伯繼續跳針,好像陷入了某種時空迴圈一樣,法蘭克福的耳朵垂得更低了。我看向安卡,他非常高效的使用自己發明的速記符號記錄這場會議。他跟我解釋過,他連所有細微的動作和表情都會記錄,有他在我可以暫時放空,等到莫名其妙的胡鬧終於結束再放心思到議會上。

評議會的組成,是由所有居住在中央國的動物們決定的。總共三百六十個席次,按照四年一度的全國動物普查結果,由居民種族組成比例分配席次。不足一席的物種會共同組成席次,優先和較相似的動物組成聯盟共享席位,最後剩餘的動物即使不足一席也會被分配到一個席次,剩下的席次再分給能夠獲得一個以上席次的動物,以期待能包含所有生活在中央國的動物種類。

需求相似並且數量眾多的物種會被優先分類成同一個類群,就像是歐洲馬鹿(紅鹿)和加拿大馬鹿就會在同一個類群,大型貓科類群就包含了各種獅子、老虎和豹,因為需求相近。大灰狼和狗在近年被分開了,有目的的選殖培育之下,兩者的差異已經愈來愈大。

這種類群的分別,除了席次分配之外,會受到影響的還有委員會的參與,這是評議會最主要直接介入行政層面的手段。最終法案的通過或是一些議題的討論,是由評議會全體表決,但是要直接影響行政部門運作,需要的是加入委員會運作。

依照參與的行政機構以及負責議題,中央國共有十二個委員會:秩序委員會,負責警方與軍隊的調度,以及政風相關的調查。

外交委員會,指派使節,和其他國家的談判與聯繫,以及情報機構的運作。

學術委員會比較特殊,主要任務是支援並協調國內的研究方向規劃,但是其下附屬的十二學院擁有一些特殊的權限,不用得到評議會許可。

金融委會,規範所有國內外金融商品交易,以及制訂央行的各種決策;建設委員會,規劃所有國有土地的開發與使用目的,以及各種大型國家建設,還有經營全部的公共事業部門。

福利委員會,除了管理每一個登記在案的非營利性公益組織之外,也負責中央國直轄的社會福利以及公共福利部門。

文化委員會,管理所有影視書籍媒體和創作相關事宜,以及經營公有文化展演單位還有觀光旅遊。

環境委員會,設立並維護管理國家等級的保留區,還有針對所有汙染規範的稽查以及公害處理。

生產委員會,規劃所有一級產業的運作,決定重點發展方向,補助和許可。

交通委員會,負責區等級以上的道路物聯網規劃,以及包含空中海上和地下,所有運輸的授權與管理。

衛生委員會,分配醫療物資,處理醫療保險,監督國內衛生單位並且對重大公衛事件做出反應。

司法委員會,維持法律體系機構的運作,包含審判和矯正單位,以及最重要的,基本上獨立於評議會監督的大法官會議。

最後還有臨時委員會,當特殊事項或是過於複雜的議題,沒有被包含在各委員會工作範圍內時,得以直接點名需要參加的行政機構,要求出席以召開委員會。

大多數行政機構都會分屬超過一個委員會,有時較複雜的議題也會需要超過一個委員會的參與。像是今天的會議就是由福利委員會、司法委員會和秩序委員會共同召開。

雖然機會不多,但是如果委員會內部送出法案前需要投票,那麼參與該委員會的議員才會擁有投票資格,並且每個分類群的總票數都是一票,所以這個時候少數動物族群的意見有可能就會變得十分重要。

想當初安卡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我記住全部委員會與他們的權責,如果沒有常常複習一定很快就忘記了。真是佩服路易剛成為壯獸Beastar第一年,就可以在各種委員會之間游刃有餘的穿梭著。

壯獸Beastar作為所有行政機關的最高領袖,擁有一席額外的當然評議會席次,所以也代表行政機構在委員會中投票,但是和分類群的議員票數機制類似,壯獸Beastar總共只有一票半的效力。

安卡輕輕咳了兩聲,提醒我拉回注意力。

「那麼,和去年的決議一樣,遊行的申請獲得通過。另外,司法院要求警政單位確實將集會遊行改用報備制管理。」安大略簡單的總結,法蘭克福無奈的點點頭,在山羊議員又打算插話的時候法蘭克福用雙手按住眼睛嘆了一口氣。

「夠了,亞伯。」大法官柏金說話了。

「不要再用莫名其妙的方式增加我們的工作量了。」在柏金的瞪視之下亞伯縮回椅子中坐好。看起來昨天有動物沒有睡好火氣挺大的,畢竟大法官已經接受了這起釋憲案,昨天的大法官會議肯定不會是什麼溫馨的場面。

柏金是大型貴賓犬,第一次見面很容易被她粉紅色的貴賓犬特有奇異毛髮給分心,產生這傢伙是否為某種裝飾品的錯覺。但不要誤會了,這可是有史以來最年輕成為大法官的動物。

「這本來已經是例行公事了,應該是不需要麻煩各位今天到這裡來的。但是我想各位都知道,今年產生了新的變數。」當麻煩事基本上就要變成別的動物的時候安大略倒是行事非常有效率完全不說廢話。幾匹比較大膽的動物對柏金投去抱怨的目光,被後者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都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就是還不放棄啊。」美洲獅議員胡佛抱怨道。

「因為我想某些動物對正確的事情還是有所堅持的。」以自由派作風聞名的猞猁議員林克斯很有針對性的說道。

「你以為我們在乎這些毫不重要的瑣事嗎?他們愛怎麼搞就怎麼搞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年輕的議員,就算沒有經歷過二十年前激進團體天天找麻煩那段最糟糕的日子,也應該知道五年前中央市發生了什麼事情吧?為了這種甚至只是改變稱呼的法案又要惹火那些激進團體,如果讓事件重演你是能負責嗎?」胡佛說完,所有動物短暫沉默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許多匆匆一瞥的目光。

「我都不記得,『只是改變稱呼』,禁止使用某個字法案當初的情況是這樣的啊。我想這就是某種懦弱吧,對恐怖分子示弱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安哥拉山羊議員阿爾特溫說到。

「你還真敢說啊,是知道現任Beastar不會對自然動物出手你才有膽在這裡大放厥詞嗎?平常明明只要一出事就立刻躲起來,居然還提了『禁止使用某個字』的時候,也太得寸進尺了吧?我現在連稍微說話大聲一點,都需要擔心會不會等一下頭就被Beastar扭下來了呢。」胡佛好像氣到已經忘記我也在場了。以免有任何動物誤會,我才不會這麼做,真不知道他們的幻想是從哪裡來的靈感。

「各位議員,請冷靜。」安大略揮揮他的手臂,巨大的羽毛搧起了一陣清風。

「融合局和大法官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我們並不是要改變政策方向,特別是我們已經簽訂兩公約的情況下。」安大略一邊解釋,同時也有參加外交委員會的戴勝鳥議員麥坎點點頭同意,頭上的羽毛隨著動作晃動。

「今天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是準備應對接下來必定會發生的一連串衝擊。但是我們還是按照順序來吧。」安大略向他的助理示意,我們面前的螢幕上顯示了幾張文件。

「我們不知道為什麼保守派團體會知道這件事情,」安大略意味深長的看往保守派議員們的方向。「但是在大法官受理案件,並且在司法院收到公投提案沒多久,這東西就送來了。」我在安大略說明期間,同時瀏覽著他發過來的文件。。

「這提案很明顯是違憲的吧?」戶政局長北極狐尼克說道。柏金用一個十分粗鄙的俗語表示「毫無爭議的廢話」的時候議場尷尬了一下。

「那我們為什麼需要看這種東西?」林克斯十分厭惡的迅速滑著螢幕好像在碰什麼髒東西一樣,我懂他的感覺。保守派議員們準備要說些什麼之前被柏金以更加恐怖的瞪視給打斷了。

雖然這個畫面好像有點好笑,可是這樣的情況可以維持多久?保守派的勢力,在幾年前極大幅度的衰弱,但是最近有愈來愈強大的趨勢。評議會的制度設計,原本是要靠著理性討論之下得出大家都能接受但未必滿意的結果。但是有些最基本的東西是不能被讓步妥協的,不過我想有些動物顯然不懂這件事情,或者只是不在乎。

我們不可能永遠靠著一匹動物的意志或是力量來維持整個社會的運作,遲早,會被消耗殆盡,或是產生新的暴君。

我的拳頭隨著文件的閱讀進度無法控制的緊握,喀喀的聲響自我的手指上傳出。我怎麼能允許,這種東西,出現在這個代表所有動物共存意志的殿堂,像是在嘲弄著我們為之奮鬥的目標?在我要砸爛電子螢幕之前路易抓住了我的手。

「你在做什麼?」他語氣好像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已經基本上是中央市的暴君了。」

我知道。

「如果是別的動物大概還會以為你很享受這個狀態呢。」

是的,我並沒有。

「Beastar的制度設計上本來就很容易導致這個結果,但只是將所有責任和期待打包,交給被認為足以引領所有動物前進的那一位,這樣是不夠的。如果希望我們所建立起來的一切不要在我們,甚至是我們的繼任者們離開之後崩毀,需要讓體制能夠保護並維持自身,擁有自我修正的彈性和承受壓力的韌性。」路易抓住我的手放回桌上。「要達成這個目標絕對不容易,也需要從許多方面著手,而砸爛東西肯定不是有幫助的方式。」他堅定的意志,甚至能透過這碰觸傳遞過來。

「這是我們的戰鬥,要記住,好嗎。」

是的,我不會忘記的。

「知道就好。」

如果我不小心忘記了,你還會提醒我嗎?

「當然,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的,這是我們的戰鬥。」

我知道,路易,謝謝你,我知道的。

「……所以現在公投處理小組的態度,是只對於成案的行政門檻做審查,不對其內容做篩選。」司法院代表,負責辦理公投的斑馬佩傑塔總結道。

「這不太對吧,對於明顯違憲的條文還送交公投不就是行政怠惰並且……增加大家的工作負擔嗎?」林克斯偷偷看了柏金一眼,後者只是推了推她的眼鏡沒有反應。

「你是在裝無辜還是怎樣,公投管理辦法不就是自由派的議員鬆綁修正的嗎?」胡佛嘲弄著一臉尷尬的林克斯。

「從來不捍衛任何價值的『中間派』倒是什麼場合都能有說嘴的空間呢。」屬於保守派的議員菲歐拉以陳述具體事實的方式說道,但是胡佛看起來打算忽略她。

「議員們,議員們,大家都是成年動物了。」安大略出面緩頰。奇怪為什麼面對我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有擔當。

「所以依照先前修法的結果,大法官宣布解釋條文之後會同時批准兩份公投成案,並且進入第一階段聯署。」佩傑塔說完後坐了回去,安大略接著擺擺翅膀,暗示法蘭克福起身。「接下來請署長對於激進團體潛在的危險和我們說明一下。」啊,真不愧是甩鍋大師,我強烈懷疑安大略剛剛說完時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這部分和政客們糾纏實在不是很有意義,我之後再和警政部門討論就好,順便看看艾爾或是春太郎有沒有新的回報。 我暗示安卡我打算放心思在別的事情上,他表示收到並且繼續認真的幫我做紀錄。棕色的大眼睛在鏡片後面飛快的游移著,在場所有動物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

路易當初把他的秘書給我使用真是幫上了大忙,沒了安卡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我朝路易投去個感激的神情,路易則是對我回覆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是我們的戰鬥。」

這是我們的戰鬥。

銀色的光芒一閃,我扭頭閃過迅速揮過來的一擊。很快。這一定是我目前為止遇過速度最快的對手。

對方的攻勢沒有停下,我側身躲開緊接著的數次攻擊。真的很快,不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動作。但是對我來說,這還是太慢了。只要稍微集中注意力,每個細微的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哪一條肌肉收縮,眼神看往哪個方向,我都能掌握。所以,當你露出破綻的時候,對,就是現在!

我架住揮過來的手腕,將匕首打落,在對手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側身切入到他的身前,回過身體以逆持匕首自肋骨下方往上刺去。是我贏了!我就說太慢了……什麼?我的推勢被抓住手腕而制止,對方朝我露出一抹冷笑。

我上當了,那個破綻是引誘我深入攻擊的陷阱。不行,得趕快防禦,保護重要臟器。可惡,他真的很快。他按住我的掌骨和手腕,將我持匕首的刀尖轉向我自己的胸口。我只好用另一隻手握住自己的手臂阻止刀勢,右手掌卻傳來喀喀的聲響,看來有幾塊掌骨可能骨折了,但至少是成功擋下攻勢。刀尖離我胸口大概還有五公分,但是右手傳來的疼痛感讓我能夠施加的力道下降了。

突然他抬起腳向我小腿踢去,當察覺到這個企圖的時候我便打算要應對,但是他加大了握住我右手的力道,瞬間傳來的劇痛讓我慢了一拍並且偏掉了重心。糟了。

世界在我眼前翻了過來,背部著地摔在地上的時候肺裡的空氣都被擠了出來。可惡,被擺了一道。我放開了握住的匕首,失去對武器的控制。不行,快動啊,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但是完全吸不到氣所產生的短暫僵直讓我無法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閃著銀光的匕首往我的胸口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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