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琛這次是自然醒的。

他睜眼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愣神了好一會兒，直到後腦勺傳來刺痛感，他才意識到昏迷之前自己都經歷了些什麼。

當下他嚇得坐起身子，右腳卻像勾到了什麼般多了份沉重感，以及他動作時傳來金屬撞擊的聲響。

柳琛先是沉默，腦袋閃過某個不妙的想法，又動了動感覺不協調的右腳。當金屬撞擊的聲響再度傳來，柳琛定定心神，一把掀開被單，見到自己如今成了什麼樣子後還是沒忍住倒抽一口氣，接著深呼吸好幾次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如今的他上半身只套著一件寬大的白色棉T，下半身則是一絲不掛，就連內褲也沒有，而他身上也沒有那股髒水的味道，想來是被洗過了，而且，洗得很徹底。

——後穴傳來的詭異感讓他深刻的體認到「自己被清潔的很乾淨」這個事實。

但讓他最為震驚的，是右腳腳踝上銬著的腳鐐。腳鐐的鍊子鑲在房間另一端的牆壁上，柳琛目測了下，大約足夠他走到這房間裡的另一個小隔間內。

震驚過後他也對這限制住自己自由的腳鐐沒了興趣，反正他左右都逃不出這裡，去思考怎麼解開也沒意義，雖然那腳鐐和一般的有些不同。

但那又如何？反正他出不去了。

除了那個隔間外，柳琛沒發現其他像是門的物品，想來是做成了暗門之類的讓人不能輕易發現。於是他將視線轉向那間小隔間。

是個簡易的盥洗室，而且還有乾濕分離，柳琛瞧了眼沐浴的地方，容納一個人大概不會太擠。隨後他站在洗手台前，扭開水龍頭，捧了把冰水洗臉。

用冰水讓自己更清醒些後，他終於清楚地了解到，這不是夢。

自己被人囚禁了，而且囚禁他的對象還是個很危險的傢伙，有極高的可能是個瘋子。

然後他逃不出去。

而且他用來拉屎的地方被洗得很乾淨。

被洗後面還沒醒來，他不是昏死就是被下藥了吧。

「......」

靠！老子沒聽說過被監禁還要獻上自己屁股的！方璟言是同性戀嗎！是的話也不用找他吧！就方璟言那財力外面找的素質都比他好！現在是什麼情況！

柳琛看著鏡中的自己，雖說面目俊秀，然而眼下些許青色是他長期睡眠不足的結果，雙頰削瘦則是因為三餐不繼營養不良，他很認真地覺得，這樣病懨懨的自己是不會被任何人看上的。

所以為什麼他屁股被洗過！為什麼被上了腳鐐！方璟言對他這張臉有興趣嗎！難道真的是神經病喜歡操看起來病懨懨的傢伙嗎！

然而一想到那個病懨懨的傢伙是自己，柳琛立刻停止內心的嘶吼，避免腦內生出一些毀他三觀的畫面。

又弄了把冷水拍醒自己後，柳琛才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隔間。

柳琛方才醒來的室內只有一張大床，以及床邊的一張矮桌。矮桌上置著一壺水和一個空杯，見到水壺，柳琛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多久沒喝水了，喉頭也越發乾渴，便不管那水到底放了多久，聞著沒異味後將它全數飲盡。

發現矮桌還有個抽屜，柳琛好奇的打開來看，在看到裡面是某個管狀的物品後便又默默地關上抽屜。

倒回床上後，柳琛很不合時宜的感覺到了無聊。

這也沒辦法，畢竟這房間只有張對他來說稍大的床以及一張矮桌，柳琛還細想了下為何這床會這麼大，但了解到原因後很乾脆地放棄思考了。

呵，不就是滾床單。

既然感到無聊，柳琛覺得自己好像也可以來研究一下如何逃跑，只是一來他覺得門外戒備一定不松，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怕是一出房門就被揍到親媽都認不出來，二來，他其實沒有什麼逃跑的念頭。

就像他放縱自我的那三年，求的是一個被制裁的機會，可生物追求存活的本能還是驅使他找尋活下去的方法，於是一錯再錯。

如果，如果待在這裡，他是不是就有那個機會了？

他永遠不能原諒自己犯下的過錯，但也始終無法狠下心了結自己的性命。

那麼就讓別人來——

「你想逃？」

隨著一道男聲響起，柳琛被拉回心緒，看向不知何時走進來的方璟言，對方身後沒有門把的門正緩慢無聲地闔上。他隨著對方陰沉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恰好擱在右腳那奇怪的腳鐐上。

原來他思考時不經意將手撫上那詭異的腳鐐了。

見柳琛半天都沒說話，方璟言冷笑了聲，扯了扯領帶，徐步朝柳琛走來。

感受到壓迫感，柳琛也不解釋自己其實沒有逃跑的想法，本能地往牆壁退，想著離這人遠一點。

「別想了，那腳銬裝上就拆不開了，除非你砍了自己的腳，不然別想逃。」

看到柳琛因為這句話而錯愕的神情，方璟言勾起一抹微笑，單手曖昧的撫上柳琛的臉頰。

觸感不錯，可惜瘦了點。

臉頰摸夠了，方璟言便收回手，探向其他地方。

見有人要襲擊自己的小琛琛，柳琛抬手要擋，然而一把折疊刀卻先抵上他脖子，嚇的柳琛的手停在了半空。

「忘了告訴你，除非我同意，不然你碰我可是要被砍的。至於砍哪，可能是手指，或者......」

方璟言的手因為柳琛攔截不成，此時已經得逞了，循著方璟言的視線向下，看見自己的第二生命被人握在手裡，柳琛當機立斷的收回手，任人宰割。

連屁股都被洗好了，別想了，他不可能是上人的那個。為了自己跟自己的小琛琛著想，柳琛決定安分一點。

「大哥，有話好好說，你要幹什麼？」

「看不出來嗎？我要幹你啊。」

……對不起，是他多嘴了。

柳琛迎上方璟言的目光，見到對方唇邊勾起一抹挑絆的笑意，說這話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也不害臊似的，語罷還撫摸了幾下他的性器，柳琛整個人都不好了。

畢竟在沉迷賭場之前，他流連忘返的是聲色場所，去了賭場之後輸光了錢，自然也沒什麼機會洩慾，就怕方璟言這一搓一捏，柳琛就交代在對方手裡，那可就尷尬了。

而且有很大的機率會被方璟言笑一輩子。

不想得到這種結果，柳琛下意識想伸手去推，隨後又意識到自己若是碰了對方會少了哪裡可不好說，便改而抓住床單，避免發生變異。

倒是方璟言率先收回手，改而摸上柳琛大腿，動作繾綣纏綿，一股酥麻感自柳琛背脊竄上。

這使得柳琛心情複雜，被一個男人摸出感覺可稱不上愉快，更何況他直了二十一年，沒道理方璟言一摸他就被摸成彎的。

方璟言一手仍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柳琛大腿，並且有往他後庭探去的趨勢，另一手則是自下而上伸進柳琛衣內上下其手，撫過柳琛胸前時刺激到乳尖，柳琛忍不住低唔了聲，注意到這點的方璟言嘴角一勾，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物般又多刺激幾下，柳琛為了不發出呻吟，下意識地咬緊嘴唇，收緊抓住床單的手。

卻不想方璟言突然吻上他鎖骨處，沿著頸部線條一路吻著，動作輕柔又撩人心弦。頸部又是柳琛特別敏感的地方，加上方璟言還在對他上下其手，摸得他不由得輕蹙起眉，情慾被勾起，神情也有些恍惚。

吻到柳琛耳垂，方璟言順著耳廓舔拭一圈，末了，在他耳邊輕聲開口。

「柳琛？」

「嗯？」

空氣好像靜止了。

柳琛聽到方璟言在他耳邊冷笑出聲，察覺到自己回答了些什麼的柳琛剛側過身子要閃，就被方璟言一把壓在床上。看著面前洋溢著笑容的臉龐，柳琛臉一黑，知道自己中計了。

「要查你身分還真是困難，要不是因為你的姓氏，我還真難把你找出來。柳家把你藏得真好，連個圖片都找不到。怎麼，你這個二少爺就這麼見不得人？」

方璟言語帶譏諷地說道，然而一雙手還是不安分的上下其手，似乎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要好好戲弄柳琛一般。

「......知道我是柳家二少，然後呢？殺了我？」

自己身分被發現，還處在進退兩難的情況下，柳琛便大方地承認了。

他直覺自己不該在方璟言面前說謊，否則下場會很慘，然而事實是不管有沒有說謊，只要是柳家的人，方璟言都不會善待。

「我才不做那麼無聊的事。不過切下你一根手指送回去柳家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或著拍一些你被輪姦的影片送給你家老頭，看看他會不會被刺激得心臟病發早點死了？」

畢竟活著才是最大的籌碼，是吧。柳琛在心底默默接上這句話，不管怎麼說方璟言說的那兩件事他都不希望發生，可如今的掌控權在對方手上，要是他不小心冒犯方璟言，下場恐怕不是切下一根手指或輪姦就能解決。

於是柳琛最後選擇低下頭，什麼都不說。

「不反抗嗎？」

方璟言笑著在他耳邊問道，還順道在他脖子上親了幾口，讓柳琛不由得覺得好氣又好笑。如今的他還能反抗嗎？

退路被鎖死，小命被掌控在他人手上，若是要逃跑還得切了自己腳掌，先不說他有沒有那個工具，只怕是會痛到無法走出這間房間，就這麼流血致死，徒留笑話給方家的人看。

他就算想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

可你說逃，逃去哪？怎麼逃？

這可是他自己選擇的。

「我人都被你關起來了，還得切下腳掌才有逃跑的機會，我幹嘛反抗？總要缺胳膊斷腿的，不如早點適應。」

柳琛看似雲淡風輕地說道，抓著床單的手卻收緊了些，他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腦子還是在期待以死贖罪，可又希望能夠再拖久一點，讓他再多看一點這個世界。只是如今這個夢想也幻為泡影了。

他這話卻是引起方璟言的興趣，畢竟前幾個被關到這房間的人反抗的可厲害了，像是篤定他不會下手一樣，於是後來那些人都瘋了。對於柳琛這消極的態度，方璟言推翻自己先前的計畫，打算先和面前這位二少爺玩玩。

「很有自知之明，我們就來看看你能不能適應吧。」

說罷，拿起摺疊刀抵在柳琛捉住床單的手指上，看著柳琛那一副從容就義的樣子，方璟言無聲地笑了，意思意思的在柳琛小指上壓出血痕便收了刀，欺身吻上柳琛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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