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云团散开，黎明将至。利威尔在熟睡的艾伦怀中蜷缩身体，像个婴孩一样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他很困，但不敢合眼，害怕清早醒来发现这一切只是个梦，或者艾伦只是个一到天明就会消散不见的游魂。他害怕。

他把耳朵贴上去，听见砰嗵砰嗵的声音。这是照片里的那个利威尔每时每刻都在听的艾伦的心跳声。这理应不是梦，梦中不会有这样真实的声音。他把一只手放在艾伦胸前，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心口。两颗心脏在以相同的节奏跳动，他终于安心了。

他想了很多事，想天亮之后要给艾伦做顿好吃的早餐，要给他准备一套合身的衣服，还要通知耶格尔夫妇，和艾伦一起去见他们。军队那边应该也有很多手续要办，他们今天走得太匆忙，给韩吉和艾尔德留下一堆事情。他猛然想起那块金表，那本应是艾伦·克鲁格的遗物，他们必须找到他的家人将它送还。他又想，这回他们可以一起种向日葵了，他的院子不大但足够一小片向日葵生长。他们还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事。

他想得困了，可仍不敢睡着。他就这样眯着眼看着艾伦，看他的睫毛轻颤，眼球在眼皮下转动。他强撑着，等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艾伦身上，投下实实在在的影子，等他在那一刻睁开绿色的双眸，开口对他说早安。

那一刻会来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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