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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烟波楼】全文合集(武侠、战争、凌辱、绿),69

[db:作者] 2025-07-20 01:24 5hhhhh 9250 ℃

  「呼…呼…」回答他却是素月的娇喘之声,也不知是沉沦于适才的肉欲欢爱而未清醒还是这极乐酒太过霸道,素月此刻依旧是双眼迷离,全无半点坚韧之色,沈琼越看越是喜欢,当即回头问道:「怎么样,第六幅?」

  「啊…哈哈,沈老爷稍待,稍待!」那第六位画师这才从适才的美景之中走出,一边应和着沈琼,一边快速起笔,这人本是南京城中一等一的春宫画师,无数青楼勾栏求他一笔而不得,而此刻他却有如家丁奴仆一般恭维着这位才入仕不久的沈家老爷,只因着托了这位沈老爷的福才能有幸目睹这人间至美的春宫一幕,「沈老爷放心,此话定当名垂青史,享誉天下!」

  「好!」沈琼听他恭维自是心情大畅,稍稍退下床来,行至那桌案之上,将先前准备的另一壶「极乐酒」倒入杯中,轻轻端起:「嘿,本想着我沈琼正值壮年用不着这外物相助,可今日得幸能一亲素月芳泽,唯恐力不从心,嘿嘿,素月小姐,今日沈某定要将你肏个够本儿!」沈琼一语既出,那胯间本已疲软不堪的长枪竟是真就恢复了神采,沈琼晃着这比先前还要粗长硬挺的巨物,心中大是畅快,当即向着大床再度扑了上去…

  「成了,这第六幅也成了!」

  ……

  「沈老爷,您换个观音坐莲之姿,老夫要为您绘这第七幅画了。」

  ……

  「蜜臀儿高举,这第八幅翘臀后入图当真是妙不可言!」

  ……

  「谁能想象,这等人间绝色,竟是被男人射得满身精垢,即便如此,她竟然还能毫无顾忌的吹箫含屌,沈大人当真是好福气啊!」沈琼一边侧过身来,看着第九位画师所绘的仙子含萧图,一边用手轻轻抚动着素月那头散落的长发,几番征战,素月早已迷失在了极乐酒的春情之中,小穴洞口,双乳翘臀之上尽皆残留着自己刚刚射来的白灼精垢,而此刻,她却依旧是一脸懵懂的将自己的长枪含入口中不断吮吸,那丁香小舌仿佛通晓床事一般自然的在自己龙根之上滑动,沈琼爽得直打哆嗦,随着素月的一个深吸,那小舌竟是缠绕在了沈琼的肉棒马眼之芯,沈琼当即腹间一个激灵,精关再开,顷刻之间洪水开闸,素月「啊呜」一声,满嘴尽是白灼之物,当即撤开小嘴,避过头去喘息,而沈琼却是不依不饶的笑道:「吞进去,不许吐出来!」

  素月也不知为何,脑中一片混沌,竟是觉着沈琼之言便是自己指令一般,依言将那腥臭的白灼尽数吞下,喉间稍稍一咕隆,素月才觉好受一些,可旋即那股腥臭又是扑面而来,原来沈琼的肉棒已是再度凑至唇边,沈琼继续吩咐道:「做事要有头有尾,给我捯饬干净!」素月迷茫的点了点头,芳唇微启,再一次的将那肉棒含入口中……

  云销雨霁,夜已天明,一声老态龙钟却又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传入沈琼的耳中:「沈大人,成了,第十幅成了,这《临素月图》大功告成了!」

  沈琼微微睁开朦胧双眼,操劳一夜,即便是他这等习武之人也是有些腰酸背痛,看着大床之上香睡着的佳人,沈琼又是只觉胯下一阵痛苦,当即苦笑道:「嘿,老子大费周折肏了她一晚上,也不知是谁赚了?」当即翻身下床,凑至那桌案长纸之上一瞧,此刻前几位画师均已熟睡,昨日不断目睹这震慑人心的活春宫图,手上又要毫无差错的绘制这春宫墨宝,自是劳心伤神,待得画作成功均已熟睡,只留下这第十位画师独自讲解,沈琼瞧着这幅长画,瞧着最先前的两幅前作,素月是何等高贵端庄,而后又是何等坚贞不屈,直至最后,被自己变换着法子肆意肏弄,这一幅幅无不记录得详尽至极,尤其是那第十幅,经历了一夜欢爱的素月独自一人靠倒在床,双眼满是欲火,眉目之间更是春意盎然,浑身肌肤也不知是因着早露之故还是欢爱灌溉,整个身子都散发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荧光,较之先前裸露之躯更显几分美感,沈琼自是满意,当即大笑道:「辛苦诸位了,沈某这就遣人装裱,这《临素月图》便收藏在沈某房中,嘿嘿,待她醒来恢复些许,我便要当着这幅图的面,再肏上她一回!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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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南城,萧启无精打采的望着城内的蛊兵操练,孤峰一袭青衣武服伴在左右,倒是面色严肃,这几年沙场历练,孤峰早已从昔日的南疆长老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长胜名将,虽不及惊雪那般耀眼,可先败蜀中张凯旋,后胜陕北李孝广的战功倒也威震天下,如今率着南疆蛊兵尽归南明,自也更加重视起自身的责任。见萧启如今无精打采,当即肃然道:「陛下,此刻正是练兵之时,陛下虽不必亲自上阵,可维持仪容,振奋军心也是极为重要的。」

  萧启听他一言,当即有些惭愧,连忙道:「孤峰将军教训得是,是朕糊涂了,只因老师她南下多日,却不知现在究竟如何了?」

  孤峰却也并非冥顽之人,他知这少年陛下对那烟波楼主情根深种,虽是不知结果如何,但也算是果敢少年,想起昔日自己晦涩不言以致于害得迷离如今如此境地,孤峰不由得一阵心痛,当即劝道:「以在下对慕竹小姐的了解,这天下之大,便没有她不能解决的事情,陛下还是莫要太过担心,如今摩尼教的妖人已除,这世间想必也没有能伤得了她的人了。」

  萧启缓缓点头,心中也承认孤峰所言不虚,可心中却是依旧有着一团阴云挥之不去,城内蛊兵呼喊不断,萧启不禁转过身来,向着城外的南方眺望,却不知这位天下第一的慕竹老师何时才能归来?

  「咦?」萧启忧郁之际,眼中所望的南方却是忽然飘摇着一匹瘦马,两道身影疲倦的靠在马上缓缓而行,萧启剑眉一挑,当即正色起来。

  孤峰闻声而转,亦是瞧见了来人,登时提神凝气,对比萧启此刻修为尽失不同,孤峰蛊体融身,不论修为,自身体质便已远超旁人十倍不止,那目力可视十里之外,见得那瘦马之上不是别人,正是适才他所言天下无双的慕竹小姐与那深陷南京多日的琴桦。

  「老师?」萧启随后反应过来,见得瘦马之上的慕竹面色不愉,胯下瘦马亦是无精打采,心中隐然觉着此行定是不太风顺,当即下得城楼,牵起一匹快马便向着城外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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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便是如此,吴越此刻想必也与我一样受伤不浅,不过他身具六合长春功,无论是借用你几位老师,还是在南京城强纳处子阴元,论起恢复,应是比我要快上几分。」寿春府衙内宅,萧启拥着疲累的慕竹向着软塌之上走去,边走边是问询着此行经过,听得慕竹讲完,萧启一阵唏嘘,暗想着这吴家父子竟是城府如此深厚,先以琴桦为饵重伤老师,再以千军为耗,最终吴越凭借着那紫衣神剑才得以破开慕竹修为,若不是琴桦及时醒转,于千军之中带着慕竹逃了出来,只怕此刻…萧启不敢多想,连忙向着手边佳人言道:「老师,启儿有句话要说…」

  「哦?」慕竹微微一愕,旋即问道:「你有话便说,以前可不见你这般吞吐。」

  萧启稍稍点了点头,当即道:「老师,依启儿看,到底是你太轻敌了罢,以吴越之能终究也是伤不了你,既然受了伤,何不早些带着琴桦师傅回来修养,省得在南京地界与那千军万箭相抗,落得如此地步。」

  慕竹听他一言,不由得抬头向着这位既是情郎又是弟子的男人看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数落她的不是,一想起萧启昔日对她唯唯诺诺的模样,再看如今,慕竹竟是忍不住嘴角一翘,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容。萧启被她一瞧,心中不由得又是生出往日的些许怯意,当即道:「老师,我,我是不是…」

  慕竹难得见他如此率直一面,又怎么会忍心苛责于他,当即笑道:「你说的对,是我轻敌了。」

  「小姐应是为了照看我醒来吧,那时千军四面而来,吴越也近在咫尺,小姐有伤在身,带着我逃离反而不如就地迎敌。」房外冷不防的传来琴桦的声音,萧启举目望去,却见房中却是并无琴桦身影,想着琴桦师傅言语,萧启更是心中有愧,当即问道:「师傅,你,伤势如何?」

  「我修为无碍,你好生照顾小姐便是。」屋外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清冷,若不是声音熟悉,旁人都只怕会以为这并非那热情活泼的小桦儿而是那孤绝无双的紫衣剑琴枫,萧启心中一阵郁结。可正当他心中不畅之时,手上却是传来一阵温暖,萧启回过头去,却见着慕竹轻轻牵起了他的大手,那白玉无瑕的小手轻轻的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微微抚摸,微微滑动,萧启心中柔情顿生,当即向着慕竹看去,但见着老师依然是那般从容优雅,面带微笑道:「此次救人不成,那大战便在所难免,军务繁忙,你且去跟着孤峰将军吧,我也要独自调养一段时日。」

  「啊,我…我想陪着老师。」

  慕竹又是一笑,那眉宇之间更是多出一丝羞怯之意:「呆子,你在这里,我有哪里能平心静气调养。」

  「哦。」萧启嘟了嘟嘴,却是像那孩童一般不舍的点了点头,旋即站起身来,向着老师行了一礼:「老师且好生休息,救人的事,便交给启儿吧。」

  慕竹看着萧启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暖意:「去吧,我的启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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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启步入军帐之时,孤峰却正面色不善,眉心紧锁,身边的几位将官尽皆沉默不语,显得帐中气氛十分紧张。

  「陛下!」孤峰眼见得萧启进前,倒是连忙起身,作势要将萧启迎上主座,萧启连忙抬手拒道:「军中以将为主,孤峰将军不必客气,朕在一旁听着便好。朕刚刚进来见各位面色紧张,却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孤峰倒也不是拘泥之人,当即言道:「却是有些棘手,那萧平印令人广屯战船,以昔日素月『月字号』积蓄为基,纳南方各地战船、商船于长江之上,为的,便是阻我大军南渡。而我南疆蛊兵出身南疆山涧,对这江上水战却是不熟,更何况寿春庐江一带这一年来战乱不断,昔日鬼方肆虐之时,已是将附近战船搜刮一空,而今却是找不来几艘像样的战船了。」

  「嗯。」萧启稍稍点头,面色也是变得凝重:「老师先前也说过,吴越若想用兵,必然以长江天险为阻,陈兵于江上,此战若为水战,却是于我军大大不利。」

  「正是,如今天下时局不稳,但朝廷却是设在南京,若不能及时平乱,那萧平印这皇位便会日渐安稳,届时不但是这江南各地,只怕是江北州府也会人心动荡。」

  「迟则生变,此一战却是避无可避。」萧启面上现出果决之色,朝着那帐中沙盘指道:「长江天险虽是难捱,但我军兵力战力却也不俗,他有屯船之策,我们便也能想出应对之法,广纳小舟,借天时风向以火攻之,损其战船,是为一计;临战斩将,借琴桦师傅之手乱其阵脚是为一计;声东击西,大军西向,将渡江之行扩宽,令敌自顾不暇亦是为一计;再有…」萧启侃侃而谈,倒是忽略了孤峰此刻的脸色变化,孤峰自率领南疆十万蛊兵效忠南明以来,一直是顺着烟波楼主叶清澜昔日与南疆的交情,可从未对这南明天子有过什么尊崇之心,如今见得这整日腻在慕竹身边的少年天子竟然还有这番见识,不由得刮目相看起来了:「不愧是慕竹小姐看重的人,却不是那凡夫俗子。」

  「再有…」萧启一时说了三计,倒是一时间拿捏不出其他妙计,回过头来,见得孤峰神色,不由问道:「啊?孤峰将军可是以为有何不妥?」

  「哦,不不,陛下所言三计比在下所想倒是正合在下之意,用兵之道在稳不在奇,既然此战避无可避,那便力求以最稳之态来应对,正好琴桦小姐尚在军中,闻听昔日琴桦小姐草原万军之中斩杀匈奴酋首拓跋宏图,只是不知这水上…」

  「烟波楼身处江南,岂会不知水性!」孤峰刚刚才提起琴桦,便听得账外一声清冷之音传来,萧启不由暗自点头,琴桦师傅身形鬼魅,经此一事,性子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没有了昔日的天真率性,此刻的她,更多的是仇恨与杀意,听她言下之意,这一仗便也多了几分把握。

  「报!」萧启孤峰商议既定,却听得帐外一声急报,一名小卒掀开帐帘入内,匆忙行至孤峰身边,在孤峰耳边言语几句,孤峰当即面色大怒,怒吼一声:「找死!」旋即不顾众人惊异,衣襟一摆,便是向着城外奔去。

  萧启等人赶到城外军营之时,这场小小的混乱倒是已经趋于平静,事情原委倒也简单,几名隐匿在军中的摩尼教余孽似乎是早有准备,先是将城中牢房的陆祁玉与贺若雪救出,再一齐出得城去,营救那看守严密的萧逸,萧逸虽是手无寸劲,但却依旧还保留着昔日在南疆所习的些微蛊术,一行人拼死挣扎,眼看便真要杀出重围,幸得琴桦及时赶到,这几人自不是琴桦对手,得蛊术重塑修为之后的琴桦对萧逸的蛊毒更是毫无畏惧,几道乱刃甩出,便将那几名摩尼余孽斩杀,黑影直下,便将萧逸与那两名摩尼教妖女轻松擒下。

  「如何处置?」琴桦语声冰冷向着飞身而来的孤峰问道,便如那杀人机器一般无情。

  孤峰当即凌空跃起,一记长拳便向着萧逸击来,「狗贼,受死!」孤峰修为卓绝,此刻正叫他寻着报仇机会,他又岂会放过,当即运出全力,当空一拳袭来,琴桦观这长拳,不由得露出一抹赞许之色,这一拳之威宛若雷霆,若是击在这萧逸身上,当是绝无生机。

  「不要,别杀我!我…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对付吴越!」萧逸仿佛看见了昔日蜀中凯旋殿内受孤峰一拳之时的惨痛场景,此刻他再无逆龙血脉,若是受此一拳必死无疑,情急之下,竟是有些无语伦次。

  「嗯?」琴桦闻得吴越之名,当即双眼通红,身形一闪,却是生出一掌正挡在孤峰拳劲之前。

  拳劲消散,孤峰不解问道:「琴桦小姐,您这是为何?他这等小人求生之言也可相信?」

  琴桦却是不理孤峰,转身向着萧逸喝道:「说!」

              第二章:战天下

  旌旗蔽空,百舸争流,自庐江以南,一望无际的长江江岸之上满是战船,高帆巨船成群结队堵截在江心一带,时刻留意着北岸大军的动向。

  北岸之上,孤峰面色沉静,十万蛊兵便在他的身后整装待发,江边浅滩,已是铺满了轻舟渔船,比起南边的赫赫战船,却是有些不堪入目,然而这十万蛊兵各个战意十足,眼中毫无畏惧,自南疆出兵以来,他们久历战火,无往不胜,今日,他们也坚信,孤峰长老能率领他们一举克敌。

  「南疆的勇士们!」一阵战鼓响起,孤峰气沉丹田,以最大的声音向着全军吼道:「数十年前,镇南王南宫烈便率领着我们蛊兵东征西讨,闯下诺大的基业,这才有了分封南疆之幸。而今,我们南疆后人,又到了战斗之时!」

  「战斗!战斗!战斗!」十万蛊兵齐声呼啸,一时间江岸颤抖,水波荡漾,连那停靠在江心处的南军亦是为之惶然。

  「当今明朝皇帝陛下少年英武,体恤百姓,是当之无愧的天下之主,他曾向我南疆许诺,待天下平定,必将广开商路,惠及南疆,南疆自治,永不征赋!而今,有那奸邪妖人犯上作乱,意图推翻天子大治,你们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不能!」

  孤峰继续言道:「敌人所乘的是能劈波斩浪的战船,大船相触,一个不慎便会葬身江底,你们,怕是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好!」孤峰几番言语,已是将身后大军士气燃起,当即抽出腰间长刀,向着江面怒喝一声:「登船!」

  「嘟嘟嘟嘟!」一时间锣鼓齐鸣,军号嘹亮,十万蛊兵之中,仅有不到三万人粗通水性,此刻蜂拥登船,约十人一艘小舟,数千艘小舟便各自划动,直朝着比他们大上百倍的战船驶去。

  待水军尽数登船,孤峰便也快步向着岸边高台行去,至那最高之处,向着登高远望的萧启行了一礼:「陛下,这里便交由您了!」

  萧启微微点头,向着孤峰抱了一拳道:「孤峰将军路上小心,朕在长江江岸等候着将军的凯旋!」

  孤峰亦是抱拳行礼,旋即披风一震,转身向着仍然停留在岸边的蛊兵吼道:「余下的人,随我来!」大军即刻出发,马蹄震震,直朝着西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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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千里坐落在千艘战船之中最为宽大的一艘主船之上,此刻的他正在不疾不徐的饮着小酒,倒也不是他慵懒无知,只是吴越交由他的任务便是恪守在这长江江心,全力阻止那蛊兵南下,可他来此近月余,却是未曾见得蛊兵一舟一船驶来,倒是渐渐放宽了心。

  「可不是嘛,吴公子派了这上千艘战船给我,可谓是将这南京府近八万的兵马武装到了牙齿,本就熟悉水性的南方将士到了这大船之上便是如履平地,再看那江北之上的蛊兵,且不说是否有大船,便是那号称十万蛊兵之中究竟能有多少能下手的都是未知,这叫他们如何是好。吴公子也是太过小心,要是我啊,只需五百艘船、不,只需三百艘便能守住这江心,保管叫那南疆的旱鸭子们不敢妄动。」游千里一边饮酒一边吹嘘,身旁将官自是百般迎合,极尽谄媚之言。

  「是啊,有将军在,那南疆的旱鸭子们决计是不敢来的。」

  「将军神威无敌,南疆蛮夷又岂会是对手。」

  「对对对,吴大人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这南疆蛮子胆小怕事,又岂需要将军亲自出马?」

  游千里见他们越吹越是离谱,虽是心中十分欢喜,但也装模作样轻咳一声:「咳咳,吴大人自有吴大人的主意,若不是吴大人念着我与孙师的交情,我又哪里还有今日。」游千里不由想起前些时日被素月打入大牢之时的惨痛景象,而今他得幸赦免,却未想到朝廷已经翻了个天,作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吴越正是用人之际,南京将官之中也只有这游千里能统御水军,但吴越对这游千里终是不甚放心,于是便不断催促沈琼多征战船以保万无一失。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游千里这船殿之上正自惬意饮酒,却听得门外一阵嘈乱,一名亲军猛地走进,急道:「将军,他们,他们杀过来了!」

  「哦?」游千里猛地摇了摇头以驱散身上酒气,旋即追问起具体之事来:「来人有多少,可有多少战船?」

  「他们没有战船,他们,他们都是划着小舟,看起来也有几千艘…」

  「什么?」游千里登时起身,快步走上船头甲板,果见那浩浩荡荡的江面之上千舟竞发,当下却是不怒反笑:「我还道此战便只恪守于此,料那南疆蛮夷不敢妄动,却不曾想,却不曾想,哈哈,他们竟然妄想以小舟敌战船,哈哈哈哈,蛮夷便是蛮夷,当真是愚不可及!」游千里嘲弄几声,当即拔出兵刃,向着身后的近卫吼道:「传令下去,拔锚起舵,让这群南蛮人见识见识,我中原战船的威力。」

  身后一队传令兵当即得令,各自散开,一手持军号,一手持旌旗,正待传达迎敌之令,忽然,大船水面一声「轰隆」巨响,一道黑影自那水下漩涡之中飞出,船上众人还未分清人影,便见十余道暗光急落,那一对传令兵本已分散展开,可此刻却是同时手捂脖颈,纷纷向着船心方向倒下,黑影渐落于船,伴着身边倒落的尸体,形如魅影,面如幽魂,直让整艘战船之上的军士胆寒。

  「你,你是人是妖?」游千里何曾见过如此鬼魅的轻功,当下抽出腰间兵刃,胆战心惊的看着这黑影走近。

  琴桦面色冰冷,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游千里,忽然,一声弓弦之音响起,琴桦耳垂一荡,莲步微移,侧过身来却是伸出两只手指,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那暗箭夹于手中,手起箭落,身子丝毫未曾滞留便将手中暗箭掷出,「噗嗤」一声,暗箭正中那船艄高出之人胸口,那手持利弓的弩手应声落下,看得船上众人目瞪口呆,再无人胆敢妄动分毫。琴桦目光寒彻入骨,自船头一众将官扫过,终是停在了甲胄最为鲜艳的游千里身上:「你便是游千里?」

  游千里心中顿感不妙,若是此时不答,只怕会令千军不耻,而若是此刻答复,只怕以这女魔头的雷霆手段,自己少不得要横尸当场,当即支支吾吾道:「我、我…」

  「南朝无人,如此脓包也可为帅!」琴桦冷哼一声,脑中却是回忆起昔日的英雄身影:「昔日的慕容父子,韩式父子,及至我烟波楼的惊雪将军,哪一个不是舍生忘死,威震天下,如今天下已定,却轮到你这酒囊饭袋领兵,当真是大明之耻!」言罢却是朝着那船头桅杆之处的旌旗飞去,手中利刃一晃,旌旗应声而落,那旌旗随着江风飘摇,旗上赫然写着一个「明」字。琴桦将旌旗收在怀中,将手中黑金短匕朝着游千里稍稍一晃道:「用我这『黑刃』杀你实在玷污了此刀,倒不如让你死在这战旗之下。」

  琴桦双手一甩,那旌旗便被琴桦置于手心一带,稍稍用力一推,那旗杆便犹如利箭一般向着游千里射出,游千里慌忙之下赶紧拉扯身边的近卫挡在前头,可那旗杆来势完全不可阻挡,直从那两名近卫胸口穿过,依然不减其速。

  「啊!」游千里惨叫一声,只觉胸间一阵绞痛,修长的旗杆就此陷入他的胸口,一路贯穿其中,可怜这位自以为是的游千里将军还未能来得及让南疆蛊兵见识到中原战船的威力,自己便已成了孤魂野鬼。旗杆一直将他尸身拖行至船头甲板之上,琴桦轻轻一跃,至那旌旗脚下一踢,却是将这旗杆再度扬起,连同着游千里的尸身一齐悬挂在大船风帆之上,猩红的鲜血自游千里胸口涌出,缓缓滴落在数百人所处的甲板之上,众人哪里还有半分斗志,也不知是谁率先跪倒,仰头朝着琴桦拜道:「饶命,饶命啊!」

  琴桦目光稍稍沉静下来,望着眼前尽皆跪倒的降军冷声道:「你等放下兵刃,于船上等待便好,若是有所异动,休怪我手下无情。」旋即一个纵身便跃入那清冷江面,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却又有些无所适从,忽然,一个眼尖的士卒却是向着一里外最近的战船指道:「快看,她,她在那里!」众人纷纷起身探望,却见得琴桦一身黑衣已是自江面再度跃起,江水裹身更显玲珑身材,可是众人无一人胆敢出言戏谑,只因琴桦所过之处,已是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嘟嘟,嘟嘟!」便在众人惊异于来犯的千艘小舟与主船之上的动乱之时,北江江岸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号角之声,萧启于高台之上亲自挥舞旌旗,正示意着前军将士依计而行。

  「燃!」蛊兵阵前数百艘小舟已是临近敌阵,听得江岸号角之音,当即点燃了小舟之上早已备好的火烛柴草,旋即望着萧启旌旗挥舞方向,狠狠划动船桨,却是加速向着敌阵驶去。

  「跳!」便在这前军火船临近之际,火船之上几乎同时向着江中一跃,自有后军舟船迎上救援,而那数百艘火舟,却是顺着适才的速度与这江上所刮的北风急速向前,顷刻间便已冲入敌阵船舰之中。

  「啊啊,船着火了!」

  「将军何在?游将军何在?」

  「散开,快散开!」

  一时之间,未得将令指挥的船舰之阵立时燃起了熊熊大火,即便有那精通水战的老将嘶吼呐喊,可面对着这无边的火势却也是无可奈何,南疆蛊兵身怀蛊体融身绝技,自身肌体较之常人强上数倍,对这水火战场倒是毫无畏惧,待得中军临近,一众蛊兵便就着小舟猛扑而上,迎着那烈火燃烧着的战船便拥了上去,斩将夺船,杀声一片。然那南京战舰却也并未全是无能之辈,虽是将官不在,虽是火情汹涌,但凭借着巨船之威与丰富的水战经验,一阵慌乱之后大军便也开始逐步反抗起来,虽是前有火情,后有暗杀,可这舰队战船实在居多,巨船起锚,撞上那小小扁舟,顷刻间便是灰飞烟灭。

  「杀!」前军损失殆尽,后军乱做一团,然而中军战船尽皆涌动,立时便成了这江面之上最大的绞肉机器,巨船甲板之上,无数弓弩手弯弓齐射,周身攀援的蛊兵尽皆中箭落水,死伤一片,而观这蛊兵船队,却依旧是义无反顾的向着大船扑去,未曾有一人临阵脱逃。

  「咚咚咚咚…」便在此时,江北岸上隐隐传来一阵击鼓之音,萧启一人当先,手持鼓槌,双手大力挥舞,鼓声响彻四方,一时间却是燃起无边战意。

  「咚咚咚咚…」萧启身后的十余近卫亦是结果鼓槌,开始附和着萧启的鼓声,齐声鸣鼓,将那战鼓之音传彻得更是响亮。

  「天下之乱,自此战终!诸君,随我登船!」萧启一轮鼓罢,却是猛地将那手中鼓槌掷于地上,振臂高呼一声,便是拔出三尺长剑,向着那江边最后的百余艘轻舟扑去,他的身后约莫不到一千亲军,此时人人带甲,一往无前。

  「杀!」船阵后军之中一声嘶吼,但见琴桦自天而降,一轮「黑刃」短刀划过旌旗,却已是杀至中军,手起刀落,再度将那船上旌旗斩下。萧启的轻舟此刻已离她不远,却见得此刻的琴桦双目通红,身上血水与江水混作一团,已然成了一名血人,直看得萧启鼻尖一酸,但此刻绝非儿女情长之时,萧启怕她久战之下有所闪失,当即吼道:「来人,掩护琴桦老师!」

  然而琴桦却并未有丝毫滞缓之意,再一次制服住一艘战船之后,一个疾跃,却是向着萧启飞来。

  「吴越不在这里。」

  「嗯,有他在此,此战不会如此轻松。」萧启却是稍稍将琴桦迎至船上,着人取来一件厚袄给琴桦披上,望着这如火如荼的局势,不禁感慨道:「本想着此战只需拖住南京的船队即可,却不想吴越当真不在此地。」

  琴桦双目炯炯的望着北岸,沉声道:「小姐的话自不会错,此战大局已定,你且小心应对,我先回寿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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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以东绵延数百里,地势低沉,鲜有高山,还受着去年青徐坝坍塌之伤,一直以来地段低洼积水,难以耕种。故而这寿春重建之后,这东面丘陵便也荒废许多,无人打理。

  然而一向渺无人烟的寿春城东忽然传来一阵铁蹄之音,一望无际的丘陵湿地之上,竟然平白无故涌出了一支铁骑,铁骑来势汹涌,马蹄踏上那绵软的湿地却似乎没有半点滞碍,一马平川踏遍丘陵,转瞬之间已是疾行至护城河下,铁骑呈一线站立,当中一人策马向前几步,却是朝着身后吼道:「诸位名唤『斩鬼』,便有「诛杀妖邪,斩除鬼怪」之意,而今,那妖女慕竹便在这寿春城中,我等今日,便要除此奸邪,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为首之人一番动员,可那身后将官却并未如他想象一般斗志昂扬,相反的,身后一众将士倒是显得有些面色不善,一名统领模样的老将出声问道:「吴大人,那,那烟波楼当真是祸国妖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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