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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之形 第一章/無心的開始,1

[db:作者] 2025-07-17 18:39 5hhhhh 5930 ℃

第一章 無心的開始

事情發生在對等待畢業的大四上半學期,照計畫,我只要能浸漬在安穩且單調的生活裡,不要牽扯太多的麻煩,減少交際圈的接觸,放下物慾,成天在借來的工坊中專心於染布,就能夠順利的畢業,而這也將會是我人生裡是最美好、優閒的時光。

可縱然是水,顯然擱置在空氣中久了,仍舊有可能會產生不可料的變質。

當時的我並沒有料想到這一點。

反而天真的妄想,現實是如此的單純美好。

某次拜訪租屋處附近的咖啡館,終結了這為期不久的好日子,像天外飛來的一顆鈉,毀了水池裡的一切。

我從未搬離大二時入住的那間套房,除了房租是正常台北市行情的一半,房東小姐更是難得的好人照顧我這個鄉下來的學生,時不時會繞來關心我的生活近況,有鑑於此,我住了才沒幾個月便決定將剩下兩年的合約給簽了,就此放下了學期結束時要搬家的煩惱。

照理來說,住在同一個地方將近兩年,我沒理由摸不透公寓周遭有什麼才對,哪裡有好吃的、殺時間的空間絕對不會漏看。

但就在大四上學期的某一天,我無意間在散步時發現了那間座落在公寓附近巷弄裡的店鋪。

初看房子的外圍,店門口堆滿了各式的雜物,原本我以為只是一般剛入住的民宅,但直到幾天,我這才發現屋內傳來陣陣咖啡香,且不時有客人進出,赫然之下才驚覺這間咖啡館的存在。

可按照現在人經營咖啡館的模式,這間咖啡館可是歪的徹底。

沒有提供打卡拍照美美的環境,也沒有好吃到足以出現人龍的排隊美食……左看右看都像是隨時會收掉的店鋪,於是這讓我對這間店產生了好奇,心想有機會或許該來這坐坐,到底有什麼理由能讓她繼續坐落於此。

萬萬沒想不到那個機會,隔天便伴隨著簡訊意外的到來。

「對了,晚上我過去收水電費之前能麻煩林同學你幫我去附近的咖啡館拿個蛋糕嗎?」

「……咖啡館?怎麼這麼突然。」

「嗯,因為下午有重要的約要去赴,所以一時間沒辦法抽開身去拿朋友的生日蛋糕。」房東小姐一邊說著,話筒的另一頭則參拌著雜亂紙張翻閱的聲音,「那間咖啡館在公寓附近而已,人到了在麻煩謝老闆娘弄杯飲料給你,錢算我的。」

話說完後她便匆匆忙忙的掛掉了電話,留我一個人在陽台處在茫然。

不過我心想也好,反正也才有去看看的打算,於是我撚息抽了一半的香菸,走回屋內準備外出。

可就當我準備鎖上大門的時候,我收到了來自房東小姐的急訊。

「對了,謝老闆娘人平時有點怪,如果你是第一次去的話……千萬要小心被她纏上,千萬喔!」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看完訊息的當下我卻是不以為意,覺得可能只是房東小姐過度的反應,所以沒多想的下樓,朝著無名的咖啡館前去。

就當跨進店門的那一瞬間,看見店內擺設的衝擊,我整個怔怔的站在原地發楞。

我想親眼見到這衝擊官能的裝潢,能不呆滯的人應該不存在吧。

「這擺設……為免也太亂來了吧。」我不禁在心裡讚嘆。

店內的景象比起店門更為慘烈,雜物四處堆疊,從門口處縮小版的摩艾到窗台旁聳立的日本武士鎧甲,小至腳邊的書籍大至遍蓋頭頂的大型吊飾,店內除了吧檯之外的地方都充滿視覺的衝突。

當下,我的心裡突然萌生了一股不好的感覺,心想是不是該立刻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在我打算退步的時候,腳邊蹭來的毛絨觸感打斷了這個想法。

低頭看去,一隻繫著紅色項圈、眼臉上一角白斑,耳朵缺了一角的黑貓睜著徹藍大眼,抬頭和我對上了雙眼。

「……你的主人嗜好還真特別。」

「嗚喵────!」

該說是不意外嗎,別於秀氣的外表,黑貓的開口長鳴卻如中年大叔一般無拘的慵懶低沉,這確實和這間店有異曲同工的相似。

而緊接在黑貓長鳴之後的是一名女性聲音。

「不好意思……我們還沒有開始營業喔。」

一名短髮女子從櫃台內的暗門探出頭來,她的眼神疲倦、沉重的黑眼圈上掛著圓框的復古眼鏡,彷彿通宵徹夜的疲倦。

「呃……我是來替許小姐拿蛋糕的。」

「許小姐……喔,你好,我是這間店的老闆。」

「妳好……」

「……」

對話的過程女子忽然一改散漫的神情,勾起了嘴角的笑容,不斷上下打量著我。

「那個……我能夠拿蛋糕了嗎?」

「可以,但在那之前來喝杯咖啡吧。」

話說完的同時女店員笑了笑,對著鏡子整理起那頭有些雜亂的短髮,圍上深褐色的圍裙走到了吧檯邊。

「不,我對咖啡……」

「你放心吧,我們是咖啡館,不是汙水處理廠,不會煮出那種跟屎一樣爛的咖啡。」

「你會錯意了,我單純只是覺得喝咖啡有點浪費而已。」

「浪費?」

女店員拿下圓框的眼鏡,一手搔著頭,一手拿起裝著咖啡豆的玻璃罐,不解的向我問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以認真、老實的口氣對女店員說道自己在味覺上的缺陷,因為一些曾經的意外,我的腦部受到重擊,隨之喪失辨別苦與甜的知覺,所以與其喝咖啡不如給我一杯水就好了。

「所以說……我咖啡還是不用了。」

聽到這裡的她卻意外的只是點點頭,隨意的吭聲敷衍,完全沒有打算要停下那雙忙碌的手。

「無法品味苦和甜才是最該喝咖啡的人。」

「……?」

看著我一臉錯愕的女店員繼續解釋道,說咖啡正因為少了甜與苦才能更細緻的品嚐其中的特別芬芳。

但雖然聽完她的解釋,我還是單純的覺得,若咖啡少了那些苦澀豈差不是去喝飲料還比較快嗎?那又何必費那麼多工的煮一杯咖啡出來。

況且咖啡其實是種貴的沒道理的東西,我只是個窮學生。

「所以說,好的咖啡不是只有酸苦甜蜜,多的是屬於入口者人生的滋味。」女店員解的過程中咖啡也煮好了,端到我面前的時候散發出的氣味確實特別,但我明白對我來說那終究只是平淡無味。

「……」

見我一臉疑惑,她跳坐上了潔瑕的吧檯並呼喚站在窗旁看著外頭的黑貓,並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逗弄起靈活的黑貓,「大叔──過來陪客人喝杯咖啡吧。」

「嗚喵────」

「……原來這隻貓叫大叔嗎。」

比起她對貓怪異的指令,我似乎正在意那更為衝擊的命名。

「是呀,因為他的叫聲和中年大叔一樣,所以我就決定叫他大叔了。」

「還真是貼切的稱呼。」

伴隨著苦笑,尷尬的拿著咖啡杯的我話裡其實真正想表達的是:『正常人會這樣嗎!』

「啊,差點忘記介紹自己了,我叫謝政武,是這間Le invisibili的老闆娘。」

「謝……政武?妳和那個電視裡的主持人同名嗎。」

正當我吃驚之時,女子開懷的高聲大笑,而這一瞬間我便明白自己被狠狠的擺了一道。

「想不到你還真的當真了。開玩笑的,我叫做謝姈,女邊令的姈,叫我姈就好了。」

「我是林津言。」

就當我順勢伸出手的瞬間,老闆娘先是露出了一臉錯愕,後則是狐疑陰險的笑容。

「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現在的大學生還真是開放呀……還是你覺得,姊姊我看上去是那種很輕浮,會因為這樣跟你上床的女人?」

「不好意思……妳是不是無故曲解了什麼。」

「我難道誤會了什麼嗎?」她邊笑著說邊跳下吧檯,歪下腰在冰箱中尋找些什麼,「你不是說你是處男?」

「……能麻煩妳不要拿我的名字開玩笑嗎?」

「原來是名字。」

「……」

真是地獄的玩笑。

這該是對待初次上門客人該有態度嗎。

深嘆了一口氣,沉默的我感到有些煩躁的將口鼻埋進了咖啡杯裡。

無心多說的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別再和這間店有任何的關連。房東小姐形容的怪固然正確但仍有些偏離;這個女人並不是單純的有點怪,而是徹頭徹尾的怪咖。.

啜飲了一口,咖啡正如老闆娘所述的是一杯很特別的咖啡,但現在的我無心品嘗。

「那為了避免造成誤會,我就叫你阿言好了。」

「……都可以。」

回答之前,思緒不知道為何的停頓剎時,好像是走在半路,被久違的熟人叫住的感覺,心中冷不防抽了一下。

「怎麼,不喜歡我可以再換一種方式。」

「不用。」

背對著我,她聽見我冷漠的回應聳了聳肩,轉過身來的姈將兩盒包裝精美的蛋糕擺到我面前。

「阿言……如果是你在大學畢業之前會有什麼願望嗎?」

「……?」有些題房的我面無改色的看著眼前娓娓笑道的她。

「例如脫離處男呀,或是賺到一筆讓所有人都羨慕的儲蓄之類的。」

「為什麼要特別問我這種事情。」

「嗯……問為什麼呀,」她將臉貼到與我相隔一張薄錫的距離,雙手抱胸的趴在吧檯上,「不然這樣好了,作為交換我也會跟你說一個祕密,如何?」

「……」我靜下心思考半晌。若建立在不要和這個人認真地情況下,或許說一迎合這個人口味、膚淺的回答反而省得自己去善後也說不定,「大概是交個女朋友吧。」

「也是,畢竟津言也是男生嘛。」她抽開與我相鄰的臉笑道。

「隨妳怎麼想……」

說真的,我其實不是那麼希望自己能在大學期間交個女朋友,一點是因為我認識的女性屈指可數,再來就算是認識,也只能稱得上會一起吃飯聊天,單純瞭解這個人好的一面的那種及格邊緣,不能算的上是什麼趨近滿分,深知他人長短的交心摯友。

但到目前為止,我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人與人之間的交情能如此單純也算的上難得,況且我也不是那種善於與人交心的心靈導師,因為至今單調的生活模式,妳所遇上的苦我有很高的機率不會有同感,就像是人種與文化之間的隔閡,宅男不會理解潮男們的困擾是一樣的道理。這樣的我根本不可能成為女人眼中的能夠依靠的傢伙。

放下苦練而來技巧與性格,這樣的我什麼也不是。

所以我沒有資格談戀愛,沒有資格愛一個人。

「那麼你有偏好哪種類型的女生嗎?」

「唉……如果是以男生角度來看,那最好是胸部大然後表面賢慧內心放蕩的人吧。」

聽到我這麼說的姈表情有些凝重,彷彿正思忖些什麼,雙手環抱地往後靠上了櫥櫃。

而當下的我只心想,自己是不是說的有點過頭了一點。

雖然本意是勸退怪人,但回過頭仔細想想對方也是女性,當著面說這樣物化女性的言論或許還是有點過火。

吞嚥最後一口咖啡,眼看持續不語思考的她讓氣氛凝結,有些心虛的我便試圖開口想要緩解,但不料就在我準備開口地時候,姈神來一筆的邪笑打斷了我開口地念頭。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呀,人果然還是會變的。」

我有些不解這番話的用意,深感一種莫名的尷尬呆愣在原位。

「那麼我算的上你心目中的類型嗎……?」

她話一邊說,一邊將胸前的鈕扣給解開,坦露出白皙豐滿的胸口。

見此慌張的我自然是立刻制止了她脫序的行為,但無故被侵占的視線裡,我注意到一道傷疤坐落在她右側的頸部。

沒有刻意的上妝遮掩,相是科學怪人般的十字縫線,在白皙的肌膚上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若不是那相臨的那張壞嘴,整體來說姈可以說是一個具有魔性美的女子。

「嘴巴上是這麼說,但視線卻是很老實麼……」

當然面對這不實的指控,我自嘆了一口氣。

「我注意的是妳脖子上的傷,別抹黑我好嗎。」

「很美的傷疤對吧,」她剎時露出了妖媚的笑靨,隻手撫摸起脖子上暗紅色縫線,「……這可是我一生重要的束縛。」

「……?」

「沒什麼,忘了也罷。」

頓時,她一掃方才露出的狂氣,換了個語氣開口。

「那麼也該來說說我的秘密了。」

「呃……這不必了。」她是個怪人無庸置疑。

像是本能般的反射動作,我直覺得認為自己不應該在和這個女人有所牽扯,畢竟誰都不能保證聽下去不會牽扯上更多的麻煩。

「咦──真掃興。」

「我沒什麼興趣想知道,所以這樣就好了。」

面對我強烈的推辭,她也只剩無聲的聳聳肩當作收尾。

「那麼蛋糕拿回去記得冰起來唷。」

「兩盒都是許房東的蛋糕嗎?」

「小的這一盒是我請你的,算是我們之間小小慶祝。」

「我不能收。」我推回了另一盒較小的蛋糕給姈。

她意外的沒有找理由繼續糾纏,僅僅輕闔上眼,淺淺笑道不勉強。

提起許房東的蛋糕,我繞過走道上的雜物來到門口回過頭像她說聲:有機會再見,但心裡其實明白自己大概不會再來這裡了。

因為不想在和這個怪人扯上關係,不想讓眼下這切得來不意的人生有所改變。所以若沒有必要,將不再次光顧這裡。

但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將我前一秒才下的決心擊成了碎屑。

「阿言,現在的你在弧長的何處?」

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手中抱著的黑貓也異常安份的朝我這看來。姈無故迎來的溫柔讓我有些錯愕,半晌間的落差甚至讓我誤以為在轉身地時候,將原本的她更替成另一名演技粗劣的替身。

當下我不明白她話中的用意,只是呆愣在原地,直到她接續著說道代她和許房東問好的時後才回過神來,故作從容的施施然而去。

而這份來不及做出反應的疑惑,則不偏不倚的反映在回程漫不經心的腳步上。為什麼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要說這種話?難不成她有什麼目的?難道就因為她是個怪人嗎。

一路上我反覆思忖著,可當我將鑰匙插進孔座的時候,得到的答案卻是推測之外的選項。

她的出現,意謂著兩年寧靜的生活,到此為止了。

──

一如往常,緩緩的睜開雙眼,踩著模糊的視線朝著結滿水氣的窗戶看去,然後深吸了一口冷空氣後就這麼坐起身來,伸手拿起床鋪旁還插著電線的手機,確認自己比鬧鐘更早醒了半個小時之後掀開溫暖的棉被,這是伴隨我三年冬日的流程,簡單卻是這麼使人安心。

但正當我準備跨下床的瞬間,房間裡突然響起了一陣令我錯愕的聲音,而接踵而來的話更是讓我懷疑自己是否仍處夢境。

「阿拉巴馬州顫抖,你的品味真不錯。」

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名身批紅色大衣的女子正翹著腳坐在我的書桌旁。

「早安。」她站起身來,拖下批在身上的大衣朝著呆愣的我走來。

「姈……?」我揉揉眼,想確認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看來你已經很習慣有人在你睡夢中闖進來了呢。」

「妳……怎麼會在這裡?」

就當我這麼問起的時候,腳邊忽然竄出的黑影嚇的我往後倒回了床鋪。

「因為大叔允許了,所以按照本店的規矩,我將會達成你在店裡許下的願望。」

「等一下等一下……什麼願望還是規定的到底是搞什麼,妳又是怎麼近來的?」

半夢半醒的我聽的是一片混亂,願望?

她撇頭思忖半晌,隨後壓低身子對著茫然的我開口問道:「那麼你想先聽哪個?」

「……沒有鑰匙妳是怎麼近來的。」

「很簡單,得到許小姐允許之後,再去找鎖匠說我是你女朋友,接下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許房東──?」

「是呀,」她一邊說一邊爬上床趴坐在我的身上,長裙圈不住的白皙大腿、輕垂在我臉前的髮絲與不凡的氣味就這麼挑播著理性的疆界,可縱然如此姈仍絲毫不在意我的感受,逕自說的她的話,「昨天晚上她因為幫朋友慶生失敗跑到我那邊喝酒,我就順勢套話得到進房的許可了。怎麼樣,見識到大人的卑鄙了?」

邊聽的我試圖掙脫這非常態的肢體接觸,但仍被姈壓住四肢牽制地死死的。

「咳咳……請妳從我身上離開。」

「可是我話還沒說完。」

「這是兩碼子事吧!」放棄掙扎地我不禁抱怨。

「唉……看這反應,你果然還是處男對吧,還真是名副其實。」

話說完後,姈便從我的身上離開,我這才好不容易能重新撐起身子。

「妳闖進我的房間到底有什麼目的。」

坐在我地一旁的她整理起有些雜亂的頭髮,聳了聳肩後起身站到我的面前:「說過了,幫你實現願望。」

「你有聽懂我的話麼,在不說清楚我就要報警了。」

「要不要報警隨便你,可是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稍微拐個彎,問題就會回過頭指向身為男性的你身上。但前提是你要能夠報警成功就對了。」

「妳這個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回到書桌旁的她將播放機裡的唱片退了出來,「我還可以做出更多事情刷新我是什麼人的上下限唷。」

「有什麼話,我們到警局再說……」

拿起放在床邊充電的手機撥打110,響了兩聲,電話的另一頭便有了回應,一名男子低沉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不好意思……我要報警,有人私闖民宅。」

「……您那邊的收訊不太好,能麻煩您再說一次麼。」

這話我聽的是一頭霧水,照理來說收訊不好應該連我也能聽得出來才對。

但我心想也罷,或許真的只是對方沒有聽清楚而已,所以又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甚至放慢了講話的速度希望對方能夠確實聽見。

結果電話的另一頭仍然回應我收訊不佳的問題,最後麻煩我換個地方在撥後掛掉的通話。

「……你要不要乾脆連1999和119都試一下算了。」

看到被警察掛電話的我,姈一臉從容的聳了聳肩。

不信邪的我拿起電話,改撥了進市民專線,但這次更誇張,連接通的跡象都沒有就直接跳進了掛斷的嘟嘟聲。

一臉錯愕的我緊接的撥了消防局的專線,結果也一樣。

「這怎麼可能……」

她笑了笑。

「就跟我真空的上身一樣,只有要我有心都是小事。」

……切斷一個人與外界通報求救的方式算是哪門子的小事。

「妳到底是什麼來歷,是怎麼辦到這件事的。」

「來這裡之前只是一個開著普通咖啡館的魔女,」她彎下腰,隻手撐著勾起笑容的嘴臉,眼神裡絲毫不見羞澀的謊言,「但來到這裡,我就是專屬於你的惡魔,直到實現你的願望為止。」

「什麼跟什麼……我不想要什麼願望,只想麻煩妳立刻離開。」

「那麼你能保證我離開之後不會做出什麼更離譜的事嗎?」

她深嘆了一口氣,隨之從大衣裡拿出手機面向我秀出了一張張的照片。

「……這是?」

手機的螢幕上顯示著一群老人開心出遊的影像,很快的我的目光便有的特定的焦點,那名總是綁著灰色頭巾的中年男子。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要出國去東南亞旅遊嗎?也太不關心家人了吧。」

「這種事我知道,但妳為什麼會有這張照片。」

「說是魔女的法術你相信嗎?」

「鬼扯。」

「說的也是,那我讓他出一點意外你或許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我勸妳自重一點……別把我的家人牽扯進來!」

照片從何而來的就算了,光是能讓我與相關單位斷絕聯繫,這一事就能證明她確實有這個本事。

「當然可以,只要你和我能夠達成共識,照計畫進行我們彼此就不會產生什麼損失,能夠和平收尾不是很好嗎?」

「………」

「嗯……我剛才的話說到哪了……」

「妳還有什麼話沒說麼……」

「……對了,還一點就是最關鍵的審核機制,也就是大叔的許可。除了你之外來Le invisibili的客人不勝枚舉,自然符合條件的人也不是沒有,但至今幾乎讓大叔許可執行的對象。而你則是第一個讓大叔點頭答應的人,我們自然沒有理由推辭你的願望。」

「妳是說那隻貓……?別開玩笑了。」

「是不是開玩笑你可以親自問牠。」

聽姈講到這裡,我這才意識到棉被裡有一個隆起物正不自然的蠕動著。有些遲疑的掀開來一看,萬萬沒想到誠如她所說的是那隻在咖啡館見到的那隻耳朵缺了一角的黑貓,,而看牠天真酣睡的模樣完全不能想像是怎能做出這樣決定的冷血生物。

「牠是怎麼決定的。」

「一般來說大叔不太會親近初次上門的熟客,而親近你的第一步當然也可能只是個意外,但接下來的就並非意外了……」

她從大衣的口袋裡翻找了好一番,最後拿出了一張上頭畫有麥克筆的拍立得:「雖然是全黑的這確實是我的床鋪,上頭圈記的白點正是大叔意淫過後的痕跡。」

聽聞的當下我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一切。

貓意淫的痕跡?我壓根子沒有聽過如此怪樣的事蹟可以作為證明一件事的根據。

但正當我心想這簡直是胡扯的時候,姈卻搶在我的前方開口,「你可能還會有另外一個疑問:一天的客人有沒有可能出現一次以上的中獎機會,要怎麼分辨是哪位客人得到許可的吧。」她收起了拍立得,拎起手提包朝著我走來,「關於這一點,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本店至今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店內就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是絕對不可能漏看的。」

「反正不管我在怎麼不相信,妳也都不打算放過我了吧。」

「標準答案,之後想要獎賞的話可以跟老師領唷,」她坐在床邊,打開了手提包,「好了,接下來我跟你說明接下來的計畫。」

她從包包裡頭拿出了一疊裝訂好厚厚的文件,朝著我身上丟了過來。

「……?」

「計畫最先的對象,胡慕于是你們繫上學生會的財務會計,晚你一年,高中主修類似水彩的玩意,時不時會來訪到你這邊開伙,用意是為了節省開銷,人還算是漂亮,挺會打扮的。」

「妳是怎麼──」

聽聞姈的話,我把本來手抓著想要丟開的資料拉回了面前,翻開內容錯愕的看著裡頭的照片集,還有一堆塗改後的個人資訊欄。

「再來是和你在染坊工作室的助教顏宜紀,個性死板單身,同期的學生都稱她被藍色的染指的處女,而原因……稍微看到她的上圍我就能明白了,還真是怪物等級的數字呢。」

聽她邊說我便急忙往後翻下去,想不到和胡慕于一樣,照片集中的面孔正是常在染坊的女助教。

「……」

「雖然你的生活圈內沒什麼女性朋友,但意外的都是上等的女人呢……我在挑選計劃對象的時候可真是省了工夫。」

「要開玩笑麻煩妳也慎選對象,為什麼要專挑我認識的人下手。」

她一邊思索著,一邊將臉頰貼到了我的耳旁,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些時間後才打算回答我的疑問。

「難道你就沒有對這兩個人有過感覺嗎……?想要佔有她,佔有這個女人的感覺。」

推開了及於耳邊的她,我有些憤慨的拉高音量指責姈的打算。如果這只是單純一對一的胡鬧就算了,可若因為一些無聊的理由牽扯到其他人就實在有些過分,那就更不用說今天是與她沒有關聯的我的友人。

「……難道你相信男女之間真的有純友誼?」

「我是不知道妳是怎麼想的,但至少我是相信,可以吧。」

「當然可以,但你就沒有往現實一點的方式想過嗎。若說是酒肉朋友可能還單純一點,但說到所謂的摯友,那又是建立在哪種層面的關係?至今是以怎樣的方式維繫你們。」

「夠了,我不希望因為我造成她們的困擾……麻煩妳重新找過對象。」

「你又怎麼知是在造成那兩個人的困擾,難道就沒有可能她們也期待有這樣的發展?」

「不可能。」唯有這一點我能夠斬釘截鐵的斷定。

她們是有可能對我隱瞞著什麼事情,但那絕對不會是與我有關,要是有,我或多或少的就能夠從平時相處的時候看見端倪。就算退一百步說真的與我有關好了,那麼也絕對不是姈所說到的可能。

「會說不可能,就代表你還是把交往的定義定位在小孩子的方式吧。」她重新走到了我的面前,氣定神閒的開口,「在大人的世界裡,為了不浪費彼此的時間在所謂的談戀愛,有機會就繼續走下去,沒機會就銘謝惠顧,這就叫做交往,別跟談戀愛混唯一談了。」

「………」

「再說這兩個人也沒有對象,你沒有必要這樣畫地自限吧?」

「這終究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問題,人家沒有意願,這麼做就是造成對方的困擾。」

大概是受不了我這麼固執的發言吧,姈聽完便一臉苦悶,隻手撐起了忽然沉重的腦門。

「唉……你願意發表意見是很好,但別那麼說故意說那麼死惱經的話好不好……就拿胡慕于來說好了,正常人會每周來你這邊單獨吃飯,單純只是因為想節省開銷嗎?」

「或許就是有那麼單純呢。」

「你沒有實際問過她為什麼,對吧。」

「……」

我默認了,默認她這番鐵錚錚的指控。

但我是有問過的,答應胡慕于這件事的當晚,我確實有認真問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可她卻是告訴我了一個很朦朧的答案。

「反正你也不可能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應該沒差吧。」

聽在我耳裡,這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涵義沒錯,但這個瘋女人肯定不這麼認為。

「沒有,但這也不代表──唔!」

「既然沒有,就什麼好遲疑了不是嗎?」姈隻手摀住了我的嘴,將鼻頭蹭了上來,她精緻的五官及在咫尺,像是惡魔一般,令人心慌的甜感氣息讓我斷了思緒,「反正你也沒有退路了,就相信我吧。」

「………」乾愣的我並沒有表態,可那並非我以答應了姈的提案。

她親吻了自己的手背,笑了笑之後從我身上退開了兩步看起了手錶。

「你可以去換掉你的睡衣了,因為女主角待會要過來。」

「呃……要來?」

她一邊轉身拎起包包一邊向我解釋,說她在我還沒醒來的時候用了我的手機傳了封訊息給胡慕于,說有事要找他請她馬上過來一趟。

「她答應了──?」

「我知道一些讓她沒有理由拒絕的方法。」

「算了……問了八成也沒用吧。」放棄追問的我,嚥下了口中的不滿,「但在這之前,我想問妳一件事。」

「我盡可能老實回答你。」

聽到這句話,老實說我有點想吞回在喉嚨中就緒的那段話。

「……要是兩個人都失敗了,妳就不會繼續糾纏我了吧。」

「不會,」她笑了笑,「但我還是會給你一個結果的,放心吧。」

「………」

「好了,待會別讓她進浴室,剩下就看你發揮得如何了……還有,加油囉……阿言。」

走進浴室之前,姈從包包裡掏了一盒東西拋給了我。而慌張接下東西的瞬間我便感覺到了不好的預感,低頭一看果不其然是一盒拆了封的保險套。

「……這個瘋女人。」

但我似乎沒有時間去還苦惱這些,門口處接續傳來了電鈴聲以及一名年輕女子的呼喊聲,聽在我此刻的耳中卻是格外的陌生。

──

我從來沒有想過面對眼前的這個人需要有所顧及。

在套房的廚房我不時探出頭一窺正專心看著連續劇的胡慕于,一邊打開瓦斯爐,一邊擔心姈除了飯局的事之外又多說了些什麼。

「不過還真難得,你居然說想提前一天下廚。難道是想找我當作練習的對象嗎?」

「……是能有什麼對象。」我一邊從冰箱裡拿出貼著姈紙條的飯菜,一邊小心翼翼回答。

「所以這話我可以解讀成其實沒有特別對象嗎?」

「一直都沒有,所以不必刻意解讀,謝謝。」

「嗯──原來如此。」

「……」

胡慕于應該算的上我第一個在大學相識的女性,人不僅長得漂亮,且更難得的是這樣的人異常有耐心,面對冷感的我依舊不厭其煩的向我從東聊到西,完全不怕我突然帶來的安靜空氣。

和她的第一次見面也讓我感到不可思議。最初只是想為了畢業門檻的服務時數去學生會的會計打打雜,但萬萬沒料到當時的學生會僅剩下胡慕于一人擔當會計的職務,更慘的是正好遇上了繫上幾個大型的活動,自然的,正巧前去幫忙的我沒有懸念地便成了她處理帳本的助手。

「走吧,陪我去喝一杯。」每次弄的七晚八晚的時候,她都會拖著我去松江公園附近的居酒屋喝上一杯,縱然知道我不太會喝酒,但她仍然不介意我當她一邊吐苦水洩壓的酒友。順帶一提,她也是我看過最會喝的女性,說是千杯不醉都不為過。

一年後結束學生會工作的我卻意外的仍時不時被胡慕于拉出工坊喝上一杯,我問她為什麼每次只找我來居酒屋,但她卻總是笑笑的回答我:「想至少一天也好,看到平時一臉正經學弟發酒瘋的模樣。」這樣類似的模稜兩可的回答,久而久之我也就放棄追究這個不解之迷。

至於每周三中午飯局也是再陪她喝酒時不假思索答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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