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n準備走出去時，聽見Gabriel說了聲：「表演的時候到了！」

他輕笑著，帶上白色鳥嘴面具遮住臉的上半部，和Gabriel分頭從簡易圍欄的兩方離開，單獨進入城市之中。

Dean首先引起許多孩子的注意，他穿著深褐色燕尾服西裝，戴著一頂有黑色重瓣玫瑰裝飾的高禮帽，而當他開始演奏手風琴時，有幾個好奇且大膽的孩子跟了上來，他就像童話故事裡的角色，帶著孩子們前往城裡的廣場。

走進廣場時，他看見Gabriel從另一邊出現，Gabriel穿著顏色鮮豔的服裝，但小丑臉上沒有傳統的滑稽圓鼻子，而畫上七彩星星，Gabriel手裡抓著一大束汽球，身後同樣跟了一群孩子，他們倆在廣場中央會合時，有更多人湊上來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等Gabriel把氣球發完後，Dean才停止演奏，他張開手臂，對著被Gabriel逗得發笑的人們大喊：「午安了！各位先生、各位女士！」

「舉世聞名、眾所矚目的Winchester馬戲團已經來到這個城鎮了，從明天起，我們將在河邊的空地進行為期一週的駐演，歡迎各位在每晚八點時闔家前來觀賞！」

他一說完，Gabriel立刻憑空變出海報，展示給所有人看。

又高聲宣傳幾遍後，他和Gabriel分別退場，有許多孩子也跟著他們回到河邊，當Dean跨進柵欄時，還能聽見孩子們興奮地討論馬戲團的事情。

Dean並沒有先回到自己的車廂去，而走往靠近外圍的一頂帳篷，他脫下面具進到裡頭。

「爸，我和Gabe宣傳完了。」他說，John Winchester輕輕地嗯了聲，繼續謄寫桌上的文件。

John是Winchester馬戲團的團長，管理所有事務，Dean環視帳篷，他喜歡自己的父親每次都在帳篷內展示那些舊照片，彷彿要向來人細細敘述這個馬戲團的歷史，他走到John身邊，開始和John核對起第一晚要表演的戲碼，Dean負責安排馬戲團的所有表演，而他自己也正是表演者一員。

他們對到一半時，帳篷的入口被掀開，Gabriel探頭進來，臉上的油彩已經卸光了，小丑咬著一根棒棒糖，一面露出興致勃勃的笑容說：「老大，有人想要應徵工作喔！」

Dean挑了挑眉，John則直接說：「讓他過來吧。」

Gabriel走進帳篷，後頭跟著另一個男人，黑色頭髮、藍眼睛，身上穿著一件老舊的風衣，Dean注意到男人的背部有一塊突起，看來男人有嚴重的駝背問題，對方走到離桌子只剩幾步的距離便停下，微微對Winchester父子行禮，John給了Dean一個眼神，Dean立刻點點頭。

「你以前有在馬戲團工作的經驗嗎？」他問，仍舊認真地打量著對方。

「有……」男人安靜地回答。

「那時你是表演什麼？」Dean又問，但這次男人沉默了許久都沒回答，Dean用眼角餘光瞄到Gabriel吐著舌頭做了個開槍射擊腦袋的手勢。

「你為什麼想進我們馬戲團？」John忽然插話了。

Dean時常聽父親說，只要問出一個人的理由，就能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對馬戲團工作有熱忱，這是一種篩選方法，因為John所要的表演者並不是那種只想混口飯吃的半吊子，是要真心喜愛馬戲表演的人。

「因為……」男人停頓了一下，深呼吸之後才接續：「因為你們沒有怪人秀。」

聽到這個理由，Dean露出詫異的表情，怪人秀就是把各種身體畸形的「怪胎」聚在一起，像動物一樣展示給觀眾看，Dean自己非常討厭這種做法，他很慶幸父親有同樣想法，而聽到這裡，他不自覺又盯向男人的背。

「給我看看。」John靜靜地說，男人又吸了口氣，才緩緩將身上的風衣脫下。

一時之間，帳篷內靜默無聲，直到Gabriel好不容易吐出一句：「Ｈｏｌｙ　ｃｒａｐ……」

男人轉過身來，讓John跟Dean能更清楚地看見那東西……Dean瞪大眼睛，那個他原以為是貓背的拱起區，其實是一對黑色翅膀，那翅膀穿出被剪破的襯衫，長在男人的背上。

「你叫什麼名字？」John問。

「Castiel……」男人回答。

「Dean。」John又低頭開始整理桌上的東西。

「怎麼了？長官？」被父親叫了名字，Dean趕緊回問，當有外人在場時，他總是習慣用「長官」稱呼父親。

John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文件，蓋了章後交給Dean說：「現在他歸你管。」

那是聘雇的契約書，Winchester馬戲團將要增加一名表演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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